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小说
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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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言辰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川周铁栓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7:渔猎大兴安岭小说》,由网络作家“宿言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川嘴里默默倒数着。只见最前头的公猪疾冲几步,半个身子突然一矮,前蹄陷入了洼地之中,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身后的野猪群蜂拥而至,整个冲势一缓。前面的几头野猪挣扎着跳了出去,可后面的猪群却瞬间挤在了一起。就是现在!林川猛地站起身来,举枪瞄准其中一头个头中等的母猪。“砰——”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哀嚎,那头母猪一脑袋栽到地面上,蹬了蹬腿,瞬间不动了。一枪爆头。野猪群顿时大乱,接二连三跑上坡。拉栓,退弹壳,下一发子弹上膛,瞄准第二只个头不大的野猪。“砰——”那头野猪的身形晃了晃,继续往前,冲上山坡。第三发子弹上膛。“砰——”野猪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上。“铁栓!追——”林川兴奋地大喊一声,就追了上去。后面的周铁栓大喜过望,差点摔倒在雪地中。他稳了稳身...

章节试读

林川嘴里默默倒数着。
只见最前头的公猪疾冲几步,半个身子突然一矮,前蹄陷入了洼地之中,速度一下子慢了下来,身后的野猪群蜂拥而至,整个冲势一缓。
前面的几头野猪挣扎着跳了出去,可后面的猪群却瞬间挤在了一起。
就是现在!
林川猛地站起身来,举枪瞄准其中一头个头中等的母猪。
“砰——”
只听见一声刺耳的哀嚎,那头母猪一脑袋栽到地面上,蹬了蹬腿,瞬间不动了。
一枪爆头。
野猪群顿时大乱,接二连三跑上坡。
拉栓,退弹壳,下一发子弹上膛,瞄准第二只个头不大的野猪。
“砰——”
那头野猪的身形晃了晃,继续往前,冲上山坡。
第三发子弹上膛。
“砰——”
野猪的身影,消失在山坡上。
“铁栓!追——”
林川兴奋地大喊一声,就追了上去。
后面的周铁栓大喜过望,差点摔倒在雪地中。
他稳了稳身形,下一秒,睁大了双眼。
视线中,那头公野猪一个转身,朝林川冲了过去。
“叔!快跑啊——”
周铁栓惊恐地大喊一声。
他在大兴安岭山脚下长大,吃过野猪肉,但没见过野猪跑。
可从屯子里打猎的叔伯日常吹嘘的经历中,也知道在大山里的野兽名单里,野猪的危险程度,仅次于虎豹和熊瞎子。
他印象最深刻的,就是刘大爷亮起腿上那道深深的疤痕,炫耀道:
“这野猪发起狂来,连火车头都敢撞,我这条腿,就是让那头四百斤的野猪给顶断的......哼哼,最后还不是被老子一枪子送去见了山神爷?”
此时看着公野猪疯狂地冲向林川的样子,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完了。
说时迟,那时快。
只见林川几步冲向不远处的一棵桦树,手脚并用,“蹭蹭蹭”地爬了上去。
“轰”的一声,那野猪一头顶在了树干上。
“哎呀好险。”周铁栓目瞪口呆。
林川只觉得树干一阵抖动,他用力抱紧大树,暗自庆幸自己早就选好的这棵保命树够粗。
当侦察兵的时候,丛林训练科目中,有专门针对遇到野兽时的应对方法。其中,如果遇到野猪发狂攻击,第一时间选择树木或者高地,是躲避的最佳方式。
因为野猪体型较大,速度虽然快,但灵活性很差。而且野猪不会爬树,只要遮挡住它的视线,或者躲到高处,就会避免受伤。
这一招果然有用。只见公野猪在树下哼哼了两声,转身就跑。
竟然直冲冲地朝周铁栓的方向扑了过去。
“爬树,快爬树啊——”林川大喊一声。
还用他提醒?
周铁栓早就撒腿就跑,冲向离自己最近的一棵大树。
只不过他选的树有点太粗,他整个人像蛤蟆一样抱着树干,刚往上爬了一下,就掉了下来。
周铁栓心中叫苦不迭,刚要去选另一棵树,已经有些来不及了。
公野猪的“呼哧”声,几乎就到了耳后。
“绕着树转圈——”远处传来林川的喊声。
周铁栓一听,反应很快,身子一晃,躲到了树后。
只听见“砰”的一声,野猪撞飞了一大片树皮,从他身边轰然冲了过去。
周铁栓差点尿了出来,一个转身,又绕到了树的另一面,探出脑袋看着野猪。
只见那野猪“呼哧呼哧”转过身来,一双小眼睛死死地瞪着周铁栓,脑袋一低,又冲了过来。
“我滴妈啊——”
周铁栓看它往右边撞过来,便往左边一躲。
“砰——”
又是一大片树皮,四散飞溅开来。
“对!就这么转圈——”
林川已经从树上跳了下来,端起枪来,瞄准野猪。
那野猪见他下了树,径直又朝他冲了过去。
“砰——”
一枪下去,打在野猪的后背上。
竟然没事一般,速度不减,直直地冲了过来。
一时间,林子里鸡飞狗跳,林川手忙脚乱地又爬上了树,周铁栓也趁这个机会,爬上了另一棵树。
看着在两棵树之间冲来冲去的公野猪,林川哭笑不得。
也不知道自己刚才射的那头母猪,究竟是怎么把这公猪给激怒的,反正那母猪看着是肤色黢黑、臀部圆翘、个头娇小,看公猪这个架势,说不准是它最爱的一头母猪。
他不打算再开枪了。
刚刚确定打了两头野猪,他和周铁栓两个人,要把两头野猪拉回去,已经是很吃力了。
这头公野猪浑身上下都是坚硬的盔甲,打死它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发子弹,再说了,就算打死了,这三百多斤的样子,两个人也拉不回去。
这一来一回,至少五六个小时,等下了山,天已经快黑了。
到了晚上,谁敢往山里头走?
一头死野猪在山上放一晚,明天就会被野狼吃个精光。
“叔,吓死我啦。”
周铁栓找了个高点的树杈,牢牢地卡住裤裆,问道:“这野猪不会疯了吧?”
“没事,铁栓。”林川抱着树喊道,“它撞不到咱们,一会儿就走了。”
“叔,那头猪,你打中了吧?”
“打中了,它肯定跑不远,雪地上都有血迹了,放心......”
“好好好,那就先跟这头猪熬吧。”
“熬?嘿嘿,听过熬鹰的,没听过熬猪的......”
周铁栓忽然想起什么,问道:“野猪会不会记仇?”
“这谁知道?”林川摇了摇头,“反正家养的猪很聪明,比狗还聪明。”
反正野猪也上不了树,周铁栓和林川干脆抱着树,你一言我一语地聊起天来。
不对,别人是聊天,他俩离这么远,是喊天。
“哎呀叔,刚才那几头小猪崽,要是能抓着就好了。”
“为啥啊?”
“之前广播里面不是说,高级社让养猪了吗?这样明年就有肉吃了。”
林川一愣。
养猪,是个好主意啊......
没等林川继续多想,周铁栓大喊一声:
“叔!野猪走啦!”
林川定睛一看,果然,公野猪和其它大大小小的野猪,已经消失了踪影。
两人跳下树来,跑向洼地。
幸好是冬天,雪地上洒落的血迹很明显,两人循着血迹追了过去。
周铁栓跑在前头,第一个爬上了山坡。
只见他站在坡顶,喘了几口气,竟然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怎么了,铁栓?”

大兴安岭的冬夜,来的很早。
风吹的外面的窗户纸呼啦啦地响。
点油灯还费油,不如吃完饭就睡觉,省油还暖和。
烧了火的炕头,热得让人舒坦。
甭管下半夜多凉,反正上半夜得劲。
躺在炕头上,搂着媳妇儿,周来顺忍不住叹了口气。
“咋滴了,他爹?叹啥气啊这是?”王红英低声问道。
“你说这林川兄弟,到底是打哪来的呢?怎么这么好呢?”
“那是你上辈子积德了,遇上好人。”
“嗯。没见过这么好的人。”
“他爹,你觉得他脑子到底是怎么回事?”
“家里人去世,受刺激了呗。”
“那他怎么记得上官屯?又不是咱们屯的人......”
“就是说啊,真邪了门。”
“你说前些年打仗,咱屯里出去的也不少,会不会是谁家的亲戚?”
“这往哪猜去啊......”
“有时间的话,我出去好好打听打听......”
“哎呀媳妇,你咋这么好呢?”
“手老实点儿!孩子还没睡......”
两口子絮絮叨叨,睡在紧里头的周秀兰突然开了口:“娘?”
“咋啦闺女?”
“叔......那天怎么叫你一声姥?”
“闺女啊,叔脑子有病,不过不用怕啊。”
“嗯,我没怕,叔是好人。”
“别说话了,快睡吧。”
“嗯......”
......
西厢房。
林川躺在炕上,旁边是周铁栓和周铁柱。
他有些睡不着。
这穿越过来没几天,已经和姥姥全家都很亲近了。
姥姥家穷得可真是底儿掉,怕是贼来了都得留点钱再走,得想点办法啊。
可能有什么办法呢?
如今国内百废待兴,往后至少还要过二十年的苦日子。
这个年代又很敏感,未来能做的很多事情,在这个年代,恐怕都不能做。
尤其是到了那几年,稍有不慎,就会引来灭顶之灾。
可总得想些办法,让自己和姥爷一家过得好一点。
周铁栓躺在他身边,兴奋地有些睡不着觉,自己在被窝里咕涌来咕涌去。
“铁栓,你不困啊?”黑暗中,林川睁着眼睛,问道。
“叔,你也睡不着啊?”周铁栓是大舅舅,今年15岁,已经是大小伙子了,虽然个子瘦弱,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我现在嘴里还在咂么味儿呢,我这辈子都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哈哈。”林川在黑暗中笑起来,“以后还能吃更好吃的。”
“哥,要是每顿饭都吃肉就好了。”周铁柱在被窝里说道。
“我不想吃肉,我想吃我姥做的......”
林川差点说秃噜嘴,赶紧改口道:“我想吃你娘做的蘑菇打卤面......”
“哎?叔!这你咋知道尼?”这说起吃的,周铁栓更不困了,“我娘不光做蘑菇打卤面好吃,还有酸菜血肠......”
“还有猪肉炖粉条子、焖土豆......”周铁柱补充道。
听着哥俩侃侃而谈,林川湿了眼眶。
这一道道菜,还有谁比他更熟悉呢?他可是从小吃到大啊,吃了二十多年啊。
“叔,你脑子咋了?”周铁栓口无遮拦地说道,“我爹咋说你脑子不好,不记得事儿了?咋的,脑袋受伤了吗?”
“脑袋受伤?”林川心里灵光乍现。
刚好脑袋上有块伤疤,是以前武装攀岩的时候,掉下来被一块石头蹭的,伤得不轻,少了块头发。
“嗯,是受伤了。”林川斟酌着语言,说道,“我就记得上官屯,别的啥都想不起来......”
“没事,叔,你想不起来就不想,反正我们陪着你......不怕......”
“对,叔,我也陪着你,不怕。”
“铁柱,我都说了我们,肯定带上你了。”
“哦。”
哥俩嘟嘟囔囔着,竟然一前一后,开始打起了呼噜。
窗户纸透进来微微的月光,这一切就像一场荒诞的梦。
林川心里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这场莫名其妙的重生,来到了最亲近的人身旁,他不孤单。
难过的是,看着姥姥全家穷困潦倒的生活,想起原本没过几年,只剩姥姥和妈妈相依为命,这么苦难的生活,她们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呀?
林川轻轻叹了口气,翻了个身。
再过两年,那场席卷全国的旱灾就要来临,如果不能在那之前做足准备,就会遭大难。
姥爷和三个舅舅,就是在那个灾荒之年,陆续离开人世,营养不良和饥饿,就是罪魁祸首。
可几个孩子又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一旦饿着,难免会留下病根。
除了解决吃的问题,还有穿的问题。
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简直没法看,棉衣破破烂烂,大冬天的,有的竟然还穿着单薄的裤子。就连脚上蹬着的棉鞋,也是千疮百孔,露出了黑黢黢的脚趾头。
连双袜子都没有。
手上脚上,不知道留下了多少冻疮......
最保暖的当然是兽皮,其次才是棉袄。
想吃得好,穿得暖,最好的选择,就是深山老林。
打猎需要装备......
装备需要材料......
材料需要工分和钱......
赚工分需要身份......
赚钱需要猎物......
猎物需要打猎......
现在是集体公有制,做任何事情,绕不开的就是集体。
集体的力量大,可集体......
是自己现在最难进去的......
在这漫长的黑夜里,林川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念头。
可想出来个念头,就被推翻......
越想越乱......
渐渐地,在疲惫与困意的侵袭下,他终于闭上眼睛,进入了梦乡。
......

林川不知道他为什么不继续追,赶紧跑了几步,也爬上了山坡。
这里林木稀疏,正午的阳光刚好洒落下来,暖洋洋的。
周铁栓坐在地上,咧着嘴,指着前面的方向,哈哈大笑起来。
在他前面,就是一个不大的雪坑。
周围全是凌乱的野猪蹄子印,而坑里面,露出一半野猪屁股。
那头被打中两枪的野猪,一头栽进了坑里头,死在了里面。
林川用力把野猪拖出来,才发现他第二枪,打中了心脏。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野猪的血几乎都流干了。
“哎呀!捞不着血肠吃了......”林川惋惜道。
周铁栓满眼通红,伸手摸着野猪身上粗糙的硬毛,这里拍拍,那里摸摸,说不出的激动。
“叔!那头猪的血还热乎!”
“赶紧去放血。”
“好嘞!”
这两头野猪个头都不大,加起来两百斤左右,林川估计,出一百斤肉没问题。
不过他寻思着,吃一头,留一头。
看看能不能用那头野猪换点粮票布票棉花票什么的。
做几身棉服,再换些苞米面,房子再修补一下......
那姥姥家就能度过这个冬天了。
还能过个好年。
两人砍了好几根树枝,扎了个简单的扒杆,把两头野猪放在了上头。
扒杆其实就是简单的爬犁,只不过林川用的树枝,增大了接触雪地的面积,这样拉着走的话,会省力不少。
装好野猪,用绳子在前头拴了两个扣子,两个人一人拉着一根绳子,林川拉着长的绳子走在前头,周铁栓拉着短的绳子走在后头。
这一路辛辛苦苦,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走出林子。
......
看到带回来的两头野猪,王红英的第一反应,就要去关上院子的大门。
想了想,又吩咐周铁柱:“快,去工地上,把你爹叫回来,收拾野猪肉。”
“好嘞,娘!”周铁柱扭头就跑。
“等会儿!”王红英叫住他,千叮咛万嘱咐:“千万千万别说回来收拾野猪肉。”
“那咋说啊,娘?”周铁柱愣道。
“你就说......”王红英咬了下嘴唇,狠下心来:“就说娘肚子疼,疼得满炕打滚儿,你爹准蹿得比谁都快!”
“哈哈,好嘞!”
周铁柱猴子一样跑出了院子,瞬间没了踪影。
没过半个小时,只听见院子外面,急匆匆的脚步啪啪作响。
院子大门被周来顺撞开。
一进院子,周来顺和王红英大眼瞪小眼。
周来顺上气不接下气,有些发愣:“媳妇儿,你不是在炕上打滚吗?肚子好啦?”
“打完滚了。”王红英和林川对视一眼,“噗嗤”一下笑出声。
“啥,啥意思啊?”
周来顺的目光,这才落在院子里的两头野猪上,眼珠子顿时瞪圆了。
“哎呀我滴个太奶奶啊,这,这......这都是大兄弟打的啊?”
“赶紧的吧,快来收拾!”王红英憋着笑,催促道:“少拿半天工分,干这个,你乐不乐意?”
“那我太乐意了啊!”周来顺撸起袖子:“你俩走开,让我来。”
林川笑着让开位置,说道:“来顺哥,一会儿卸条后腿,咱俩给三哥送去呗。”
“行。”周来顺比量着两头野猪,个头差不多大,问道:“大兄弟,这野猪咋整,你说就行。”
“我寻思着咱们吃一头,另一头分点肉和骨头出来,换点粮票布票啥的呗?给他们每个人都做身棉袄......能换吗?”
“能换。”王红英听林川惦记着孩子们的棉袄,眼圈一红:“赶大集就能换,有个黑市。”
“黑市就在大集上啊?”林川问道。
“嗯呐。好多人都拿家里省下来的布票换粮食。”
“这野猪肉太稀罕了,指定好换。”
“那太好了。正好我也想去黑市上转转,摸摸行情。”
“大兄弟,那可得注意点儿啊,别让人给抓了。”
“真有人抓啊?”
“可不咋地,真抓。”
“行,那我注意点儿。”林川点点头:“还有件事儿,来顺哥。”
“啥事儿?你说就行。”
“我想趁着天好,把房子修补修补,晚上就不漏风了。顺便把西厢房的炕,重新盘一下。”
“盘炕?”周来顺听了一愣,“你会啊?”
“嗯,我会。”林川点点头。
他在部队的时候,有一次演习,他们几个侦察兵为了抄近路,把一个农户的麦地给踩了。后来挨了处分,几个侦察兵在村子里帮忙干了两个月的活,拔草锄地掏大粪全都干过,碰巧有一家盖新房,林川他们全程帮忙,学会了瓦匠活。
盘炕头不一定盘的多好,但肯定会暖和。
周来顺和王红英相视一眼,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大兄弟,人咋这么好呢?
那炕头早就想重新盘了,可是周来顺忙着挣工分,王红英又不会盘。
周来顺也不是没想过抽几天时间来做这件事,可是全家人的吃喝就靠他那点工分,就这日子还紧巴巴的呢。
“咋能让你干这事儿呢?”周来顺说道。
“那有啥?”林川笑道,“我也不能搁这儿白吃白住啊,要不我也去挣工分?”
王红英也笑起来:“大兄弟,你不是社员,你咋挣工分。”
“所以我得找点活干呐。”
林川点头道:“嫂子,我给你家盘炕,修房子,你们给我吃,给我住,就算是我挣的工分抵帐了,行不?”
“大兄弟,哪是你吃我们的啊,没有你,我们哪能捞着吃肉......”
“行啦,嫂子,来顺哥,就这么定了,铁栓和铁柱帮我搭把手,没问题。”
“对,爹,娘,我们帮叔一块干!”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再拒绝就有些矫情。
王红英点头道:“行,你们干活,我给你们炖骨头吃!”
“太好啦!”周铁栓和周铁柱兴奋地大叫起来。
老三周铁蛋愣住了,撇了撇嘴,问道:“娘,我也想帮忙,我也想吃骨头。”
周秀兰奶声奶气道:“我也要帮忙,我也要吃骨头。”
“都有,都有......”
王红英笑起来:“一个不落,你们全都有骨头吃。”

1957年的清晨,空气中透着彻骨的冷。
林川醒来的时候,屋里冷得呵口气都有白雾。
家里被子不够,他本来也没脱衣服,可是这么着也不长久。
得了,待做事项除了吃的,又多了一条:住。
看来,姥姥家的“衣、食、住、行”,除了行,其它三个都亟待解决。
在外面抓了几把雪,凑活着洗了把脸,又从树上折了根树枝,把前面咬碎,凑合着刷了刷牙。
回过头来,周秀兰正蹲在地上,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
“叔,你为啥拿根树枝......捅你的嘴?”
五岁的周秀兰,说话还带着点奶气,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林川听着整个人都要酥了。
“秀兰啊......”
林川在她面前蹲下来,仔仔细细看着她的模样,真是越看越喜欢:“我这是在刷牙。”
“刷~牙~”周秀兰张开嘴,露出一排小牙。
“对,爱护卫生,不容易得病,知道吗?”林川站起身来,牵着她的手往回走。
“爱~护~卫~生,不~涌~得~病~”周秀兰一蹦一跳,字也跟着从嘴里往外蹦。
“叔!”周家三兄弟也跑过来,周铁柱和周铁蛋争抢着要牵他另一只手。
周铁栓已经十五岁了,他不好意思去牵林川,就来到周秀兰身边,牵着她的另一只手。
血脉亲情真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林川现在也开始习惯几位舅舅叫他“叔”了,反正按年龄来说,就该这么叫。
不过周秀兰也跟着屁股叫他“叔”,他还真得好好消化消化。
从第一天开始,林川就打心底里和他们亲近无比,时时刻刻都想和他们黏在一起,尤其是老妈,看着她流鼻涕的小脸蛋,冻得通红,林川便把自己的围巾围在她脖子上。
周秀兰忽闪着大眼睛,看着眼前的“叔”给自己系围巾,心里也觉得格外暖呼呼的,忍不住凑上去,亲了林川的脸一口。
“爹!娘!”9岁的周铁蛋忙不迭地冲进屋里告状,“我妹又把叔给整哭了。”
“啊?”王红英正在熬玉米粥,听到这话吓了一跳,“为啥呀?”
周来顺躺在炕头上,也赶紧爬起来:“你妹嘎哈了?”
“她,她,她亲了叔的脸一口。”周铁蛋生气道,“叔就哭了。”
“那她为啥亲呐?”
“叔把自己的围巾给她了......”
王红英和周来顺面面相觑,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这大兄弟别的时候没事,就是和闺女在一块儿的时候,容易哭。
“赶紧出去玩吧。”王红英一巴掌拍在周铁蛋屁股上,把他赶出去,感慨道,“你说这大兄弟,真孝顺呐,他妈也叫周秀兰,看见咱姑娘,就想起他妈,唉......”
“唉啥唉,个瘪犊子娘们儿,赶紧把稀饭熬好,大清早的起那么晚,这不让人饿肚子么?”
“他爹,我给你脸了是吧?你冲谁吼呐?再吼一个试试......”
“唉你小点声,别让大兄弟听见,错了错了,嘿嘿嘿......当面可不带这样婶儿的啊......”
“还用你说......铁栓呐!把你弟弟妹妹都叫进来,叫上你叔,吃饭啦!”
又是一圈的“吸溜”声,不过昨晚是吃酸菜炖肉,今早是喝苞米面粥。
几个孩子很懂事,知道昨晚的肉不会每顿都能捞着吃,也不开口问,老老实实地喝粥。
一口下去,浑身上下顿时暖和了起来。
林川注意到,自己碗里的粥,明显比别人的稠了一些。
他心里叹了口气,姥姥就是这样的性格,内心善良的很,有时在门外遇见要饭的,都会拉进屋里,好肉好菜伺候一顿。
姥姥总是念叨,说看到要饭的,就想起当年老大出去讨饭,不知道是不是在谁家里吃的饱了,给人家干活,被人家看上了,留下来当了上门女婿......
“来顺哥。”林川喝了一口粥,开口道:“咱们屯谁家有没有枪啊?能借的。”
“借枪?”周来顺一愣:“借枪嘎哈呀?打猎用?”
“嗯呐。”林川点点头:“昨天上山,看见了好几只野鸡。”
“对对对,爹,我和叔起码看见了三只!”周铁栓兴奋地补充道。
“哎呀,你会使那种火铳吗?”周来顺寻思着,说道:“猎人一般都用那种枪......”
“火铳?”
林川愣了一下,他倒是忘了,这个年代的枪,跟后世差别很大。
他摇了摇头,说道:“会倒是会,就是准头太差了。”
“那倒是......”
“他爹,要不你去找找刘家三哥?”王红英提醒道:“兴许他有招呢?”
“这倒是。”周来顺点点头:“三哥肯定有招。”
“三哥是谁?”林川纳闷道。
“刘三炮,高级社的民兵队长。”周来顺说道:“俺们都叫他刘三哥。”
“刘三哥?”林川回忆了半晌,也没想起后世上官屯有姓刘的人家。
不过这不重要。
“那吃完饭,咱俩一起去?”
“行。”
......
上官屯不大,也就百十口子。
零零散散的房子,东一座、西一座,蘑菇一般长在大兴安岭脚下。
往西翻过几个山头,就是内蒙古,再过了一条大河,就是俄罗斯的地盘,哦对,过去叫俄国,现在是叫苏联,不过,当地人都统称老毛子。
刘三炮家离得不远,走路十来分钟就到。
周来顺推开破旧的院门,里面是一大片空旷的院子。房子破破烂烂,跟姥姥家的房子相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刘三哥!在家吗?”
“来顺兄弟啊,快进来。”屋里一个粗犷的声音喊道。
林川跟在周来顺身后,进了里屋。
刚进门,就感觉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炕头上,火盆烧得正旺,一个中年男人坐在旁边,手里拿着半个烤地瓜,烫的嘴里直吐噜热气。
“三哥。”周来顺笑着打个招呼。
刘三炮笑着点点头,目光落在林川身上,眼神一闪。
林川只觉得心头一紧,这刘三炮的眼神里透露着狠戾,一看就知道......
他杀过人。
有些杀过人的人,会刻意把身上的杀气隐藏起来。
但刘三炮不是,显然他平日里都是外放着狠戾的气场,如果心里有鬼的人,在他面前根本撑不了半分钟。
“三哥,这是林川兄弟。”
周来顺简单介绍了一下林川的情况。
听到林川不记得过去的事儿,刘三炮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开口问道:“林川兄弟......打过仗吧?”
他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解放战争和抗美援朝才过去没几年,很多战场上下来的老兵,都有过类似的情况。失忆、耳聋、精神恍惚、甚至发疯的,都有。
“我......不记得了。”事到如今,林川只能假装真的脑子坏掉。
“不过他脑袋上有个疤。”周来顺说道:“大兄弟,你让三哥瞅一眼。”
林川把头低下来,露出那块伤疤。
刘三炮看了伤疤,点点头,又拿起林川的手掌,看到他手上的茧子,正视了自己的判断。
“就是从部队下来的啊......”
他上下打量了林川几眼,感叹道:“你看身上这个劲儿,老兵才有。”
“真的啊?”周来顺有些意外。
“那以后打算咋整?”刘三炮问道:“我认识部队里的人,要不让他们给查一查?”
“等开春暖和了再说吧,大冷天的,先住我家里。”
“也行,你们今儿来找我干啥?”
“三哥,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谁家有枪?想借一把......”
“借枪?”
刘三炮的目光,顿时冷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
林川带着周铁栓,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山上走去。
他们去的地方,叫黑瞎子岭。
在八十年代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发了林场,建起了厂区,盖了好几栋楼。
只不过在这个年代,大兴安岭还没有被开发,眼前只有莽莽林海。
远处,上官屯合作社的泥墙上,“劳动光荣懒汉可耻”的标语在风雪里半隐半现。
这是高级社统购统销的第三个年头,屯东头粮仓顶的五角星积了半尺厚的雪。
早上六点,屯里的大喇叭就开始广播,号召屯民出工出力,参与农田水利修建工作。
此时铁皮喇叭正播着消息,混着电线杆上结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