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他比前夫炙热结局+番外小说
他比前夫炙热结局+番外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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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满

    男女主角分别是孟晚溪傅谨修的其他类型小说《他比前夫炙热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将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是一瞬,霍厌便恢复如常,他眉眼低垂,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海马刀割开了塑封口。下一秒,尖端狠狠刺入木塞中心。不知道是不是孟晚溪的错觉,他似乎过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在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分明是那样冷淡悬于九天之上的人物,此刻竟有种亦正亦邪的暴戾,尤其是那只青筋毕露的手,爆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性张力。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旋转着,直到瓶口发出一声轻响,木塞终于出来。他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居高临下睨着她口吻淡淡:“那恭喜你了。”霍厌给自己倒了酒,给孟晚溪倒了杯纯净水。孟晚溪嘴角含笑,“想不到你还挺注重仪式感的。”“你那么喜欢孩子,应该很开心吧。”霍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酒杯。他举杯绅士看她,清润的嗓音缓缓道:“这一杯我敬你,终于如愿以偿。”...

章节试读

只是一瞬,霍厌便恢复如常,他眉眼低垂,脸上没什么表情,用海马刀割开了塑封口。
下一秒,尖端狠狠刺入木塞中心。
不知道是不是孟晚溪的错觉,他似乎过分用力,手背青筋凸起,在白色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明显。
分明是那样冷淡悬于九天之上的人物,此刻竟有种亦正亦邪的暴戾,尤其是那只青筋毕露的手,爆发出令人血脉偾张的性张力。
修长的手指有条不紊旋转着,直到瓶口发出一声轻响,木塞终于出来。
他眼底藏着不知名的情绪,居高临下睨着她口吻淡淡:“那恭喜你了。”
霍厌给自己倒了酒,给孟晚溪倒了杯纯净水。
孟晚溪嘴角含笑,“想不到你还挺注重仪式感的。”
“你那么喜欢孩子,应该很开心吧。”霍厌骨节分明的手托着酒杯。
他举杯绅士看她,清润的嗓音缓缓道:“这一杯我敬你,终于如愿以偿。”
提到孩子这个禁忌的话题,孟晚溪握着玻璃杯,像是要将杯子捏碎,下压的嘴角掠过一抹心酸。
她举杯和他相撞。
叮——
干脆悦耳的声音回荡在耳边。
孟晚溪看着杯中的纯净水,带着苦笑地轻喃:“好一个如愿以偿。”
她仰着脖,红唇抵在杯口,闭着双眼,在灯光下两行晶莹剔透的眼泪如珍珠滚落,浸入她柔软的鬓发之中。
她喝的是水,却喝出了酒的苦涩。
就连舌尖都透着淡淡的苦。
霍厌眉心微锁。
她以为他没发现,飞快擦干了泪痕,故作轻松道:“真可惜今天喝不到你的好酒了,等我没了孩子......你要赔我一瓶。”
“等你生完,我送你十瓶。”
生完啊?
这个孩子是见不到天光了。
她却装作云淡风轻道:“说好十瓶,少一瓶都不行。”
“好。”
一顿饭结束,天色渐晚。
孟晚溪透过客厅的落地窗看出去,将大半个京市的夜景都收入眼底。
这种风景一般只有高层才能看见的,但这幢别墅不需要刻意攀高,它就屹立于高处,轻而易举独览全城风景。
小时候她以为能住得起高楼大厦的人就是富人,如今才知天宫一角,凡人想都想不到。
落地窗前映出另外一道高挑的身影,他问道:“在想什么?”
“在想你为什么会答应我续演。”
孟晚溪转身,一双狐狸眼定定注视着面前这个神色浅淡,却让她根本就看不透的男人。
“我查过你,除了我们合作的那部剧,没有找到你其它消息,对演员最重要的就是曝光度,而你完全不在意,刚刚你随手拿出的那瓶康帝价值二十几万。”
孟晚溪冷静得可怕,“你住的这个地段是京市最贵的,霍厌,你根本就无心演戏,为什么要答应我?”
要说霍厌对她别有所图,她浑身上下加起来也买不了他那半瓶酒。
图色?他这样的条件,只要愿意,恐怕圈子里的名媛挤破头也要嫁,他至于要自己这个已婚妇女?
孟晚溪不觉得他是个坏人,但她实在想不到一个理由,让他接下这部戏。
霍厌上前一步,属于他天然的威慑力让孟晚溪下意识往后退去。
她的身后只剩下擦得窗明几净的落地窗,身体靠上去有些微凉。
他并没有再靠近,和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饶是如此,孟晚溪还是本能不适,好似误入陌生的领域,让她不安。
他的身材挺拔修长,好似比傅谨修还要高个两三公分。
男人与生俱来的威严感明显,但他看向孟晚溪的目光很平静。
不带一丝一毫的欲望。
“如果我说,我只是想要和你演完那场没演完的戏呢?”
这个答案让她意外,他不是为了名利,也不是为了金钱。
“为什么?你如果喜欢拍戏,以当年的起点代言和剧本接到手软,但你没有。”
“我有不能拒绝的理由——”
孟晚溪仰着脖子同他对视,渴望着一个答案。
无形中,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她的指尖攥紧了自己的裙摆,心脏好似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给攥住,让她屏住了呼吸,很怕这个答案太重,重到她难以承受的地步。
霍厌冷白色的脖颈低垂,狭长又深邃的眼将她脸上那一晃而逝的紧张不安收入眼底。
长而浓密的睫毛落下层层阴影,遮住了他眼底的浓稠,他淡淡开口:“向导是我舅妈。”
孟晚溪突然就明白了,当年为什么会空降一个新人,还指明让她带。
她以为是投资方塞进来的,没想到他背后的人是向导,那天探病时她就明确表示想让她们原班人马拍完续作。
得知是这个答案,她整个身体骤然一松,“我就说你怎么会答应我。”
说完她绕过霍厌的身体离开,身体擦过他肩膀,带来一缕浅浅幽香。
霍厌心里像是被猫挠了一下,让人心痒。
“不然,你以为是什么原因?”
孟晚溪背着他的身体一僵,再转过来时已是满脸笑意,“还能有什么?自然怕你图钱了,不过看你住在这,我也不担心了,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我送你。”
孟晚溪摆摆手,“不用,喝酒不开车,我自己回去就行。”
她哪能再麻烦他?
霍厌拿起手机,放到耳边对她道:“等十分钟。”
没等她拒绝,电话那边的人接通了,他只说了一句话,让对方过来。
这人,冷淡得可怕,也强势得可怕。
还有十分钟,她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着外面的风景,很美,很高,有种天神俯视人间的感觉。
玻璃窗映出两人一站一坐的身影。
“霍厌,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她轻喃:“那你一个人住在这么高的地方不会觉得孤独吗?”
霍厌淡漠的眸子注视着玻璃上那小小的一团,眼底掠过一抹意味深长:“现在不会了。”
很快,吴助就出现在了门口。
孟晚溪道:“不好意思,又麻烦你一次了。”
霍厌平静回答:“在我这,没有让一个孕妇自己回家的道理,再者,你不需要跟我这么客气,就像从前一样就好。”
四年前。
他第一次到片场,就看到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羽绒服的女人躺在太师椅上,脸上搭着一本摊开的书。
那本书他到现在都记忆犹新,名字叫《如何让你老公宠你一辈子》。
女人全身上下就露出尖细的下巴,皮肤白得惊人。
旁边的助理提醒她,她拿开书,像是只猫,懒洋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声音倦懒:“哟,就是你小子。”
正好场务过来让她上戏,女人脱下长款羽绒服,露出里面一袭飘逸的剧服,顺手将羽绒服往他怀里一扔。
“小子,好好看好好学,姐姐我只教一遍。”
那时候的孟晚溪,自信明媚,又带着一点寻常女人没有的痞帅,尤其是那场在雪中的打戏。
明明那么怕冷的人,一上戏就跟变了个人一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光芒。
后来的相处,每到和她对戏,她都会提前拉他排练,从来没有过问过他的身份。
时不时还会像老鼠一样顺走其她人塞给他的零食,自己朝她看去,她一边往嘴里塞,腮帮子鼓鼓的,嘴里发出“咔嚓咔嚓”声。
还不忘瞪他一眼,“看什么看?老师吃你两包薯片当补习费。”
她大大咧咧,狂妄又邪肆,还有点厚脸皮。
和现在截然相反,即便偶尔笑笑也是挤出来的苦笑。
孟晚溪点头,“行,那欠你的饭就一笔勾销了。”
霍厌:“......”
他目送她离开,车子引擎发动,载着她消失在视野里。
霍厌关上门回到餐厅,那些从前她喜欢吃的菜都只尝了一两口,她喝了汤,吃了一点米饭。
杯子里还剩下一半纯净水,玻璃边缘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握住杯身,仰脖将剩下的水一饮而尽。
他洗漱完回到床上,冰冷的丝缎上还残留着一股属于她身上淡淡的香味。
这样的味道,在黑夜里,像是蔷薇一样诱人。

霍厌的身体一僵,完全没料到孟晚溪会来这一出。
孟晚溪睡得浑浑噩噩的,她忘记了自己已经和傅谨修提了离婚。
只当这是一个很普通的下午,她在沙发上睡着了,含含糊糊吩咐了一句:“好硬,抱我回房间睡。”
她应当是睡得不太舒服,便潜意识说了这样一句话。
他俯身连人带毯子抱了起来。
过往拍戏时他也抱过孟晚溪,比起三年前她似乎还轻了一些。
小女人困极了,上楼时也没有睁开眼睛,真的拿他当成了傅谨修。
小脑袋歪在他的脖间,温热的吐息铺洒在他的锁骨处。
将那片冰白的皮肤染上了一抹绯红。
刚刚放上床,孟晚溪便乖乖抓着毛毯,小脸埋了进去,呼哧呼哧睡了。
电动窗帘缓缓合上,将外面萧瑟的风景遮住。
霍厌关门离开。
客厅的沙发上手机一直在震动,他垂眸扫了一眼备注[傅谨修]。
分明三年前,她的备注还是[最爱的亲亲老公❤]。
原来只是傅谨修了啊。
*
孟晚溪这一觉睡得很踏实,还没完全醒过来,她的脸颊在枕上蹭了蹭。
微凉的触感让她猛地睁开了眼睛。
家里的枕头是磨毛质感,而这分明是丝绸。
漆黑的房间里,她嗅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道,是霍厌身上的味道!
置身于陌生的床上,好似进入另一个雄性生物的领域,被那人的怀抱所包裹似的。
她摸到床头灯,晕黄的灯光下她的小脸一片惨白。
这分明就是霍厌的卧室,就连床品都是黑色的。
她记得坐在沙发上玩连连看等霍厌。
结果她竟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她还嫌弃人家的沙发太硬,提出要去床上睡这么无理的要求?
光是想想那个画面,孟晚溪就觉得要疯了!她都做了些什么!
她尴尬得不知所措。
孟晚溪掀开毛毯下地,想了想,又顺手给人将毛毯叠得整整齐齐,继而踩着柔软的地毯匆匆下楼。
客厅里一片安静,倒是厨房传来声音。
孟晚溪循声而去,看到那高大身影在料理台前忙碌,空气里弥漫着食物的香味。
“霍厌。”孟晚溪有些难堪开口,原本她是来请他吃饭的,哪有东道主请到人家床上去的道理?
男人将手里的菜洗干净,顺手关了水,不紧不慢擦拭着手上的湿润,这才转了身。
看到一脸尴尬的孟晚溪,他淡淡开口:“我很久没来这边住,只有主卧铺了床。”
“十分抱歉,我......我这几天没睡好。”
“可以理解。”
他神情微凉,主动提起:“我看新闻了。”
孟晚溪对上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试探性问:“你知道我先生是谁?”
他平静回答:“四年前,我见过他来探班。”
是了,那一天是平安夜。
傅谨修千里过来给她送苹果,那天下了大雪,而她满脸写满了开心,穿着单薄的戏服,在大雪纷飞的竹林狂奔。
那天他正好在车上,看到她喜笑颜开扑向傅谨修的怀抱。
大雪纷纷扬扬从她身边落下,染得她眉目如画。
孟晚溪自嘲一笑:“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想到之前她不顾一切飞蛾扑火退圈,现在傅谨修和另外一个女人闹上热搜的鲜明对比,霍厌一定觉得她很可笑又很可怜吧。
然而他并没有对此评价什么,而是转移了话题,“今天很晚了,就在家里吃吧。”
他的目光落在她的脚上,“不过,先把鞋穿上。”
孟晚溪穿上拖鞋,找到了自己沙发里的手机。
这些年来她的电话已经很少。
除了偶尔外婆的来电,那就只剩下快递和傅谨修。
仔细想来也挺可悲的,她好像身边连个知心人都没有。
哪怕是她今天死了,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看着上面傅谨修一共给她打了几十个未接来电,脸色沉沉。
怎么她的日子就过成了这样呢?
那晚离家出走,除了酒店她就没了别的选择。
即便是她悄无声息死在了外面,也不会有人知道吧。
“吃饭了。”霍厌提醒道。
孟晚溪回过神来,洗了手走入厨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
他竟然做了一桌像模像样的家常小菜,霍厌这样的人给她做饭,放在几年前孟晚溪想都不敢想。
毕竟那些女配当初为了接近霍厌可没少使手段,他天生凉薄冷漠,一脚将人踹到冰水里也是常有的事。
这几年孟晚溪吃惯了各种名菜,其实她喜欢川菜,重油重辣,尤其是像烧烤这种烟熏火燎的才有烟火气息。
桌上的菜都是她喜欢的川菜。
水煮牛肉、麻婆豆腐、辣子鸡,还有两道素菜,和乳鸽汤。
“这......真的是你做的?”她瞠目结舌。
“不像?”他将筷子递给她。
孟晚溪夹起一块辣子鸡,“是不太像,这个味道跟咱们当初去蜀地吃到的那家味道一样,你怎么做出来的?”
“随便做的。”
霍厌起身走向酒柜,“要喝点酒吗?”
孟晚溪摇摇头,“你自便,别管我,我不能喝酒的。”
他取了一瓶康帝过来,用毛巾擦拭着瓶身,“怎么?怕你先生介意?”
孟晚溪埋头啃着辣子鸡,随口回答了一句:“跟他无关,是我怀孕了。”
霍厌拿着开瓶器的手僵在了那。

孟晚溪没有理会,直接越过傅谨修的身体,放下外套和喝了一口的咖啡,给自己接了杯温水。
徐妈已经离开,偌大的房间只有细微的水流声,让气氛变得更加凝重窒息。
她的无视让傅谨修几乎发狂。
好似心里的怪兽即将挣脱那根名为理智的锁链,咆哮着出来。
傅谨修强行压抑着内心深处的妒意,他一步步走向孟晚溪。
尽量缓和了自己的口吻:“溪溪,今晚我......”
孟晚溪端着杯子靠在水吧台,姿态慵懒,她打量朝她走近的男人。
常年在健身房锻炼出来的身体穿西服轮廓格外挺拔而高大,价格昂贵的西服面料将他衬得英挺而贵气,无形中裹挟着属于上位者的威严。
过往的青涩,不复存在。
孟晚溪打断他的话:“你准备给我的惊喜被人捷足先登了。”
“是,这是个误会。”
孟晚溪喝了一口水,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傅谨修,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迟到让许清苒有机可乘吗?”
“我出门后就被你的好妹妹故意支走,她想要给你和许清苒创造机会,让我知难而退,多好的妹妹啊......”
“所以许清苒的存在除了我,其实你身边的人早就知道了,是吗?”
傅谨修解释道:“今天艳秋来公司找过我,那时候我正和秦助商量烟花秀的事,我没想到她会从中作梗。”
孟晚溪抬手就将杯子里剩下的水尽数泼到了他的脸上,水珠顺着他白皙的脸颊滚落。
他的发丝湿透,倒是有几分过去他在篮球队比赛,满头大汗,每投完一个球就会看向她的模样。
她伸手抚过他湿漉漉的脸颊,声音轻轻道:“傅谨修,你明知道我最厌恶的就是背叛和隐瞒,你诱我隐退,让我在你编织的婚姻牢笼里做着一个美梦,事实上,所有人都知道你有了外遇。”
她的指尖微凉,分明做着如同情人般的动作,那双眼睛却只剩下悲凉。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残忍?将我的体面和尊严扒得一丝不剩,让所有人都觉得我是个笑话!”
傅谨修俯下身狠狠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埋在她的脖颈,“不是这样的,我妈来公司给我送汤发现了许清苒的秘密,至于艳秋,我从未在她面前提过这事。老婆,这不是什么好事,我至于弄得天下尽知?我会去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不用了。”
她推开他的身体,“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结果已成定局,改变不了你和许清苒之间的纠葛,傅谨修,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你知道我的性格,我不会回头。”
“老婆。”傅谨修的手握住她冰凉的手。
“如果你还有点人性,没忘记当初我是怎么帮助你的,你就不要再阻我复出之路,至于你和许清苒,我真的没有力气去理会了。”
孟晚溪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烟花,我看了,但我还是觉得十几岁那年,你带我穿过人海看的那一场最好看。”
“傅谨修,我们都回不去了。”
“所以,你放过我吧。”
她回了卧室,他只能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消失在楼梯转角处。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可那满是破碎感的女人,他怕他用力一握,她就会轻轻碎掉。
修长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抓了抓,终究是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有抓住。
他口中轻喃:“老婆......”
突然傅谨修的目光落到桌上的咖啡杯上。
杯侧贴着标签:橙C美式,大杯,热,不另外加糖。
最下面一行是品牌专属logo以及地址——尚慕机场店。
机场。
孟晚溪从金沙湾离开到现在只用了四十五分钟,直接到家不到半小时,也就是说她花了十几分钟在外面看烟花。
除了她,还有一个男人陪着她。
这个男人就是之前在港市陪了她三天的人!
他拨通了秦助的电话,想让他去查查港市飞往京市的航班。
刚接通,秦助那边慌了神。
“傅总,出事了,原本今天你准备和太太官宣,结果许清苒横插一脚,我都追回了新闻稿,但艳秋小姐却擅自命令宣发部发了出去,用的还是你下跪那一张照片,许清苒那边也发了自拍,坐实了这个新闻,现在网上已经炸了!”
傅谨修捏爆了咖啡杯,里面还剩大半咖啡洒了他一身。
他精心策划的官宣竟然让许清苒钻了空子。
他本以为官宣后,孟晚溪为了公司大局着想就不能再提离婚。
所以当时他没想过留后路,特地让公司的宣发部门准备稿子。
要是现在撤,对公司的负面影响极大!
好端端一出求爱戏码,就像此刻被咖啡浇透的他,偷鸡不成蚀把米。
“傅总,现在该怎么办?所有人都以为傅太太是许清苒,要马上澄清吗?”
傅谨修将咖啡杯丢进垃圾桶,眉心紧锁,“我马上和威里斯签约,为了打通C国我布了两年的线,偏偏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不管是删除还是澄清都没有任何意义,这都属于重大失误,连妻子都会官宣错误,你觉得他还会和我谈采购?一旦合作取消,我多年布控将竹篮打水一场空。”
“那你的意思......”
“冷处理,这条官宣内容暂时不要删除,网上的消息压一压,等几天就没有热度了。”
秦助声音有些为难,“可是太太这边......”
“我来解释,至于许清苒,你将移民的材料准备好,尽快将她送出国,还有——”
傅谨修的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几乎是一字一句道:“另外帮我查查,傅艳秋这个孽障现在在哪?”
孟晚溪窝在浴缸里,透过落地窗看到匆忙离开的傅谨修,急匆匆驱车离开,就连背影都带着几分愤怒。
她点开手机,所有APP头版头条——傅氏集团总裁夫人竟是当红小花许清苒!
配图正是那一张他单膝下跪的照片。
画面中女人眼带惊喜,藏不住的幸福,男人只有一个背影,看不清楚脸上的神情。
不过是什么表情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就在今晚,所有人都会知道被傅谨修藏起来的太太是许清苒。
她知道这段时间傅谨修一直忙着和威里斯的合作,所以,他会选择澄清吗?
叮——
手机进来一条信息。
霍厌:[睡了吗?]

两人在相爱时就没有公布,现在都要离婚了,孟晚溪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让人发现。
她赶紧拉着男人离开。
孟晚溪一改前几天哭哭啼啼颓废的模样,她的眼神再度有了光彩,那是傅谨修最喜欢也是最害怕的。
孟晚溪就像一颗璀璨的明珠,他好不容易才将她拐回家藏了起来,如今那颗明珠再度现世,让他很不安。
孟晚溪长途跋涉,此刻已是夕阳西下,她很疲惫。
“傅谨修,我们谈谈。”
“徐妈煲好了汤,回家谈吧,你寄存在酒店的行李我都拿了回去。”
“行。”
孟晚溪并不意外,他连她的前途都断了,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街角刚放学的初中生神采飞扬,在寒冷的深秋,也有那么一两个穿着单薄的少年。
孟晚溪想到了从前的傅谨修,他的校服都洗得发白了,因为伙食不好,他的身材高挑却十分瘦削,抱着她的时候都能感觉到他硌人的肋骨。
不像现在,一旁西装革履的男人转动着指腹上的婚戒,垂下的瞳孔深邃复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只是他的目光落到孟晚溪风衣里面的那条紫色旗袍时,眼里掠过一抹深意。
刚到家。
就听到“喵”的一声,十月从院子里飞了出来。
这小猫性子野得厉害,以前听到孟晚溪的脚步就会猛地飞扑而来。
如今孟晚溪怀着孩子,虽然她预约了流产手术,但母性的本能,她下意识抬手捂着小腹。
还好小家伙今天没有飞扑,一个急刹在她脚边停下,然后抬头蹭了蹭孟晚溪的腿。
“喵喵。”
孟晚溪蹲下身摸了摸十月的脑袋,“妈妈回来了。”
徐妈笑着迎出来,“太太,你回家就好了,这几天你不在先生天天都喝得醉醺醺的,你可不要再走了。”
徐妈不知,她这次回来,不过是为了策划一场蓄谋已久的告别。
三天前,她太冲动了。
且不说婚姻,她和傅谨修十八年的情谊,也不是一句离婚就能将界限划分干净的。
当她卡上余额只有五万的时候,许清苒住着傅谨修给她买的洋楼,过着傅太太的日子。
凭什么呢?
她孟晚溪可不是傻白甜要净身出户的女主,就算要离婚,傅谨修也得连本带利还给她!
傅谨修和她都不是当年住在贫民窟的小穷鬼,他们资产要分割干净,也不是三两天就能完成的。
她脱下衣服去了浴室。
听到熟悉的水声,傅谨修松了口气。
有孟晚溪在的地方才有了家的感觉。
他咬着烟去了露台,拨通秦助的电话,“查查太太在港市的行程,她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还有她的消费记录。”
“是。”
“另外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
“明白。”
很快秦助就将孟晚溪近几天的消费记录打出来了。
除了三天前订的总统套房扣费,就是两张来回机票。
她在港市没有花一分钱。
有人隐匿了她的行踪,连她在港市入住的酒店都查不到。
孟晚溪的身边没有这样厉害的朋友。
傅谨修有种强烈的感觉,对方是男人!
她身上那浅淡的檀香实在太过特别,没有女人会用这样的香水。
一想到这几天她和另外一个男人在一起,还沾染了他的香水味,哪怕只是谈工作,傅谨修就嫉妒得快要发狂。
那个男人,是谁?
孟晚溪泡了个澡,穿着浴袍步入衣帽间。
女人隐匿在浴袍下纤细却不失风韵的身段,明晃晃诱人。
圈子里的那些男人换女人如同换衣服,他们乐此不疲在不同的女人身上寻找所谓的新鲜感。
这种感觉傅谨修永远都体会不了,光是孟晚溪一个人,他爱都爱不过来。
“老婆......”
他的身体从后面贴了上来,孟晚溪再熟悉不过这是他求欢的前奏。
当他的手贴上她小腹的瞬间,孟晚溪本能瑟缩了一下。
她一把将男人推开,“你干什么?”
昏暗的光线下,男人清俊的眉眼也染上了一抹阴霾,漆黑的睫毛盖住眼底的阴戾,他上前一步。
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禁锢在自己和衣柜之间,慑人的寒意铺天盖地而来。
这样的傅谨修让她觉得陌生。
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危险:“溪溪,告诉我,你去港市见了哪个男人?嗯?”
孟晚溪并不知道霍厌的身份,当年投资人只说让她带个新人。
这几天见面,她能感觉霍厌的家境卓越。
她不想给人家添麻烦,便下意识隐瞒:“和你无关。”
傅谨修的指腹抚过她的唇畔,他背着光让她看不清楚此刻他的表情,带着强势的占有欲。
“溪溪,别对我这么残忍。”
“傅谨修,你让许清苒给你生孩子的时候也没有告诉我,你有什么资格管我的行程?我跟哪个男人在一起,你很在意吗?”
他不仅会在意,而且在意得要疯了!
他的拇指从她的唇瓣抚到细嫩白皙的脸颊,这样柔软而美好的人只能是他的。
“放开。”孟晚溪下意识就要推开他,却被男人轻而易举扣住了手腕。
他将她抵在衣柜的平台上,温热的薄唇落在她的耳边。
刚刚洗完澡的她身上还残留着玫瑰的甜香,是他最熟悉的味道。
他和孟晚溪性格相反。
他冷漠守旧,不喜变故,不会轻易尝试新鲜事物,是扎根在岩石的竹,墨守成规。
而她大胆火热,顽强坚韧,喜欢刺激新鲜,在最贫瘠的土地也能开出最艳丽的花朵。
如今他身处高位,他骨子里的自卑仍旧害怕失去她。
他不喜改变,也不想她改变。
“溪溪......”他的声音有些痴迷。
薄唇含着她的耳垂。
感受着女人的娇躯,他嗓音沙哑:“老婆,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不要妄想逃离我,你逃不掉的。”

男人却没有看她,目光透过玻璃落在远处的烟火上,他浅薄的唇轻启:“你看,凤凰涅槃。”
孟晚溪被他的声音吸引了注意力,上千架无人机升起,形成一只凤凰的图案。
凤凰展翅,穿越熊熊烈火,纵身跃入云霄。
此刻的震撼感,让孟晚溪难以用语言描绘。
她像是回到了十几岁,傅谨修牵着她的手穿过贫民窟的巷子,一路狂奔,看着对面那璀璨市中心,那些富人们放起的烟花。
那时的傅谨修身材瘦削,少年眉眼飞扬,头上渗着密密麻麻的汗水,誓言简单而真挚。
他指着那处的高楼大厦说:“溪溪,总有一天我会带你离开,在那里买下属于我们的房子,放一场只属于你的烟花。”
她们像是两株野草,在贫穷的寒夜中相互取暖,卯足了想往上爬的韧劲。
孟晚溪等了很多年,仍旧没有等来那一场属于她的烟花。
她贴在玻璃上,眼眶微微泛红,一时忘记了身边还坐着的男人。
耳边传来他清浅冷淡的声音:“孟老师,你本该是那只翱翔九天的凤,却被人关在笼子里做一只金丝雀,你真的甘心吗?”
孟晚溪看着那只活灵活现在天际自由展翅的凤,她举着奖杯致辞的画面入眼。
当初退圈她心甘情愿,如今的不甘也是真的。
她对上那双淡漠到好似没有任何欲望的双眼。
手指不由得攥紧了他的衬衣恳求道:“霍厌,你能帮帮我吗?”
他的黑瞳倒映着孟晚溪那张倔强的小脸,那张寡淡的薄唇忽而掀起一抹弧度,“如你所愿。”
孟晚溪得了霍厌肯定的答复,这个夜晚她的心绪难平。
看着外面的万家灯火,她做了一个决定,她该和傅谨修做一个了断了。
他以爱情为名,想要将她禁锢在那场名为婚姻的囚牢中。
他给她买最漂亮裙子,首饰,可她再也没有佩戴那些出席的场合。
她忽略了那人眼底的偏执占有。
或许在很多年前他就在计划了。
一步步斩断她的翅膀,让她只能乖乖依附他。
她不需要拥有思想,梦想,乖乖当他的附属品就好。
孟晚溪想到这里,后背起了密密麻麻的寒意。
他的爱,太偏执了!
这晚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清俊的学霸少年将她抵在树下,阳光穿过茂密的枝叶洒落在他白衬衣上。
他骨节分明的手捏着她的下巴,长睫遮住眼底的疯狂,“溪溪,爱我好不好?”
画面一转,少年长成了身材健硕的男人,他的怀抱炽热而又用力,“溪溪,给我生个孩子。”
“溪溪,这世上没有人会比我更爱你。”
“溪溪......”
孟晚溪猛地睁开眼睛,睡衣下的身体布满冷汗,她抓了抓头发,又梦到他了。
打开手机,那一条条思念意味浓烈的信息入眼。
这样的傅谨修,一定并不会轻易离婚的。
港市已经告一段落,她今天该回去了。
筹备一部剧前期还需要做很多准备。
她退了房,刚想要给霍厌发一条感谢的消息。
刚出酒店,就看到黑车旁站着的吴助。
他竟然还安排了送她去机场的车。
孟晚溪一手拎着装着衣服的纸袋,一手编辑着感谢的短信。
余光看到吴助替她拉开了车门,她头也不抬上了车就坐下。
直到坐到男人坚实的腿上,孟晚溪脑袋炸开了!
她机械朝着身后看去,然后对上一双冷清淡漠的黑瞳。
不是,霍厌怎么会在车上?而且还在边缘坐着!
她这辈子都没这么尴尬过。
“抱歉,我刚准备给你发信息。”
孟晚溪立即起身,弯着腰移到旁边,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男人的目光似乎在她的腰上停留了片刻。
等她坐好看向他时,他的目光一如既往冷淡。
放在扶手上的手冷白,手背青筋凸起,看着性张力十足。
偏偏手腕处缠着一串黑色念珠,使得他淡漠又禁欲。
像是对他的禁锢,一旦扯下那条锁链,他就会从九天之上的神堕落成魔。
他沉逸的声音响起:“本想下车帮你放东西。”
“是我没注意。”她局促地扯了扯裙子。
霍厌:“想要给我发什么?”
“想要谢谢你,这两天给你添麻烦了,等你以后来京,我一定尽地主之谊。”
男人淡漠的唇线勾起:“我记得以前你从不参与聚餐。”
孟晚溪平静回答:“人都是会变的。”
车子驶入机场。
她下了车,礼貌同他道谢:“谢谢。”
车窗降下,身后传来霍厌的声音:“孟晚溪。”
她脚步一顿回头,娉婷婀娜站在阳光下,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我们很快就会见面的。”
她点头,“好。”
然后转身离开,一如从前数次离开。
裙摆上的鸢尾花渐渐消失在他的视野中。
司机小心翼翼问道:“霍总,可以出发了吗?董事会的人都到齐了。”
后视镜里,男人那双向来淡漠的眸子像是翻腾的黑海,带着侵占一切的强势,好似要将他目光中的猎物吞没腹中。
那样危险而又放纵的目光,让司机心惊胆战。
飞机落地,重新回到故土,她的心情变了许多。
人生还很长,迄今为止四分之三的人生她都和同一个男人纠缠不休。
她突然意识到她们婚姻的问题,不仅仅只是许清苒的那个孩子。
她想要打破禁锢自己的壁垒,走向新生。
当她走向出口,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那个西装笔挺,手持捧着爱莎玫瑰的男人。
她的脸上戴着口罩和墨镜,出来时还特地披了件风衣,拉上了帽子。
全身上下捂得严严实实,谁也看不出来她是谁。
但架不住傅谨修的高调,他鹤立鸡群在人群中朝着孟晚溪走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一把拥住了孟晚溪,他滚烫的气息落在她的耳际,声音带着些如释重负:“老婆,你终于回来了。”
孟晚溪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放手,傅谨修,别逼我在人多的地方扇你。”
阔别三天重逢,于傅谨修来说宛如三年。
再一次抱到孟晚溪身体的这一刻他才觉得踏实。
他低下头,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贪婪吮吸着她身上的气息。
“老婆,我好想你......”
下一秒,他却从她身上嗅到了一丝浅淡的檀香。
这样的味道,不是女人该有的。
她在港市见了谁?
傅谨修瞳色渐冷,他的妻子身上有其他男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