男女主角分别是苟纭章萧觉声的其他类型小说《十里红妆,我的死对头超爱的小说全文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西屋虚”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苟纭章张了张嘴,望向广阔的天空,“我有我的路要走……但是,我会和你们同在,一直在。”江东,再次成了她难以回去的故土。“郡主……”沈娆抱住她,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所有不舍和苦楚,都在此刻倾泻而出。“我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郡主,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苟纭章任她抱着,抬头望向屋檐,浑身力气被抽走,无力地放松下来,良久后,直到肩上的衣服都湿了一片,才拍了拍沈娆的背。“好了,再哭我就抽你了。”沈娆闻言,被吓得打了个哭嗝,委屈巴巴地看她,“郡主!”“行了。”苟纭章耐心有限,难得的一丝温柔荡然无存,嫌弃地伸手将她的脸推远,将一方手帕扔给她。“哭得丑死了,鼻涕眼泪一把,还不赶紧擦一擦。”沈娆不得不止住了哭声,...
“我……”苟纭章张了张嘴,望向广阔的天空,“我有我的路要走……但是,我会和你们同在,一直在。”
江东,再次成了她难以回去的故土。
“郡主……”沈娆抱住她,将额头抵在她的肩膀上,呜呜咽咽地哭出了声,所有不舍和苦楚,都在此刻倾泻而出。
“我怕……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郡主,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苟纭章任她抱着,抬头望向屋檐,浑身力气被抽走,无力地放松下来,良久后,直到肩上的衣服都湿了一片,才拍了拍沈娆的背。
“好了,再哭我就抽你了。”
沈娆闻言,被吓得打了个哭嗝,委屈巴巴地看她,“郡主!”
“行了。”苟纭章耐心有限,难得的一丝温柔荡然无存,嫌弃地伸手将她的脸推远,将一方手帕扔给她。
“哭得丑死了,鼻涕眼泪一把,还不赶紧擦一擦。”
沈娆不得不止住了哭声,捏着帕子擦脸,想了想,气鼓鼓地问:“那个人,要怎么弄死他?”
“那你别管了,我自己会处理。”苟纭章点了点她的额头,“回去把嘴和范子兼看好了,要是谁敢把这件事透露给阿恒,你们俩个,一个都跑不了。”
沈娆一听,顿时不干了。
“那陈颖和呢,他不也知道这件事情吗?万一是他泄露出去呢!”
“呵呵。”苟纭章皮笑肉不笑地看她,冷笑道,“他的脑子,一个顶你三个。”
沈娆气哼了一声,小声地,自顾自控诉她瞧不起人。
午时,苟纭章在花厅会见范子兼,并且大大方方地一起用了午膳。
范子兼宿醉,脑袋还昏沉刺痛,席上不时伸手揉太阳穴,面露疲态。
苟纭章看在眼里,心中对他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有些感激,偏头吩咐身边的侍女:“去煮碗醒酒汤来给范大人。”
范子兼闻言,忙拱手道:“多谢郡主关照,臣无事的。”
“行了,逞什么强,沈娆同我说过了。”苟纭章看了他一眼,语气柔和了许多,“婚礼既已结束,过几日你就同沈娆回江东吧。”
范子兼看了看她,目光幽长如水,沉默片刻,很快就明白她的意思,通情达理地点头,温声道:“郡主有话但请吩咐,微臣定当竭尽所能,万死不辞。”
语气坚定不移。
他这个人,如同他的言行举止,一向如此一本正经,古板又无趣。但他的长处就是,说什么就是什么,言出必行,无论是大事小事,都会认真得不会有一点轻视。
死脑筋一个。苟纭章将目光从他脸上收回,先扬后抑,“也没什么事情可说的,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你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很好,世子也一直很信任你。”
听着她的赞扬,范子兼淡笑,手指捏着茶杯。
“我很高兴,江东能有你们在,世子有你们辅佐,我也很放心。只是他身子不太好,我还要拜托你们好好照顾他。”
“郡主言重了,这本就是我们的份内之事,郡主不必如此。”
苟纭章的吩咐,范子兼都应下,没有一点疑问,也没有一点犹豫。
像往常的很多次,她坐在上位,他坐在下位,界限分明干脆。
这是他头一次这么逾矩,就这么看着她,目光遥远,一动不动地不肯错开,似想要将她的模样好好描摹,记在心中。
侍女将一碗醒酒汤端上来,送到了范子兼的面前。
他其实很明白,很清醒,已经酒醒了。但郡主让他喝,他就听话地捧起来喝下。
醒酒汤入口是清酸的,咽下去,汇在心口,却慢慢漾出一汪苦涩的泉。
叶净萱笑了笑,口上不予置否,心中却想:那是,谨王殿下的武功,本就是全京都最厉害的儿郎。
到了晚间,殿中烛火明亮,贾管事忙忙碌碌地准备宴席,正指挥婢女们有条不紊地往桌案上摆放杯盏。
不一会儿,月光洒满地,年轻的公子小姐们陆续到来,各寻位置坐下。
海棠香的空中,传来烤羊肉的浓烈香味。
一行数十名婢女陆续进入,手中捧着的大银盘上,整齐地摆放着刚从火架上取下来的烤羊肉,羊肉冒出阵阵热气,甚至有些焦酥的皮肉还在冒热油。
来的都是金尊玉贵的公子千金,贾管事受命来此伺候贵人,自不敢怠慢,特地命人去牧场挑了两只肥羊现宰现烤。
萧暮雨同叶净萱走进大殿,瞧了瞧上首的主位,见空荡无人,疑惑道:“谨王兄还没来吗?”
贾管家正看着婢女端酒,闻声连忙上前回话:“奴才已经叫人去请谨王殿下了,应该就快来了,公主请先入座。”
正说话间,殿外有人影走来。
众人望去,看清了为首的两个人。
一黑一红,矜贵、冷艳,打眼望过去,实在般配,
正是谨王和谨王妃。
殿内所有人连忙起身,朝二人行礼问安:“见过谨王殿下,见过王妃。”
俩人往上首走去。萧觉声摆手,语气平缓,“既是同游玩乐,没有那么多规矩,诸位不必拘礼,都坐下吧。”
众人齐声道谢,见俩人坐下了,方才落座。
萧暮雨坐在萧觉声的左下首,转身讨好地朝他笑了笑,一双琥珀般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在苟纭章和他之间滴溜溜地转。
“皇兄没有恼我来打扰你和纭章姐姐吧?”
萧觉声看了妹妹一眼,面带微笑,声音淡淡,“你老实点,少给我惹麻烦,我就谢天谢地了。”
“二哥哥!”萧暮雨蹙起眉头,撇了撇嘴,刚要开口,见他朝自己瞪了一眼,当即被他凶巴巴的眼神瞪得不敢还嘴了。
“纭章姐姐,你看他嘛!”她转头看向苟纭章,撒娇道,“他又凶我!”
苟纭章正握着酒杯,见她与自己说话,手一顿,笑容浅浅,表示爱莫能助。
“公主高看我了,我在你二哥哥面前,可是说不上话的。”
话还没说完,手中的酒杯就被夺下,萧觉声斜睨了她一眼,连酒杯带着她桌上的酒壶一起拿走。
“这酒浓烈,别喝了。”他低声说,将一壶海棠果泡的果酒放到她面前,“这个温和点,喝这个养养胃。”
苟纭章一脸无语地看向萧暮雨,嘴角扯了扯,双手一摊,一副“你看吧”的脸色。
萧暮雨举杯窃笑,颇有些幸灾乐祸,“没想到纭章姐姐也有这个时候。”
萧觉声一拧眉,出声纠正她的称呼:“什么姐姐,这么大岁数了,该怎么叫人还不知道吗?”
“好嘛好嘛,”萧暮雨当即改口,笑嘻嘻地冲苟纭章唤了一声,“二嫂。暮雨给二嫂赔罪了,二嫂可别怪我说错话。”
苟纭章轻咳一声,被兄妹俩这一本正经的态度弄得一时有些不自在,含糊道:“无妨,不要紧。”
一道视线默默扫过上位的俩人。
叶净萱捏住杯盏,手指微微用力,使得杯盏在她的手中微微颤动。
“净萱。”萧暮雨忽然转过头看她,端着一盘切好的烤羊肉递给她,“你身子弱,吃多了不消化,我特地切了点最嫩的里脊,你快尝尝。”
叶净萱愣了一下,接过银盘,冲她俏皮一笑,“臣女,谢公主殿下!”
苟纭章捏着茶杯,淡淡地收回目光,撇嘴嗤了一声,“不是说一家人吗?分什么主客,谨王殿下既然这么喜欢和范大人拉家常,他就住在西苑,殿下尽可随意。”
“尽可随意?”萧觉声勾唇一笑,直直地望着她,眼眸里有映着幽幽跳跃的烛火,像是点燃夜幕的一角,令昏暗清冷的夜,无端浮动的暧昧旖旎。
“意思是,本王做什么都可以?”
苟纭章不自觉捏紧茶杯,生硬地偏过头,“谨王殿下,夜深露重,请回吧。虽则你我有婚约在身,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终究落人口实。”
萧觉声挑眉,抱臂倚在柱子上,“共处一室——郡主想的话,本王倒是勉强可以满足。”
他手指晃了晃,指着虚合的门扉,“请开门吧。”
苟纭章“砰”的一下放下茶杯,转头怒瞪他一眼,只见他在月色下笑吟吟,狭长深邃的眉眼上扬,有说不出的得意。
心中一窒,有一种说不清的心情悄然升起,她将所有不能安然接受的悸动,全部当做是烦恼。
所以她面露厌恶,很不悦地开口:“萧觉声,你要是有话就直说,别在这里跟我东扯西扯。”
萧觉声闻言微微蹙眉,走到窗前,凝视着她的脸色,“为什么总是对我摆这副脸色?说两句话就生气,我招你惹你了,好好说话不行吗?”
敞开的窗口毫无阻挡,苟纭章直直对上他的目光,眉头倏然紧锁,冷声道:“说什么,我跟你有什么话好说的?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给彼此平添烦恼,这样不好吗?”
他为什么非要凑到她的眼前?惹人心烦意乱。
他为什么就是看不懂她的脸色,说了这么多话他都当成耳旁风。
“我看,摆不正自己的位置的人是你吧。”萧觉声的声音渐渐冷了下来,丹凤眼中的笑意也消散,“苟纭章,你别忘了,你是我的妻。你以为躲我,能躲得掉?”
这一句话如同洪钟,轰然敲在苟纭章心上。
她浑身一僵,深吸一口气,唰地站起身,抓着窗框就要关窗,“你若不走,别怪我喊人抓贼。”
萧觉声伸手挡住窗框边缘,制止她关窗的动作,语气已经不再客气,“喊啊,你喊一个来试试,最好把姓范的喊来。本王就是夜闯你闺房又如何,天底下谁能治本王的罪?”
这话嚣张得如同在说,“喊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一双我杀一双”。
苟纭章忽然低低地笑一声,低骂一句“他奶奶的”,咬着牙指了指他,挑起眉梢。
“你想打架是吧?好!我今天不把你打服,跪下来叫姑奶奶,我就不姓苟!”
房间里辟邪的桃木剑被她拿在手中,撩起膀子,转身“砰”的一下摔开门出去。
萧觉声微微一愣,打量了她一眼,只见她一袭水青色的绸缎长裙,顺滑细腻的布料垂坠,衬托得她身姿窈窕,长发半挽,如泼墨般披散在腰际。
显然是梳洗沐浴过,准备就寝的打扮。
她猛地举剑袭来,直打他的腰部,萧觉声下意识闪身躲过攻击,她靠上前来时,只闻到有一阵清香拂到面前。
萧觉声一时恍惚,便挨她抽了一剑在手臂上,好在她手中不是开刃的利剑,否则他此刻定然见血。
萧觉声吃痛,反手去擒她握剑的手,苟纭章手指一松,剑落入另一只手中,径直朝他脖子刺去。她下手狠辣果决,毫不留情,若是真刀真枪,他已经死翘翘了。
“你死了。”
苟纭章冷哼一声,想将手腕从他掌中抽出,挣了挣却发现他抓得死死的,顿时恼了,“放手!”
萧觉声非但不放,还握住她另一只手腕,夺下了她手中的桃木剑,扔到地上。
她心中十分羞恼,本想借着和他打一架泄愤出出气,这样就算受了伤,也是双方的责任,要被罚被训也是一起受。
但不能是萧觉声站着让她殴打。
可是他不认真,也不还手,这样她根本拿他没有办法。
萧觉声道:“别闹了,我不想和你打架。”
他这样说着,双手却禁锢着她的手腕,警惕着她随时会还手,始终没有松懈一分,甚至将人往怀里扯了扯。
苟纭章的背几乎是完全贴在他的胸腹上,过于炙热的气息紧紧环绕,像百万大军来袭,让她整个人不自觉地紧张起来。
“放手,”她有些气急败坏,“放手!”
“冷静一点行吗?”
萧觉声对她的话置若罔闻,用力地扣住她挣动的手,微微低头,温热的呼吸洒在她耳后。
他眼睁睁的看着她的耳垂慢慢泛红,变成一颗圆润饱满的红玉,她发间的香气萦绕,愈发馥郁。
他不受控制的想起,那天夜里,她身上也是这样的香气,交织着浓烈的酒味,即使粗暴强势,也令人如痴如醉。
苟纭章咬牙切齿,“我很冷静,放手。”
“那你保证不动手,”
“萧觉声——”苟纭章气急,猛踩他的脚。
萧觉声闷哼一声,松开了她,紧急避险地往后退了两步,“这么凶?”
手腕被攥出红印,苟纭章揉了揉,弯腰捡起地上的桃木剑,“滚,不打就滚。”
“你若冲着切磋比试,能点到为止,我就跟你打。”萧觉声淡淡道,“但是你不能,所以我不跟你打。”
苟纭章翻了个白眼,嘁了一声,“真把自己当君子了?”
君子比武?呵,没听说过。
她转身往房间走去,萧觉声却叫住她,“这是我最后一次来找你了,既然你这么讨厌我,我也没道理自讨没趣。”
脚步一顿,苟纭章停在门口,她愣了愣,冷声道:“是吗,那我还得谢谢你了。”
有风吹起庭院的树叶簌簌响动,春风比秋风还要萧瑟,凉透人心。
萧觉声垂下眼眸,面上泛起一丝嘲弄,沉默片刻,再次开口补充道:“直到婚期那日,在那之前,你好好准备……提醒一下,婚期是在五日之后,不要弄错了。”
苟纭章没吭声,婚礼事宜是皇后娘娘派人来操持,她确实没怎么注意日子,只知道婚期快到了。
“走了。”萧觉声看了看她的背影,转身离去。
直到他离开庭院,苟纭章才道:“慢走,不送。”
分隔两地,苟纭章总会时不时牵挂思念弟弟。
院子里的宫灯摇曳明灭,宁芬取了一件披风出来,披在她肩上,提议道:“郡主,夜深天冷,别在外边站着了,后院的温泉暖和,不如去泡一会驱一驱疲乏。”
苟纭章点头,“也好。”
温泉池中热气氤氲升腾,雾蒙蒙的笼罩了一方,月亮当口,洒下一层银辉。水波荡漾,温热的水浸入四肢百骸,泡得浑身绵软。
苟纭章仰头半靠在曲形的池边,闭着眼,舒服得快要睡着了。她动了动,趁着还有意识,从池中站起身,拢起湿漉漉的长发,披了长衫,光着脚从滑溜溜的玉石地板走过。
宁芬见她起身,快步走来,在她耳边低语,“郡主,方才殿上弹奏的乐师不知何时进了您的房间,我们让他离开他也不肯,说是要见您一面。”
苟纭章一听,困意全无,瞬间清醒了。
她沉思片刻,穿齐了衣裳,在后腰揣了一把匕首,这才慢悠悠地往房间走去。
房门是打开的,宁芳正站在门外守着,屋内灯火明亮,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端正地坐在桌旁,见到门口有人影而至,他抬起头望去。
只见女子一身素洁,身上带着温润的水汽的味道,没有金玉叠翠,华服李冠,反倒更显出纯粹干净的美。
她的目光冷静又带着与生俱来的强大威压。
严竹站起身,朝她行了一礼:“在下严竹,深夜冒昧打扰郡主,还望郡主恕罪。”
苟纭章站在门槛外,静静地瞧着他,问:“你是什么人?”
严竹抬起头看她,“在下是一个乐师。”
见对方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苟纭章冷笑一声,没什么兴致听他继续打哑谜。
“既没有诚意,识相的,就自己滚出去,或者,我把你的头拧断扔出去,自己选。”
严竹僵住了,显然没料到她这么果决干脆,脸色微变,垂下眸,退一步道:“在下前来,是有一些往事想要告诉郡主,关于十四年前的一场变故……不知郡主是否有兴趣与在下单独谈一谈。”
十四年前的变故——是那场疫病吗?
苟纭章脸色倏然冷了下去,她走进房间,关上了房门。
“你是什么人?”她又问。
“请郡主相信,在下只是一个乐师,此番亦是受人之托来传话。”严竹回道。
“受人之托,谁?”苟纭章眯起眼睛,带着质疑的态度审视他。
“很抱歉,虽然我也很想给郡主答疑解惑,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严竹沉默了片刻,继续道,“有人让我告诉郡主,那场变故是阴谋,而不是天灾。”
苟纭章紧盯着他的神情,试图从中看出什么破绽,严竹被她看得如芒在背,微微低下头去。
“郡主若相信,我就往下说,郡主若不相信,我就立即离开。”
“既然说都说了,还装什么神秘。”苟纭章嗤了一声,走到他对面的椅子前坐下,打了个哈欠,慢条斯理道,“我困了,你只有一柱香的时间。”
严竹抿了抿唇,开口道:“我给郡主讲个故事吧。十五年前,京都自北边来了一个怪人,这怪人浑身衣衫褴褛,双目猩红、手脚僵硬肿胀发紫,舌唇皆白、行若僵尸。”
听到此处,苟纭章脸色愈发阴沉,手指不自觉地掐紧了手心。
他所说的怪人的症状,与当初江东感染疫病的症状如出一辙。
“人们见他一副将死的病态,都十分忌惮,无人敢近一分,有人拿着竹竿铁锹要将他赶走,有人朝他砸石头,有人扔他烂菜叶,有人威逼恐吓,可他被打得头破血流,奄奄一息,也只一个劲地往前走去,竟不肯后退离开。”
苟纭章虽已经睡醒了,却赖在床上不愿起,裹着衾躺得四仰八叉。
“郡主。”宁芳进了室内,挑开纱帐,走到床边轻声唤她,“该起床了,不是说好了要去屏河牧场游玩吗?王爷这会儿已经在等候了。”
“有什么好玩的,不去。”苟纭章一夜没睡好,翻了个身,语气蔫蔫的打不起精神,“你就告诉他,我病了,起不了身。”
宁芳看了看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发现她没事,以为她是舟车劳顿累着了,便应道:“是,奴婢这就去回王爷的话,郡主您歇着吧。”
她转身往外走,贴心地将纱帐放下,合了房门,便朝萧觉声所住的小苑走去。
“病了?”
萧觉声听了宁芳的话,剑眉一拧,放下手中的弓箭,“怎么回事?”
宁芳道:“昨日还好好的,想是夜里倒春寒受凉了,郡主说,今日就不同行扰了王爷兴致,待过两日身子恢复了,再与王爷去游玩,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萧觉声闻言,脸色淡淡。
宁芳将一句话修饰得十分得体温和,但略一听,就知道绝不是苟纭章的原话。
她这人,没那么有礼貌。
院子里的海棠香轻柔,若蒙蒙的微风细雨一般,浸透在空气中,从窗缝里透进房间。
在这样好闻的清香中,苟纭章闭着眼,昏昏沉沉,再度准备入睡。
门又打开了,吱呀的声音响起。
苟纭章被惊得神思一动,略微皱了皱眉,两个呼吸之后,待声音消弱,眉头慢慢松开,渐入睡梦。
轻缓的脚步之后,有人坐到了床边,朝蜷缩在被窝里的人伸手,手背贴着她的额头摸了摸。
苟纭章好容易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碰她的脸,她低哼了一声,嘟囔道:“我没事,别来打搅我。”
那人无声叹了一口气,收回手,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等她呼吸绵长,真的睡沉了,这才伸手抚了抚她微蹙起的眉。
修长的指一寸寸描摹,那因沉睡而柔和恬静的轮廓,目光遥远。
苟纭章睡了两个时辰,在午时醒来。外头日光熙熙融融,照得海棠更加明艳,她披了外袍,打开门走出房间。
她抬头望看向院子,却见一个矜贵紫袍的男人,坐在海棠树下的石凳上,正百无聊赖地捏着竹叶,放在嘴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吹响,音调悠悠荡荡,实在算不上好听。
一时间大风忽起。
海棠花漫天纷飞,无数花瓣在空中旋转飞舞,翩然落在男子身上。
“你怎么在这?”苟纭章出声道。
萧觉声蓦然回首,见她立于廊下,披肩的长衫单薄,挑眉笑道:“哟,郡主娘娘终于睡醒了,怎么样,身子可还有不适?穿这么少,可别着凉了。”
他语调慵懒,笑容戏谑,偏偏眉目灿烂,堪比日月。
这一刻,苟纭章的呼吸滞住。
随着风渐停下,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欲盖弥彰地轻咳一声,“劳谨王殿下挂怀,我好得很。”
萧觉声站起身,拍了拍肩上的落花,“既起了,就一起用膳吧。”
一顿午膳吃得还算和谐,苟纭章吃饱喝足后,在行宫里的回廊走动消食,没走几步,萧觉声就跟了上来。
苟纭章停下脚步,疑惑地笑问:“不会吧,劳烦您尊驾监视我,这也太大材小用了。”
这不阴不阳的语调,让人无言以对。
萧觉声左耳进右耳出,自动过滤,不予理睬。
“听说,昨日姓严的乐师去你房间了?”他双眸一动不动地瞧着她,温吞地问,“他给你唱了什么曲儿,弹了什么琴?竟待了半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