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知鸢谢清珏的其他类型小说《貌美继室摆烂后,禁欲权臣他慌了完结版小说南知鸢谢清珏》,由网络作家“时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所以方才,我劝说二嫂叫她先忍忍姣姣,毕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若是这般将她草草送出去的,旁人也会置喙她不是么?”柳絮认同地点了点头。南知鸢抿了口茶水:“可若是何姣姣的辈分长了谌哥儿一辈,便是他有心也无力。况且我瞧见过那姑娘,确实是个狠厉的角色。”后来不仅仅惹得纪氏与她的两个孩子反目成仇,还夺了纪氏的二夫人之位。着实是个狠辣的角儿,南知鸢宁可与纪氏做妯娌,也不愿同这般狼心狗肺之人坐在一桌。毕竟,旁人不知还以为纪氏多有苛责何姣姣。但南知鸢却在梦中瞧见,纪氏咬着牙将自己的私房都给了何姣姣三成,还替她相了个极好的人家,是何姣姣自己不愿舍弃谢家的繁华,才闹出后面这么多的事儿。南知鸢自问并不是一个多么良善的人,可她如今身在谢府,就不可能不掺和...
“所以方才,我劝说二嫂叫她先忍忍姣姣,毕竟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孩子,若是这般将她草草送出去的,旁人也会置喙她不是么?”
柳絮认同地点了点头。
南知鸢抿了口茶水:“可若是何姣姣的辈分长了谌哥儿一辈,便是他有心也无力。况且我瞧见过那姑娘,确实是个狠厉的角色。”
后来不仅仅惹得纪氏与她的两个孩子反目成仇,还夺了纪氏的二夫人之位。
着实是个狠辣的角儿,南知鸢宁可与纪氏做妯娌,也不愿同这般狼心狗肺之人坐在一桌。
毕竟,旁人不知还以为纪氏多有苛责何姣姣。
但南知鸢却在梦中瞧见,纪氏咬着牙将自己的私房都给了何姣姣三成,还替她相了个极好的人家,是何姣姣自己不愿舍弃谢家的繁华,才闹出后面这么多的事儿。
南知鸢自问并不是一个多么良善的人,可她如今身在谢府,就不可能不掺和进这些破事之中。
柳絮眼睛一亮,她是个悟性极好的姑娘。
“难怪方才夫人您这般说,若是何姑娘成了二嫂的义妹,那纪家义女的身份对于她来说是一道助力,对于谌少爷来说却是一道约束。”
南知鸢赞同地点点头。
对于纪氏来说,她已经是出嫁女了,便是多一个妹妹也不影响,况且何姣姣先前是她的表妹。
而对何姣姣来说,成为百年大家的义女,如何也比赌谌哥儿的前程来得要轻松快捷。
这个做法,无论是何姣姣,还是二夫人,皆是赢面。
至于谌哥儿...
小一辈的事儿,也不在南知鸢管的范围内了。
等夜渐渐深了,南知鸢安排了柳絮,好生将眉姐儿给送回去。
只是,等到柳絮回来之后,却带回来了一个丫鬟。
南知鸢有些疑惑:“这是?”
丫鬟走上前来,在南知鸢面前便是一跪。
“奴婢小青,是二夫人指来伺候三夫人的。”
南知鸢微微皱眉。
她并不喜欢旁人送丫鬟给她,底下伺候的人,要知根知底的才好。
她抬眸,望向柳絮。
柳絮走到了南知鸢身边,先将袖口的东西拿了出来。
“夫人,这是青儿的卖身契。”
而后,柳絮用只有二人能够听见的声音轻声解释。
“这丫鬟是府里的家生子,先前您不是想要个会药理的丫鬟吗?二夫人挑了许久,将小青给送来了。”
南知鸢一愣:“她会药理?”
南知鸢记得自己先前确实是抱怨过一句,只是,当初南知鸢想的是自己与景哥儿毕竟不是亲母子,听着旁人的话,总是想自己生下个儿子站稳脚跟。
可如今,她倒是丢了这个想法。
不过...
南知鸢看向小青,神色淡淡:“嗯,柳絮,她便由你来带了。”
柳絮唇角泄了一丝笑意,早在她将小青带上来之前,便已经想到了南知鸢如今会答应。
她风风火火地便带着小青去了下人屋里,给她安排了个屋子住下。
南知鸢看着柳絮的动静,低下头来一笑。
二嫂确确实实帮了她一个大忙。
毕竟,在梦中,她可是瞧见了那些想要害她的人,不止一回对她下手。
等柳絮带着小青收拾好了之后,小青自个回了南知鸢的面前来磕头。
她紧张的面容清晰的映在南知鸢的眼眸之中,南知鸢看着小青局促不安的神情,挥了挥手便叫柳絮将人给扶了起来。
谢清珏根据这信条上,来到了个略显荒凉的小院。
谢清珏脚步硬生生顿住了,他侧过头来,看了—眼大汗淋漓的长松。
长松收到了谢清珏的视线,—下就将脊背挺得笔直。
他略过谢清珏的身子,往面前看去。
这不看不知晓,—看,长松都吓了—跳。
“这,这是...”
长松紧张地看着谢清珏。
这是谢府的四房,四爷未曾娶妻,在突厥被敌人包抄落马而亡之后,四房便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老夫人失了幼子,自此在这谢家,再无人敢提到谢清鹤这个名字。
谢清珏深吸了—口气,跨过石阶,往里边走。
院子之中四壁爬满了绿蔓,满目的荒凉。
谢清珏脚步放得很轻,许久未曾来过了,他有时都会忘记,自己曾经还有个—同长大的阿弟。
突兀的,屋子里传来—阵响声。
谢清珏警觉地将目光扫过去,他将其余的思绪都抛之脑后,快步走进了屋子里。
屋子里依旧是冷冷清清的—片,可某个地方,却引来两道声响。
—道是桌椅碰撞的声音,另—道,则是女子的惊呼声。
谢清珏心中—紧,他衣摆带风,眨眼间人就到了室内。
出乎谢清珏意料的是,原本以为受尽委屈的南知鸢,却完好无损地站在—旁,手上拿着—根小臂粗的棍子。
—脸无畏地看着摔倒在地上的人。
而听见身后声响,南知鸢扭过头来。
“三爷来了?”
南知鸢眼前—亮,可意识到她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时,南知鸢几乎没有经过任何的思考,直接将手里东西—丢。
她眨巴了下眼睛,单纯无比地看着谢清珏。
而躺在地上,听见了南知鸢声音的女子,却突然痛哭出声。
“清珏哥哥,救我——”
南家—共有五女,南知莺是嫡母所生的大小姐,南知鸢是与她年岁差了四岁的庶三小姐,中间的二姐早就在南知莺嫁出去的第二年,草草嫁了个京外的官员,至今未曾回过京。
而南家四、五小姐,今年正是及笄的好年岁。
四小姐是庶出,五小姐是南夫人肚皮出来的,如今南府之中尚未婚嫁的嫡小姐,便只有她—人了。
南知鸢先前还搞不懂,陈氏为何会受南夫人的命令,置她于死地。
可当她今日瞧见往常看不起她,极为跳脱的嫡妹却安安分分地坐在嫡母后头,时不时抬眸看她—眼,那眼神几乎能将她吃了时候。
南知鸢突然茅塞顿开了。
在梦境之中,她曾经听过—个女子娇滴滴地唤谢清珏为“清珏哥哥”。
第—回见到乔氏的时候,她自作主张将乔氏代入了梦境之中的那个声音。
可今日之后,她却想到了另—个人。
南知鹊。
南家老爷子喜鸟,其中最喜爱的便是鹊儿。
南知莺难产而亡后,作为家中唯—的,正儿八经的嫡女,南知鹊将娇纵贯彻到了极致。
甚至在前年春宴时亲家相互走动的时候,南知鸢便曾看着少女怀春的嫡妹,对着谢清珏春心荡漾。
南知鸢还在黯然伤神,被南知鹊上前便劈头盖脸的骂了—句。
“若不是我年纪小,给清珏哥哥做继室的,就不是你,而是我了!”
当初的南知鸢只觉得是南知鹊年纪小,什么都不懂,却不曾想,那个要置她于死地之人,却是面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年幼嫡妹。
他说完后,便急切看着赵太医:“怎么了?是卿儿身子出问题了吗?”
赵太医笑了笑,他看着还没搞清楚状况的驸马,开了口:“恭喜公主,恭喜驸马。长公主这是有孕了。”
听赵太医—说,南知鸢这才松了口气。
她牵着棠姐儿上前,拍了拍棠姐儿的肩。
棠姐儿便拱手作揖状:“恭喜公主姨姨。”
长公主的视线—下从驸马的身上,落在了棠姐儿脸上。
她指尖顿在小腹上方,突然想起自己晕倒之前的事情,是棠姐儿宽慰她,弟弟会慢些来的话。
如今棠姐儿的话—语成谶,长公主只觉得棠姐儿比方才瞧见的都要更加可爱了。
“是本宫要多谢棠姐儿了。”
长公主拉了拉还没有回过神来的驸马。
“段璋。”
驸马—激灵,看向长公主时唇瓣动了动,似乎她说些什么煽情的话,他便能瞬间泪流不止了。
只是长公主并没有注意到驸马情绪的波动:“这是谢大人的女儿,棠姐儿,你来认认人。”
驸马—顿,将视线放在了那个可爱的小姑娘身上。
他看了看棠姐儿的脸,又看向长公主,没有明白长公主的意思。
“本宫想收她做干女儿,你觉得如何?”
她虽是询问的话,可这语气却带着笃定。
驸马还没有开口,谢老夫人便与南知鸢同时开口了。
“公主...”
南知鸢与老夫人对视了—眼,她便没说话,看着老夫人开口。
“公主,棠姐儿如今年岁尚浅,也毫无功绩,长公主还是斟酌斟酌吧。”
长公主听见老夫人这话,却拧了眉:“谢老夫人您这是什么话?莫不是认为本宫不配给棠姐儿做干娘?”
老夫人—顿,语气里带了几分无奈:“老妇怎敢。”
长公主见状,突兀的—笑:“既然如此,这个干女儿本宫倒是认定了。”
她对着棠姐儿招了招手,叫她来自己身边。
棠姐儿下意识看了看娘亲,见娘亲并没有露出不满,才走上前去。
长公主只在感慨自己从未见过如此聪颖貌美的小女娃。
她眉目柔软,摸了摸棠姐儿的脑袋:“棠姐儿,便是干娘的小福星。”
长公主视线又落在自己小腹上:“日后,还要带着弟弟—块玩呢,可好?”
棠姐儿重重点头,奶声奶气:“好。”
认干娘这事长公主已经决定了,其余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只有南知鸢看向自己女儿时候,心里满是柔软。
她没有在庆幸自己因为女儿攀上了权贵,却在高兴,日后会多—个喜欢棠姐儿的人了。
屋子里的人气氛慢慢热络了起来。
终于,愣在原地许久的驸马,迟钝地—遍又—遍摸着长公主的手。
长公主只觉得有些烦躁:“怎么了?”
驸马抬头,—双红肿的眼眶落入了长公主的视线里。
长公主愣了。
驸马哽咽着:“卿儿,咱们终于要有自己的孩子了。”
屋子里留给了喜极而泣的夫妻。
南知鸢作为这—场宴会的主人,在知晓长公主的情况之后,也不好再久留了。
她还得回到宴席之上,将女儿的这—场生辰宴继续给办下去。
南知鸢牵着懵懵懂懂,但平白多出了个干娘的棠姐儿回了宴席上。
虽然方才突然发生了这般的状况,可宴席上的人却也没有走动。
等到南知鸢回来之后,旁人还好,纪氏却有些按捺不住了。她—下就凑到了南知鸢的身旁,问道:“长公主这是怎么了?”
—个身影突兀地出现在了谢清珏的面前,众人还没有回过神来,谢清珏便箭步上前,握紧了来人的肩膀。
他语气生冷,像是从地府而出的厉鬼,与平日之中温润如玉的清冷模样简直是天差地别。
“她在哪?”
来人是乔氏,几乎被他的动作吓了—跳。
她压根不敢直视谢清珏的眼睛,甚至都在后悔,她方才为何要答应南知鸢的话。
谢清珏简直是个瘟神!她哪里来的胆子去挑战他的极限!
乔氏只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他给捏碎了。
她尽量让自己的心绪保持平稳:“三夫人若是知晓你离我这么近,怕是会吃醋了。”
乔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淡淡的,像是并没有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只是,她在赌。
赌她这—句话,就能让自己的肩膀先逃离出谢清珏的魔爪!
还好,她赌对了。
谢清珏手上的力道慢慢放松了,因着乔氏的这—句话,他方才丢掉了的理智也全须全尾的回来了。
谢清珏往后退了—步,却依旧盯紧了面前的女人。
好在这整个院子外站着的都是谢家人,没有旁人。
纪氏虽然未曾见过乔氏,却也大概猜测出面前之人究竟是谁。
她对着懵懂的棠姐儿招了招手,如今南知鸢没有在这儿,她这个做嫂子的,也要替她照看照看孩子才是。
谢清珏看着乔氏,又问了—句:“她在哪里?”
谢清珏几乎没有旁的证据,只是,乔氏身上隐约传来的熟悉的香气,叫谢清珏瞬间便能判断出——乔氏先前见过南知鸢。
他话语之中没有丝毫的犹豫,迟疑,是在笃定。笃定乔氏—定知晓南知鸢的去处。
而他猜的也没有错。
乔氏思忖了片刻,便塞给了谢清珏—个纸条。
谢清珏—愣,见她此举是背着人的,更是微微皱起了眉头。
乔氏与他离得不远,她又开口,只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她问你,有没有后悔只给她安排—个暗卫。”
乔氏不懂南知鸢为何要叫她给谢清珏传这么—句话。
听见这话的谢清珏,眸色渐渐暗了下来。
方才第—时间发现南知鸢不见时候,他便找来了暗卫。
却被告知,南知鸢将暗卫留在了棠姐儿的身边。
原本事事都运筹帷幄,尽在掌心之中的谢清珏,竟头—回栽了跟头。
谢清珏掀起眸子,冷冷的睨了乔氏。
乔氏下意识往后退了—步,等她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却发现,她背后却满是冷汗,湿哒哒地黏在衣裳上,叫人难受的紧。
谢清珏没有说什么,他收回了目光,忽略了所有人直接往外走。
乔氏递给他的信条之上,写了—个地址。
而字迹,却是南知鸢的。
谢清珏看着这字迹便知晓,南知鸢大约是没事的。
只是,他没见到南知鸢的人,又怎么能够放心的下来。
长松三两步走到了谢清珏的面前:“三爷您这是要去哪里?”
谢清珏没有分给他—个眼神,却下了个命令:“把后院所有的女客尽力留住。”
长松—顿:“长公主呢?”
“包括她。”
长松吸了—口气,今日来的皆是达官贵人家的夫人和小姐,如今已经到宴席的末尾了,若是平白将人留住,恐怕是会落人口舌的。
只是,长松看了—眼谢清珏。
谢清珏似是感受不到任何的热意与情绪,步子快到惊人,长松几乎需要小跑起来才能跟得上。
不知是棠姐儿的哭嚎,还是南知鸢那双桃花眼中噙着的泪珠。
向来不假于私的谢清珏,头一回松口了。
“我明日派一个暗卫过来。但是谨记,莫要让我知晓你用在歪门邪道上。”
谢清珏这话着实是不好听。
南知鸢挂在眸子里,将要跌落的眼泪一顿,被她狠狠地擦干净了。
可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纵使南知鸢有些不满谢清珏这话,却还是低下头“嗯”了一声。
“三爷还请放心,这谢府,乔姑娘可以安安心心住下,不会有人为难她。”
她笑了笑,对上谢清珏的眼睛。
“更是不会用暗卫,来对付那样一个小小弱女子。”
谢清珏握紧拳:“你...”
南知鸢却是直接扭过头来,带着棠姐儿往圆桌旁走。
在他们方才聊的时候,柳絮便已经带着底下人将膳摆好了。
南知鸢先前恪守规矩,从不在夜里这个时候点膳。
如今还是入谢府五年来,头一遭使用这般的特权。
她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却还是顾及着一旁的棠姐儿。
南知鸢有些犹豫,正在思虑要不要先将棠姐儿喂饱了,自己再吃一些。
正当她思考时,谢清珏走了过来。
方才南知鸢打断了他的话,叫谢清珏周身隐约散发着冰冷的气息。
南知鸢还以为他要说什么的时候。
谢清珏伸手,南知鸢怀中一空。
抬起头来时,她才发现,谢清珏已经将棠姐儿接入怀中了。
南知鸢眸色一动,她有些诧异。
“三爷平日里不是不愿娇纵他们吗?”
谢清珏一顿:“偶尔一两回,不碍事。”
南知鸢眼眸一亮:“那若是日后三爷按照自己方法教导孩子,我按照我的方法教导,那三爷可会干涉?”
谢清珏眉心一皱。
就在南知鸢以为他要拒绝时,谢清珏才道:“随你。”
这一回南知鸢倒是没有纠结谢清珏的语气了,她胸腔起伏着。
为了不叫女儿和谢清珏发觉她的异样,南知鸢侧过身来,眸中是藏不住的震惊。
原来,是她以前都想错了。
她原本以为,自己要事事都学着谢清珏,待物处事是,教导孩子也是。
可如今,谢清珏却告诉她。
并不是。
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对待孩子,并不需要学谢清珏一样,逼自己做个严苛的母亲。
她能在夜里叫膳,带着棠姐儿一块用膳,也可以尽自己所能的宠着她。
好似,谢清珏在这个方面,并没有限制于她。
而是她将自己框进了给自己设定的标准里。
南知鸢低垂下头来,唇角的笑意却是没办法掩盖住。
谢清珏偏过头,便瞧见了她这灿烂的笑。
他不知晓南知鸢为何这般开心,只是,在他看见南知鸢这笑容之后,便是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些。
毕竟已经夜里了,南知鸢也加快了些速度用完了膳。
白日睡了这般久,南知鸢便是洗漱过后也没有了睡意。
穿着寝衣躺在床上正捏着书卷看着书。
谢清珏身上带着水汽走来,睨了她一眼,可南知鸢却同瞧不见眼前人一般,便是丝毫神情都不愿意分给他。
谢清珏沉默片刻。
“景哥儿身边的人,你先前是不是知晓些什么?”
南知鸢将手中书卷一丢,直起身来看向谢清珏,她有些紧张地问道。
“可是陈氏做了些什么?”
谢清珏死死盯着南知鸢,不放过她面上任何一个情绪。
无端地,谢清珏心中生出烦躁。
如今,他只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南知鸢了。
“她今日去找过乔氏。”
短短几个字,却震得南知鸢有些愣神。
“她去找过乔氏?”
南知鸢看向谢清珏:“为什么?她为何要去找乔氏?”
谢清珏倒是被问住了,他原本以为南知鸢会提前知晓这件事。
只是如今看着她的反应,却不像是知晓这件事情的样子。
南知鸢没有管谢清珏是如何想的,她陷入了一个巨大的困惑之中。
在最初,谢清珏将乔氏带回来时,她以为自己梦见的死亡和乔氏有关。
可在梦里,她亲眼所见将她推入水中的人是陈氏。
在知晓是陈氏之后,南知鸢对乔氏的戒备之心都放下了些许。
可如今,谢清珏竟然告诉她,陈氏有去找过乔氏,那是不是说明,梦境之中她的死,与陈氏和乔氏,都脱离不了干系?
南知鸢顿时有些心乱如麻,便是连谢清珏坐在了她身旁,南知鸢都没有察觉到。
“在想什么?”
谢清珏看着她,似乎想从南知鸢眼中发现什么似得。
南知鸢脑海之中的思绪密密麻麻:“那她们聊了些什么?”
谢清珏一顿,这才反应过来南知鸢问的是乔氏与陈氏。
“糕点,吃食一类。”
南知鸢愣神着点点头,却没再说什么。
倒是谢清珏看向了南知鸢:“你,不喜乔氏?”
南知鸢回过神,皱着眉看向谢清珏。
“没有。”
南知鸢急忙表态,她梦境之中的事情尚且还没有查清楚。若是现在因为谢清珏的几句话,又将所有的事情回到原来轨迹之上,那她岂不是还要再死一回了?
南知鸢不愿意,她还要好好教导她的女儿,看着棠姐儿平安健康的长大呢。
见她似乎并没有不满,谢清珏微微颔首。
他松了口气,可不知为何,看着南知鸢这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他内心深处竟涌现出不满来。
谢清珏蹙眉,将这莫名的情绪抛在脑后。
等蜡烛熄了后,南知鸢侧过身来,迎着月光看向谢清珏挺拔的侧脸。
她声音轻轻柔柔的:“三爷。”
“嗯。”
南知鸢想到近日的事,大胆开口:“等棠姐儿生辰宴过去,我带棠姐儿去见见周老吧。”
周老是如今的山水大师,一画难求,更是隐居山林鲜少与人来往。
只是京城之中竟无人知晓,这般的大师,却与谢家三夫人南知鸢颇有渊源,甚至能以师生相称。
谢清珏是知晓他们关系的,只是...
“为何要带棠姐儿去?”
南知鸢唇瓣动了动,她握紧了双手,鼓足勇气。
“我想,若是棠姐儿对画感兴趣,那我求求周老,看看他能否教导棠姐儿。”
她说完之后,屏息着呼吸,静静等待着谢清珏的回答。
“那棠姐儿回去便要乖乖睡觉,可好?”
棠姐儿重重地点了点头。
而后,她忽然想起了什么。避着哥哥和父亲,悄悄的凑到了南知鸢的耳边。
“娘亲,棠姐儿还有三日便过生辰了,娘亲给棠姐儿准备了什么礼物呀?”
棠姐儿的话语之中带了期盼,便是那一双大眼睛也黏在了南知鸢的身上,闪闪亮亮的,如同正挂在月中的璀璨月光。
可南知鸢却一下被她给问住了:“我...”
南知鸢话还没说完,便一下被棠姐儿给捂住了嘴。
棠姐儿如今小小一团,可面上的神情却极为灵动,丝毫瞧不出,与在梦中南知鸢看见那憔悴的棠姐儿是同一人。
“嘘,娘亲别说,否则到时候得惊喜便没了。”
南知鸢一下回过神来,握住了她白白嫩嫩的小手。
她目光专注地盯着自己的女儿,像是在看这世间最为珍贵的珍宝:“好,到时候娘亲一定给棠姐儿一个惊喜,可好?”
棠姐儿得到了娘亲的答案,牵着景哥儿的手欢欢喜喜地走了。
而谢清珏却看出南知鸢的不对劲。
“怎么,害怕准备的礼物棠姐儿不喜欢?”
南知鸢失了魂似得摇了摇头:“没有,只是...”
她欲言又止。
毕竟,距离棠姐儿的生辰宴,只有最后三天了。
谢清珏见南知鸢迟迟不说,便也没有强求。
他只匆匆留下一句:“我先去洗漱。”
整个屋子,便只剩下了南知鸢一人。
柳絮在一旁站了许久,终于等到了空隙,一下走上前去忧心忡忡地看向南知鸢。
南知鸢察觉到她有话要说,轻声问:“怎么了?”
柳絮这才将自己方才注意到的事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南知鸢:“夫人您方才是没有瞧见,那陈氏在一旁伺候的时候,只要看见您与景少爷走得近一些,那眼神着实是吓人得很!”
陈氏平日之中的存在感实在是太低了,便是这一回,南知鸢都没有注意到屋子里竟然有她的身影。
一阵阵冷汗从南知鸢后背冒出,她看向柳絮:“方才三爷与景哥儿都在这儿,她不敢做什么。但是...”
“这几日定要多派一些人手在棠姐儿的身边,可知晓?”
因为那个梦境的缘故,南知鸢知晓,如今自己身边坚硬的同铁桶一样,有了她的防备,陈氏怕是寻不到时机来害她。
可是,她的女儿,棠姐儿毕竟还是个稚子,对她下手肯定比对付南知鸢自己要来得容易得多。
若是因为自己的过于防备,叫自己女儿受了伤害,南知鸢是绝对不愿意看见的。
她们正说着什么,谢清珏便带着一身的水汽来了。
“在说什么?”
谢清珏一开口,倒把南知鸢吓了一跳。
她拍了拍胸膛,不自觉地向谢清珏投去了嗔怪的目光。
谢清珏擦拭头发的动作顿在了原地,只是南知鸢仿佛不记得方才做了什么,在谢清珏看向她眼睛时,南知鸢便已经将目光偏转过去了。
“没什么。”
南知鸢笑笑,柳絮低垂着头去办方才南知鸢交代她做的事了。
整个屋子里的光影朦朦胧胧,便是隔着几步的距离,南知鸢也能从谢清珏的身上闻到皂角的香气。
整个梧桐苑的皂角,都是南知鸢调整过的配方,相比外边卖的皂角,梧桐苑主子用的,会多几分香气。
而这香气在每个人的身上,都是不同的。
棠姐儿身上是一股奶香味,南知鸢自己身上是百合花香。
相比谢清珏,南知鸢这一觉却是睡得好极了,便是第二日谢清珏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晓。
倒是柳絮战战兢兢走了过来。
南知鸢正低下头挑选今日戴着的首饰,抬眼一瞧,便是柳絮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吧,想说什么。”
柳絮松了口气:“夫人,您可真厉害。”
南知鸢指尖一顿,不甚在意:“有什么厉害的。”
她若是当真厉害,又怎么会在棠姐儿的生辰宴上被人推进池子里溺亡。
叫棠姐儿背负着克母的骂名这么多年,成了个孤僻的性子。
南知鸢一想,便对谢清珏更来气了。
柳絮:“昨夜您进去前,三爷的脸色可冷了。便是三爷今日早晨起来,那气场还是能冻死人。”
南知鸢不甚在意:“随他去吧。”
她抬眸:“对了,将棠姐儿生辰宴的安排再给我看看。”
这生辰宴是二房夫人安排的,二房夫人仗着被老夫人喜爱,没少在谢府捞好处。
柳絮原本是想着劝劝夫人,叫夫人给三爷做些小点心以表心意。
可她瞧南知鸢完全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样子。
作为丫鬟,柳絮也只能将自己想说的话憋着。
“是。”
她速度极快,一下就找出了二夫人半月前送来的生辰宴安排。
谢府分了三房,谢清珏虽只是三爷,可却是整个大虞朝朝堂上权力巅峰的男人。
作为他的亲女儿,便是棠姐儿如今只是个小生辰,却有的是人想要巴结着来送礼,妄图通过这场宴席,和谢家攀上关系。
若是不能攀上关系那也成,奉承一下顶头上司,倒也不是件坏事。
于是,棠姐儿虽只是四岁的生辰宴,排面却大得很。
南知鸢翻了几页,将视线落在那个,为棠姐儿生辰新凿出来的小湖上。
“这。”她指尖轻轻点了,看向柳絮。
“同二嫂说一声,然后带人将这湖给我填了。”
梦境之中,她便是在这湖里溺死的。
如今只有几日了,便是再快也难找到要害自己的人。
不如直接把湖填了,既简单又快捷。
虽然做法着实是有些粗暴了,可南知鸢认为这是最迅速的,能让她避免死亡的方法。
只是,柳絮听见南知鸢的话一愣。
“夫人,您说什么?”
她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了。
于是,南知鸢便又重复了一句自己方才的交代。
柳絮有些恍惚:“可是...”
南知鸢知晓她是在害怕,害怕二夫人来找她算账。
“无事,便说是我交代下去的。”
左右是棠姐儿的生辰宴,作为她娘亲,南知鸢还是有这个权力的。
柳絮踌躇了片刻,见南知鸢完全不像是在说笑的,便也立马交代了下去这件事。
谢府底下人的效率是极快的。
南知鸢是晨时下的命令,太阳落幕之前,柳絮便回来答复,说是已经填好了。
梦境之中那窒息感缓缓地消散。
南知鸢点点头,看向柳絮的目光之中增添了几分赞赏:“不错。”
柳絮原本还有些紧张,可看着南知鸢这赞赏的目光,她脊背慢慢挺直了。
夫人平日之中杂七杂八的事情是最少的,纵使这一回的命令叫她意外,可夫人总会有自己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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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梧桐苑因着这件事其乐融融的。
二房夫人听到底下人的消息几乎都要疯了。
二夫人纪氏几乎要咬碎了牙。
“什么?你说南氏直接带人将那湖给填了???”
这草图是过了纪夫人首肯的,这湖更是交代给了她娘家弟媳家的产业一道置办的。
湖里这几日正往里边撒水草找了鱼苗打算往里边运水。
却没有想到,平日里沉默寡言的小南氏竟然有这般大的胆子!
二夫人突然想到了什么。
“听说那日叔年带回来个女人,难不成南氏是故意做给叔年看,彰显她的不满不成?”
叔年是谢清珏的字。
二夫人想到这,越想越觉得可能。
“不行,我要去找找叔年,叫他管管他媳妇!”
二老爷在旁边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谢清珏与前两年去世的老四是谢老爷的老来得子,二老爷与谢清珏相差了近十岁,早就步入了中年,身子愈发圆润起来。
“好了好了。”
二老爷是个和稀泥的弥勒佛性子。
“不就是个湖么?弟妹填了就填了,你这个做嫂子的,和她争个什么。”
二夫人瞧着二老爷愈发圆润的身子,又想到已经位高权重的谢清珏,而年长他十岁还一事无成的夫君。
“天爷!这日子没法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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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房的吵闹梧桐苑一无所知。
只是...
柳絮一脸烦躁:“夫人,要不奴婢直接把她给赶回去吧。”
还没入夜呢,休憩了一天的乔氏便开始作妖了。
她一袭白衣,仙气飘飘站在三房的院子门口,手中端着的是亲手给谢清珏准备的汤点。
来往的人一抬头就能瞧见她,柳絮方才只出去一会儿,便听见了好些议论的声音。
这几日府里上下都在忙着棠姐儿的生辰宴,为乔氏摆的那桌酒自然而然被推后了。
所以如今众人都只知晓,乔氏是谢清珏的故人之妻。
见她这副模样,谢府底下的奴仆都忍不住议论几声。
南知鸢听完之后,倒是觉得无所谓。
她对着镜子将自己耳坠取下:石榴红的宝石耳坠上挂了一颗色泽极好的珍珠,一瞧便知这耳坠并非凡品。
“随她去吧。”
她昨夜拒绝了谢清珏的求欢,若是谢清珏受了乔氏的诱惑今日钻她被窝里去了,倒也不是不难理解的事。
南知鸢觉得胸口处闷了一瞬,可想到梦境里她死后,那狗男人竟是一滴泪都没有流!
南知鸢冷哼了一声。
“洗漱吧,今日三爷不会来了。”
柳絮刚想问为什么,便想到了昨日和今日早晨谢清珏的冷脸。
她一下泄了气:“是,奴婢伺候您。”
南知鸢每日沐浴的流程繁多,今日还洗了头,等出来的时候几乎是一个时辰后了。
她摸了摸自己湿漉漉的发尾。
一进内室,南知鸢脚步顿住了。
冷着脸的男人坐在床榻上,阴晴不定看着她。
柳絮虽不解南知鸢为何着急去找一个婢女。
可她看着南知鸢认真的眼神,柳絮眼里也带了几分决然。
“放心吧夫人,奴婢一定完成任务!”
柳絮是南知鸢从南家带来的陪嫁丫鬟,这么些年来一直伴在她身侧。
就连梦中南知鸢死后,柳絮虽沉浸在悲伤之中,可却还护着她唯一的孩子,棠姐儿长大。
直到最后,都是为了棠姐儿丢了这一条命。
南知鸢替柳絮将脸颊的碎发别到了耳朵后:“去吧,二夫人这儿,我自能招待住。”
填湖的事是昨日下的命令,也是昨日便完工了的。
若是纪氏有心,早在昨日便能赶过来。
可硬生生拖到了今日,定然是其中某个环节突然出现了问题。
南知鸢嫁进谢府五年了,自然是知晓纪氏的夫君,她的二伯哥是一个再温吞不过的性子。
纪氏如今大清早的才来梧桐苑,定然是等到二伯哥出门了之后才来的。
南知鸢倒开始慢腾腾的梳妆起来,并没有理会外边的声音。
许是累了,外边的声音竟越来越弱,等到屋内听不见一丝声响之后,南知鸢才看了看铜镜,颇为满意今日的打扮。
她带着几个侍女一道去了梧桐苑外边。
冰是金贵的玩意儿,只有主子的里屋,和待客时才会用到。
而纪氏来的猝不及防,更是没有梧桐苑当家主子南知鸢的交代,自然是没有人盛上冰来消暑。
只有纪氏身侧的丫鬟一直给她扇着扇子。
“二嫂来了怎么不说,瞧瞧热成什么样了。”
南知鸢指挥了丫鬟们:“将冰端过来,再给二嫂备一些去暑的绿豆汤来。”
等交代完后,南知鸢才笑面盈盈看向纪氏。
南知鸢是浑身的清爽,便是面上的妆容也是精致到没有一丝瑕疵的。
反观二夫人,脖颈处都在往下掉几滴豆大的汗珠。
面上的妆容都有些花,甚至泛起白汤来。
她方才有多么的神气,如今便有多么狼狈。
外边天如蒸笼一般,燥热到空气之中都几乎悬停了一般,还隐约能瞧见热流。
南知鸢抬眸看了一眼外边,感受着冰块传来的丝丝的凉意,不由在心中喟叹了一句谢府的奢靡。
纪氏原本就有些有气无力了,等丫鬟端上来绿豆汤后囫囵吞枣般的喝了个干净,才看向南知鸢。
不看还好,一看南知鸢,纪氏几乎都要恨到咬牙。
昨日她已经被二爷安抚好了,可睡下之后越想越不对劲,今日一早她娘家的弟媳还来哭诉,说是南知鸢这样做明摆着没有将她这个二嫂放在眼里。
若是日后再有这般的事,府里上下都会看她这个二夫人的笑话。
二夫人原本就是一个耳根子软的,如今听她弟媳这三言两语,火气便噌噌的往上窜。
二夫人回过神来,她一下将空了的碗搁在一旁,发出重重的响声。
铺天盖地的指责一下就冲撞到了南知鸢的面前。
“三弟妹,若是二嫂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你直说便可,这般浪费银子磋磨下人,说出去可是要人议论咱们谢府三房啊!”
“若是议论,我看二嫂如今才是第一个议论的。”南知鸢不吃这一套,反而笑一笑。
纪氏方才还没有反应过来,可如今听着南知鸢如此牙尖嘴利,一双眸子瞪得溜圆,满是不可置信。
活像是面前换了个人似得。
而南知鸢倒是没将她这表情放在心上。
往常对上纪氏,她总是害怕自己落了谢清珏的面子。
可如今,她不想装了。
“你这是什么话!”
纪氏回过神来,满脸不可思议看向她。
“叔年是我弟弟,你是我弟媳,我怎么会害你呢!”
南知鸢盯紧纪氏,一下将面上的笑给收了。
“既然二嫂是为了我们三房好,那为何不知晓景哥儿八字与水不合呢?二嫂在我们三房的地盘建一个池子,总得顾及咱们三房人的安危才是。”
南知鸢见纪氏愣在原地:“我虽不是景哥儿的亲娘,却好歹是他的继母。继母虽没亲娘这般亲近,可景哥儿在府里的安危可是压在我头上的。二嫂这池子若是日后冲撞了景哥儿,那这笔账究竟该算在我头上,还是二嫂头上呢?”
纪氏半晌没有开口。
“这,这不能吧。”
她语气都是虚的。
景哥儿是南知鸢嫡姐当初拼死诞下的孩子,是谢清珏的嫡长子,南知鸢的继子,也是棠姐儿的兄长。
南知鸢对景哥儿先前着实是算不上亲热,可她在梦境之中看见的未来里。
景哥儿为了护着棠姐儿,身为武将的他断了一条胳膊。
南知鸢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况且景哥儿平日之中虽是个寡言的性子,可对她却极为尊重。
这一回南知鸢虽是借了个由头,可并未哄骗纪氏。
景哥儿的八字肖火,先前送给高僧看过,说是年少时要离水远一些,否则家宅不宁。
这个理由别说是在纪氏这里站得住脚,便是她要闹到老夫人那里去。
南知鸢也是丝毫不怕的。
纪氏原本在谢府里便是有些欺软怕硬的。
南知鸢以往都顾及到自己继室的身份,多加忍让,才纵出纪氏这般。
可如今,南知鸢已经不想忍了,自然是不会再纵容她在自己的地盘上撒泼。
况且...这宴席原本就是她亲生女儿的。
她作为三房的主母,作为棠姐儿的娘亲,若是插手都不能的话,简直是好笑。
纪氏支支吾吾半晌没有说话。
南知鸢看向身侧的丫头,扬了扬下巴。
平日里沉默寡言的柳绿便将一个册子拿了过来。
南知鸢什么都没有说,直接将册子放在纪氏面前。
纪氏微微一愣,可看清楚上边写着什么之后,她脸色瞬间就白了。
“这,这...”
南知鸢适时开口。
“二嫂借由棠姐儿生辰宴藏一藏私房,体己体己娘家人便算了,可连老夫人的衣裳都敢偷工减料...”
她笑了笑:“不知这事,老夫人可曾知晓?”
可纵使如此,长公主在见到那些个稚嫩,可爱的孩子时,心中还是感觉缺了—块。
长公主收回思绪,定定地看着面前的小女娃。
她拿出帕子来摁了摁眼尾,而后扬起—阵笑。
“那公主姨姨便借棠姐儿的吉言了。”
棠姐儿的话,叫长公主顿时豁然开朗。
对啊,她还年轻,才二十三。母后当初生她的时候,也是近三十,就连她的圣上弟弟,也是母后老蚌怀珠,三十有余才生下来的。
那她如今困在这是为了什么呢,因为那些个愚昧之人的话,无数次的反思自己。
长公主眼眸之中闪烁出—道光芒,她低下头来,顺势摸了摸棠姐儿的脑袋。
她喜欢这个女孩。
长公主想着,再度抬头,精准无误的找到了南知鸢。
那个无比貌美,却带了些柔弱气质的妇人。
她笑了笑:“本宫很喜欢你的女儿。”
长公主是个爱憎分明的人,可是这京城之中,能叫她说出这句话的,如今只有棠姐儿—个。
旁人都是在羡慕棠姐儿竟然就这么轻易得到了长公主的看重。
而作为娘亲,南知鸢却在心中狠狠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长公主是个通情达理的性子,不会将那些过错归咎在孩子身上。
只是,棠姐儿不仅没事,还入了长公主的眼。
但换做别人,便没这么好的运气了。
周围人都在夸赞南知鸢教导出—个好女儿时,长公主的目光,—下便落在了林夫人的身上。
“方才同本宫说话的,是你?”
长公主的凤眸之中隐约带了威严,林夫人虽见过世面,可面对真正的龙子凤女,却胆怯得很。
她唇瓣动了动:“回长公主,是臣妇,臣妇...”
林夫人还没有张嘴替自己辩解,长公主便笑了笑。
“林夫人呐,林大人如今应该在前院吧。既如此,本宫也得好好在林大人面前夸赞下林夫人那伶俐的口舌才是。”
林夫人瞪圆了眼。
这是直接把她放在火上烤!林夫人不管不顾,—下跪在地上拉住了长公主的裙摆。
“长公主,是臣妇方才失言,还请您见谅呐!”
长公主将自己衣摆扯回,她刚垂眸想说什么,忽然,只觉得天旋地转。
她头晕目眩地,跌倒在了身边侍女的怀中。
长公主这—晕,别说是—旁的官家夫人,便是南知鸢都愣在了原地。
她急忙将长公主—旁围着的夫人们都散开。
“快,快将长公主送去客房。”
南知鸢连声音都在发抖,这可是长公主,当今陛下的阿姊!若是在棠姐儿生辰宴之上出了什么事,南知鸢都不敢想象之后会发生什么。
她强打起精神来,稳住身子先将长公主送到了客房之后,再——安抚围在周边的夫人们。
林夫人方才因着长公主的话还有些害怕,可如今见着长公主晕倒了,她便来了神气。
“唉,怎么长公主早不晕晚不晕,偏偏在你这儿晕了。”她推了推自己身边的其他夫人:“你说说,究竟是这谢府的风水不好,还是这人呐...”
林夫人刻意没有说完话,只摇了摇头看向南知鸢的时候意有所指。
南知鸢原本不愿同她多做交谈,可林夫人着实是有些讨厌,像盯着—块美味鲜肉的蚊虫—般,聒噪个不停。
南知鸢抬眸,冷冷的眼神便落在了林夫人身上。
“林夫人还是考虑考虑自己吧,等长公主醒来之后,会如何处置你。”
而在谢清珏身上,南知鸢每回办事时,都会隐约从他身上闻到竹子的清香,像谢清珏这个人一般,清冷而独立。
南知鸢一下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在想什么,偏过脸去,祈祷谢清珏没有看见她耳尖上的绯红。
好在,谢清珏并没有提及这件事。
而是淡淡地点头:“嗯。”
南知鸢松了口气,逃也似的一下钻进了屏风之后。
谢清珏留在原地,唇角微微勾起,瞧着便是心情极好。
等到南知鸢梳洗完后,她一眼就瞧见了摆在桌面上那一整套的红宝石头面。
这红宝石一瞧便是上好的成色,定然价值不菲。
南知鸢一顿,将目光挪到了谢清珏身上。
“这是...?”
谢清珏看着南知鸢面上没有遮掩的欣喜,他手指一僵,会错了意思:“你喜欢?”
南知鸢对上了谢清珏的眼睛,不知为何,南知鸢竟想逗一逗他。
她自然知晓,这是谢清珏给棠姐儿备的生辰礼物。
谢清珏看重棠姐儿,纵使她只是个女娃,也并没有偏袒景哥儿厚此薄彼,她自然是高兴的。
南知鸢眼眸转了转,故意开口说道:“三爷这是给我的?”
谢清珏低垂着眼眸,似是在思考这个问题。
屋子里寂静了良久,就在南知鸢想要岔开话题时。
谢清珏抬眸:“若是你想要,那便给你。”
谢清珏这话说的认真,尤其是看着她那一双眼睛的时候,南知鸢都无法回避。
她有些心虚,毕竟她早就知晓,谢清珏是一个过分认真的人。
“不用了三爷。”她笑了笑,倒是坦坦荡荡同谢清珏说:“若是棠姐儿知晓三爷为她准备的礼物,被我拿走了,定是要哭闹一回的。”
谢清珏没有回答南知鸢的话。
南知鸢倒也没有再提,她将头发擦干净之后,便赤着脚踩上了铺着软绵绵被衾的榻上。
原本按照规矩,南知鸢应当睡在外头。
只是,方入谢府时候,谢清珏与她睡过一回之后,发现白日之中明明性子这么软的一个人,夜里却不规矩得很。
他们大婚时候是接近冬日里了,几日过去,谢清珏几乎都被冻出了风寒。
谢清珏稍一思忖,便决定叫南知鸢睡里头了。
于是这么些年来,只要是与谢清珏同寝,南知鸢都会大大咧咧再摆个被褥,自己滚到最里边睡。
南知鸢跨过谢清珏时,冷不丁地被谢清珏握住了手腕。
她被吓了一跳,急忙挣脱开谢清珏的手,窜进自己被衾里。
南知鸢只露着一双眼睛在外边:“三爷,我月信还没过去呢。”
谢清珏侧过头来看她。
若是仔细看,谢清珏的五官能算得上精致,可大概是因着这些年官场上的独来独往,叫谢清珏的脸上多覆了层冰霜,冷冷清清的,像是高挂天际的霜月,叫人不容亵渎。
南知鸢瞧着谢清珏的面色,又把被衾往上拉了拉,将整个脑袋都装进去了。
谢清珏的眼神太过于专注,南知鸢实在是不愿与他对视,宁愿想出这样的法子。
只是,南知鸢这样却一下失去了所有的视线。
她只能意识到外边一下黑了,是谢清珏将烛光给灭了。
可是...然后呢?
然后,谢清珏便没有了动作。
夏日的夜晚算不上安静,尤其是梧桐苑旁满是绿意与湖水,杂乱的虫鸣声在深夜之中更为突出。
南知鸢察觉到外边没有动静了,才悄悄地将被衾从头上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