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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腹为婚完结文 连载
指腹为婚完结文 贰负神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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贰负神

    男女主角分别是金夏金大国的其他类型小说《指腹为婚完结文》,由网络作家“贰负神”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我心里越想越恼火,脸上带出了心里的情绪。金夏很聪明,她猜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十分厌烦的瞪着我说:“你想什么呢?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这个工作和我们之间的约定没关系,是我妈让我给你安排的,要不然我才懒的理你呢!”“是......阿姨......安排的?”虽然我和金夏名义上是夫妻,但我一直不敢管她母亲叫妈。金夏不屑的撇撇嘴,告诉我说她妈是嫌我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觉得我给她们丢人了,这才发善心的让金夏给我安排个活干,也不至于让别人在背后说她们家闲话。我原本还以为金夏之所以这么好心,是我那个丈母娘心疼女婿了,结果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这让我脸上十分尴尬,越发觉得我和金夏的这场婚姻是个悲剧。看着对我不屑一顾的金夏,我心里伤感,有些赌气的对她说:...

章节试读

我心里越想越恼火,脸上带出了心里的情绪。
金夏很聪明,她猜出了我内心的想法,十分厌烦的瞪着我说:“你想什么呢?我说过的话一定会算数的。这个工作和我们之间的约定没关系,是我妈让我给你安排的,要不然我才懒的理你呢!”
“是......阿姨......安排的?”
虽然我和金夏名义上是夫妻,但我一直不敢管她母亲叫妈。
金夏不屑的撇撇嘴,告诉我说她妈是嫌我整天在家里游手好闲,觉得我给她们丢人了,这才发善心的让金夏给我安排个活干,也不至于让别人在背后说她们家闲话。
我原本还以为金夏之所以这么好心,是我那个丈母娘心疼女婿了,结果没想到竟是这个答案。这让我脸上十分尴尬,越发觉得我和金夏的这场婚姻是个悲剧。
看着对我不屑一顾的金夏,我心里伤感,有些赌气的对她说:“我不想去。”
“为什么?”
听见我说不想去,金夏看我的眼神有些诧异,我没有解释什么,仍是赌气的告诉她我不想去,就是不想去,没有为什么。
娘的,你们不是嫌我丢人吗,那好,我就在家呆着,混吃混喝等着拿钱,我凭什么为了你们的面子而去工作呢?
我心里想着,忽然觉得有了一种报复的快感,但金夏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不得不再次妥协了。
“你不想去是吗?那好,你就别去了!我告诉你毕阳,你让我们家丢脸,那我就让你拿不到钱,我这个人向来说到做到,你看着办吧!”
金夏说着,脸上露出了一丝冷艳的嘲笑。我看着她那副样子,心下有些错愕:“你......你什么意思?咱们之前的约定可没有说我不工作你就不给我钱,你这不是耍无懒吗?”
“对,我就是耍无懒,你能怎么的?”
金夏一边说着,一边怒冲冲的站了起来,我本以为她又要动手打我,于是我下意识的也站了起来。
看着我瞬间慌乱的样子,金夏骂了我一句“废物”,随后她伸手指着我的鼻子,大叫着对我说:“你这个垃圾,你给我听好了,我们家不养闲人,想要钱,就乖乖听安排,否则你连个屁也拿不到!”
“我我......你你......”
金夏说完不等我还嘴,她气呼呼的将一根筷子摔在我头上,随后推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
看着她推门进屋的背影,我心说这可真是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了。唉,看来这卖身的钱呀,是真不好赚啊!
就这样,在金夏的威胁下,第二天一早,我老老实实的换上了西装,坐进了金夏的宝马车里,跟着她去她们公司上班。
我们两个一路没有任何交流,金夏把车开进了她们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当车子停稳的一瞬间,金夏突然转头看向我,她玩味的眼神让我有些慌乱,我瞧瞧自己的衣服,再看看她那张美艳的脸,心说自己这一路也没惹她呀,她又怎么了?
“毕阳,我警告你,一会进了公司,不许和任何人提起我们结婚的事情?”
“为......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们公司没人知道我结婚的事情,更没人知道我跟一个废物结婚,我以后还要在公司里混的,拜托你有点自知之明行吗大哥?”
我的一句话,惹的金夏瞪眼大骂,不知道是不是最近和她相处久了的原因,我发现自己真是越来越“怂”了,现在已经对她的辱骂有了免疫力,就连还嘴的心思都没有了。
见我低头不言语,金夏嘴里“切”了一声,她拿出小镜子,开始自顾自的整理头发补妆。
不得不说金夏补妆时的样子美极了,我看着她在我面前描来画去的样子,一时间有些恍惚,不由的看呆了。
金夏本来就是个极品美女,女孩子画妆时独有的气质,让她此时在我眼里美艳的不可方物,我盯着她精致的俏脸看了片刻,突然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于是我目光下沉,竟是被金夏的衣服深深吸引了。
金夏今天穿了一身米白色的职业装套裙,这让她看起来干练清爽的同时,整个人又充满了妩媚妖娆的味道。
尤其是她腿上那双鱼网纹黑色丝袜,它们此时在金夏的职业装与精致小脸蛋的陪衬下,简直对男人有着致命的杀伤力。
“你看什么呢,很好看吗?”
就在我心下暗爽的时候,金夏发现了我偷看她的目光,她故作柔美的对我微笑,我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好看”。
可还没等我说出口呢,金夏的拳头就砸在了我的头上:“你这个垃圾,敢吃老娘豆腐,还不给我滚下去,废物!”
金夏的一通拳脚,把我从她车里赶了下来,我揉着吃痛的脑袋,心说这个女人啊,前一秒美艳动人,后一秒凶神恶煞,真是个魔鬼!
由于发生了车里的事情,我一声也不敢吭的跟在金夏身后走进了公司一楼,看着眼前充满现代感与时尚感的一楼大厅,我这个工地上扛水泥的穷小子深深的被吓到了。
我像个好奇宝宝似的东瞧西看,心说哇塞,这家公司也太阔气了,就这装修,就这建筑,那得花多少钱啊,更别说放眼之下,满公司都是职业丽人了,看看帅哥,再瞧瞧美女,我暗想这家公司的老板一定特别有钱。
我像个土豹子似的东张西望,这让金夏感到有些丢人,她回头瞪了我一眼,拽着我走进了电梯,当电梯大门关闭的下一刻,金夏就恼火的拧着我耳朵说:“你能不能别出洋相,还嫌我不够丢人吗?”
“我......”
我想说我只是看看,怎么就丢人了?但我这话还没说出口呢,电梯的门又开了,随后进来一个四十多岁大腹翩翩的矮胖男人。
金夏看见这个男人,眼里瞬间一亮,她以一种让我吃惊的速度换掉了刚刚骂我的臭脸,瞬间摆出了一张女人柔美的笑脸,声音发嗲,笑容甜美的对着这个中年男人说:“哎呦,王部长啊,这么巧啦,您去几楼啊?”
“哦,是小夏呀。”
这个王部长说着,直接无视了我,迈步走到了金夏的身边,金夏也很配合,上赶着往人家身边贴,她的主动,让王部长露出了会心的微笑,我看着他们两个在我身后四目相望的样子,不知为何,内心感受到了一万点的暴击伤害。
我捂着胸口,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冒出了一句话:“贱人,原来你也有这么骚的时候!”
我脑子里的这句话,并不表示我对金夏有什么想法,而是纯粹从一个被伤害的单身狗角度出发的。
就在我忍受暴击伤害的同时,金夏与王部长已经聊了起来,只见王部长贼笑着看向金夏,他伸手轻浮的拍着金夏的肩膀:“小夏啊,你最近有点不合群啊。怎么每次叫你去谈生意,叫你去喝酒K歌,你总说身体不舒服呢,你一个月来几次大姨妈呀,不会次次都那么准吧?”
王部长露骨的话,听得我面红耳赤,我本以为凭金夏的脾气,有男人敢在她面前这么说话,她还不一个大耳瓜子抽过去?
结果让我万万没想到的是,金夏听了这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表情做作,扭扭捏捏的娇笑了起来。
金夏的这副样子,把王部长看呆了,把我看儍了,我瞧着金夏脸上风情万种的笑容,一时间心中发苦,不知该怎么形容。
“王部长,你好讨厌哦,人家每个月只来一次,哪有那么多啦?”
金夏说着,满面娇羞的用小拳拳去捶打王部长的小胸胸,王部长被金夏肉麻的举动弄得嘿嘿一笑,他伸手捉住了金夏的双手,毫不客气的摸了起来。金夏任凭王部长抓着,脸上绯红,表情娇媚的差点能滴出水来。我看着他们两个“郎情妾意”的样子,瞬间感觉又遭受了一万点的暴击。
就在我感觉嗓子眼发甜,以为自己要吐血的时候,我听见金夏发嗲的在我背后与王部长说:“王部长,人家上回跟你说的升职的事情,你什么时候帮我办呀?”
“这个嘛,呵呵......”金夏说完,王部长露出了一副狐狸的表情:“小夏呀,你想当经理,这得看你的表现哦。”
“哎呦,讨厌啦…”听了王部长的话,金夏咯咯作笑:“王部长,我听说冯姐过几天就要去分公司了,你能不能帮我拿到她的位置,我可是很有能力的。”
“你看上冯珊的位置了?呵呵,小意思,只要我帮你,你一定能坐上去。”
“真的?那可太谢谢您了!”
“你要怎么谢我呀,小妖精,不会只是嘴上说说吧?”
王部长坏笑,眼里露出了一丝“快到我碗里来”的目光,金夏看着王部长期待的小眼神,脸上表情有些不自然:“王部长,我......我是那样的人吗?只要你帮我拿到冯姐的位置,那人家......人家一切听你安排就是了。”
“哈哈,小夏呀,我可记住你的话了。下个月正好我出差,你跟我一起去吧,就咱们两个人,到时候......嘿嘿......我正好考验考验你的能力。”
王部长说完,嘴里发出了淫荡的笑声,我没有听见金夏是怎么回答他的,因为我已经被他们两个露骨的话恶心的不行了。
我心情十分郁闷的偷眼去看金夏,正看见那个王部长撅着大嘴要亲她,看到这里我当时就懵圈了,心说什么情况啊,电梯里还有个大活人呢,你们这就亲上了?
呃......不对,这话应该是老子新娶个小媳妇,我还没舍得亲一口呢,你个隔壁老王想动嘴,我打你大爷呀!
我心里想着,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也就是零点零一秒的反应速度,我脚下一滑,背对着王部长撞了过去。
当我撞进王部长怀里的时候,事情悲剧了,我看见一张满是胡茬的大嘴“啵”的一声亲在了我的脑门上,我发傻的看着面前的王部长,王部长“深情款款”的看着我,当时我心里只有两个字:“卧槽,真尼玛尴尬......”

看着我一脸惊呆的盯着她,方诗雅的脸色更红了一些,她十分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小声对我说:“我......我中午吃了麻辣烫,没想到竟然坏肚子了。我从小到大胃肠就一直不好,但我很爱吃,管不住,这次没想到竟然来的这么急,真是......真是丢死人了。我要告那家店,哼,那家店一定不干净!”
方诗雅说完,我心中一阵无语,我看着自己坐着的这辆车,心想这么有钱的一个大小姐,竟然喜欢吃麻辣烫那种东西,她这爱好在富人圈很另类呀,她应该吃牛排喝红酒才对呀。
想到这里我不敢再想下去,因为那画面美的我不敢瞅。
我心里想着,方诗雅见我没有回话竟是急哭了,她这一哭,我心里可就乱了,人家是老板啊,我身为秘书怎么能让人家哭呢,于是我连忙安慰她,说这事没什么好担心的,人有三急嘛,要是我遇见这样的事情,我也会找地方解决的,总不能憋的乱蹦对吧?况且这事除了我们两个人也没人知道,所以我劝她别多想,就当是一段消失的记忆,把它忘了吧。
我这话说完,方诗雅很感动,我本以为这事过去了,却没想到这么大的一个销售部部长,竟然像个小女生似的抓住了我的胳膊。
方诗雅看我的眼神充满了感动,我一本正经的拍拍她的手,告诉她这事过去了。
我话刚说完,只听方诗雅说:“毕阳,谢谢你,但我还要求你一件事,我求你今天的事情无论如何也不能说出去,要是被人知道我在公司地上停车场那......那个的话,我就完了,再也没脸在公司混了。所以你帮帮我,刚才不知道有没有被监控拍到,要是有人查起,你就说......就说是你干的行吗?这事你认下来,我求你了,我欠你一个人情,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什么?我擦,方诗雅这是让我顶包啊!
听了方诗雅的话,我脸上尴尬了,心说这可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我长这么大,听过有人认钱的,有人认包的,还有人认爹认妈的,就是没听过有人认屎的。妈妈的,我这算是世界第一个吗?
我看着方诗雅哀求的眼神,心里十分无语,但人家是我老板,我还能说什么呢,只好硬着头皮点点头,说如果真有人找过来,这事我认了,就说是我拉的,绝不会有人找到方诗雅。
听我用“拉”这个字,方诗雅脸上很不好意思。她眼里有些埋怨,但我答应帮她顶包了,她也不好说我什么。
短暂的沉默后,我们两个平静了下来,方诗雅擦着眼泪表情恢复了自然。我问她去哪,方诗雅让我先把车开出去,我尴尬的点点头,愣在原地没动,方诗雅诧异的看着我,问我怎么不开车,我回头有些难为情的看着她,不好意思的说:“方小姐,那个......我......我没开过自动档的车。”
方诗雅:“......”
听我说自己不会开这辆宾利,方诗雅又急了。
她现在一门心思想逃离地下停车场,所以急的直拍打车靠背,瞪圆了眼睛对我说:“你这个笨蛋,你怎么连自动档的车都不会开呢?要这样,再这样,踩刹车,打火,对对对,把变速杆推到前面,你真笨啊,哎呀,抬起来,你真是气死我了!”
听着方诗雅在我身后语无论次的大叫,我按照她的方法,还真就把车打着了。
开着几百万的大宾利缓缓前行,我心中有些激动,同时也有些无奈,妈蛋的,我一个穷吊丝我开过的车都没几辆,我凭什么就会开自动档的车呢?
经过几次事情,我现在已经被方诗雅的说话方式彻底打败了,想着未来的日子,我苦笑着摇摇头,心说慢慢来吧,习惯就好了。
一路开着宾利出去,我手心里全都是冷汗,这要是别的车,我一点也不担心,但现在开的可是大宾利呀,这要是被我刮一下碰一下,我得打工多少年,才能赔够人家的钱啊?
不过好在万幸的是这车并不难开,没过一会我就上手了,我心里哼着小曲,暗想自动档的车果然很容易,以前听人说放条好狗上去都能把自动档的车开走,我当时还不信,现在看来,我是真信了。
等等,嗯?这话听着......怎么好像哪里不对呢?
我呸!谁他吗是狗啊,这段时间怎么跟狗干上了!
......
唉,算了,我还是别说话了......
我心里发飘的想着,带着方诗雅驶上了城市主干道,我本想问方诗雅接下来往哪走,但出了公司地下停车场后,她就一直没有说话。
我好奇这女人干什么呢,偷眼看向后视镜,只见方诗雅此时在后面鬼鬼祟祟的,我起先没明白,后来才知道她在检查自己的衣服和鞋子,想要看看上面是不是有屎。
我看着她找屎的样子,想笑也不敢笑,可能是我的表情很怪异,方诗雅发现了我在偷看她。
“想笑就笑吧,装什么呀!”
方诗雅说着,脸上有些尴尬,她极力掩饰着,抱着肩膀靠在了坐位上。
我看着她脸上故作镇定在表情,实在没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方诗雅气的一瞪眼,她拍着我的脑袋,问我竟然真敢笑她,是不是不想活了?
我被她拍得直咧嘴,很是尴尬的告诉她:“方小姐,我也不想笑,但我......我真控制不住了,我看你找了那么久,你......你检查过自己的右手吗?那上面......就是食指边缘吧它......它好像有点黄......”
“什么......呀!停车!”
听了我的话,方诗雅低头看向自己的右手食指,等看见上面果然有一条黄色印记后,这个女人一声尖叫喊了出来。
我被她震的耳膜生疼,连忙把车往路边开,方诗雅此时慌了,刚刚的淡定荡然无存,她急的在车里乱蹦,问我怎么办,让我赶紧想办法让她洗洗。
此时我们在城市主干道上,两边都是隔离护拦,我可上哪给她想办法去?
我盯着方诗雅快急哭的表情,脸上的傻笑控制不住的仍在继续,可是我笑着笑着,突然感觉哪里好像不对,我盯着方诗雅摆弄的右手,脸色大惊,心说我擦,不是吧?
还记得先前在公司地下停车场里,方诗雅曾捂过我的眼睛,她捂我眼睛的那只手......好像就是这只......
“我勒个去!方小姐坐好,我们......我们冲出去!”
“你你你......你要干什么?毕阳,你慢点,别撞到!”
在方诗雅紧张的呼声中,我开着大宾利一个九十度甩尾闯过了红灯,在一众汽车嗡鸣与司机的骂声中,我带着她冲到了路边一家超市门口。
听身后仍有人大骂,我对着他们竖起了中指,叫嚣着不服来撞我呀!妈蛋的,老子开的是大宾利,我就不信他们敢和我玩碰碰车!
买了一瓶洗洁精,又买了半箱矿泉水,我和方诗雅蹲在路边洗脸的洗脸,洗手的洗手,等洋相出够了,我们这才留下一地垃圾,开车飞一般的逃跑了。
出了这件事情,让我和方诗雅真是哭笑不得,我们两个很有默契,谁也没提刚才的事情。
当天带方诗雅办完事,我们两个也没回公司,路上她给了我一千块钱,说让我去洗个澡去去晦气,我很吊丝的把钱收了,方诗雅开车自己回家,我也没回公司找金夏,自己打车往家走。
这几天金夏一直没有回家,今天在公司见到她也不理我,所以我也不想找那个难堪,索性自己一个人在家也自在。
坐在出租车里,我想着兜里的一千块钱,心说自己干嘛去呢,这钱是花了,还是存起来?
我心里正想着呢,突然感觉所坐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我心说怎么回事,探头向前看去,只见在我们前方的路面上出车祸了,一辆白色沃尔沃和一辆红色宝马撞上了,两辆车甩到了路边花坛上,看起来撞的很严重,现场周围站满了人。
盯着那两辆撞报废的车,出租车司机撇撇嘴:“草,现在的年轻人开车呀,真是够驴的,这么宽的道,还敢逆行,还开的这么快,是不是疯了?”
他说的那辆逆行车指的是白色沃尔沃,而我的目光透过人群,却被那辆红色宝马吸引了。
只见这辆车前脸撞瘪了,车身凹陷,保险杠碎了一地,但这些我都没在意,我所在意的,是这辆车它......它怎么看起来有些眼熟呢?
牌号“8873”......这车......草,是金夏的车!
想到这辆车是金夏的红色宝马,我一声惊呼冲了出去。
我下车的速度很快,出租车司机大叫:“你还没给钱呢!”
我回头瞪了他一眼,说我跑不了,我推开人群来到红色宝马车边,只见金夏正在车里,她头上脸上都是血,手臂还有几处被碎玻璃划伤了,不过好在宝马车的安全气囊救了她,她此时捂着脖子,人看起来是清醒的。
“金夏!你......你没事吧?”
听见我的声音,金夏转过头来,看见是我紧张的扒着车门,金夏愣了几秒后眼圈发红,在我面前第一次哭了。
“毕阳,我......我害怕,救......救我,呜呜呜呜......”

我叫毕阳,我身边的朋友都喜欢叫我“逼样”,我不知道这是我性格龟、忍、怂的关系,还是他们看我老实好欺负。
我家是东北农村的,我二十二岁之前,地地道道的农村娃,但我二十二岁之后,却因为父辈的关系,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件很奇葩,也很搞笑的事情,也正是这件事情,无形中改变了我一生的命运。
人们常说人这一辈子三分努力七分看命,这话现在想想,是不信真不行。
就好比我来说,我一个穷的只剩下裤衩的穷光蛋,从十七岁开始,就辍学跟着村里的大人们去城里的建筑工地搬砖扛水泥,在农民工这个圈子里,我的年纪不算小,但也不算大。我活的很有自知之明,我知道像我这样的穷鬼,就算扛一辈子水泥,也绝不可能在城市里讨到媳妇买的起房子。
但这一切,却因为我父母年轻时候做的一件荒唐事,而发生了转变。
我父亲年轻的时候是村里的生产队长,他在村上认识了一个来我们这里插队的山西知青,那个人姓金,叫金大国,当年他们哥俩非常要好,金大国就住在我们家。
有一次村上开山炸石,金大国被埋在了石头堆里,是我父亲用手把他扒出来的,又背着他跑了十几里山路找医生,这才救了他的命,从那以后,两家人好的跟一家人似的。
当时我母亲怀胎七个月,还没生下我,而金大国却有一个两岁大的女儿,名叫金夏。
这个女娃我没见过,但我母亲说金夏小时候长得非常讨人喜欢,可能是感激我父母对他们家的照顾,有一次金大国在我们家喝酒,竟是指着我母亲的肚子,告诉我父亲说要和他结个亲家。
当时的医疗条件还没有现在这么发达,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我母亲会生男生女,所以我父亲有些尴尬,而金大国却好像喝多了,叫喊着一定要攀这个亲。
他在酒桌上留下了一句话,说我母亲要是生的女娃,那就让金夏认她当妹妹,要是生的男娃,那就让金夏嫁给他。
我父母本以为金大国说的是酒话,也就含糊其辞的答应了,这事过了没多久,金大国他们一家回山西了,所谓的指腹为婚,也就那么回事了。
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二十二年后有一个女人突然找到了我们家,她是金大国的老婆,她告诉我父母说金大国病危不行了,临走前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让我去山西和金夏完婚。
我听见这个消息的时候人正在工地扛水泥呢,突然天上掉馅饼拍在了我脸上,这让我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在电话里问我母亲是不是逗我,我母亲把我臭骂了一顿说我不识好歹,我知道这事是真的,兴奋的一夜没睡,第二天一早结了工钱,在一帮工友的嬉笑羡慕声中,我美滋滋的踏上了回家的长途汽车。
一路颠簸,我们全家跟着金大国的老婆来到了山西,在一间高级病房里,我第一次见到了金大国,还有那个所谓的“未婚妻”,金夏。
当时看见金夏的第一眼,我差点口水流出来,只见这个金夏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她就像电视里的明星一样,皮肤白白嫩嫩的,身材婀娜多姿,五官精致,大大的眼睛,一头乌黑的长发带着波浪纹披洒在肩上,她那天穿了一套粉红色的露肩长裙,整个人看起来既端庄又洋气。
在两家父母的撮合下,我和金夏彼此做了自我介绍,金夏当时给我的感觉很有涵养,让我这个农民工感觉自惭形秽。
虽然我自认为自己长得还可以,身高一米八三,体格健壮,但不知为何,与金夏站在一起,我就是有种自卑的感觉。
金大国病的很重,他躺在病床上拉着我父亲的手,有气无力的说为了报答当年我父亲的救命之恩,他要在闭眼之前看到我和金夏完婚。
幸福来的太突然了,让我心里美的不要不要的,可谁承想如此佳话般的一段婚事,却让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充满了痛苦与困惑。
婚礼都是由金家操办的,他们很有钱,包办了一切,连我结婚的衣服都是他们买的,这让我感觉自己脸上很没面子,但是没办法,我们家实在太穷了,唯一能拿出手的就是三万块钱的彩礼,还被金家推了回来。
当天我和金夏结婚的地点定在了太原一家有名的大酒店,来的亲朋好友不少,但都是金家的,我们家里就三个人,我,还有我的父亲和母亲。
听着会场里人们的议论声,我知道他们都在说我走了狗屎运,他们直白的话语让我脸上有些发热,所以我躲了,想要去楼上休息室找金夏。
通过几天的相处,我觉得金夏给我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虽然我们两个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我没话找话,她对我爱搭不理,但对于二十二年没有交过女朋友的我来说,觉得已经是很幸福的事情了。
当我推开休息室房门的时候,我看见金夏身边坐着四五个年轻漂亮的女人,她们都是金夏的朋友,也是我们婚礼的伴娘。
金夏当时叼着烟和她们玩牌,我看着她新娘的打扮抽烟的样子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我的出现没有引起她们的注意,屋里的女人们只是轻蔑的扫了我一眼,便继续着手里丢扑克牌的动作。
她们的无视让我有些伤自尊,我盯着金夏嘴里的香烟,走到桌边对她说:“金......金夏,外面人来的差不多了,咱们......咱们出去转转吧。”
我嘴里说着,伸手想要把金夏嘴里的香烟拿掉,结果没想到我的这个动作却惹恼了金夏,她在屋中姐妹的面前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二话不说,甩手一个嘴巴就打在了我的脸上。
“你算什么东西,你说出去就出去,真把自己当新郎了?”
金夏的这个嘴巴打的我愣在了屋中,看见我被打,屋中其他女人顿时发出了嘲笑起哄的声音。
我捂着被打的右脸,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金夏,瞧着我目瞪口呆的样子,金夏不屑的冷笑:“看什么看?我告诉你毕阳,今天我陪你演这场戏已经算是你家祖上积德了,别得寸进尺,注意点自己的身份!”
“我......我什么身份,我是新郎啊。”
“屁,你算什么新郎,你就是个废物!”
看见我竟然敢还嘴,金夏恼火的瞪起了眼睛,她身边有个头发染成五颜六色的女人盯着我坏笑,借机嘲讽我说:“穷小子还挺自以为事,兜里没钱就别学人家癞蛤蟆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穷鬼!”
这个女人的话让我很恼火,有了一种无地自容的感觉,听她如此说我,屋中其他女人包括金夏,全都毫不掩饰的大笑了起来。
看着她们拿我取笑,我整个人当下有些发懵,我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更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见我还傻傻的站在屋中不动,金夏伸手推了我一把:“你还愣着干什么,滚出去!我告诉你,你只是我们家买来的狗而已,你是哄我爸开心的,别以为我真会嫁给你!”
“我是......狗?”
听了金夏的话,我实在忍无可忍了,我心里恼火的看着她,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更觉得自己很悲剧。
听我反问她,金夏满脸嘲笑的又骂了我一句,被她连番羞辱,我这个老实人也来了脾气,我指着她的鼻子,问她凭什么骂我,我说我不是来占她们家便宜的,是她母亲去我们家求我来和她结婚的,那是上辈子的恩怨,是她父亲欠我们的。
我这句话说完,金夏恼火的上前又要动手,我下意识退后了一步,金夏以为我怕了,她眼里露出了厌恶的表情:“那是上一代的恩怨,他是他,我是我,是我妈找你们来的,可不是我找你们来的,我没有义务为上一代的恩怨买单,更不欠你们什么!”
金夏的这句话,说的我哑口无言,我愣愣的看着她,一时间竟找不出合适的话语来反驳她。
我窘迫的样子,再次引来了屋中这些女人的嘲笑,我满脸通红的咬咬牙,心说罢了,这门婚事我不要了,看来人穷地位低,我高攀不起他们金家!
我心里想着,一把扯掉了胸前写着“新郎”字样的大红花,转身迈步往外走。
结果我还没走到门口呢,屋里的金夏却开口叫住了我:“站住,哪去?”
“这个婚我不结了,我要回家!”
听见金夏的声音,我赌气的回头说了一句,金夏听了我的话,突然在我身后发出了一道得意的笑声。
我心里诧异这有什么好笑的,于是回头看她,只见金夏满眼瞧不起的看着我,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对我说:“毕阳,我提醒你一句,婚礼马上开始了,你现在走了可什么也得不到。”
“你什么意思,我......我卖给你们了?”
金夏的话让我有些不解,我看着她高傲的嘴脸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感觉。金夏盯着我紧皱的眉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玩味的笑容:“听着穷鬼,今天这场戏我们怎么也要演下去,只要把我爸哄开心了,满足他临终前最后一个愿望,我就给你三十万块钱,或者给你安排一个像样的工作,这个条件不错吧,所以你今天给我精明着点,别让我跟你丢脸!”
我靠,三......三十万?
听见金夏说要给我三十万块钱,我当时脑子里就嗡了一声,我的天呐,三十万,我得扛多少袋水泥才能赚到三十万呢?
我愣愣的看着金夏,一时间有些进退两难了,这倒不是我贪财,而是这三十万对我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有了这三十万,我可以在老家农村盖一排新房子,还能娶个像样的媳妇,伺候老爹老妈,踏踏实实的过日子。
一想到全家四口人幸福的小日子,我性格里的“怂”字决又发作了。我低头看着手里写着“新郎”两个字的大红花,愣了很久,最终在屋中几个女人的嘲笑声中,默默的把它戴了起来。
当我满脸通红转身走出房门的时候,我听见金夏在我身后得意的说:“这就对了,人穷就该活的现实点,装什么硬气,废物!”

这世上有个词叫乐极生悲,我不知道是哪位大仙发明的,反正放在我身上是挺准的。
我回公司的时候,企划部的会议室里好像正谈收购某某公司的事情,我当时一心暗爽的看着闵鹏喝咖啡,也没听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
几分钟后,事情坏菜了,只见喝着咖啡的闵鹏突然脸色发白,他嘴里含着咖啡“嗯?”了一声,随后在所有人诧异的注视下,这小子站了起来,吐掉嘴里的咖啡,从舌头底下抠出来一个东西,那是一块鼻屎,就是从我鼻子里挖出来的那块特大号鼻屎。
“我靠!这这......这是什么?”
看着手指尖上的这块大鼻屎,闵鹏惨白的大脸瞬间都绿了,他盯着这块鼻屎足足愣了三四秒,这才一声绝望的嚎叫,怒瞪着企划部的门口大吼:“王祥!你......就是你......你给我进来!”
王祥此时满脸懵逼,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着闵鹏要吃人的样子,他也知道绝没好事。闵鹏叫他,他不敢不去,这家伙疑惑的看向我,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后悔把名字告诉闵鹏了。
王祥来到闵鹏身边,闵鹏举着手指问他这是什么。
王祥看着闵鹏手指上那块有点黄,有点绿,还有点粘的大鼻屎,当下整个人的脸也绿了,连忙摇晃着脑袋说:“闵先生,这......我......”
不等王祥把话说完,闵鹏抡圆了胳膊,“啪”的一个大耳瓜子就抽在了王祥的脸上。
王祥这一下被闵鹏打的不轻,他捂着脸目瞪口呆的看着闵鹏,闵鹏气的手直哆嗦,他指着王祥的鼻子问他:“王八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是不是我让你跑道你心里不满,所以在咖啡里放了鼻屎故意恶心我的?”
闵鹏这话说完,会议室里的人全都知道闵鹏刚才吃了什么,一想到公司里的二世祖竟然吃了来历不明的某人鼻屎,这个劲爆的消息让众人太震惊了,大家一时间惊呆了,看向闵鹏的目光全都充满了尴尬和玩味。
我此时看着闵鹏和王祥狗咬狗,心里的美劲就甭提了,闵鹏大骂王祥,王祥吱吱唔唔,见王祥连句整话都说不利索,闵鹏气的一抬手,又是一个大耳瓜子抽了过去。
这一来王祥两边脸都挨揍了,这小子顿时傻眼了。见闵鹏又要动手,王祥急忙向后躲,对闵鹏解释说这事不是他干的,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
他的这句话怎么能让气头上的闵鹏信服呢?
咖啡是他亲手交给闵鹏的,闵鹏先前也是让他去买的,此时他说不是自己干的,闵鹏能信吗?
那个混蛋二世祖早已认定这事就是王祥干的,所以他不管王祥怎么解释,卯足了力气就是追着王祥一通暴打。
我站在会议室的门外看着王祥钻进了桌子底下,说实话,我开心的同时多少有些不忍。虽然王祥他欺负我是新人,但他刚才挨了好几个大嘴巴也够瞧了,不过这事也让我认清了一个现实,就是在大公司里上班,那些底层的小职员是真的没有人权。
就在王祥躺在地上大声求饶的时候,企划部的部长看不下去站了起来,毕竟出事的地点是他的地盘,这个家伙不出面太难看了。
他拦住了闵鹏,讨好的冲他笑笑:“行了小鹏,出出气就得了,真把人打坏了也是个麻烦。”
企划部长说着,闵鹏大骂了一句,他从本子上扯了一张纸,生无可恋的擦起了手指头。
企划部长见闵鹏余气未消,他满脸冷笑,看向地上的王祥。
见他看自己,王祥对他露出了求助的小眼神,企划部长鸟都没鸟他,瞪着他说:“王祥,你胆子也太大了。说说吧,你是不想干了还是怎样的,这杯咖啡到底是谁买的?”
就是企划部长的这句话,让事情彻底坏菜了。
听他如此问王祥,我当下心中发抖,暗叫了一声我的娘啊,看来我要完犊子了。
这事甭问呐,那杯咖啡是我买的,在路上就我一个人接触过这杯咖啡,要问咖啡里哪来的鼻屎,那能和我脱得了关系吗?
一想到我这个“罪魁祸首”马上要显原形了,我瞬间变的非常紧张。而挨揍的王祥听见企划部长问他,他当下也是一愣,好似才反应过来,唰的一下转头看向了我。
瞧着王祥看我的目光,我心里直打鼓,暗叫哥哥呀,我错了,反正你也挨打了,你就大人有大量,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但正所谓怕什么来什么,我心里对王祥求饶,他可没理会我是怎么想的。这家伙明白了是我坑他,他气呼呼的从地上爬了起来,指着我的脸说:“毕阳,是你干的,就是你!咖啡是你买的,你小子陷害我!”
姥姥的,这可真是天地良心,我当初住咖啡里放鼻屎的时候,可真的没有想过要害他,是他自己无事献殷勤,抢着要给闵鹏送咖啡的,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我心里慌乱的想着,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个傻子,这是多么明显的一个坑啊,我怎么就没想想这里面的事,还敢往咖啡里放鼻屎,我当时是不是脑子秀逗了,怎么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呢?
“什么,咖啡是你买的?小子,原来是你搞我!”
听王祥说完,会议室里的人几乎全都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闵鹏冲我大叫的同时,我看见金夏一脸诧异看着我,我和她二目相望,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本想求她帮我说两句好话,但金夏只是看了我一眼,便连忙将头扭了过去,就好像她紧怕别人知道她认识我似的。
这一来我的处境尴尬了,我看着怒冲冲向我走来的闵鹏,连忙对他摆手:“闵......闵先生,你听我解释,这事是误会,真不是我干的。那杯咖啡我没动过,你想会不会......呃......会不会是服务员装咖啡的时候,不......不小心掉进去的?”
“你放屁!”
我的解释很苍白,闵鹏根本不信我。他大步走到我面前,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领子:“小子,你蒙谁呢?那家店我都喝了三年了,人家是星级咖啡馆,要是店里的员工往下掉鼻屎,他们早关门了!”
闵鹏说完,在我惧怕的目光中挥手向我打了过来,我心下大惊,本能阻挡,闵鹏一巴掌没扇着我,拍在了我的后脑勺上,他气的大骂,我护着脑袋大声质问他凭什么打人。
听我还敢还嘴,闵鹏连着在我头上捶了好几下,同时嘴里大声叫着:“凭什么?就凭公司老板是我爸,就凭你是个渣渣,你敢搞我,我就要打死你!”
闵鹏这话说出口后,整人变的彻底发疯了。
我左躲右闪的护着脑袋,突然觉得金夏好像在看我。作为一个男人来说,在自己女人的面前被人打,那是多么丢脸的一件事呀?
这个想法让我脸上发热,心里很怕金夏会瞧不起我,所以我当下一声大吼,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只是轻轻的随手一推,就见闵鹏那个家伙嗷的一声摔了出去。
他这一下摔的不轻,足足摔出一米多远,撞倒了一排椅子不说,还完美的来了个狗舔泥。
看着闵鹏吡牙咧嘴的样子,我知道麻烦大了,我暗想自己刚才也没使劲啊,他怎么就摔出去了呢?
其实这事不怪闵鹏那个小白脸太弱,这个原因主要还在我。我以前是工地上扛水泥的,冬去春来整整扛了五年,一身的腱子肉,那力气能小的了吗?
我这不经意的“小露一手”,可为我惹了大麻烦,会议室里的人见闵鹏摔倒在地,全都慌乱的向他跑了过去。
有人把他扶了起来,有人紧张的给他拍打后背问他有事没事,他的两个死党对我瞪眼大骂,就连金夏都围在闵鹏的身边,小心的扶着他一条胳膊,指着我表情气愤的说着什么。
别人怎么说我,我根本不在乎,但金夏指着说我,这可就让我伤心了。
我看着金夏气愤的样子,心想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啊,老子为了什么挨打,还不是为了你吗?此时你不帮我也就算了,你怎么还能帮着别的男人对我落井下石呢?
就在我心里感到悲催的时候,闵鹏推开身旁众人,带着王宇达和曹兴两人连喊带叫的向我冲了过来。
我和他们解释刚才那一下我不是故意的,但闵鹏觉得他刚才摔的姿势太过难堪,让他很没面子,这家伙根本不听我解释,招呼两个死党对我大打出手,我从小没打过架,空有一身蛮力,此时面对三个人的围攻我手都伸不上,没几下子,我就被他们打倒在了地上。
这一来我的下场可想而知了,这三个小子对我拳打脚踢不依不饶,我抱着脑袋在地上乱滚,身上和脸上吃痛,心里叫苦不迭,暗自祈祷哪位好心人看不下去,能帮我说句话,或者打个110啥的。
希望是美好的,但现显是残酷的,一边是公司里的三个年轻高管,一边是今天新来的小职员,人们毫无悬念的全都站在了闵鹏三人的背后,根本没人理会我的死活。
我趴在地上硬抗对方的拳脚,心里暗气金夏这个女人。
妈妈的,这个女人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她不明白我今天为什么打架,但作为相处了两个月的“室友”,她总不应该袖手旁观看我热闹吧?
金夏的冷眼旁观,让我心里哇凉哇凉的,就在我以为自己今个要被对方打歇菜的时候,企划部的门外却传来了一道浑厚的吼声。
“都干什么呢?还不给我住手!”
这个声音落下,只见门外走进来两个人。
一个五六十岁的男人,很有气势,穿着考究。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美艳少妇,这个女人穿着一身黑色职业套装,脸上戴着红色无框眼镜,远远瞧着,像个秘书。

听见这道声音,对我围攻的闵鹏三人还真就停了手。我躺在地上满眼感激的看向门口,心说谢天谢地呀,终于来了一个爆脾气的。
我本以为进来的这个老男人是看不下去过来帮忙的,结果让我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个老男人刚刚进入企划部的会议室,所有人就全都站的笔直,毕恭毕敬的喊了一声:“董事长!”
董事长?我靠!
听见会议室里的人管刚进来的这个老男人叫董事长,我当下脸色难看,心想我的天呐,这个老男人是公司董事长,那岂不是说......他......他是闵鹏的父亲吗?
一想到闵鹏的老爹进来了,我当时真好似一盆凉水浇头啊,心想什么叫倒霉,我这就叫倒霉。妈妈的,我刚才还以为“救兵”来了呢,现在知道人家是亲爷俩,那还能有我的好果子吃吗?
想着闵鹏那副缺德样,我觉得他老爹也好不哪去,于是我想来想去,心说算了,今天小爷认栽,我躺在地上装死狗,你们爷俩随便来还不行吗?
我心里想的,也是那么做的,闵鹏的老爹进来后,他站在我身旁打量我片刻,随后扫视着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问闵鹏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闵鹏显然有些害怕他父亲,他站的笔直,加油添醋的把事情说了一遍。
我趴在地上听闵鹏把事情讲完,心想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我都做好了二次被打的准备,可等耳中听见“啪”的一声脆响后,我却惊喜的发现那个大嘴巴子没打在我脸上,反倒打在了闵鹏的脸上。
这个惊喜让我很是意外呀,我心说什么情况,这是老天开眼了?
我趴在地上有些发傻的看着董事长,闵鹏此时和我差不多,也被他老爹刚才那一巴掌打傻了。
闵鹏目瞪口呆的捂着脸,就见他老爹指着他鼻子说:“混账东西,我从小怎么教你的,未做事先做人,你将来可要和你大哥掌管公司的,就你这点气量,你能做什么,你什么也做不了,废物一个!你......你真是气死我了,就算人家不对在先,你也不能在公司打人啊,记住,咱们是商人,不是流氓!”
闵鹏老爹说完,转头看向了企划部长。
企划部长被他盯着,脸上很是尴尬。
不等他开口,董事长说:“李部长,你跟我多少年了,也算是公司里的元老吧?他们年轻人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回头写份检讨,下周公司大会上点名通报!”
“是,董事长,这事怪......怪我失职。”
企划部长被董事长呛声,连个瘪屁也不敢放,点头哈腰的像个孙子。
董事长说完闵鹏和企划部长后,这才再次低头打量起了我,他刚才骂人的气势把我吓坏了,我心想这老头不好惹呀,所以眼皮也不敢挣,继续装死狗。
见我趴在地上还不动,董事长突然笑了:“年轻人,起来吧,刚才的事情我知道了,让你受委屈了,你先去看病,所有费用由公司报销,我还会以个人名义给你一份精神补偿,你觉得这个提议怎么样?”
“什么?”听他老爹要赔偿我,一旁的闵鹏可不干了:“爸,咱们怎么能赔他呢?这小子让我喝带鼻屎的咖啡,你......你怎么还要赔他钱呢?这事我不同意,我不让他赔钱就不错了!”
“混账,你给我住口!”
闵鹏话刚说完,他老爹一声断喝。
我趴在地方听着他们父子二人的对话,本来我是想见好就收的,可是现在我又不想起来了。
妈蛋的,这个闵鹏真是欺负老实人啊,他把我打了,还想让我赔他钱,他是怎么想的,脑子里有屁吧?
我趴在地上越想越来气,心说反正爷爷也不是正经来上班的,别人怕闵鹏,我可不怕他,事情闹大了,大不了我回家走人呗,我就不信他们能把我怎么着!
想到这里,我从地上坐了起来,我捂着酸痛的胳膊,瞪着闵鹏,看着他老爹说:“不行,这事不算完,我要告你们,你们这么大的公司有没有王法,凭什么老板的儿子可以随便打人?今天你们不给我一个说法,我就......我就不起来了!”
我嘴里说着,又耍无懒的躺了下去。
我的做法可能出乎了会议室里所有人的意料,人们有些傻眼的看着我,估计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小职员哪里来的勇气,竟然敢和公司的董事长叫板。
我此时已经猪不怕开水烫了,索性也就豁出去了,我本以为闵鹏父子会叫保安来整我,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闵鹏的父亲见我不依不饶,竟是放下了董事长的身份,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口给我道歉了。
只见闵鹏父亲脸上有些尴尬,他蹲下身子对我说:“年轻人,消消气,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我们就要想办法解决,而不是激化矛盾对吗?我先向你道歉,今天确实是我们的问题,如果你对我刚才的提议不满意,那也没关系,作为公司的董事长,作为闵鹏的父亲,我一定会让你满意的。”
闵鹏的父亲说完,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女秘书。
那个女秘书很会看眼色,见董事长看她,连忙也笑眯眯的蹲在了我身边,一双大眼睛娇媚的能滴出水来,不停的劝我这事就这样吧。
这个女人劝我的时候金夏也走到了我身边,我偷眼去看金夏,只见金夏此时很着急,正用眼睛瞪着我,那意思就好像是说你她妈装什么无懒,赶紧给老娘起来。
其实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要不是闵鹏那孙子最后的一句话,我也不会耍无懒。
但此时骑虎难下了,我先前装的跟二五八万似的,现在耍的这么大,自己再爬起来,那......那也太难看了点吧?
要不怎么都说当秘书的最善解人意呢,我心里的矛盾谁也没看出来,却被我身旁的女秘书看出来了。只见她冲我甜美的一笑,伸手挽住了我的胳膊:“先生,您觉得身体怎么样,能起来走路吗?我叫吕菲,您放心,我会代表公司满足您一切需要的。”
这个女人语气很温柔,让人听起来很舒服。
我打量她一眼,偷眼看向金夏,心说人家董事长,董事长秘书都给足了咱面子,那我此时见好不收又等待何时呢,于是我也对这个叫吕菲的女人笑了笑,说我身体疼的厉害,但是走路没问题。
就这样,一场办公室闹剧到此算是结束了,我被吕菲扶着往外走,董事长则带着他儿子去了顶楼。临出门的时候我看了一眼金夏,发现她看我的小眼神有些担忧。
我本以为吕菲会带我走出公司去某家医院,结果这个女人根本就没想带我去看医生,而是把我领进了三楼的公司医务室。
我看着她给我找药的样子觉得哪里有些不对,等看见她丢给我的是泄火药后,我这才发现吕菲此时已经换掉了刚才亲切的笑脸,摆出了一副高傲的嘴脸。
看着吕菲变脸比翻书还快,我当下愣住了,心说这是几个意思?妈蛋的,这个女人她......她刚才不是骗我的吧?”
想到这里,我脸上的错愕变成了惊愕。
不等我说话,只见吕菲坐在椅子上,抱着肩膀对我说:“行了小子,别演戏了,就你这身子骨挨顿打能怎么的?我刚才扶你,那是给你面子,实话告诉你吧,摆在你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你要想在公司里继续干下去,咱们就私了,要是不想干了,那你就出去告我们吧。”
我靠了,听了吕菲的话,我再一次领教了什么是大公司的人情冷暖。
这大公司里的人,把人权看的太轻,把面子看的太重,闹了半天还是我太年轻了,原来刚才董事长打儿子,那是刘备摔阿斗收买人心呢,我就说凭他一个董事长,企业家大老板,他怎么会对我一个小职员如此客气呢,原来他不是给我面子,而是为了给其他人面子。
想到这里,我心里的火气是噌噌往外冒。
吕菲看出了我眼里的不爽,她没给我说话的机会,接着说:“切,穷吊丝,你这号人我见多了,装什么呀?我劝你还是学聪明点,别和公司斗,你是斗不过我们的。就算你到外面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也对我们公司的形象没什么影响,所以我给你的建议是选择私了,这样你能保住你的工作,还能得到两万块钱的赔偿金,怎么样,考虑清楚再给我答复吧!”
两万块?
妈妈的,她是想用两万块钱把事情摆平吗,但这价钱是不是......是不是少了点?
其实按照实际情况来说,我虽然被闵鹏三人殴打,但我伤的真不怎么重,只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看着吓人而已。
况且那两万块钱买我一顿打,这价钱也是很划算的,但咱是个男人,我怎么可能为了两万块钱就认怂呢?
所以我认怂的理由不是为了钱,我是为了金夏,我怕我的离开会让金夏懒账不给钱,所以我才会服软的。
当我拿着两万块钱走出医务室的时候,我心里的欢喜就甭提了。两万块钱啊,我靠了,要是放在以前,那可是我在工地上扛大半年水泥的收入,如今只是挨顿打就轻轻松松赚来了,这大公司里的人也太会办事了。
我下午没有回公司,吕菲给了我三天带薪休假,我先去银行把钱存了,随后在外面吃饭转了一圈,这才返回公司,想要等金夏一起下班。
我回到后勤部没有看到王祥那个家伙,我问老刘王祥呢,老刘看我的眼神很古怪,说王祥请假了,要休息三天,我一琢磨,暗想这个家伙是不是也被吕菲“私了”了?
晚上下班,我没有等到金夏,金夏竟然开车先走了。这让我很郁闷,暗骂她死没良心的,只好自己打车回家。在半路上,我收到了金夏的短信,她竟然让我去云杉公园找她。
看着这条只有几个字的“约会”短信,我脸上笑开了花,心想今天大喜大悲来的太快了,金夏约我去公园,这是什么意思,她该不会是为我今天帅气的表现动心了吧?
嗯......我想一定是这样的,试问在她们公司,有几个人敢像我一样不给董事长面子?
我心里越想越得意,没有理会一旁出租车司机看白痴的眼神,吹着口哨对他说:“师傅,麻烦改道,我们去云杉公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