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姜惜声音干涩：“昨天朱叔带回家两个男人，他想替我安排相亲，对方是两个男人四五十岁老男人......是他合作的老板。”
很多问题她不想怕妈妈担心就不说。
她不说，妈妈又怎么知道朱大钢到底是什么样的畜生？
赵荷咬牙。
年轻丧夫带着女儿在朱家过着寄人篱下的生活，她看着柔弱脑子还是很好用的，不然也没能耐让姜惜读到大学，也不能护女儿长这么大。
赵荷三五下想明白了女儿的苦处。
她擦了下眼泪，心里密密麻麻的疼：“是妈没用，朱大钢是个混账的！他的心被狗掏了，搅黄了你的婚事还想把你卖了数钱。”
“那这个男人靠谱吗？”
如果不靠谱，也不能让姜惜将就，至于朱家想卖她女儿门都没有！大不了她嚯出这条老命和他们拼了！
屏幕自带的滤镜挡不住赵荷脸上的沧桑，姜惜有些哽咽，小巧的鼻尖发红。
“靠谱，少禹是我很早就认识的人，以前就追过我。刚刚把工资卡都交给我了，他在高档小区当保安，一个月有两万收入，有车有房，妈你看我的新房子，是不是非常宽敞。”
姜惜只敢给她看阳台那边，床上就一个枕头，妈眼睛尖，看到会起疑心的。
房间布置的干净又温馨，不懂装修的人也能猜到布置这间房子肯定没少花钱。
赵荷被新房子温馨的布置迷花了眼。
爱不爱就那么回事，男人好使有钱就行。
有房有车交工资卡，赵荷暂时是满意的：“一一比妈会挑男人，你先和他过日子，空了带他回来。”
姜惜吸了下鼻子：“好。”
怕耽误闺女上班，赵荷让姜惜去忙，她去带孩子。
挂电话前赵荷冲姜惜嘱咐：“这次结婚别像在沈家那么傻了，受委屈要和妈说，有妈在没人能欺负我们一一。”
“有空就带他回来，让老朱家人死了那条心”
姜惜擦了下眼泪，哭着点头。
“知道了妈。”
挂断电话，姜惜给商少禹发了条信息。
我妈想见见你，你可以陪我回趟家吗？
半个小时后，商少禹消息发过来。
周末可以吗？
还以为他会拒绝，或者往后拖，没想到这么轻松同意。
姜惜嗯嗯
刚结婚很多东西都没布置，姜惜索性请了一天假。
下午去附近超市，买了双女士的洗澡拖鞋，一双毛茸茸在家里穿的拖鞋，一些日用品和换洗衣物，还有一兜子菜。
买菜回来她炖了一道排骨汤，汤头熬的粉白，莲藕面面的，排骨软烂，散发着诱人鲜美的香气。
有汤自然是不够的，她还炒了一道交白炒肉。
茭白作为水生蔬菜，质地脆嫩口感新鲜，十分爽口。
她刚做完饭，门口传来响动，商少禹下班回来了，饭菜摆在桌上，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饭菜香味儿。
男人愣了下。
“你回来了，快洗手准备吃饭，我炖的排骨汤还有交白炒肉，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姜惜穿着白色卫衣，露出精致的所以，外面是件粉色小兔子围裙，笑容清甜，忽然从厨房里走出来，手上戴着厚棉套，捧着白色砂锅。
好像......她在这个屋子里生活了很久，他才是忽然闯入的外来者。
“我去洗手。”
商少禹洗完手，坐在餐桌上，面前放着一碗盛的圆圆米饭，手边还有一碗汤。
姜惜坐在对面：“快吃吧，超市排骨和五花/肉打折，这炖菜花了不到四十块，特别划算。”
一顿饭四十块，很小众的量词。
商少禹夹了块茭白放嘴里尝了口，味道意外的好吃，不比私家厨子做的味道差，还多了点家常小菜的独特香气。
他没说话，吃了两碗米饭，大半的菜和汤。
身为厨师，姜惜很喜欢看到家里人把她做的饭吃光。
“我等下发面做包子，韭菜海米馅的你能吃吗？里面会放粉条和鸡蛋，会不会过敏？”
吃完晚饭就讨论早饭，放商家要挨说。换了地方，商少禹觉得讨论这个也不错：“吃，不过敏。”
姜惜内心：还挺好养活的。
商少禹起身：“我来刷碗。”

赘婿
田翠花闹起来毫无形象，拍着腿哭嚎，仿佛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一样。
其余在门口吃西瓜的人看起热闹，小声说。
“姜惜看着挺聪明的丫头，咋找了这样的对象？”
“拿散装茶叶看老丈人太不像话了。”
“......”
“没把朱大钢放眼里呗。”
街坊邻里的话朱大钢都听到耳朵里，他最好面子，被人谈论瞧不起无异于火上浇油，怒火蹭的燃起：“姜惜，你可真是爹的好闺女，故意带这种货色恶心我是不是？”
一口一个货色。
穷酸货。
姜惜脸上覆盖一层冰。
“你们气什么？”
“气我找了没钱的，还是气我先斩后奏结婚都不和你们说？”
姜惜唇边溢出冷嗤：“我以前结婚和你说了，你们呢？婚礼上坐地加钱，加十万啊，你们把我当女儿吗？”
“我为什么不告诉你们，为什么找个穷的，还不是因为怕你们打秋风。”
姜惜反站到商少禹面前，背影纤细，脊背挺的笔直。
“他穷也比你们高贵！”
“我一点都不嫌弃他，因为我还没有他的条件好呢，我愿意陪他吃糠咽菜还房贷，证件已经领了，你们没有资格说同不同意。”
商少禹闻言，眼波微动。
在田翠花的印象里，姜惜从来没用这样的语气和长辈说过话。
“你......你竟然敢这样和我说话。”
姜惜冷笑：“我还能说的更过分，你要听吗？”
在门口吃瓜中的邻居里，有个大娘和和赵荷关系不错，知道姜惜这孩子从小过的苦，刚刚跑去给赵荷通风报信。
赵荷知道外面吵起来，把孩子塞给那大娘，跑出来维护女儿：“姜惜结婚的事我早就知道了，我很满意，你们不许骂我女儿。”
姜惜皱眉：“妈你慢点，别摔倒了。”
赵荷看到商少禹，发现他比证件照上更好看：“少禹路上累了吧，快进屋，阿姨给你们做好吃的。”
心里虽然不快，却不想把场面闹得更难看，赵荷隐忍道：“妈，大钢，我瞧着小伙儿子不错，有稳定工作还上进，和一一很般配，大家都进屋吧，别让大家看笑话了。”
田翠花和朱大钢那是能听进去人话的？
姜惜和沈季泽离婚以后，田翠花一直等机会把姜惜卖出去，姜惜长得好看，学历高，人又贤惠。
很多有钱男人都喜欢这样的女人当二老婆，在家当花瓶好看，还能辅导孩子写作业，里子面子都全了。
不出意外，拿个几十万不成问题。
她的美梦正做着，姜惜竟然领了个穷光蛋回来。
天杀的，来道雷劈死她这个老太太算了，她的钱，她的钱！！！
朱大钢人虽然凶恶，却是个愚孝的。
毕竟在他们村，不孝顺的人进不了祠堂。
他上前扶住田翠花：“娘别太激动了，我来说。”
田翠花哭天抢地抹眼泪，不知道的还以为真心疼孙女呢。
实际上就是心疼钱了。
田翠花抹了把眼泪，仿佛被抽干老骨头的力气，点头道：“行，你得好好说，别叫咱们姜惜丫头被穷光蛋给骗了。”
赵荷怕朱大钢说难听的话把人气走，上前拉住他的胳膊，语气急切：“你还想干什么？她是我女儿，婚事应该由我来做主！”
朱大钢不耐烦的甩开她：“滚！死娘们多管闲事！”
赵荷月子没做好身体不好，身体孱弱，朱大钢随便挥了下，她顺着惯性踉跄甩飞出去，旁边就是工业乱石堆，她整个人摔在水泥色石头上，脑袋撞到石头上，石头边角坑坑洼洼，赵荷额角被磕破，鲜血染红了石头，晕了过去
姜惜瞳孔缩小：“妈！”
她跑过去把赵荷抱住，紧张的检查她的身体：“妈你醒醒！你别吓我！”
一滴一滴的热泪夺眶而出，姜惜吓得六神无主，耳边嗡嗡的，什么都听不见，只能看到赵荷脑袋旁边溢出来的血。
商少禹脸色眼眸森然，眼睛死气沉沉的盯着朱大钢。
明明就是个穷小子，身上散发的气势让朱大钢不寒而栗，他冷哼：“看什么？是她自己没用站不稳，又不是我故意害她晕倒的，又不是什么金贵的人，随便磕碰两下也死不了。”
朱大钢一点都不担心赵荷，哪怕赵荷刚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了孩子：“倒是你，穷酸东西想空手套白狼，我告诉你没门！想娶姜惜就跪下来从我胯/下钻过去，认我叫爹。”
死穷鬼竟然妄想踏进朱家的门。
他配吗？
朱大钢狂傲的指着商少禹。
“你还要改姓朱，做我老朱家的赘婿，以后生的孩子也要跟我的姓！”

工资
从民政局回家。
她们从陌生人变成了已婚夫妻。
商少禹给姜惜一张中行卡。
“里面有十万存款，你看着买生活用品，密码发你微信了。”
“每月10号我会发你一万块钱，其余的钱是我的生活费、房贷费。”
商少禹头发黑亮，剑眉英挺，细长的黑眸锐利，双眸狭长，骨相十分优越，薄唇嘴角压着淡漠，整个人看起来很薄凉。
男人的钱在哪儿心就在哪儿，眼下看他的重心是放在家里的。
姜惜没客气将卡收下：“我工资一万左右，存款四万多，你付了房贷，家里平时开销由我来负责。”
“对了，工资别发我微信，直接发这卡里，提现要扣手续费。”
一百块扣一毛，伤不起。
小细节商少禹并不在意：“可以。”
快中午了，姜惜把结婚证收到床头抽屉中，拿起手机去买菜，顺便在旁边打折店铺又买了两身衣服一套睡衣，一双外穿鞋一双可洗澡拖鞋。
她拎着十多斤菜走回来，累的满头大汗。
商少禹以为她去上班，冲了澡也准备出去，新婚不太熟悉的夫妻在门口相遇。
姜惜用手在脸旁边扇风：“吃完饭再去上班吧。”
当保安也挺辛苦，一直坐在那挺无聊的，等下给他做点椒盐鸡翅带着，饿了可以垫肚子。
商少禹蹙眉：“拎这么多东西怎么没给我打电话？”
他是个男人，哪有让女人干这么多活的道理！
姜惜倒了杯温开水咕嘟咕嘟喝下：“好，下次叫你。”
商少禹能说这些话挺难得的。
生活中女人操持着家里家外所有活，多少男人享受冷漠旁观，用工作当借口，在外面累了家里的活一点不沾。
从她妈身上吸取过来的经验，男人开口后不能拒绝，也不能可怜，给一点甜头他们就当一辈子甩手掌柜。
她妈有时候累了让继父拿洗衣机洗点衣服他都不乐意，还说，是你不让我干的。
商少禹面色稍霁，帮她将空调打开。
姜惜起锅烧火，熟练麻利的做了四菜一汤。
商少禹看着简单的家常菜，胃口不错，挽起袖子坐下吃饭。
吃完饭他去上班。
姜惜则将结婚证的照片发给了赵荷。
芙蓉早上上学去了，朱大钢和田翠花都没在家，她们吃完早饭没给赵荷留饭。赵荷抱着三个月大的孩子煮了一碗没有任何油水的挂面条。
厨房里有个橱柜，外面带锁，只有田翠花有钥匙，家里的豆油荤油，姜惜买的煲汤的干料全都锁在里面。
赵荷吃面条都放不了油水。
不过她已经习惯了。
不是她天生可以过逆来顺受的日子，为了孩子，能忍则忍吧。
吃了没两口，她看到姜惜的微信。
一张结婚照片，红底背景，男的俊美清润，女的小意温柔。
女生正是她闺女姜惜！
下面几个字：妈，我结婚了。
赵荷嘴里的面条什么时候咽下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
怀里的小小宝忽然扯着嗓子哭了起来，嘹亮刺耳的哭声唤回了赵荷的意识。
她机械的拍哄小小宝，给姜惜打了电话。
姜惜接到电话拿着手机回客房接。
电话接通赵荷急忙问：“怎么回事啊？结婚怎么不和妈妈说呢？证件上的男人我从来没见过，你是被人骗了吗？”

领证
商少禹暂时还没找到合适人选：“有。”
姜惜松了口气：“我可以和你结婚，你能来接我吗？”
她生怕被拖回去：“立刻、马上！”
在平时，敢对商少禹说立刻马上的，都入土了。
商少禹：“嗯。”
电话被切断，姜惜也不知道商少禹会不会来，多久来。
她躲在小角落，腿软感觉从脚底心蔓延，姜惜靠在树杆数着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漫长时间过去，刺眼的车灯照过来。
姜惜拿包挡住脸。
她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距离上次通话才过了二十五分钟，商少禹上次送她回来半个多小时，这辆刚开过来的车肯定不是商少禹。
手机忽然震动下，姜惜打开。
商少禹：我到了。
竟然是他？
姜惜不敢置信的抬起头。
车内，商少禹抬眼看到纤瘦的女人抓着包从树缝里挤出来，一路小跑来到他车边，身上的树叶随着小跑颠簸下去。
姜惜坐上商少禹的车呼吸才渐渐平复。
她系好安全带：“来的真快。”
商少禹调转方向盘将车开出去：“听你声音很紧张。”
家里老人病危他需要尽快结婚，选来选去姜惜是最合适的。
才认识没什么感情，但是他不希望未来另一半在他负责期出事。
再找一个合眼缘的很难，因此来的很快。
姜惜没过多猜想这话中有多少情分。
但侧面证明商少禹是个很负责任的男人，她很满意。
车子在无人路上行驶。
姜惜喝了一口车上的矿泉水，详细交托自己的情况：“我和前夫在大一那年恋爱，长跑六年，结婚那天继父坐地加十万彩礼，没谈妥当天离婚了。”
“我和沈季泽谈恋爱很久，年纪也不小，但我还是......干净的。”
“结婚我不需要彩礼，也不需要婚礼，我需要尽快领证。”到她这个年纪，仪式感没那么重要。
领完证谁都不能强硬的将她塞给任何人，嫁给来路不明的人不如嫁给他。
商少禹颔首，和他的想法不谋而合：“明天早上去，带户口本了吗？”
姜惜：“在我包里。”
妈妈的户口在朱家，她不肯随朱大钢的姓。
户口本上只有她自己，她随时都把户口本带身上。
过度紧张放松后，精神与身体都很疲惫，姜惜有些睁不开眼。
“我妈身体不好，和继父生了个妹妹，还有个弟弟，日后我每个月会给她三千块，这里包括她的生活费还有我妹妹的学费。”
“你放心，我只出书本和学费供我妹妹念完高中，大学她可以自己打工赚钱，我弟弟的事情我不会操心，买房上学我都不会插手。”
芙蓉是女孩儿，重男轻女家庭生存艰辛念书不易，她能帮则帮。
至于小宝，他可是朱家的命|根子，朱家就剩下一口饭都不会亏待他。
姜惜对弟妹考虑的很清楚。
商少禹对此很满意，以商家财力完全可以压制住朱家，轻松满足朱家所有胃口。
可他不需要一个胳膊肘向外拐的妻子。
不过眼下了解还不够多，姜惜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和前夫能不能断干净关系，还需要时间验证。
商少禹带姜惜在附近商场买了睡衣，俩人又挑了件白衬衫，买完回去路上随便找了个图文照相馆，拍了张红底结婚照才回家。
房子一百多平米，装修简单，主面积为白色调，参杂着木质颜色，简单又温馨。
姜惜在客房入住。
隔日清晨，阳光从白色窗帘透过来，姜惜被晃醒，她提前关掉闹钟，起来洗漱，冰箱里没什么吃的，等商少禹醒来，她们二人去楼下吃的早饭，吃完去民政局。
到民政局门口，商少禹手机铃声震动几次，他示意姜惜等待片刻，接通电话。
手机那头：“大哥，你花三千万买的新车炸了！！！”
商少禹：“找我有用？”
商家老三商少言：“没用。”
但那是你最喜欢的车型啊，剐蹭一下都要保养的，你现在怎么能这么淡定！
姜惜从台阶上走下来：“有急事可以改天领证的。”
商少言：“？”
领什么证？
不会是结婚证吧？
不可能！
家里催婚那么多年，大哥始终是他抵挡催婚的铜墙铁壁，大哥对女人就没兴趣！
商少禹挂断电话将手机塞进口袋中，率先往里面走去：“推销电话，走吧。”
姜惜跟上去：“嗯，这年头推销诈骗的可多了。”
领完结婚证姜惜的心落下一小点。
剩下大半是紧张的，因为她不知道商少禹婚后是什么样子。
会不会和沈季泽一样，六年时间就让他变得面目全非。

结婚
姜惜捧着手机看了五六分钟。
......才确定信息是发给她的。
他下午听到那些话，竟然还愿意找她结婚？
姜惜点出页面回复他，手指在屏幕上扫了一下，年迈的手机不受控制自己抽疯，弹出二级页面，她想输入的指令阴差阳错变成手视频呼叫。
视频呼叫！！！
姜惜头皮一阵发麻，她刷的弹坐起来想把呼叫按掉。
哪曾想手机太老旧，失灵的屏幕卡住不动，呼叫按键一边边拨出去......
她的心也渐渐死了。
千禧集团私家医院休息室。
黑色屏幕忽然点亮，弹出微信视频电话。
商少禹睁开狭长双眸，看了眼来电显示，他拿着手机走出病房接通。
屏幕变化，手机十分之九屏幕被女人占据。
姜惜皮肤白嫩光滑，粉色睡衣是她大学时候买的，比她平时穿衣风格娇嫩许多。
女人的表情只有尴尬。
姜惜拿着手机，内心在狂风中凌乱…
面上很淡定：“商先生。”
商少禹：“姜小姐。”
都很客气。
商少禹率先打破沉默：“想好了？”
姜惜点头，她抿了下唇，不好意思道：“抱歉，我最近没有意向。”
说完小心翼翼的别开眼睛。
太尴尬了，不同意就不同意，哪有打电话通知的......
虽然是不小心的......
即便商先生骂她，她也不还嘴。
商少禹：“好。”
他语气很平静，没有生气，也没有介意。
随后挂断电话。
屏幕熄灭，姜惜小心翼翼退出和他的聊天对话框，生怕又点了什么不该点的东西。
本来就不困，打完电话更不困了。
她有很多疑惑。
商少禹白天听到沈季泽的话，为什么还想和她结婚？
桐姐催婚催的竟然那么恐怖？
挂断电话没多久，商少禹被主治医生叫进急诊室。
病床上，老夫人面色苍白，呼吸衰弱。
主治大夫：“人年纪大了就这样，病来的快去的慢。”
商少禹眼神一暗：“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大夫：“只能听天由命。”
商少禹点了下头，大夫领着医护人员出去，老夫人转到加护病房，商少禹在床边坐下。
七十三岁算高寿了，与天争没什么意义。
她想在死前看到孙媳妇儿，他可以尽量满足。
周一空气清新，路边梧桐树的叶子宽大，随着风发出沙沙响声。
姜惜矜矜业业干了一天活后，下班马不停蹄坐地铁转公交转步行回家。
赵荷精神头不错，坐在客厅摘韭菜。
“一一回来了。”
姜惜半路在超市买了半只乌鸡，几包枸杞红枣之类的配料，还有两罐市面上不错的婴儿奶粉，花了八百多。
她把东西放桌上，赵荷看到奶粉牌子皱起眉：“太贵了，小宝不用喝这么好的奶粉，退回去吧”
姜惜把她按住帮她揉肩：“今天发薪水，我存了五千，打你微信三千，剩下的我当零花。她们管你要钱你先别给，有钱才有话语权。”
田翠花想把姜惜的钱都扣下，赵荷以死威胁才没让她们得逞，交三千勉强堵住她们的嘴。
赵荷欣慰的拍拍她的手：“都听你的。”
姜惜心情不错跑去煲汤。
赵荷摘完韭菜回屋睡觉补精神。
半个小时后，厨房里散发出诱人的鸡汤香，汤要煲一会儿，眼下厨房没什么事情做，姜惜摘下围裙走出来，不曾想客厅里多了三个人。
继父朱大钢殷勤的给两个油面肚肥的中年男人端茶倒水。
“王老板，李老板你们喝茶。”
朱大钢放好玻璃杯，笑着说：“这是我大女儿姜惜，三十了，别看是女人可能耐了，在动画公司做原画师，还会好几国外语，啥鸟话都会说，平时还去兼职，又赚钱又能顾家。”
转身收起笑容，对姜惜介绍：“这二位是爸爸的合作老板，身价都在上百万，过来打个招呼。”
姜惜心是一沉再沉。
王老板垂涎的看着姜惜：“哈哈哈，老朱这次没夸大，你女儿比你卖的猪肉品相好多了。”
李老板靠在沙发上，脖子上的肉缝发黑，目测三百多斤。他没说话，眼睛盯着姜惜光滑白皙的小腿，目光火热，刺的姜惜浑身不自在。
姜惜低下头：“我还有兼职先走了。”
说完拿起桌上的手机，挂在墙上的包包，推门跑了。
她走到小区门口没出门，侧身躲在了保安室旁边的树桩和墙壁之间。
她刚离婚，朱大钢就迫不及待想把她卖了，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
小区外面也不安全，她刚刚跑出来那些人没拦着，说不定早就派人蹲守在大门外，等她跑出小区外，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打晕塞车里，然后送到那两个老板床上。
在外面动手不会惊动她妈，悄没声息就把她卖了。
她手指冰凉，哆哆嗦嗦打开手机微信。
上方置顶了赵荷和领导微信，还有几个群。
屏幕最末尾是商少禹的微信。
姜惜看了眼家的方向，心一横，拨出视频电话。
市中心最高顶楼，商少禹坐在会议室尽头，四五十名高管齐齐看着他的手机。
商少禹拿着电话离开。
回到办公室语音关灯，高档奢华的装修随之陷入黑暗隐去。
商少禹：“姜小姐有什么事吗？”
对面漆黑一片，模糊中隐约能看到商少禹冷俊英挺的五官。
姜惜声音带着不自察的颤抖：“商先生，你现在还有结婚意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