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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此情深全局 昭昭如愿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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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昭如愿

    男女主角分别是程明月傅司夜的其他类型小说《只此情深全局》,由网络作家“昭昭如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少年牵着她的手,笑嘻嘻地同她打闹。他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伸手拂开她睫毛上的雪花,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热切:“明月,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此生共白头!”此生共白头......程明月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小雪花触手即融化。爱她一辈子?她嗤笑一声。爱是什么?在她这段看不到半点希望的婚姻中,爱是蘸水写诗,边写边消失,是雪地作画,边画边融化。是权衡利弊之下,她永远是二者选其一当中那个被放弃的人。程明月眼底慢慢弥漫起浓重雾霭,眨了一下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就从眼角滑落,砸在地面上。明明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可只要一想到过去数年间的美好和幸福,她就感觉一阵抽皮剥骨的疼痛在折磨着自己。她呆呆地往前走,眼神恍惚。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从一...

章节试读

少年牵着她的手,笑嘻嘻地同她打闹。
他俯身在她的唇角落下一个吻,伸手拂开她睫毛上的雪花,双手捧着她的脸,满眼热切:“明月,我会爱你一辈子,我们要永远在一起,此生共白头!”
此生共白头......
程明月伸手接住一片雪花,小雪花触手即融化。
爱她一辈子?
她嗤笑一声。
爱是什么?在她这段看不到半点希望的婚姻中,爱是蘸水写诗,边写边消失,是雪地作画,边画边融化。
是权衡利弊之下,她永远是二者选其一当中那个被放弃的人。
程明月眼底慢慢弥漫起浓重雾霭,眨了一下眼睛,晶莹剔透的泪珠就从眼角滑落,砸在地面上。
明明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可只要一想到过去数年间的美好和幸福,她就感觉一阵抽皮剥骨的疼痛在折磨着自己。
她呆呆地往前走,眼神恍惚。
天空中的雪花越下越大,从一开始的小雪花,十几分钟的时间就已经转变为鹅毛大雪。
程明月走到手脚冰凉,忽然,头顶出现一把伞。
她愣住,转过头看向身后,满眼茫然。
一个男人出现在她身后。
程明月能感到对方在和自己目光对视上的那一刻,也怔愣了一秒。
两人之间的空气有一瞬间的僵滞。
男人精致的面容已经到了无可挑剔的程度,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明明拥有一双惑人的桃花眼,却没有半点不羁放浪。
有的只有温柔和儒雅。
程明月恍惚片刻,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遇到让自己惊艳到愣住的男人。
此时此刻,在程明月的脑海中只能想到一个词可以用来形容面前的男人。
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程小姐,雪大路滑,为什么不带伞?”男人的嗓音温润如玉,比她想象中还要好听一百倍。
“你认识我?”程明月终于还是没忍住问出了那个问题。
她向来心思比旁人要细腻的多,所以在看见男人的第一眼时,就从他那双带着温和笑意的眸中看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
他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就认识自己了。
程明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种错觉和迷之自信,但直觉使然。
男人嘴角微微上扬:“程家大小姐,帝都无人不知。你好,我叫季沉陵。”
程明月骤然抬眼。
季沉陵?
苏家那个断绝关系的唯一继承者?
“程小姐,当心着凉。”季沉陵话音刚落,将手中的伞柄塞进她的手里,又摘下自己的围巾递给了程明月。
他一口一个“程小姐”,似乎全然没有把她当做“傅太太”。
程明月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受欢迎,给她献殷勤的男生前赴后继,数不尽数。
按照惯有的套路,眼前的男人应该接下来就会提出送她回去的念头。
但是他没有。
这让程明月倒是没有那么讨厌,毕竟她现在毕竟是已婚人士,如果真的被陌生男性亲自送回家,那才是不正常。
傅司夜可以不在意男女之间的边界感,随随便便接纳别的女人。
但她程明月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
她没有接过围巾,而是拿着手里的伞,朝他点头致谢。
“季先生,谢谢你的伞,我转钱给你吧,就当这把伞我买下了。”
借伞再还伞,这样一来一回就会产生交集,然而程明月是个怕麻烦的人。
她也觉得没那个必要。
一把伞而已,对于季沉陵来说价格便宜到几乎可以不计,但是她如果不还,倒显得自己有点理直气壮,一点也不懂感激。
至于拒绝......
她抬眼看了看天边这越下越大的雪花,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不想在回到别墅之前就被雪给埋掉的话,她还是老老实实撑着伞回家比较好。
“程小姐还真是商人思维啊。”季沉陵弯唇笑了笑,“伞不用还,也不要钱。”
“程小姐,冬季天黑的早,早点回家吧。”季沉陵眉眼温柔,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有缘分下次见面的话,程小姐能否答应我一个小小的请求?”
程明月很懵:“什么?”
“加个联系方式。”
如果有下次见面机会的话......
还没等程明月反应过来,季沉陵就已经转身踏入寒风中。
别墅内。
傅司夜这几天总是心神不宁,大概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连续很多天公司和剧组两头跑,还要陪着白露哄她开心,一时间精力有些跟不上也正常。
只不过今天右眼皮跳了几下,傅司夜索性下午没去剧组探班。
白露有些不开心,嘟囔抱怨了几句。
傅司夜这边也派助理去购买了最新款的包包,让助理给白露送过去。
小姑娘就喜欢这些东西,什么珠宝包包啊,高端护肤品什么的,以及各种高定裙子。
傅司夜最不缺的就是钱财,这些可以让白露开开心心,多买点也没什么大不了。
回到别墅内的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腕表发呆。
外面这么大的雪,司机也没出去。
明月到底在外头干什么?
这么长时间也不回来。
傅司夜眉宇间浮现一层烦躁,拽起外套披上,直接出门。
“先生这是要去哪里?我去通知一下司机。”王妈来不及摘围裙,手忙脚乱地跑出来。
“不用,我自己去找她。”傅司夜蹙眉,面容冰冷如霜。
傅司夜从车库取出车,一脚油门直接驶出别墅大院。
开车的路上,他还给她打去了电话。
无人接听。
傅司夜心中愈发烦躁。
“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玩离家出走那一招......”
忽然,他一个急刹车。
只见路边坐着一个老头,是上次那个给他和明月算命的神棍。
傅司夜轻嗤,这种骗子他从来不相信,也只有明月好糊弄。
明月......
他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把车停在了路边,朝着那个瞎眼老头走过去。
“喂,老头。”傅司夜走到对方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开口问道:“之前找你算过命的那个女人,今天有没有再找过你?”
算命老头抬起头,一双空洞的“眼睛”准确无误地定位在男人方向,露出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
“小伙子,莫要辜负真心人呐,我观你情缘红线岌岌可危,再这样下去,怕是要失去此生挚爱,落个孤独终老的下场。”

“明月,爷爷该说的话也都说了,如果你还是去意已决,那爷爷也不会为难你。”傅老爷子站起来,转身拿了一沓厚厚的文件递给她。
程明月惊讶,“爷爷?您这是......”
傅爷爷塞给她的文件中,居然有一大部分是财产转移说明,这几乎类似遗嘱。
“司夜那孩子终归是犯了浑,对不住你,爷爷名下这些财产以后都给你。”傅爷爷慈祥一笑,语气温和:“你如果和司夜在一起,你就是我的孙媳妇。如果你们分开,那你便是我的亲孙女。”
无论如何,傅爷爷都是疼爱她的。
一直压抑着情绪的程明月,终于在这一刻没忍住哭出了声。
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角滑落,砸在地面上。
这段时间里受到的委屈如潮水袭来将她尽数摧毁,她哭得浑身颤抖,情绪激动。
傅老爷子见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孩子一样。
等过了许久,程明月的情绪平稳下来之后,才继续看剩余的文件。
却发现......
“爷爷!”程明月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
“别慌。”老人家笑着说道:“我这把老骨头了,活到这岁数已经够了。”
程明月瞳孔骤缩,难怪家里会放轮椅,难怪管家不放心他一个人,难怪这次回老宅看见爷爷脸色极差......
她迅速翻动着剩下的文件,果然印证了她的猜想。
傅爷爷至多还有两年的寿命。
程明月呼吸一滞,眼前发黑,几乎快要站不稳身形。
傅爷爷对她太好,她也知道老人家迟早就会那样一天,可她希望是寿终正寝,而不是因为不可挽救的疾病因素导致这一切。
“爷爷......”这一次,程明月是彻底的嚎啕大哭,哀声凄厉,伏在傅爷爷的膝上久久难以平复自己的心情。
傅家是百年大族,权势钱财在整个帝都都是滔天的程度。
所能接触到的医疗水平自然也是这个世界上最顶尖,最厉害的。
可即便如此,也无法改变这一切,给傅爷爷下了最后通牒。
看来木已成舟,已成定局。
“明月,你或许会觉得爷爷有些自私。”傅爷爷满眼慈爱,伸出苍老的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一边替她顺气一边开口说道:“爷爷只求你一件事,在我活着的这两年里,能不能以傅家孙媳妇的身份陪在我身边?”
程明月泪流满面,抽噎着点点头。
见状,傅爷爷也终于松了口气。
“丫头,谢谢你。”
真是委屈她了。
那个混小子,他能帮的也都帮了,能做的事情也就到此为止。
傅爷爷叹息,希望两年的时间能够让他那个脑子犯浑的孙子想清楚,想明白,至少不要到最后悔悟却终究来不及,遗憾余生啊。
傅老爷子没有欺骗程明月,医生经过判断,以他如今的身体状况能活个两年都已经是运气好。
这还是在完全没有突发情况的前提下。
他的心脏始终是个大问题,稍不留神就会容易发生意外。
明月这个孩子容易心软,又十分孝顺。
所以在她来之前,傅老爷子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他也清楚明白这孩子不会拒绝。
哪怕是心软,哪怕是怜悯,这件事的胜算都会很大。
晚上。
程明月留在傅家老宅用餐。
她放眼望去,一大桌子都是她爱吃的菜肴。
傅爷爷特意吩咐全部按照她的口味来安排晚饭。
程明月觉得心头一股暖流划过,原来被人在乎,被人珍视的感觉是这样的好。
傅司夜为了照顾白露,打着她只是妹妹的名义,经常把人带回他们的家。
然而每一回只要白露过来小住几日,别墅内的一切都必须要按照白露的喜好安排。
她喜欢的熏香要提前点燃,她喜欢的地毯颜色要提前铺好,就连别墅内拖地的清洁液都必须按照白小姐喜欢的香味来使用。
细枝末节都必须严格执行,更别提在吃饭方面。
几乎每一次都是,程明月在一大桌上找不到半点自己爱吃的,甚至还有不少是白露喜欢,而她却过敏的菜品。
失望积攒得越来越多,她心如枯木,再难有逢春之时,明月被乌云遮挡,繁星光彩夺目取而代之。
也许这才是她和他之间的最终归宿吧......
傅爷爷的话到底还是入了她的心,回到别墅后的程明月洗漱后,躺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她做了一个漫长的梦。
梦里是过去,是以前的回忆。
是只属于她跟傅司夜之间的过往,他们那年少时的情深意切。
风凉,日升,人稀。
“明月快看,日出!太阳升出来了!”少年穿着一身赛车服,头发染成夺目的银色,还戴着夸张的耳钻。
这是十八岁的傅司夜。
那一年,他光彩夺目,桀骜不驯,人称一声“小傅爷”。
也是A中出了名的刺头。
就在前一天,他赛车刚拿了第一名,就迫不及待端着奖杯来讨程明月开心。
她性子沉静,不喜欢那些喧闹,于是站得远远的。
这场比赛对于意气风发的少年来说极其重要,程明月即便不喜欢赛车这种危险程度高的东西,也去了现场支持他。
而他也不负众望,完美拿了第一名,脸上挂着笑容,如同一阵风直接穿过层层人群,来到她的身边。
他说:“你是我的明月公主。”
她抿唇而笑,少女玉莹莹的肌肤上染上了一抹微红,一时间宛如繁花绽放,美丽惊人。
少年看得晃神,他一直知道她很漂亮,可少女的纯情与害羞胜过世间万千。
他垂下眸,浓密的黑色长睫盖住眼底神情,目光落在少女嫣红饱满的唇上。
喉结滚动了两下,沉声开口:“明月。”
“嗯?”程明月抬头,“怎么了?”
少年的嗓音都在颤抖,手也在抖,浑身热血在沸腾。
她是自己从小就喜欢的女孩儿,她是那样的漂亮,眼睛是那样的明亮,真的和天上明月一样。
“你......能不能亲我一下?”十八岁的傅司夜心慌意乱,心跳飞快,几乎快要从胸膛中蹦出来。
程明月愣住。
看她这个反应,傅司夜也明白是自己操之过急,吓到她了。
少年有点恼自己。
他实在是太......太猥琐了。
人在越喜欢一个人时,就越容易自卑,越害怕出错。
十八岁的傅司夜甚至不敢去用力拥抱她,怕她一触就碎,也怕自己太过冒昧,让她厌恶。
寂静的夜晚下,清冷的月华洒在俩人肩头。
她的眼睛灿若星辰,面容沉静仰着头,忽然站起来凑过去,柔软的唇紧紧贴住少年的脸颊。
傅司夜僵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

傅家老宅内。
“明月啊,快让爷爷看看,哎呦!怎么回事啊?三个月不见怎么瘦了一大圈......”
傅老爷子一见到程明月就立刻拄着拐杖快步走来,拉着她的手臂左右看了看,满眼都是心疼。
这半年来,程明月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
胃是情绪器官,当人的情绪不佳时,自然也会抑制食欲。
傅司夜失踪的那两年间,程明月因为过度的思念与担忧害怕而茶饭不思,胃更是被折腾出了毛病。
程明月从前的身子骨是非常好的,虽然外表看起来温柔娇弱,可她从小体育成绩不算差。
她的身体,是在傅司夜失踪时开始垮下去,一落千丈。
当初落下了病根,后来也一直没有彻底养好。
她的胃病就是这样形成的。
而傅司夜回来后,他带回了白露,婚姻中失去了安全感,程明月总是患得患失,自然也睡不好,吃不好。
她已经不是十几岁的少女了,这样一折腾,可不就得憔悴嘛。
傅老爷子向来喜爱这个孙媳妇,又因隔辈亲的缘故,看见这样的程明月愈发心疼。
老人家直接红了眼眶,抬手慈爱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来,坐。”
“爷爷有些事想和明月丫头说,你们都下去吧。”傅老爷子挥挥手。
老管家欲言又止,终究还是转身离开。
程明月心思细腻,目光再落在客厅角落的轮椅上,有些错愕。
她看向傅爷爷,眉宇间浮现一丝担忧,“爷爷,您的身体如何了?”
“哎呀,没事的。”傅老爷子爽朗地笑了两声,“还是老样子,多谢我们家明月的关心,还是明月丫头好,司夜那混小子都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这个糟老头的。”
提及傅司夜,程明月只觉得手指僵硬,心脏仿佛缓缓沉了下去,被什么东西死死压住,让她憋得难受。
如同溺水之人临死前的折磨。
“明月,你告诉爷爷,是不是那混小子欺负你了?”
程明月嘴角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并不打算在爷爷这里告状。
于是她摇摇头,“没有啊,司夜对我很好。”
“胡说。”傅老爷子一双眉紧紧拧在一处,“你这丫头我还不了解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一副清冷如水,看似对什么都温柔以待,永远一副不争不抢的模样。”
“你这样的性格,即便是受了委屈,也只会自个憋在心里头,别人不问就不说,甚至是问了也还瞒着。”傅老爷子一边满眼心疼,一边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
“都说爱人如养花,你看看自己这憔悴的样子?花瓣都要掉光了。”
“我虽然退休了,公司的事情也不怎么插手管了,但我可不是老眼昏花,外面那些花边新闻,你真当爷爷不知道啊?”傅老爷子拍了拍她的手,“丫头你放心,有爷爷做你的靠山,爷爷会替你讨回公道!那混小子实在是太不识好歹。”
程明月恍惚了片刻,忽然想到了那份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垂下清丽的眸子,摇摇头说道:“谢谢爷爷,不过不用了。”
再也用不着了。
她已经决心离开。
傅司夜对白露其实就是爱而不自知罢了。
他看向白露时的眼神,就跟当年看向自己的时候几乎是一模一样。
爱人的眸光是热忱真切的,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人的眼睛不会骗人。
这段感情再纠缠下去,只会耗尽他们之间所有的情分。
青梅竹马终究还是比不过天降真爱,想到这里,程明月的心里不免泛起一阵苦涩。
“明月,好孩子。”傅老爷子看见她这模样,哪里会猜不到情况,他有些着急,“好孩子,司夜欺负你对不对?爷爷替你做主,明天......不,今天!今天晚上就叫他回来,爷爷会好好教训一顿这混小子。”
“你们是夫妻,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吵架嘛也正常,寻常人家的夫妻哪有不吵架的?好好把话说开就好。”
“至于那个白露,爷爷替你做主,会亲自出面派人把她送走,送出国,送得远远的,让她再也碍不了咱们明月丫头的眼好不好?”
程明月还是摇头,“爷爷,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会自己解决的,爷爷您不用插手......真的不用,您如今保养好身体才是头等大事。”
傅爷爷操劳了一辈子,人老了多多少少也有些疾病缠身,他们这些小辈的事情,如果再劳烦傅爷爷插手,那么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大罪过。
更何况以她对傅司夜了解,倘若傅爷爷真的出手对白露做了什么,他一定会暴走狂怒。
到了那个时候,傅爷爷和傅司夜这对爷孙俩难免会生出一些嫌隙来。
程明月不愿见到那样的场面。
傅老爷子忽然沉默下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作为叱咤了几十年商场的风云人物,傅老爷子的敏锐度要远远胜过普通人,更何况程明月是他看着长大的女娃娃,他再了解不过。
过了半晌,安静的空气中传来了一声叹息。
傅老爷子看着她,开口问道:“好孩子,你告诉爷爷。”
“你是不是打算和司夜离婚?”
一石激起千层浪。
程明月下意识僵住,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垂着眸子。
她万万没有想到,傅爷爷居然会猜得这么准。
程明月原先做好了打算,傅爷爷有心脏病,年纪也大了,受不得半点刺激。
所以即使以后和傅司夜正式离了婚,她这边暂时也不打算告诉傅爷爷。
大不了逢年过节找个理由糊弄过去,或者和傅司夜再在爷爷面前做一做样子。
至于媒体那边,傅司夜应该有办法可以去解决,不让半点风声走漏传到傅爷爷的耳朵里。
可现在......一切都还没有实施,傅爷爷就率先发现了这件事。
当真是想瞒的事情瞒不住,想争取的感情也争取不到,她这一生就是不得心意,总是事与愿违。
傅老爷子眼中沉痛惋惜,看着她语气温和地说道:“明月,不要和司夜离婚好不好?”
程明月没有吭声,也没有抬头。
依然垂首沉默不语。

脸颊处后知后觉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她深吸一口气,看着男人冷峻的脸,自嘲道:“我说什么话了?”
所谓的“证据”被举在她眼前时,程明月冷笑。
她直视男人阴鸷的脸,盯着他充满怒火的双眸,讥讽道:“这种肮脏下流的辱骂,我根本说不出口。再者,匿名短信谁都能发。”
“不是你还有谁?”他的怒火愈发旺盛,看她还想狡辩,上前死死扣住她纤弱的肩膀,疼得她脸色瞬间惨白,“程明月,傅太太的位子已经给了你,没有人会和你抢这个身份。”
他的双手在颤抖,被气的。
“露露单纯天真,她一心将你当作亲姐姐看待,你知不知道你这些恶言恶语有多伤她的心?”他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目光可怕得仿佛要将她给生吞活剥掉。
她红了眼眶,脸颊上的刺痛远不及她心口的疼痛。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这分明就是有人故意陷害。”
柿子专挑软的捏,程明月就是那个软柿子。
看着她充满委屈和痛苦的目光,傅司夜愣了愣,但随后怒火重新席卷,他顾不得理智。
“谁会陷害你?程明月,撒谎也要打草稿,露露在帝都并无朋友至亲,她只和你相熟。”傅司夜的脸上已经结了一层厚厚的霜。
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
一股凉意,从心底涌出,蔓延至程明月全身,心口带来苦涩。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傅司夜。
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样一个心机深沉,为了争风吃醋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的女人。
他甚至就连解释也不愿去听。
男人的态度如此坚决,她已经无须再多说什么。
“你好自为之。”
他摔门离开。
白露还在医院,他要去陪她。
直到傅司夜彻底离开了这里,程明月才终于绷不住这些年积攒的情绪,跌坐在地,双手掩面。
王妈看着原地痛哭的太太,一时间手足无措。
昨夜,白露收到了来自“傅太太”的辱骂短信,里面的内容极尽侮辱,满是不堪入目的下流脏话。
因此白露受了刺激,又觉得委屈,直接动了轻生的念头,割腕自杀。
现在还在医院的病床上躺着呢。
一阵无力感席卷了程明月全身。
哪怕他们不是夫妻,这么多年的相识竟然也抵不过一个漏洞百出的栽赃陷害。
就在程明月以为他今天不会再回来时,下午四点半,傅司夜又急匆匆赶回来。
“明月!”
他满眼都是懊恼,“明月,对不起。是我误会你了,这一切都是狗仔为了挑事故意所为。”
看来多年的夫妻情分还是让他派人去调查了。
而白露倒也没蠢到极致,那短信的实名信息根本不是她本人。
这不,替罪羊的出现,很快就让傅司夜相信这件事和白露毫无干系。
他们婚变的传闻一直捕风捉影,那些八卦记者就跟狼闻见肉味一样,巴不得他们之间出问题。
毕竟这样一来,以傅家在帝都的地位,明天的头版头条肯定是爆炸式的热度。
程明月没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她皮肤白,早上的那一巴掌至今还在她的脸颊上留下了难以消磨的痕迹。
她不哭不闹,没有质问和指责,甚至现在连委屈都看不见了。
这样的反应落入傅司夜眼中,他竟一时慌了神,急忙上前抱住她。
“明月,还疼吗?”他眸中被心疼愧疚布满,小心翼翼地伸手触碰她脸颊。
程明月无声推开他的胸膛,努力憋着眼眶内的泪珠,哽咽道:“不疼了。”
以后都再也不会疼了。
离婚协议已经打印好,只不过还缺一个合适的时机。
他的心一沉,重新抱住她,将她圈在自己的怀中,埋在她的颈窝内。
这段时日,傅司夜总感觉莫名的不安。
甚至有时他陪在白露身边,精神却容易恍惚。
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在逐渐离他远去。
而现在,她发间的清香让他那颗不安的心终于定了下来。
他将她抱得很紧,张了张口似乎还想说什么......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断了这片刻的平静。
傅司夜没有松开她的腰,单手接起电话。
“傅先生不好了,白小姐现在的精神状态很不好,她刚刚偷喝了很多酒,现在又开始闹着要自杀......”
距离很近,程明月自然也将电话那端的内容听得仔仔细细。
果然,傅司夜脸色骤然大变,立刻推开她转身就要赶过去。
“不准去!”程明月几乎是嘶吼出声。
她死死抓住男人的袖口,指节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最后一次,她真的最后一次挽留他了。
多年的感情在前,刚刚他拥抱自己的那短暂时光,程明月其实内心动摇了。
但现在,她突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傻子。
刚刚的动摇更是显得异常可笑和讽刺。
“明月,你等我回来再说好吗?”傅司夜眉宇间满是焦急,“现在情况紧急,露露她心思单纯,又容易冲动,现在是人命关天的时候......”
“傅司夜。”她忽然平静下来,眉眼弯弯,冲他扬起一抹清浅的笑容:“我这里有个文件需要你签字......”
她顿了一下,再度开口时声音已经听不出情绪,“签了字,我放你走。”
他们之间,也彼此放过。
“好,你拿来。”傅司夜立刻答应。
程明月刚把文件递过去,他甚至看都没来得及看,直接迅速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头也不回直接出了门。
这一次,程明月也如他的愿,没有再拦。
傅司夜走后,她回头环顾四周。
偌大的别墅内,冷冷清清。
“太太,现在要用晚饭吗?”王妈走过来。
“不用了,你们休息吧。”程明月独自一人回到房间,开始收拾东西。
其实如今她的东西并不多,因为这一年来,白露经常会过来小住几日。
但凡是她看中的东西,傅司夜都要求她大度给予。
只因为他说,白露是妹妹。
而这个妹妹从前过了很多苦日子,理应心疼她。
更何况,傅司夜认为自己最终还是选择了她,便也是伤了白露的心。
毕竟那两年的光景,在他失忆时,他们差一点就成了真夫妻。
只差一点。
如果换做她是白露,想必也是心有不甘。
程明月看着手中已经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仿佛千言万语哽于喉间。
她在心底默默说道,傅先生,祝你和心上人白头偕老。
今夜过后,她将会彻底从他的世界中消失。

翌日。
“太太,白小姐已经走了,先生也去公司了,房间已经收拾好,您......要不搬回去住吧?”王妈斟酌着言语说道。
“王妈谢谢你,不过不用了。”她温和地笑了笑,“昨晚在客房睡了一夜,反而觉得那个房间的采光很好,把我的东西都搬去客房吧。”
王妈怔愣:“啊?”
太太这是要和先生分房睡?
“对了。”程明月往前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继续说道:“被白小姐用过的东西就不用搬过去了,留在那间房吧。”
说不定白小姐下次还能用得上。
而她则是......嫌脏。
王妈愣愣地看着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傅家的这位少夫人向来脾气很好,王妈在这里工作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少夫人对下人发过脾气。
少夫人就和她的名字一样,明月似水,温柔清绝,静谧而皎洁。
程明月脾性好,性格温柔,长得还漂亮动人,无论对谁说话都是温温柔柔,不卑不亢。
可这种性格说得好听一些便是清冷淡雅,说得难听便是一汪死水,无聊寡淡。
夜幕降临,处理好公司事务的傅司夜回到家。
这一次,客厅里漆黑一片。
明月没有给他留灯?
傅家对下人并不苛刻,特别程明月这个傅太太还是个体恤的。
因此一旦过了晚饭点,所有的下人都可以去休息,不用在那候着。
往常这个时候,程明月总是会盖着毛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一本书或者是一杯热茶静静等待着他的归来。
可是今天,她不在。
傅司夜眼中划过一丝异样,脱下大衣自行去打开了客厅的灯。
他跨步在一楼找了一圈,没找到那抹熟悉的纤细身影。
是已经在楼上休息了吗?
就在傅司夜上楼的一瞬间,外面“轰隆”一声,闪电划破漆黑的夜幕。
瞬间,大雨倾盆。
这场蓄谋已久的暴雨,终究还是铺天盖地砸了下来。
傅司夜皱了皱眉,在回来的路上他就感觉天气压抑阴沉,闷得人透不过气来。
那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死寂,他今天莫名不喜欢。
因此路上一直在催促司机开快点。
现在大雨骤然砸下来,他看着窗外,不知为何心跳忽然开始加速。
明月是不是还在生气?
想到这里,傅司夜忽然加快了上楼的步伐,一把推开卧室的门。
“明月,我回来......”剩余的话卡在嗓子眼。
傅司夜怔愣。
明月并不在房间里。
他猛然想起什么,立刻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怎么了?”熟悉的声音在身后骤然响起。
是程明月。
没等他主动开口,程明月就率先说道:“昨晚在客房睡了一觉,突然发现那边白天光线好,晚上阳台还能看星星,我想继续睡在客房里。”
傅司夜沉默片刻,神色冰冷:“随你。”
他消失在走廊内。
门被关得很重。
程明月自嘲地勾了勾唇,她还在希冀着什么呢?
傅司夜的妥协与温柔,如今只舍得给一人。
而那人绝不会是她。
他刚刚的举动无疑是在生气。
估计是觉得她在故意闹脾气,分房睡的举动就是无理取闹,不可理喻吧。
早晨,餐桌上。
“露露刚进了个组,是拍恐怖悬疑题材的,她害怕,这几天我就不回来了。”傅司夜放下牛奶,看着她说道。
程明月慢条斯理地在吐司上涂抹着芝士,语气平静:“是要陪着她拍戏?公司的事情不处理了?”
虽说有了离开脱身的打算,但傅家这些年对她还算不错。
程家前些年濒临破产,也是傅家出钱出力,力挽狂澜,将这座将倾大厦给重新扶起来的。
傅家更是傅爷爷一辈子的心血,她自然希望傅家越来越好。
傅司夜却认为她又在拈风吃醋,蹙起眉,有些不悦道:“我说过很多遍,露露年纪小,她又不懂人情世故,娱乐圈这个大染缸没有我护着她,她寸步难行。这一次拍摄的题材又是小姑娘最害怕的灵异悬疑,我必须陪着她。”
程明月轻轻抿了一口牛奶,纵然心口隐隐作痛,酸涩难耐,面上依然没什么表情,“我又没说不让你去陪,你急什么?”
傅司夜顿时哑然。
她的态度太过平静,换作以前早就急了。
或许在外人面前,程明月永远是温柔识大体,但在傅司夜这里,她哭过,闹过,也情绪上头崩溃过。
这次太过平静,没有他意料之中的质问,更没有阻拦。
这一点,让傅司夜感到十分诧异。
“正巧,这几日我也忙得很,准备回家一趟。”程明月吃饱了,动作优雅地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朝他温柔一笑。
傅司夜抿了抿唇,心头那股莫名的不安也终于消散。
“明月,等我回来。”
“我会给你重新补一个生日礼。”
前段时间的生日和结婚周年纪念日被白露搅合得一团糟,宛如梗在程明月心头的一根刺,即便拔除也会留下永远的伤痕。
听了他的话,她只是乖巧地点点头,没有说多余的话。
见她还是那么乖巧懂事,傅司夜勾唇笑了笑,走上前弯腰准备在她的眉心处落下一个吻。
却不料程明月直接侧身站起来,让他的吻落了个空。
四目相对,她撞进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刹那间,她心中一颤。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自己的面前笑过了。
这样的笑容,从前她常见。
后来他失踪两年再次回归,就再也没有对她笑过。
即便是笑,也是对着白露。
早些年间,他的确爱护她。
程明月记得他们刚成婚时,两人也曾浓情蜜意过。
傅司夜曾许诺过,这一生只爱她一人,永不背叛。
如果违背,永失所爱,粉身碎骨。
他当初甚至因为她一句不想生孩子,就直接去做了结扎手术。
曾经的真心确实存在,她并不怀疑傅司夜对自己的情意,只是可惜在这个世上真心总是瞬息万变的。
或许就连傅司夜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已经爱上了别人。
和白露在一起的那两年里,他的心给了她。
毕竟没有恢复记忆的傅司夜,其实是抗拒回来的,他不想离开小渔村,是因为小渔村内有白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