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全文
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全文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夜小妆

    男女主角分别是苏落微司幽国的其他类型小说《质子三年万人嫌,公主断亲夺皇权全文》,由网络作家“夜小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啪!”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炸响,那内侍踉跄两步撞在门框上,脸上迅速浮起红痕。他捂着半边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竟敢…”“本宫有何不敢?“苏落微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眼角泪痣在烛火下如血珠颤动,“本宫再怎么落魄,在陛下将我贬为庶人之前,也还是澜国长公主,你们算什么东西?”她突然俯身抄起另一个夜壶,浑浊液体在铜器中晃荡:“滚回去告诉苏婉柔,她若想折辱我,不如亲自来。躲在阴沟里使这些下作手段——“手腕猛地一扬,秽物泼在门槛上,“和这腌臜物什倒是相配。”“你!”内侍气得浑身发抖,却在触及苏落微森冷目光时脊背发凉。那张被疤痕割裂的脸在幽暗烛光下竟有几分修罗相,哪里还是三年前那个温婉端庄的嫡公主。“还不快滚?”如烟突然抓起案上烛台:“再敢欺辱公主...

章节试读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殿内炸响,那内侍踉跄两步撞在门框上,脸上迅速浮起红痕。他捂着半边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竟敢…”
“本宫有何不敢?“苏落微甩了甩发麻的手掌,眼角泪痣在烛火下如血珠颤动,“本宫再怎么落魄,在陛下将我贬为庶人之前,也还是澜国长公主,你们算什么东西?”
她突然俯身抄起另一个夜壶,浑浊液体在铜器中晃荡:“滚回去告诉苏婉柔,她若想折辱我,不如亲自来。躲在阴沟里使这些下作手段——“
手腕猛地一扬,秽物泼在门槛上,“和这腌臜物什倒是相配。”
“你!”内侍气得浑身发抖,却在触及苏落微森冷目光时脊背发凉。
那张被疤痕割裂的脸在幽暗烛光下竟有几分修罗相,哪里还是三年前那个温婉端庄的嫡公主。
“还不快滚?”如烟突然抓起案上烛台:“再敢欺辱公主,我就烧了这殿门,看你们怎么向陛下交代!”
待脚步声仓皇远去,苏落微忽然扶着墙剧烈咳嗽起来。
暗红血迹在掌心洇开,如烟眼眶通红,牙呲欲裂:“公主!”
她慌忙要扶,却被苏落微抬手止住:“去把最东边的窗棂拆下来。”
“公主?”
“我方才进来的时候看过了,那扇窗正对的地方,有一条水渠,从那水渠的水的流向来看,应该是御花园的活水渠。”
苏落微抹去唇边血迹,从发间拔出一根银簪:“三年前我离宫前,曾在御花园的湖边埋过些东西。”
如烟瞪大眼睛:“您是说......”
“嘘。“苏落微将银簪尖端拧开,倒出几粒朱红药丸吞下:“丑时三刻会有侍卫换岗,我们得趁那时......”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来环佩叮当。
苏婉柔裹着狐裘立在阶前,怀里抱着鎏金手炉:“姐姐真是好威风,刚回宫就教训起宫人了。”
苏落微瞳孔微缩——那手炉上嵌着的东珠,分明是三年前母后生辰时自己亲手串的贺礼。
母后却竟然,转手送给了她!
“妹妹特地来给姐姐送件衣裳。“苏婉柔示意侍女捧上一套衣裳:“先前在殿上,瞧见姐姐穿着实在是单薄,我担心将姐姐冻坏了,特意来给姐姐送衣裳。”
如烟站在苏落微身后,满脸防备。
苏落微却盯着领口绣的纹样,忽而轻笑出声:“妹妹特意给我送来的衣裳,纹样看着像是凤凰,实则是长尾的野鸡,妹妹这是借衣裳来折辱我,暗指我是落难的山鸡,”
她突然伸手扯过那衣裳披在身上,在苏婉柔错愕的目光中走向殿外:“不过妹妹提醒得是,这澜国实在是太冷了,我得要好好的保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她在司幽国什么样的屈辱没受过,苏婉柔这手段,就实在显得有些不够看了。
绣着什么样的花纹不重要,能御寒便好。
她勾了勾嘴角:“毕竟,从妹妹和穆将军今日的反应来看,你们好似很害怕我回来?我回来了,好好的活着一日,你们就会寝食难安一日。”
“尤其是穆将军。”
“我瞧见穆将军在殿门外等妹妹了,正好,我倒是有些事情,想要好好的,问一问穆将军。”
寒风卷着雪粒子扑面而来,苏落微裹紧身上的衣裳,踏入夜色。
远处,院子大门外,隐隐约约露出了穆景行的衣角。
而苏落微的身后,苏婉柔的尖叫刺破宫墙:“拦住她!快拦住这个疯妇!”
雪粒子扑簌簌打在她身上衣裳的刺绣上,苏落微加快脚步,踩着满地秽物在护卫跑来拦住她之前,冲出了殿门。
殿外等着的果然是穆景行,他手中剑已经出鞘,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剑尖直指苏落微,在离苏落微的喉咙约莫两寸的地方停了下来。
“陛下有旨,长公主得要在静心殿中反省。”他的声音生硬且冰冷,目光却避开了她脸上那道狰狞的疤痕:“请公主回殿。”
苏落微的目光落在了他剑柄上晃动着的绛色穗子上。
苏落微扯起嘴角嗤笑了一声:“我该说穆将军多情还是无情呢?明明都已经成亲两年有余了,剑柄上却还留着我这个旧人所送的旧物。”
这穗子,是她几年前亲手为他所打。
穆景行垂下眼,睫毛颤了颤:“长公主还是回殿吧,外面风雪大,冷。长公主莫要做无用功,你闯不出去的,除了冻坏身子,别无用处。”
苏落微突然伸手握住剑刃,血珠顺着掌纹滚落:“我并不想闯出去,我只是来见将军你的。将军可知,司幽国可比这澜国,冷多了。”
她逼近半步,剑尖抵住咽喉:“那年你送我和亲司幽国,你同我说,司幽国靖王昏迷不醒,就是一个活死人,和亲不过是权宜之计,于我并无多少损害。”
“说你定然亲自带兵杀入司幽国皇都,接我回来,十里红妆迎我进门,盼我与你里应外合,祝你一臂之力。”
“因为你这一句话,我在司幽国数次几乎已经失去意识,却还是挣扎着醒了过来。如今我信守承诺,帮你大胜司幽国,匆匆赶了回来,可不曾想,一切都变了。”
“穆景行,你应该很了解我的。你真以为,我帮你这么多,会什么证据都没留下吗?”
穆景行握剑的手背青筋暴起,檐角铜铃被寒风扯得叮当乱响。
远处传来禁卫军急促的脚步声,苏婉柔尖锐的“抓住她”刺破夜色。
“我是被逼的。”
穆景行突然压低声音,剑锋微偏擦过她耳畔,削断几缕头发:“丑时三刻,侍卫换岗,届时,我会安排我的人来巡逻静心殿附近,他会趁机从静心殿西南角扔进来一些东西。”
“你若看到,自会明了。”
苏婉柔已经带着禁军冲了过来,穆景行神情立马变得狠厉,猛地伸手一推,将苏落微推得一个踉跄:“长公主看来并未知错,长公主还是回殿好好反省反省吧。”
“来人,将长公主押送回殿!”
禁军上前站在了苏落微两侧,苏落微抬起头来,深深看了穆景行一眼,才站起身来,转身看向一脸恼怒的苏婉柔。
“妹妹和穆将军好手段,你们最好让我永远出不了这静心殿,否则......”
她冷笑一声,转身朝着内殿走去,留下苏婉柔和穆景行二人站在殿门口。
苏婉柔气急败坏,浑身都在发抖:“我要去找父皇!”

一道人影快速从苏婉柔身后窜了出来,一把扶住了她,顺势将她揽入怀中。
苏落微愣住了,刚要解释自己没推苏婉柔,却被那抱着她的人吸引了目光——穆景行!
穆景行来了。苏落微的心瞬间揪了起来。他来了,是不是就能帮她作证?
替她告诉父皇母后,她在司幽国这三年,并非只是苟活,而是拼尽全力为澜国传递了至关重要的消息?她将这些消息全部交给了穆景行,是她帮澜国赢得了战争!
想到这里,苏落微急忙站起身,上前伸出手想要拽住他:“穆景行,你......”
“长公主,请自重。”穆景行揽着苏婉柔退后两步,声音拔高:“长公主方才要做什么?二公主好心替你求情,你却伸手就要推她?”
他顿了顿,目光冷冽:“你可知她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若是她摔了,孩子有个三长两短,我绝不会放过你!”
苏落微愣住了,穆景行刚才说什么?她的目光难以置信地在穆景行和苏婉柔之间徘徊,最后落在穆景行护着苏婉柔的手上。
“她......怀了你的孩子?”她声音微微颤抖。
穆景行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漠:“自然,我与二公主两年前就成亲了,她怀我的孩子有什么奇怪的?”
两年前成亲?可他分明答应过她......苏落微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苏婉柔轻咬着唇,语气又柔又委屈:“我知道皇姐此前倾慕穆将军,可你自己选择了和亲司幽国,总不能不允许穆将军娶妻吧?皇姐未免也太霸道了。”
她顿了顿,眼神里满是嘲讽:“难道皇姐是因为这个才故意推我的?你推了我,还伸手拉景行的手,难不成皇姐此番回来,是为了和我抢景行的?”
苏落微刚想反驳:“我什么时候......”可不等她开口,苏婉柔的话就像一滴水落入油锅,大殿上顿时炸开了锅。
“苏落微!你疯了是不是?为什么要推你妹妹?”众人纷纷指责。
澜帝的质问声更是如雷霆般打断了苏落微:“朕竟不知道,你在司幽国三年,竟变成了这样狠辣恶毒的毒妇!”
苏落微闭了闭眼,她万万没想到,千辛万苦回到澜国,等待她的却是这样的局面。
她觉得有些累,却还是试图解释:“我没有推她,也没有想和她抢穆景行,我拉穆景行只是想让他替我......”
不等她说完,澜帝又打断道:“你没推她?难道是婉柔自己倒下去栽赃嫁祸不成?她肚子里孩子刚一个月,你说说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编瞎话之前,也得看看情况吧?”
“你不仅恶毒,还满口谎话。苏落微,你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朕对你,实在是太失望了!”一句句质问如同利刃,毫不留情地刺入她的心。
明明大殿里火光熊熊,可苏落微却觉得风雪从四面八方呼啸而来,将她整个人都冻透了。她以为澜国会是她的避风港,父皇和母后会给她无微不至的关心,可如今,她却只感到无尽的悲凉和无助。
“我只想问穆景行,他在边关的时候,有没有收到我从司幽国送过去的绝密情报?他此番能打胜仗,有没有我的功劳?”苏落微抬起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所有人目光都转向了穆景行,他却一脸茫然:“什么绝密情报?长公主该不会想说,我此番战胜司幽国,都是因为长公主传递消息给我吧?”
周围顿时传来一阵哄笑:“哈哈,笑死!她想揽功想疯了吧?她在司幽国给皇室当狗,还能搞到什么绝密情报?”
苏落微垂下眼,好,好极了。她终于明白了,怪不得穆景行能和苏婉柔成亲,唱戏的本事倒是学得不错。
她抬起头,看向高座上的帝后,他们的脸上满是失望和愤怒,没有丝毫疼爱和亲情。苏落微眼眶微微泛红,转身一步步走回金殿中央,朝着她盼了三年才见到的人跪下。
“既然不管我说什么,父皇母后,还有诸位大人,都不信......既然你们都觉得我对司幽国皇族卑躬屈膝,丢了澜国的颜面,觉得我推了苏婉柔,还要私揽军功,狠辣恶毒......”她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那请父皇母后废去我这个长公主,将我贬为庶人,遣送出宫吧。”
“从此以后,我去哪儿,做什么,是死是活,都再与澜国皇室没有任何关系。我便是丢脸,也再不会丢澜国的脸。”她抬起头,眼神决绝。
澜帝皱了皱眉,脸色愈发难看。
皇后连忙道:“落微,你这是要做什么?你父皇又没说要剥夺你公主封号,你反倒威胁起我们来了?”
“你本就做错了事,你承认错误,向婉柔、向穆将军道个歉,再向你父皇服个软,写一封告罪书,把这几年的事都写上去,表明你认错忏悔的态度,我们把告罪书贴到外面布告栏,这事也就过去了。”
皇后语气里满是安抚:“你毕竟是我们的亲女儿,我们也是为了你好。你犯了这么大的错,我们也得给澜国百姓一个交代,是不是?”
向苏婉柔和穆景行道歉?再写告罪书?
苏落微嗤笑一声:“不可能,我没有错。”
“你!”澜帝大怒,“冥顽不灵!执迷不悟!来人,将她拉下去,杖责三十,关入天牢!”
苏婉柔连忙挣脱穆景行的怀抱,上前行礼:“父皇母后息怒,女儿相信皇姐肯定不是故意的。定是她被司幽国的人给洗了脑,教坏了而已。但她毕竟是咱们澜国的公主,如今既然回来了,我们有的是时间和办法让她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顿了顿,语气里满是“善良”:“皇姐瞧着实在体弱,恐怕经受不起那三十杖责。我觉得不如让皇姐在静心殿住下,好好反省反省,等她反省好了,知道自己错了,再道歉、再写告罪书也不迟。”
殿上众人纷纷附和:“果然还是二公主宅心仁厚,先前长公主推她,她却还为长公主说话。不像长公主......”
澜帝抿了抿唇,将苏落微贬为庶人遣送出宫是万万不能的,她要是再做出什么丢脸的事,丢的还是皇家的脸。
关入天牢也不妥当,毕竟是女子。苏婉柔的办法,的确是最妥帖的。
他很快有了决断:“好,就按婉柔说的,把她关到静心殿去!就在静心殿好好反省!”

那是一朵彼岸花的烙印,鲜红的,在苏落微的肩头盛开,在从破旧不堪的窗棂投进来的阳光的照耀下,却显得格外的诡异。
皇帝后退了一步,转开了目光:“你们先退下,朕好好的,与长公主......聊一聊!”
其他人皆应下,退出了这偏殿。
皇后走在最后,到了门口,还是忍不住地转头看了一眼那彼岸花烙印,眸色幽深。
偏殿的门“吱呀”一声关上,下一瞬,皇帝突然上前,扼住了苏落微的脖子。
苏落微却像是一点也不惧怕一样,抬起头看着突然暴怒的皇帝,笑了起来:“父皇瞧见这印记,是不是想起什么人来了?”
“父皇可知,女儿这烙印,是从何而来?”
苏落微咯咯笑着,诡异且癫狂:“这烙印,是拜司幽国沈贵妃所赐。”
“她说她恨我,一看到我,就想起父皇,想起父皇曾经对她做的一切。所以,她寻了个机会,污蔑我偷了她宫中价值连城的珠宝盒子,将我关入密牢中,严刑审问。”
“这印记,就是当时她亲手,用烙铁给我印上的。”
苏落微闭了闭眼,眼前骤然闪现过那个貌美的女人狰狞的脸,和那被烧得鲜红的烙铁。
“我彼时还有些不明白,我与那沈贵妃素昧蒙面,她为何对我有那般大的敌意。”
苏落微抬眸看着眼前自己十分熟悉的男人,满眼讥讽:“后来我才知道,原来沈贵妃也是澜国人。”
“曾是父皇,最为亲密的情人。”
苏落微刚说完这一句,澜帝却骤然暴怒:“什么情人?她不过是我母后给我培养的隐卫和暖床丫鬟罢了!”
苏落微笑了笑,可笑意却并不抵达眼底:“原来她说的都是真的啊,她说她是父皇的隐卫,却被父皇收入房中,做尽了亲密之事。”
“二十年前,澜国苦司幽国在边关的骚扰已久,却并无什么应对之策。”
“彼时身为太子的父皇,被委以重任,安排到边关抵御司幽国的骚扰。”
“可父皇却并无良策,整日忧心忡忡。她看不过眼,便主动提出,潜入司幽国皇城中,想法子接近司幽国皇帝,勾引他,查探消息传递给父皇。”
“她成功了,她用尽心机,接近了司幽国皇帝,并让皇帝爱上了她,想尽办法将她封为嫔妃。”
“她借着身份便利,以及司幽国皇帝的信任,偷看了司幽国皇帝的奏折,甚至盗走了司幽国皇帝的密折,尽数给父皇你送了过去。”
“父皇你借着那些东西,取得了胜利,却在她偷跑到两国边关去见您的时候,嫌弃她脏,嫌弃她身份低微,骂她只会勾引男人,骂她是贱女人。”
“而后,她又被追来的司幽国皇帝给抓了回去......”
澜帝冷笑一声,微微扬起下巴:“难道我说错了?她本来就已经脏了,本来就贱!”
苏落微突然觉得自己竟有些不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了。
她曾觉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苏落微笑了:“父皇既然知道,她从司幽国皇帝那里偷了那么多的情报给你,那应当也想到了,她被司幽国皇帝抓回去,会经历什么吧?”
“与我何干?”澜帝紧蹙着眉头,几乎快要按捺不住自己心中怒火:“她如今不是活得好好的?不是已经是司幽国的贵妃了?”
“她口口声声说着自己不爱司幽国的皇帝,不也让他睡了?还给他生了孩子。”
“你瞧,女人多贱啊。”
苏落微笑了,瞧,这就是她的父皇。
彼时在司幽国,沈贵妃告诉她那一切的时候,她还觉得不可能,觉得都是沈贵妃的污蔑。
觉得她的父皇绝不会是那样的人。
却原来......
苏落微深吸了一口气,突然道:“所以怪不得呢。”
“父皇应当是知道的吧,知道我与穆景行曾经私定终身,知道我选择和亲,是为了澜国,知道我与穆景行约定好,我在司幽国曾想方设法地替他传递情报,如同当年沈贵妃对父皇你做的那样。”
澜帝嗤笑一声:“这有什么的?一切不都是你们自愿的?朕和景行,也是为了澜国,为了澜国的百姓啊。”
苏落微定定地看着他:“所以,你也知道,穆景行的所谓在司幽国的情报网,其实是我建立的。”
“你知道这一切,却还是将婉柔嫁给了穆景行,却还是相信了他在金殿上的话,却还是在他污蔑我抢走了他的情报网的时候,来逼我交出我建立的情报网。”
每说一句,苏落微都觉得自己的心头好像被划上了一刀。
虽那心早已经伤痕累累,可这一刀又一刀,却还是让她隐隐约约觉得有些钝痛。
她声音微微有些哑:“可我,是你的女儿啊。”
澜帝嗤笑一声,低下头看着苏落微脸上的疤痕,眼中闪过一抹厌恶。
他扼着苏落微脖子的手猛地一推,苏落微摔倒在地,形容愈发的狼狈。
“那又如何?”
“我又不缺女儿。”
“不过你之前,的确还是挺聪明的,对我而言,还挺好用的。”
“我本来是想要让你勾搭上穆景行,嫁给他,笼络他的。毕竟穆景行的确是他们这一辈中,比较出色的将领了。”
“但司幽国来要人和亲,我左思右想,觉得你更聪明,更适合。”
“你果然也做得很好。”
“在司幽国,无论别人怎么折辱你,打骂你,伤你,你都能忍,且还能够在那样的情形下,接近司幽国皇室,接近司幽国的朝臣,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就是可惜了......”
他居高临下看着苏落微:“你原来的脸,是真的挺好看的,若用好,可以有大用。”
“我本是想着,想办法让你去勾引司幽国皇帝,或者是皇室中其他人,又或者,朝中重臣也行,可你偏偏,将脸给毁了!”
一想起这个,澜帝就忍不住地气急败坏:“原本那么好的一张脸!你将他毁了!”
“而且,你还回来了。”
“一个毁了容貌的丑八怪,一个在司幽国已经算是暴露了,被抛弃了的丑八怪,就没有了丝毫的用处!就成了废物!弃子!”
“即便是你还未失贞,也不会有人要你!”
“你唯一的选择,就是将你在司幽国安插的那些暗桩,布置的消息网,还有从司幽国打探到的消息,一一告诉我们。”
“若你愿意说出来,也算是对我们澜国有所贡献了,我倒也愿意给你一个长公主的荣宠,保你哪怕是不嫁人,也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皇后闻言皱了皱眉:“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她很快看到了苏婉柔脚上的刺目鲜红:“你的脚怎么了?”
苏婉柔面色有些难看:“还不是......”
她刚想说苏落微方才对她做的一切,可苏落微之前威胁的话,像是鬼怪的低语,在她的耳畔不停响起。
她骤然改了口:“雪太厚了,那静心殿的院子里都是些乱七八糟的树桩,我没瞧见,刮伤了。但只是皮外伤,没事。就是方才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痛......”
“不放心,所以让太医来瞧瞧。”
皇后颔首,面露关切:“是得看看,你如今身怀有孕,肚子里的孩子是穆景行的,可万万不能出什么岔子。”
“三年前司幽国打进来,偌大的澜国都无一人能抵挡司幽国的进攻。三年间,才终于站出来一个穆景行,大胜司幽国。”
“你无论如何,哪怕是用尽手段,也得将穆景行的心和人,以及他的孩子,都牢牢拽在了自己手里。”
苏婉柔当然知道。
她此前样样比不上苏落微那个贱人,在苏落微的阴影下,她像个透明的。
后来苏落微去和亲,她用尽千方百计,才让父皇母后看见了她。
如今她能够拥有这一切,都是因为,她嫁给了穆景行。
她绝不容许,她好不容易拥有的这一切,被任何人抢走。
她要做父皇母后最喜欢的,最有用的女儿。
太医很快到来,给苏婉柔把了脉:“公主放心,你身体无恙,腹中胎儿也一切皆好。脚上的伤口下官给你包扎一下便可。”
诊不出来?
苏婉柔心中愈发心慌意乱,她方才分明瞧见了的,那银簪的尖上,明明已经黑了。
银簪银针发黑,根本就是有毒的信号。
那个贱人究竟对她下了什么毒,竟然连太医都诊不出来?
苏婉柔咬了咬牙:“真的?我真的一点事都没有?那我为何会觉得胸口闷痛?”
太医垂着头:“胸口闷痛可能由多种原因引起,只是偶尔一次的话,无关紧要,可以先观察着。”
废物东西!
不行,她决不能坐以待毙,她得要想办法,再找些医术高超擅长解毒的大夫来......
静心殿中,苏落微嘴角微勾:“本就不曾给她下毒,即便是她找了太医来,也只会告诉她,她并未中毒。”
“但苏婉柔是不会信的,她只会觉得,是太医医术不佳,是我下的毒太过邪门,太医诊断不出来。反而会愈发心惊,愈发忌惮。”
“她越是忌惮,我们在这里的日子,才能过得更好。”
虽然曾经疼爱她的亲人已经变得彻底的冷漠和陌生,她火烧静心殿,上演一出苦肉计换来的不过是一顿责骂惩罚,但幸好昨日发生的一切早已经让她心中麻木。
她尚能十分冷静的调整对策,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直接对着苏婉柔发疯。
好在,结果似乎......还不错。
如烟点了点头,满脸愁容地看着眼前这愈发破败不堪的静心殿:“现在可怎么办?之前这静心殿尚且能遮蔽风雪,如今......”
苏落微垂下眼笑了:“等吧,等着苏婉柔派人来修葺,应该会很快的。”
“先进去吧,虽然只剩下墙了,但刚被烧过,多多少少,还留有余温。”
如烟跟在苏落微身后,看着她坚毅挺拔的身姿,忍不住地抬起手来擦了擦眼角洇出的泪。
她家公主实在是太苦了。
可无论是面对什么样的困境,她都总是这样临危不乱,好似什么事都打不倒她,压不垮她。
她想着,连忙加快了脚步:“里面刚烧过,灰重,公主你就在门口等着,我先进去打扫一下你再进来。”
苏落微倒也没有和她争,只应了一声,就站在焦黑的正殿门口看着她忙活。
“算了,正殿实在是烧得太厉害了。”如烟很快又跑了出来:“我们先去偏殿待着吧,方才火是从正殿起的,偏殿那边倒是没有被波及太多。”
如烟拉着苏落微去了偏殿,又开始收拾偏殿。
她靠在门口发着呆,她想要离开皇宫,同时与这些亲人断亲,得要她父皇点头。
但她可以先从苏婉柔和穆景行入手。
毕竟如今她手里握着他们夫妻的把柄,她得要加以利用。
“公主!”殿内突然传来了如烟的声音。
苏落微一抬眼,就瞧见如烟兴匆匆地跑了过来,她四下看了看,才压低了声音:“公主,奴婢在偏殿的寝殿中,发现了东西。”
“什么东西?”
苏落微跟着如烟进了屋,就瞧见如烟立即跪在了地上,在那拔步床旁边的一块雕花方砖上轻轻敲了敲:“公主,这下面,是空心的,能够听到空响。”
“奴婢方才收拾的时候,瞧见上面放着一个盆子,就想着拿下来瞧瞧,结果不曾想到不知道是谁在盆子里装了一堆石子。”
“奴婢没有防备,石子全都倾倒在了地上,奴婢就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劲,连忙挨个敲了敲,就发现这几块方砖下面,都应该是空的!”
苏落微指尖拂过雕花方砖缝隙,触到一丝滑腻的青苔,这静心殿曾无比辉煌,后因为一些原因成为冷宫,但也至少十年未曾住人,不知这下面,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苏落微没有犹豫,抽出银簪插入砖缝。
她正要利用银簪撬起那方砖,却骤然听见有稀碎的声音响起。
这声音她不陌生,像是什么机关被启动的声音。
苏落微松开手,拽住如烟的胳膊,就拉着她躲闪到了一旁。
顷刻间,有无数细如牛毛的银针从几块方砖的缝隙中射出,钉入了周围的床上、墙上、房梁上。
如烟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怎么还有机关呢?这也太吓人了。”
苏落微眼神却愈发兴奋。
以她在司幽国皇宫暗探三年的经验来看,机关越是厉害,下面藏着的东西,也就愈发厉害。
若是什么都没有,也不必用上这样精巧厉害的机关了。
她从一旁的拔步床的柱子上拔出一根银针,那银针泛着幽蓝光芒,明显毒性不弱。
如烟咽了咽口水:“公主,要么,我们还是走吧?这里太危险了。”
“走?”苏落微眼中满是兴味:“好不容易发现这东西,如何能走?”
“这静心殿,在先帝的时候,曾住过先帝最宠爱的李贵妃,后来李贵妃失宠,才索性被弄来做了冷宫,关押李贵妃。”
“作为冷宫的时候,这里也曾关押过不少身份尊贵的嫔妃。”
“这下面,定有东西。”

如烟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们未免有些欺人太甚!”
“这样的东西,连宫中最下等的宫人都不吃。”
如烟咬着牙:“不过,昨天公主发了难,这些宫人即便是有天大的胆子,恐怕也不敢这样对公主。十有八九,还是苏婉柔那个毒妇的手笔!”
“之前公主还在澜国的时候,对苏婉柔不薄,她为何要这么对公主?”
苏落微垂下眼,眸光淡淡地:“兴许,是因为她太喜欢穆景行,怕我会抢走穆景行吧。”
“穆景行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烟红着眼眶,拿起一个馒头递给了苏落微:“虽然这馒头和粥都冷透了,但公主还是将就着吃些吧。”
“我们不知道还要在这里待多久,有苏婉柔从中作梗,接下来送来的东西恐怕也都不会太好。”
“啪嗒!”
苏落微将冷透的馒头扔回食盒,瓷碗里凝结着冰碴的稀饭映照出她眼底跳跃的亮光。
她骤然站起身来,在殿内外来回找了一圈。
“公主?”如烟满脸困惑:“公主在找什么?”
“找灯,最好是油灯。”
如烟昨天便已经将这静心殿转了一圈:“我知道,寝殿的桌子上,有两盏油灯,偏殿也有。”
如烟快步去将油灯找了过来,苏落微已经找到一个盆扔在了地上,盆里放上了一些干透的杂草。
“公主是想要点火,烤一烤这馒头?”如烟眼睛一亮,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不。”苏落微径直将油灯里面的灯油倒在了地上,随即拿出火折子点燃了盆子里的枯草。
枯草很快烧了起来,苏落微却是直接一脚踹翻了那火盆。
烧得正旺的滚落出来,火星四溅,迸射到被她浇上了灯油的地方,火势一下子就旺了起来。
“走水啦!”
尖叫声撕破皇宫中寂静的清晨时,苏落微正将最后一点灯油倒在梁柱上。
火舌顺着桐油窜上房梁,她抓起炭灰抹在脸上,随后裹紧昨天夜里苏婉柔给她送来的衣裳,带着如烟冲出了殿外,扯散头发坐在了殿前的雪地里。
浓烟四散,苏落微呛入了几口烟,控制不住地咳嗽着。
附近的宫人很快赶了过来,提着桶端着盆打水灭火。
火势尚未彻底被浇灭,院门外就响起了请安的声音:“给皇后娘娘请安,给二公主请安。”
苏落微抬起头,就看见苏婉柔扶着皇后,身后跟着七八个宫人,浩浩荡荡地来了。
皇后的脸色有些难看,直冲冲地朝着苏落微走了过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好的静心殿,怎么你住进来不到一日,就被烧了?”
“母后明鉴。”苏落微伏在地上,刚一开口,却就忍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她面前覆盖着的白色的雪上突然染上了一缕鲜红。
她却好似浑不在意,肩膀颤抖得如同风中枯叶:“先前宫中嬷嬷给女儿送了早饭过来。”
她转身从如烟手中接过那食盒打了开,取出里面的馒头和粥举过头顶:“可是这馒头都已经冻硬,粥也结了冰碴,实在是没有办法吃。”
“但女儿实在是太饿了,就想着,生火热一热吃的。我专程找了个盆来点火,谁曾想......”她露出了手背上被火星子烫出的水泡:“不知道怎么回事,火在盆里突然爆了开,火星四溅......”
“女儿被吓着了,慌乱起身,却一下子撞到桌子,打翻了桌子上的油灯。”
皇后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馒头和冰粥上,眉头皱了起来。
这宫人未免有些太过放肆!
不管如何,苏落微也依然是她的女儿,是澜国的长公主!他们怎么敢的?
立在皇后身侧的苏婉柔眼中闪过一抹慌乱,却又很快镇定了下来。
“姐姐好算计......”
听苏婉柔开口,皇后微微一愣,收回了落在那粥和馒头上的目光,转头看向了苏婉柔。
苏婉柔嘴角含笑:“你是犯了错,才被父皇下旨关在这里反省的。宫中下人自然不可能侍候你吃山珍海味,有粥和馒头可以果腹,便已经是极好。”
“但我并不觉得,宫人会拿冻硬的馒头和结了冰碴的粥给你。”
“我猜,是你蓄意将馒头和粥放到雪地里冻上,而后借此为由,放了这把火的吧?”
“静心殿烧成这样,姐姐怕是住不得了......”苏婉柔歪了歪脑袋:“这恐怕,就是姐姐的目的吧?”
“不然,一切怎么会这么巧?”
是啊,怎么这么巧?
皇后听苏婉柔这么一说,刚刚生出的怒火一下子消弭了下去,转而生出了几分狐疑。
的确有些太巧了,更像是苏落微刻意为之。
若是如此,那苏落微岂不是故意放火,就是为了引她来,利用她的舐犊之心,让她放她出去?
皇后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冰冷,苏落微年少就已经显现出比寻常人更胜几分的聪明,层出不穷的鬼点子极多。
可她万万没想到,苏落微的阴谋算计,竟然有朝一日,会落在她身上。
枉她昨日还对苏落微生了几分动容和同情,还想要替苏落微说情。
皇后怒火愈盛,抬起手就朝着苏落微的脸扬了过去,金丝护甲划过她的眼角:“贱人!你想烧了静心殿逃出去?”
苏落微不曾想到,这些粥和馒头都摆在了眼前,就因为苏婉柔的一句话,曾经无比疼爱她的母后却就对她彻底转变了态度。
“母后,我没有......”
她刚想解释,却就被皇后厉声打断:“住嘴!”
皇后咬着牙,看向苏落微的眼神仿佛淬着毒:“既然是她放的火,那就让她守着这焦梁断瓦反省。”
“本来还想着,你终究是本宫与陛下的女儿,给你一个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是你自己不知好歹,不懂珍惜。”
“传本宫懿旨......再多派遣一队禁军过来,定要将这贱人给看好了。”
皇后拂袖而去,留下俯身在地眸光似凝了霜的苏落微。
好,好极了!
她就不该期盼她的这些亲人,对她还有丝毫的亲情,甚至是同情。
寒风吹开被烧成焦炭的窗框,苏婉柔去而复返,她一脚踢开是放在地上的食盒,镶东珠的绣鞋碾在苏落微的手背上。
“姐姐倒是一如既往的有手段呢,可惜了,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呢?”
她抬起头看向背后被烧得破败不堪的宫殿:“只能委屈姐姐,在这样的地方住了。真惨啊,之前至少还有砖瓦窗户可以遮蔽风雪,现在也没了。”
“哈哈哈哈......”
苏婉柔笑得无比畅快得意,却没有瞧见苏落微眼中一闪而过的狠厉,她握紧了袖袋中的银簪,骤然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