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江自从陈韵出现后就提出了分房睡的想法，两个人再也没有一起睡过觉，方茯苓就这样住进了客房，除了行每月一次的男女之事，秦江一步都不会踏入那里。

方茯苓尽可能忽视外面那两个人的谈笑声，那听起来太刺耳了，因为她从来都没有拥有过，掏出耳机选择了常听的那几首音乐后，方茯苓浅浅睡了过去。

似乎是睡了很久。

不一阵急促的砸门声传来，伴随着砸门声的，还有男人的低喘和女人抑制不住的声音。

方茯苓坐起来的那一瞬间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她恍惚了一下，然后又重重的跌回床上，努力的克制住自己不去想外面现在是什么样的画面，她拼命地捂住耳朵，想把所有的声音都关在门外，却发现根本无济于事。

她疯了般地去吼去喊，却最终恍恍惚惚地发现自己竟发不出任何声音，豆大的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一滴一滴坠落，砸到地上掷地有声。

“方茯苓，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方茯苓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

回到了刚结婚的时候，在方茯苓的哀求下，秦江偶尔还会碰她，但是自从两人分房后，秦江再也没有碰她的意思了。

方茯苓没有办法，去找了奶奶，于是约定了一月一次。

他确实听了奶奶的话，但是他回去之后也和方茯苓提了要求。

“你不要妄想再有我的孩子，脏。”

是的，她曾经有过秦江的孩子，但是被他杀死了。

他不想要那个孩子，所以逼着方茯苓去医院把那个孩子打掉了，那天是她一个人去的。

为了成为战斗机的飞行员，她接受过无数训练，克服了无数难关，可是没有人告诉她这种事该怎么做。

上一世她直到死也没能忘掉，医院里的人怎样对她指指点点，坐上病床那一刻有多恐惧，心有多疼。

那天高傲的脊背在医院弯了又弯，以后就再也没直起过。

方茯苓曾经以为秦江不喜欢孩子，但是当陈韵的孩子出生的时候，秦江看到了在他身上从来没有过的喜悦和兴奋。

他只是不想要他们的孩子。

意识回笼，方茯苓知道秦江要的东西就在床头，那是她为了方便他拿，特意放在那里的。

她总是替他着想的。

但是现在方茯苓觉得自己好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她任由自己瘫倒在床上，重新戴上了耳机，把声音调到了最大，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想，任由泪水打湿了枕头，打湿了床单。

爱了那么多年，怎么可能说不爱就不爱了呢。

爱是阳光生根发芽，但是不爱是利刃剔骨挖心。

门外的人没有得到回应，便磨磨蹭蹭走了，不久门外就传来了规律的撞击声。

还好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了这一切。

方茯苓知道，外面下雨了，如果这场雨能够冲刷到这一切，该多好啊。

方茯苓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睡过去，还是晕过去了。

拿出手机，没有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任何消息。

方茯苓突然觉得有一些可笑，她为了秦江放弃了全世界，但是秦江第一个放弃的就是她。

顺手把床头上的东西扔进垃圾桶后，方茯苓拿出了好久没用的化妆品，打扮后坐上了去部队的车。

在车上拨通了一个电话。




军队休整了一天，大概了解了战区情况后，开会制备了严密的作战方案。

而方茯苓和时良的关系也越来越好。

两个人偶尔因为作战方案争执，下面的人最开始还时刻戒备着随时准备拉架，但是俩人每次都能笑着谈出一个更好的，双方都满意的方案，于是他们也安心起来，每次都只当成一个笑话看。

方茯苓在短短的两天，对时良的了解也越来越多。

他的确是个混血，按理来说是不允许进入军队的，但是曾经为表决心深入敌方卧底两年之久，强烈打击了犯罪分子，杀了敌方的头目，最后得到进入这里的机会，并且一样顺利晋升到了中校。

他具有强烈的爱国情怀，方茯苓也一样，上一辈子她最后悔的，除了跟着秦江，就是没能用自己的学识为国家做些什么。

刚执行完一个任务回来，方茯苓拿着头盔和时良正准备去领导办公室汇报，却不想在路上碰到了陈韵和秦江。

陈韵趴在秦江的背上，看起来是受伤了，巴掌大的小脸惨白，惹人怜爱的很。

方茯苓明显感觉到秦江的眼神移到了她身上，但是好像很快又移到了时良身上。

秉持着不牵扯无辜的人的原则，方茯苓往前一步把时良护在了身后，直视着秦江。

“看来陈医生需要好好休息了。”

秦江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不受控制，不想再在这里多做停留，卖起大步就走向了陈韵的宿舍。

时良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但是出于礼貌，什么都没问。

汇报完工作后，两人刚从办公室出来，就又碰到了秦江，他似乎在这里等了很久了。

方茯苓绕开他向前走去，却被一把抓住了。

秦江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来找她，但是他知道自己很不爽，非常不爽！

尤其在看到方茯苓对他视而不见的时候，怒气达到了顶峰。

“时良，你先回去吧，我和秦少校有事情要谈。”

方茯苓转过身，对着时良抱歉道。

他依旧那么有分寸，点了点头转身就离开了，毕竟他知道方茯苓的身手，无论什么时候她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秦江，今天陈韵给我了一份大礼，不知道你知不知道。”

“不知道也没关系，我也有一份大礼要送给你。”

方茯苓带着秦江回到了她的宿舍，递给他两份文件。

一份是今天下午突然出现在她宿舍的怀孕检测报告单。

另外一份是在一个月以前就已经签好的强制离婚申请书。

15天时限早已经过去。

方茯苓把自己还给了自己，也把秦江还给了秦江。




1980年，连云军区。

方茯苓重生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奶奶的办公室，提交了辞职申请和另外一份去国外进行交流学习的申请书，时间是执行任务后。

方茯苓明明是国内战斗机研究领域最具潜力的后辈，却放弃了所有机会只为留在他身边，重活一世，她不会再把自己拴在那个男人身边。

奶奶虽然诧异，但是却收下了申请书，尊重了她的决定。

上一世死后她才知道，她能如愿和秦江结婚，是因为秦奶奶的命，是她父母救下的，这一段婚姻，是为了报恩，他和秦江青梅竹马这些年，却最终换来一个你死我活的结果。

走出奶奶办公室，方茯苓才真正感受到自己是真的重生了，眼前的一切是那么熟悉，不是那个逼仄的小屋，也不需要照顾怀孕的孕妇。

闭上眼睛上一世的一切还历历在目，但是她确确实实重生了，重生在了执行任务的前一个月。

上天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又怎么会浪费。

兜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方茯苓擦去眼角的泪水，来电的人是秦江，害她至死的那个男人，也是让她爱到死的那个男人。

方茯苓颤抖着双手按下接听键。

“方茯苓，今天陈韵要去家里，要做水煮鱼，椒麻口味，还要顿鸡汤，陈韵刚从北方调过来，需要补身体，米饭要做成一粒一粒的，她爱吃......”

方茯苓听着手机听筒里的声音，明明是那么熟悉的声音，明明听了那么多年，现在每一个字却都像一把把刀子，扎在她的心上，让人难以呼吸。

这些东西，他从来不吃。

他口味清淡，那些东西从来不会出现在他的菜单上，方茯苓偶尔会为自己做一些，但是他每次看到都直接摔到地上，说太恶心。

方茯苓没想到如今却为了陈韵，他居然让我去做这些。

更没想到，他会直接把人带来家里。

陈韵是北方一个军队的军医，秦江去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伤，在她那里住了大半个月养伤，据秦江所说，这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是上一世她带着孩子出现在方茯苓面前的时候，她知道陈韵大概不止是想做救命恩人，而是秦夫人。

方茯苓早早地把饭做好，放在了桌子上，猜想着这次这些菜应该不会被摔也不会被浪费了。

转身拿着包走出家门，却在玄关碰上刚好回来的秦江和陈韵。

她抬头看了秦江一眼，还是熟悉的眉眼，以前只觉得英俊逼人，现在却只剩锋利，像杀人的利刃。

陈韵看着方茯苓，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急忙扯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方姐姐这是打算出门？不是说一起吃？”

她揪了揪秦江的衣角，方茯苓看着觉得刺眼的很，绕开两个人打算出去，却一把被秦江抓住。

“陈韵说一起吃。”

秦江的力气大的让人根本挣脱不了，方茯苓觉得自己的手腕马上就要断了，但是心坏死的要比手腕更快。

只因为陈韵一句话，就要这样对她。

“好。”

方茯苓深吸一口气，转身跟着两人一起回去了，脚步却虚浮的好像不在地面上。

秦江向来知道方茯苓懂事大方，从来不会在别人面前给他难堪，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她都会满足，所以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她应该做的。

替他向陈韵报恩，也是她应该做的，谁让她非要和他结婚呢。

“早就听说方姐姐长得俏，没想到百闻不如一见。”

陈韵刚落座，就紧紧盯着方茯苓说。

秦江不住往陈韵碗里夹着菜，听到这话没有什么反应，顺手温柔的把陈韵散落耳边的碎发撩了上去。

方茯苓抬头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者说还能说什么，眼前这个女人她再熟悉不过了，这是她上一世伺候了半辈子的人。

上一世她怀孕后直接住进了家里，方茯苓这个在外声名远扬的部队中校就这样成为了她的佣人，直到孩子出生，她也被算计致死。

“方姐姐不仅人好看，做饭也好吃！麻烦方姐姐啦，还做了这么大一桌子菜。”

陈韵依旧自顾自的说道。

秦江没说话，但是似乎对方茯苓不理陈韵这件事情很不满意，眉头紧蹙，眼神里也都是不满。

方茯苓依旧没有说话，一味地吃的碗里的饭菜，明明以前那么喜欢吃的东西，现在却怎么吃都吃不到以前的味道了。

秦江好像再也忍不了了。

“既然不想吃就滚吧。”

方茯苓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停了一瞬，但是很快又恢复如初。

“好。”

说完之后方茯苓转身就准备进房间，但是又被打断。

“我的意思是，滚出去。”

方茯苓愣了一下，不置可否，依旧是回了自己的卧室。

她没有必要再唯命是从，被偏爱的人总是有恃无恐，那如果，没有偏爱呢？




电话并没有响很久，很快就被接通了。

“姐！你怎么想起来打电话给我啦！想死我了你！”

花穆刚说完就停顿了一下，仿佛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马上就噤声了，不打电话的原因他们彼此心知肚明。

方茯苓听着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千疮百孔的心好像上了一层止疼药，酸酸涩涩的。

花穆是方茯苓自己资助的一个孩子，方茯苓父母去世之后，方茯苓就继承了方家所有的遗产，恰巧这个时候碰到了花穆，和她一样孤苦无依的孩子。

但是自从和秦江结婚后，她看出秦江不喜欢他，给了他一笔钱，就干脆和花穆断联，再也没有联系过，甚至直接把电话卡掰断，只为了能让他找不到她，为了让秦江开心。

但是她其实一直很担心这个弟弟。

“姐，这个电话一直都是给你准备的，还好你打过来了。”

“是啊，还好我打过来了。”

方茯苓笑着和他说，交代完出国交流学习的事情，差不多也到了部队了。

推开奶奶办公室门的时候，方茯苓没有想到，秦江和陈韵也在。

“茯苓也来啦，听说今天早上没有按时打卡呀，发生什么事情啦，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呀？”

秦奶奶看到方茯苓进来，从椅子上起身亲切得拉着她的手，把她送到了沙发上。

方茯苓整理了一下头发，没有给那两个人一个眼神，也无视了心底的疼痛。

“奶奶今天气色真好，我今天确实有点头疼，原来想特意来向您请假的，不过现在已经没事儿啦，这不，已经回来上班啦！”

秦奶奶是这个军区的最高领导人，青年时候战功赫赫，方茯苓的父母是她最得意的学生，却在一次战斗中为了保护秦奶奶而牺牲，从那时候，方茯苓就被秦奶奶收养了。

方茯苓不想让秦奶奶担心，向来都是报喜不报忧，但是秦奶奶心里早就有了猜测，茯苓好像并不幸福。

话音刚落，秦江先开了口。

“奶奶，您这边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带着陈韵走了。”

秦奶奶听到这话，眉宇间的温和雍容瞬间消失，转头看向了秦江，方茯苓的目光也随之而去。

陈韵在看着她，眼神里全是警告。

方茯苓有点想笑，但是刀一下一下划在心上的感觉让她根本就挤不出来一个笑容。

“你媳妇身体不舒服听不到吗？现在开车送她回家。”

“可是奶奶......”

没有等他说完，秦奶奶猛拍了一下桌子。

“这是命令！”

方茯苓转头看过去，正好和他对视，那双眼睛里没有一丝温度，像一潭死水。

每次都是这样，只有说这是命令的时候，他才会顺着奶奶的心，对她好一点。

但是她现在不需要了。

秦江把陈韵送回去之后就到了方茯苓办公室，没有敲门，推门直入。

“我知道你今天是去干嘛的，方茯苓，你的手段这么多年过去，就还是只有告状这一套吗？你就这么贱？”

“看到我听奶奶的话不得不对你好，你是不是特别有成就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好像又赢了？”

“我再告诉你一次，我这辈子都不会对你产生一点感情，而你，最好也不要为难陈韵，你甚至比不上她的一根头发丝，整件事情与她无关，不要让我知道你为难他。”

“以后咱们两个人，各自安好，互不干扰。”

“对了，尽管没有她，我也会爱上其他人，但是那个人，绝对不会是你。”

秦江说完之后才看向方茯苓，却发现她好像并没有在听他说话，一直拿着笔在写什么资料的样子，正欲再发作，却被打断了。

“好的。”

方茯苓缓缓开口，但是目光却一直停留在桌面上，手上的笔依旧在写。

是离婚申请书。

强制离婚，15个工作日强制生效。

另外一份是执行任务的申请书。

为期一个月。

她不想再解释了，不想解释自己今天去不是为了告状，而是真的想要请假，也不想解释这么多年的种种，当然，也没必要解释了。

秦江愣了愣，他隐约觉得方茯苓是不是变了，感觉有一些地方好像不太对，但是细想一下这与他无关，而且没有人会在乎这样一个女人的。

秦江转身向外走，却在门外停住了。

“西南战区的协助作战申请我和陈韵已经提交了，我建议你不要去给我添麻烦。”

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方茯苓把两份申请书看了又看，秦江的背影她也看过无数次，但是好像一次比一次陌生，一次比一次疏远。

不要添麻烦。

方茯苓笑了，秦江好像忘了，他只是一个少校，而她，是中校，是国内最具潜力的战斗机领域研究专家，更是军区最出色的战斗机飞行员。

添麻烦这句话从来都是她说别人，而不是别人说她。




第二天方茯苓早早出了门，又掏出手机给花穆打了一个电话，询问自己之前询问的去国外交流学习的事情安排的进度，得到一切没问题的回复后，方茯苓突然觉得面前的路一瞬间变得清晰无比。

“姐！等你这次任务完成一定要马上来！立刻来！快马加鞭的来！有一个人他已经等......”

紧接着花穆的嘴好像被谁捂住了，紧接着就传开了通话挂断的滴滴声。

方茯苓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页面，有些疑惑，意思好像是有个人在等她。

可是她为了秦江和外面断绝联系这么多年，又有谁会等她呢。

正式出发西南的那天，方茯苓照常担起了战斗机总指导的任务，却没想到在整装的过程中也能碰到秦江和陈韵，陆军和空军往往是分开的。

小周作为副指挥同样也看到了，陈韵上了秦江的车，小周看了看方茯苓，又看了看那辆车，犹豫着开口。

“老大，秦少校应该是听说陈医生最近生病，所以才让她去他车里的，您别放在心上啊。”

方茯苓朝那边也只是简单看了一眼，听着小周试探性的话语，笑了。

“没关系，我理解他，陈韵是他的恩人，照顾一点应该的，如果是我，我也会照顾她的。”

小周这才放下心来，就是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跟着方茯苓一起上了车，踏上了去往西南的路。

方茯苓没有看到的地方，秦江也自然看到了她，他第一次觉得那个女人笑起来的样子特别刺眼，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没这么笑过呢？

秦江一拳打到了方向盘上，这一下给陈韵吓了一跳。

“江哥，怎么突然这么生气，这次任务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担心。”

秦江看了看旁边的陈韵，思绪才逐渐回笼，抓起了陈韵的手放在脸边，才觉得彻底冷静下来。

队伍很快就到了西南战区，出来迎接战斗机组的是一个混血男人，上来就和方茯苓握了个手简单进行了自我介绍。

“这边是休整区，前面警戒线以外的，就是战区了，这几天那些分子的火力越来越强，这里随时都有可能有危险。”

“方中校，感谢你们的协助，希望我们能一起夺回国土。”

方茯苓和那个军官聊了很多，他叫时良，是这里的战斗机组的负责人，也是和方茯苓直接对接的联络员，更是之后一起并肩作战的战友。

安顿好其他人员后，时良主动找到方茯苓，带她去临时食堂吃饭。

路上两人又聊了对战斗机作战方案的见解，甚至包括之后战斗机的改进方案，方茯苓很少碰到这样的人，志趣相投，风趣幽默，最重要的是绅士礼貌。

吃完饭后又拉着时良讨论作战方案到深夜才回到宿舍，可刚回到宿舍，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秦江打来的。

方茯苓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简单收拾了一下宿舍，摊开两本书放在书桌上，还好负责人是单间，方便她晚上学习。

可是显然电话那头的人并没有挂断的打算，方茯苓这才放下手头的事情，按下了接通键。

“出来。”

秦江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方茯苓觉得疑惑，却也没有多问，并且直接挂断了电话。

很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方茯苓以为是谁有急事来找，却没想到刚打开门就被秦江一把推了进来。

“方茯苓，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

“还有，你懂不懂廉耻！你再怎么恶心我我都不在乎，但是你记住，在外面你是我秦江的妻子。”

“你和别的男的拉拉扯扯，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方茯苓觉得这每一句话她都可以原封不动还给他，现在他来质问的样子更是莫名其妙，她根本不想再在这里和他耗费时间。

“还有别的事儿吗？”

秦江没想到刚来就吃瘪，顿时气得哑口无言。

“方茯苓，你要是真有本事，你就离婚！别用这样的方式恶心我！”

秦江摔门而出，但是心中的怒火没有一丝消减。

方茯苓这副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让他抓心挠肝，仿佛被蚂蚁啃噬。

他猜，一定是因为陈韵不在身边。

陈韵在，一切都会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