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宕机雾耳写的小说浴火重逢
宕机雾耳写的小说浴火重逢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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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仙

    男女主角分别是宕机雾耳的其他类型小说《宕机雾耳写的小说浴火重逢》,由网络作家“第5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贝坷便请假去了医院,引流手术非常顺利。同一天,离人跑买、团购装修材料,在小杨排完所有电线和管道后,开始铺设地板,粉刷墙面……仅仅两个星期,所有的装修就全部完工。一周后,离人带回一箱高升炮和几条小鞭炮,乔迁之日是未来的手机日历一触即来。他们决定将日期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周末前夜,用过晚饭,离人带着全家在巷子里散步。巷子很多人家已经走的走,留的留。外墙每隔百米就能看到红拆大字,路灯歪歪斜斜的插在那里,把每个路过这里的人影都拉进深长的巷子。“我小时候还和离幺在这打过球。”离人走到一块空地,不由自主的跺了跺脚。“离幺上周日已经搬了。他走以前到家里来过,你在33号,没来得及告诉你。”贝坷说道。“搬哪了?”“他父母去宛南了,他和我们...

章节试读


第二天,贝坷便请假去了医院,引流手术非常顺利。

同一天,离人跑买、团购装修材料,在小杨排完所有电线和管道后,开始铺设地板,粉刷墙面……仅仅两个星期,所有的装修就全部完工。

一周后,离人带回一箱高升炮和几条小鞭炮,乔迁之日是未来的手机日历一触即来。他们决定将日期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周末。

周末前夜,用过晚饭,离人带着全家在巷子里散步。巷子很多人家已经走的走,留的留。外墙每隔百米就能看到红拆大字,路灯歪歪斜斜的插在那里,把每个路过这里的人影都拉进深长的巷子。

“我小时候还和离幺在这打过球。”离人走到一块空地,不由自主的跺了跺脚。

“离幺上周日已经搬了。他走以前到家里来过,你在33号,没来得及告诉你。”贝坷说道。

“搬哪了?”

“他父母去宛南了,他和我们一个地块45号。”

“小子,不声不响先我一步。还欠我一顿饭钱,改天得找他请回来。”

“哈哈哈哈,就一听青岛啤酒、两块猪蹄,外加三块臭豆腐,你也好意思。”贝坷说说笑笑,差点忘了跟在身后的雾耳。

他们回过头去,才发现雾耳正蹲在草堆的角落里拔草。

“雾耳,你拔那么多野草做什么?”贝坷问道。

“妈妈,‘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野火烧不尽……萋萋满别情。’明天我们就要走了,我不能让烧房子的火也烧掉这些草。”

“傻孩子,没人说要放火烧毁这些房子。”贝坷说道。

“奶奶说,房子拆了就什么都没有了,不是火烧的还能是什么?”

“挖掘机破拆。”离人说道。

“可是爸爸妈妈,‘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我要把这些草种到33号楼下的小花园里,想老房子了,就去花园里看看。”

“那我们就留下两根,把它夹在《唐诗三百首》里当书签。你想老房子了,就把它取出来看一看,好吗?”贝坷问道。

“好吧。”雾耳说完,屁墩屁墩的跟在离人和贝坷的身后,回到宅子里。

来到天井,没了往日的光景。头顶上空不再彩旗飘飘,架在横梁与横柱上的竹竿也少了许多,只零星挂着几件衣物,仿佛随着生命的最后一口气息呼之欲出。

“雾耳,跑慢点。”

雾耳再次来到水井边,而这也是她最后一个晚上来到这里。她比头一次来这里高出许多,但她仍小心翼翼地靠近水井。因为瘦小,水井看来就像是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黑洞,超强的引力时刻就像要将她吸入进去。她慢慢探出脑袋往下看,冰凉的井水泛着月光,将光影打在3米多高的井壁上。她听见井底有金鱼游动的声音、吐泡泡的声音,甚至是嚼水草的声音。

“爸爸爸爸,我们上回放下去的金鱼,它们还活着。”

“你听见了?”

“嗯……明天我们把它们也带走吧?”

“等明天到了33号,你就能再次看到它们了。”


第二天,天空萌萌哒,几掬白云组CP,变形熊猫脸,逗得晨起的雾耳拍手拍脚。

“爸爸爸爸,快看快看,是熊猫!”

离人走到窗口,抬头看了一会儿,随后弯腰抱起雾耳,说道:“爸爸今天,带你和妈妈去看新房子,好吗?”

“好。去看新房子喽……去看新房子喽……”

吃过早饭,离人一家便坐上公车,从湖南路行驶5站路后,在一条双向车道的小马路上下了车。车站后方是一家崭新的点心铺,有人在店铺前晃动。左边是光明牛奶站,只见路边堆放着数筐空瓶子。

在那个年代,偏僻的小马路基本上很少有机动车穿行。他们直穿过马路,进入一条小弄堂。弄堂曲径通幽,两旁都是矮平房,其中一户直接把牛奶站搬到房门口。再往前是一条分叉路,分叉路中间是个圆形的花坛。圆坛左侧的支路上有一家私塾规模的托儿所,右侧支路则直通一家幼儿园。经过幼儿园再往前,仍是一片矮平房。

“爸爸,我以后会在这里上托儿所吗?”雾耳指着托儿所门上的兔子,说道。

“你喜欢这里吗?”离人问道。

“我想我也不知道……”说完,雾耳指着衣服上面的小兔子,又说道:“如果它们是好朋友,那我就喜欢这里。”

“呵呵呵呵……”

沿着支路继续往前,有一个被废弃的厂房,居委会就设在这里。再往前100米,就是大片的新公房,眼前豁然开朗。离人循着地图很快就找到了33号和35号。

这是一幢六层楼高的平顶连体房,设33号和35号两个门洞。柠檬黄涂料的外墙上还散发着淡淡的香味。目光所及一切都是崭新的,就连前后两排公房中间绿化带里的一草一木,也都吐露着新鲜的氧气。

进入33号的门洞,是一个只有八个平方的楼梯间,两头各有一户人家,中间是满格的邮报箱,邮报箱对面就是楼梯,直通二楼。

离人带着妻儿上到二楼。二楼是一梯四户,其中有两户人家共用一扇大门。幸运的是离人家是独门独户,在最东侧。

“好了,我们到家了。”离人像发现新大陆,既兴奋又充满好奇。

旋转钥匙,轻轻推开大门。右侧是一个半开式的房间,随着大门的全部打开就能看到,房间左侧是一个灶间和卫生间,房间的右侧是一个宽敞明亮度更优的朝南房,外面还有一个箱式阳台。

“雾耳,跑慢点……”贝坷走在后面叫唤。

雾耳跑在房间的通道,一会儿到大房间跑圈,一会儿在小房间转圈,又一会儿跑到阳台,透过石柱间看花园里的鸟。她第一次站到那么高的地方看世界,脑中突然产生一种意识;意识到这个世界是如此的美妙;更意识到自己所站的地方正是二楼,视线不禁慢慢向里缩。她看见楼下的天井里,什么也没有,就和现在所处的房间一样。

“贝坷,你怎么了?”离人突然拍起贝坷的身子。

“这几天闻到腥味就要吐,上个月也没来……”

“不会是……又有了吧?”离人两眼放光的望着贝坷,像等待回答。

但还没等贝坷回答,他就已经一个公主抱,在空中旋转起来……


经过医生的检查,雾耳属于间歇性失聪,是先天过敏性听力受损的一种症状。医生建议离人不要带他前往声音过于嘈杂的地方,特别是分贝高于50的公共场所。

这天晚上,雾耳发现自己的听力已经恢复,每一个声音都像在真空的气囊里独立存在,并同时响应。当你忽略这些声音的时候,它们是细微的。但当你专注于某个声音的时候,它又是放大的。

“爸爸爸爸,我又听见声音了。”

“宝贝,你真的听见了?”

“嗯嗯。”

“现在有什么感觉?”

“感觉耳朵清静了,听得比过去更清晰,爸爸,我甚至能听到你身体里血液流动的声音。”

“那耳鸣呢?还有吗?”

“蚊群都被我打死了。哼,可恶的蚊子。”

“呵呵,傻孩子。蚊群哪里打的光?”

“我一掌十个、一掌十个就把他们全都拍死了。”

“那蚊子被孙悟空定住啦?停在半空等你拍?”

“至少拍蚊子要比找金鱼容易多了。”

“雾耳,”离人义正言辞的说道,“记住爸爸今天说的话,你的耳朵不能在声音嘈杂的公共场所听太久,所以你最好别去花鸟市场、电影院、菜场、游乐园、庙会……否则还会有第2次失聪。”

“游乐园也不能去吗?”

“明天去给他买一副耳塞,戴上耳塞才能去。”贝坷头脑运转灵活,总能在走投无路中绝地逢生。

“对对,医生也是这么说的。就是可惜了,无论是否买得到耳塞,金鱼是铁定找不回了。”离人叹了口气。

“爸爸,花鸟市场没有我们要找的金鱼。”

“你那时不是耳鸣吗?怎么能听见的?”

“在公车上的时候,我就已经听过了,只是不那么清晰。就像你说的,花鸟市场的那些金鱼鳍动频率快、咬食速度也快,不是我们家水井的鱼。”

“对,花鸟市场人头攒动,客流量大,鱼群经常受惊扰,所以鳍动频率快;店家降低成本,不会每天喂三食,每食估计也就两三粒。那些鱼瘦不拉叽的,突然之间的投食,会使它们快速抢食。”离人说道。

“可是这也不能完全证明不是我们家的鱼啊。换一个环境,说不定那些鱼也会改变呢。”贝坷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语惊人。

“妈妈,我们家的金鱼心跳每分钟9次,而花鸟市场的金鱼心跳每分钟要达到70次呢。”

“哦,我明白了,是鱼的品种不同。”离人像受到点拨,眼睛一亮。

“你带雾耳去花鸟市场,她立马失聪。啥不好听,偏偏窃听鱼的心跳。”贝坷说完,又转向雾耳,“你把鱼的心跳都听全了,还想听啥?你不费耳力,妈妈还心疼呢。”

“妈妈,我耳朵不疼,你也不要心疼。”

“答应妈妈,以后不许专注侧听一种声音超过3分钟,也不能同时侧听15种以上的声音。记住了吗?”

“记住了,妈妈。”雾耳睁大眼睛,懵懂中带着生畏,巴巴的望着贝坷。

“好啦,明天一早我就去城隍庙,看看有没有好点的耳塞。雾耳,明早你要自己去拿牛奶哦。这是换领卡片,你把卡片给奶站的人,他会在上面打勾,然后给你牛奶,你再把空瓶还给他。”

“爸爸,是哪家牛奶站?”

“弄堂口和车站旁的,都可以哦。这是篮子,空瓶就放在里面,明天记得带上。”

“好哦,明天去拿牛奶喽,明天去拿牛奶喽……”雾耳兴奋的在床上连翻了几个跟头。就在翻跟头时,她看见小红桌上的篮子变成了正梯形,就好像老家的那口水井。她不禁想起水井底下的那行字来……


晚饭时,离人和母女二人围在桌前吃烤鲫鱼。他看到满满一盆鲫鱼,深思了好久,越想越纳闷。

“贝坷,你说奇怪不奇怪?七七明明给了我16条,怎么我宰鱼的时候又多出来10条呢?”

“定是你看走眼了。鱼怎么会无缘无故生出来呢?”

“我保证没看走眼。临走前他还说了是16条,可到家后就多出来10条,难道是他搞错了?”

“肯定是他搞错了。既然多给了,你就拿着。下回你钓两条大鲤鱼,还他便是。”

“妈妈,又是一根刺,我今天已经吃到第22根刺了。我不喜欢吃鲫鱼。”

“那就别吃了,来,吃鸡蛋。”贝坷舀了几勺蒸鸡蛋放到雾耳的碗里。

“鲫鱼可是好东西。”离人说道,“你妈妈怀你的时候没有奶水,就是靠鲫鱼催奶你才存活下来。”

“那我宁可断奶。”

“你妈妈奶水本来就少,想给你换奶粉又怕你不适应。她天天喝鲫鱼汤,喝到想吐。你看你妈妈生你多不容易。”

“妈妈你最好了,这只鸡腿给你吃。”说着,雾耳夹起一只鸡腿放到贝坷的碗里。

“明天我们一起接妈妈下班好吗?”离人浪漫提议。

“好哒。”

第二天下午,雾耳午睡醒来。离人给他准备了一些动物饼干,随后就准备带着她出门接贝坷下班。出门前,雾耳随手抓起盘里的饼干,一把放到口袋里,一路上边走边吃。

他们牵手穿过弯曲小巷,经过弄堂转角的小卖部,从斜土路的弄堂口一直走到宛平南路,再沿着宛平南路向南200米就到了汽车总站。

这个时候是下午5:18分,汽车总站每隔10分钟发一班车。他们坐在路边的台阶上等待下一个10分钟。路上行人来来往往,却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们,直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和护士鞋的熟悉身影出现在车站,这个身影才与他们四目相对。他们彼此发现了对方,目光中饱含深情。他看着她在人群中,是如此白净清新、亲切温和,在6月的夕阳下,就像一朵盛开的茉莉。

“妈妈,妈妈。”雾耳挣脱了离人的手,连忙跑上去。就在母女二人相互靠近的时候,一个骨感洁净的男子骑着自行车快速带刹车,但为时已晚不偏不倚撞向雾耳。雾耳朝天一跤,后脑撞倒在地。

“哎呀,宝贝,小心!”离人连忙从台阶上走下来。

与此同时,贝坷也察觉到情况紧急,赶紧拉住男子,说道:“小哥哥,你怎么骑车的?这可是人行道!”

男子知道自己闯祸了,闪速回应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刹车了……小妹妹,你没事吧?”

雾耳抱着头,微微睁开眼睛,只见男子双眼如珠,目光纯粹中透着几分焦虑与不安,高高的鼻梁上残留着眼镜被使用过的痕迹,可以想象到这是一个儒雅斯文的书卷小生。她不禁对他生出几丝好感,但很快就被晕眩与镇痛包围。

“妈妈,我没事,就是这里有点痛。”雾耳指着后脑勺,说道。

贝坷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后脑勺长出一个小包,微微泛红。

“没事没事,一个小包而已,会消退的。”

“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事后有什么情况,可以和我联系,实在对不起。”不知何时,小哥哥从哪取出的纸和笔,把联系方式写在了纸上,交到贝坷手里。

“算了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以后小心点。”贝坷接过纸条,原谅了他,便顺手把纸条递给了雾耳。

雾耳接过纸条,只见纸条上名字一栏里,写着:汪元。


将玫子的情绪平复后,贝坷带着雾耳走出35号。在路过花园隔离带时,雾耳听见花丛里,终于又传出声音:“主人,你灵道全开,我方能重返。泄露诡宇,必有反噬。天机,本不该泄露。”

一个星期后,在龙华火葬场,举行追悼会。所有人身穿黑色葬服、头戴白花、袖挂黑布,子女须腰系披麻。

雾耳看到现场有:奶奶玫子、从大连赶过来的大伯离章、南京赶过来的二伯离咸、三伯离镐家、四伯离汤、姑姑离嘘家,以及叔叔离白。

每个人表情庄重、神情凝聚。他们站在安思堂沉痛追悼。广播里在播放悼念词,离章和离咸则搀扶着玫子,玫子几度哽咽、失声痛哭。

当悼念词里被念道:“你勤勤恳恳,辛劳一生。埋头苦干,为后代积福……”雾耳不禁想起湖南路上的牛奶站,想起牛奶站前那一排随意停放的自行车。她仿佛看到了离沃穿着蓝色的褂子衫,踩着自行车,就在老家门口的巷子里挨家挨户送牛奶。自行车后座的布袋里还放着一瓶瓶雪白的牛奶……一想到这里,眼泪竟止不住的往下掉。

他们绕着灵柩走了一圈。雾耳看到许多人都在嘤嘤流泪。只有奶奶趴在灵柩上嚎啕痛哭。十几分钟就这么过去了,悼念词也已经念完。每个人都伤心疲惫,大家纷纷上了车。车子带他们一路开往建国宾馆,在那里设宴招待前来吊唁的亲友。

明亮宽敞的宴会厅,20张铺着白色台布的桌子。桌子上方是透明的玻璃转盘。冷盘热炒,多以素食为主。最后上来几盘点心和一道荠菜豆腐汤。

“妈妈,外婆以前是做什么的?”雾耳听到离嘘的大女儿范柔柔在问离嘘。

“她是家庭妇女。我们全家老小以前都靠你外公一个人养活。刚开始,他一个人的工资就要100多,后来做着做着就做到300一个月。不要说在我们离家宅是出了名的,在弄堂里都是名声赫赫的……”

“你就少说两句吧。”姑父范侯递过去一杯红酒。

“哎?我说错了吗?在我们离家宅里,哪户人家能拿到这么高的工资!除了爸,还有谁?”

“唔唔唔……”

“哎呀,妈,你怎么又哭起来了?”离汤的不耐烦里充满温柔。

“都叫你少说两句了。”范侯这回加重语气了。

“哎呀妈,你就别哭了。爸去了天堂,您老、还有我们做子女的,将来都会跟着沾福!”

玫子这才平静下来。

吃完豆腐饭,车子又把每个人送到他们原来该去的地方。雾耳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和离人一起,跟着玫子回到了35号。

大房间里,离沃的床就被摆放在阳台门口狭小的过道上;他生前穿过的衣服和裤子被换洗下来,还散在床榻上;他最喜欢坐的藤椅上面,还有一个月前看过的报纸。在房内北面则放着离嘘夫妻二人睡过的双人床,西面是范柔柔和范枫睡的高低床。离汤在阳台上搭了一张单人床,雾耳发现原来半封闭的阳台,现在变成全封闭了。而玫子就睡在大房间隔壁的小套间里,终年晒不到太阳。从建国宾馆回来,眼前的这一切,都像披上了皇帝的新装,在本来就拥挤的房间里,变成空荡。

“雾耳,坐到奶奶边上,陪陪奶奶。”离人说道。

雾耳立马一个狂奔,从大房间的阳台一直奔到小套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