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小可怜被偷人生,重生八零逆袭成团宠余年陆谨臣 全集
小可怜被偷人生,重生八零逆袭成团宠余年陆谨臣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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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序

    男女主角分别是余年陆谨臣的其他类型小说《小可怜被偷人生,重生八零逆袭成团宠余年陆谨臣 全集》,由网络作家“夏日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如果余同志没有意见,那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八号吧。”余年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年年!发什么呆呢?小秦跟你说话呢!”母亲王淑芬的斥责声让余年猛地睁开眼。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坐在老家的堂屋里,面前破旧的小木桌上放着两个老旧的搪瓷缸,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一旁还摆着两包桃酥和一瓶麦ru精。她不是被秦磊和周盈盈这对狗男女活活气死了吗,怎么会又回到了老家?“秦同志?”熟悉的冰冷男声再度响起。余年心头俱震,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他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白衬衫和绿军裤,模样英俊挺拔,赫然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秦磊!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秦磊主动说要娶她的那一天!死前的痛苦回忆瞬间浮现在脑海。“妈,你就别硬撑...

章节试读

“如果余同 志没有意见,那婚期就定在下个月八号吧。”
余年只觉得脑袋一阵剧痛,耳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年年!发什么呆呢?小秦跟你说话呢!”
母亲王淑芬的斥责声让余年猛地睁开眼。
她茫然四顾,发现自己坐在老家的堂屋里,面前破旧的小木桌上放着两个老旧的搪瓷缸,上面还印着“为人民服务”的字样,一旁还摆着两包桃酥和一瓶麦ru精。
她不是被秦磊和周盈盈这对狗男女活活气死了吗,怎么会又回到了老家?
“秦同 志?”熟悉的冰冷男声再度响起。
余年心头俱震,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坐着的一个年轻男子。
他梳着整齐的短发,穿着白衬衫和绿军裤,模样英俊挺拔,赫然是年轻了二十多岁的秦磊!
她竟然重生了!回到了秦磊主动说要娶她的那一天!
死前的痛苦回忆瞬间浮现在脑海。
“妈,你就别硬撑了,这药喝下去,你就能解脱了。”秦小婷端着黑乎乎的中药,脸上满是冷漠。
病床上的余年已经瘦得脱了形,疼痛侵蚀着她的身体,但更让她痛苦的是,这一切都是拜她最亲近的人所赐。
她咳出一口血,手指死死抓着床单,“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
自从嫁给周磊后,他整日以工作为由夜不归宿,家里大小事全都压在她一个人肩上,可她从无怨言,把全部的爱都倾注在了女儿身上,简直将她捧在了手心。
“为什么?”秦小婷突然笑起来,“当然是为了让爸爸和周阿姨在一起啦。”
秦年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着她,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秦磊搂着周盈盈的腰走了进来。
秦小婷挽住周盈盈的手,露出天真的表情,“我爸和周阿姨早就在一起了,要不是你,他们怎么会偷偷摸摸这么多年?现在你也该让位了!”
余年转向秦磊,双眼猩红:“秦磊,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把你当祖宗供着,你竟然背着我......”
秦磊嗤笑一声,亲密地搂着周盈盈的腰,“当初要不是为了盈盈能顶替你的大学名额,我会娶你这个乡下丫头?”
周盈盈得意地靠在秦磊肩上:“余年,你也别太难过,这些年你对阿磊的好,我都记着呢,所以才会让你走得这么体面......”
余年肝胆俱裂,又是一口鲜血喷出,喃喃道:“原来我考上了......
当年她没有落榜,她考上了大学,只是被秦磊和周盈盈偷走了!
她以为的爱情!她的婚姻,从始至终都只是一场骗局!
“你们......不得好死......”她挣扎着想要扑向这对狗男女,却被秦小婷一把按回床上。
她熟练掰开余年的嘴,“别挣扎了,早点喝完早点解脱,我还等着和爸爸妈妈一起去省城呢!”
苦药入喉,余年绝望地看着眼前的三张面孔,他们在笑,在庆祝即将到来的新生活......
她在绝望与痛苦中慢慢咽气,发誓如果有下辈子,绝不会再跟秦磊结婚,也要让那些欠她的,统统付出代价!
......
“秦同 志,你没事吧?”
秦磊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余年强自镇定,垂眸掩住眼底恨意。
“我很好!”抑制住发颤的声音,她一字一顿道,“这婚事,我不同意!”
屋内三人齐刷刷看向她,堂屋里瞬间静得落针可闻。
秦磊的笑容僵在脸上,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又恢复了那副温文尔雅的模样。
“余年同 志,你是不是觉得太突然了?不如这样......我们可以先相处看看......”
“不用了!”余年打断他,神情坚定!“秦同 志,我们不合适!”
“你这丫头胡说八道什么!”
王淑芬急得直拍大腿,“人家小秦哪点配不上你?他可是城里来的知青,有文化有前途!你一个农村姑娘,能嫁到这样的好人家,那是祖坟冒青烟了!”
余大山也皱起眉头:“年年,别不懂事!”
余年深吸一口气,她知道父母是为她好。
在这个年代,能嫁个城里人吃商品粮,是多少农村姑娘梦寐以求的事,但他们不知道秦磊和周盈盈的真面目,不知道这段婚姻会把她推向怎样的深渊。
“爸,妈,我一个乡下丫头,哪里配得上秦知青。”余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而且我还年轻,不想这么早就结婚。”
秦磊微微一笑:“余年同 志,我觉得你很好,没什么配得上配不上的。”
“秦叔,王婶,要不这样,婚事咱们先定下来,之后我可以跟余年同 志慢慢相处。”
说完他不给余年拒绝的机会,起身道:“我知青办那边还有些事情,下午我再过来送彩礼。”
秦磊一走,王淑芬就爆发了,“你是不是傻了,你之前不是很喜欢秦知青吗,为了他连陆家那么好的亲事都给拒了!现在咋又不乐意了!”
余年手指一颤,想起了那个高大的身影——陆谨臣。
他是村里老陆家的独子,小时候常和她一起下河抓鱼,和她算是青梅竹马。
后来陆父在部队立了功,陆家全家搬去了城里。
去年他们回村子里祭祖,两家长辈觉得她和陆谨臣知根知底,便想着撮合她俩,可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秦磊,硬是哭着闹着拒绝了,之后她便再也没有见过他。
死前最后那段日子,她已经病得不成 人形,一天有大半时间都在昏睡,依稀记得似乎有一个熟悉的高大人影来看过自己。
他在她的病床边坐了许久,只是静静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临走的时候,留下了一个厚厚的信封,里面装着一沓钱和一张字条:“好好治病。”
那时她才知道,这个被她辜负过的男人,始终记挂着她。
“妈......别提陆大哥了。”余年嗓子有些发紧,“是我对不住人家。”
“你也知道自己对不住人家?”王淑芬叹了口气,“人家现在可是营长了!上个月还托人捎了一袋白面回来,你就是个傻的,当初答应了该多好......”
听着母亲这么说,余年突然就想起一件事,上一世陆谨臣升了营长后没多久,就在一次抓捕逃犯的任务中受了重伤,胸前中了一颗子弹,命差点没了,后来虽然救回来了,但也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这辈子自己是不是能提前提醒他,让他避开这次意外?
这个念头生出来,便一发不可收拾,余年决定找机会去陆谨臣的部队一趟,旁敲侧击地提醒他,也算是报答他上辈子的恩情。
“你说说,你到底是咋想的?”
母亲的声音将余年的思绪拉了回来,她皱眉回道:“妈,我不想这么早结婚,我还想高考呢......”
“高考?”王淑芬嗤之以鼻,“你不是都落榜了吗?我之前就让你别做白日梦,你非不听,你以为大学是那么好考的......”
余年没再争辩,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徒劳,除非把录取通知书找回来,亲手拿到父母面前。
重活一世,她绝不让秦磊和周盈盈的阴谋再得逞!

“爸,妈,我有事出去一趟。”
余年抓起外套就往外跑,想着现在去找,说不准还来得及!
“又去哪儿?
周盈盈脸色一变,立即拒绝:“不用了吧,说了你也听不......”
怎么回事?余年这个傻白甜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缠了,明明之前都被她骗得团团转的......
不等她把话说完,余年就对着人群里看热闹的知青高喊,“张同 志!快来!周同 志要给我们讲高考题目呢!”
“真的?”那男知青眼睛一亮,“我这就去叫其他人一起!”说完就飞奔去了知青点。
“等等!”周盈盈明显慌了,“我、我今天没准备......”
该死!今天她明明是想来破坏秦磊和余年这个书中女主订婚的,怎么就变成讨论高考题目了。
“哎呀,就随便讲讲嘛。”余年拉住她的手不让她离开,“你可是未来的大学生,大家都想向你学习呢!”
不到十分钟,院子里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知青。
周盈盈站在人群中央,脸色发白,手指不停绞着衣角。
“周同 志,去年数学最后一道大题是什么啊?”一个戴眼镜的女知青问道。
“是、是几何证明题......”周盈盈结结巴巴回答。
书里也没写具体考题啊!
“具体是哪一章的内容?”眼镜女继续追问。
“好像是......三角函数?”周盈盈不确定道。
人群中立刻响起窃窃私语,余年故作惊讶:“不对吧?我记得最后一道是数列题啊。”
“对对,是数列!”周盈盈急忙改口,额头上隐隐沁出了汗,差点就露陷了。
“那周同 志能给我们讲讲解题思路吗?”余年笑着追问。
周盈盈脸色又白了几分,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心中恨恨,余年这贱人绝对是故意的!
秦磊见状,赶紧上前替她解围:“这考试结束这么久了,盈盈可能记不太清了,而且当着这么多人,她有点太紧张......”
他话没说完,一个高个子男知青就疑惑打断,“能考上大学的人,怎么会连题目都记不清?该不会是没考上,为了面子假装说自己考上了吧!”
这话一出,众人都朝周盈盈投去怀疑的目光。
余年唇角微勾,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签收记录的复印件,大声道:“大家静一静,我这里有一份邮局的签收记录......”
周盈盈瞳孔皱缩,她怎么可能拿到签收记录!书里明明没有这一段......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集中到她手上那张纸上,余年将纸张展开,高高举起:“记录上写着我被京海师范学院录取了,而录取通知书的签收人就是秦磊!”
“什么?!”人群顿时炸开了锅。
“余年不是落榜了吗?录取通知书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周盈盈考上的学校也是京海师范学院吧,难道......周盈盈竟然偷了余年的通知书!”
周盈盈脸色煞白,强自镇定反驳,“我没有!我是真的考上了......”
“那你的录取通知书呢?拿出来给大家看看!这样也能证明你的清白!”余年咄咄逼人追问。
周盈盈脸色更难看了,结巴道:“我、我没带在身上......”
“我去拿!”和周盈盈同屋的女知青李 梅自告奋勇,“我上次看到她放箱子里了!”
说完就朝知青点跑去。
不行!绝不能让她们找出录取通知书!要是穿帮了,她还怎么代替余年去上大学,抢走她的人生!
周盈盈心中急得不行,立即求助地看向一旁的秦磊。
“等等!”秦磊会意,立即想要阻拦,却被余年挡住了去路。
她似笑非笑看着他,问道:“秦同 志不想让我们看周同 志的录取通知书吗,难道你真的偷了我的通知书给她!”
秦磊噎了一下,脸色一阵青一阵黑,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余年欣赏着两人的脸色,拳头在袖中紧紧握起,很快!她很快就能拿回自己的录取通知书了!
不一会儿,李 梅就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还举着一个牛皮纸信封:“找到了!”
“这是我的!你们还给我!”周盈盈还想冲上去抢回来,却被围在李 梅周围的人挡住了。
李 梅已经拆开了信封,只看了一眼,面上便露出震惊之色:“上面的名字真的是余年!”
众人哗然,鄙夷的目光在周盈盈和秦磊之间来回扫视。
余年一把夺过通知书,眼中含泪,愤怒地质问两人,“周盈盈,秦磊,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人群炸开了锅。
“天哪!周盈盈偷了余年的通知书!”
“我就说周盈盈怎么连那么简单的题都答不上,原来真的没考上。”
“这也太缺德了吧!这种人就应该拉去批 斗!”
周盈盈脸色惨白如纸,摇摇欲坠地险些摔倒。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不行!她一定要去上大学,绝不能像书里写的那样,错过了回城的时机,一辈子在这小山城蹉跎,嫁了一个平庸的农民,作天作地最后被活活打死!
这般想着,她咬了咬牙,泪眼朦胧地看向秦磊,“秦磊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是说那通知书是我的吗......”
秦磊眼中闪过一丝错愕,但很快下定了决心,大声解释:“大家误会了!是我不小心拿错了,盈盈没仔细看,才以为那通知书是她的!”
她转向余年,面上满是愧疚,“年年,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是我的疏忽造成了如今的误会......”
余年冷眼看着他拙劣的表演,正要拆穿,秦磊已经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压低声音道:“年年,你别闹了,只要你把上大学的机会让给盈盈,我一定会娶你,上大学有什么好?读书那么辛苦,只要你跟我结了婚,以后回城了,我保准让你过上衣食无忧的好日子......”

余年一把甩开秦磊的手,语气仿佛淬了冰,“秦磊,我早说过了,不会跟你结婚的!”
“你也别在这里跟我演戏了,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故意偷走我的通知书?”
她举起那张崭新的录取通知书,神情讥诮:“从前是我眼瞎,从今天起,我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也别再来缠着我!”
“但你最好记住......”她眸中闪过刻骨的恨意,“善恶到头终有报,做了坏事,总会有报应的!”
秦磊脸色骤变,还想伸手去拉她:“余年,你听我解释......”
他话未说完,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从院外传来。
“秦知青、周知青在这里吗?”
众人回头,就见是村里的支书余春年过来了。
“我们接到群众举报,”村支书严肃道,“秦磊涉嫌滥用职权冒领他人录取通知书,周盈盈涉嫌冒名顶替上大学,你们赶紧跟我去村里接受组织调查。”
周盈盈嘴唇一白,险些腿一软摔在地上:“余支书,不是这样的......我没有......”
她慌忙抓住秦磊的手臂,拼命摇头,“秦磊哥,你快跟余支书解释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秦磊额头渗出冷汗,硬着头皮解释:“余支书,不是您说的那样,我只是不下心看错了......”
“是不是误会,调查清楚就知道。”余支书板着一张脸,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两人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村支书去了村委办公室。
其他人立马都跟上去看热闹,满满当当的院子瞬间空了下来。
余年看着两人的狼狈模样,心中十分解气,不枉她回村前去了村委会举报,本以为还要等一会儿,没想到处理得这么快。
“年年......”王淑芬忧心忡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余年转身,眼眶瞬间红了,将通知书小心翼翼地递到母亲面前,语气哽咽:“妈,你看,这是我的通知书,我考上了,我真的考上了!”
王淑芬摸着录取通知书,眼泪簌簌掉了下来,面上却满是苦涩:“可是......可是咱家哪有钱供你上大学啊......”
余大山蹲在门槛上,狠狠吸了口旱烟,婺黑的脸上满是愁苦:“年年,不是爹娘不让你去,你也知道,你弟弟马上要上初中,你小妹从小身体又不好......”
他粗糙的手抹了把脸,眼眶泛红,“那大学在省城,路费、学费、生活费......就是掏空了家底,咱也拿不出那么多钱啊......”
余年当然知道家里的难处,咬了咬牙,坚定道:“爹,妈,我不要家里一分钱,离报到还有两个月,我能挣够去省城的路费!”
“就俩月,你一个姑娘家怎么可能挣这么多钱!”王淑芬急了,苦口婆心劝道:“听妈的,你乖乖嫁给秦同 志,他说了会给咱家三百块的彩礼,有了这三百块,你弟以后娶媳妇儿就不愁了,你妹妹也能去城里看病......”
余年如遭雷击,没想到父母竟然为了三百块,要自己放弃前途!
“妈!”她声音发抖,“这可是我一辈子的前途!”
“女孩子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余大山突然闷声喝道,“你看看村里哪个姑娘不是安安分分嫁人?人家秦磊条件多好,愿意娶你是你的福气!”
余年倒退两步,看着父母熟悉又陌生的脸,知道自己不管说什么,都无法改变他们的愚昧。
“我不会嫁人。”她神情坚毅,将通知书紧紧贴在胸前,“就算是要走着去省城,我也一定要上大学!”
说完她不顾父亲的怒吼,转身冲进了自己房间。
房门重重关上,门外王淑芬的哭声和余大山的骂声交织在一起,余年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落下。
她本以为可以跟父母分享上大学的喜悦,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擦干眼泪,从床底下拖出一个铁皮盒子,里面装着她这些年偷偷攒下的十二块八毛钱。
“不够......这些远远还不够......”
去省城的车票要十五块,还有其他七七八八在路上的杂费,到了大学买一些日用品的开销......
她皱眉盘算,想着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赚到足够的钱。
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前世县里集市上卖得十分红火的碎布头花。
那些头花式样漂亮,制作又不难,不正是一个赚钱的好法子。
余年想到就干,从抽屉里翻出针线盒,又找了几件穿不上的碎花旧衣裳,小心翼翼将布料剪成条状。
借着油灯的微光,她动作麻利地穿针引线,手指被扎出血珠也顾不上擦,将几指宽的布条缝在皮筋上。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十几个色彩鲜艳的发圈和头花已经整整齐齐码在木箱里了。
看着自己一晚上的成果,余年十分满意,她顾不上休息,匆匆洗漱了一下,从厨房拿了几个冷馍馍,就悄悄溜出了家门。
去县城的路上,余年十分兴奋,看着篮子里的头花,憧憬着美好未来。
到了县城,她小心翼翼在市集找了个隐蔽的位置,铺开一块白布,将自己的头花都摆了上去。
很快,几个买完菜的大姑娘被这些别致的头花吸引了过来。
“同 志,你这头花怎么卖的?”其中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姑娘问道。
“三毛一个,要是你买两个我算你五毛!”余年声音爽利,虽然这辈子是第一次卖东西,但上一世她摆摊的经验也不少。
“那我要两个!”麻花辫姑娘也爽快,直接递过去五毛钱,然后蹲下来喜滋滋挑选,“真好看,还比供销社卖的便宜!”
两个姑娘一人买走了两个头花,余年一下就赚到了一块钱。
她心里乐开了花,这可是纯利润,除了手工成本,基本算纯赚。
不到晌午,她又卖出去八个头花,口袋里已经有三块钱,这可才几个小时,都快赶上她大半个月的工分收入了。
她正小心翼翼将钱收进内袋,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攥住。
“好啊余年!你竟敢投机倒把!”

余年吓了一跳,抬头就看到阴沉着脸的秦磊站在面前。
他眼中满是怨气,昨晚在村委会待了一夜,要不是上头有人打了招呼,他还没那么容易出来。
“放开!”余年用力挣扎,却被他攥得更紧,心中焦急地思索着对策。
秦磊目光沉沉盯着她,冷笑道,“你好大的胆子,知道投机倒把什么罪吗?劳改三年起步!不过......”
他话锋一转,压低声音:“你要是愿意把上大学的名额让给盈盈,我就放过你这一次,你放心,我也不会亏待你,咱们的婚约依然有效。”
余年冷笑,她才不怕他的威胁:“你去啊!看公安是先抓你们这冒名顶替,还是先抓我!我就算是坐牢也会跟你结婚,你死了这条心吧!”
她知道现在政策在变,前几年投机倒把罪是严重,但现在最多也就是批评教育几句。
“你!”秦磊恼羞成怒,拽着她就往派出所方向拖,“好啊!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现在就去举报你,看你还能不能上大学!”
余年力气没他大,拼命挣扎还是被拖出去好几米,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冷冽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放开她!”
余年回头,看见陆谨臣穿着便装站在那里,英俊的面庞在阳光下格外冷然。
她又惊又喜,没想到会遇见他,心中一阵百感交集,他似乎总是在自己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秦磊吓了一跳,下意识松了手,看到是个不认识的男人立即又色厉内荏:“你谁啊?我拉我的未婚妻走,关你什么事?”
陆谨臣眸光一黯,没有离他,只是看向余年:“他是你未婚夫?”
“不是!”余年斩钉截铁回答,“我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陆谨臣眼神骤亮,铁钳般的大手一把扣住了秦磊的手腕,语气冷沉:“听见了吗?她说跟你没关系,再不放手,我就送你去公安局,告你一个骚扰妇女同 志的罪名!”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秦磊还想挣扎,却看见了陆谨臣从怀里掏出来的军官证,顿时怂了。
他咬了咬牙,“余年,你很好!你们给我等着!”
说完就转身愤愤离开,可走出去几步,他又忍不住回头看,就见余年正笑着跟那男人说话。
他冷笑一声,眼神阴鸷,难怪会拒绝我,原来是攀上了高枝!
陆谨臣正低头小心翼翼检查余年被攥红的手腕,皱眉问道:“没事吧?”
余年摇头,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手,反而关切反问:“你怎么会在这儿?是任务完成了吗?有没有受伤?”
陆谨臣一怔,没想到她这会儿还关心自己,眼神瞬间柔和下来,“已经有线索了,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你放心,我没事。”
他说着,目光就落在余年拿在手里的头花上,“这些是......”
余年慌忙把剩下的头花往布袋里塞,脸颊微红:“就......我自己做了些头花,拿来随便卖卖......”
她觉得陆谨臣这种军人,应该很看不起自己这种投机倒把行为吧......
哪里想到,陆谨臣竟是拿起了其中一个红色的头发,弯唇道,“很漂亮,我小外甥女一定喜欢,多少钱一个?”
“不用钱!”余年连忙将头花塞给他,“送给你外甥女......”
“不行。”陆谨臣坚持塞给她两块钱,“你花了劳动做的,怎么能不收钱!”
他英俊的脸上表情格外真诚,余年突然觉得心跳加速。
这个在前世被她辜负的男人,此刻正用最温柔的方式守护着她的尊严和梦想。
“陆大哥......”她轻声道,“谢谢你。”
陆谨臣笑了笑,“跟我客气说什么......”
说完又响起什么,认真叮嘱,“对了,要是那个秦磊再来骚扰你,你记得来招待所找我。”
余年脸颊微红,轻轻应了一声,心中莫名生出几丝喜悦。
陆谨臣轻咳一声,许是也觉得气氛有些微妙,转移话题:“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余年摆手,“我还得去供销社再买些碎布头。”
陆谨臣欲言又止,最后只是点点头:“那你自己注意安全。”
余年与他挥手告别,看着他高大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或许这一世,她不应该再错过这个真心待她的男人。

余年又去买了些碎布头,回家路上想着刚才的事情有些心神不安,直到看见个“小炮仗”冲过来,才回过神赶紧躲开。
“余强你想撞死你姐我啊!”
余年没好气揪着余强的耳朵,余强疼得呲牙咧嘴:“姐你松手,我可是过来帮你的,你怎么能不识好人心呢!”
“帮我?你这小个子还没到我腰呢,能帮我什么?”
余年说着还是松开了手。
余强揉着耳朵,哼着抬起脑袋:“我能帮你的忙可大了,刚才我在院里偷偷听见秦磊去娘面前告你的状,说你去城里卖东西赚钱,娘现在可在家里等着你回去呢!”
“嘶,差点把那个祸害给忘了。”余年拍了拍脑袋,刚才光想着陆瑾臣的事情去了。
“哼,这下知道自己冤枉我了吧!”
余强叉着腰,一脸神气看着余年。
这小模样把余年弄得哭笑不得,揉了把余强的头发:“知道了知道了,是我不好,冤枉了我善良的弟弟。”
“这还差不多,对了姐,你怎么突然想着去赚钱呀?是不是要给咱妹妹治病?”
说到治病余强眼睛都亮了,向前蹦了几步:“要是妹妹身体好了,就能跟我一块去上学了,还能一起去玩捉迷藏!”
想到家里可爱的妹妹,余年目光也变得柔 软起来:“嗯,等我再挣多点,肯定能把妹妹治好,对了,我赚钱这事你先别跟其他人说。”
“我知道啦,我又不傻。”
余强蹦蹦跳跳地往前边走,余年把钱藏在鞋里,又把装头花的篮子给了余强,这才跟着回了家。
“咳咳!”
王淑芬坐在炕头看见人回来干咳两声,摆出副威严的样子,猛地一拍桌子:“余年,你今天干啥去了!”
余强从地上跳起来:“娘,你干啥呀,吓我一跳!”
王淑芬见了,赶忙收回手小步上前抱了抱余强:“吓不着吓不着,娘有事要跟你姐说,你先回屋去。”
余强从王淑芬怀里挣脱出来,跑到余年身后:“我才不走,我要是走了,你肯定要骂我姐!”
王淑芬脸上僵了一瞬,这才起身,不知道脑袋里想了些什么,抬头瞪了余年一眼。
余年没看王淑芬,上前哄着余强回屋,听她开口,余强这才拎着篮子一步三回头地回屋。
“他倒是听你的话。”王淑芬有点失落,很快又打起精神,质问余年:“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去县里逛了一圈,娘,是不是有人跟我说我去做买卖去了?你相信了?”
余年不等王淑芬质问,先反问上,一下给王淑芬整懵了。
很快王淑芬缓过神,打起精神说:“你知不知道投机倒把......”
余年看着王淑芬的眼睛,打断她的话:“所以呢?先不说我没去做买卖,就算我去做买卖了,娘你现在质问我是什么目的?是想要我改邪归正还是想要我敲打我,让我把挣的钱交出来?”
王淑芬又顿住,眼中带着些慌乱移开视线,挥了把手:“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说这些话也是为了你好,你一个小姑娘家干这种事不稳当,再说了你拿那么多钱干啥,家里又不短你什么......”
说着,王淑芬突然警觉起来,看向余年:“你不会还惦记着上大学,想要瞒着我们偷偷去吧?”
“娘,你到底在瞎说什么呢,我都说了我今天就是去县里转了一圈,最近发生这么多事我心情不好去散散心!”
余年先摆出一副被冤枉的样子,唉声叹气的坐在炕上说:“娘,秦磊什么德行,他现在多恨我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要是真看见我投机倒把咋可能过来告诉你们,早就跑去举报我,把这事弄的人尽皆知了!咋可能过来告诉你?”
王淑芬一脸半信半疑,眼珠上下扫着余年:“咋可能,你们以后可是一家人,他不可能害你。”
余年继续演戏,嘲讽看着王淑芬:“不可能害我?娘你这记性可真好啊,前几天的事这么快就忘了?还一家人,他可还有个情妹妹呢,我这再加进去,这家也太拥挤了吧?”
王淑芬脸上白了一瞬,似是被戳中了心事,又像是没面子:“你这丫头怎么能瞎说呢!”
“行,就当我瞎说,总之娘,我今天没去赚钱,您别信他的话,他指不定挖了什么坑等咱家呢。”
王淑芬撇了撇嘴,脑袋里想了想觉得还挺有道理这才没在追问赚钱的事,只是觉得被余年这么说,面上有些过不去:“你这孩子,这么看不惯秦磊,整的好像我能害你一样。”
余年心不可避免到底有些发苦,也没回答,屋里的气氛一瞬间僵住。
“那个你娘今天也是怕你做啥不对的事,你去了县里一天,应该累了吧,快点回屋休息去吧。”
一直坐在炕上的余大山这才开口,说着干巴巴的话。
这倒是让余年惊讶了一下:“爹你在屋啊。”
余大山不知道怎么想的这句话,脸上尴尬笑了笑。
余年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让余大山误会了,但也没多解释,转身进了屋,关上门这才小声叹气。
摆出那些样子,不还是听见自己挣钱了,想要把钱掏出去,想着余年坐在炕上,把鞋底的钱拿出来又数了一遍,等摆摊的生意再好点,赚的钱再多点,有前景了,在告诉他们这事吧。
到时候她就是家里的钱柱子,说话也就有分量了。
余年把钱放回去,找余强要回了篮子,继续做起了头花。
这回余年才刚到集市,就看见好几个姑娘在她昨天摆摊的地方站着。
领头的姑娘转过头,惊喜指着余年:“就是她,我昨天带到头花就是在她这买的!”
余年顾不上诧异,赶紧小跑过去把篮子放到姑娘们中间:“没错是我,我今天又做了不少头花,价钱还跟昨天一样!”
一群姑娘很快被吸引,围着篮子挑选头花,时不时放在头发边给同伴看看。
其他路过的人见状也好奇围上来,很快余年这几乎围满了人。

余年光是找钱结账都快要忙不开了,一晚上做的二十个头花几乎没过几分钟就都卖完了。
看见篮子空了,没买着头花的姑娘一脸失落:“这头花明天还卖吗?”
“卖!当然卖了,我明天多做点,保证大家都能买到!”
余年乐得看不见眼睛,捏着钱干劲更足了。
她要是早知道今天生意能红火到这种地步,昨天就不睡觉了,做一晚上头花!
收摊后,余年拎着篮子小跑到供销社,一口气买了五毛的碎布头堆在篮子里面,看见旁边有糖卖,奢侈了一把买了几颗奶糖。
“余强!”
余年站在学校的墙头后边,踮脚冲着玩疯了的余强招手。
余强听见声音浑身是土跑了过来,脏兮兮的小脸冲着余年喊:“干啥呀姐。”
余年把篮子递给余强,小声说:“我把篮子还有里边的东西交给你,等放学的时候把篮子帮我带回家。”
余强一听,小脸也跟着警惕起来,还看了看四周:“我明白了,姐,你就放心把任务交给我吧!”
说完,余强挺起小胸脯拍了两下。
“那你可给我好好干,先给你点报酬。”
余年扔了一颗奶糖给余强,余强眼睛都亮了黑漆漆的小手捧着奶糖。
“姐,你太好了, 你是我最好的姐!”
余年忍不住笑了声:“小马屁精,行了,我先走了。”
还没走到家,余年就看见在她家门口站着的余春年。
余年停住脚,心里边预感不好,这距离她举报才过去一天多,调查的速度应该没这么快才对,所以这村支书来找她干什么?
余年向前走了两步,试着问:“村支书?你咋来了,是我之前的举报出结果了吗?”
余春年眼中尴尬一闪而过,搓着手:“小年,这件事......”
余年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但仔细想想也是,秦磊家中好歹有点权势,这要是能顺利就怪了。
“村支书你不用说了,我都明白了,这事是没有证据是吧?”
“是,毕竟当是......”
“村支书,这里边的事情我都明白,您不用担心我,也不用解释。”
说着余年走上前露出关心的表情:“村支书,虽然没找到证据,但我也跟您说声谢谢,我知道这事您夹在中间很难办,但您当时也没有敷衍我,而是找人帮我调查。”
余年掏了掏兜,拿出颗奶糖:“村支书,我身上没什么值钱的,听说您低血糖,这糖给您吃个甜味。”
原本余春年心里确实是有点愧疚的 ,但并不多,眼下又是被余年感谢,又是关心的,倒是给他整不好意思了,心里那点愧疚也跟着放大了,老脸也跟着红了。
“这,这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村支书,您有心帮我,我感激您是应该的,至于这结果也不是您想的,我们都是迫不得已。”余年说着把糖直接放在余春年手心。
余春年推脱不了,只能哄着老脸把糖给接下了,留了一句:“余丫头,你以后有啥事就去找我。”就赶紧转身跑了。
余年这才收起表情,转身进屋了。
“小妹......”
余年推开里屋的门,看见余好小小的身子缩在被子,蜡黄的小脸闭着眼睛正睡着,她立马闭上嘴,悄声走过去把剩下的奶糖放到余好的枕边,又轻轻摸了摸余好的头发这才走出了屋子。
余年找了纸笔出门,问了邻居大爷,知道秦磊在知青点,立马往知青点走,看见秦磊后硬是挤出两滴眼泪。
“秦磊,村支书已经跟我说了我举报失败的事了,那调查员是不是被你收买的?”
“没错是我,现在你看清局势了吧?”
秦磊单手插兜站在院子里,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余年,大步朝着她走过来:“不是都已经找好下家了吗?还来找我干什么?还摆出这副可怜兮兮的表情,不会是你的那个下家也帮不了你吧?”
说着,秦磊还伸出手要挑余年的下巴。
吓得余年赶紧后退两步,差点演不下去。
“秦大哥你在干什么呀?”
周盈盈声先到,她小跑着上前,当着余年的面站在秦磊身边,两人胳膊几乎贴的严丝合缝。
“啊,余年,抱歉刚才没注意到你,你怎么在这里,是因为举报失败的事吗?那件事秦大哥跟我早就和你解释过了,是误会一场,你看看你偏不听还闹着要去举报,现在结果都已经摆在你面前了,这下能相信这是误会了吧?”
周盈盈声音温温柔柔的说完,眼里却带着明晃晃的嘲讽。
听周盈盈的话就知道,她肯定在旁边偷听有一会了,看这副恨不得贴在秦磊身上的样,余年就知道她肯定是看见秦磊要挑自己下巴,赶紧跑出来吸引秦磊注意,顺便在她面前宣示主权。
周盈盈说完话,脸上却带着些委屈。
秦磊心疼极了,立马开口呵斥余年:“就是,以后少没事找事给我们添麻烦,知不知道盈盈因为你误会,这些天别多少人说闲话,赶紧给盈盈道歉!”
余年不行了,她感觉自己再待下去,智商就要降到跟秦磊一个地步了,于是赶紧开口:“你们不是想要我的录取名额吗?我可以给你们,但是秦磊我要你娶我,并且彩礼要再多给我一百,你家里这么有权势,多给一百肯定能拿得出来吧?”
说着,余年故意露出一副贪财的模样。
秦磊嗤笑一声,用‘这果然是你的真面目’的眼神看着余年。
一旁的周盈盈一听录取名额,顾不上秦磊:“你说的是真的?”
余年苦涩的垂下头:“是真的,我的家庭条件你们也知道,根本没有钱供我去读大学,而且,我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 ,这通知书对于我来说就是废纸,还不如用它来换点更有用的。”
周盈盈脸上还是有些不信:“之前你可为了这通知书忙前忙后,还大张旗鼓举报我跟秦磊,现在说让给我就让给我了?”
“之前我举报你们是因为我看不惯你们的做法,但现在,现实又给了我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