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度汇报会上，程砚再次发火，他摔断了钢笔。
「这种垃圾数据也敢拿来汇报？」他的声音在会议室里炸开，几位总监立刻低下头。
我知道他们在庆幸。
因为程砚的怒火有固定靶心，永远都是我。
墨水溅在我手背上，形成黑色的污渍。
系统立刻在我视野里弹出提示：
攻略对象愤怒值8/100
建议采取低头认错姿势
我的脖子自动垂下，露出后颈最脆弱的那块皮肤。
系统分析过程砚最喜欢这个屈服姿态。
我咬住舌尖，直到尝到血腥味：「对不起，是我的失误。」
出乎意料地是，程砚并没有再说什么。
会议结束后，所有人都用怜悯的眼神看我。
程砚最后一个离开，经过我身边时，手指突然蹭过我后颈那块皮肤。
「今晚来我办公室重做预算。」他低声说，「做不完不准离开。」
攻略进度+3%
当前进度6%
系统冰冷的提示音让我清醒。
还差3%，我就能自由了。
天空下起了暴雨，程砚临时改主意，让我去机场接重要客户。
我站在航站楼外等了两个小时，雨水浸透大衣，睫毛膏晕成黑眼圈。
等我见到客户的时候，他无比惊讶——
「祝小姐？程总没和你说会议取消了吗？你怎么还在这里。」
我浑身发抖地回到公司，程砚正在大厅与林妙说笑。
看到我时，他表情微变，脱下西装外套裹住我。
「怎么不知道躲雨？」他皱眉擦掉我脸上的雨水，动作罕见的轻柔。
林妙语气泛酸：「姐姐，你该不会是故意卖惨，想让阿砚可怜你吧。」
我低下头，沉默不语。
程砚突然横抱起我，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走向电梯。
他的心跳透过湿透的衬衫传来，我数着那节奏，直到他把我放在休息室沙发上。
「换好衣服。」他扔来一套香奈儿套装，「别感冒了耽误工作。」
西装上残留着他的体温和香水味。
这一瞬间，我恨自己。
仍然还会为程砚偶尔的怜悯悸动。
攻略进度+%
当前进度70%
我破天荒地抓住程砚的手，鼓起勇气问他：「程砚，你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喜欢过我？」
程砚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玩笑一样，语气凉薄：「祝雨晴，我怎么刚看出来你是如此自作多情的人。」
「还要我告诉你多少遍？我只喜欢林妙。」
「至于你，」他冷哼一声，「真贱。」


端着新煮的咖啡回到办公室时，我发现林妙正坐在我的位置上。
她今天穿了件红色连衣裙，衬得肌肤如雪，指尖在程砚的领带上流连。
「阿砚~」林妙的声音甜得发腻，「晚上伯母生日，我订了竹亭的怀石料理。」
程砚的钢笔尖在文件上顿了顿，没抬头，却任由她的手指在他颈间流连。
「程总，您的咖啡。」我的声音平稳得不像话。
林妙转头，红唇扬起胜利的弧度：「哎呀，祝姐姐又买新衬衫了？」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我胸前未干的咖啡渍。
程砚头也不抬：「她弄洒了咖啡。」
谎言。
明明是他泼的。
我想反驳，系统却立刻在我太阳穴处释放刺痛警告。
禁止在攻略对象面前反驳其言论
剧痛从太阳穴炸开，我咬住舌尖才没叫出声。
血腥味在口腔蔓延，脸上却自动浮现微笑：「嗯，是我没端稳。」
林妙伸手来接咖啡杯，鲜红的指甲「不小心」刮过杯沿。
九十度的液体倾泻而下，在我手背浇出一片绯红。
皮肤立刻鼓起细小的水泡，疼得我眼前发黑。
「啊！对不起~」林妙捂住嘴惊呼，眼里却闪着恶意的光，「姐姐不会怪我吧？」
程砚的钢笔啪地搁在桌上。
我屏住呼吸，看着他皱起的眉头——
这是他要发怒的前兆。
「妙妙。」他声音低沉，「你该去准备晚上的礼物了。」
没有关心。
没有责备。
林妙得意地瞥我一眼，俯身在程砚耳边说了什么，惹得他低笑出声。
检测到虐心值上升
当前攻略进度+%
想起最初绑定这个系统的时候，我也曾反抗过林妙。
在她欺负我的时候，反击回去。
可我低估了她在程砚心里的位置，也高估了自己。
那天程砚是怎么惩罚我的？
记忆里是他掐着我脖子按在落地窗上，背后是整个城市的灯火。
「记住你的位置。」冰凉的玻璃贴上脸颊，「再敢碰妙妙一下，我就把你从这扔下去。」
而现在，林妙得寸进尺，用高跟鞋尖轻轻碾过我掉落的钢笔。
咔嚓一声，笔杆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抱歉呀。」她歪着头，「我赔你一支新的？」
我望着程砚。
他正在文件上签名，连睫毛都没颤一下。
「不用了。」我听见自己说，「是我不小心。」
走出办公室时，我撞见同事同情的目光。
洗手间的镜子照出我完美的微笑。
嘴角上扬15度，眼尾微微下垂。
这是系统计算出的最惹人怜惜的表情。
可镜中人眼里，分明噙着将落未落的泪。


系统突然解锁了最终任务：
最终阶段：程砚的生日宴
完成奖励：自由
生日宴在他别墅举办。
我穿着系统规定的藏蓝色连衣裙——「得体但不出挑」。
林妙穿着几乎透明的纱裙，整个人挂在程砚身上。
「姐姐你来啦？」她夸张地惊呼。
程砚只是淡淡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用手搂住林妙的腰。
我递上精心包装的礼物。
程砚随手扔在礼物堆里，毫不在意。
「不打开看看吗？」我轻声问。
这是系统允许范围内，我能做的最后挣扎。
林妙立马捡起礼物盒：「我帮阿砚拆！」
她撕开包装，看到卡带后脸色变了：「这不是...」
程砚终于看向我：「你从哪弄来的？」
「找了很久。」我实话实说。
三个月，跑了十二家古董店，被三个收藏家拒绝，最后在拍卖行以三倍价格抢到。
他眼神复杂，手指摩挲着卡带边缘——
这是他母亲生前收藏的最后一款游戏。
我以为他会说谢谢，哪怕只是点头。
「偷看CEO私人收藏癖好，」林妙尖声说，「这算不算商业间谍啊？」
人群发出低笑。
程砚把卡带掰断：「多管闲事。」
四个字，判我死刑。
「对不起。」我机械地道歉，依然在系统的控制里。
程砚突然拽住我手腕：「你除了道歉不会说别的？」他眼里有怒火，还有别的什么，「我要听你真实的想法！」
真实的想法？
我想把红酒泼在他俊脸上，想告诉他这半年我像条狗一样被系统驱使，想说我恨他维护林妙的每一次，更恨自己仍然......
系统错误
检测到强烈反抗意识
最终任务完成度仅90%
我怔住，用最快的速度调整好情绪，告诉自己不能反抗程昱，用极其平静的声音回答他：「这就是我的真实想法。」
「滚。」程砚松开手。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突然打开某个枷锁。
我转身时，系统提示：
部分解绑完成，基础控制已解除
我转身走向大门，心脏跳得厉害。
自由近在咫尺，为什么脚步这么沉重？
「站住。」程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让你走了吗？」
我停住，但没有回头。
系统正在解绑，我能感觉到控制力在减弱。
「转过身来。」他命令道。
我慢慢转身，第一次直视他的眼睛。
没有系统强迫的微笑，没有假装的温顺。
只是我，祝雨晴。
程砚愣住了。他可能从未见过这样的我。
「你...」他皱眉，「怎么...」
「程砚。」我直接叫他的名字，看着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卡带背面有字。」
那是他母亲临终前写在这款游戏上的寄语，我从拍卖行老馆长那里问来的。
程砚捡起碎裂的卡带，看到那行已经褪色的小字：「给我最爱的小探险家」。
他的表情瞬间崩塌。
但我已经转身离开。


深夜，我盯着电脑屏幕上被篡改得面目全非的财务报表，指尖在键盘上机械地敲打着。
林妙故意把小数点都往后移了两位，这样低级的错误，却要耗费我整晚的时间来修正。
「砰——」
茶水间突然传来冰箱门撞在墙上的闷响。
透过磨砂玻璃，我看到程砚高大的身影将林妙压在冰箱上。
她修长的腿环在他腰间，高跟鞋在玻璃上投下妖冶的剪影。
「阿砚...」林妙娇舛着，「万一她突然进来...」
程砚低沉的笑声传来，带着我熟悉的轻蔑：「怕什么？」
他的影子抬手捏住林妙的下巴，「你还在乎她怎么看？」
「当然不在乎啊~」林妙的声音甜得发腻，「那种廉价的女人...」她的手指在玻璃上划出暧昧的痕迹，「你什么时候和她分手？」
「快了。」程砚的声音带着餍足的慵懒，「等老爷子同意后。」
我的手指悬在键盘上方，一瞬间的停顿后，又继续敲打起来。
系统适时弹出提示：
检测到情绪波动，正在释放镇静剂。
后颈传来细微的刺痛，那股想要摔键盘的冲动立刻被压了下去。
两小时后，林妙推门而入。
她身上的红裙皱得不成样子，领口歪斜着露出大片肌肤。
新鲜的吻痕像烙印般刻在她纤细的脖颈上，在办公室惨白的灯光下格外刺眼。
「姐姐~」她甜腻地叫着，将一杯咖啡重重放在我的文件上。
深褐色的液体溅出来，在纸上洇开一片污渍。「别忙了，阿砚说这些报表明天再看也行。」
我抬头看她，发现她正用指尖摩挲着脖子上那个痕迹，眼里满是炫耀。
她俯身凑近我，身上混合着程砚的古龙水和情钰的味道：「这周末是阿砚生日，姐姐一定要来哦。」她红唇勾起，「我特意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低头继续修改报表，声音平静：「我会准时到的。」
林妙突然伸手按住我的文件：「你知道吗？阿砚说最喜欢我穿红色，也更喜欢和我...做。」
她撩了撩凌乱的卷发：「不像某人，无聊的很，哪怕是在床上，都抓不住男人的心。」
我看着她裙子上明显的皱褶，那是被粗暴对待过的痕迹。
曾几何时，我也在程砚办公室的小休息室里，被他弄得这样狼狈。
「对了，」林妙走到门口又转身，脸上的笑容像淬了毒的刀，「阿砚让我转告你，老爷子下个月就回国了。」她一字一顿地说，「在他取消遗嘱变更前，请你继续当好这个女朋友。」
「可千万要注意，别被我顶下去了哦。」
程砚走出来，瞥了我一眼，随后搂住林妙：「你还跟她废话什么，我们走。」
他指向内室，对我吩咐道：「记得把里面打扫干净了。」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我才松开攥得发白的拳头。
系统突然发出提示：
检测到虐心值上升，当前攻略进度85%。
我突然很想笑。
多讽刺啊，他们越是羞辱我，我就离自由越近一步。


他这一番话说得冷酷而无情。
也让我彻底认清了自己的地位。
心中生出的那一点点希冀，被程砚粉碎得干净。
他说得没错。
我就是贱，不然也不会像一条「舔狗」一样留在他身边被他折磨三年。
不过程砚不知道的是，我很快就能与这个系统解绑了。
到时候，我将会永远的离开他。
林妙走过来。
她的高跟鞋在休息室地砖上敲出胜利的节奏。
「姐姐，」林妙忽然凑近我耳边，「你知道为什么阿砚让你去接机吗？」她身上香水味熏得我眼睛发疼，「因为我们在酒店度过了很愉快的两小时。」
程砚皱眉：「妙妙。」
「哎呀说漏嘴了。」林妙吐了吐舌头，却把手机屏幕转向我——
锁屏是她和程砚在希尔顿大堂的合影，时间显示晚上七点，正是我在机场淋成落汤鸡的时候。
我右手指尖开始颤抖，这是三年前那场车祸的后遗症。
也正是那场车祸后，我不知缘由的绑定上了这个「完美伴侣系统」。
当时程砚的跑车撞上护栏，是我用这只手掰开变形的车门把他拖出来的。
后来程家老爷子拄着拐杖来医院，说：「你必须对雨晴负责。」
程砚不得已，才给了我这个女朋友的名分。
随后，他又让我进他的公司，成为了他的秘书。
而他心里真正喜欢的人，一直都是林妙。
「姐姐的手...」林妙突然抓住我手腕，「怎么抖得更厉害了？是不是看到我和阿砚的订婚戒指了？」她亮出无名指上的钻戒，切割面在灯光下像碎玻璃。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程砚猛地站起来：「胡闹什么！妙妙，我们走。」
我低头整理被雨淋湿的衣角，忽然听见系统提示：
虐心值转化成功，当前攻略进度8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