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吴咎沈非石的女频言情小说《她心非石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渡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吴咎给沈非石端来了饭菜。“吃点,你走了那么远的路。”她没有动,让阿姨抱茵茵去睡觉。“刚刚找助理给你买了草莓蛋糕,一会儿就送来,你先吃点饭垫垫。”吴咎又劝说道。“吴咎。”良久,沈非石轻飘飘地叫了他一声。“怎么了?”“那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吴咎忽然沉默了,似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说实话,他其实是不在乎这个孩子的,或者说他可能不在乎任何一个孩子。想着,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沈非石的肚子。他不能理解,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胎儿,能寄以多大的感情呢。可是他不能这么告诉沈非石。他说:“或许吧,老婆。但他的存在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相信我,可以吗?”“或许?”沈非石眼神冷峻地盯着他,“你别装了。任何一个人对你来说都不重要,...
吴咎给沈非石端来了饭菜。
“吃点,你走了那么远的路。”
她没有动,让阿姨抱茵茵去睡觉。
“刚刚找助理给你买了草莓蛋糕,一会儿就送来,你先吃点饭垫垫。”吴咎又劝说道。
“吴咎。”
良久,沈非石轻飘飘地叫了他一声。
“怎么了?”
“那个孩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吴咎忽然沉默了,似乎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去回答这个问题。
说实话,他其实是不在乎这个孩子的,或者说他可能不在乎任何一个孩子。
想着,他有些心虚地看了一眼沈非石的肚子。
他不能理解,对一个素未谋面的胎儿,能寄以多大的感情呢。
可是他不能这么告诉沈非石。
他说:“或许吧,老婆。但他的存在不会改变任何事情,你相信我,可以吗?”
“或许?”沈非石眼神冷峻地盯着他,“你别装了。任何一个人对你来说都不重要,你就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
“你,还有你那个妈,你们一家都是一种人。”
吴咎听了又有些恼怒了,他不想吵架,抓起车钥匙就想走,临走前回头看了一眼沈非石,脚步打了个转,又要走回来。
“你走吧。”沈非石说,“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
她想清楚了 ,吴咎是不可能改的。
他变了就是变了。
吴咎真的走了。
一连半个月都没有回来。
沈非石见天气好,让阿姨带着茵茵在喷泉旁边玩,自己则去花房看书。
从前她以为这里就是自己一辈子的家,费尽心思布置这里,现在看来都是白费心思。
还有十天,她就会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
她期待着离开,期待着带孩子逃离这混浊不堪的地方,开始新的,属于自己的人生。
“姐姐?”
梁焉的声音打破了平静,沈非石觉得太阳一下子昏暗了。
偏偏梁焉脸皮极厚,自顾自地坐在沈非石身边,笑着和她分享奶茶。
沈非石看也不看就扔在一边。
梁焉并不在乎,反而笑了笑,讽刺道:“姐姐不喜欢吗,现在的年轻人都喜欢喝。也是,姐姐和我们比起来,也确实不是很年轻了。”
沈非石慢慢合上书,看着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孩。
她们两个年岁并没有差很多,状态却仿佛隔了一条沟壑。
沈非石问她:“你今年多少岁?”
梁焉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二十二。”
沈非石低头笑了一下,释怀似的:“我怀茵茵的时候才二十一,大学还没毕业,那时候怕死了。吴咎就天天哄我,说让我什么都不要想,安安心心把孩子生下来,他这辈子只有我一个。”
“说实话,我不恨你,吴咎本身就不是一个好人,变心只是早晚的事。我倒是想劝你的,但你想必是听不进去。”
“你不必天天来我面前晃,我不会在这里待很久了,你放心。”
“哦?”梁焉听她这么说,迅速站起来,和她面对面,“那姐姐你快跟他离婚吧?现在我父亲知道这件事了,他的要求是吴咎哥必须离婚,和我结婚。你不知道吧?我父亲权力很大的,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沈非石看她一眼,明明自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
梁焉这时脸上不笑了,站在那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了,整个人背着光,倒显得有些阴森,她说:“姐姐,你让我放心。可是我,怎么可能放心啊,那是八年,不是一瞬间。”
沈非石没说话,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喷泉边上,莫名有些心慌。
“你父亲的公司只是一些小水花......”
“你动我家人做什么?我不是说了......”沈非石听见父亲的事就急得要站起来质问她,却被她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嗯嗯,小事。”梁焉很不在乎似的,“我要说的是,我父亲的权力大到,今天,你的女儿没了,也是小事。就算你没了,我也能安然无恙地好好生活。”
梁焉纯黑的眼珠认真地盯着沈非石的眼睛,问她:“你明白了吗,姐姐?所以,赶快跟吴咎离婚,他是我孩子的父亲。只有他身边只剩我一个,我才会放心。”
“你想干什么?”沈非石再一次向脱离她的桎梏,梁焉却一把捂住她的嘴巴,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梁焉用两只手死死地捂住她的嘴,她拼了命也没有挣脱开。
梁焉的眼里露出狠意,沈非石知道,梁焉是真的要杀死她。
沈非石发了疯一样地捶打她,可是她铁了心要杀死沈非石,力道大得难以撼动。
“菲菲!”
身旁传来吴咎的叫声,梁焉朝那边看了一眼,眸中露出一丝狡黠。
她忽然松了手,顺着沈非石拼命挣扎的手脱力地向后一倒,重重地跌落在地上。
沈非石这才得了解脱,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吴咎飞快地跑过来,第一眼看见地是倒在地上痛苦地抱着小腹的梁焉,他对着沈非石大吼:“你干什么沈非石,你是要杀人吗?她肚子里可还怀着孩子,你也是母亲,怎么这样歹毒?”
现在的沈非石除了呼吸顾不得其他,濒死的感觉涨红了她的脸。
然而吴咎并没有注意到她的不对劲,满眼都是哀痛呻吟的梁焉。
吴咎大力地甩开沈非石的手,打横抱起梁焉,焦急地往车库的方向跑去。
沈非石无声地注视着那道离去的背影。
楼下的阿姨大叫起来:“茵茵,茵茵!”
阿姨慌乱地跳进喷泉池里,从水里捞出来浑身湿透的茵茵。
“女儿......”沈非石看到的一瞬间,所有的感受都被抽,她手忙脚乱地从花房里跑出来,奔向喷泉池。
阿姨抱着茵茵大哭起来。
沈非石没有听到一丝孩子的哭泣。
沈非石花了一个下午,才用眼泪中的只言片语对父母讲清了所遭受的一切。
沈父沈母无法相信,自己捧在手心养大的女儿,被人如野草一样践踏。
即使沈非石已经给了他们缓和的时间,他们的悲痛也不比沈非石想象的少半分。
“怎么早不回来?怎么不早点告诉爸爸妈妈?”
沈父略带一些责备,即使心里清楚女儿是不想他们太过心痛。
他一生不求人,却在听完女儿受的罪后,把自己锁在书房,给远在京区的老战友打了一个电话。
他年轻的时候与那人是过命的交情。
对方很爽快地问他需要什么帮助。
他叹了一声:“女儿受了委屈,想让你帮我查个人。”
老战友语气一下也沉重起来:“咱闺女受了委屈,我一定给她讨回公道。”
梁焉的父亲在c市很有名,形象非常正派。
然而却经不起细查。
京区那边的人稍稍一运作,一份梁焉父亲在政坛多年来经手的各种见不得人的交易的详细资料就传到了沈父的电脑里。
他翻阅了一遍,确定证据足够有力提交了当地的检察院,同时将备份发给了当地最具影响力的报社。
在于逍和沈父不约而同地一致对外的情况下,梁焉的父亲很快被双规。
当天下午,所有的新闻头版都与梁焉的父亲有关。
那个多年来只手遮天的政客一夕之间白了头发,成了过街老鼠,所有资产被查封。
在医院的梁焉尚且不知道,片刻的功夫,她再也不是从前的梁大小姐。
而等待她的远不止这些。
梁焉动了胎气,孩子早产了。
是个体弱的男孩,一出生就进了保育箱观察。
吴咎的妈妈得知消息,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隔着玻璃窗看孩子,满脸的褶子也掩盖不住喜悦:“咱们老吴家终于有后了。”
吴咎不顾医生的劝阻,在病房里抽烟。
梁焉生了儿子,觉得自己和吴咎的牵扯更深,她脆弱地看着吴咎的背影,说:“你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我会好好养他的,我们好好过。”
吴咎叼着烟看着窗外,没有说话。
梁焉生产的过程中,他从手机上看到了梁父倒台的消息。他并不吃惊,甚至觉得这一天来的太晚了。
让他吃惊的是一个陌生号码给他发的文件。
和五个月前一样,是一份视频。
吴咎已经有了充分的心理准备,然而当他看见那个人往茵茵的点滴里注射药品的时候,他的心还是有一种失重的感觉。
那是无法消除的恐惧。
他几乎不用想,就知道这事的幕后主使是梁焉。
他知道茵茵的死自己要付相当一部分责任了。
外面的夜很深沉。
吴咎的心比雪夜还要寒冷。
“梁焉,”他转过身来,满眼的恨,“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如果没有你,我和沈非石不会走到今天。”
“你之前不是告诉我茵茵的事不是你做的吗?”吴咎用那只夹着烟的手指着她,“你这几天最好想想,该怎么跟警察解释。”
梁焉脸上的笑还没有散,她几乎一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翻找出自己的手机。
手机上,短信的内容十分醒目:“梁小姐,一千万别人替你给了,我们拿钱办事,视频原件已不在我们手上,你好自为之。”
梁焉惊叫一声,手机从手中脱落。
吴咎连多看她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视频已经被他提交警方,
他现在要去找沈非石。
不论沈非石怎么说,他始终觉得自己和沈非石之间还有转圜的余地,八年的感情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就算是他间接导致了女儿的死亡,但孩子还可以再有。
一切都可以解决。
他要去找沈非石,他知道沈非石现在一定在父母家。。
他会把她追回来。
沈非石没有回头,她捂住自己的脸,很疲惫似的:“这是你第一次来看茵茵吧。你就没有什么要对茵茵说的吗?”
“如果没有,你只是要说些求我原谅的废话,那你就回去吧,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
吴咎恨不能抱住沈非石,恳求地说:“怎么就没了?我们明明一起过了那么久,八年是说没就没的吗,都是我们一天一天过来的,你为什么要否定我们之间的一切呢?你就再给我个机会不行吗?我真的还爱你啊!”
“你错了,吴咎。”沈非石缓缓站起身,“我从来没有否认我们之间的八年。这八年,除掉那些龃龉,我一直都是真心实意的爱你。我甚至可以说,就算我把你后来做的这些事明明白白告诉当年十六岁的我,那年的我也还是会收下你的情书,也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跟你来到北方。可二十四岁的我已经看透你了,我这辈子,永远都不可能再爱你了。你应该清楚我了解我,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了,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也不要再来茵茵这里,我知道你心里根本就没有她。”
“说来说去,你还是因为茵茵的事耿耿于怀。可是茵茵的死到底跟我有什么关系?”吴咎烦躁地将头发揉乱,“我根本就不知道梁焉做的那些事,是她背着我找人动的手,我根本就不知道!我只不过是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而已,就他妈是一个电话!”
“你再说一遍。”沈非石的耳朵忽然抓住了某个字眼,她顿时握紧了拳头:“你说梁焉做了什么?”
吴咎惊觉自己说错了话:“你......你还不知道?”
“我......”沈非石嗓子突然沙哑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菲菲!”
于逍精疲力竭的声音适时地打断两人。
他看见吴咎提起拳头就揍了上去:“就一根烟的功夫都能让你钻空子,你还真是无孔不入。”
两个分外眼红的男人很快缠打在一起,凌风都没能将两人分开。
最终还是更健硕的于逍把吴咎按在身下打。
他每一拳都不留情,像是把所有的恨和不甘都倾注到了拳头上,直到满手是血。
吴咎被打到昏迷,于逍才发现沈非石状态不对。
他赶紧收了手,将沈非石抱进怀里,轻声安慰道:“他跟你说了茵茵的事对不对?我已经处理好了,梁焉的儿子没有活下来,梁焉也已经坐牢了,杀害茵茵的凶手很快就会被执行枪决。菲菲,你看着我,我没有让茵茵白死。”
沈非石的眼睛依旧是失神的,她觉得自己错过了给茵茵报仇的机会,让梁焉逃掉了。
于逍继续安慰她:“你想想茵茵,如果茵茵知道了,她会希望你做那些不干不净的事吗?茵茵的仇我已经帮你报了,那些你想做的事我也替你做了,在茵茵眼里,你就是一个好妈妈,别让茵茵难过好吗?”
“可是......”沈非石忍着泪,“可是我没有给茵茵讨回公道。”
“已经讨回来了。你离开了从来没有爱过她的吴咎,就是给她最大的公道。现在你肚子里的宝宝,说不定就是茵茵。你摸摸肚子,茵茵就在你的肚子里,你不要想那些过去的事了,菲菲,那些坏人都已经遭到报应了,早一点晚一点受到制裁,是一样的。”
于逍亲吻着沈非石,用爱唤回她的理智。
沈非石的眼睛渐渐有了光亮,她双手摸着肚子,仿佛听见了茵茵在叫她。
“梁焉还活着吗?”
“活着。”于逍犹豫了一下,“如果你想......”
沈非石摇了摇头:“不,就让她活着,活着比死了痛苦多了。”
于逍松了一口气,总算没有让沈非石因为茵茵的事再次受到巨大的打击。
看来冥冥中,茵茵也在保护着沈非石。
那天之后,于逍就开始筹备婚礼了。
那是一场盛大的世纪婚礼,到场的都是世家权贵。
有许多探究的目光打量着没有来头的沈非石。
于逍以爱为盾,一一挡了回去。
从那天起,所有人都知道,于逍的爱人,说不得,碰不得。
婚礼那天,吴咎还是来了,但是没能进去。他是守在外面,好不容易才等到散场出来的沈非石。
他当众拦住了沈非石,不顾于逍难看的脸色,递出那条粉钻项链,以为这最后的筹码能唤醒沈非石来自年少的爱。
沈非石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了目光,她对于逍说:“怎么我们结婚,什么不三不四的人都来凑热闹。”
于逍差点在这种场合笑出来,他忍了半天,才挥手招来安保,淡淡地说:“赶走,别扫了我太太的兴致。”
一对佳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即将走入平静美满的一生。
而那些庸俗破落的,将不再被提及。
是白医生帮忙联系的殡仪馆。
工作人员来的时候,茵茵已经凉透了,可沈非石跪坐在地上,抱着不撒手。
白医生只能忍痛劝她:“放手吧,你这样,她的灵魂没办法安息。你不能让她一个人在人间孤独地飘荡,她还那么小。”
沈非石听进去了,眼睫颤动,身体逐渐放松,工作人员便从她怀里抱走了茵茵。
墓地是沈非石选的,在一座环境很好的山上。
刻碑的时候有人问孩子叫什么。
沈非石紧抿嘴唇,片刻才说:“沈茵。”
她不要茵茵做吴家的魂。
工作人员很细心,茵茵躺在小小的棺材里时,脸蛋看着很红润,就好像她只是睡着了。
之后下葬,超度。
做法事的师傅问孩子其他的亲人呢,最好是父亲那边的人要到场。
沈非石慢吞吞地拿出手机拨给了吴咎。
没人接。
她手指继续往下翻动着联系人,拨给了吴咎的妈。
也没人接。
沈非石神色淡淡地摇了摇头,对师傅说:“没有父亲那边的亲人了。”
师傅看出了什么,眼神中刻上了“可怜”两个字,摇了摇头,继续后面的步骤。
沈非石几乎是漠然地看着其他人做这一切的事。
她很久之前就不再流了泪。
她迷茫地看着灰败的墓碑,像在看一朵枯萎的花。
女儿最后一丝体温好像还在她指尖萦绕,可她却怎么也抓不住。
黄纸在师傅的低吟中漫天飞舞。
沈非石只身立在其间,宛如一条枯死的河流。
这已经不是流泪能缓解的悲痛了。
尘埃落定后,白医生看沈非石情绪恍惚,主动送她回了山间别墅。
她下车时,吴咎站在廊檐下,冷冷地看着她。
沈非石疲惫地略过他。
吴咎跟着沈非石进门:“谁送你回来的?我说没说过要你脑子清醒点?你居然还敢坐别的男人的车?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吧。”
客厅里,梁焉坐在沙发上吃水果,脖子上那条粉钻项链在灯光下发出耀眼的光。她笑着和沈非石打招呼:“姐姐,茵茵呢,怎么没和你一起回来?”
谁也没想到,面容憔悴的沈非石看见梁焉那一刻就像被鬼附身了一样,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冲上去死死掐住了梁焉的脖子,嘴里发了疯似的吼叫着:“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的?就是你!就是你!”
“沈非石!”
吴咎匆忙走过去分开两人,结果一个力道没控制住,沈非石直接被他甩了出去,脑袋磕到了茶几上。
客厅一瞬间归于寂静,沈非石两眼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二天,沈非石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吵醒。
她坐起来,头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阿姨在门外喊:“太太,醒了吗?夫人有事情找你。”
她打开门,从二楼往下看,她的婆婆正坐在客厅,和蔼地抬头看着她。
沈非石什么也没说,下楼坐在了她的对面。
她一直没说话,婆婆果然按耐不住,先开了口:“茵茵的事我们都知道了。”
沈非石这才掀起眼皮环顾了四周。
婆婆像是知道沈非石的心思,告诉她:“吴咎陪梁焉去产检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
沈非石嗓子里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声音。
女儿死了,当爹的去陪小三产检,当奶奶的来作妖。
没有人问过一句。
这一大家子,一个比一个难缠。
沈非石又把眼神落到她身上。
婆婆清了清嗓子:“茵茵没了,我们都很伤心。但是菲菲,人得往前看,你也不要一直沉浸在悲痛里,伤身体的。”
“妈妈今天来呢,是跟你商量的。你看茵茵没了......”婆婆看了她一眼,继续道:“但我们吴家得有人传宗接代的。妈妈是想,你肯定不能完全接受梁焉的小孩,倒不如和吴咎离婚,这样对你们都好。”
她拿出一份离婚协议推给沈非石:“协议妈妈帮你们拟好了,这可是我花了大价钱弄来的。你放心,妈妈不会叫你吃亏的,你带到吴家来的东西,我们吴家一分都没要,原封不动地还给你。”
沈非石拿起那份协议草草地翻了几下,薄薄的几页纸根本经不起细看。
她看向婆婆:“昨天打你电话没接,原来是在忙这个?”
婆婆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来,她笑笑,说:“这不是......替你们早做打算嘛。”
“吴咎的意思?”
“当......当然。”
“呵。”沈非石冷笑一声,将协议丢回桌面,言简意赅:“滚。”
婆婆浑身一震,抓起自己的小手包,端出姿态:“怎么跟妈妈说话呢?”
沈非石不欲多说。
妈妈?
天底下没有这样的妈。
婆婆走后,沈非石又拿起那份协议。她看了看,吴咎的妈说的不假,确实是没有拿她的一分,却也一分没有多给。吴咎的钱,她一分都没分到。
沈非石特别想笑。
白医生的电话打了进来。
“沈女士,非常抱歉,公安那边也没查出什么,你女儿被定性为自然死亡。”
沈非石茫然地握着手机。
原来,女儿的死,她连个可以怪的人都没有。
人生惨淡至此,还有什么好执着的。
她要离开这个让她心碎的地方。
沈非石的笔尖不再犹豫,利落的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在登上飞机前,沈非石最后看了一眼这座城市,随后毫不犹豫的登机。
吴咎,此生不复相见。
沈非石的全身检查花了半天的功夫。
医生向两人宣布了一个喜讯。
“孕三周。”
沈非石原本发散的思绪刹那间汇聚到一起。
于逍却是松了口气。他其实早有察觉,这才强迫沈非石在吃感冒药前去医院做个检查。
“幸好。”
直到坐进车里,沈非石还在发愣。
当年生茵茵她遭了很大的罪,医生说她以后很难再有孩子了,这也是她被吴家抛弃的原因。
而且说实话,她还没有做好再次当妈妈的准备。
“怎么了?”于逍见沈非石没有露出什么喜悦的神色,忐忑地问:“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没有,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
车子开到了埋葬茵茵的那座山下。
下了雪,石阶和山路都特别滑,茵茵又在山顶上。
几乎是沈非石走一步,于逍的心就要颤一下,可是他又不敢劝。
劝了也没用,那毕竟是沈非石早夭的女儿。
缓慢地攀爬了一个小时,终于是平安无事地到达了山顶。
离茵茵的位置还有几米远的时候,沈非石叫停了于逍和他的助理:“这回让我自己去吧。”
于逍没有多说:“好。”
沈非石没有待很久,就是把带来的花放到了茵茵的碑前,低声说了几句话,之后便泣不成声了。
于逍站在不远处,很想上前拥抱沈非石,可是他现在没有资格去打扰独属于她们母女的时光。
他听沈非石说过,茵茵的死因很模糊。
这次回来,他一定会替沈非石查明茵茵的死因,让所有欠沈非石的人,都千百倍地偿还。
沈非石是等不再流泪了才向于逍走来。
下山又是一段让于逍提心吊胆的路。
在去往沈非石父母家的那段路程中,于逍第二次绕了道。
“在见你父母前,我先带你见见我的父母。”
“那怎么行,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沈非石神情紧张起来。
“不要紧,我父母人很好。”于逍轻拍她的手背,“再说了,你已经给他们准备了一份大礼了。”
路上又经过了那家沈非石最喜欢的蛋糕店,沈非石从车窗淡淡地看了一眼,并没有对于逍说什么。
可于逍却如福至心灵一般叫助理停了车。
他打开车门,向沈非石伸出手:“下来看看,看看还有没有你爱吃的草莓蛋糕。”
“你怎么又知道?”
“我就是知道。”
吴咎被梁焉半威胁半恳求地叫出来喝咖啡,他不愿多看梁焉一眼,便盯着路上大雪里熙来攘往的行人。
对面那家蛋糕店是沈非石最爱的一家。
听说在初雪里许愿会实现,那么他许愿早点见到沈非石。
紧接着一辆名贵的宾利车出现在他视野里,然后是一个男人,最后是一个女人。
吴咎手里的咖啡杯骤然落地。
他一句话都没有说就冲出了咖啡厅,不顾车流奔向街对面。
“沈非石!”
吴咎热泪盈眶,时隔五个月,他终于又见到沈非石。
如今的沈非石不再苍白憔悴和绝望,哪怕隔着纷飞的大雪,也挡不住她的明艳动人,宛如一朵被春风滋润的花。
那是他最爱的沈非石。
他一点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睛,用最快的速度跑到街对面,一把抓住了沈非石的手。
“菲菲!”
沈非石看着突然出现的形容憔悴的吴咎,只觉得四肢百骸的血液都不流动了,一种濒死的感觉从她心脏的最深处迅速浮现出来。
她要喘不过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