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渣男忘恩负义,嫡女重生送他下地狱傅随安谢南笙前文+后续

本书作者

采荔

    男女主角分别是傅随安谢南笙的其他类型小说《渣男忘恩负义,嫡女重生送他下地狱傅随安谢南笙前文+后续》,由网络作家“采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谢南笙面上无波无澜,看着不远处慢慢靠近的两叶扁舟。“嗯。”“你不是眼里能揉沙的性子,为何要为难自己?”为何还要跟傅随安虚以逶迤?谢南笙直视傅知砚,正好傅知砚也在看着她。“世子对我挺了解。”傅知砚避开眼眸,眼底恢复清明。“从行舟口中知晓。”提及兄长,谢南笙心蓦然发疼。所以兄长时常在傅知砚面前提及自己?“我兄长还说了什么?”“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谢南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世子,我没有为难自己,我只是觉得游湖不如玩弄人有趣。”傅知砚拧眉,抬头看着谢南笙,女子侧脸消瘦,神情不见难过。“你会同傅随安成婚吗?”话出口时,傅知砚有一瞬的后悔,他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而且于她而言,他只是她兄长的好友,这问题太过冒昧。他们不会有交集,他何必自扰...

章节试读

谢南笙面上无波无澜,看着不远处慢慢靠近的两叶扁舟。
“嗯。”
“你不是眼里能揉沙的性子,为何要为难自己?”
为何还要跟傅随安虚以逶迤?
谢南笙直视傅知砚,正好傅知砚也在看着她。
“世子对我挺了解。”
傅知砚避开眼眸,眼底恢复清明。
“从行舟口中知晓。”
提及兄长,谢南笙心蓦然发疼。
所以兄长时常在傅知砚面前提及自己?
“我兄长还说了什么?”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谢南笙收回目光,看向前方。
“世子,我没有为难自己,我只是觉得游湖不如玩弄人有趣。”
傅知砚拧眉,抬头看着谢南笙,女子侧脸消瘦,神情不见难过。
“你会同傅随安成婚吗?”
话出口时,傅知砚有一瞬的后悔,他怕她的回答不是他想听的。
而且于她而言,他只是她兄长的好友,这问题太过冒昧。
他们不会有交集,他何必自扰,得到答案又能如何?
谢南笙眼底情绪晦暗,并不曾察觉傅知砚心底的情绪变化。
半个月后,傅知砚会知道。
“世子,我请你看一出好戏。”
闻言,傅知砚心底涌起一点落寞,她没有回答。
不过也是,皇命难为。
可也不是没有法子。
傅知砚心中矛盾,缓缓吐出一口浊气,顺着谢南笙的话,看向湖中的当事人。
半人高的荷花丛中,只有苏珩,他们已经看不到傅随安和孟听晚的身影。
傅随安和孟听晚借着荷叶的掩饰,隔着扁舟相望,看向彼此的眼里皆是情意。
“随安哥哥。”
傅随安满眼心疼,伸手替孟听晚拭去眼底的泪水。
“听晚,今天委屈你了。”
孟听晚摇头。
“我早已习惯旁人的白眼,可在我心里,随安哥哥谪仙一般,苏公子不该如此说你。”
提及苏珩,傅随安眼底闪过一抹晦色,如果不是家世背景好,苏珩就是一纨绔。
“谢姑娘是随安哥哥的未婚妻,可她居然不出言维护随安哥哥,听晚实在想不明白。”
傅随安想到谢南笙冷眉冷眼的模样,心中更是烦躁。
谢南笙跟那些人一样,打心底里瞧不起他,心中少不得还认为他高攀。
“听晚,只有你懂我的抱负,只有你明白我的才情,谢南笙只是我的正妻,而我心中所爱只你一人,待我大婚之后,我一定将你迎进府中。”
“我信随安哥哥。”
孟听晚十分感动,伸出纤细的手握着傅随安的大手。
傅随安反手扣着孟听晚的手,十指紧扣。
四目相对,眼中的情意肆虐,一时忘记处境,傅随安微微向前倾。
孟听晚娇羞闭上双眸,等着傅随安的吻。
“扑通!”
扁舟倾斜,莲蓬落入水中,发出巨大的声响,扁舟剧烈摇晃,二人神色微变,快速撒开手。
傅随安脸色变白,捂着狂跳的心口。
“听晚,你没事吧?”
孟听晚小脸唰白,神情同样好不到哪里去。
“随安哥哥,好可怕,还好随安哥哥扶住了听晚,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傅随安的虚荣心得到极大满足,怨不得他喜欢听晚,他分明自顾不暇,可听晚却认为他扶住了她。
若是换成谢南笙,她早就冷冷推开他,面无表情欣赏他的不堪。
世上哪个男子不喜欢体贴的女子,不怜惜满眼是自己的女子?
“随安哥哥,我们快些回去,要是谢大姑娘误会就不好了。”
孟听晚双手死死扶着扁舟。
“听晚,你真好。”
谢南笙和傅知砚看着荷花丛,先是孟听晚冒出头。
半晌,傅随安从另一个方向出来,如果不是早早知晓他们的奸情,谁能想到他们早已经私下苟合。
“世子,你觉得他们比戏茗轩的戏子如何?”
“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默契相望,倏然一笑。
“知砚,我摘了好多莲蓬。”
苏珩的声音将二人吸引过去,只见苏珩手中满满都是莲蓬,一脸骄傲。
“谢大姑娘,你的莲蓬有着落了。”
“谢苏公子。”
说话间,孟听晚和傅随安的扁舟也到跟前。
“谢姑娘,我也摘了不少莲蓬,谢姑娘要是不嫌弃。”
“不用,我怎好意思夺人心头所爱。”
不等孟听晚说完,谢南笙出声拒绝,她可不想碰孟听晚的东西。
脏。
就如傅随安,别人碰过,脱层皮都是脏的。
孟听晚一怔,眼睛眨了眨,随安哥哥说得没错,谢南笙看不起她。
不过没关系,等她成随安哥哥的女人,她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不受宠的一府主母,根本比不上得宠的姨娘。
傅随安皱着眉头,尤其是谢南笙连个眼神都不给他,心中的不悦又多了两分。
牙尖嘴利。
小厮将三人拉起来,苏珩玩累了,当然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船上有乐师,备了糕点茶水,我们进去坐一会,让下面的人熬点莲子羹。”
五人刚坐下,傅知砚无意瞥了谢南笙一眼。
谢南笙莞尔,给了竹喧一个眼神。
琴声悠扬,竹喧趁着众人不注意,去而复返。
一曲落,丫鬟端着茶水进来,走到孟听晚身边,脚一崴。
茶水洒落,孟听晚胸前红了一片,登时惊叫出声。
“啊。”
傅随安蹭的一下站起来,修长的手指着地上的婢女。
“贱婢,你长不长眼睛。”
苏珩撂下茶杯,不悦地看着傅随安。
“傅大人,打狗还要看主人,苏家的丫鬟轮不到你教训,而且烫到的人并不是谢大姑娘,你怎么如此激动?”
苏珩的话如一盆冷水,浇得傅随安浑身发凉,心底闪过惊慌,脑子飞速转动。
“苏公子,南笙心善,眼见孟姑娘心情郁闷,这才让孟姑娘同行,如果孟姑娘出了什么事,你让旁人如何看南笙?”
谢南笙看向傅随安,心中冷笑,反应倒是极快。
孟听晚适时站起身,一滴泪挂在眼眶,欲落不落。
“都是我不好,听晚这就退下换衣,不扰了二位公子的雅兴。”
泫然欲泣,当真委屈,傅随安一颗心揪在一块,皱着眉头看向谢南笙。
圣旨已下,他是她未来的夫婿,她为何就不能出言相帮?
傅随安眼底的失落慢慢汇聚,四周安静下来。
终于,谢南笙抬眸,像是感应到傅随安心中所想,淡声开口。
“我陪孟姑娘一块。”
孟听晚小心翼翼看着傅随安,得到傅随安的点头,才感激的看着谢南笙。
“劳烦谢姑娘。”
两人离席,再次沉默下来。
傅知砚低头看着手中的玉佩,冷淡的眉眼似乎有一抹笑意。
傅随安松了一口气,他是她将来的依靠,他才露出一点失落,谢南笙就立即起身。
可见谢南笙心里还是有他的,这两日的反常只是因为谢家的糟心事。
只是不等傅随安高兴太久。
“扑通!”
巨大的落水声,伴随而来的还有一声惊呼。
“孟姑娘。”

谢南笙站在书房门口,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叩门。
谢鹤鸣和善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谢南笙眼底的墨色又浓了两分。
“进。”
推门走进,谢南笙低头。
“二叔。”
太师椅上的谢鹤鸣抬头,慈爱地看着谢南笙。
“南笙,快坐下。”
看着递到跟前的茶水,谢南笙竭力压制住内心的烦闷。
“二叔找我,可是有事?”
谢鹤鸣起身从后面的博古架搬来一个紫檀木箱子。
“南笙,打开看看。”
谢南笙抿唇,打开箱子,里面满满当当都是字画。
“转眼间,你已经长成大姑娘,婚期将至,这是二叔给你准备的嫁妆,只盼你将来顺遂,得偿所愿。”
谢南笙看着谢鹤鸣,瞥见他眼底的疼惜,心中情绪翻涌。
上辈子,她也收到了谢鹤鸣给的嫁妆。
那时她几番推拒,让谢鹤鸣将字画留给谢清若,可谢鹤鸣却坚决摇头。
“清若的嫁妆,二叔另有准备,这些字画,寄托了二叔对你的期盼,更是二叔的一片心意。
你父亲没了,可你还有二叔,谢家永远都是你的后盾,受了委屈,不必隐忍,二叔能替你撑着。”
谢南笙闻言,满心感动,眼眶绪满泪水,抱着箱子哭了许久。
可再来一次,谢南笙却听不出谢鹤鸣话语中的怜爱,唯有恶心。
谢鹤鸣余光不时瞥向她,想探清她的眼底的情绪变化,可上一辈,她却没能看出。
许是‘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死过一次,她这个‘当局者’已然成了‘旁观者’。
“南笙,你可是不喜欢?”
思绪回笼,谢南笙缓缓摇头。
“我很喜欢,多谢二叔。”
谢鹤鸣心里有点打鼓,可到底不曾多想,一月失去最疼爱她的父兄,痛苦悲戚才是正常。
“南笙,二叔知道你难过,二叔同样心如刀绞,二叔始终想不明白,好端端的,怎就天人永隔了?”
说着,谢鹤鸣轻叹一声。
“这一月来,二叔日日夜夜祈求,可你父亲却不肯入我的梦,他可去找过你?”
谢鹤鸣直勾勾看着谢南笙,眼眶有些发红,就像一个思念兄长的幼弟。
谢南笙抬眸,对着那双炙热的眸子,身体里有一股无名的怒火在奔腾。
谢鹤鸣,当真无耻,也当真会唱。
她都不知父亲的印章,傅随安不过是谢家的女婿,更不会知晓,是谢鹤鸣亲自将印章送到傅随安的手中,谢家大房的死皆是他主导。
“父亲夜夜入梦,看到父亲那张脸,我不曾有一夜安眠。”
谢鹤鸣看着谢南笙眼底一闪而过的恨意,背在身后的手不自觉握紧。
“大哥都跟你说了什么?”
“父亲小气,一个字都没说,只慈爱地看着我,眼底有我读不懂的情绪。”
谢鹤鸣松开手,轻轻拍了拍谢南笙的肩膀,仍旧是那副慈爱的模样。
“南笙,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哥也不希望你困顿其中。”
谢南笙一瞬不瞬看着谢鹤鸣。
“二叔,一切,真的会过去吗?”
谢鹤鸣坚定点头,心疼地揉了揉谢南笙的头。
“会的。”
谢南笙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多言,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不会。
破镜难重圆,覆水不可收,亡羊补牢白费功,木已成舟再难改。
做过的孽不会磨灭,她的仇恨也不会消磨。
“二叔,父亲殁的那日,他曾与你详谈了一个时辰,父亲都跟你说了什么?”
谢鹤鸣心蓦地一沉,他倒不是怀疑谢南笙知道什么,只是那日的谈话着实让他气恼。
谢鹤平生来是嫡子,不管大事小事都压他一头。
才华学问、人品样貌、谈婚论嫁,哪一样都比他强,甚至生的儿子都比他优秀。
谢行舟年纪轻轻就是状元,入朝三年,收了不下百封示好的帖子,一路顺畅,官至户部侍郎。
可他摸爬滚打十几年,不过太常寺少卿,好不容易得到皇子的青睐,谢鹤平凭什么要求他抽身?
绝对不能够。
还说他一意孤行会害了谢家,简直笑话,他只会带着谢家派上高位。
谢鹤平不过是怕他超越他,届时他再不能装模作样教训他,这才恼羞成怒逼迫他。
伪善至极。
如果不是他态度强硬,他还能容忍他再活一段时日。
可谢鹤平非不自量力。
他该死。
正好,他大发善心,将谢鹤平的儿子也送下去了,让他们父子在黄泉有个伴。
所以,谢鹤平该感激他。
谢鹤鸣双手握紧,他会撑起谢家的将来,以后世人只知他谢鹤鸣,无人知他谢鹤平。
谢鹤鸣心口同样燃着一团火,熊熊燃烧。
“二叔。”
谢鹤鸣回过心神,眼底立即露出悲痛。
“提及此事,我也懊悔,大哥像是有预兆一般,一遍遍提醒我要好好照顾谢家上下,我当时只以为大哥要进宫几日才能回府,故而没有放在心上。
若是知晓那是最后一面,我就算豁出这条命,也绝对不会让他进宫,更不会让他挂心。”
再次抬眸,谢鹤鸣的眼眶已经发红。
“南笙,二叔是不是很没用?”
谢南笙心中发笑,豺狼虎豹伪装成兔子,一个两个三个······
“二叔也不知情,不是吗?既是不知情,何谈怪,二叔你说呢?”
谢南笙眼底一片清明,谢鹤鸣点了点头。
“南笙,你说得对。”
“二叔对南笙的厚爱,南笙一辈子都不会忘,若无旁的事,南笙先行回去。”
“嗯,你回去休息。”
谢南笙转身瞬间,眼底情绪再也藏不住。
辜负真心之人要吞万根针,那背信弃义、出卖兄弟之人呢?
自然是生不如死。
竹喧将箱子放在桌子上。
“姑娘,这箱字画?”
谢南笙细白的手拂过一卷一卷整齐的字画,再过几年,其中有些字画价值千金。
上辈子她还卖了几幅,不过好处全给了傅随安那个人渣。
谢鹤鸣要是知道,想来也不会送出手。
“留着,送上门的银钱,不要白不要。”
“情况如何?”
竹喧缓缓摇头。
“姑娘,二老爷谨慎,他们不敢冒进,怕打草惊蛇。”
谢南笙皱眉,不过倒是可以理解,谢鹤鸣本就是狡猾的老狐狸。
“做得好,可以没有进展,但是不能白送把柄。”
“姑娘,我们的人近不了身,外面的人不敢轻信,可怎么办才好?”
谢南笙看着竹喧,脑子立即浮现一个身影,嘴里轻声呢喃。
“可信之人?”

李氏看到傅随安被抬回来,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随安,怎么回事?你不是跟南笙出去游湖吗?怎成了这幅模样?”
傅随安脸色苍白,原本他还不觉得有多疼,可是一路的颠簸,差点把他送上西天。
好端端的,救人怎还断肋骨,谢南笙当真不是故意的?
可想到此前谢南笙对他满目柔情的神情,傅随安又觉得不可能。
谢南笙心里肯定有他,而且他们手握赐婚圣旨,天子的认可,那是何等的荣耀,她绝对做不出谋杀亲夫的事情。
傅随安思索间,随着一同回来的秦年冷声开口。
“回二夫人,世子和苏公子出门解乏遇到二公子和谢大姑娘,苏公子就邀三人一同游玩,二公子为了救人险些被淹死,好在是谢大姑娘从书上学得急救知识,二公子这才捡回一条命。”
李氏听得云里雾里,三人?救人?险些淹死?
“秦年,为何是三人,随安救的又是何人?”
傅随安闻言,思绪回笼,正要给秦年眼神示意。
可是秦年就如同冰块一样,端端正正的看着前方,看都不看傅随安一眼。
“二公子还带了鸿胪寺的庶女,二公子所救正是她,二夫人放心,不过是乌龙一场,孟姑娘并未落水,只是遗落了一支簪子,只是委屈了谢大姑娘,好心出谋让属下救二公子,临了还要被孟姑娘冤枉。”
李氏张了张嘴,她会关心孟听晚的死活?
孟听晚这贱人居然还敢冤枉南笙,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旁人不知,难道她还能不知?
下贱的玩意,全是她玩烂的招数。
呸!
李氏狠狠瞪了傅随安一眼,白瞎她的主意,不争气的东西。
傅随安心虚,低着头不敢直视李氏。
“属下已经将二公子完好送回来,还要回去同世子复命。”
说完,秦年转身离开,丝毫不理会愠怒的李氏和目瞪口呆的傅随安。
果然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狗,秦年跟傅知砚一样,不知变通,当真可气。
李氏揪着手,咽下心口的怒意,瞥了一眼傅随安的神色,担忧地看着一旁的大夫。
“劳烦大夫。”
大夫常在世家大族走,知道的秘事可不少,故而对傅随安母子那点异样,半点都不感兴趣。
片刻后,大夫悠悠开口。
“傅大人溺水,好在救治及时,故而无甚大碍,只是肋骨断了一根,无明显移位,老夫开几服药内服,再开几服药热敷,静养月余即可无恙。”
月余,李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块,咬着牙开口。
“香玉,带大夫到偏厅开药方。”
卧室的门刚被关上,李氏的脸已经黑成锅底,幽怨的看着傅随安。
“我同你说过多少回,你非要将这门亲事作践没,你才欢心?”
“孟听晚那个贱蹄子有什么好,她连谢南笙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我怎就生了你这么个睁眼瞎。”
李氏实在气急,要不是傅随安有伤在身,她真想抄起棍子将人打一顿。
傅随安皱着眉,他也知今日之事是他理亏,可听晚是个好姑娘。
“母亲,听晚在家中受了委屈,我们只是碰巧遇上,南笙心善,才让听晚一块游湖。”
李氏嗤笑出声,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傅随安。
“随安,你莫不是读书读傻了,孟家如今是那个小娘当家,孟听晚的地位比之嫡女,有过之而无不及,她能受什么委屈,不过是信口哄骗你个蠢蛋的理由。”
李氏越想越气,傅随安哪哪都好,就是跟他父亲一个样,最喜矫揉造作的女子,看不清女子的装腔作势。
呸,孟听晚都不配跟她比,下三烂的货色,跟在生母身边长大,尽学些勾栏式样,难怪将随安迷地找不着北。
傅随安显然不赞成李氏的话,脸上的心虚已然被难过取代。
“母亲,我知你希望我能借助谢南笙爬到最高处,届时在无人敢轻看我们母子。
可是谢南笙生来高贵,身体中流淌的血液与我们不同,她体会不到我的脆弱,更不知我的难堪,可听晚不同,她能懂我。”
李氏身形一晃,堪堪扶住桌子才没摔倒。
“母亲,你没事吧。”
傅随安挣扎着就要起身扶李氏,可刚坐起来,胸腔一阵剧痛,不得已又坐回去。
“母亲。”
李氏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扣着桌子边缘。
“我无碍,你用不着折腾。”
“母亲,其余一切,儿子都愿意听你的,可唯有听晚,是儿子心之所向,儿子希望母亲能懂儿子的真心,也盼母亲让儿子如愿。”
傅随安满眼祈求,眉眼纠结而痛苦,既怕李氏难过,又怕负了听晚。
李氏直直看着傅随安,好不容易压下的火气蹭得冒出来,撑着桌子的手微微发抖。
“母亲,儿子会娶谢南笙,亦会好好待她,夫妇之间相敬如宾,至于听晚,儿子只想给她求一个妾室的身份。”
傅随安了解李氏,她虽然欢喜谢南笙,可她更喜欢子嗣。
若是谢南笙迟迟未能诞下子嗣,而听晚率先生下长子,届时再提出让听晚为平妻,母亲必然不会反对。
至于谢南笙,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她即便万般不愿,也要为着名声点头,她要怨只能怨她福薄。
等一切尘埃落定,他会给谢南笙一个孩子,她有所寄托,才能真心为他。
傅随安期待地看着李氏,以进为退。
傅随安从李氏的肚子爬出来,她岂能猜不透他的想法,她太了解傅随安的性子,她不能同他对着来。
若是再三阻拦,他将人养在外头,将来更是麻烦。
“你已经长大,母亲已经做不了你的主。”
傅随安闻言,心间一松。
“儿子多谢母亲。”
李氏敛去眼下的情绪,竭力平复内心的盛怒。
“婚期不满一月,你好生休息,想来你也不想在大婚当日被人耻笑。”
“儿子知道。”
李氏踏出卧室,周身的怒意,她不能反对傅随安纳妾,可孟听晚要是个短命鬼,那可怪不到她的头上。
不是她狠心,是孟听晚贪心,是孟听晚想要害了随安。
她绝对不允许。
“荷嬷嬷,出府。”

傅随安一个箭步走到谢南笙的面前。
“孟姑娘呢?”
谢南笙伸手指了指水面,傅随安哪里还有思考的能力,不等几人反应过来,直接跳了下去。
谢南笙嘴角勾出冷笑,一双眸子比冰还要冷。
狗男人,倒是痴情,难怪上辈子为了孟听晚,那么作践她。
苏珩推着傅知砚过来,看着水面上越来越大的涟漪,眉眼微微有些愠怒。
苏珩暗骂一声。
“砸碎玩意,船上不知有多少小厮和丫鬟,用得着他一个有未婚妻的人下水营救?”
许是无拘无束,又许是从未遇到如此尴尬的场面,苏珩看向谢南笙的眼里是不加掩饰的同情。
“谢大姑娘。”
谢南笙侧头,脸上并没有苏珩所预料的神情,
“苏公子,怎么了?”
苏珩满嘴的安慰又咽了下去,他总不能让谢大姑娘看开点。
他说不出,也做不到。
如果他是谢南笙,他一定抄起棍子,狠狠打向水面,傅随安不死也得残。
反正赐婚圣旨已下,姻缘更改不得,与其留让傅随安囫囵地活着,不如将他打残。
伺候一个残废总比一个忘恩负义的渣男要好。
谢大姑娘的命当真不好,怎就遇到这样的人?
哎,皇帝舅舅的眼光也不行,谢大姑娘千好万好,怎就配了那么个癞蛤蟆。
当初还不如将谢大姑娘赐给知砚。
“没事,就是风有点大,提醒你别靠太近。”
谢南笙低头轻笑,对上傅知砚的黑眸,四目相对,谢南笙眨了眨眼睛。
那神情好似在问,这出戏如何?
傅知砚几不可查点了点头,不错。
只是眼底深处有一抹谢南笙看不见的情绪。
谢南笙回头。
傅随安已经在水中扑腾好一会,到处都没有孟听晚的身影,心中越是急切。
一急躁,手脚就开始不听使唤,右脚抽筋,疼得傅随安露出水面。
“苏公子,快让人下来救孟姑娘。”
傅随安话音刚落,孟听晚从一旁走出来,看到在水中的傅随安,俨然有些怔愣。
“傅大人,你怎么在水里?”
傅随安见状,直接愣在水中,一脸的不可置信。
“你没有落水?”
孟听晚皱着眉,可反应过来傅随安下水是为着她,心中欢喜万分。
“傅大人,我的簪子掉下水而已。”
傅随安后知后觉,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看向一旁的谢南笙。
只见谢南笙同样疑惑地看着他,显然不了解他为何跳下水。
傅随安脸上浮现一抹慌乱。
“啊!”
来不及开口解释,另一只脚也开始抽筋,脸上神情痛苦,眉头紧紧皱成一团,整个人沉了下去。
“南笙,救命。”
孟听晚看到如此情况,心中的着急浮现在脸上,一把拉住谢南笙的胳膊。
“谢姑娘,傅大人沉下去了,快让人下去救傅大人。”
不等谢南笙回答,孟听晚转头看向苏珩。
“苏公子,快让人救傅大人。”
苏珩眸色意味深长,直直看着孟听晚。
孟听晚心虚,低头避开苏珩的打量,双手紧紧拽着帕子。
随安哥哥说得对,他们都是冷心冷血的浑蛋。
傅随安被捞上来的时候,已经喝了好几口湖水,双眼紧闭,脸色惨白。
“苏公子,快让船靠岸,快着人去请大夫。”
孟听晚见状,一颗心都提了起来,傅随安可是她能攀住的最好出路。
虽说出身不好,可已经被记入傅家族谱,是傅家二房名正言顺的嫡子,背靠安国侯府,才华出众,以后前程不可限量。
而且容易哄骗,她可不想再另寻他人,故而哪里顾得上这许多。
“世子,傅大人是你的弟弟,你一定要救救他。”
孟听晚眼眶泛红,神情隐忍。
谢南笙没有错过孟听晚眼底闪过的算计,越来越有趣。
“谢姑娘,都是我的错,连累了傅大人。”
谢南笙不理会孟听晚,而是看向傅知砚。
“世子,借你的小厮一用。”
傅知砚点头,看了秦年一眼。
“书中曾有记载,溺水之人需得用力捶打其胸口,迫使其吐出吸进去的水,如此人便可清醒。”
秦年按照谢南笙所说,半跪在傅随安身旁,右手握成拳,面无表情捶打其胸腔。
砰砰作响,孟听晚见状,秀眉轻蹙,担忧的看着地上的傅随安。
确定是救人?
“我知谢姑娘心有怨气,可傅大人也是为着谢姑娘着想,谢姑娘莫要将气撒在傅大人的身上,眼看就要靠岸,不如等大夫过来。”
孟听晚闷声提醒,装出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谢姑娘。”
谢南笙白了孟听晚一眼,冷冷吐出两个字。
“闭嘴。”
“谢姑娘,傅大人救人心切,都是我的错。”
孟听晚眼见谢南笙不为所动,离岸边越来越近,隐隐能听到行人的交谈声。
孟听晚咬牙,扑通跪下来。
“谢姑娘,还是等大夫来看吧。”
“咳咳!”
地上的傅随安吐出几口水,缓缓睁开眼,看到孟听晚跪在地上,顾不得身体上的疼痛,眉间忍不住蹙起。
“傅大人,你终于醒了。”
秦年站回傅知砚身后。
“傅随安,你总算醒了,你再不醒,孟姑娘差点哭死,等会怕是连我们都怪罪上了。”
苏珩十分不留情,他最不喜忸怩作态的女子,偏生孟听晚还装腔作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傅随安有奸情。
他还从未见过如此不要脸的女子,父亲的那些妾室可不敢在母亲面前阴阳怪气。
傅随安脸上闪过尴尬,显然不赞成孟听晚的做法,如果不是她非要跟着,他也不会跳下水。
“苏公子,我只是担心,我没见过这般救人的法子,是我见识鄙陋,可我不是有意的。”
苏珩翻了个白眼。
“孟姑娘明知自己无知,为何还要多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傅随安有仇,想趁机谋杀他。”
苏恒的话可谓十分不留情,孟听晚的眼睛绪满泪水,盈盈的看着傅随安,好不可怜。
“傅大人,都是我的错,都是我不好。”
傅随安有心替孟听晚开脱,可是他今日所作所为已经够异常,他怕谢南笙起疑心。
“南笙,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怕是还不能醒来。”
谢南笙看着傅随安,唇瓣轻启。
“傅公子好像十分担心孟姑娘,话才听了一半,情况尚未清楚,不过转眼,已经在湖中。”
傅随安被噎住,触及到谢南笙不解的神色,心中咯噔响。
谢南笙怀疑了!

谢南笙眼尾发红,心中早就已经翻江倒海,直直地盯着那道圣旨。
如果她再早一点回来,父亲和兄长是不是就不会死?
她也就不用接下这道赐婚的圣旨。
可偏偏是今天,她告诫自己不该贪心,可是想到上辈子的种种,她心乱如麻,心如刀割。
傅随安是安国侯庶弟的外室子,前几年安国侯庶弟重病,临终前将自己有外室的事情和盘托出,逼着安国侯老夫人将人接回,给了李氏平妻的身份。
傅随安从外室子成为傅家二房的嫡子,可是这些年嘲讽没断过,不少人暗讽他们母子鸠占鹊巢,将原配夫人赶到庙里修行。
去年傅随安榜上有名,二甲传胪,母子俩身上的讥诮才少了点。
可前世,她从未在意过傅随安的身份。
尚未成婚前,傅随安每隔几日就会给她送些小玩意,李氏每每在宴会上见到她,对她也是极为慈爱,拉着她的手感激她。
成婚后,李氏态度虽然不如之前,可大体不敢太为难她,也不要求她晨昏定省,偶有闹矛盾发脾气,她都没有放在心上。
毕竟大多数婆媳都会有些龃龉,所以她一直认为李氏是个不错的婆母。
而且傅随安对她极好,下朝回来,手上总会拿着哄她的小玩意,酷暑夏日,会提前让人给她冰好瓜果,寒凉冬日,总是提醒下人屋中的炭火,小厨房总是备着她爱吃的糕点。
宴会上,他总是无所顾忌,当着众人的面夸她贤良淑德,从来不掩饰对她的情意。
惹得京中的小姑娘都羡慕她,久而久之,众人都忘记是她低嫁,只记得他待她如何温柔,如何体贴;不记得她的付出,只记得他满心满眼都是她。
试问在如此‘用心’装出的爱意里,她如何能不动心?
她将一整颗心交出去,迟迟未能有身孕,她不知多愧疚,甚至几次要给他纳妾,他板着脸严肃拒绝,甚至不准她再提纳妾的事情,替她挡住婆母的念叨。
可到头来,她无法生育,是他觉得她不配生下他的孩子,他心里只有孟听晚一人,那个死了,但仍旧活在他心里的女子。
所有一切都是编织的谎言,将她牢牢困在其中,让她付出全部的心血去支持他,将所有的软肋都暴露在他面前。
在她满心欢喜,放下戒备的时候,一刀捅入她的心脏,捅了个对穿,甚至还在里头搅弄了几圈,没有半点心软。
她眼瞎,她该死,可是谢家人何其无辜?
这一世,她绝对不会嫁给傅随安,她更不会让他们好过,她要他们都死在她的手里。
温热的眼泪滴在白皙的手背上,谢南笙回过神,拿帕子抿了抿泪水。
“姑娘,你不开心吗?”
竹喧好奇地看着自家姑娘,自从接了圣旨,姑娘一句话都没说过,情绪也不高,眉眼中更是难过。
谢南笙视线落在竹喧的身上。
“收拾一下,我们出府一趟。”
竹喧和松闹停下手中的活计,姑娘脸上没有一点欢喜的神情,她们不免担心,但是到底没有多问。
“奴婢这就让人套车。”
谢南笙没有解释,如今圣旨已下,不嫁就是抗旨。
而且傅随安的母亲李氏早就盼着这一日,明日聘礼便会送上门,所以她必须将这一潭水搅混,让陛下主动收回赐婚圣旨。
一个时辰后,谢南笙坐在戏茗轩三楼的雅间,傅随安正跟他的白月光孟听晚在旁边的雅间。
台上唱的是《杜十娘|沉宝箱》。
“妾楼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
谢南笙脸色阴沉,倒是应景。
竹喧自从踏入戏楼开始,眉头就没有放下来过,不时张嘴,可是又不知如何开口。
老爷大公子刚死不到一月,若是让人发现姑娘在戏楼,又会有数不清的闲话。
“姑娘。”
“再等等,等唱完这一曲。”
竹喧和松闹对视一眼,姑娘自从接了圣旨,整个人都怪怪的。
半晌后,十娘投江,一曲完毕,谢南笙走到墙边,隔壁雅间渣男贱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随安哥哥,你以后成亲了,我们还能再见吗?”
“听晚,莫要再说这样的胡说,你明知我舍不下你。”
竹喧和松闹双眼瞪大,不可置信的看了眼墙壁,眼眶瞬间通红,紧紧咬着嘴唇,心疼地看着自家姑娘。
那是傅公子的声音,怎会如此?
傅公子明明有心上人,为何还要献殷勤,作践她们家姑娘?
泪水跟雨水一般,重重砸在地上,两人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脸色惨白。
孟听晚声音又娇柔了两分,还带着一点点哽咽。
“随安哥哥,听晚也舍不下你,听晚只要一想到不能陪在你身边,心都快要痛死了。”
“不会的,没有人能将我们分开,我的心里只你一个,听晚且再等等我,可好?”
“有随安哥哥这句话,听晚死也无憾了。”
台上已经开始另一出戏,两人的声音被台下的声音盖住,谢南笙坐回原来的位置。
“姑娘,怎么会这样?傅公子就是混蛋。”
竹喧再也忍不住,抱着谢南笙的腿,低低抽噎出声。
“你们都听到了,傅随安不是良配,我是不会嫁给他的。”
从傅随安的口中,她知晓两人时常私会的地方,他们每隔三日就会来此私会,他说这是他最甜蜜幸福的时刻。
他说越是喧闹的地方,越不易让人察觉,所以他在此彻彻底底拥有孟听晚,孟听晚也融入了他。
半个月后,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她最好的机会。
她要揭开两人的奸情,坐实他们狗男女的名声,她要让百姓都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渣男贱女锁死。
再想祸害她,做梦!
“姑娘,可是圣旨已经下了。”
竹喧一脸悲痛,姑娘的命好苦,如今圣旨都已经接了,难道真的要进府跟孟听晚争?
可那样的日子,根本不会幸福。
傅随安就是衣冠禽兽,姑娘顶顶好的身世,他根本都配不上姑娘的一根手指头,可他居然还不珍惜。
呸!
渣男!
谢南笙眼底格外坚定。
“我不会嫁给他,我也不会让傅随安如愿,我要他发烂发臭。”
竹喧和松闹看着谢南笙,仍旧皱着眉。
“姑娘,你说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