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墨离谢听晚的其他类型小说《为尼三年后,侯爷跪地求原谅沈墨离谢听晚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霜尽晚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听风阁内一片欣欣向荣,来来往往的都是在院子里伺候白清叙的丫头。丫头们瞧见是谢听晚来了,纷纷挂上一脸的嫌弃和鄙夷。这种表情,谢听晚在回到侯府的那一天,就已经见过千百次了。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冷声朝着刚走出来的小荷道:“白清叙呢?我有事情要找她。”小荷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哟,这不是夫人吗?”“这大冷天,我们家姑娘当然是在暖阁里歇息,侯爷临走之前可是专门吩咐过的,不许姑娘出来,以免碰上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夫人还是回去吧。”青儿忍不住,叉腰骂道:“你个小蹄子,夫人面前岂容你放肆!”“你们家姑娘再怎么样也是侯府里一个没名没分的,你这个当奴才的怎么敢在夫人面前放肆?”青儿一连忍了几天,如今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大嗓门极具穿透力,声音直接遍及整个...
丫头们瞧见是谢听晚来了,纷纷挂上一脸的嫌弃和鄙夷。
这种表情,谢听晚在回到侯府的那一天,就已经见过千百次了。
她眉头都不曾皱一下,冷声朝着刚走出来的小荷道:“白清叙呢?我有事情要找她。”
小荷愣了一下,眼珠子转了转:“哟,这不是夫人吗?”
“这大冷天,我们家姑娘当然是在暖阁里歇息,侯爷临走之前可是专门吩咐过的,不许姑娘出来,以免碰上某些居心叵测之人,夫人还是回去吧。”
青儿忍不住,叉腰骂道:“你个小蹄子,夫人面前岂容你放肆!”
“你们家姑娘再怎么样也是侯府里一个没名没分的,你这个当奴才的怎么敢在夫人面前放肆?”
青儿一连忍了几天,如今却是怎么也忍不住,大嗓门极具穿透力,声音直接遍及整个听风阁。
众人脸色变了变,赶紧低下头,一个个噤若寒蝉。
“你!”小荷气恼,“你敢骂我们姑娘?我们姑娘可是侯爷心尖上的人,而夫人......”
她挑衅地看了谢听晚一眼。
可最后得到的却是谢听晚漠然发冷的眼神,她就那样站在原地,遗世而独立,仿佛这院中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青儿气的眼眶通红,用尽全力吼道:“你家姑娘连妾都不如!”
“姐姐......”
只听一道女子幽怨的声音响起,原来是白清叙不知道何时站在了暖阁门口,大约是出来的着急,身上甚至来不及多披一件衣裳,就这么走了出来。
小荷狠狠瞪了她们主仆一眼,冲上前将白清叙护在身后,仿佛她们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姑娘,您怎么出来了,侯爷不是说了吗,让您好好休息。”
白清叙摇摇头,一双泪眼望着谢听晚,消瘦的身子轻颤,好似受伤极深。
“姐姐,叙儿知道你不喜欢我,可你怎么能让你的丫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妹妹连妾都不如呢?”
“妹妹虽说出身比不上姐姐,可却也是好人家的女儿......”
此话一出,院子里瞬间多了许多窃窃私语。
“夫人身边的丫头也太霸道了,好歹白姑娘也是侯爷的人,怎能这么说话呢?”
“你可别忘了,夫人从前本就不饶人,没想到出去历练了一趟,还是没有学乖。”
“是啊,是啊,白姑娘多好的女子,竟被夫人说的跟不值钱一样。”
“.......”
越来越多的抨击声响起,青儿急的直掉眼泪,涨着脸和她们争辩。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
“夫人才不是那样的人,你们都被她骗了,她才是那个鸠占鹊巢的贱人!”
“青儿!”谢听晚冷淡的脸上总算有了一点表情。
她伸手拉住青儿,将人护在自己身后,抬起淡漠的眸子看着眼前装模作样的白清叙,心中只觉得好笑。
没想到,白清叙这么喜欢装。
平时在沈墨离面前装装也就罢了。
现在连这群奴才面前也要维持她清纯无辜的白莲花模样。
只可惜,那颗藏在伪装之下的心肝却早已黑透了。
她不想惹事,更不想让青儿受牵连。
谢听晚微微低头,声音听不出感情:“刚刚是青儿冒犯了,是听晚没有教好身边的丫头,还请白姑娘不要介怀。”
白清叙眼眸颤了颤,微微咬牙,面上却挤出一抹笑容,主动过来牵住谢听晚的手。
与此同时,她还不忘给身边的小荷使眼色。
小荷顿时心领神会。
“姐姐,不说那些,你难得来听风阁一趟,快随妹妹进来吧。”
谢听晚不动声色和她拉开距离,两人并肩走入。
听风阁又称为暖阁,这里常年烧着炭块,除了夏天之外,其他几个季节都是十分适合温养身子的。
原因就是白清叙身体较弱,沈墨离特意为她打造。
谢听晚掩下眼底的情绪,跟随着白清叙一步一步入内。
明明就短短几步路,她却走的极慢。
“姐姐瞧,这是墨离去年给妹妹准备的生辰贺礼,是南海敬奉的黑珍珠,只此两颗,一颗在贵妃娘娘手中,另一颗便给了妹妹。”
说着,白清叙漂亮的眼眸里闪过一抹娇羞:“妹妹出身低微,比不得姐姐,也不知墨离哪里觉得,我配和贵妃娘娘拥有一样的珠子。”
谢听晚扯了扯唇角,随意附和道:“白姑娘是侯爷的心上人,自然值得这世间最好的东西。”
白清叙还嫌不够,又添了一把火:“可妹妹终究比不过姐姐......”
“姐姐才是墨离明媒正娶的夫人。”
谢听晚已然有些不耐烦,抬眸看着她:“你若觉得不配,那就把这珍宝还给侯爷,何苦在这里自怨自艾,反而像得了便宜又卖乖。”
白清叙脸色一变,咬着牙扭过头。
这谢听晚到底是怎么了?
她都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若是放在以前,谢听晚绝对忍不住!
难不成,谢听晚去了一趟广林寺,把脑子给摔坏了?
白清叙不再说话,两人这才来到暖阁内坐下。
小荷故意端上上好的西湖龙井,重重地放在谢听晚面前。
“夫人快喝吧,想必您在广林寺也没喝过这么好的茶。”
谢听晚凝神打量,心中苦笑。
这丫头还真说对了。
她在广林寺这些年,别说是茶,就连喝水都要自己亲自去井里挑,还要上山砍柴,有了柴火,才能烧水。
对那个时候的她来说,就连热水都是奢侈。
谢听晚抬手端起茶盏,一饮而尽,这才对白清叙说起了正事。
“听说侯府如今是你管家,那我想问问,你为何要将我昔日的陪嫁一同归入侯府库房?”
她抬眼扫过暖阁内遍布的珍宝,心中一阵阵痛意袭来。
这些东西,有一大半都是她的陪嫁!
白清叙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擅自做主,能同意她这样做的,也就只有沈墨离。
白清叙脸色微变,倒是没想到,她今日过来,居然是为了嫁妆的事儿。
她当即红了眼眸,还未说话眼泪便先一步掉了下来。
“姐姐可是对妹妹管家不满?”
白清叙泪光闪烁,摇摇头,扯着他的袖子竟然委身跪了下来。
“墨离,你快劝劝姐姐,让她不要再跪了,叙儿福薄,怎能受姐姐如此大礼?”
一旁的小荷恰到好处地抹泪道:“侯爷,小姐心地善良,看不得人受苦。小姐本就身体不好,又一直担心着夫人,刚刚下床的时候都站不稳。”
沈墨离扭头扫了一眼地上的碎瓷片,又看看白清叙苍白的脸,眼底闪过一抹心疼。
“叙儿,你怎么这么善良,谢听晚那样欺负你,你还为她说话!”
他挥挥袖子,冷声道:“不必管她的死活,她就算是死了,也是咎由自取!”
白清叙眸光闪了闪,依偎进他的怀中,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忽然,外头有丫头急匆匆跑进来,惊呼:“侯爷,夫人她,昏过去了!”
“什么?”沈墨离猛地起身,差点将依偎在他怀里的白清叙甩出去,他本能想要请太医来看,可扭头看着白清叙朦胧的泪眼,咬了咬牙。
“不用管她死活。”
沈墨离说完,心口却传来一股烦躁,他想起谢听晚单薄的身子,倔强的脸,以及那瑟瑟发抖的模样,又暴躁地改了口。
“算了,本侯亲自去瞧瞧。”
安乐院内,谢听晚只觉浑身滚烫,意识昏昏沉沉,仿佛置身于一片炽热的迷雾之中。
她面色潮红,却透着病态的柔弱,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
明明浑身滚烫,可骨子里却冷得要命。
脑中闪过从前的种种,她初嫁入侯府,对沈墨离芳心暗许,努力做好一切,想要成为侯府的女主人,沈墨离身后的女子。
可付出种种却不敌白清叙的只言片语。
她明明是尚书府嫡女却过得连一个没名没份的外室都不如,何其可笑。
不,她不要再过这种日子了。
“娘......娘亲,我要回家!”
谢听晚猛地睁开眼睛,只觉头痛欲裂,耳旁传开细微的啜泣声。
她抬眸,正对上一双泪眼。
谢听晚怔了一下,脱口而出:“青儿?”
青儿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像是要哭尽心底的委屈。
好半天才泪眼汪汪地看着她:“小姐,奴婢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您感觉怎么样了,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谢听晚眼底涌上一抹泪意,青儿是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婢女,陪着她一起进入侯府,还有一向疼爱她的奶娘。
谢听晚眸光黯淡,心里好似有一把刀子,钝刀子割肉,疼得要命。
“我没事,你是怎么回来的?”
当初她被沈墨离扔到广林寺,身边的青儿和奶娘都留在了侯府,但白清叙必然不会放过她们。
这些年,她们都受苦了。
谢听晚眼眸含泪,摸了摸青儿消瘦的脸,又问:“奶娘呢?她老人家怎么样了?”
说起奶娘,青儿眼底浮现恨意:“您走后,奴婢和奶娘就被那个姓白的打入了浣衣房。”
“整个侯府,到处都是白清叙的眼线,有她在,没人敢对我们好。”
“奴婢也就算了,可奶娘年事已高,哪里受得住这种搓磨,不久就病倒了。那个姓白的知道后,故意去侯爷面前装好人,把我们扔在一个破落小院里等死!”
青儿泪眼朦胧,抓起谢听晚的手:“可奴婢一直盼着您回来,您在这侯府本就孤立无援,若是连奴婢们也不在了,那您回来可怎么办?”
她抹掉眼泪,努力挤出笑脸:“这些年,奴婢一直靠着一手绣活挣点银子,给奶娘抓药,可是......”
青儿脸上呈现灰败之色:“奶娘在浣衣房里伤了身子,奴婢那点银子供得太辛苦,现在她怎么也不愿意吃药,一心求死。”
“可是小姐回来了!”青儿眼底重新有了光,“侯爷大发慈悲,让奴婢和奶娘回了安乐院。”
“有您在,奶娘一定会振作起来的。”
谢听晚听完,再也顾不了那么多,急匆匆地要下床,可她正发着高烧,腿一软险些跌在地上。
“小姐!”青儿赶紧去扶。
门外,沈墨离长腿迈入,一进门便看见谢听晚主仆两人互相搀扶着,想要往外走。
他脸色一黑,训斥道:“走什么,你也不看看你的身子。”
“去,给她看看。”沈墨离烦躁不已的命令身边的太医,他不想看到谢听晚。
可不知为什么,却总是忍不住想起她倔强的脸。
罢了,她嫁给他多年,虽然心思恶毒,却也算是有一份情谊。
太医觑着他的脸色,低着头上前想要给谢听晚把脉:“夫人,您配合一下。”
谢听晚搞不懂沈墨离到底是想做什么。
明明让她跪在寒风中的人是他,现在将太医带来的人也是他。
谢听晚无声的自嘲,这大概是为白清叙专门请来的太医,顺道来看看她吧。
不过也好。
谢听晚坐直了身子,缓缓伸出手腕,她要对自己的身体负责。
太医微微颔首,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起身看向沈墨离。
“侯爷,夫人只是受凉后得了风寒,老臣这就开几幅药,喝个四五日就能恢复如初。”
沈墨离嗯了一声,森然的目光落在青儿身上:“你还愣着干什么?”
青儿敢怒不敢言,只好拿过太医开的方子出去抓药。
做完这一切后,沈墨离目光投向谢听晚,微微眯着眸子,好似在等待着她开口说话。
只可惜,谢听晚完全没有他想要的反应,只是勉强站起身,用生疏的语气道:“听晚谢过侯爷,若是无事,还请侯爷回去吧,毕竟白姑娘还在听风阁等着呢。”
沈墨离咬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谢听晚,你就不能和本侯好好说话吗?”
若不是太医还在这里,他真想掐着这女人的脖子问问。
她脑子都在想什么!
“哼,不识好歹!”沈墨离甩袖大步离去,太医紧跟其后。
等离开安乐院,太医这才松了口气,准备收拾东西回家。
不曾想人还没离开,就被沈墨离又请到了书房。
他只好拿上自己的药箱子,任劳任怨地来到侯府的书房。
“侯爷,您找下官?”
老夫人摸摸谢听晚的头:“好孩子,这三年苦了你了。”
谢听晚低下头,任由她抚摸。
白清叙眼中闪过一丝嫉妒。
她日日陪着老夫人,偏生这老东西一心只有谢听晚,哪怕谢听晚被送去广林寺足有三年。
白清叙站起来,笑着道:“祖母,天冷,您往里面来坐......”
她刚站在老夫人身侧,突然哀叫一声,双手抓住谢听晚的胳膊,身形一转,竟带着她双双跌倒在地上!
“好痛......我的脚好痛......姐姐你为何......”
白清叙稍稍撩起裙摆,露出擦破的脚腕,泪眼汪汪瞧着沈墨离。
“叫什么叫,分明你自己不小心!侯府正夫人还没喊痛,你个不知羞的反倒是嚎嚎了起来!”
老夫人眼睛一瞪,面上的嫌弃不加掩饰。
她向来极为厌恶白清叙低微卑贱的身世,对比之下,谢听晚这个尚书府嫡女,更配侯爷沈墨离。
老夫人匆忙伸手要去拉谢听晚。
谢听晚心中一暖,没让老夫人搀扶,自己扶着桌子站了起来。
沈墨离却好似天塌了一般,大跨步错开谢听晚身形,一把将白清叙抱起。
他恶狠狠看了眼谢听晚,眼神阴郁冰冷,“我当你已经悔改,现在看来,你还是容不下叙儿,谢听晚,你真是蛇蝎心肠!”
他的脸上带着怒意和担心,是谢听晚不曾见过的模样。
沈墨离抱着白清叙,头也不回走了出去,只留下一道冷冰冰的背影。
老夫人面露担忧,瞧了眼谢听晚。
压下对白清叙的不喜,匆匆去安慰她:“墨离这怪脾气,你莫理会!老身瞧他就是被那小妖精怪吸了心神,迟早一日,他会看到你对他的好。”
她苦口婆心。
谢听晚做事面面俱到,又有大家风范又舍得为侯府花银子。
还满心满眼都是沈墨离。
这三年她被送去广济寺,连带着她这个老婆子的日子都没那么好过了。
老夫人又斥责几句,拍拍谢听晚的手:“乖孙媳妇儿,你身为尚书府嫡女,犯不着与墨离和那下贱胚子怄气,好生歇着。”
说罢,她咳了几声,透出一副疲态。
谢听晚这才回神,听完老夫人说的话,她才后知后觉。
那话中言外之意,已然十分明显。
老夫人对她也并非完全真心实意。
只是瞧她是尚书府嫡女,做事周全,又一门心思心悦沈墨离,老夫人才多亲近她一些。
谢听晚笑了笑,不甚在意。
谁愿意继续为这侯府付出,谁就在这侯府待着。
她可不愿继续再当个傻子!
只待时间到,她便出了侯府奔向自由。
谢听晚垂眸淡然一笑:“老夫人,您身子不好,先回去休息吧。”
老夫人并未推辞,哎了一声,便让丫鬟搀着自己回院子。
谢听晚孤零零一人站在膳食厅中。
手腕上突地传来刺痛,胳膊肘也隐隐作痛,她低头看了眼,这两处已经擦破,鲜血渗出,看起来有些可怕。
她叹了口气,转身也回了院子。
院子虽已然干净,可那水依然冰凉。
谢听晚好似没知觉,将袖子撩起,放在清水下,冲洗干净手上的脏污和胳膊上的血痕。
一阵风吹过,她打了个哆嗦。
冰冷带来的刺痛叫她更清醒了点儿,正欲转身回房,迎面却撞上了一脸阴沉的沈墨离。
谢听晚心下疑惑,他怎么会来?这时不应当陪着他捧在心尖上的“恩人”白清叙么?
男人眸色冷淡,手中好似拿着什么东西,朝着她跨步走来。
“听府中下人说你也受伤了。”
说罢,便伸手抓住她还没来得及放下袖子的胳膊。
被那冰凉的触感激了一下,沈墨离眉头瞬间蹙起,手心用力,好似这样能稍微温暖一些她。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又非卑贱之奴,何须用冷水洗手?”
谢听晚听他恶意满满的语气,心中冷嗤,她在广林寺的日子还不如卑贱之奴!
她使劲儿将手抽出,眼神冷淡:“多谢侯爷挂念,听晚无事。”
沈墨离瞧她这番模样便来气。
放在以前,她听闻自己来这院子便欢天喜地,更别说还与她接触。
现在为何会这么抗拒......
沈墨离垂了垂眼眸,她这莫不是在欲拒还迎。
他冷笑一声,顺势松开手,“你胳膊不便,本侯帮你涂药。”
谢听晚愈发反感,身子后撤一步,不喜与他亲密接触。
她福了福身子,行礼婉拒:“听晚多谢侯爷,听晚可自行上药。”
谢听晚巴不得他现在赶紧走。
若非神秘人开口必须在侯府等待他来,她也不必如此憋屈叫自己一忍再忍。
就好比现在,沈墨离不让她起身,她只能僵在这里。
沈墨离好似听到什么可笑的话,冷笑一声,往前一步猛地抓住她的下巴。
谢听晚猝不及防,牙齿磕到一起,疼的嘴角一抽抽,连带着眼眸也泛起泪光。
只见沈墨离凑近她,眉眼阴冷,手下力道好似要将她的下巴捏碎:“谢听晚,这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你无需演戏给本侯看。”
“欲擒故纵的把戏玩一次就够了。”
“本侯劝你放好你那歪心思!”
瞧见那眼泪顺着她的眼角落下,那双瞳子还盯着他。
眼泪滑落在他的手上,好似滚烫的火焰滴落。
沈墨离心下一抽疼,瞬间恼怒起来。
他竟然会因为这滴眼泪心疼这个妒妇!简直恶心!
沈墨离猛地甩开她,好似碰到了什么脏东西般,甩了甩手,“你还有脸哭?叙儿被你撞到了手腕都不曾哭!”
谢听晚抬手摸摸自己的下巴,稍稍动动嘴巴,心下反感至极。
她哭是她乐意吗?谁咬了舌会不哭?
谢听晚忍了又忍,背脊挺直,语气中带着冷淡疏离:“都是听晚的错,还请侯爷莫气,白姑娘身子娇弱,侯爷还是快去看白姑娘吧。”
“你又在阴阳怪气!”沈墨离厌恶不已,丢下手中的药,转身就走:“留在院子里好好反思一下!没本侯的命令不得出院子!”
他脚步缓慢,好似在等什么。
书房内,死一般的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沈墨离才终于转身,他负手而立站在窗前,俊朗的面庞上看不出喜怒。
“本侯问你,夫人的身子如何?”
他也不想问这些,可是一看见谢听晚,他心中的烦躁就越来越甚。
明明是她当初做错了事,怎么回来后却是一脸冷漠,好似所有人都欠了她似的。
太医提着医药箱的手轻轻颤了一下,脸上露出一抹纠结,似乎不知道该不该如实说来。
沈墨离皱起眉头,眸光锐利:“说,说实话!”
“你知道本侯的手段的。”
太医背后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这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回侯爷的话,夫人的身体......其实没有想象中的好,这些年她一直都亏损的厉害,下官刚刚把脉的时候,见她脉象虚浮,这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什么?”沈墨离猛地抬起头,竟一把将手边的笔墨纸砚全部清扫到地上。
“她一个尚书府的小姐,怎么会亏损成这个样子?”
太医一阵胆寒,只能壮着胆子说完:“下官也不清楚啊,下官只知道,这样的脉象一定是这些年受了不少苦,曾经宫中有一位贵人,惹了陛下厌恶,生下公主后便被赶去泰山上为国祈福,夫人的脉象和那位.......”
“不可能!”沈墨离拔高声音,眸光阴冷森然。
太医说的他知道,那位贵人可是在泰山上受尽了折磨,才回到后宫。
可谢听晚呢?
她在广林寺过的虽说比不上从前在尚书府和侯府,但也不至于被折磨,主持是那样和善的礼佛之人,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
“侯爷息怒!”太医吓得两股战战,恨不得时间倒流,他再也不说谢听晚脉象虚浮。
“你下去吧。”
沈墨离不耐烦的摆摆手,回想起从前健康活泼的谢听晚,又想起如今面容枯槁,浑身上下消瘦不已的谢听晚,瞬间心乱如麻,难不成,谢听晚真的在广林寺受了委屈?
“来人,给本侯备马。”
与此同时,青儿端着一碗汤药推开门,快走几步来到谢听晚身边。
“小姐,您快些喝药,喝完药就能好起来了。”
谢听晚艰难地撑起身子,接过药碗,随口问了一句:“你怎么出去熬药,熬了这么久?”
按理说,一幅药有一个时辰就够了。
青儿足足去了两个时辰呢。
她不问还好,一问,青儿眼角的泪水就再也止不住了。
“没事,小姐您快喝药吧。”青儿努力抬起头,不让眼泪掉下来,只可惜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姑娘,脸上布满了委屈,谢听晚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她放下药碗,正色道:“青儿,到底出了什么事?”
“你在厨房,可是受委屈了?”
青儿再也忍不住了,跺跺脚,眼泪扑簌簌往下掉:“奴婢不想拿这些破事儿来烦您的,可她们实在是欺人太甚,明明小姐您才是侯府正夫人。”
“刚刚奴婢想要给您煎药,被那群攀高踩低的人拦着,生生耽误了好长时间。”
“以前在尚书府的时候,我们还有小厨房,可如今......”青儿长叹口气,已经不忍心继续说下去了。
谢听晚突然想起来。
曾几何时,她也想在安乐院里安置一个小厨房,哪怕是用自己的银子。
可当时,沈墨离是怎么说的来着?
他说:“真是没想到,你竟如此不识大体,身为侯府的正夫人,就应该以身作则,带头节俭!你不管什么时候,都比不上叙儿,她懂得为本侯分忧,而你呢?”
“谢听晚,你真叫人恶心。”
可这才多久,白清叙的听风阁里就安置了小厨房,理由也很简单。
她身体不好,有小厨房方便煎药。
谢听晚有些想笑,可笑着笑着,眼泪却掉了下来。
她早该认清一切的。
谢听晚抬眸,拉起青儿的手,仔细端详着她:“青儿,你和奶娘已经是我在这侯府唯一能信任的人了。”
“我不得侯爷喜爱,连带着你们也跟我一起受辱。”
“是我对不起你们。”
青儿眼泪又要掉下来,胡乱擦着:“小姐,您别这样说,奴婢一切都是心甘情愿的。”
谢听晚摇摇头,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如果我说,送你们离开侯府,放你们自由可好?”
“小姐!”
青儿整个人都呆住了,等她反应过来后,已经跪在了谢听晚面前,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小姐,您怎能不要奴婢呢,奴婢哪里也不去,一辈子都守着你,就是死,也要做小姐的鬼!”
谢听晚心头浮现一抹暖意,从心底涌向四肢百骸。
青儿既然不愿意,那就算了。
她原本是想,自己很快就会离开,到时候青儿和奶娘又要留在侯府受苦。
可青儿不愿意,她也舍不得青儿。
谢听晚心中有了成算,等时间快到了,她再来安排青儿和奶娘的去处,说不定她们还能再续主仆前缘呢。
“走吧,我们去看看奶娘。”
谢听晚仰头,三两口将苦涩的药吞入喉中,面色未变。
青儿一边为她披上厚厚的绒衣,一边忍不住感慨:“奴婢还记得,小姐以前最怕喝这些苦哈哈的药,所以都很少让自己生病,如今竟然也不怕了。”
谢听晚无声地笑了笑。
她在广林寺的几年,比这更苦的事情都经历过,又怎么会在意这点药呢?
主仆二人穿过檐下长廊,来到安乐院里的一个小房间。
谢听晚准备推开门的时候,青儿却犹豫了。
她压低声音说道:“小姐,奶娘得了治不好的病,奴婢这些年一直在想办法抓药,可药钱实在是太多了,这些年总也不见好转,奶娘她老人家已经......”
“等会您千万别哭,徒增悲伤。”
谢听晚心中酸涩,想起奶娘对自己的好,加快了步伐。
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味,赫然是从床榻上的人身上传出来的。
榻上躺着一个老妪,头发已然花白。
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谢听晚真的会觉得,这是一具干尸。
“奶娘!”
谢听晚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眼泪夺眶而出。
广林寺门口,乌云阴沉,好似有小雪即将飘落。
“谢听晚,侯爷来接你了,赶紧滚去换你的衣服!”
身穿破旧袈裟的女子闻言转身,明明不及双十年华,却显沧桑。
谢听晚喉咙发紧,身体一怔。
侯府,这两个字她多久没听见了。
三年前,她这个侯府正夫人被侯爷沈墨离的心上人陷害,落了个善妒名头。
被他亲自发配到这广林寺磋磨。
三年里,无论酷暑还是寒冬,她都未曾吃饱穿好,寄出去的信也如石沉大海。
她的母家尚书府在沈墨离授意下,更是来信痛斥她活该、该死!
没想到她死心了,他却来接她了。
“你是聋了吗?”主持面上带怒,上前猛地拽了一下她的胳膊。
她本就单薄的身子一踉跄,谢听晚正欲挣脱,一块玉佩自腰间滑落。
谢听晚眸色一变,仿若珍宝被丢,她着急忙慌甩开主持,趴在地上抓住玉佩,宛若抓住了自己的救命稻草。
这是她在寺庙后山打扫时,无意间救下的神秘男子掉落的。
那玉佩上的龙纹图案乃皇室之人才可拥有,男人允诺明年中秋月圆时,助她离开侯府。
她这才生了希望,无论是救命之恩,还是这玉佩的重要性,于她来说,都是筹码,是她离开的希望!
她对沈墨离的爱早就在这三年的折磨中消磨殆尽。
她想尽快离开侯府,离开京都,此生再也不归!
主持居高临下看她,一脚狠狠踢在她手上,“一块烂玉佩,跟稀世宝贝似的,侯府正夫人也就这般眼界!”
“若非侯爷心善,你这妒妇,早该死了,你也就是命好,熬到侯爷来接。”
谢听晚疼得抽气,眸子一颤,站定了身子,回房换了来时衣,刚至寺庙外,便瞧见了那个让她心伤的身影。
沈墨离身穿一身墨色长衫,厚重披风挂于颈后,听闻动静,他转身看去。
三年未见,谢听晚瘦了很多,枯木膏瞳的样子看起来有点摇摇欲坠,这次教训应该够了,希望她以后不要那么任性,多疑多忌。
瞧见她在发抖,沈墨离跨出亭子,黑瞳竟闪过一丝心疼,施舍般将手中汤婆子递出:“拿着。”
谢听晚愣神一瞬。
沈墨离一直冷漠疏离,当初她爱他入骨。
委屈求全给他煲汤做菜,打理家务,只求他的一点温情,他却吝啬多说一句。
没想到如今她死心了,却得到了。
可是......
谢听晚挺直脊背,缓缓跪下,她声音不卑不亢,恭敬朝着沈墨离行大礼:“谢听晚给侯爷请安,谢侯爷心意,我不冷。”
主持言明,她若不痛改前非,那广林寺,还会将她再收回去!
沈墨离微微蹙眉,见不得谢听晚这么卑微的样子,上前把她拉起。
手中胳膊好似只有骨头,那张脸也消瘦地厉害。
她的眼睛毫无波澜,好似他并非侯爷,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沈墨离心中一紧,眉头紧蹙。
他一直不怎么喜欢谢听晚,但也算不上厌恶。
但二人婚事是御赐。
成婚后,她一直缠着他,亲手为他洗手作羹汤,才得了他几眼青睐。
偶有生气,他只沉了脸,她便巴巴地贴上来。
现如今这番死气沉沉的模样,让他心中怒气莫名爬起。
沈墨离垂眸,瞧见那藏于这单薄衣衫下的腿发抖得厉害,一把掐住她的下巴使她抬头:“装什么,穿这么少就是为了让本侯心疼你?腿在抖什么?莫不是在心虚?”
谢听晚眸子一颤。
还未说话,又听他恼怒道:“别让本侯知道,你还有危害叙儿之心!收起来你那恶心的心思!”
谢听晚听了只觉可笑,心下抽疼的厉害。
无论她做什么,说什么,在他面前,都是她存了陷害白清叙的心思!
她试图抽出下巴,淡淡说道:“侯爷既然如此厌恶听晚,不如写下和离书,听晚愿与侯爷和离!”
谁料,沈墨离脸色更难看,捏着谢听晚下巴的手愈发大力。
“和离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且不说尚书府,侯府之中,你还未与叙儿道歉,妄想先前的事情就此作罢?”
“简直痴人说梦!”
沈墨离猛地甩开她的脸,稍稍侧过头去,遮掩心中慌张。
先前他并非没听谢听晚提过和离,可不知为何,这次莫名心慌。
谢听晚早就知道沈墨离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让这个人如此恨自己。
她忍了忍,罢了,等到中秋节便离开,沈墨离的是是非非她早已不想沾惹。
沈墨离带着怒气将她拉起:“还跪着做什么?叫旁人瞧见本侯虐待你是吗?”
谢听晚站起,声音清冷:“是听晚考虑不周。”
沈墨离瞧着她踉踉跄跄站好,早已不复当初侯府正夫人霸气明媚模样。
当初她一笑,便得百媚生。
如今那皮包骨头模样,叫人看了着实难受。
沈墨离心下愕然,又有心疼蔓延。
但一想起谢听晚方才的模样,他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出言嘲讽:“咎由自取!若非你起了歪心思,也不至于这般受罚!”
见她垂眸不言,沈墨离好似找到了她的把柄:“这次回去,你若是认了自己陷害叙儿,这侯府正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
谢听晚觉得好笑。
他口中叙儿,名为白清叙,身份低微,却得他敬重宠爱。
无名无分待在侯府,沈墨离更是为了她多次当着众人责骂她,不是侯府主人更甚侯府主人。
以弱不禁风的姿态陷害她,让她饱受三年饥寒。
如今居然让她再次回到那种境地?!
“侯府正夫人的位置我不要了。”谢听晚喃喃。
“你说什么?”沈墨离没听见再次询问。
“确实是听晚的不对。”谢听晚垂眸闭了闭眼。
沈墨离心中莫名烦躁。
分明谢听晚已然认错,可为何总觉得哪儿不对?
罢了,到底是她对不起叙儿。
待回到侯府,叫她好生与叙儿道歉便是!
只要她不再嫉妒、犯错,侯府正夫人只会是她!
沈墨离心中想着,转身上了马车。
谢听晚站在那儿未动。
马车极高,她腿不便,无方便的脚凳,很难爬上去。
沈墨离探出头,瞧她傲立风中,不由得烦躁,她又在作妖,忍不住怒道:“还要本侯抱你上车?本侯以为你已经改了,没想到还如此矫情!”
谢听晚扯了扯唇凄笑一声,不喜欢沈墨离后,只觉他好似有毛病,他不发话,她怎敢肆意妄为?
“侯爷莫气,都是听晚的错。”她淡淡回应,死死握紧玉佩,缓步压着腿上的疼,顶着这刀割一般的冷风朝着马车走去。
好似开始飘了小雪。
谢听晚抬眸。
寒风吹过,她的腿像是被刀割一般,痛的厉害,每走一步,仿若踩在刀子上。
沈墨离当她在阴阳怪气,更是怒从中来:“不准进马车,你待在外面。”
说罢,将窗户狠狠拉下,帘子更是拉得紧实。
谢听晚嗯了一声,表情冷淡,好似未听到他说的话。
在广林寺,她时时着单薄衣衫,无论严寒酷暑,现如今早已习惯这冷风。
她垂眸盯着上一年被冻烂的手掌,此时又红肿起来。
谢听晚自嘲一笑,坐在了马车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