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贵女难宠沈玉颜祁徽 全集
贵女难宠沈玉颜祁徽 全集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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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李

    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玉颜祁徽的其他类型小说《贵女难宠沈玉颜祁徽 全集》,由网络作家“李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这厢沈玉颜回到房间,总算能喘口气。休夫改嫁这一招虽然惊险,但是总算迈出了反抗的一步,今后沈家人再想对付她,也要掂量掂量镇北王府的态度了。说起镇北王,沈玉颜顿了顿,走到桌边开始铺纸研墨。这一夜注定无眠。翌日一早,沈宵便拿好奏章,直奔朝堂。朝殿之外人头攒动,靖安王也在其中,见了沈宵立刻冷哼了一声,转身入殿去。沈宵自知理亏,赶紧上前。“王爷!王爷!昨日之事是个意外,老臣已经斥责了那不孝女,改日就带她到王府负荆请罪!”靖安王皮笑肉不笑:“依本王只见,咱们两家联姻之事还是作罢吧。令千金还没进门就把我们靖安王府的脸按在地上踩,若是进了门那还得了?”“哎呀,她一个乡野丫头懂什么?”沈宵苦口婆心,“王爷,老臣昨夜已经写好了奏章,一会儿早朝就请陛下做...

章节试读

这厢沈玉颜回到房间,总算能喘口气。
休夫改嫁这一招虽然惊险,但是总算迈出了反抗的一步,今后沈家人再想对付她,也要掂量掂量镇北王府的态度了。
说起镇北王,沈玉颜顿了顿,走到桌边开始铺纸研墨。
这一夜注定无眠。
翌日一早,沈宵便拿好奏章,直奔朝堂。
朝殿之外人头攒动,靖安王也在其中,见了沈宵立刻冷哼了一声,转身入殿去。
沈宵自知理亏,赶紧上前。
“王爷!王爷!昨日之事是个意外,老臣已经斥责了那不孝女,改日就带她到王府负荆请罪!”
靖安王皮笑肉不笑:“依本王只见,咱们两家联姻之事还是作罢吧。令千金还没进门就把我们靖安王府的脸按在地上踩,若是进了门那还得了?”
“哎呀,她一个乡野丫头懂什么?”沈宵苦口婆心,“王爷,老臣昨夜已经写好了奏章,一会儿早朝就请陛下做主为我们两府赐婚,她再能耐也不敢抗旨不遵,王爷就把心放在肚子里吧。”
靖安王心里虽然有气,但两家联姻到底利大于弊,权衡之下,还是不愿意彻底翻脸。
“哼,一会儿见了陛下,我看你怎么说。”
二人刚踏入殿内,却傻了眼。
只见告病多日的祁隽熙居然来上朝了!
自从祁隽熙回京养病,每每上朝时,皇帝祁云致便叫人搬来一张坐榻,准他坐着议政,他的地位可见一斑。
靖安王和沈宵对视一眼,默不作声。
不一会儿,祁云致便到了,见了祁隽熙也是又惊又喜,拉着他的手嘘寒问暖。
“朕瞧着你气色好多了,怎么不再多歇息几日?”
“有劳皇兄挂心。”祁隽熙点了点头,“近日偶得一神医,经她诊治,臣弟这身子才有所起色。”
皇帝是祁隽熙一母同胞的亲二哥,两人长得有三分相似,而皇帝除了眼角多了几缕皱纹,仍是精神矍铄的模样。
“真有如此神奇?那你让他治,无论是谁,只要能把你治好,朕重重有赏!”
看着他们兄友弟恭,靖安王脸色更加阴沉。
朝堂议政之后,祁云致正欲退朝,沈宵赶紧站出来将奏折奉上。
“老臣斗胆,有件私事想请陛下做主。”
“哦?爱卿的私事?”祁云致颇有兴趣,“说来听听。”
“老臣有一长女,早年与靖安王世子便有婚姻之约,如今他们都已到了婚配的年纪,老臣想向陛下讨个赐婚的恩典,借此机会帮他们操办了婚事!”
祁云致微怔:“可是朕听闻,昨日你们两家就已经举行了婚礼,怎么还要朕赐婚?”
沈宵神色尴尬:“这......”
靖安王赶紧接话:“皇兄,我大周承平日久,全仰赖皇兄励精图治,臣弟是想沾沾皇兄的光,求皇兄的恩典,也是一桩美谈呐。”
“既然如此,朕岂能不成人之美......”
“皇兄。”
祁隽熙的声音打断了祁云致的话。
其他三个人的目光齐刷刷落在他身上。
祁隽熙面色淡然,只是微微抬眼:“皇兄有所不知,臣弟对沈国公家的大小姐一见钟情,已经订下终身之约了。”
三个人当场愣住,朝臣也纷纷侧目。
虽然昨日靖安王府门口,沈玉颜和祁隽熙的事已经在京城传得沸沸扬扬,可是谁也没想到,祁隽熙居然在陛下面前公然抢人!
祁云致的神色变得微妙起来,打趣道:“七弟,你在搞什么名堂?沈家千金昨日已嫁入靖安王府,你如何能与她订下终身?”
“是吗?”祁隽熙看向靖安王,“可据臣弟所知,沈家千金昨天,可是连三哥家的正门都没进去。”
他特意说到正门,靖安王皱起了眉。
祁云致摸不着头脑,又用询问的目光看向其他二人。
“都是徽儿那孩子任性。”靖安王赶紧回话,“臣弟已经教训过他了,两家也觉得不是什么大事,所以臣弟才特意请皇兄赐婚,好让这门婚事名正言顺。”
“是呀是呀。”沈宵附和,“年轻人不懂事,也是老臣教女无方,若是能得陛下恩典,他们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会计较这等小事?”
祁云致嘴角带着笑意没有说话,反而看向旁边的祁隽熙。
祁隽熙垂下目光想了想,缓缓从坐榻上起身,朝祁云致行礼。
“那臣弟也想请皇兄赐婚,求赐沈家千金沈玉颜,为镇北王妃。”
大殿之内,静得针落可闻。
沈宵瞠目结舌,靖安王面色铁青,只有祁隽熙泰然自若。
祁云致意味深长:“这沈家千金究竟是何方神圣?朕都有些好奇了。”
“陛下,小女在乡野长大,近年才被接回京中,上不得台面,实在配不上镇北王妃的身份!”
“皇兄,沈千金秀外慧中,胆大心细,于臣弟而言正是良配。”
祁隽熙寸步不让,祁云致无奈道:“你呀你,前几年朕就说给你赐两个侧妃伺候你,你不是信誓旦旦地说终身不娶吗?怎么如今倒任性起来了?”
祁隽熙一顿,幽幽地叹了口气。
“臣弟的身子不知什么时候便撑不住了,如今遇到自己真心相爱之人,也顾不得那么多,只求有情人常伴身旁,了此残生。”
“臣弟愿用十年军功换一世相守,还望皇兄成全。”
满朝文武谁不知道,镇北王为大周征战十年,在疆场流血流汗,才有大周十年太平气运,如今他身子不行了,想隐退娶妻过日子,谁又能过分苛责呢?
因此,他们看祁隽熙又多了几分同情。
用军功来换,莫非是真爱?
祁云致犹豫了,对于这个亲弟弟,他到底还是偏爱的,可身为帝王,如何权衡治下也是他的考量,不能冷落委屈了元老重臣。
略一思忖,祁云致道:“这本是你们的家事,朕不好插手,可你们都要朕赐婚,朕也是左右为难啊。”
“这样吧,改日有空,朕召沈家千金入宫来问问,再做定夺。”
“皇兄!”靖安王急了。
“三弟。”祁云致皱眉,“此事别再多言,你总要体谅七弟这些年的不易。”

一时间,祁隽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你要本王娶你?”
沈玉颜坚定地点头。
祁隽熙再次打量着沈玉颜。
她身上还穿着大红喜服,头上戴着明珠金凤冠,俨然是新娘待嫁模样。
祁隽熙自然也没忘记,今日是来给靖安王府贺喜的,因此,对沈玉颜的要求有些疑惑。
“如果本王没记错,你是沈国公家的长女吧?你今日......不是应该嫁给靖安王世子吗?”
沈玉颜冷笑一声:“这靖安王世子谁想嫁谁嫁,老娘不嫁。”
“王爷刚才也看到了吧,跟祁徽跪在一起的那个女人是我父母的养女,她才是祁徽的真爱。可祁徽不敢违抗母命娶她做正妻,于是想同时娶我们两个享齐人之福,这种男人,不要也罢。”
没想到这看似柔弱的女人竟有如此志气,祁隽熙挑了挑眉。
“可国公府毕竟和靖安王府有婚姻之约,本王若是娶你,便是同时得罪了靖安王和沈国公。靖安王是本王三哥,你应该知道的。”
沈玉颜当然明白,可是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了。
“王爷先别急着拒绝我,我既然提出条件,必然不会让王爷吃亏。我是否有这个让你娶的价值,不妨一试?”
祁隽熙不置可否:“怎么试?”
沈玉颜也顾不得那些繁文缛节,飞快地脱下繁重的喜服外套,从自己的腰包里掏出一个葫芦形制的药壶,接着,她倒出一枚黑色的药丸递到祁隽熙面前。
“王爷,用药吧。”
祁隽熙看着那枚药丸,沉默不语。
沈玉颜顿了顿,反应过来:“王爷怕我下毒吗?”
“本王怎知你没下毒呢?”
沈玉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说着,她把药丸塞进了嘴里,仰头吃下去。
“你......”
“我与王爷同用此药,若是下了毒,也是我先王爷毒发,王爷可信我了?”
祁隽熙倒是有些哭笑不得:“你又何必如此?”
沈玉颜斩钉截铁:“我要王爷娶我,是为了自救,若要我回去嫁给祁徽,不如叫我去死。”
祁隽熙一时无言。
沈玉颜再取了一枚药丸,祁隽熙犹豫了一下,接过来吞下。
车外的人等了一会儿,还不见镇北王和沈玉颜下来。
靖安王和王妃左右等不到儿子儿媳进门拜堂,也出了府门来查看情况。
“吉时都快过了,怎么还不进去?”
祁徽立刻告状:“沈玉颜那个疯女人,把七皇叔的车驾拦下了!”
靖安王大惊失色:“什么?她......她怎么敢!她人呢!”
“在车上!”
靖安王又惊又怒,回头指责起王妃。
“我就说那种乡下长大的丫头不配进我们靖安王府,你非要图她一个国公府真千金的名头,现在好了,得罪了镇北王,看你怎么收场!”
王妃大惊之下也觉懊悔,实际上她也根本看不上那个丫头,可是,总觉得沈玉盈身份上不了台面,才选择沈玉颜的,谁知道这丫头那么疯!
“快去把她给我叫下来!”靖安王对祁徽道。
祁徽哪敢去得罪镇北王,又不敢违抗父命,只好硬着头皮靠近镇北王车驾,却被阿旻拦下。
“王爷有令,任何人不得叨扰,世子请回。”
祁徽强笑道:“我夫人不知礼数得罪了七皇叔,我是来给七皇叔赔罪的,等我带她回去,必定好好管教!”
这时,车里突然传来一声痛吟。
阿旻一惊,赶紧掀开了车帘,却瞧见骇人一幕。
只见祁隽熙伏在床边,口中吐出一口黑血,而旁边的沈玉颜用头钗划开了祁隽熙的手指,手上顿时溢出血珠来。
“王爷!”
祁徽看了也吓得魂飞魄散:“沈玉颜!你干了什么!”
祁隽熙摆了摆手,示意阿旻不要轻举妄动,等他缓过劲来,喝水漱了口,才看向沈玉颜。
“如何?”
沈玉颜举起祁隽熙的手指,给他看指尖的鲜红血珠:“血变红了。”
祁隽熙苍白的脸上浮起一抹轻笑,刚才服下的药丸有了作用,喘息之症有了明显的缓解,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了。
难道她真的是个天才?
“王爷,你答应我的事,不会反悔吧?”
“当然不会。”
祁徽看着两个人在里面打哑谜,又见沈玉颜伤了祁隽熙的身体,不由怒道:“沈玉颜,还不快向皇叔赔罪!你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
祁隽熙转过头来,看着车外的祁徽。
“我看你才是胆子越来越大了,居然对你未来的皇婶呼来喝去,还不快给皇婶赔礼道歉?”
“......?”
祁徽瞪大眼睛,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祁隽熙却没有理他,对阿旻道:“去告诉靖安王,就说国公府和靖安王府的婚事作废,本王要娶沈玉颜为王妃。”
阿旻一愣,立刻答应:“遵命!”
祁徽终于反应过来了,赶紧阻止道:“皇叔三思啊!这女人从小在乡野长大,毫无规矩,缺乏教养,若不是侄儿与她有婚约,恐怕这京城就没人敢娶她了!皇叔要娶她,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本王说出口的话,岂能随意更改?对你皇婶不敬,本王看你才是毫无规矩,缺乏教养。”
祁徽被说得哑口无言,见自己说不动祁隽熙,只好赶紧退下去找父母。
阿旻已经来到了靖安王面前。
“王爷,镇北王已决定娶沈玉颜为王妃,从今日起,国公府与靖安王府的婚约作废,镇北王叫我来知会您一声。”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沈玉颜只不过上车不到片刻,怎么就能让这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镇北王娶她做王妃了!
沈玉盈脸色大变,若是沈家和靖安王府婚约作废,那她岂不是会被连累得嫁不了祁徽。
“徽哥哥,那我怎么办?”
赶来的祁徽护住沈玉盈:“你放心,我绝不允许那个疯妇得逞!”
靖安王也难以置信:“七弟他......他是不是病糊涂了!沈家女已经嫁给徽儿了,怎能再嫁他!”
“三哥。”
祁隽熙在沈玉颜的搀扶下走出了马车。
“我心意已决,不容更改。”
“沈玉颜还未与祁徽拜堂,便不算嫁入靖安王府,她自然是能嫁给我的。”

“倒也长得如花似玉,难怪老七非你不娶呢。”
太后的脸色并没有缓和,紧接着说道:“哀家听说你本来跟老三家的小子有婚约,大婚当天都已经送到门口了,为何又悔婚改嫁?”
关于这件事,沈玉颜也很无奈。
旁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都以为自己是临场悔婚,又恰好被镇北王看中美色,才成了大婚休夫的失德之妇。
她正要出口解释,皇后却先开口了。
“母后,儿臣倒是听到一些趣闻,您要不要听听?”
“哦?说来听听。”
皇后笑着看了沈玉颜一眼,说道:“儿臣听说,三弟家的那个小子爱慕的,是沈家那位收养来的女儿,可是三弟妹看不上人家的出身,偏偏要这个亲生女儿嫁入王府。”
“那小子没办法,只好出了个馊主意,让两个千金同时出嫁,又不想让心上人受委屈,把正房夫人抬到后门,反而让侧室走正门。因此,才有了大婚休夫这一出呢。”
太后豁然开朗,不满道:“老三的儿子也真是胡闹。”
“这有什么啊?”昌平撇嘴道,“男人三妻四妾是常有之事,从后门进又如何?”
皇后便笑道:“昌平,要是七弟同时娶你和别的女人,封你为正妃却让你走后门,你当如何?”
“绝对不行!”昌平斩钉截铁道。
“哟,轮到自己就绝对不行,那你怎么还劝别人大度啊?”
昌平被噎得无话可说,只能无理取闹:“皇表嫂,你这是混淆视听,我才不管她走正门走后门呢,我就是不同意表哥娶她!”
张太后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稍安勿躁,又问沈玉颜:“既然这样,你不嫁也就罢了。不过,你之前从未见过老七,怎么就跟他私定终身了?”
这个问题,实话实说肯定不行。
沈玉颜的一身医术是她最大的倚仗,她还不打算对人和盘托出,更何况,回京之前她答应过她的那位师父,绝不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医术的来历。
“太后娘娘,臣女......臣女对镇北王倾慕已久,虽然以前没见过,但是镇北王征战疆场的美名天下传扬,臣女早就芳心暗许。”
长这么大,沈玉颜还是第一次说这么肉麻的话。
她脸上浮现出几分别扭的薄红,倒像是为她的说辞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张太后倒是豪不意外,祁隽熙还没得病的时候,哪次回京不是掷果盈车,迷得世家小姐们神魂颠倒,现在虽然在家养病,魅力也不减当年。
昌平自然也是这样想的:“喜欢我表哥的女人多得是,你凭什么?”
“臣女不敢凭什么,只是镇北王喜欢罢了。”
“沈玉颜!你在向本郡主炫耀吗!”
沈玉颜没有回答昌平,只是对张太后道:“太后娘娘,臣女自知资质平平,礼数不够周全,不过臣女对镇北王全心全意,不敢有任何马虎,还望太后明鉴。”
她确实是全心全意想要治好镇北王的病,这点可不算说谎。
张太后见她神色真诚,也不想过分为难她,祁隽熙已经到了而立之年,却因为这几年的疾病缠身,迟迟不肯娶妻,今天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她做为母亲怎么忍心拆散呢?
可是,因为一个女人跟靖安王闹得难看,又实在有些不妥。
“哀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张太后缓和了语气,“只是,哀家要以大局为重,不能因为你叫他们兄弟不合。你既然不愿意嫁去靖安王府,哀家替你做主解除这桩婚事,以后他们不敢为难你。可你这个儿媳妇,哀家也绝对不会承认。”
“哎呀,母后,儿臣看来,这孩子还算真诚,要是七弟真的喜欢,就随他去吧。”
皇后乐呵呵地劝解。
昌平可不乐意:“那可不行,我不同意!”
见沈玉颜一直没说话,张太后又关切道:“这京城之中的世家公子多得是,改日哀家替你张罗一个,不会比老三家的小子差。”
“这已经是姨母给你的恩典了。”昌平志得意满,“沈玉颜,我劝你不要不识好歹,赶紧谢恩回家去,别妄想嫁给我表哥了。”
如果人生能由自己做主,沈玉颜也不想被当成商品被人挣来抢去,推来推去。
正因身不由己,她才要苦苦挣扎,用有限的能力争取最大的权力。
“恕臣女不能从命。”沈玉颜仍然不卑不亢,“镇北王金口玉言要娶臣女,除非镇北王亲口说不要臣女。”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张太后有些无奈。
沈玉颜身体挺得笔直,有医术傍身,她不怕镇北王不要她,可是张太后毕竟也还是陛下的生母,若是太后向陛下讨要圣旨阻止,不知道镇北王能不能扛得住。
“派人去接老七进宫来,抬也要抬过来,我让他亲自退了这门亲!”
沈玉颜长长地叹了口气。
这口气还没叹顺,熟悉的男声响起:“母后不必派人了,儿臣已经到了。”
众人抬头,见祁隽熙稳步从门外进来,他的面色仍是苍白的,却不见之前的灰败,甚至有几分神采了。
张太后一喜:“你这孩子,怎么来了也不让人通报一声。最近身子可有不适?太医有没有时时去府上请脉?”
祁隽熙这才给太后和皇后见了礼,微微点头:“儿臣一切都好。”
随即,他的目光落在了沈玉颜身上,伸出手与她十指相扣。
“多亏玉颜善解人意,这几日常到府中照顾儿臣,才让儿臣心神宽慰,身子也大有起色。”
“母后,请您恩准儿臣迎娶沈玉颜做王妃。”
屋内众人都有些震惊,就连沈玉颜也没想到祁隽熙会这样说,下意识攥紧了他的手。
祁隽熙若有所感,转过头对她浅浅一笑,也捏了捏她的指尖,似是安慰。
沈玉颜内心莫名涌出一股暖意,她深吸一口气,只觉勇气倍增。
震惊之余,张太后无奈:“这天下女子何其多,你怎么就非她不可呢?”
“这天下女子何其多,都不是儿臣心中所想。”

蒋婉脸上的怒意一滞,她回答不上来。
因为那个时候,她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避如蛇蝎,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你身带不祥,父母把你送走也实属无奈,更何况,你的身体发肤也是父母所给的,回报我们也是理所当然吧。”
沈玉颜被气笑了:“狗屁不通。”
“让我来告诉你,这几年我是怎么过的。”
“四岁记事以后,我开始吵着找爹娘,舅妈指着后院那条狗说那是我娘,让我每晚抱着那条狗睡,要不是我外公斥责,我还不知道我娘是个人呢!”
“七岁,舅舅嫌我在家里吃白饭,叫我每日跟着雇来的长工去田里挖猪草,我手上全是磨出来的血泡你知道吗!”
“十二岁,我被送到乡下医馆去当使唤丫头,外公年纪大了没精力再看顾我,我就这样挣扎着长大,我在医馆吃冷菜馊饭的时候,你们又在什么地方?”
沈玉颜的眼睛扫过这面目可憎的一家子,目光中没有半分余温。
“哦,我忘了,你们在疼爱这个捡来的女儿。”
沈玉颜抬手指向沈玉盈:“我一个有爹有娘的人被扔在乡下自生自灭,而她!”
“这个来历不明的野丫头却被你们宠成掌上明珠!你叫我如何不怨!不恨!”
沈玉安听不下去了,嚷嚷道:“你吵什么!父母不是把你接回来了吗?只要你嫁入靖安王府,以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你闭嘴。”沈玉颜甚至不屑看他,“他们好歹生了我,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教训我?”
“你!”
“把我接回来是为了什么你心里清楚,不过是把我当个工具去实现政治联姻,好给你爹的仕途铺路罢了!”
“够了!”沈宵怒喝道。
沈玉颜可不会让步,直说道:“想都别想!”
“跟镇北王的婚事是我自己求来的,跟你们没有半毛钱关系,镇北王的光你们也休想沾上半分!”
沈家父母气得脸色发白,沈玉安自知理亏说不过她,只能咬牙切齿地瞪着她。
“姐姐,你别这样......”
只有沈玉盈还在表演自己的茶艺。
“我知道我的存在让姐姐心里不舒服,姐姐骂我吧,父母年纪大了,你别再气他们了。”
“不不不。”沈玉颜摇了摇手指,轻描淡写道,“你谁呀,也配老娘骂你?”
最顶级的羞辱就是无视,沈玉颜甚至不屑。
沈宵怒而起身,桌子拍得震天响:“你真是太放肆了!我们好歹还是你的父母!”
“靖安王府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
“来人!把这不孝女关进柴房!”
沈玉颜不动如山,只是冷冷地看着这家人。
可是等了半天,也没见府上的家丁进来。
沈宵眉头一皱,骂骂咧咧地出了厅堂。
“你们都死了么,没听到......”
声音戛然而止,沈宵震惊地看着自己府上的家丁被三个黑衣劲装的侍卫拦在院子里,靠近不了一步。
沈宵气得声音直抖:“你们......是什么人!”
其他人也纷纷走出来查看情况。
三个黑衣人不为所动,直到看见沈玉颜露面,才齐刷刷跪地。
“参见王妃!”
是阿旻留在这里保护沈玉颜的暗卫。
沈玉颜略一点头:“辛苦诸位。”
沈玉安气得跳脚:“沈玉颜,你居然联合外人在家里闹事!”
“阿旻将军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别动我,否则这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是整个镇北王府的事。”
蒋婉恨恨道:“不孝女!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沈玉颜若有所思地抬头望天,随即洒脱一笑:“老天爷如果真的有眼,应该先收拾无德无良的父母吧。”
说罢,她飒踏离去。
父爱和母爱,或许她曾经期待过,而如今也都随这么多年的心灰意冷,被隔阂与冷落埋没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阿旻来了。
一见面,他就给沈玉颜奉上了几份大礼。
“王妃,您快看!”
阿旻指着一匹赤棕色高头大马,兴奋异常:“三年前,王爷在战场上生擒西凉国王,西凉向大周送来的求和贡品,整个西凉只有这么一匹,是陛下亲自赏赐给王爷的!”
沈玉颜不懂马,只觉得那马眼神炯炯,毛发油亮,品相确实不错。
“我也不上阵杀敌,王爷送我这个做什么?”
“王爷说了,战马是战士的荣耀之一,今日把战马送你,来日便要骑着战马接你回王府!”
沈玉颜微微挑眉,不置可否。
“还有这个!”阿旻打开一个箱子,“东海珊瑚,也是赏赐的贡品,连同夜明珠一起,都是王爷送您的礼物。”
沈玉颜兴致缺缺:“这是王爷承诺的聘礼?”
“当然不是!”阿旻替主子辩解道,“这些只是我们王爷的一点心意,听说男女之间谈情说爱,都是要互送礼物的,额......王妃不喜欢?”
男女之事,祁隽熙到底还是个外行啊。
沈玉颜看了两眼,没把心思放在礼物上,只是转头问:“王爷今日身体感觉如何?”
说起这个,阿旻脸上露出喜色:“王妃真是神了!昨天施了针用了药,王爷的咳喘都缓解了许多,今早还去上朝了呢!”
沈玉颜恍然大悟,难怪沈宵上朝回来就同意了跟镇北王的婚事,看来他们已经在朝堂上交过手了。
“看来,王爷今日早朝上得很精彩。”
阿旻微微叹了口气:“王妃,我从来没有见过王爷对别的女子如此上心。”
“他向陛下求了赐婚的旨意,愿意用十年的军功换与王妃一世相守。”
沈玉颜微微一愣,怀疑自己听错了。
“......用军功换?”
“王妃不信可以问问沈国公,今日早朝沈国公和王爷对您的婚事争执不休,陛下觉得很为难,说要再考虑考虑。”
没想到这件事都闹到陛下面前去了。
沈玉颜沉下目光,心中又升起几分忧虑。
她倒不是怕被人指指点点,只是担心陛下解决不了朝廷重臣的矛盾,反而来解决她这个小女子。到时候,她对祁隽熙的承诺就要落空了。
思及此处,沈玉颜也不敢再多想,眼下最重要的是,把祁隽熙的身子骨调理好,先把把这个靠山先稳住再说。
“阿旻将军,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动身去王府。”

沈宵忧心忡忡地回了国公府。
刚进门,沈玉盈就迎了上来:“父亲,陛下赐婚了吗?”
沈宵更愁了。
他一言不发地进了书房,留下沈玉盈和随后赶来的沈玉安母子面面相觑。
到底是低估了祁隽熙在皇帝心里的份量,虽然祁隽熙如今已经不能上阵杀敌,犹如废人一个,可是这十年积攒的威望,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
“爹!到底什么情况?难道陛下不愿意赐婚?”
追进书房的沈玉安比沈玉盈还着急。
沈宵哼了一声:“今日朝上,镇北王也请陛下赐婚,还说要用十年军功求娶玉颜,陛下说要问问玉颜的意思在做定夺。”
“什么?!”
“这绝对不行!”
全家人异口同声。
沈玉盈急切道:“姐姐跟靖安王府闹得这样难看,她肯定选镇北王啊,到时候我和徽哥哥怎么办?”
“老爷,要不你再去求求陛下?”蒋婉见不得养女受委屈,“镇北王有十年军功,可你也是朝廷重臣,难道陛下还能厚此薄彼?”
“妇人之见!你知道镇北王的十年军功意味着什么吗?”
蒋婉不悦道:“我只知道,不能让咱们的玉盈受委屈!”
看着这一家子愁眉苦脸的模样,沈宵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玉安忽然道:“事到如今,我有个主意!镇北王若是非娶沈玉颜不可,就让他连玉盈一块儿娶了!”
蒋婉骂道:“胡说八道!”
“我可没有胡说!既然我们两边都得罪不起,那就只能选择得罪一边。靖安王如今可没法跟镇北王相提并论,那我们不如跟镇北王结亲,这对我们国公府来说,也是利大于弊啊。”
此言一出,众人都陷入了沉默。
镇北王的地位已经有目共睹,如果真能攀上这门亲事,还真比靖安王世子吃老本强!
沈玉安见大家不出声,催促道:“到底行不行,你们倒是说句话啊!”
“玉盈,你说呢?”
被点名的沈玉盈却脸色一白,支支吾吾道:“我......女儿还是觉得,尽量劝说姐姐嫁入靖安王府吧。”
沈玉盈心虚极了,谁让她如今已经怀有身孕了!
这要是真跟着沈玉颜嫁进镇北王府,到时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思量再三,沈宵吩咐沈玉安:“你去把玉颜叫过来,这件事必须先让她说动镇北王。”
随即他又交代:“对了,你态度好一些,别再跟她吵架了。”
好不容易无人打扰,沈玉颜此刻正在卧房假寐休息。
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打扰了沈玉颜的清静。
“家里都乱成一锅粥了,你还有心思睡觉!”
沈玉颜半眯着眼睛瞥他一眼,没理他。
沈玉安正欲发作,又想起沈宵交代的话,只好忍下脾气,语调和缓道:“父亲让我来叫你,家里有事要商量。”
“如果是我跟祁徽的事,就别再白费功夫了。”
“不是祁徽,是镇北王。”沈玉安没好气道,“父亲已经同意了,叫你到前厅去商议婚事!”
沈玉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怀疑这家人今天受了刺激。
昨天还因为她要改嫁的事情对她要打要骂,今天居然就同意了?
沈玉颜嗅到了阴谋的气息。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倒是要去看看,这家人在搞什么鬼!
随便收拾了一下,沈玉颜就去了前厅。
沈宵开门见山:“你和镇北王的婚事,我和你母亲都同意了,不过,你得让镇北王同意把你妹妹一起娶了,做个侧妃也好。”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还理所当然的人啊!
沈玉颜嘲讽道:“谁家好人嫁闺女买一送二啊?”
“就知道瞎说,只有你和你妹妹,没有别人!”蒋婉板起脸。
于是沈玉颜转头问:“沈玉盈,你还没告诉他们你怀孕的事?”
“我没有怀孕!”
沈玉盈气急败坏地辩解。
虽然她怀孕是事实,可是她绝不能破坏自己沈家父母心里冰清玉洁的形象!
沈玉颜冷哼一声:“你的月事这两三个月都没来吧?你要是觉得我胡说,叫个大夫来看看一问便知。”
见她说得那么言之凿凿,沈家父母也用狐疑的目光看向沈玉盈。
沈玉盈有一瞬间的慌乱,又连忙低头抹泪。
“姐姐......我知道你讨厌我,不想让我也嫁给镇北王分走宠爱,可是,你也不能这么污蔑我,坏我的清白名声!”
“姐姐非要这么说,还要找大夫来坐实,谁知道那大夫是否可靠,是不是你提前安排的呢?”
沈玉安听不下去了,嚷嚷道:“沈玉颜,你别太过分!”
“你以为玉盈同你一样不知礼数吗!”蒋婉也厌恶地瞪了一眼沈玉颜。
说到底,在这个家里,谁都没把沈玉颜的话放在心上。
“行啊。”沈玉颜也满口答应,“我这就去跟镇北王说要他娶你,我倒是要看看,再过几个月肚子大起来,你怎么跟王爷交代。”
一想到再过两个月肚子就藏不住了,沈玉盈也是头皮发麻。
她只能以退为进,泪水涟涟地看着沈玉颜:“姐姐,你想要攀附权贵,悔婚背约,我身为妹妹没有办法劝阻。可我今生非徽哥哥不嫁,不能背信弃义,我终身不嫁侍奉在父母身边就是了,姐姐别再让父亲母亲为难了!”
这话说得虽然茶,沈家人却吃这一套。
蒋婉也快跟着落泪了,恨铁不成钢地瞪着沈玉颜:“不愧是我的玉盈,有情有义,不像有些没心没肺的东西!”
沈玉颜冷着一双眼,恍若未闻。
“玉颜,你是我们的亲生女儿,就非要让我们做父母的为难吗?”沈宵又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父母?哼,你们配吗?”
事到如今,沈玉颜只能冷笑。
因为一句莫名其妙的卦辞就把她扔在外面十几年不闻不问,如今倒是要以父母的名义绑架她成全私心,这样的父母不要也罢!
蒋婉怒道:“我十月怀胎生的你,九死一生,怎么就不配了!”
“那我倒想问问,我在乡下这几年怎么过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