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许连城桑晚的其他类型小说《野雀全局》,由网络作家“春日金”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天桑晚醒来得晚,起来的时候她嗓子有些不舒服。不确定是昨天着凉了还是被许连城传染的。客厅里有声响,她披了衣服走出去。许姨正在做早饭,许连城在餐桌坐着。见她起来,许姨笑,“桑晚起来了,早饭刚做好,快过来趁热吃。”桑晚,“许姨好。”许姨,“连城说你不太舒服,我给你熬了白粥,吃完了吃点药再睡一觉。”桑晚在许连城身边坐下。许连城问,“难受吗?”桑晚摇头,想了想,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病了?”“你呼吸有点重。”许连城随口道。桑晚,“你呢?”“好了。”许连城说,“传染给你了。”桑晚,“.......”都说病毒传染给别人,自己就好了,桑晚没想到许连城还信这个。“无稽之谈。”她低声。许连城扯唇一笑,“也可能是我出了汗。”昨天许连城的确出了很多汗...
不确定是昨天着凉了还是被许连城传染的。
客厅里有声响,她披了衣服走出去。
许姨正在做早饭,许连城在餐桌坐着。
见她起来,许姨笑,“桑晚起来了,早饭刚做好,快过来趁热吃。”
桑晚,“许姨好。”
许姨,“连城说你不太舒服,我给你熬了白粥,吃完了吃点药再睡一觉。”
桑晚在许连城身边坐下。
许连城问,“难受吗?”
桑晚摇头,想了想,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病了?”
“你呼吸有点重。”许连城随口道。
桑晚,“你呢?”
“好了。”许连城说,“传染给你了。”
桑晚,“.......”
都说病毒传染给别人,自己就好了,桑晚没想到许连城还信这个。
“无稽之谈。”她低声。
许连城扯唇一笑,“也可能是我出了汗。”
昨天许连城的确出了很多汗,她脸色一僵。
“怎么了?”偏偏许连城故意问。
桑晚,“没什么。”
许连城瞥了她一眼,也没继续说。
吃完饭,她吃了两颗药又睡下了。
许连城说,“等你起来我们再去学校,或者我让文白去办。”
文白是他的助理,精明能干。
文家两代都在许家做事,文白十五岁跟着许连城,对他的事一清二楚,跟桑晚也熟。
“不用了。”桑晚说,“下午等睡醒了我自己过去。”
许连城站在门口,闻言没反对,让她先睡,随手关了门。
..........
桑晚睡得不太好。
她不停地出汗,又做了噩梦。
她梦到二十岁的那个雨夜,她被退了学,收拾好东西从学校出来。
那天的雨很大,但是她心里的绝望更大。
许连城撑着伞站在她面前。
一个罪魁祸首没有丝毫的负罪感,桑晚愤怒地冲过去对他又踢又打。
声嘶力竭地质问他为什么。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许连城说了什么?
桑晚有点记不清了,她缩着身体,眉头皱成一团,耳边有人唤她,“桑晚,桑晚,醒醒......”
桑晚还陷在那场滂沱大雨里。
直到脸颊被狠狠捏了一把,她突然睁开眼。
许连城的脸在她眼前放大,眉头蹙着,“做噩梦了?”
桑晚有些回不过神。
许连城看了她一眼,抽了张纸给她擦汗,“梦到了什么,怕成这样,嗯?”
桑晚看着他。
她不能再失去学业。
她想离开许连城,逃离现在的生活,需要她先有资本,而对她这个普通人来说,成绩与学历是她最原始的资本。
许连城突然要跟她去学校,她以为她并没有放在心上。
但她错了,心底深处,她其实还是在害怕。
她回过神,摇了摇头。
“忘了。”桑晚坐起来,恢复了平常的模样,“我没事。”
许连城淡淡看她一眼,她脸色苍白,但是神色无动于衷,像个雕像,很难让人看出心里的真实想法。
他扭过头望向窗外,看着外面飘飘的白云,低头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没再追问。
他起身,“还睡吗?”
肯定是睡不着了,桑晚问,“几点了?”
“两点。”
桑晚,“不睡了。”
“学校还去吗?”
这个时候去学校不算晚,桑晚,“好。”
“我去外面等你。”
桑晚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精神已经好多了。
许连城已经换好了衣服,正在客厅打电话,他站在落地窗前,背影挺拔,窗外的绿荫与他整个人很相称。
“......知道了。”许连城的声音严肃,“......让他们先开价,拖着。”
对面说着什么,许连城嗯了一声。
桑晚不想打扰他,默默走到他身后坐着等待,许连城听到了声响,回头看了一眼。
“......就这样吧,等我明天回公司再谈。”他说着挂了电话。
桑晚开口,“你忙的话,我可以自己去。”
顿了顿,又说,“其实没什么行李,去拿几本书回来就行了。”
许连城将手机塞回口袋,并没有接话,走过来挽着她肩膀,“走吧。”
一副完全不要别人置喙的模样。
桑晚识趣地闭嘴了。
............
学校距离华府园不算远,开车过去,不堵车,半个小时就到了。
车子停在停车场,她跟许连城两个人走过去。
像这样两个人一起出现在学校,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只是那时候,也并没有什么太美好的回忆。
许连城每次来找她,都是强迫。
想到这些,她不自觉抿紧了唇。
许连城,“紧张什么?”
桑晚目视前方,“没有。”
许连城似乎笑了声,也就不再问。
两个人很快到了宿舍楼下。
许连城没上去,在楼下等着。
桑晚捡了常看的书。
研究生是单人宿舍,她很少回来住,只有一些简单的生活用品。
衣柜里也只有几件衣服。
其实东西几分钟就收好了,但她没立刻下去,站在窗边,往下看,正好能看到楼下等待的许连城。
他将衬衫袖子卷起,斜靠在树上,嘴巴里叼着烟,眉宇间肆意张扬,一股无法无天的架势。
偶尔路过的学生都对他行注目礼。
但他满不在乎,整个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神色,又有一股懒洋洋的气质,不像什么商人,比较像纨绔子弟。
许连城身上这种割裂感一直很重。
当别人以为他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二世祖,看轻了他,下一刻,就会在他手里摔跟头。
她以前吃过很多次亏。
记忆并不会消失,桑晚不自觉抚了抚手臂,像是要驱赶那种不好的存在。
隔了半个小时,桑晚才拿着书下了楼。
许连城迎上来,“好了?”
“嗯,好了。”
“那走吧。”
许连城在前面走,桑晚跟在他后面,两个人到了停车场,许连城打开车门,旁边有辆车突然滴滴两声。
随后车门打开,走下来一个年轻男人。
“桑晚!”对方喜道,“你今天不是没课吗,怎么过来了?”
“张老师。”桑晚语气平常,“我过来拿几本书。”
张老师温和一笑,“这样啊。”
桑晚嗯一声,没多说的打算。
张老师却有点意犹未尽,看了看许连城又看了眼桑晚,开口,“周末院系里面有个讲座,你要来吗?”
“有时间的话会考虑。”
“.....。是挺有名的那个石教授,讲座限名额,想听的要预约,你要是感兴趣,我给你留个位子。”
桑晚犹豫。
许连城没说他周末的安排,她不敢说自己一定有时间。
她回头看许连城。
许连城挑眉,一手搭在车顶,并不打算开口。
张老师看了眼他们,开口,“......这位是-”
桑晚抿唇。
时至今日,她依然不知道要怎么介绍他们的关系。
反正肯定不是男朋友。
所以只好说,“一个朋友。”
许连城听完,也不反驳,一挑眉,眼睛里露出意味不明的薄笑。
他气质风格和校园并不搭,身上有股矜贵与不羁,不像是普通人。
张老师冲他含蓄地点点头。
许连城便也格外给面子地颔首。
“...。那你考虑好了给我发信息。”张老师说。
桑晚点头,“好。”
车子驶出学校,许连城一直没说话,开出了两个路口,等红灯的间隙,他转过头,漫不经心地问,“一个朋友?”
桑晚看过来。
“我是你的朋友?”
不然还能是什么?
桑晚不打算跟他争论,干脆道歉,“我下次注意。”
“不用。”许连城说,“你毕竟还要上学,朋友挺好的,你总不能告诉别人,我是你的金主。”
“..........”桑晚。
许连城,“不过你自己心里清楚就行。”
“无关紧要的人,不要多接触。”
桑晚没回应,许连城扭头看她,语气带笑,“没听到?”
又是这样。
每一次许连城提这种要求的时候,她都有种窒息。
胸膛里似乎有一股火在烧,但是没烧掉她的理智。
平心静气三秒,那点子火气又卸了,剩下一点疲惫。
桑晚转过头面对他,“听到了,但是没听懂,三少指什么?”
许连城非要亲自来她的学校,到底什么目的,她不想猜。
“你可以直接提要求,不用打哑谜。”反正她又不会反抗。
许连城听完笑意全无。
但他没发怒,他只是微不可见地嗤了声,淡淡道,“既然没听懂,那就算了。”
车子启动,许连城踩了加速。
两个人沉默地吃饭。
许连城吃得快,吃完坐在位子上等桑晚,后厨的老板走出来,问他,“满意了吗?”
许连城,“还行。”
老板咬牙笑了,“你大爷!”
许连城语气淡淡,“我没大爷。”
他话说完,老板还没什么反应,桑晚噗一声,呛了。
“抱歉。”她忙抽了张纸,别过脸。
老板把脸转向她,怒气脸瞬间变成一张笑脸,“这位是?”
桑晚看了眼许连城,许连城撩着眼皮,“不用理他。”
“你这个小屁孩,懂不懂礼貌。”老板佯装生气,“好歹我还给你煮了两碗面,你就这么对我。”
许连城,“我给了钱。”
他说着起了身,跟桑晚说,“走吧。”
老板,“这就走了,不多待一会儿,我火上还煮着汤呢。”
“不吃了。”许连城揽住桑晚的肩膀,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账先挂着。”
桑晚没回头,不知道老板的表情,但是听到身后很大的一句,“许连城,下次我再给你开门我是狗。”
桑晚有点好奇了。
许连城的身边能跟他这么说话的人真的不多,而对方的年龄看起来跟许连城也差了辈分,不知道两人是什么关系。
她十八岁就认识许连城了,可以说对他身边的人都熟悉,却没见过这个人,于是没忍住问了句,“他是谁?”
许连城有点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桑晚立刻意识到她干了什么。
她......以前从不多问许连城的任何事,他身边出现的人,发生的事,她从来不多嘴。
也许今晚从许连城在冯家出现,维护她开始,让她降低了对他的抗拒,灯光下他为她挑拣香菜的举动又加深了她的心软,所以才问了这么一句。
她说完就有些后悔,开口,“......我随便问的,不用答。”
许连城听完鼻腔里就带了一声笑。
“我又不是聋子,听到了装没听到。”他说,“一个亲戚,奶奶那边的,最近才回国。”
说到这,两个人刚好走到车旁边,许连城拉开车门,又对着她问,“还有其他问题吗?”
“没有。”桑晚坐了进去。
许连城就哼笑一声关了车门。
许家老太太是名副其实的大小姐出身,祖籍余杭,那辈子的人都是多子女家庭,大家族孩子更多,许老太太听说有十多个堂兄弟姊妹,后辈繁衍,的确有很多没见过面的人。
车子一路疾行,也许是吃了温暖的汤面,桑晚的心情不算坏。
她侧脸望着窗外,不期然想起和许连城吃的第一顿饭。
那时候是他第二次见她。
在一家KTV里,闻俏过生日,请了许多人,包了很大的一个包厢。他们那时候自觉上了大学,是大人了,于是开了很多酒。
闻俏大小姐作风,几乎是豪掷千金,自然每个人都很嗨,桑晚一开始还劝着,没想到也被抓着灌了许多酒,很快就晕了。
她从包厢走出来,手撑着墙壁,想去洗手间洗把脸,但是天旋地转,脚挪一步都困难,于是很自然地蹲下。
然后,视线里就多了一双球鞋。
那鞋停在她的面前,一动不动,桑晚慢半拍地仰起头,再次见到了那张英俊过分的脸。
眼睛半垂,黑色的瞳仁就这么盯着她,双手插兜,全身黑色,有种又冷又贵的气质。
桑晚过了好几秒才回过神。
她扶住墙壁起身,将后背紧紧贴在墙上,把路让出来。
但许连城没走。
他开口,“醉了?”语调往上扬,有种律动。
桑晚眼珠子眨了眨,才意识到他是跟自己说话,点了点头。
许连城听完,头一歪,又说,“要醒个酒吗?”
桑晚有些不解,但是许连城没等她回答,就牵住了她手腕带了她出去。
他说得醒酒,是带着她出了KTV,在楼下的一个炸串摊前,要了一串爆辣的辣椒,直接塞到了她嘴巴里。
桑晚毫无防备,被辣得剧烈的咳嗽。
没有消散的酒精与口腔里超出她承受范围的辣味交叠冲击她的脑仁,让她整个额角都颤抖,她扶着树,捂着嘴不间断地咳了三分钟。
而罪魁祸首却问她,“醒了吗?”
桑晚瞪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许连城已经死过一次了。
“关你什么事!”她暗恨。
许连城,“看来是醒了。”语气带着一点笑。
桑晚,“......”
她觉得自己完全是神经病,怎么会跟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出来,面前的人蹲在她面前,双手搭在膝盖,整个人放松又纨绔,表情是那种遇到有趣的事。
像什么呢?
大约像七八岁那种最讨人厌的小男孩,面对喜欢的东西,做出的一系列让人烦不胜烦的事。
但她过了容忍的年纪,除了觉得他恶劣,还有一种怯。
许连城的行为有一种无所顾忌的姿态,让她这个惯常好孩子的人有点敬而远之。
事实证明她的直觉没错。
许连城是一个毫不在乎规矩,也不在乎秩序的人,他有自己行事的方法,只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做事,别人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但那时候的她还不清楚,喝醉了的脑袋跟现在差不多。
浴室的水蒸气也跟酒精有同样的功效,让她整个人呈现晕乎乎的状态,
鼻息相贴的距离里,许连城的眼睛是睁着的,隔着一层水汽,恍惚间让桑晚看到了一抹柔情。
“为什么忍着?”许连城的声音有点哑,唇并不远离,贴着问,“连我都打了。”
桑晚慢半拍地意识到他在说冯家宴会上的事。
“没。”她口齿含糊,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抗拒地推了他一把,“放开。”
“不放。”许连城不松手,甚至还更深的贴近,语气半含胁迫,“既然那么会忍,就继续忍。”
桑晚很想骂人,但是全身没力。
而且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许连城在生气。
就因为她当时没冲过去给别人一巴掌?
真是......神经。
许连城出差回来休息了一天,之后又开始忙了。
华府园那边她搬了回来,但许连城却接连两天夜不归宿。
他的行踪一向没交待,桑晚也不会多问,正常过自己的日子。
张老师给她发信息,问她讲座来不来。
周末无事,她便去了。
她学习成绩一向好,研究生跟了个厉害的导师,要毕业成果。
到了礼堂,张老师老远看到她,冲她招手。
“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抱歉,堵车。”桑晚在位子坐下。
“没事,刚开始。”
桑晚嗯一声,认真听讲。
讲座一个半小时,到了提问环节,桑晚就走了。
张老师跟着一起出来了。
“......到午饭时间了,要么一起吃顿饭?”
桑晚看了他一眼。
她不至于眼瞎得看不出别人是什么意思。
她从大学的时候就很多人追,长得漂亮,气质清冷,学习优秀,可惜中途退了学,留下一段传说。
她以前的学校至今论坛还挂着她的讨论帖。
但她天生性格偏冷,很难对人热情。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好心,就是给了许连城,但许连城回报给她的是地狱。
于是她从此对心软避如蛇蝎。
“不了。”她从包里掏了盒巧克力,“我回去还有事,今天麻烦张老师你了,这盒巧克力送你,当谢礼。”
“这......”张老师有点没想到,“不用客气。”
“应该的。”桑晚将东西塞他手里,“那我走了。”
张老师反应不过来,见她走了,忙紧追两步,“桑晚等等-”
桑晚停下脚步。
但她停下不是因为张老师,而是面前走过来的那个女孩。
是那晚那个小模特。
桑晚眉头一皱,没想到这么巧。
小模特也看到了她,诧异地看了眼,确认没看错人,走过来不太真诚地笑了笑,“-桑小姐?”
又看了眼跟着过来的张老师,开口,“张老师,你也在啊。”
张老师,“金乔乔,你终于露面了,我给你打了多少次电话,你现在才回来?!”
金乔乔拱手,“对不起啊张老师,我很忙。”
“你忙什么?”
“忙着赚钱啊。”金乔乔看向桑晚,“对吧,桑小姐,你知道我的。”
桑晚,“我不知道。”
金乔乔,“你-!”
桑晚清白的眼睛盯着她,反问,“我什么?”
“......”金乔乔莫名有些惧,又不服气地挺胸,“你狂什么狂,别以为你攀上许连城就以为自己了不起,以为跟的时间久就有什么不一样,人家照样左拥右抱,你算个屁。”
桑晚并不动怒。
许连城身边莺莺燕燕从不少,她也只是其中一个,从不随意抬高自己的位子。
张老师呵斥,“金乔乔,你胡说什么呢?”
“我哪有。”金乔乔嘟着嘴,“不信你问她,张老师,我可没有胡说,桑小姐来头可不小呢,禹城许家三少的金-”
“啪”
桑晚双手抬高在她面前上下一拍,啪的一巴掌。
声音有点大,吓得金乔乔往后退了一大步,“你干什么?!”
“舌头那么长。”桑晚语气平常,“你费心想钻进去的那个圈子,最讨厌的就是长舌妇,你最好改改。”
金乔乔脸色发胀,“你-!”
桑晚没再理她,对张老师点了点头,打算离开。
金乔乔在她身后气急败坏,“别怪我没告诉你,许连城他们今晚在星河酒吧寻欢作乐,你要是赶得及,说不准还能捡个剩下的。”
桑晚没回头。
她有点烦。
学校是她难得的清静地,她不想碰到和许连城有关的任何人。
但现在也泡汤了。
..........
今晚照样是季温州做东。
他新交了个女朋友,今天是在一起满七天,两个人办了个纪念日。
舞池灯光摇曳,暧昧与红酒滋生嬉笑怒骂。
季温州提着酒杯,和新女朋友吻得难舍难分,周边围了一大圈叫好的人。
许连城独自坐在一边。
他长腿随意抻着,手里也拿了个酒杯,眼睛看着季温州胡闹,没什么表情。
季温州说有大事,要他务必来。
他没想到所谓的大事就是寻欢作乐。
有点无聊。
他低头拨弄开手机,界面除了一些工作邮件,并没有其他人的信息。
他啪地又合上了。
有人走过来,靠在他身上,娇滴滴地开口,“三少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许连城眼低垂,看着攀附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
娇嫩雪白,是一双保养得很好的手,和她的主人一样,透着一股含苞待放成熟的韵味。
许连城饮了一口酒,没说话。
暗色的灯光下,他昂起的喉结明显,带着野性的侵略感,让人有点唇干舌燥。
女人舔了舔唇,凑到他耳边,“三少怎么不说话?”
“你认识我?”
“当然。”女人笑道,“禹城怎么会有人不认识三少。”
许连城哦了一声,眉眼似笑非笑,“你既然认识我,不知道我的规矩?”
女人一僵。
许连城语冷,“滚。”
女人脸色一白,忙说了句对不起,转身溜了。
季温州嘿嘿笑,凑过来,“这么大火气。”
许连城,“你也是欠抽了。”
“别啊。”季温州说,“我这不是为你好,你说你一出差就几个月半年的,美国那地方你肯定也不会好好玩,我是想让你放松放松。”
“轮得到你。”
“得。”季温州说,“我是好心变成驴肝肺,你不喜欢算。”
许连城没说话。
季温州看不出他喜欢不喜欢。
说喜欢,没让人陪,说不喜欢,也没立刻抬脚就走。
季温州,“要么我叫桑晚来?”
许连城眼眸一掀。
季温州莫名一寒,“......怎......怎么?”
许连城,“离她远点。”
季温州,“...........”
他摸了摸鼻子,有点尴尬,心想许连城还是这么小气,不过是打过一次电话,他就这么记着。
“行行行,知道你心眼小,不过你是真喜欢桑晚啊,多少年了,还不腻,干脆你们结婚算了。”
许连城听完笑出来,“结婚?”语气不阴不阳。
季温州,“.........”
他就知道自己说了蠢话了。
许家门第,禹城多少人巴结着,桑晚可不够格。
而且桑晚早年那性子要命得很,把许家从上到下都得罪过,尤其是许老太太,气得砸了客厅的一套古董水晶杯。
许连城可以跟任何人结婚,唯独桑晚,大概率是被三振出局。
“也是。”他生硬地转移话题,跟许连城碰杯,“今朝有酒今朝醉,结婚这事多没劲啊。”
“咱们应该再快活两年。”
许连城没应声,抿了口酒,嘴角扯了扯。
一个巴掌像是个句号。
空气里陷入很长时间的窒息。
桑晚握着拳头,浑身戒备,像是等着他来跟她算账。
许连城却倏而一笑。
他笑起来真的是好看极了,眼尾上弧,浓密的睫毛也随之弯折出一道浅痕,瞳孔印着水晶灯的光,像星星一般璀璨。
他说,“桑晚,你怎么这么大脾气。”
语气像是她在无理取闹。
桑晚抿着唇,不发一言,她知道还没完。
果然,下一秒,许连城就冷了脸。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躯贴近她,双手插兜,微微弯腰,凑到她面前。
桑晚也昂起脸。
许连城,“一巴掌够吗?”
他把另半张脸侧过来,“要再扇一次吗?”
桑晚盯着他,下一秒刷的抬手。
但这次巴掌没落下来,半空中被许连城稳稳捏住了手腕。
他的手很有力,牢牢钳住她的手腕,把她往自己怀里一带,低头咬她的唇。
桑晚紧紧闭着嘴。
他撬不开她的嘴,双眸近距离地看着她,能看到她一脸的憎恶。
他眼睛里闪过极淡的一抹情绪,随后又放轻动作舔了舔她的唇,然后很自然地松开了她。
“.......不喜欢就算了。”他似乎轻笑了一声,“不用这么绷着,我又不会吃了你。”
桑晚不说话,抬手擦掉脸上的口水。
许连城拎起外套,往外走,“你睡吧。”
砰的声。
大门关上,房间里只剩下自己。
桑晚站在客厅,一瞬间以为刚刚是自己的臆想,但唇角残留的疼痛提醒她,不是做梦。
她慢吞吞地挪到沙发坐下。
茶几上是许姨今早刚摘下来的花,此刻还很娇艳,桑晚抬手握住瓶口,下一刻,一甩手将瓶子扔了出去。
一地碎片。
..........
许连城刚下了台阶,就听到了身后的响动。
他顿住脚,没有回头,手插在口袋里,静默了三秒钟又继续离开。
坐进车里降下车窗,晚风吹得浮躁的心降了温,许连城给自己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里,他的视线落在前方虚的一个点,并没有特别的聚焦,像在思考也像在发呆。
不过时间并不长,大概一分钟,他就回过了神,舌头顶了顶腮帮。
桑晚是下了死力,不知道这会子有没有留印子。
不过留印子他也不怕,他不会因为被女人打了一巴掌就觉得不能见人,换言之,就算他顶着一脸血,别人见了也只会害怕而不敢看笑话。
不过心情不爽,需要找个纾解的地方。
他摸出了手机,电话嘟嘟几声被接通,季温州的声音永远充满激情,“连城?”
“在哪?”
“喝酒。”季温州笑,“怎么,你要来?不是说回去陪桑晚-”
啪,许连城挂了电话,没听他的废话。
他很快发动车子离开。
既然他招人烦,那自然有地方欢迎他。
他不上赶着招人嫌。
......
许连城这一走又是好几天没回来。
桑晚在手机上刷到了他的新闻,就这么几天,他身边的人又换了一个,从原来的女明星变成了一个新晋小花。两个人出去吃饭被拍到了,小花身上的衣服就是那天文白取的那件。
她手指一抬,将界面划了过去。
许连城不回来,她日子照过,这天刚上完课,闻俏给她打电话,要来找她。
桑晚,“那你来学校找我吧,我在上课。”
闻俏倒是无所谓哪儿,答应了声,很快开车过来。
两个人就在学校找了个咖啡店,正是中午,店里没什么人,闻俏刚坐下,外面正好进来几个女生,里面有金乔乔。
金乔乔看到她,当即翻了个白眼,说了句,“晦气。”
“咱们换个地方吧,这地不干净了。”说着对着桑晚的方向努了努嘴,几个人露出心照不宣的笑意,簇拥着离开。
桑晚面不改色,低头搅拌咖啡。
闻俏不明所以,看了看对方离开的背影,又看了看桑晚,慢半拍地反应过来,顿时气结,“-不是,那丫头是对着你嘴巴里不干不净吗?”
说着就一骨碌站起来,撸袖子要追上去跟她理论理论。
桑晚忙拉住了她,“犯不着,赶紧坐吧。”
闻俏被她阻拦,仍然愤愤不平,“她谁啊?”
“学校的一个学生,算是我的学妹。”
“你的学妹?”闻俏不可思议,“你要不说,我还以为是你的情敌,你怎么得罪她了?”
说起来,也算情敌,不过桑晚不想再提这个事,岔开了话题。
闻俏转而问她下周有没有事。
“应该没事,怎么了?”
闻俏,“冯太太过生日,让我过去,我推不掉,不想一个人去。”
提到冯太太,桑晚就明白了。
冯唐就是大学和闻俏相亲的那个,但当时桑晚代劳了,他们没见到,后来还是在两家家长的安排下见了面,不过他们彼此没看上,这事就过了。
可这么多年,她跟冯唐两个人都单着,两家家长又开始撮合他们。
闻俏并不喜欢冯唐,但是冯家和闻家的生意有许多交集,两家如果联姻,是双赢,所以这个情况下,她本人的意愿并不重要。
桑晚了解她的为难,问,“周几?”
“下周五,你有课吗?”
“没有。”桑晚说,“不过我要先问一下。”
问谁,不言而喻,闻俏翻了个白眼,嘴里絮絮叨叨。
桑晚没多解释,开口,“那我去打个电话。”
冯家也是圈子里的人,她去冯家的宴席不跟许连城打个招呼,事后不好交代。
她走到旁边拨通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几声,嘟,被直接挂断。
桑晚......
许连城这个态度,大概也说明暂时不想见她,可能短期内也不会回家。
她没有再打。
回到位子坐下,闻俏问,“怎样,答应了吗?”
“嗯。”桑晚抬眸,“我陪你去。”
闻俏立刻就呜呼一声,“那到时候我早点去找你,我们一起去做妆造选衣服。”
桑晚说,“既然你不想被冯太太看中,怎么每次还要特意选衣服?”
“那怎么一样。”闻俏说,“我自己要好看,那是告诉别人我就是这么好看,跟冯唐没半点关系。”
“再说了,我要是打扮得差一点,肯定会被冯媛笑话,我输不起。”
冯媛是冯唐的妹妹,跟闻俏不太对付。
准确地说,跟桑晚不太对付。
冯媛喜欢许连城。
后面两天许连城又消失了。
不过也不算消失,他晚上应该回来了,但是没进卧室,睡在了客房。
桑晚起床的时候看到沙发有他换下来的西装。
他比以前忙了些。
即便桑晚不刻意地去关注他,电视上还是偶尔能刷到他的新闻。
许家背景雄厚,做的是老牌行业,许连城野心大,自己单个出来闯,刚开始的时候不太顺,这两年步入正轨,越来越忙。
不过桑晚并不觉得什么。
他那样的身份,早晚会成功,世道是给有钱资本玩的,只要有资本上桌,早晚会赢大奖。
中午的时候她接到闻俏的电话。
桑晚听着电话那端的声音,难得带了些笑意,“你回来了?”
闻俏欢快的声音从话筒直达华府园,“桑桑,快出来见我!”
桑晚笑。
闻俏是她的大学同学,两个人上学的时候就很要好。
后来桑晚跟了许连城,闻家也算禹城社交圈的一员,两个人仍旧在一起。
上个月闻俏跟家里人去欧洲度假,今天回来,就迫不及待约她吃饭。
桑晚自然赴约。
两个人在市中心一家私房菜馆见面。
闻俏留一头齐耳短发,像她的名字,俏皮可爱,眼睛大,很吸引人。
她把带来的礼物给桑晚,问她最近怎么样。
“还行。”桑晚搅了搅果汁,说,“我就是上学,没什么大事。”
“我听说许连城回来了?”
桑晚嗯,“前几天刚回。”
“他回来干什么?”闻俏不以为然,“他不是到美国做生意了吗?他妈妈又在,我还以为他不回来了。”
桑晚失笑。
许连城的少年经历称得上居无定所,后来基本就固定在了禹城,闻俏这么说,就是存心气不过,觉得他最好别回来。
“他毕竟也是禹城人。”桑晚说。
闻俏撇撇嘴。
两个人多日不见,本来有许多话说,偏偏许连城回来了,闻俏就没了心情,问,“他没找你麻烦吧?”
桑晚,“我没做让他不开心的事,他找我什么麻烦。”
顿了顿,又说,“他就算外面有不开心,找我撒气,我也不是非要受着。”
她脾气上来了,敢跟许连城鱼死网破。
闻俏听完心里一滞。
她知道桑晚说到做到,许连城刚开始逼她的时候,她那时候不愿意,闹到最厉害,是开了燃气跟许连城同归于尽。
两个人最后双双住院,惨不忍睹。
闻俏抬眸轻轻看过去,桑晚眉目低垂,很温婉,任谁也看不出她曾有那么暴戾的脾气。
但又好像很久之前,她再也没有以前的那种爪牙。
她被拔光了一身的傲骨。
闻俏启唇,“对不起。”
桑晚抬头看她。
闻俏眼睛里有内疚,“对不起,桑桑,都怪我,没有我,你不会像现在这样。”
桑晚便笑了笑。
她大学的时候见闻俏第一眼就很投缘。
她自己家境普通,小康水平,闻俏却是实打实的大小姐,桑晚以前没想过世上有眼缘这回事,但是见了闻俏,她就觉得很喜欢。
两个人从刚入学就混在了一起。
桑晚性格冷清,闻俏却很外向,两个人在一起天生互补,形影不离。
后来闻家给她安排相亲,闻俏不感兴趣,让桑晚帮她去说一声。
桑晚去了。
那天相亲的局里有许连城。
高档的餐厅里,他们包了场子,有男有女,有酒有歌。
桑晚站在一边,对里面的一个男生说,“抱歉,闻俏有事今天不能来了,她让我跟你说一声,她有男朋友了,耽误你时间很不好意思。”
男生不在意,挥挥手,“我对她也没兴趣,要不是家里逼我,我也懒得来,她不来就不来,谁稀罕!”
话不好听,但桑晚松了口气。
豪门圈子里的联姻她只在电视上看过,现实生活里还是第一次见到。
餐厅里面的大圆沙发,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女孩,长腿细腰,挨在一起,桑晚很不习惯,便打算抬腿走人。
但有人却一下子扯住了她。
桑晚很漂亮。
她穿着很普通,但是衣不掩明珠。
那人说,“哎,别急着走啊,留下喝一杯。”
桑晚皱眉。
“妹妹很漂亮啊,也是A大的学生,大几啊?”
桑晚抬眸。
跟闻俏相亲的人是同龄人,他身边的人也都差不多岁数,家里有钱,追女孩儿手到擒来。
桑晚,“不好意思,我有事,得走了。”
“走又不急这一会儿。”男生握着她手腕不松,“喝一杯嘛,要么给个电话,我去你学校找你。”
桑晚厌烦透顶。
她说,“放开!”
“哟,脾气挺大!”他说,“可本少爷脾气更大,今天不喝不给走!”
桑晚用力一挣。
男生没想到她挺有劲,不小心被她挣脱出去,桑晚捏着手腕往后一退,脚踩到了别人。
她忙回头去看,便对上了许连城的眼睛。
许连城大学回国休假,被季温州拉出来玩,刚进了门,就被人踩了一脚。
他目光低垂,眼睛深邃,眉目英俊逼人。
桑晚愣了愣。
季温州跟在许连城身边,看了看桑晚,又看了看面前那些二世祖,骂道,“靠,调戏小姑娘?不缺德啊你们!”
许连城和季温州都是一等一的家世,那男生见了忙尴尬笑,“就是开个玩笑!”
季温州,“滚你妈的,我还不知道你,看谁都想开玩笑,早晚有天玩死你!”
男生不敢跟他硬呛,嘿了两声。
季温州招呼许连城坐。
许连城表情很淡,他将目光从桑晚的脸上挪开,没往位子中心去,在旁边一个单人沙发随意坐下。
他姿态很随意,但是又一种说不出的慵懒,坐下的时候一抬头,又看了眼桑晚。
两个人四目相对,许连城先别开了目光。
季温州喊,“连城,喝什么?”
许连城,“随便。”
他声音很淡,有一种轻描淡写的意味,并不重。
桑晚垂眉,正要转身离开,季温州又问她,“美女,喝一杯不?”
桑晚,“不喝。”
她事办完了,打算走了。
身后还有季温州的声音,“她谁啊?”
“闻家那丫头的同学,过来帮忙传话。”
季温州,“闻家?哪个闻家?”
“.......就是”
后面的话,桑晚就听不到了。
她很快出了门,一直到站在大街上,后背好像还有那种异样感。
至少初见,许连城并没有对她那么有兴趣。
至于后来........桑晚勾起唇角,后来都是过去的事了,想也没用。
“又不是你的错。”桑晚怕闻俏多心,说,“都是意外。”
闻俏,“但是没有我,就没有这个意外。”
“你要是喜欢许连城,或者许连城喜欢你,那就算了。”闻俏声音低落,“可你看看,你现在成什么。”
她不再是独立个体的人,而只是许连城的附庸。
外人提到桑晚,都说她是许连城饲养的鸟儿。
连一个名字都不配被记住。
而许连城呢,他那么作践桑晚,也根本不是喜欢。
“他就是少爷脾气,越得不到的越不甘心!”闻俏骂。
桑晚莞尔。
不然呢,难道她跟许连城之间,还有什么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