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被关三年,出院后真千金虐哭全家后续+完结
被关三年,出院后真千金虐哭全家后续+完结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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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果

    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宁周清的其他类型小说《被关三年,出院后真千金虐哭全家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周清辞眼睛定定看着温宁,又恍惚回想起她在疗养院时低眉顺眼的模样,不是学乖了,而是被打怕了吗?这个问题一浮现在脑海,周清辞本能抗拒。三年前是他亲手把温宁送进疗养院的,如果温宁真受了那么多折磨,那他就是伤害亲妹妹的罪魁祸首!周清辞呼吸猛地沉重几分,“我给院长打电话,温宁,你最好没撒谎!”男人嗓音沉重冰冷,威胁意味十足。周清鹤侧身挡住这道压迫冰冷的视线,温润淡雅的脸上满是认真,“宁宁不会。”绕着温宁欢快转圈儿的小博美也停了下来,冲着周清辞不爽的汪汪两声。此时,一串嘟嘟声响过了几秒,院长温和含笑的声音响起。“喂,周大少,这么快打电话过来,是温宁小姐又犯病了吗?”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就仿佛又置身电击台,护工掐着她的脖子防止她逃脱,电流好似一把...

章节试读

周清辞眼睛定定看着温宁,又恍惚回想起她在疗养院时低眉顺眼的模样,不是学乖了,而是被打怕了吗?
这个问题一浮现在脑海,周清辞本能抗拒。
三年前是他亲手把温宁送进疗养院的,如果温宁真受了那么多折磨,那他就是伤害亲妹妹的罪魁祸首!
周清辞呼吸猛地沉重几分,“我给院长打电话,温宁,你最好没撒谎!”
男人嗓音沉重冰冷,威胁意味十足。
周清鹤侧身挡住这道压迫冰冷的视线,温润淡雅的脸上满是认真,“宁宁不会。”
绕着温宁欢快转圈儿的小博美也停了下来,冲着周清辞不爽的汪汪两声。
此时,一串嘟嘟声响过了几秒,院长温和含笑的声音响起。
“喂,周大少,这么快打电话过来,是温宁小姐又犯病了吗?”
仅仅是听到这个声音,就仿佛又置身电击台,护工掐着她的脖子防止她逃脱,电流好似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太阳穴,在她血肉中翻搅,濒死窒息的痛苦瞬间侵袭她的四肢百骸。
忽然,手背传来一股温热触感,“宁宁。”
温热轻柔的嗓音好似一道暖流注入她千疮百孔的干涸心脏。
她抖着手,用力抓紧了哥哥的衣角。
这会儿时间,周清辞已经把温宁手臂的事说了出去,院长在沉默片刻之后有些痛心的道,“温宁是这么说的吗?”
一句简简单单的疑问,就让愧疚心疼的周家人齐齐怔住,并将怀疑的尖刀狠狠刺向温宁。
周清辞瞥了温宁一眼,冷声回复,“对,她说手臂是被护工掰折的,院长,这到底怎么回事?”
院长在电话那头长叹口气,声音悲悯万分的说道。
“是我们的失职,过了三年,还是没能改掉她说谎的毛病。”
周清宴听了这话眼睛一亮,忍不住插嘴道,“我就说她撒谎成性!”
周清辞瞥他一眼,周清宴也不惧,笑嘻嘻的道,“院长先生,您继续说。”
院长笑了声道,“这件事我还记得,她刚到疗养院时,我们的心理医生每天开导她,但她很不配合,坚持自己没错。”
“医生想着同龄人关系容易亲近,就让室友也跟着劝劝,她非但不听劝,还跟室友王萌萌打了起来,手臂也是那时断的。”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面之词,如果你们不信的话,我立马让人把王萌萌叫过来作证。”
“温宁,你需要她过来跟你对质吗?”
院长笑吟吟的声音响彻在温宁耳畔,好似恶魔掐住她的脖颈。
这句反问是赤裸裸的威胁!
要么,王萌萌孤注一掷,跟她的家人揭发院长恶行,但之后呢,她的家人会不会相信还另说,王萌萌还在疗养院。
院长又该怎么毒打她,虐待她?
但更可能的是,王萌萌迫于院长的淫威,亲口承认两人打架的事。
不管结果怎么样,对她都是没一点儿好处。
她早该知道的,这个电话一经打出去,她都是必输的结局。
而且,那个教她如何在疗养院生存,护着她不被其他病友欺负,温柔到骨子里的人。
她怎么可能亲手把她推向地狱深渊?
王萌萌确实是她的室友,性格内向文静,总是安静待在角落,温柔漂亮,不吵不闹,和其他被疗养院逼疯的人很不一样。
温宁一开始还很羡慕王萌萌不用每周都上电击台,直到那天——院长招手让她去心理室做检查。
那时的她虽然也奇怪,为什么要晚上十点做检查?
但在疗养院,不乖乖听话的后果要么被压上电击台,要么被强制灌药,不管哪一种都是生不如死。
她实在太怕了,听话的准备下床出门。
但向来安静的王萌萌却突然间情绪激动起来,一把抓住她的胳膊,将她甩回床上,用被子将她裹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
一片黑暗中,她听到王萌萌颤着嗓音一遍又一遍的祈求,“她还小...很小...别碰她...我来......”
未经人事的她还不懂王萌萌这话什么意思,但也直觉跟院长出去不是什么好事,她想拉住王萌萌,让她也不要去。
但王萌萌坚定挣开了她的手,把她重新塞回被窝里。
她抱着冰凉的被子,缩在床角,惴惴不安等到凌晨三四点才等到王萌萌回来。
她衣不蔽体,身上满是血污伤痕,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彻骨的绝望。
但她仍然温柔的将痛哭流涕的温宁抱在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安慰她。
“宁宁,别哭,这不怪你。”
“我的人生早就毁了,但你还没有。”
“你还有希望,还有重新走向光明的那一天,别害怕,坚持下去。”
眼前,隐约浮现王萌萌那张温柔破碎的面庞......
温宁缓缓松开紧攥着的衣角。
绝望而又痛苦的沙音缓缓响起。
“不,不用找她来对质。”
“是我在撒谎,是我...撒谎。”
周清鹤不可置信的转头,“宁宁?”
听到哥哥清润温雅的嗓音响起,霎时间,只觉得心脏好像被双无形大手紧紧攥住,痛的她不敢呼吸。
她低垂下头,躲避着周清鹤的眼神。
而这时,周清宴得意张狂的声音响起,“哈哈哈,我就说吧,她撒谎成性,刚刚根本就是装的在博取同情。”
周雅雅也捂住嘴巴,似是不敢置信般,“姐姐,你怎么能撒这样的谎呀,这话若是传出去,对疗养院声誉造成很大影响。”
沈绪风虽然没有说话,只是愈来愈冷漠的眼神也宣告了他的态度。
林婉怡擦了擦眼泪,有些埋怨,“雅雅说的对,你说什么也不能这样污蔑疗养院啊,这话传出去我们周家可就成忘恩负义之辈了。”
周清辞更是大大松了口气,院长证实温宁撒谎,也证实他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
于是,又端起兄长的架子冷声斥责,“温宁,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跟院长道歉!”

所有人都在等温宁的道歉。
周清宴等不及,还想抓她的胳膊,逼她快点道歉。
周清鹤却突然伸手挡住。
眼看着事情僵住,院长温和开口。
“不用不用,我们疗养院和家长们的心理都是一样的,只希望温宁能经受这次教训,改邪归正,以后别再撒谎,不过也请各位放心,我们疗养院对每一位病人都终生负责,以后温宁若再犯病,也欢迎你们及时告知。”
周家人一听这话对院长更信服几分,周清辞更是连连道了好几声谢才挂断电话。
这一次,众人看着温宁的目光没有半分心疼愧疚,而是失望不满和嫌弃。
周清宴踱步到温宁面前,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哼哼,幸亏我机智想到跟院长打电话,不然还真被你混过去了。”
周清辞眼眸中也是狠厉,“温宁,你要再不知悔改,就滚回疗养院继续治疗。”
温宁低着头,半晌才哑声道,“我知道错了。”
周清辞还想继续教训,林婉怡叹口气,终究还是心疼女儿,把暴怒的周清辞和周清宴两兄弟都赶了出去。
“宁宁,你两位哥哥说的也没错,你爱撒谎的性子也该改改了,现在在家里我们能一次又一次包容你,以后进入社会呢?”
说完,林婉怡也叹着气往外走。
只剩温宁抱着膝盖坐在冰凉地板。
她好像又回到那个暗无天日,充斥着绝望,暴力的地狱。
忽然,一声叹息在她耳畔响起。
“宁宁,抬头看向哥哥。”
温宁却没勇气抬起头,她咬着唇,声音干涩沙哑,“哥,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周清鹤清润的眼睛里满是心疼,“傻瓜,哥哥相信你,你从小就乖,才不爱撒谎,刚刚那么说一定是有什么苦衷吧。”
原本因疗养院威胁而恐惧的心,在这一刻也都被抚平了。
温宁突然扑进周清鹤的怀里,感动混杂着泪水,“哥!”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宁悠悠醒转。
一瞬间,她以为自己又回到了疗养院,顿时呼吸停滞,浑身冰凉。
忽然,一阵清风吹起贝壳风铃轻轻作响,她抬眼望过去,那股深入骨髓的恐惧缓慢消退。
这是在周宅,不是疗养院。
温宁翻了个身,习惯性的躲藏在被窝里,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感受到一丝安全感。
黑暗中,她的脑海中又不禁回想昨晚的事。
那时她的心情濒临崩溃,闷在哥哥怀里竟然哭昏了过去,想到这儿,还有点不好意思。
温宁咬了咬唇,忽然又想起什么,急忙掀开被子踉跄下床,跪在地上,翻开床下第二块瓷砖,从里面拿出了一把小钥匙。
她打开衣柜,用钥匙对准了里面的小抽屉。
那里放着她的身份证,户口本,还有录取通知书。
这些是她仅有的东西,也是她的未来。
想到这里,她苍白脆弱的脸上缓缓浮现一抹笑。
可下一秒,笑容僵硬在脸上。
抽屉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温宁不信邪的关上抽屉,重新打开,可是没有,仍然什么都没有。
这个房间,基本上不会有人进来,佣人也不会随便动她的东西,难道......一个想法猛地浮现在心头!
其实这三年,温宁想过很多次,周雅雅栽赃下药的手法很粗糙也很拙劣。
若当时她真的报警成功,真相说不定就会水落石出。
周雅雅为什么要这么着急?
她本可以慢慢排挤自己,看自己一步步走向崩溃的,没必要冒这么大风险。
想来想去,只能是因为录取通知书下来了。
她和沈绪风都被顶尖学府录取,而周雅雅的成绩堪堪够得上大专。
那时候,周家人正商量着送她出国留学的事。
对一般人而言,国外自由享乐,奢华无度,比国内好多了。
但对周雅雅来说,一旦出国,就意味要给温宁腾位置。
让她拥有跟周家人朝夕相处,加深感情的四年时光。
周雅雅绝对不会愿意这么做!
所以干脆下狠计,一来将她赶出周家,二来还能夺走她的......未来。
想明白这些,温宁大脑在快速转动,她要怎么才能为自己争取最大利益。
来到客厅时。
周雅雅正坐在沙发上,抱着周东海的胳膊撒娇,似乎在向他讨要迟到的生日礼物。
周清宴最先看到温宁,眼神一暗,不满嘟囔,“搅家精又来了!”
但经过昨晚的事后,他的嘟囔声变得很小很小。
林婉怡也看到了温宁,开心的冲她招手,“宁宁,过来妈妈这,我特意吩咐厨房,给你准备了爱吃的盐焗虾......”
“我的证件和录取通知书在哪儿?”温宁没理他们,而是看着周家的当家人——周东海,眼眸发亮的逼问。
这话一出,众人表情都有明显变化。
林婉怡脸上的笑容僵住,眼底闪过一丝无措。
周雅雅眯了眯眼,紧张道:“爸爸,我......”
周东海拍了拍她的肩膀,冲着温宁冷冷道:“你在疗养院三年,你的证件家里帮你保管。”
温宁咬紧牙:“还给我。”
周东海站起身,威严开口,“你的身份证和户口本在我书房柜子里,跟我过来拿。”
温宁却没动,而是继续问,“那录取通知书呢?”
周东海脸色变了变:“怎么?你治疗了三年,还以为通知书有用?”
“怎么没用?我辛辛苦苦考的学校,即使没有入学,也可以办理休学。”温宁毫不退让,“你没替我办?”
周东海脸色有点青。
“没办。”他冷冷道。
“是吗?”温宁冷笑一声,转向周雅雅,“那我就好奇了,周小姐,目前在哪个学校就读?”
“我......我......”周雅雅眼底闪过一丝怨毒,但声音却哽咽了,“对不起,姐姐,我......我还......”
“够了!”周东海怒道,身上气势陡然外放,“你三年前下药吸du,抢雅雅男朋友,害得她哭了好久,落下肺炎的毛病,你的录取通知书,我做主,补偿给雅雅了!”
虽然早就料到,但听到他们亲口承认时,温宁的嗓音还是干涩了。
“所以,就这么轻飘飘的,把我的未来给了她?”

周清宴直接把温宁拖到无人的露台。
“你逃回来干什么?”周清宴压低声音,气急败坏道,“雅雅生日,你穿成这样,是故意要给我们难堪?呵呵,服务员!要不是我把你拉走,周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温宁揉了揉发红的手腕,看着她的二哥,眼神冷淡。
“周大少接我回来的,逃回来,我做不到。”
周清宴愣了一下,随后恼怒道:“大哥自作主张干什么?”
说完,又挑剔地从头到脚看了看温宁。
“接你回来又怎么样?垃圾就该好好躲着不见人,你跑到宴会场地,难道是想抢雅雅的风头?现在就给我滚出去!周家不欢迎你!”
温宁看着对方与自己有些神似的狰狞面孔,思绪飘到了四年前。
那时候,她刚被找回来,还处在被所有人心疼的状态——除了周清宴。
他是那个从头到尾,都不曾欢迎过她的周家人。
从进门第一天起,他就对她横眉冷对。
最开始,温宁被这种态度弄得有些惶恐,讨好过周清宴一阵。
可她对周清宴越讨好,周清宴对她越是恶劣。
温宁用第一个月的零花钱,给每个家庭成员买了一份小礼物。
当她送给周清宴时,周清宴不肯要,推搡间,周清宴失手,把她推下了楼梯。
“你以为做个哈巴儿狗,就能让我接受你?告诉你!我的妹妹只有周雅雅!你不过......不过......”
不过了半天,也没说清楚,她到底不过什么?
在家人的指责下,周清宴梗着脖子,红着眼怒吼:“滚!周家不欢迎你!”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温宁实在不明白。
后来,周清辞告诉她,原来三岁被拐那年,是因为周清宴吵着闹着要拉她去游乐园,还因为玩闹出汗,把绣着“boy”的毛线帽塞给了安静的温宁戴。
警察分析,没有把两人都拐走,应该是拐子人手不足,而选择温宁,可能以为她是男孩,一般来讲,男孩比女孩更能卖出价钱。
周清辞要温宁体谅一下周清宴。案发后,周清宴做了好几天噩梦,天天哭醒,周母也因为失去孩子伤心欲绝,对周清宴没有好脸色。
直到周父从外面领养了周雅雅,家里的情况才好起来。
虽然不懂为什么受伤的是她,需要体谅的也是她。
不过那时的她为了家庭和睦,即使摔骨折,还是继续对周清宴示好,然后一次又一次地被周清宴辱骂。
但这一次,温宁不想再体谅了。
她抬起头,“周清宴,你的心是黑色的吗?”
周清宴愣了一下,对上女孩平静无波的双眸,莫名心慌恼怒,“你胡说什么!”
“因为你,我被拐子拐走了。”温宁看着他道。
周清宴张着嘴,喉咙却像是被一双大手死死攥住,发不出一丝声音。
“我被卖到了山里,因为年纪太小,只好先当童养媳,我没有书读,每天天不亮就要干活,做不好,就是一顿打骂。他们一直说,等我来月经了,就可以生孩子了。”
“我每天都在祈求,求求不要来,不要来。”
“后来,警察先来了,带走了整个村里被拐卖的妇女。我因为被拐时太小,没有一点记忆,暂时找不到父母,只好进了孤儿院。”
“周清宴,你去孤儿院看过吗?知道那里是什么生活吗?我因为到了十岁,要一边干活,一边带更小的孤儿,还要一边学习,在学校,孤儿,是最容易被霸凌的。”
“这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你啊......”
“给我闭嘴!闭嘴!”周清宴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针戳到了,整个人跳了起来,疯狂去捂温宁的嘴。
“明明你亏欠我那么多,为什么你还能理所当然的对我这么恶劣?”温宁掰开捂住嘴的手,因为全身用力,声音渐渐尖细起来,“周清宴,我的哥哥,你的心,究竟有多黑?”
“去死!你给我去死!”
这些从不曾挑明的事实,像一把把箭矢,刺穿了他的遮羞布。
周清宴气的眼睛发红,干脆掐住了温宁的脖子,把人压在露台栏杆上。
温宁的腰被狠狠折起,露台下,是一处地势陡峭,种满蔷薇花的斜坡。
她仿佛感觉自己在坠落,又仿佛感觉自己在沉溺。
氧气,从她喉咙,一点点被挤了出来。
“住手!”
来人制止了周清宴。
温宁猛地直起腰,大口喘气,因为窒息憋出的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
还没等她看清,来的到底是谁。
一声哽咽的呼喊就响了起来。
“宁宁,我的女儿。”
话音刚落,女人就已经跑到温宁身边,伸开双手,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鼻息间尽是女人身上的高级香水味。
可兴许是这三年闻惯了消毒水味,温宁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她下意识向后退一步,挣脱了这个怀抱,“周…夫人。”
林婉怡有些受伤的僵硬在原地,眼泪扑簌簌往下落,“你,叫我什么?”
三年前,周家人把她送入疗养院时,就说过,从此,周家没她这个丢人的女儿。
温宁懂事的和周家保持距离,不觉得自己的称呼有什么问题。
但,这番大逆不道的称呼却让周清宴愤怒不已,他一把挣开周清辞的手,气势汹汹指责。
“温宁!这几年因为你,妈在外面抬不起头来,整日以泪洗面,食不下咽,你倒好!接你回来,你装模做样的摆谱给谁看?你懂不懂为人子女的孝顺?!”
什么叫孝顺?
每晚给林婉怡准备热水泡脚,按摩穴道,熬夜缝制助眠香包,缓解她的失眠症。
每天去厨房做各种滋补药膳,熬煮补盈气血的药茶,帮着调理她的身体。
又或者知道林婉怡喜欢宠物狗,所以她自学兽医知识,帮她更好照顾狗狗。
这些,算孝顺吗?
可能在周家人眼里,不算吧。
脖颈处还残留着濒临窒息的疼痛,温宁没力气争辩,“你说没有就没有吧,咳。”
林婉怡转头教训,“老二,你妹妹刚回来,你说那些做什么!”
“我刚刚根本没用力,妈,你别被她骗了。”周清宴冷笑威胁,“温宁,你再给我装可怜试试?”
温宁忍着痛抬起头,指着自己脖子上的血痕,“我装什么了?”
女孩肤色苍白无血,愈发衬得脖颈那道鲜嫩掐痕红的刺目,仿佛下一秒就要滴出血来。
林婉怡惊呼一声,心疼的抬起手想触摸,又怕弄疼她,转身朝着周清宴肩膀打去,“你还嘴硬,你妹妹被你掐成什么样了。”
周清辞也气恼的一脚踹过去,“你对宁宁下那么狠手?”
周清宴手指颤了颤,似是也想不到刚刚那一掐居然这么狠。
他嘴张了张,声音并没什么底气,“是她先挑衅我的,再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不行,偏偏挑雅雅生日这天,谁知道她是不是还贼心不死想当小三。”
林婉怡想反驳些什么,却又回想起三年前温宁做的那些事,眉头皱起,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周清辞也怀疑的看温宁一眼,最终没再帮她出头,而是道,“我接她回来,就是让她趁着今天当众向雅雅道歉,时间差不多了,温宁,出去道歉吧。”

温宁抬眸看过去,正看到周清宴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踹门的长腿,还有他那张怒气冲冲的脸。
周清鹤声音沉下,“周清宴,你在干什么!”
周清宴昂首挺胸大步迈进房间,“我当然是来替雅雅讨回公道的!”
周雅雅扶着门框,声音虚弱地劝阻,“二哥,我没事,我真的不怪姐姐。”
周雅雅不说还好,一说,周清宴怒火更甚,指着温宁的鼻子骂。
“三年前,你整日欺负雅雅,使用下三滥手段抢雅雅未婚夫,就这,雅雅依旧关心你爱护你,但你呢,把怨气都撒在她身上,还敢打她巴掌!”
“你个白眼狼,我今天非得抽死你!”
周清宴说着,脾气上来,大跨步走到温宁面前就要去打她。
周清宴抬手拦着他,声音压抑怒吼,“你住手!”
“老三,你偏心眼没救了,温宁打雅雅巴掌,你居然还护着她这个贱人!”
“张口闭口就是贱人,宁宁是你亲妹妹!”周清鹤低吼打断他的话。
对上周清鹤猩红的黑眸,周清宴难得有几分心虚,“谁让她欺负雅雅的。”
周清鹤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至极,“那是她自导自演苦肉计,往脸上扇的巴掌,跟宁宁没关系!”
“呵,你在开什么玩笑?”
周清宴像看傻子一样看周清鹤。
“雅雅脑子又没问题,怎么可能自己打自己,你编理由也编个像样点儿的!”
周清鹤冷淡陈述,“这是事实。”
周清宴翻了个白眼,“老三,因为温宁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就偏心眼歪屁股,你可真行。”
温宁早就对周家人没了期待,并不在乎周家人如何冤枉她,但她不能连累哥哥。
温宁缓缓抬起眼皮,冷淡至极的眼神停在周清宴脸上。
“看什么看,被我戳穿心虚了?”
“我只是在看,你的心又有多正。”
“我,我怎么了?”
“这件事,你一没调查,二没取证,只听信周雅雅一面之词过来教训我,难道不是偏心?”
话虽如此,但,“谁不知道你心眼恶毒啊,三年前就爱欺负雅雅,如今更是对她心存怨气,变本加厉。”
温宁勾起一边唇角,“你三年前背着俱乐部,偷偷参加地下比赛摔骨折,我日夜照顾你时,你怎么不说我恶毒?”
“我.......”
“因为违背俱乐部规定,我熬夜帮你写万字检讨,避免你被开除时,怎么不说我恶毒?”
周清宴一时竟无言以对。
三年多前,他刚加入赛车俱乐部,正是意气风发,年轻气盛的时候,他没抵抗住诱惑去玩地下黑车。
结果跑车撞下山崖,腿骨受伤,俱乐部也气他不服管教,要开除他。
是温宁到处找俱乐部的人帮他解释,替他写检讨,又细心照顾他的腿,陪他做康复训练,助他尽快回到赛场。
回想起过去,周清宴底气不足,“我可没要你照顾,你自己上赶着来的,我还怕你趁机谋害我呢。”
温宁唇角弧度越来越大。
看吧,她竭尽全力付出的真心,在周清宴心里就是上赶着,就是不安好心。
周清鹤也气笑了。
“明知宁宁还有三个月就该高考,却几次三番过来打扰她学习。”
“答应找的补习老师,几天过去,一个都没找到。”
“二哥!你又安的什么心?”
周清宴愣了下,下意识看向周雅雅,“雅雅,老师还没找好吗?”
虽然,周清宴向来不喜欢温宁,但找老师的事,是他在周东海面前答应的,自然不敢违背。
只是,周雅雅说她找,他就没再操心这件事。
只是现在,老师还没来?
周雅雅也有些慌了,下意识推卸责任,“绪风哥哥认识的人多,我就拜托他帮忙,可能他这几天学生会工作太忙了,没顾得上找。”
听到沈绪风的名字,周清鹤眼底厌恶又多了几分,冷声道,“那你打电话问他。”
周雅雅进退两难。
她本来就是故意拖延时间,不想让温宁好好复习。
也只是随口和沈绪风提过一嘴,并没让他帮忙找老师。
现在给他打电话,岂不是可能露馅!
但不打的话,三双眼睛都直勾勾盯着她,她也怕温宁这个小贱人去找周东海告状!
打电话,对了!
“喂,绪风哥哥。”
“雅雅,怎么突然给我打视频电话了?”
周雅雅侧过头,露出自己红肿的左脸,“呜呜绪风哥哥。”
“雅雅,你的脸怎么了,谁欺负你了!”
周雅雅咬着唇,眼神害怕地往温宁和周清鹤的方向看了眼。
尽管隔着视频,沈绪风也敏锐察觉到这一变化,“谁在你身边,是不是温宁,她又欺负你了?”
周清鹤眼神一凛,张口要教训周雅雅,温宁却突然扯了扯他的衣角,轻声道,“哥哥,不用在意这些。”
周清鹤拧着眉头,“可是他们?”
“人心中的成见是座大山。”温宁眉眼弯起一个轻浅弧度,“对于不信任你的人,说再多也改变不了任何事。”
周清鹤突然愣住。
因为刚刚周雅雅的那通恶人先告状而感到无比愤怒的心竟诡异地平静下来。
是啊,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周雅雅乖巧懂事,认为温宁粗鄙恶毒。
所以,不管两者做什么,这种成见都不会改变。
可,周清鹤也只觉得心疼。
他的妹妹到底受了多少委屈,才能淡然的说出这句话。
这时,温宁软糯的声音响起,似乎还带着一分兴味盎然,“哥,你看,她又哭了。”
周清鹤闻声抬起头,果不其然看到周雅雅双眼通红,眼泪要掉不掉地悬在眼睫上。
若说刚刚,周清鹤只是气愤周雅雅的那番栽赃嫁祸的无耻行径。
但在这一刻,反倒是觉得好笑。
周雅雅时时刻刻都在表演,真的不觉得累吗?
而这时,正在卖力表演受欺负的周雅雅也有些装不下去了。
不是,这两人有病吧!
明明她哭得越惨,就是衬得温宁越欺负她!
但这两人脸上的表情怎么都没有一点气恼,反而好像在看好戏一般。
莫名,周雅雅脑海中浮现四个大字——跳梁小丑!
那边,沈绪风也注意到了周雅雅脸上表情不对,怒不可遏道,“温宁又欺负你了?”
周雅雅连忙摇头,委屈道,“没有,那绪风哥哥,姐姐的事拜托你了。”
挂断视频电话。
周雅雅脸上还残留着泪水,故意想激怒温宁,“绪风哥哥说很快就能找来老师了,姐姐,一定不会耽误你学习的,别生气。”
但温宁只是淡淡嗯一声,回了句多谢。
一拳打到棉花上。
周雅雅只觉心里堵得慌。

“不,都不是。”沈绪风低头,心里暗骂男人嘴毒刻薄,刚想找借口离开,没想到又听他道,“不过,当老师,倒也可以。”
这样一个胆小怕事、胸无点墨的绣花枕头,能教给温宁什么?
沈绪风有点兴奋,当天下午就去了周家。
因为母亲叮嘱过很多次,在外绝不能多讲和表叔有关的事,因此只和周雅雅说是他请过来的老师。
周雅雅看男人长那么帅,浑身又满是上位者气势,还有些心动,可听沈绪风话里的意思,就是一个穷书生,为了多赚点补课费,还大言不惭的要教全部科目。
呵!
周雅雅眼神不客气地打量他几眼,随后道,“我姐姐性格倔,之前患有精神疾病,偶尔会犯病,希望老师多担待,若老师真觉得教不了,也可以及时跟我们说。”
话里话外,都在贬低温宁。
若是一般的老师,恐怕听到精神病三字的时候就打退堂鼓了。
但从小深处大家族的尔虞我诈中,早就见惯了这种小手段。
男人对温宁反倒又多了几分好奇。
周雅雅被人宠惯了,还是头一回被男人这么忽视,有些不爽,心底冷哼一声,态度也冷淡下来。
只亲切地挽住沈绪风的手。
沈绪风下意识往男人方向看了眼。
虽然他向来讨厌表叔,但既占了一个叔字,就还是长辈。
在长辈面前拉拉扯,浑身都不自在。
沈绪风立马抽回手,快走两步,微微拉开和周雅雅的距离,“早点过去吧。”
周雅雅眼神一暗,心里的委屈和妒意陡然攀升!
到了温宁房间,周雅雅皮笑肉不笑地开口,“姐姐,我和绪风哥哥帮你找的老师到了。”
她的......老师!
温宁抬起头,蓦地对上一双漆黑深沉的眼眸。
不同于当童养媳时,那些山野村夫看她时,目光中满满的淫邪下流。
也不同于在疗养院,医生护工像看垃圾一样的鄙视。
更不同于在周家,所谓的家人看她时满满的厌恶嫌弃。
男人的目光沉静如深渊,虽深不可测,却莫名平和心安。
而且,男人五官深刻俊美,身量又很高,近一米九的身高压迫力很足,有点不像老师,而像电视上的男模。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温宁脸颊发烫,赶紧站起身,“老师你好,我叫温宁。”
男人眼底似闪过一丝浅淡笑意,“你好,顾泊衍。”
温宁很有礼貌的改口,“顾老师好。”
沈绪风皱着眉,心底越来越不爽。
他就现在表叔身后,但全程温宁都没看过他一眼。
沈绪风忍不住开口道,“温宁,这是我帮你找来的老师......”
“谢谢。”温宁淡淡道。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
直接把他所有的话都堵在了喉咙口。
沈绪风张着嘴,憋了半天,“不客气。”
顾泊衍看着淡漠冷感的温宁,忽然有点明白表姐为什么喜欢她了。
略一思索,又开口问道,“有模拟卷吗?”
温宁点点头,“有的。”
前几天,周清鹤给她买了许多本资料书,每本资料书后面都附赠模拟卷和参考答案。
顾泊衍走上前,在她桌面上摆放着的资料书里,随手挑出几套卷子递给她。
“这几套卷子都做了,我看看你的基础怎么样,你的成绩会决定我的教学方式。”
对此,温宁倒是没有异议,这一举动就像高三入学时开展的摸底考试一样。
但令她诧异的是,“全部科目都做?”
顾泊衍回道,“嗯。”
这时,一旁的周雅雅笑吟吟地开口道。
“姐姐,顾老师是从国外回来的高学历人才呢,他可是很霸气的哦,说如果让他来教你补习的话,就必须由他来教全部科目,否则就一科都不教。”
这话确实霸气,但更让温宁在意的是后半句。
听起来,周雅雅对顾老师似乎有很大的意见。
她原以为,周雅雅帮她找来的老师,八成是教学质量不高,又或者提前打点好,故意不好好教给她。
但没想到,这两人居然不和?
不过他们二人之间的争端,温宁都不在乎。
若这位老师真的有实力教全科,她自然会跟着好好学。
若是滥竽充数,她也会提出自己的想法。
温宁认真点了点头,“好,我从哪一科做起?”
顾泊衍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了些,“按高考顺序走,不过语文作文只写立意和提纲,其他一切照常。”
温宁点头答应,拿出闹钟定好时间,就准备开始考试。
被忽略了个彻底的周雅雅很不爽,“顾老师,你真的要让姐姐做所有科目的卷子啊......”
顾泊衍转过头,黑眸凌厉地打断她,“全科能不能教好,是我的本事,能不能考高分,是她的努力,现在我的学生正在考试,请保持安静。”
周雅雅再次被怼,气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刚要开口沈绪风拉住了她,阻止她继续说话。
温宁只扫了那边一眼,便全部精神力都放在面前的试卷上。
可能对很多学生来说,学习是一件很痛苦的事。
但对在大山里长大,在福利院孤立无援,在周家任人欺辱,在疗养院遭受非人折磨的她来说,学习是她唯一的路,更是她所有的梦想和憧憬。
在疗养院每个恐惧颤抖的夜里,她躲在被窝里一遍遍回想课本中的知识,鼓励自己,别放弃。
万幸,她终于等到了机会。
温宁全部身心都沉浸在试卷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道低沉嗓音在她身边响起。
“语文试卷用时65分钟,数学90分钟,外语80分钟,文综120分钟。”
“做题速度还可以。”男人报出时间,简单做了总结。
温宁吓了一跳,这才发现顾泊衍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边,正低头看着她的试卷。
“顾老师?”
“歇会儿吧,我批改试卷。”
温宁刚想说参考答案在密封袋里,周雅雅突然出声打断。
“姐姐,你现在没考好没关系,毕竟在精神病院,哦不,是疗养院呆了三年,很多知识都忘了。”
“但有老师教导,我相信,你的成绩一定会很快提高上来的。”
温宁眼皮都没动一下,全当没听到这番话。
倒是正在看卷子的男人冷声开口,“安静,我在改卷。”
周雅雅被人宠惯了,但顾泊衍却接二连三给她难堪。
她一声冷笑,“老师,冒昧问一下,你连参考答案都没看,在改什么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