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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散仙

    男女主角分别是季云苏谢程的其他类型小说《步步成瘾全文小说季云苏谢程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小妖散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季云苏猝不及防撞见这片春色,脸皮又不听话地红了。她眼神闪躲着匆忙回身,“早饭现在吃吗?”“嗯。”庄晏随意擦了擦发梢的水,就这么坐去了餐桌上。季云苏却是说完立马就后悔了,脑子宕机了吗?怎么能问现在就吃呢,好歹让他把衣服穿上啊,这让自己待会儿怎么吃饭啊。季云苏一边懊悔一边假装淡定,将饭菜端上桌,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庄晏对面,捧着碗目不斜视吃得认真。一顿饭,真是有点煎熬呢。季云苏飞速吃完早饭就把碗筷搁去厨房,随后对庄晏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出去买菜。”虽然请了护工,但护工只负责照顾,母亲每天吃的都是医院那些饮食,算不上好,季云苏一有机会就会给母亲送饭过去。庄晏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菜市离这里远,公交不方便,我可以开车。”季云苏怔了一瞬,...

章节试读

季云苏猝不及防撞见这片春色,脸皮又不听话地红了。
她眼神闪躲着匆忙回身,“早饭现在吃吗?”
“嗯。”庄晏随意擦了擦发梢的水,就这么坐去了餐桌上。
季云苏却是说完立马就后悔了,脑子宕机了吗?怎么能问现在就吃呢,好歹让他把衣服穿上啊,这让自己待会儿怎么吃饭啊。
季云苏一边懊悔一边假装淡定,将饭菜端上桌,然后若无其事地坐在庄晏对面,捧着碗目不斜视吃得认真。
一顿饭,真是有点煎熬呢。
季云苏飞速吃完早饭就把碗筷搁去厨房,随后对庄晏道:“你中午想吃什么?我出去买菜。”
虽然请了护工,但护工只负责照顾,母亲每天吃的都是医院那些饮食,算不上好,季云苏一有机会就会给母亲送饭过去。
庄晏慢条斯理吃完最后一口,“菜市离这里远,公交不方便,我可以开车。”
季云苏怔了一瞬,这是要和她一起去?怎么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去就行,就当是锻炼了。”她习惯性拒绝。
庄晏淡淡看她一眼,“你不是我的保姆,我也不想多出一份家政钱。”
额,呵呵,季云苏尴尬笑了笑,“那行,各买各的。”
......
说是菜市,实则可高档多了。季云苏跟着庄晏走进一家大型的进口超市,从一个番茄十块钱起步,就以小窥大,知道这是她买不起的地方。
可人已经来了,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选。
庄晏在入口处扫了一个智能购物车,他走哪儿,购物车就跟到哪儿。偶尔遇到前方有挡路的,购物车还能互相礼让避开,看着十分可爱有趣。
季云苏走在庄晏的身后,他在超市里挺驾轻就熟的,什么东西放在哪里都知道,显然平日也没少来。
庄晏竟然是个居家男人,这让季云苏有些意想不到。
不过跟着跟着,她就发现了一个现象,凡庄晏所过之处,定会引起女性的注意,甚至不少胆大的女子还会主动上前询问他是否可以认识。
起初庄晏还会拒绝,后来许是不耐烦了,索性就把季云苏拉到自己身边,“这里的人太麻烦。”
两人几乎是紧贴着并排而行。
季云苏有些不自在,稍稍退开了些,但还是保持着并行,这样外人看来,两人就是一家人来逛超市,果然此后再也没有来搭讪的人了。
在超市逛了一个多小时,两人终于准备打道回府,结账的时候,季云苏正要将自己的东西拿出来,庄晏却先一步把货物递给收银员。
季云苏抿着唇,迟疑了一瞬,没有说话,直到庄晏结了账,两人出了超市,她才客气道:“钱我转你。”
庄晏眼里难得多了几分戏谑,“债多不愁,你欠了我二十年才能还清的债,还在意这点零头?”
季云苏脸瞬间就羞红了,有些恼地瞪了他一眼,似娇似嗔,抿着嘴不说话。
庄晏眼底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将购物袋放去了后备箱。
......
两人回到家已经十点,季云苏想着要在十二点把饭送到医院,便直奔厨房。
将自己买的牛肉番茄和莲藕排骨拿出来,季云苏一边收拾一边问庄晏,“你中午想吃什么?”
庄晏走进厨房,在购物袋里挑挑选选,最后选了几样菜。
季云苏看了一眼,下意识道:“行,你先放着,我把排骨先炖了。”
庄晏却挽起袖子去洗菜。
季云苏心头莫名一跳,要一起做饭吗?这场景多少有点不对劲?
“两个人快。”庄晏淡淡道。
季云苏低声“哦”了一声,也不再多想,迅速把排骨炖上锅,然后开始做番茄牛腩。
她周末没有扎头发,此前又急着做饭,以至切牛腩的时候才察觉头发碍事,挡在两侧,视线遮挡了大半,很不方便。
季云苏正想洗了手去扎头发,谁知耳边突然就多了一丝触感,她惊得脖子一缩,懵懵地转头看着庄晏。
“你头发不方便。”庄晏倒是神色不变,用不知从哪儿来的头绳,将季云苏的头发松松扎在脑后。
扎完头发,他的指尖又轻轻从季云苏的耳边掠过,将那几缕碎发别在耳后。
轻柔的似羽毛的触碰,又痒又麻,让季云苏脑子混沌的不知该怎么办,脸红也跟不上宕机的速度,直到身后的木质香退开,她才恍然醒神。
不对劲。
季云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最后实在想不通,扭头质问某人,“庄律师,你刚才的行为,是不是少了点边界感。”
庄晏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礼尚往来。”
季云苏眼睛不自觉就往他唇角那个伤处看去,立马就心虚了,嘟哝着辩解,“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我那会儿正梦到在吃东西。”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庄晏轻飘飘问,“好吃吗?”
“好...”季云苏差点脱口而出,随后意识到什么,羞得满脸通红。
她咬着银牙,恨恨嗔了庄晏一眼,泄愤道:“不.好.吃。”
......
季云苏做完午饭已经十一点半了,她顾不得自己吃,与庄晏匆匆打个招呼就走了。
偌大的房屋恢复了往日的安静,唯有空气中一缕淡淡的幽香,说明了此前还有人存在过。
庄晏夹了一筷子番茄牛腩,细嚼慢咽着。
饭吃到一半,电话响了,他看了一眼,搁下筷子,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女音,“庄律师,我是沈夏,虽然你我已经到了要订婚的阶段,但从来没见过,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
庄晏淡淡看了一眼面前的番茄牛腩,“所以?”
“下午有空吗?今天是韦德拍卖会的最后一场,拍卖品都是压轴,十分罕见,我有两个入场名额,我们一起去看看怎么样?或许能看到有意思的东西。”
“嗯。”
“那你来接我,知道你未来丈母娘家在哪儿吧。”沈夏笑着道。
庄晏神色很淡,毫无波澜,“嗯。”
......
沈家大宅。
沈夏挂了电话,端详着一张照片,笑得满意,“也只有庄晏这种男人,才配得上我。”
沈母走过来,也是满眼欢喜,“妈已经打听过了,这么多年,他身边一个女人也没有,是个难得的洁身自好的好男人。”

看到季成昌的那一瞬,季云苏第一反应是不想让他在公司大楼闹。
可当她走出大厦,看到外面往来车辆,偶尔经过的行人,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
季成昌一双眼睛像见到金子似的看着庄晏。
一个嗜赌成性,一无是处,甚至还想卖她;
一个一身矜贵,目光冷漠,甚至连厌恶反感情绪都没有,如同看一堆死物。
季云苏只觉得无地自容,她的脸面,在庄晏面前,已经碎成了渣子。
“有什么话,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她隐忍着愤怒,听不出情绪异样。
季成昌骂骂咧咧,“往哪儿走,你个死蹄子,自己住得舒服,我都快睡大街了,赶紧给我定个酒店,先定一个月,姓陈的倒台了,老子这下可自由了,定好的,贵的,再给老子转五万块钱。”
季云苏面无表情在前面带路,来到大厦的侧方,这里是一块空地,白天有职员会在这里抽烟,但现在太晚,已经没人了。
四下无人后,她才露出自己的獠牙,冷冽道:“钱没有。可你以后如果再敢出现在我面前,再敢致我妈妈于危险之地,我就让我男人,把你的腿砍了,扔去海里喂鱼。”
她上前一步,略有些幽暗的灯光下,将自己内心的阴暗展露无遗,“季成昌,实话告诉你,我早就想找人剁了你,只是你太会躲,所以你现在才留着那条狗命。
你如果不嫌活够了,你尽管来找我,随时来找我,大可在我的公司闹,那时候,我会特别高兴,我还会亲自拿着刀,将你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
阴测测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瘆人。
季成昌吓到了,盯着那恶魔似的女儿,一步步后退。
“你个贱人,舔了个男人就以为自己了不起吗?我呸,小畜生,老子当初就应该把你扔进尿桶里淹死,你个遭天收的烂蹄子,跟你妈一样贱,你们两个贱皮子,那老畜生早晚得死,老子就等着看你们两个畜生的下场,我呸。”
季云苏恨得咬牙切齿,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她左看右看,捡起地上一根树枝,厉呵着扑上去,“滚不滚,滚不滚。”
季成昌许是被之前的话吓到了,他一边跑一边骂,很快就消失在黑暗里。
季云苏死死捏着手里的树枝,带着刻骨的恨,“再让我看到你,定让我男人把你剁碎了喂鱼。”
直到那骂声远了,她才脱力地蹲下,怔怔地看着地面,眼泪像是断线的珠子。
庄晏站在拐角处,静静看着那个有些纤薄的人。
隔了好一会儿,季云苏站起来,擦干了眼泪,又从包里拿出一个粉饼,拍拍打打补了妆,这才扭身。
庄晏下意识就后退了一步,可这一步退出来后,他才后知后觉,不明白自己在躲什么。
他看了一眼开着的超市,走进去,随手买了两样东西,刚走出来,就和季云苏碰了个正着。
季云苏歉意笑道:“抱歉,他说的话你别在意。”
庄晏目光落在她眼角,明显还泛着红。
他顿了顿,才道:“你可以去楼上睡,我那里应该比酒店方便。”
季云苏很客气,“不用了,太打扰你了。”
“无妨。”庄晏留下这句,走了两步,又补充,“不算打扰。”
季云苏看着他的背影,犹豫了倏尔,终究是跟上去了。
她真的有点累了。
......
房间还是那个房间,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又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季云苏说不清楚,她只是礼貌性的与庄晏道了声晚安,走进那间自己曾睡过的房间。
不过正准备去洗漱时,门却被叩响了。
“怎么了?”她开门问道。
庄晏递给她一个药箱,“你的手,不处理容易发炎,继而会影响工作。”
季云苏疑惑地抬手,这才看到右手掌心被划了一道口子,有些血淋淋,是被树枝上的木刺割伤的,她竟然都没察觉,这会儿意识到了,丝丝刺痛才蔓延开来。
她感激一笑,“谢谢。”提着药箱去客厅吧台。
从药箱里找到消毒液,竟然是一瓶酒精,季云苏瞬间就不想消毒了,这东西往伤口上一喷,滋味绝对酸爽。
“平时用不上,现在只有酒精。”庄晏似看出她的犹豫,接过喷瓶,将她的右手牵过来,对着伤口就喷了几下。
季云苏的注意力还在庄晏抓着她手这件事上,随即一股剧烈的刺痛从掌心处传来。
“啊...”她忍不住轻呼,无意识地咬着唇,眉头更是拧成了个川字。
庄晏目光不自觉落在被她咬得有些泛红的唇角处,又转瞬移开,随后取出一张纱布和一管药膏,就要替季云苏包扎。
他的神情很认真,可又看不出任何情绪,真是一半梦幻,一半清醒。
季云苏抽回手,客气笑着,“我自己来就好了,谢谢。”
“介意?”庄晏停下动作,看着她。
“嗯?”季云苏有些懵,怔了一瞬,才明白过来,赶紧摇头,“不是,只是不想麻烦你。”
庄晏又垂下头去,牵过她的右手,一边涂药膏,一边道:“我有个朋友是医生,我多少也懂点,这伤口不能用创口贴,只能上药包扎。”
话既说到这份儿上了,季云苏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愣愣“哦”一声,胡思乱想着:朋友是医生,所以自己也懂点?这什么天才逻辑。
伤口很快包扎好,庄晏收拾了药箱,最后提醒,“不要沾水。”
“谢谢。”
两人各自回屋,季云苏看着包扎得算完美的右手,左思右想,找了个塑料袋子套在外面,勉强冲了个澡洗了个脸,就睡下了。
而回到房间的庄晏,没急着洗漱,反是先拿着手机操作一番,随后就有个电话进来。
他接起电话,淡淡道:“资料上那个人,让他进去住半个月。”
旋又往背椅上靠了靠,语气显得漫不经心,“另外告诉他,有个男人,看他很不顺眼,这次只是小惩,下次再犯,剁碎了喂鱼。”

季云苏第二天到公司的时候,右手毫不意外引起了周围同事的关注,其中就以坐在她旁边的杨飞最甚。
她每天早上都会接一杯热水放在工位上,这次,杨飞便以她手不便为由,替她去接水。
季云苏是想拒绝,也拒绝了,她一向不喜欢无缘无故承别人情。
可杨飞实在坚持,不由分说就拿着她的杯子去了茶水间,回来时满脸都是笑。
同事们都是惯会寻热闹的,见杨飞神采飞扬,就有人带头打趣。
“哟,杨飞,我们同事三年,我生病了也没见你帮我接杯水,见色忘义啊你。”
“你一个已婚妇女和季大美女比,你怎么想的?”
“杨飞,你低调点,虽然大家都知道你司马昭之心,但还是低调点。”
同事们都是开玩笑,季云苏心里虽然不喜这种乱点鸳鸯谱,但面上还是没露情绪,只是笑着,很客气地对杨飞说了句谢谢。
“一分钟后开会。”一道略有些冰凉的声音在众人身后响起。
热闹的办公区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迅速拿起自己的记事本往会议室走。
季云苏也正要拿自己的本子,却被杨飞抢先一步,“我帮你拿。”
“不用了谢谢,只是一点小伤。”季云苏有些无奈笑。
杨飞却不听,还把季云苏的水杯也拿上,“早上多喝温水,有助于身体排毒。”
季云苏实在拗不过,最后只能随他。
会议上,团队成员先各自汇报了远飞的一审准备进度,其次便是确定辩护律师。主办律师自然是庄晏,让有些人、甚至季云苏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协办律师竟然点了她的名。
“远飞是商事案件,季云苏此前涉及的都是商事领域,并且胜诉率很高,所以这次协办律师是季云苏。具体辩护方案的制定,下来去我办公室。”
杨飞一听最先激动,立马小声与季云苏说着恭喜的话。
季云苏微微笑着颔首,客气了几句。
庄晏的目光从季云苏面上一扫而过,随后平静无波:“杨飞和张甜的工位调换,方便她们讨论案件。”
张甜是这件案子的实习律师,主要帮着做一些整理和杂物工作,两人坐在一起,倒也合适。
只是杨飞的表情瞬间就垮下来,满脸写着不情愿,却又不敢说,只能勉强应声“好”。
等庄晏走了,会议室的氛围才活跃起来,有人调侃杨飞,也有人向季云苏道喜,只是季云苏何等的玲珑心思,这些人多少真心,多少假意,她心里也明白。
离开会议室后,季云苏带上自己的资料去找庄晏。
她一走,办公区的氛围就有些变味儿了。
梁晓雯握着签字笔使劲在记事本上乱画,划出一道又一道的裂痕。
......
季云苏来到庄晏的办公室。叩了叩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她才推门而入。
谁知一进门就见某人正在脱西装外套,修长的手指搭在扣子上,一颗一颗,慢条斯理又赏心悦目,尤其是褪去外套后,笔挺有力的身形被修身衬衣展现得淋漓尽致。
季云苏脑子里瞬间就想到了制服诱惑四个字,脸也不受控制地红了。
她忙不迭移开眼睛,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色欲熏心,面上则强装镇定地走过去。
庄晏将外套挂好后,才坐下问道:“关于一辩的思路你可有想法?”
季云苏将文件递过去,“有三个辩护方向。另外根据我方劣势,我预估对方律师会从以下四方面来反击我们...”
洋洋盈耳的声音从季云苏的唇瓣中吐出,如娟娟泉水,轻柔美妙。
庄晏摩擦着指尖,静静看着季云苏,待她说完了,补充了几点,随后若无其事道:“中午去楼上吃饭...”
季云苏正想拒绝,又听,“你先修改方案,中午再给我。”
她不得不把话咽下去。
......
回到座位上,杨飞和张甜的位置已经换了。季云苏心里倒是庆幸,她工作的时候不喜欢有人打搅,杨飞话太多。
按照庄晏提的建议和思路,季云苏很快就将方案改了出来,不过下班后她没急着上二十楼,而是等到电梯高峰期过,才带着资料上去。
庄晏还没回。
家政妇见到她,很是热情,“总算有人能评评我的手艺了,每天只给一个人做饭,没意思,好吃不好吃,淡了还是咸了,庄律师一概不提,搞得我心里都没底。”
季云苏很喜欢家政妇的爽朗脾气,笑着道:“这屋子里哪一处又随便了,他的口味肯定挑剔,既然没说,那必然是很满意。”
家政妇一想,觉得有理,随后目光落在季云苏的右手上,立马关切,“这手咋了?包这么严实。”
季云苏尴尬一笑,“不小心划了道口子,没那么严重。”
正说着,门口传来开门声。
季云苏迎过去,率先将文件递上,“我改好了。”
庄晏收下文件,目光落在季云苏的右手上,还未开口,就听到家政妇道:“小姑娘,过来,我重新给你包扎,你自己不方便。”
庄晏眼神微微一瞥,落在家政妇手里的药箱上,没有说话,坐去餐桌。
季云苏想着某人还等着吃饭,婉拒道:“没关系,一会儿吃完再换不迟。”
“不急不急,你看你那手包的,多不方便,哪个医生包的也太不靠谱了。”
季云苏脸上一尬,讪讪道:“还好吧,包得挺精致的。”
她怕家政妇继续在这个话题上没完没了,赶紧转移话题,“今中午做的什么?闻着好香。”
家政妇一边唠一边给她重新包扎,全然把某个正主给忘了。
......
这顿饭在方案讨论中很快结束,季云苏为免和庄晏同框,以帮家政妇收拾餐具为由留下了。
家政妇自然不可能让她帮着收拾,季云苏便在旁边和家政妇闲聊。
聊着聊着,家政妇的手机讯息来了,她擦了擦手,点开一看,表情有些闷。
“怎么了?”季云苏以为出了什么事。
家政妇“啧”一声,满脸不乐意,“庄律师让我明天给他做烤鱼,剁椒鱼,水煮鱼。”
季云苏心头正不解,就听家政妇抱怨,“这里去鱼市来回得二十公里。”

季云苏被冯驰的话惹得扑哧一笑,随后她按下计时器,进入工作状态。
半个小时后,咨询结束,季云苏总结:“案情不算复杂,我可以给你争取到一半的遗产继承权,当然如果你能提供更多的证据,分配比例可以达到六。”
冯驰两手直拍,很是高兴,“不愧是帝国律所的律师,五成我已经很满意了,我还以为一分都拿不到。人美又聪明,有没有男朋友?”
季云苏呵呵干笑,“年轻人嘛,工作为重。”
冯驰却推着季云苏起身,“走走走,去玩会儿,会不会投飞镖?”
季云苏不得不放下包,一边拒绝一边摇头,“我不会,我不太擅长这些。”
“不会让你领导教你,我就是他教的。”冯驰将季云苏推到庄晏身侧。
季云苏哪里会,体育课上篮球都不会投,更别提飞镖了。她不自在,“我真的不会。”
正要退开一步,庄晏却递给她一支飞镖,“试试。”
季云苏犹豫了一瞬,才接过飞镖,无奈不已,“我真的不会,这要怎么投啊。”
她捏着飞镖,左看右看,试探着往前比了比,“这样吗?”
正窘着,一股强势的气息就从身后笼罩过来,紧接着鼻翼间是熟悉的木质香。
庄晏从后方,若有似无地环抱着季云苏,一手按住她的肩膀,一手握住她右手腕,为她调整站姿。
“投镖时前脚与投镖线组成0~90度,身体要微微前倾,右脚为支撑点,左脚向后伸展保持平衡,侧身...”
两人距离很近,季云苏甚至能感觉到庄晏喷在自己脖颈上方的温热呼吸。
她脸唰地涨红,心跳砰砰加快,浑身僵硬的只能任由庄晏摆布。
庄晏的声音似在她耳边低语,一手微托住她的腰际,“你肢体太僵硬,放松。”
越说季云苏越僵,她不自在地扭身躲开,“我...我知道了。”
“试试。”庄晏退开一步,看着季云苏。
季云苏硬着头皮,依葫芦画瓢往前方的标靶上一掷。
大概是新手运气,这一投竟中了,虽然在边缘处,但总比掉地上好啊。
“哈哈我中了。”她忍不住高兴地冲庄晏笑。
庄晏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浅弧,“嗯,多试几次找到感觉。”
季云苏心里有了些成就感,加之坐着无事可做也尴尬,索性就认真玩起来。
庄晏看了几次,纠正了一些地方,然后就被冯驰拉去座位上喝酒去了。
冯驰一边喝酒一边朝季云苏那边看,“可以啊,你这是老铁树终于开花了,兄弟我当恭喜你啊。不过我听我妈说,你们家不是和沈家要联姻吗?拒了?”
庄晏闲闲饮酒,语气平静无波,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通惠集团今年股市大涨,市值也较去年增加了近千亿,未来势头良好,我们两家也算世交,沈夏是最合适的选择,我有什么理由拒绝?”
冯驰不懂了,“那...”他望向季云苏,无声问。
庄晏凉凉斜他一眼,“你若是把你那为数不多的脑子用在经营上,早就全国连锁了。”
冯驰也不恼,而是端起酒杯与庄晏碰了碰,“来,喝酒。”
季云苏捏着飞镖,目光紧盯标靶,“咚”的一声,正中红心。
她微微一笑,喃喃自语,“看来我也挺有天赋。”
她放下飞镖,与庄晏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了。”
冯驰瞅了庄晏一眼,在他耳边小声道:“既然你对季大美女没有心思,那我就不算横刀夺爱了哈。”
他放下酒杯来到季云苏面前,玩笑道:“别人都是找关系才能进来,你怎么进来就老想着走,我们出去玩,跳舞会吗?”
季云苏尴尬,指了指自己的西装套装,“你见过穿着西装去蹦迪的吗?”
“挺好看的,谁说蹦迪一定要小皮裙大波浪,你这就挺好,走走走,我请你跳舞。”
他不由分说推着季云苏就往外走。
季云苏哭笑不得,但又拗不过,只能跟着出去。
庄晏目光淡淡从冯驰的手上扫过,端起酒杯也走了出去。
外场的氛围十分热闹,音乐虽然吵,但莫名就让人很热血沸腾,听着听着,身体里的躁动因子就被带了出来,莫名兴奋。
冯驰特别绅士地冲季云苏行个礼,然后煞有介事伸手,“季小姐,可否赏脸,和我跳一支舞。”
季云苏下意识想去看庄晏,结果就被冯驰牵着进了舞池。
舞池里人很多,头顶的灯光五颜六色,增添了一些迷幻色彩。冯驰作为这里的老板,跳起舞来也是真好看。
季云苏被他感染,也跟着音乐跳起来,可跳着跳着,就感觉身后有什么东西一扫而过。
季云苏心下一紧,脸上的笑容也瞬间褪去。她正要回头质问,一股熟悉的木质香就涌了过来,热意包裹着她。
庄晏站在季云苏的身后,为她挡去了后方的人,音乐太吵,他贴着季云苏的耳后,浅浅闻着那特殊的体香,低声道:“玩一会儿就回去。”
季云苏脸上又是一片潮红,心砰砰乱跳。她不敢回头,她只知道,那之后,庄晏一直在她身后。
不过冯驰那边就有些惨了,庄晏那样的人,往舞池一站就会有无数女人去搭讪,他颇为平静地指了指冯驰:“他是这家酒吧的老板,身家百亿。”
于是乎,美女们都去围冯驰,太过热情,冯驰的一只鞋都被踩掉了,后来实在无福消受,不得不离开舞池。
......
在舞池晃了一阵,季云苏心情放飞了,离开舞池后,冯驰说要请她喝酒,她也高兴应下。
“好喝的就行,一般的酒太辣,不好喝。”她不再跟冯驰客气。
冯驰很快让服务员送上店里最好的鸡尾酒,拍着胸脯保证,“这肯定好喝,适合女孩子。”
季云苏端起一杯抿了一口,惊喜点头,“嗯,甜甜的。”随后一饮而尽。
庄晏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少喝点。”
季云苏瞬间心虚,捧着酒杯闷闷“哦”一声,心里却不以为然。连酒味儿都没有的酒,总不至于醉人。
冯驰则是怼道:“你这个领导,连员工喝酒都要管,是不是管太宽了。”
随后端起一杯酒,和季云苏碰杯,“今天不醉不归,醉了我这里有地方让你睡,保证安全。”
季云苏不知自己此时对酒为什么那么渴望,她只是不想停下来,亦或许,是酒太好喝。
和冯驰你一杯我一杯,季云苏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她只是感觉到脑海有些晕乎乎了,便不再喝了,毕竟喝醉可就麻烦了。
冯驰也不劝了,问她住哪儿,说是不方便的话可以让她住酒吧。
季云苏一手托着腮,一手指着庄晏,喃喃,“我住公司,不远。”
冯驰狐疑地看了庄晏一眼,倒也没有多问,将季云苏和庄晏送了出去。

季云苏回到家,第一时间就是收拾行李,然后叫了辆货车,一上午就把行李都搬去了朋友家。
她也没有歇息,紧接着就去了医院。
盛华医院呼吸科住院部503病房。
季云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一边削苹果一边说着上周的事,“...总部机会多得多,而且我跟的是首席律师,找他辩护的都是大企业大人物,可能一个月单提成就有十几万。”
病床上的女人笑着笑着,就哽咽起来,“你的钱都填进我和你爸这两个窟窿了,娃娃嘞,妈妈对不起你,妈咋这么不中用,净给你找事。”
季云苏嗔怪一笑,“我这么聪明漂亮,还不是你生的。”
“大妹子快莫这么说,你娃儿这么能干,就是老天爷送给你的福星,年轻养儿年老儿养,人类规律就是这样。”隔壁床的老太太搭话。
陶桂红“欸”一声,看着女儿漂亮的脸蛋儿,又欣慰不已,说起了另一茬儿,“你说这周把那娃儿带过来给我看,咋没带过来。”
季云苏手上的动作一顿。
上周她生日,当时确实有了要和谢程长久相处的计划,故而也在母亲这里提了一句,想等着时机差不多了就带谢程来看母亲。
可惜,世事无常。
她似在认真思考,“其实我不是很喜欢他,感觉不太靠谱,没有担当。”
陶桂红一听,惋惜的“哦”一声,点点头,“没担当确实不行,不需要条件多好,人品和担当,有责任感,这是最重要的,妈也别无所求,就想看到你找个真心实意对你好的。”
季云苏故作得意甩了甩头发,“我这么漂亮,别人都排着队追,当然得慢慢选了。”
正从病房经过的庄晏,视线无意间扫过,就看到季云苏正在撩头发。
非工作日,她穿了一件香芋紫的V领针织长裙,姣好的身段被勾勒得十分曼妙,头发柔柔放下来,本就天生丽质,哪怕只是不经意的动作,也柔媚天成。
“在看什么?”李墨白探头,待看清人后,又玩笑道:“哦,她叫季云苏。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的眼睛里还容得下女人?虽然她确实漂亮。”
庄晏神色很淡,“我的时间按分计时,你准备把钱浪费在这些无聊的话上?”
李墨白无奈,“好歹我们也是发小,是不是有点太不近人情了。”
庄晏瞥他一眼,“正因为是你,我才顾着情面过来,否则约我做顾问,你得排到三个月之后。”
“好好好,谢谢您了庄大律师。晚上请你吃饭。”李墨白推着庄晏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
季云苏在医院陪着母亲一直到晚上九点,直到母亲睡过去,她才离开。
走出医院,竟然在下雨,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卖伞大妈。
一把塑料透明伞卖十五,季云苏扭头就钻进了雨帘。
好在雨势不算大,地铁站就在不远处,她一路小跑过去。
医院距离地铁口有一段很偏僻的路,白日这里看病的人多,倒也人来车往,可到了晚上,这里就没什么人了,尤其此时还在下雨,越发空寂。
季云苏防范意识强,不时地往后看一眼,确保后方没有人跟,可当她走到最黑暗的一段路时,却看到前方路边停着一辆面包车。
这大半夜的路边停一辆面包车,很难不让人警惕。
季云苏心下一慌,想也未想就扭头往回走,可后方却从路边林子里出来两个人,冲锋衣从头遮到脚,在雨幕和微弱的路灯下显得有些虚。
季云苏又回头,那面包车里也下来两个人。
四个彪形大汉迅速向她靠拢,季云苏当机立断捏着挎包就往对面马路冲。
可还是迟了,有人追上她,抓住她的肩膀往后一拉,季云苏就倒退着跌坐下去,摔在了地上。
她顾不得疼,迅速爬起来想跑,可四人已经将她围住,无路可逃。
被雨水打湿的针织衫重重地挂在季云苏的身上,像是套了一副厚厚的枷锁,将她的身形衬得越发瘦削。
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掐着掌心不让自己露怯,“你们想要钱,我可以给你们,万事好商量。”
为首的人将口罩往下拉了一点,虽只露出半张脸,却也是季云苏熟悉的。
“妹子嘞,我也没办法,你爸又欠了我们老板两百万,现在也不知躲哪儿去了,老板找不到人,可不就只能来找你了么。哦对了,这医院还是你爸告诉我们的,他说你每周都会来这里看你妈,在这里守着,你一定会出现。”
季云苏感觉自己在听天书,每一个字她都懂,可每一个字她都不明白。她不明白,为什么别人的爸如泰山顶天立地,而她的,却像是地狱里滚出来的恶犬。
她整个人有些木,呆呆地站在雨中,半晌,才缓缓道:“我没有钱。”
为首的人也毫不意外,嘴上咧着笑,“那就不好意思了,老板说了,没钱,那就把人带回去。其实以妹子你这样的姿色,坐台半个月,轻轻松松两百万到手。”
季云苏垂着头,视线左右扫,最后趁着左侧之人不注意,手中的包迅速砸在其脸上,争出一个空隙,转头就跑。
三个大汉正要追,却被那为首之人制止。
为首之人站在雨中,笑得猖狂,“妹子,你跑了,我们就只能去找你妈。”
季云苏奋力奔跑的双腿,倏地就停下来了。
她紧紧咬着牙,恨意的眼泪混着雨水,咆哮:“你们想逼死我吗?逼死我你们一分钱也拿不到。”
“半个月的坐台小姐而已,你白天上班,晚上去坐台,根本不耽误,还能挣更多的钱,你怎么这么死脑筋呢。”彪形大汉们又围了过去。
季云苏使劲咬着牙,哽得喉咙生疼,半晌,她才带着商量的口吻,“我可以还钱,你们给我时间。”
为首的人给旁边三人打眼色,“老板已经给了你太多时间,之前的一百万你到现在也没还完,老板没耐性了。”
四人不由分说就抓住季云苏,拖着她往面包车的方向去。
季云苏尖叫着挣扎,可她力气太小,她的脚甚至都触不到地面。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救命。”
无助的声音被越来越大的雨势倾盖过去,这一刻,季云苏真真切切感受到自己走在地狱边缘。
而她,即将踏入地狱,无力抵抗。
“吱...”
正要绝望时,一道刺耳的车轮与地面摩擦的声音,在簌簌雨夜中骤然响起,迫使四个彪形大汉停了下来。
季云苏透过雨幕,看着前方那两束车灯。
她看不清车内的人,只能无助地看着那个方向,“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