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亦微沈琛的女频言情小说《我心清且微阮亦微沈琛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佚名”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阮亦微虽然不是直接导致这场火灾的人,但她容不下月华母子的事,早就在镇子上传开了。沈琛的大哥是抗洪烈士,有这层身份在,月华娘俩的死亡就不能随便忽悠过去了。没法真正给阮亦微定杀人罪,也能给她定个侮辱罪,按照纪律,是要进禁闭室的。然而,沈琛在葬礼上那一跪,公安最终给阮亦微的处分就变成了游街示众。三九天,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阮亦微身上,她踉跄着被推搡到青石板路上。脖子上的木牌勒进皮肉,“侮辱烈士”四个红字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色彩。领队游街的男人是沈家大哥的同事,对着阮亦微满脸阴沉:“把鞋脱了!”赤脚踩在结了冰碴的路面,阮亦微冻得一哆嗦。男人不屑地嗤笑:“杀人犯,装什么可怜,快走!”“杀人犯!毒婆娘!”烂菜叶混着碎石飞来,阮亦微下意识护住头,后腰...
阮亦微虽然不是直接导致这场火灾的人,但她容不下月华母子的事,早就在镇子上传开了。
沈琛的大哥是抗洪烈士,有这层身份在,月华娘俩的死亡就不能随便忽悠过去了。
没法真正给阮亦微定杀人罪,也能给她定个侮辱罪,按照纪律,是要进禁闭室的。
然而,沈琛在葬礼上那一跪,公安最终给阮亦微的处分就变成了游街示众。
三九天,北风卷着雪粒子砸在阮亦微身上,她踉跄着被推搡到青石板路上。
脖子上的木牌勒进皮肉,“侮辱烈士”四个红字是她浑身上下唯一的色彩。
领队游街的男人是沈家大哥的同事,对着阮亦微满脸阴沉:“把鞋脱了!”
赤脚踩在结了冰碴的路面,阮亦微冻得一哆嗦。
男人不屑地嗤笑:“杀人犯,装什么可怜,快走!”
“杀人犯!毒婆娘!”
烂菜叶混着碎石飞来,阮亦微下意识护住头,后腰却挨了记闷棍。
围观人群里闪过邻居王婶的脸,上周还来借过盐的女人,此刻正把鸡蛋壳往她头上丢。
额头突然一热,黏稠的血滑过睫毛。阮亦微盯着落在雪地上的血珠子,想起小军七岁那年发烧,她也是这样抱着滚烫的孩子在雪夜里狂奔。
那时的雪是热乎的。
“妈!”
稚嫩的童声刺破谩骂。
沈小军被沈琛握着,冷冷地站在路旁。
阮亦微刚要张嘴,却见儿子抓起煤渣狠狠砸来:“你还我月华婶,还我明强哥!”
阮亦微的脸又添上了几抹黑色。
“哈哈,丑八怪。”
嘲笑声四面八方,无孔不入。
阮亦微呆怔地凝望看不到尽头的冰路,心海成灰。
是啊,她是罪犯,她害死了嫂子和侄子,她的余生,是要拿来赎罪的,怎么还能奢求丈夫儿子的原谅呢......
直到暮色四合,这场游街才算结束。
阮亦微一瘸一拐地走到家门口,屋内飘出炒白菜的香气。
门缝里漏出的暖光突然扩大,香气也更近了些。
沈琛端出来碗米饭,上面压着一层白菜杆子。
“吃吧,就在外面吃。”
阮亦微确实饿得紧,捧过碗就是一顿扒拉。
沈琛没有出来,就站在门边看着她吃饭。
他的神色带着些微不忍,转头让小军去拿了瓶红花油。
“你以后就住柴房,每天写1000字悔过书。”
“什么时候月华肯入梦告诉我她原谅你了,你再回屋。”
阮亦微手指上的冻疮紫红流脓,她紧紧捏着碗,蓬乱的头发完全遮住了脸。
沈琛叹了口气,又回屋抱了一床厚被子。
“柴房里面我铺了茅草,不冷。”
“我也不想这样对你,是你犯的罪,实在让我寒心。”
沈琛说了一堆,见阮亦微不说话,忍不住上了脾气,将那被子往地上一扔:
“我不会跟你离婚,已经是最后的情分了,你还有什么不满?”
阮亦微盯着被套上的红色牡丹花——洞房那夜,她就是躺在这床被子里,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给了沈琛。
如今,花色已经褪到发白。
亦如阮亦微的人生。
“......好。”
阮亦微的声音全是哑的。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一丝光线也没给她留。
七月正午,阮亦微握着锄头的手在发抖。
汗水顺着枯草般的发丝往下淌,她数不清这是第几趟往返田垄,只记得要把东头那亩晚玉米的草除干净,沈琛说这样秋后能多换三斤油。
“妈。”田埂上传来脚步声,阮亦微慌忙直起腰。
十五岁的沈小军把铝饭盒往地头一摔:“爸去省城培训,两天不回来。”
阮亦微盯着滚到脚边的饭盒。
盖子摔开了,里头躺着半个发霉的窝头,爬满绿茸茸的毛。
“小军......”
刚开口就被热浪呛住,声音更是粗哑得难听。
那年游街过后,阮亦微发了烧,把喉咙给烧坏了,如今一开口,就像个七八十岁的老媪。
不光喉咙,因为连年的折磨,明明才三十五岁,她的模样却格外憔悴苍老,路人娃娃见了都会喊一声“奶奶”。
“小军,今年清明,你婶子......有没有托梦来?”
沈小军呵呵一笑:“妈,你就死心吧,你这辈子都得给我婶我哥赎罪。”
阮亦微还想说什么,少年已经转身往村口跑,啪啪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像抽在她脸上的耳光。
距离那场火灾,整整八年了。
阮亦微住了八年的柴房,
沈琛始终没有开口放阮亦微进屋。
只有除夕夜,才会允许她到堂屋里吃上几口饭。
阮亦微每年都会问沈琛,月华有没有托梦来,有没有原谅她。
沈琛起初是冷笑,后来是沉默,最近的一次,是在低头抽闷烟。
阮亦微看出来,他是不高兴了。
她怕他不高兴。
所以她就不再问了。
今天难得鼓起勇气问小军,实在是因为她有种预感——她的日子,不多了。
日头爬到头顶时,田垄里的泥地都会烫脚。
阮亦微觉得后腰有火在烧,那团火顺着脊梁骨往上爬,把五脏六腑都烤得缩成一团。
她摸索着去够水壶,铝皮被晒得发烫,里头却连半滴水都没有。
远处打谷场传来女人们的说笑,金铃似的忽近忽远。
“那毒婆娘又在发癫了。”
穿的确良衬衫的会计媳妇嗑着瓜子,
“听说她男人连炕都不让她上,睡了八年的柴房。”
“哈哈哈,谁让她害死了嫂子侄子,沈琛没休了她都算重情义咯。”
“诶,我听说啊,沈琛好像在城里有了人,我男人上次远远撞见过一次,没看清。”
“有人也正常吧,他对家里这个也是仁至义尽咯。”
锄头突然变得有千斤重,阮亦微扶不住,慢慢跪了下去。
沈琛外面有人了。
像是意料之中的宣判,阮亦微麻木的心脏泛起久违的疼。
视线开始泛起白雾,在最后的清明时刻,她看见十八岁的自己站在晒谷场边,沈琛推着自行车从油菜花田那头走来,车铃铛在春风里响得像串银铃。
“亦微,我载你去看社戏啊!”
阮亦微朝着村口供销社的方向倒下,手指还保持着握锄头的姿势。
她轻飘飘地钻出了身体,如同第三者一般,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失去生机的尸体。
沈琛的身影隐在阴影里,拳头捏得咔咔直响。
阮亦微爬过去抱住他的腿:“阿琛,嫂子和明强救出来了吗?”
“救?那么大的火?房子都烧塌了 ,怎么救?”
沈琛用力踢开她,对着不远处的树底指了过去——那里摆着两具担架,白布下隐隐透出黑色的人形轮廓。
阮亦微宛如被雷霆劈住了,她颤抖着要往那边爬,被沈琛抓着胳膊扯了回去:
“你没资格看她!是你把她逼走的!”
“要不是你赶走了月华,她怎么会死?”
沈琛双眼恨得通红,那模样,简直就像要阮亦微陪葬。
沈小军像小牛犊般用力撞向她:“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你把月华婶子还我!把明强哥还我!”
阮亦微听着这些诛心的话,喉头泛起铁锈味。
“我真不知道......”阮亦微浑身发抖,“我没想到会起火......”
“骗人精!”沈小军抓起一块碎瓷片丢向她,“你根本就是存了心想让婶子死,我不要你做我妈妈,你这个坏女人!”
我是存心的吗?我巴不得让月华明强死吗?
不,不是这样的。
阮亦微恐惧地摇头。
哪怕她被钉在稻草人上,绝望地看着和沈琛有说有笑的月华,她也没想过要她的命啊。
可是没有人会信她的辩驳。
沈琛重重地握住她的肩,强迫她转向担架的方向:
“阮亦微,你好好看着,好好听着,是你的嫉妒害死了月华和明强。”
“我哥是抗洪烈士,他为人民而死,而你,害死了烈士遗属,你是人民的罪人!”
这道指控像压下来的五指山,把阮亦微的背脊都压断了。
人死为大。
即便之前有人对沈琛和月华的过度亲密颇有微词,在铺天盖地的“阮亦微逼死嫂子侄子”传言中,态度也发生了180度扭转。
葬礼那天,阮亦微成为了众矢之的。
沈琛将三根祭香插进她手心,点燃的香头在她的掌心烫出了几个血洞。
阮亦微疼得一颤。
沈琛声音很轻很冷:“疼?月华明强更疼......给他们磕头吧。以后你搬去柴房住,我不想在宋家主屋里看见你。”
阮亦微没有说话。
她呆愣愣地望着墓碑,神情恍惚而哀痛。
沈小军使劲推了她一把:“磕头!”
前来送葬的乡亲们也指着她:“磕头!”
声浪一排连着一排,终于屈折了她的膝盖,剥去了她仅剩的自尊。
“对不起。”
“对不起。”
阮亦微空洞而麻木地重复着磕头动作。
直到额前的皮肤磕出了一片青紫交加的颜色,沈琛才伸出手来拦了她一把。
而后,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和阮亦微跪在了一块儿:
“乡亲们,我知道这回全是亦微的错,按规矩,她是该被抓去关禁闭的,可她到底是我媳妇,不久前又刚刚遭过罪,身体经不起折腾了,请求大家给她个机会,从轻发落。”
“她犯下的错,我跟她一起承担。”
阮亦微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紧接着,泪珠就跟断了线似的,直往下滚。
她以为,经历了月华这事,沈琛会第一时间就跟她离婚。
可他现在却选择了跟她跪在一块儿,他说要与她一起赎罪。
阮亦微的心头豁开了一大道口子,积郁的情绪瞬间喷发,悔恨编织成了一张网,将她紧紧地束缚住。
阮亦微趴在黄泥地上嚎啕大哭:“对不起——我是罪人,我该死......我会用余生来给月华明强赎罪的......”
沈琛默然地望着她,黑洞洞的眼里掠过谁也看不懂的神色。
阮亦微嫁给沈琛的第一天,他就告诉她:
“我答应过大哥,要照顾嫂子和侄子,日后家里万事以他们母子为先,希望你能理解。”
那时候的阮亦微爱惨了沈琛,满口答应了。
二十五岁那年,阮亦微被钉在木架子上,又被鱼线缝住嘴巴,绑在草垛子里假扮了三天的稻草人。
等到腹中的胎儿化为血水染红了草垛子,阮亦微才侥幸得救。
沈琛跪在阮亦微面前,发誓要用一辈子的时间来弥补。
阮亦微那个从不与她亲近的儿子,也变得懂事多了。
阮亦微闹着要让沈琛的寡嫂侄子搬出去住。
沈琛哪怕很不情愿,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却将那母子烧得尸骨无存。
沈琛恨得双眼通红:“要不是你赶走了他们,他们怎么会死?”
她儿子沈小军也指着她大骂:“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阮亦微更是被这份愧疚折磨着,从此给沈家做牛做马,吃剩饭,睡柴房,活得没有半点尊严。
因为过度操劳,她只熬到35岁就不行了。
她死在田里,变成了一缕魂。
对她不闻不问的沈琛父子,却像吃错了药一样,双双跪在她的尸体前:
“怎么就死了呢?不就是一点感冒吗?你命那么硬,怎么会熬不下来?”
“爸,都怪你当初让那几个流氓把我妈钉成了稻草人,还拿石头砸她肚子,她身体才会垮这么快!”
“我还不是为了让你妈把棉花厂工作让给你婶,只能那样做么?再说,我答应过月华,不会再生孩子,那娃儿来的不是时候......”
“沈小军,你哪儿来的脸说我?要不是你不让她去医院,她也不至于现在这样......”
“我、我是担心医院人多口杂,月华姨又经常上表彰会,万一被我妈知道了呢?”
原来,月华娘俩不但没死,还拿着阮爸爸留下的研究资料,顶替了阮亦微的身份,成了有巨大贡献的科研专家亲属。
而这一切,都是沈琛父子的设计。
阮亦微含恨消散,再睁眼,又回到了被钉成稻草人的那一日。
阮亦微被八根长钉子钉住手脚,又被鱼线缝住嘴巴,绑在草垛子里假扮稻草人那晚,
她丈夫沈琛正在他嫂子月华房里,教侄子写作业。
沈琛大哥死得早,家里留下了孤儿寡母。
临死前,他委托沈琛照顾娘俩,沈琛答应了。
从那以后,沈琛的眼里心里,都只有他嫂子和他侄子。
阮亦微只是稍微抱怨一句,沈琛就板下脸来,责怪她小肚鸡肠。
“亦微,你这么大人了,怎么心胸都比不上小军?”
小军是沈琛和阮亦微的儿子。
他和他爸一样,都把月华娘俩当眼珠子。
比起那一对母子,阮亦微简直就是个外人。
就好比这失踪的三天,父子俩一次也没去寻她。
而这期间,沈琛数次带着他嫂子路过绑着阮亦微的这片田垄。
整整一个小时后,沈琛才走了出来:
“知道错了吗?”
阮亦微又疼又冷,打着哆嗦点头。
沈琛叹一口气,把她抱起来:“进去吃饭吧,给你留了肉。”
阮亦微实在难受得紧,有气无力地摇头:“你抱我去房间躺着吧。”
沈琛眉一拧,不由分说地把人送到了饭桌前,重重地摁在了长凳上:“别闹脾气。”
阮亦微倒抽一口凉气,嘴唇都发了白。
沈小军跷着腿拍巴掌:“妈,你变成白无常咯!”
月华揉了揉沈小军的后脑勺:“你这孩子,就爱淘气......亦微,人是铁饭是钢,不吃东西伤也好不了啊。”
她把小碗装着的几块肥肉推到阮亦微手边:“快吃吧。”
这几块肥肉显然是被人咬过的,肉皮没了,浮在外面的是一层死白的油脂疙瘩。
阮亦微胃里一阵翻滚,当即干呕起来。
月华很难过很无助地望向沈琛:“阿琛,我是不是又惹亦微生气了?”
“......不关你的事。”沈琛柔声安慰了一句,转头将筷子强横地塞进阮亦微手里,“给我一块不剩地吃干净!”
阮亦微的胃部痉挛着,喉咙深处泛起酸水。
啪嗒,她丢了筷子,又是几声干呕。
沈琛的面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他一手掐住阮亦微的两腮,逼她张嘴,一手夹了肥肉,往她的嘴里塞。
“吃!”
阮亦微被迫张开嘴,肥肉滑入的瞬间,食道猛然收缩,胃袋翻起惊涛骇浪。
她还来不及干呕,就又被塞进来一块。
阮亦微的眼角渗出了泪。
余光里,沈小军和沈明强头抵头在偷乐。
月华的脸上挂着挑衅的冷笑。
阮亦微几乎要喘不过来气。
沈琛松开手的瞬间,她就像一摊烂泥般趴在了桌子上,胸口重重地起伏着。
她一边咳一边干呕,模样狼狈不堪。
月华晃了晃沈琛的胳膊:“阿琛,算了吧,她还病着呢。”
沈琛余气未消,五官像嵌在发青的冰块里。
“月华,你是不知道她有多得寸进尺......”
或许是发现了阮亦微死灰一般的脸色,沈琛咽下了嘴里的斥责。
他把人拖起来,并不怎么温柔地扔进房间床上。
“跟自己的身体较什么劲呢?故意装可怜有意思吗?”
沈琛居高临下地睨着她:“今晚我带小军到我哥那屋睡,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
阮亦微的视线几乎模糊了,她凭着本能,向沈琛的背影伸出了手。
可他走得却是那般决绝。
阮亦微无力地歪倒在枕头上,昏迷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被腹部的抽痛给疼醒了。
疼,太疼了。
“沈琛......”阮亦微刚张嘴就咬住枕巾。汗珠子滚进发缝里,指甲抠着炕席裂口,碎木刺扎进指腹也没觉出疼。
堂屋座钟敲了几下,屋门砰地甩开。
沈小军冲进来:“你上次买的蓝手套呢?我要拿去送婶婶。”
“你爸呢......”她抓住儿子衣角。
男孩甩开腿后退两步:“我爸去买肉了,月华婶婶要给我们包肉包子。”
阮亦微勉强支了一口气:“打电话......找医生......”
沈小军吐吐舌头:“月华婶子炖着酸菜呢,你装病给谁看?”
玻璃窗映出他拧成疙瘩的眉毛,和沈琛几乎一模一样。
“上回你说心口疼,害得王奶奶骂月华婶子是狐狸精,我才不上你的当。”
“啊呀!”
堂屋传来月华的惊呼,菜刀剁砧板的声音停了。
沈小军转身往外跑:“婶婶你咋啦?”
阮亦微滚下炕时撞翻了痰盂,黄铜痰盂盖一路滚到门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