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恰逢桃花雨落下(妍妍林昭仪)
恰逢桃花雨落下(妍妍林昭仪)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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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十七

    男女主角分别是妍妍林昭仪的其他类型小说《恰逢桃花雨落下(妍妍林昭仪)》,由网络作家“莫十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死后的第三天,我的一缕魂魄偷偷溜回了人间。夏燕两国战争已停,如今燕军正有序地撤离夏国。我看见燕岭无声地坐在我的棺椁旁,执拗地不肯封棺。他头发雪白,近乎一夜白头。林昭仪走进来,坐在他身边。燕岭说:“我以为,你进来,是想要杀了我。”林昭仪不置可否:“我的确恨毒了你,也想亲手将你了结,但如今燕夏谈和,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动手,再次引发战争。”她抬眼看向我,眼里蕴着看不清的悲伤:“你带她走吧,那孩子最后说了,要让你带她回家。”燕岭最终还是带着我,启程返回燕国。他将我葬在一片桃花林中,我知道我的左侧葬着我的母亲。我想抚摸燕岭的面颊,告诉他不要哭。燕岭在我的坟前,说了很多很多话。这些年,他的剑下死了很多人,初时他觉得反胃厌恶,可后来他又感到庆幸...

章节试读

死后的第三天,我的一缕魂魄偷偷溜回了人间。

夏燕两国战争已停,如今燕军正有序地撤离夏国。

我看见燕岭无声地坐在我的棺椁旁,执拗地不肯封棺。

他头发雪白,近乎一夜白头。

林昭仪走进来,坐在他身边。

燕岭说:“我以为,你进来,是想要杀了我。”

林昭仪不置可否:“我的确恨毒了你,也想亲手将你了结,但如今燕夏谈和,我不会在这个时候对你动手,再次引发战争。”

她抬眼看向我,眼里蕴着看不清的悲伤:“你带她走吧,那孩子最后说了,要让你带她回家。”

燕岭最终还是带着我,启程返回燕国。

他将我葬在一片桃花林中,我知道我的左侧葬着我的母亲。

我想抚摸燕岭的面颊,告诉他不要哭。

燕岭在我的坟前,说了很多很多话。

这些年,他的剑下死了很多人,初时他觉得反胃厌恶,可后来他又感到庆幸。

只有燕国强大了,他才能保护好自己想要保护的人。

可是他没想到,我会那么抵触战争,抵触他在夏国做出的一切。

最后,他在我的坟前起誓,燕国以后不会再对任何国家主动发起任何一场战争。

若违此誓······“若违此誓,哥哥死后堕入无尽轮回。”

哥哥离开的时候,我望向他的背影。

燕国国君,显得那样孤独萧瑟。

我尽力抖开他头顶簇着的桃花。

他抬头,恰逢,一场桃花雨落下。


婚期定在七日后,茅江相当着急。

燕岭抚着跳动不止的眉头,问我:“阿漾,你回来就是为了跟他成婚?”

“你可想好了?

你若是不愿意,哥哥定······”茅江从我身后捏了一把我腰间的软肉。

我顿时打断燕岭:“妍···阿漾愿意的!”

“阿漾对茅江,早已是芳心暗许。”

燕岭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气得掀桌而起,茅江趁势而上,将婚期定了下来。

燕岭最终面露疲惫,松了口:“若是阿漾愿意,便依你吧。”

婚期定的着急,婚礼的准备茅江却一点也不含糊。

不出两日,我与茅江要成婚的消息便在民间传开了。

他趴在床头为我剥去荔枝外壳,漫不经心地问我:“听说你在夏国,还有个未婚夫?”

“虽是假成婚,但你嫁给我,以后再嫁他便是难了。”

荔枝入口,我却不觉甘甜,反而苦涩涌上心间。

“无妨,无论我们成不成婚,我和林夷都再无可能了。”

“在他的心里,我和他隔的是国仇。”

婚礼前日,我回到了皇宫待嫁,回到了我从前住过的寝殿。

殿前的秋千还在,我还记得那是我十四岁那年林昭仪送给我的生辰礼物。

我高兴坏了,求着闹着让她足足给我推了一个时辰的秋千。

林昭仪哭笑不得:“妍妍,姐姐知道你喜欢,我们休息一会好不好,姐姐手都酸了·····”再次坐上秋千,身后却再也没了送我一番纯真和欢乐的人。

我无声地哭着。

早在来时我便听说,父亲装傻充愣掩护我和林夷离开后,被燕岭押着在几万大军面前,生生活剐而死。

死前,钻心的疼痛附身于他,他却没说出半句讨饶的话,甚至唇角还浮着一抹嘲讽的笑。

“燕国必退!”

这时他此生最后一句话。

茅江蹲下替我拭泪,我只觉脑海一片混沌,很多事很多人绕成一团,我想不明白亦想不清楚。

我咽下悲伤,抬眼问茅江:“何时动手?”

他吻向我的额间,另一只手递了一把精巧的匕首给我。

“新婚夜,拜堂时。”

他眼中的情绪复杂:“燕国礼仪,新娘出嫁,拜堂时都应与亲生父母兄长姊妹一一相拥而别。”

“燕岭对你,不会有警惕。”

“届时,取他性命。”

然而,我们都没想到的是,婚礼当天,林夷和林昭仪,杀进了京城,直逼皇宫。

彼时我穿着婚服,站在茅江对面。

燕岭坐在堂上,代替着我的生身父母。

我手心出汗,望向茅江,他眼神沉静,向我微微颌首。

燕岭起身,替我理了理微微倾斜的盖头。

我从他颤抖的声音里听出了无限的不舍和眷恋:“漾漾,非他不可吗?”

“你若不喜欢,哥哥能替你在燕国找到比他更好的二郎······”茅江面露不喜地打断他:“陛下,时辰到了,该送我们入洞房了。”

变故就在此刻发生。

一声拖了老长的“报!”

闯进了这场婚礼。

来人急急跪下说,林夷和林昭仪带着将近两万人马杀进了京城,铁骑马上就要抵达皇宫了,还请陛下拿个主意!

堂上登时一片混乱。

或许燕岭和我心中都升起了同一个疑问,燕兵在城中布防最多也最严,夏国的人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如此严密的防守,攻入京城的?

来不及深想,燕岭此时必须要做出决策了。

他头脑冷静,沉着地安排着军中应对对策,他扭头把茅江抓过来,命他去领兵。

这时我看见燕岭的后背暴露在我眼前。

茅江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看见了。

此刻不动手,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林夷和昭仪快到了,我不能拖他们的后腿。

我袖中寒光一闪,我动作迅速地将匕首扎进了燕岭的后胸。

我意识到匕首离致命处仍有毫寸距离,有意立刻将匕首抽出再补一刀。

然而燕岭闷哼一声,他反身将我劈开。

我向后跌去,后脑勺恰好撞在桌角。

头上一阵剧痛之后,我用手摸去,摸了一手的温热。

燕岭皱着眉头将匕首拔了出来,随手扔在地上。

旁边的人见势就要将我就地正法。

燕岭大吼:“我看谁敢!”

他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自哂一笑:“漾漾,我还以为你这次是真的要回来了。”

我看着一手的鲜血和地上的匕首,只觉得此情此景这般的熟悉。

脑中无数个片段交错着向我袭来,我望向茅江,茅江面无表情,和今日之前那个惯会调笑我老不正经的茅江截然不同。

他仿若跟我没有一点瓜葛一般,歪头关心燕岭:“陛下?

您可有事?

诸位在此都有个见证,燕漾公主伺图谋害君上,按照燕朝律法,其罪当诛啊。”

他轻笑了一声:“需不需要我帮陛下,送她一程?”

我面上泛起冷笑,我竟是,错信了人。

此时此刻,我才将一切想了起来。

我是燕漾,并非许妍,可却替了许妍在夏国活了整整七年。

战争袭来,我亲眼看着我作为许妍时的对我最亲的人横死在我面前。

皇宫里无数个熟悉的面孔在我面前倒下。

那刻,我恨极了那个,一心想要接我回家的哥哥。

甚至不惜将刀捅进他的身体里,足足两次。

作为许妍,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家。

作为燕漾,我不能背叛自己的国。

燕岭沉声警告茅江:“你若敢动她,我定叫人挖出你父母的尸骨,再挫骨扬灰。”

随后他强忍着身上的疼痛,跨步出去,拿上了旁人递来的银枪。

他随手一指,派了一队人马留下。

燕岭道:“你们在此,将公主护好!

若是公主伤了一分一毫,你们的脑袋也不必呆在脖子上了!”

我想起来,那日燕岭和我之所以被夏国的人围困,导致燕岭不得不将我交出去换取生存的机会。

是因为茅江的父亲茅氏,当时站在燕国另一个皇子那头,故意拖延时间不去救援,想要硬生生地将燕岭和我逼死。

燕岭上位后,才第一时间将他除去。

茅江与我,也从来没有什么婚约。

我幼时,他便最嫌恶我,背着阿哥说我是阿哥的拖油瓶。

我至今记得他的表情,他的面上透着嗜血的阴险之色:“若你再小一些,我真想将你的皮剥了去,沾醋活吃。”

茅江阴沉着脸,随燕岭而去。

茅江此人虽心机深沉,却在战场上有绝妙之用。

我晃晃悠悠地站起身,走到殿外,仰头看去。

天上黑云密布,风雨欲来。

我决定去了却我这此身因果。


燕岭的人,拦不住我。

我借口额上沾血,要去殿后换个衣裳。

实则我却钻进了殿中的一处密洞里。

我儿时为躲避林昭仪进殿抓我读书,特请来林夷,叫他为我做一处秘密的“逃书”通道。

他花了整整七日,每日在我这耗上一下午,才将密洞做成。

后来林昭仪知道,罚他和我一起面壁思过,此事便匆匆揭过了。

密洞的那头,是我最爱的花园。

如今却寸草不生。

婚服繁琐沉重,我索性脱去一层又一层婚服,只着一身红色薄袍,向着那处飞奔而去。

再快一些再快一些!

我想通了,什么都想通了。

那时燕兵攻入京城,我的父亲夏国皇帝并非是一人遁入密道企图苟活。

他是拼了命了想将京城的城防图藏起来,以备后手。

我想起我临上马前父亲塞给我的那一件龙袍,他的手上赫然是针线扎出的伤口。

那件龙袍里,缝着最为要紧的城防图。

夏国皇室,高贵妃林昭仪皇帝。

没有一个会向敌国低头,也没有一个会弃百姓而不顾。

高贵妃持剑站到最后一刻,林昭仪如今身披盔甲驰骋沙场。

林夷虽残缺一臂,仍以独手执剑大杀四方。

皇帝宁死不愿折了夏国人的骨气。

可是想到燕岭,想到兄长。

我好舍不得他,舍不得。

他是杀了很多人,可他也没办法,他是为了自保。

也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将我,将他唯一的妹妹从燕国带回家。

那年我刚满四岁,父亲被部下所杀,母亲自绝于梁上。

母亲一人进屋前,搂着我和哥哥,静静地在院子里看那一场桃花雨。

落英缤纷,爱人不在。

她哽咽着摸着哥哥的脸:“阿岭,从今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妹妹。”

“一定要让她,嫁给自己想嫁之人,过上自己想过的生活。”

我向下看去,那些我心心念念的人啊,彼此刀剑相向,不死不休。

彼时我一身红衣,孤身站上高墙。

曾经最是顽劣多言的人,如今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墙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然而我一袭红衣最是惹眼,终是有人注意到站在高处的我。

燕岭刚一剑将人劈开,高声唤我,声音颤抖:“阿漾!

下来!

你要做什么!”

我眉眼闪动了一下。

林夷和林昭仪听见声音,显然也注意到了我这边。

在得知我身份后,林昭仪第一次露出了紧张担忧的神色,她喊道:“妍妍!

妍妍!

阿姐在这里,你下来!”

我笑容浅淡,在结束之前,还能听见昭仪唤我妍妍。

真好。

我想了很久,却还是不知自己在夏国和燕国中间,该如何自处。

无论我便向哪一边,我胸膛里的那颗心都会钝痛难忍。

恢复记忆之后,我想,以自己的死,换取夏国和燕国之间的太平。

可我又隐隐不安,我怕我自己太过渺小。

渺小到不足以动摇一场战争的结局。

这场战争,死了那般多的人,何时才能结束啊······我好想,像一只燕子一般飞下去,钻进昭仪的怀里大哭一场,跟她说,妍妍真的好怕,好怕死,但是妍妍没办法继续活着面对你,面对夏国的所有人。

我也好想,真的像个新娘子一样抱着我的兄长,跟他说,七年不见,我很想他。

战场似乎因为我的出现,而出现了片刻的停滞。

我将发簪从头上取下,扔下城墙。

珠玉破碎,满头青丝散在风里。

我喊道:“林夷!”

他愣愣地看向我,真像小时候那个呆呆的模样。

我不禁失笑:“你答应我的事,记得做到。”

那日我和他约定,若我助他救出林昭仪,他便不得伤燕岭性命。

泪水逐渐模糊了我的视线,朦朦胧胧间我看见燕岭慌不择路地向我这个方向奔来。

我此生喊出的最后一句话,便是:“兄长,带我回家!”

我闭上双眼,仰面倒下。

来自燕国的一片桃花瓣,最终落在了夏国的土地上。

疼痛以后,我感到全身被一个柔和的力道托起。

高贵妃,来接我了。

她责怪地刮了刮我的鼻子,我调皮地冲她吐着舌头。

“你这小崽子,胆子还不小,这么高说跳就跳啊。”

我眼中泪水乍现:“高阿姐,对不起。”

“这样啊?

这样吧,罚你陪我去奈何桥边扎半个时辰的马步好了······”
敌国军队攻入京城时,皇帝钻入密道逃之夭夭,把后宫嫔妃尽数留下送死。

生死时刻,高贵妃持剑把我护在身后:“妍妍不怕!

阿姐护着你!”

林昭仪趁乱将我的公主服饰扒下,将宫女的衣裳套在我身上:“妍妍,听着,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在他们面前承认你是夏国的公主······”然而高贵妃被敌国首领燕岭砍去了头颅,尸身在城墙上吊了三天三夜。

林昭仪被叛军轮番羞辱,被当作玩物丢进了军营。

而我,在庆功宴上将刀匕刺入了燕岭胸膛,燕岭不可置信地看向我:“燕漾,你是在这待了太久,忘了自己骨子里流的是怎样的血了吗?”

我被一拥而上的士兵押着投入了大狱。

他们不知道,他们的首领燕岭,是派我来夏国的——曾经最疼我的,我的嫡兄长。

燕岭反应及时,在刀尖还未深入皮肉之时就将我一脚踹开。

所以我那一刀并没有刺入要害,燕岭没有性命之忧。

我被关入大牢,燕岭那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气,伤及了我的内脏。

我趴在杂草上大口大口地吐血,燕岭把我拎起来问我:“漾漾?

告诉我,为何要杀哥哥?”

我将嘴中含着的鲜血喷在他脸上。

“燕岭,你赶尽杀绝,不配为一国之君。”

那日他领兵打入殿内,我对着他一遍遍地磕头,我求他放过这宫中的女子,他们毕竟无辜。

可直到我磕得头破血流,他也无动于衷:“燕漾,你还记得你是谁的人吗?”

燕岭当着我的面砍下了高贵妃的头颅,并下令将她的尸身吊上城墙以示军威。

那个因为我儿时睡不着,会绞尽脑汁编故事哄我入睡的高贵妃在死前第一次对我破口大骂:“妍妍!

你不许跪!

你的膝盖只能跪夏国的国君!”

我还记得,七年前,我顶替了夏国的公主回宫之后,是林昭仪不厌其烦地陪着我读书练字。

我性情顽劣,学不进去逃出去上树掏鸟蛋,她虽恼怒却会替我在陛下那里打掩护:“以后可再不许了。”

然而那日,燕岭却逼着我看着林昭仪被一个又一个的士兵凌辱。

林昭仪哭着求我:“妍妍,妍妍,求求你,杀了我······”我十岁入夏国,卧底的这七年,我被这样一群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养大。

可是国破之后,我却连帮他们报仇的立场都没有。

燕岭擦净脸上的鲜血,将我带了出去,把我丢给一个婢女。

他用手绢温柔地替我擦干净嘴边的血:“漾漾,只要你乖乖听话,我愿意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回去之后你还是燕国唯一的公主。”

“当然,你若是非要不听哥哥的话,你也不想,我杀了他吧。”

我浑身一抖,我看见一个断臂的男子倒在地上。

我颤抖着手将他的乱发拨开,一张清冷的脸露了出来,我顿时泪流满面。

我的少年将军,曾经大战凯旋时是那样的鲜衣怒马,满城的姑娘个个垫着脚只为看清这个意中人的容貌。

而他却唯独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手:“妍妍,我回来了。”

可如今,他满身是伤,仅剩一臂。

他再不能在半夜里偷偷刻着有我名字的木雕娃娃,也再不能,双手将我抱在身前带我策马。

燕岭走后,我自作主张解了绑着林夷的绳子。

然而半夜,那个曾经满眼是我的少年将军林夷红着眼用仅剩的一只手掐上了我的脖子。

一滴泪落在我的脸上。

我的将军,想要杀了我。


皇帝看见我,嘻嘻嘿嘿地笑起来。

“妍妍,嘿嘿,妍妍吃糖糕······”我红了眼眶,想张口叫他一声父皇,却怎么也叫不出口。

这七年,他对我,对许妍是发自真心地疼爱。

他给了我无上荣耀,给了我锦衣玉食,给了我在京城里横行霸道的底气。

我小时趴在他的膝上边吃糖糕边问他:“父皇,我要是日后被别人欺负了该怎么办呀?”

他鼻子一哼:“朕便将他捉来,诛他的九族!”

我从小没有的父爱,是我霸占了许妍的身份后,从一个与我毫无血缘的男人身上得到的。

在夏国的这七年,是我此生最幸福的七年,像一场美好到我不愿苏醒的梦。

可梦总有醒来的那天,不是吗?

燕岭说:“阿漾,你心软了。”

我迟迟没有接过那张弓。

我没有射出箭的勇气,也做不到那么狠心无情。

燕岭双目蒙上了一层寒意:“阿漾,若是我问你,若有一日不是我死就是他亡,你会救谁?”

我没有回答,因为另一个人被带了上来。

林昭仪衣不蔽体地被扔在地上,她仇恨的眼神扫过我时,我浑身一僵。

林夷身体微动,我拉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

时机不对,莫要轻举妄动。

我看着有两个士兵邪笑着走上来。

燕岭事不关己地盘腿坐下:“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女人被侵犯,我倒要看看,这个一国之君,到底是真疯还是假疯······”我回来后,吐得不成人样。

见过那个场面,林夷的面色却平静得可怕。

“我要亲眼看着阿姐的惨状,这个仇,我要永远永远地记进脑子里。”

燕岭没有看见他想要的。

皇帝是真的疯了。

林昭仪惨叫之时,皇帝仍坐在地上呆呆傻傻地重复:“朕的龙袍呢?

朕的龙袍去哪里了?”

燕岭抚掌大笑:“竟然是真的痴了。”

他对皇帝说:“你从寡人的胯下钻过去,寡人就将你的龙袍还给你。”

皇帝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像条狗一样从燕岭的胯下钻了过去。

“嘻嘻,嘻嘻,钻狗洞,钻狗洞,好玩好玩!”

皇帝如愿披上了那条旧龙袍,他在这边笑,林昭仪在那边哭。

林昭仪近乎咆哮:“燕贼,你有本事一剑刺死我啊!”

林昭仪,林姐姐,我要带她走,立刻!

我抓着林夷的手腕。

“林夷,等不及了,对我用药!”

林夷看向我,似有不忍:“此药尚未炼成,副作用我也不知,你······”我打断他:“难道你就亲眼看着你的亲姐姐被人作践嘛!”

“林夷,她是你的亲姐姐,也是伴我长大的林阿姐。”

林夷将丹药拿出,我就着他的手吞下。

三日后,丹药生效,我生了一场大病,这场病必须得由燕国的巫医救治,其他人无能为力。

燕岭听了军医对我的诊断,神色一变,下令立刻动身回燕。

回燕的路上,有条道易设伏。

林夷说他有残部杀了出去,得了他的令,若是燕军回朝必定会在那埋伏。

他们会不计代价地救出皇帝,但是他们身上带的粮草不多,若是燕军在城里耽误太久,便是再没有机会了。

我是燕国的公主,此一举算得上是叛国,可是我无法面对和接受更多人的死亡了。

“我要你带着昭仪和我父······陛下走,但是你们切不可伤燕岭性命。”

他点头同意。

那时我从未想到,那副丹药的副作用竟会是,我在逐渐忘记,自己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