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结局+番外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
结局+番外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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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椰子

    男女主角分别是赵立民苏红秀的其他类型小说《结局+番外开局被弃:我带全村吃香喝辣赵立民苏红秀》,由网络作家“一只椰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老苏家人很快站了半院子,苏母愣了几秒,忽然大叫一声:“天呢,血,血,秀儿你被谁打了?!”苏父披着衣服走过来时都在剧烈咳嗽:“是不是赵立民那个畜生?”“狗东西,敢打我妹子,老子砍死他!”一声暴呵响起,身着无袖汗衫的二哥苏广业抄起镰刀就要出门,被他旁边的女人和孩子死死抱住。另一边,光着膀子更壮一点的大哥苏广茂闷声不吭,拿了把砍柴的斧头往外冲,被苏父一把抓住:“干啥去?”要去也是他这个活够了的老头子去,儿子女儿都得好好活着。苏广茂额头青筋暴凸:“我去剁了他!”苏母气的推开苏父,红着眼睛命令两个儿子:“去给我打死赵立民,敢这样打我女儿,他今天必须死,就算牢底坐穿,也得弄死他!”两个儿子得到母亲的命令,再不管别的,甩开阻拦的人,齐齐往外冲去。...

章节试读

老苏家人很快站了半院子,苏母愣了几秒,忽然大叫一声:“天呢,血,血,秀儿你被谁打了?!”
苏父披着衣服走过来时都在剧烈咳嗽:“是不是赵立民那个畜生?”
“狗东西,敢打我妹子,老子砍死他!”一声暴呵响起,身着无袖汗衫的二哥苏广业抄起镰刀就要出门,被他旁边的女人和孩子死死抱住。
另一边,光着膀子更壮一点的大哥苏广茂闷声不吭,拿了把砍柴的斧头往外冲,被苏父一把抓住:“干啥去?”
要去也是他这个活够了的老头子去,儿子女儿都得好好活着。
苏广茂额头青筋暴凸:“我去剁了他!”
苏母气的推开苏父,红着眼睛命令两个儿子:“去给我打死赵立民,敢这样打我女儿,他今天必须死,就算牢底坐穿,也得弄死他!”
两个儿子得到母亲的命令,再不管别的,甩开阻拦的人,齐齐往外冲去。
苏红秀双臂展开,把门堵死:“都超雄是吧,给我回去!”
“红秀!”苏广业看她的眼神心疼极了,也愤怒极了:“都这个时候了,你咋还护着他?!”
苏红秀一人瞥一眼:“谁护着他了,我不是说了我要跟那个畜生离婚,明儿就离,你俩把他砍死了,我咋离?”
她伸手把两人手中的镰刀和斧头夺过:“江湖不是打打杀杀,是人情世故,咱家好日子还在后头呢,要是因为他,都折进去了,值当吗?”
闻言,苏家人震惊了。
她刚骂赵立民什么,是畜生吧?
这还是那个眼里心里只有赵立民,为了赵立民可以掀翻家里,不惜和家里人断绝关系的女儿吗?
不得了,不得了,肯定是撞坏脑子了。
苏母焦急的一叠声吩咐:“广业,快去请你五爷爷过来给秀儿看看!”
“埃!”
苏广业快速消失在黑夜里。
“乖女儿,走,跟妈进去,我可怜的红秀,都是妈没用,让你吃苦受罪。”苏母哽咽着赶紧把自己的衣服披在苏红秀身上,袖口的大补丁特别显眼。
苏红秀往屋里走,面前几个衣着破旧,瘦的麻杆似的侄子侄女们都低着头让开。
五爷爷来检查后说问题不大,给开了一些擦的药。
等人走了,苏父道:“娃娃们回屋睡觉,大人留下开会。”
黑色炕桌立在炕中央,桌面放着煤油灯,昏暗的光静谧地印刻在苏家人的脸上,个个神色凝重。
苏红秀躺在最里面,用目光打量着“家人”。
坐在炕中央的是原主的父亲苏洪生,今年67岁,穿着打扮符合她对这个时代农民的印象。从帽子到衣服,都是洗得发白的蓝色,脸上布满皱纹,双眼却犀利有神。
旁边是原主的母亲郑花。今年60岁,头上包深蓝色泛白头巾,露出来的头发银灰,瘦得皮包骨,看起来温和好脾气,但惹到了也会化身母老虎。
原主就是他们的幺女,今年22岁,不过并非亲生,而是捡来的。
苏父和苏母一心想要个女儿,然而生了三个都是男宝,在生老三时还大出血,落下病根再也不能生育,两口子伤心了好久,以为这辈子与女儿无缘。
谁知苏母某天清早去河边洗衣服时,意外捡到了个女婴。女婴生得粉糯俊秀,穿着不俗,由一块缎面红布包着,打开红布,里面竟然塞着五百块巨款。
苏母又惊又喜,赶紧把她抱回了家。
恰逢那时苏父上山挖草药时摔断了腿,老三又在发高烧,家里拿不出一分钱医治。本以为陷入绝境,却遇上了这个小福星。不仅解了老苏家燃眉之急,还让夫妻俩实现了心心念念的女儿梦。
夫妻俩根据她的样貌和来时的穿着,给她起名红秀。
自打那以后,整个老苏家就开启了疯狂宠女模式,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犯了错哥哥们去顶,想要啥哥哥们去给弄,哪怕她要爹妈哥哥们身上的肉,他们都愿意给。
这么一宠,就把人宠歪了,宠成个跋扈自私、头脑简单的蠢货。
嫁给赵立民后,被赵立民洗脑,把娘家折腾得青黄不接不说,连家都要散了。
刚她进门,两个嫂子和孩子们看她就像看瘟神,估计看见鬼都没看见她让他们紧张和绝望。
苏父用舌头沾着口水,将卷着干烟草的草纸一圈一圈的卷起来:“红秀要离婚,这个决定做得对,我们全家都应该支持。”
“赵立民都考上大学了,小姑可千万不能跟他离婚啊。”站在炕右边的女人立刻出声。
这是原主二嫂罗娟,方圆脸,眼尾上挑,一看就是泼辣货,今年三十八岁,却被穷日子磋磨的额头眼角都是皱纹,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紫红色衬衫,袖口好几个破洞。
罗娟是最恨原主的,不光是她把家里掏空,还因为她搅黄了她女儿两次婚事,弄的现在没人敢上门说亲,再拖下去都嫁不出去了。女儿嫁不出去,儿子娶不到媳妇,相当于原主一个人害了她两个孩子。
她想跟原主拼命的心都有!
苏红秀离不离婚她管不着,但苏红秀以后要赖在家里,这个家绝对完蛋,她死都不答应!
她逼着自己对苏红秀好言相劝:“红秀啊,你说你这搭上家里和自己这么些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现在赵立民可是咱村唯一的大学生啊,你跟着他,后半辈子有享不尽的福,可千万别置气,因为这点小事毁了大好前程。”
“听话,两口子打仗再寻常不过了,我和你二哥还三天两头干仗呢。今晚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嫂子亲自送你回去。”
苏广业呵斥道:“啥叫这点小事,我妹子被打成这样还叫小事?你这个没良心的毒妇,我看你还是欠抽!”
“你把我头都打破了我说啥了?”
“你是你,我妹子是我妹子,你能跟我妹子比?”
罗娟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忍着火气继续道:“我这也是为红秀着想,怎么就没良心了?你妹子再好,那也是个二婚的了,还能找到比赵立民更好的了?”
“埃老二媳妇你咋说话的??”苏母黑了脸。
“别吵了。”苏红秀脑袋嗡嗡的,扶着额头道:“二嫂,现在赵立民要离婚的决心胜过我。头是我自己撞的,即使这样,他也铁了心要离,三天后我们就去办离婚。”
此话一出,全家人都沉默了。

苏武慢慢放开了她,不管姑姑说的是真是假,明天去城里就知道了。
苏红秀知道他答应了,笑着交代一句:“不过,为了给家里人一个惊喜,这件事你暂时谁也不能说,可以吗?”
苏武没吭声,苏红秀就当他答应了。
苏红秀没再往树下去,而是在那附近转了转,越转就越喜滋滋,这里不仅有牛肝菌,还有少量的鸡枞。
两种都是非常好吃且珍贵的食用菌,在后世鸡枞价格比牛肝菌高,因为它还有药用价值,好的鸡枞每公斤最高可以卖上万块。
苏武在她身后紧紧跟着,寸步不离,生怕她忽然冲下去挖出毒仙一口吃下去。
深山确实有没被挖的野菜,不过也没多少,两个人挖了点,便打道回府。
出了密林,微风扑面而来,潮闷的窒息感一扫而空,苏红秀舒爽不已,尤其一想到那些肥美的菌子,她嘴角就压不下去。
一条河自山尽头来,在山下被分流成四五条小河,苏武走的捷径正好经过一条,苏红秀道:“我们去洗把脸吧,顺便把野菜洗了。”
脸上都是汗,粘着头发特别难受。
苏武掉头,往河边走去。
苏红秀到了河边,还没把菜篮子放下,眼睛忽然乍亮:“有鱼!!”
小河清澈见底,她清晰地看见河底好多鲫鱼和小虾米。
这个年代生态没怎么被破坏,所以河里才会有这么多鱼虾,至于为什么没人吃,大概是做这些东西需要很多油,没油不香,而现在大家最缺的就是油水,谁会把油用在这些塞牙缝的上面,且鲫鱼肉少不说,浑身都是刺,更没人乐意吃这个了。
不像衣食无忧的后世,鱼虾深受大家的喜欢,苏红秀最喜欢喝鲫鱼汤了,特别香特别鲜。她闲暇时,还会去河边亲自钓鱼,技术不行,一天只收获三四条,还很小,但她能高兴一整天,晚上做汤,她能喝三碗。
从苏武淡定甚至不解的神情就能得知苏红秀猜想的没错。
他不明白姑姑在高兴什么,以前也没见她对这些感兴趣,或许姑姑和他一样,实在饿的不行了,才会来捞这东西吃。
苏红秀把野菜倒出来,而后用空篮子在河里兜,随便一兜就兜了六条半大的鲫鱼。鲫鱼很有活力,在篮子里翻腾着。
苏红秀喜滋滋地道:“回去给你炖汤喝。”
苏武眉头深深皱着:“家里没油。”
没有油,煮出来的鱼汤就很腥。
苏红秀知道他的意思,她站起身:“放心,姑姑有办法让它不腥。”
正说着,旁边芦苇荡里扑棱棱飞起来几个野鸭子。
苏红秀拔腿就朝芦苇荡跑去,没一会儿满头大汗回来,衣襟里竟兜着来十来个野鸭蛋。
苏武小脸上写满惊异,姑姑竟然能摸到野鸭蛋,平时他和小伙伴们蹲都要蹲很久,野鸭被人追的多了就变得非常聪明,即抓不到它,也很难找到它做的窝。
苏红秀笑着走到他面前:“我看下几个窝,明早采蘑菇的时候我们顺便再去看看。”
苏武看着个头不小的野鸭蛋,心底荡起波澜,再看苏红秀时,本是厌恶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
苏红秀把野鸭蛋放到地上,姑侄俩开始洗野菜。
回到家时间还早,苏红秀烧热水洗了个澡,顿时觉得身上无比的舒爽。原主不爱洗澡,加上现在天气热,身上臭烘烘的,也不知道对着这样的她,老苏家是怎么左一句宝贝闺女,右一句乖乖秀儿的。
身上污垢厚,苏红秀连换了两桶水才清。她低下头,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容貌,完全陌生的一张脸,脸瘦的凹陷,皮肤晒的黑红,有些粗糙,确实是村妇的模样,不过,一双眼睛却格外漂亮,清凌凌地桃花眸,眼波流转,勾人心魄。
可惜了放在这么一张脸上,平日里她又跋扈凶悍,连带着漂亮的眼睛,也因为戾气而变得丑陋,谁还会去注意欣赏。
哎,穿过来利用美貌获利这条路,也给堵死了,牛马圣体再一次悲伤逆流成河。
洗了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苏红秀去厨房做午饭。
灶台上有几个罐子,她一一打开看,第一个猪油瓦罐,被刮的比脸还干净,第二个是盐罐,里面装着两块成块的粗盐,这种盐是最便宜的,家里也只剩下两块,第三个是糖罐,同样比脸干净。
剩下的几个小一点的瓦罐是装调味料的,也剩不多,苏红秀又走到另一边,弯腰拿起油壶看,没看到什么,她倾斜油壶,这才在一角看到点儿,老苏家是真的山穷水尽了。
苏红秀叹了口气,走进苏父苏母的房间,来到面箱前,先推开了左边的,里面的面一看就是做窝窝头的那个,有些眼熟,但一时记不起是什么面,苏红秀叫苏武。
苏武在厨房烧了半天火,听见苏红秀叫他,他丢下柴火进去。
“这是什么面?”苏红秀问。
苏武不用看也知道是什么,家里最近就吃它吃的最多:“高粱面。”
苏红秀有些吃惊,怪不得眼熟,她小时候看爷爷喂猪,用的就是这个高粱面,高粱面煮一下再拌上菜给猪吃,猪吃的可香了,她也想吃,爷爷说那东西剌嗓子,人吃不了。
她心情有些复杂,打开右边的,是玉米面。
苏红秀果断挖了几碗玉米面,用水搅拌至粘稠有劲,用塑料盖上,而后走到院子里清理鱼。
她手脚流落,转眼间就把所有的鱼都清理干净了,苏武看的目瞪口呆,他第一次见姑姑干活,第一次见姑姑杀鱼,那个利索程度,比他爸还厉害,这还是那个一回到奶家就变成废人的姑姑吗?
处理好鱼,苏红秀掰下来点盐,放在手里搓成沫,再撒在鱼身上腌制。
“小武,火别烧太旺,给我剥几头蒜。”
苏武回神,把几根柴火抽出来塞进下面的灰里,拿过蒜来剥。
油少,就得小火慢剪,苏红秀把仅剩的油倒了一点点进锅里,等油热,开始煎鲫鱼。要想炖出奶白奶白的鲫鱼汤,就得先将鱼剪一遍。
将鱼剪至金黄再倒入水和洗干净的鱼肚鱼泡,加进姜蒜和调味料,就可以慢慢炖了。
香味渐渐出来,直往苏武的鼻子里钻,他口水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他妈以前做过一次这个鱼,从来没有这么多道工序,都是直接水开就把鲫鱼丢进去,炖出来的汤腥到难以下口,更别说有香味了。
姑姑竟然这么会炖鱼汤,这太神奇了。
他小小的心灵在继姑姑掏到野鸭蛋后,第二次震撼了。

苏广茂见状,激动的热泪盈眶。他就说他妹子是顶顶好的,以前那么骂,也是为了让他们争气,是他们太不争气,才惹的他妹子那么生气,都怪他们!
苏红秀没心思管大傻一家在想什么, 她现在迫不及待想让大家尝尝鲫鱼汤:“快喝鱼汤,待会儿凉了就不香了。”
苏广业先吃完面疙瘩,赶紧盛了碗鱼汤,眼睛瞬间亮了:“闻着香,看着好看,喝起来更好喝。不愧是我妹子,就是能干。”
苏广茂紧接着第二个喝鱼汤,也狂点头表示认同:“比骨头汤还鲜香。”
剩下的人相继吃完面疙瘩喝上了鱼汤,纷纷面露惊艳,赞不绝口,连罗娟都喝了两大碗,鱼刺少的部分,她快速挑给苏香和苏正吃,苏武小,害怕鱼刺卡他,就只给他夹鱼肠鱼泡。
片刻,饭桌上的菜被扫荡一空,大家都吃的肚子鼓起来,还砸吧着嘴回味。
苏换弟和苏香收拾残局,苏换弟端着鱼汤盆走进厨房:“要是明天还能这样吃就好了。”
苏香冷瞥了她一眼:“家里的面箱都要空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苏换弟脸上的笑容消失,哼了声走到另一边洗锅,不想和苏香说一句话。
翌日鸡鸣,老苏家人前脚刚走,苏红秀后脚就起来了。
出了屋子,苏武已经在院子里等着她。
苏红秀快速洗漱完毕,翻箱倒柜找出结婚时的红色头巾包在头上,而后背上背篼:“走。”
两人到了昨天踩好的点,立刻采起菌子来,不到一刻钟,两个背篼就都满了。
苏红秀颠了颠,她的约莫有五斤左右,苏武的背篼小,有个两斤左右。
这一片地的都被他们采完了,苏红秀道:“今天就先这些,我们再挖些野菜盖在上面。”
野菜不够就拿野草凑,将菌子盖的严严实实,两人下山去芦苇荡里找野鸭蛋,收获十二个野鸭蛋。
两人返回家里,拿上称去赶车。
西河村每天都有马车去县城,但只有两趟,早上七点半一趟,下午一点一趟。因为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没什么人去县城。
赶马车的人是五爷爷苏铁钢的孙子苏大力,他看见苏红秀和苏武来坐车,背上还背着背篼,愣了下:“你俩去干啥?”
苏红秀道:“我们去城里转转。”
苏红秀出了名的在外面坏,窝里更横,只要跟苏家沾上边的亲戚,她不是占便宜就是骂,苏大力以前赶马车慢就被她破口大骂过,三叔三婶惯出来的,他是惹不起的。
为了不大清早找晦气,苏大力没再多问,全程沉默。
一个多小时后,他们终于抵达县城。
苏红秀把背篼背上,对苏大力道:“大力哥,车费我回去时一起结给你。”
苏大力拉着缰绳:“你俩啥时候回?”
“还不确定,大力哥,那我们先走了。”
姑侄俩朝城中心走去。
此时的城里人正在吃早饭,宽阔的马路上二八大杠穿梭其中,道路两旁的饭店和各色摊点人声沸腾,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意气风发,充满活力和希望。
苏武的眼睛都看不过来了,他整个人亢奋又拘谨,自卑又高傲,显得很不安。
一只手忽然伸过来,他抬头,就见苏红秀很是淡定:“城里人多,还有很多偷孩子的,我把你带出来的,得对你负责。”
听她这么说,苏武放在裤兜里的手动了动,不过还是没拿出来。
他都13岁了,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他才不要被讨厌的姑姑牵。
苏红秀只能强行拽住小武哥的手腕:“我知道你不乐意,但情况特殊,你忍一忍吧。”
苏红秀没有直接去国营饭店,这种地方人家有专门的供货渠道,散货进不去。
小时候她经常听爷爷讲起过去,爷爷说,在七八十年代,工作最好的单位是工厂,且是国营工厂,而不是现在大家挤破头想进的机关单位。国营工厂的效益永远都是最好的,里面的工人工资高,最高的一个月可以拿七八十块钱的工资,可不就是香饽饽中的香饽饽嘛。
爷爷一辈子都在后悔,他在部队时当团长,退役被分到税务机关,爷爷当场就不干了,那时候税务机关一个月工资才二十多块,那比得上国营工厂,他在家里大闹,家里只能想尽各种办法,最后让他进了工厂。他以为自己以后都是好日子,谁知,最终的结局是下岗回村,而自己曾经看不上的地方,余生只能仰望。
可见人生这条路,选择永远大于努力。
苏红秀不知道这里哪个工厂是国营的,哪个工厂是集体的,但哪个厂门前人乌央乌央的,那么那个厂必定是效益最好的。一般工厂的工人工资普遍不低,但他们很多人一人挣钱养全家,也不敢乱花用,几毛一块可能会考虑,她的菌子价格不低,他们肯定会犹豫再犹豫都未必会买几两。
所以,国营单位才是她的核心市场之一。
苏红秀来到一家纺织厂门口一百米外停下,也不叫喊,就等着。保安大爷几次看向她,但她离单位门口远,不好赶走,且安安静静,不喊不叫的,他便没再管。
太阳从树影里洒下来,落在苏红秀身上,她的红色头巾在青蓝的天空与翠绿的白杨树中,成为异常亮眼的一抹色彩,很快就吸引到两个吃完早饭回单位的大姐:“你干啥的?”
苏红秀笑盈盈地掀开野菜,露出下面肉嘟嘟,新鲜白嫩的牛肝菌:“卖菌子的,野生白牛肝菌,刚采的,特别新鲜,姐来点吗?”
短发大姐眼睛一亮:“这可是好东西啊,年前我去省里开会,在省城大饭店吃过一次,脆嫩鲜甜,比肉都好吃,我到现在还想着呢。”
苏武在旁边听的傻眼了,姑姑没骗他,毒仙真的能吃。
长发的大姐被勾起兴趣:“这么好吃,那我必须得尝尝了。同志,多少钱?”
苏红秀不清楚这个年代菌子市场的行情,只能根据物价给出一个价:“一斤两块,两斤的话三块八。”
长发大姐吃了一惊:“这么贵?比肉还贵呢。”
苏红秀笑着道:“牛肝菌生长环境特殊,现在主要来源是野生,产量有限,物以稀为贵,所以它的价格相对来说较贵。还有一个原因,这东西是季节性的,特定雨季才有,今年咱这里下雨多,所以才有这些,往年想吃得去南方进呢,路上长途跋涉,肯定没有现摘的新鲜,菌子就吃个鲜。”
她这么一解释,短发大姐立刻接话:“省城大饭店的厨师也是这么说的,那儿一小碟就要30多块呢,你这还便宜的很,没掺假吧?”
苏红秀眼睛弯成了月牙:“菌子是我自己去山上采的,哪能有假,饭店从中间商那儿进货,还要把饭店开支成本加进去,自然就贵了,我直接省了这两笔,原产地直售,肯定更实惠。”
短发大姐微微惊讶:“没想到你这个女同志懂的还挺多,人也实在,这么会说,那我就尝尝你菌子的味道,这样吧,给我来两斤。”

四周一片寂静,什么都没发生。
苏红秀挠了挠头,是不是得念个口诀?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安静如鸡。
“宫廷玉液酒,一百八一杯?”
“爱你孤身走暗巷,爱你不跪的模样?”
一刻钟后,苏红秀恼火的把锁摔在炕上:“靠,什么破玩意!”
下一秒又赶紧捡回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别生气,我开个玩笑。”
算了,既然打不开,就暂时这样吧。
等以后再慢慢琢磨。
窗外明月高悬,她在后世从来没见过这么亮这么干净的月亮。
苏红秀望着月亮,想起后世的父母,不知道得知自己惨死,他们会作何反应?
是痛哭后悔,还是为自己的遗产争破头,她想,更有可能是后者。
苏红秀三岁时,父母就离异了,两人都想要重新开始自己的人生,所以谁都不要她,她是在爷爷身边长大的,她不得不从小就学会独立。
独立生活、学习、工作......过早的独立让她对赚钱有着敏锐的嗅觉,她很快就辞职开始摆摊做生意。
这期间她的父母像人间蒸发了一样,直到她生意做到开大饭店,成了人人口中的苏老板时,她的父母忽然诈尸了。
他们希望苏红秀像个人,有人情味,孝敬父母,疼爱兄妹,他们规划好了苏红秀的别墅豪车归谁,饭店和财产归谁,仗着她没人帮,想霸占她的一切。
苏红秀直接一人一个大耳光,老娘爹妈死二十多年了,现在诈尸的一律视为小鬼。
想争她财产?笑死,她早就立遗嘱死后财产全部捐孤儿院和学校,一分也不给那俩畜生留。
这么想着,苏红秀的悲伤逆流成河了。
她的大别墅,敞篷车,大饭店啊,全部没了,现在又要开始重新奋斗了。
她这是什么牛马圣体啊,别人穿书靠金手指躺赢,她还是得靠自己的一双纤纤玉手发家致富。
狗都没她命苦!
......
苏红秀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老苏家吃早饭。
这个年代,农村一般只吃两顿,九点多一顿,下午三点多一顿。
眼睛还没睁开,感觉额头的纱布被掀开,苏母边呼呼边给她换药:“我的乖闺女,疼不疼?”
“没那么疼了。”
苏红秀乖乖不动,等换好药,苏母说:“洗一下吃早饭了。”
苏红秀洗漱完,打着哈欠出了屋子。
昨晚黑咕隆咚的,这个家啥样她一无所知,这会儿天光大亮,她仔细打量了一番。
砖瓦房,面积不小,由此可窥见当年老苏家的辉煌,但现如今内里已经破败萧瑟的不成样子。
东面三间屋是老大两口子和儿子女儿的,西面三间屋是老二两口子和儿子女儿的。
中间三间屋,厨房和餐厅共用一间,苏父夫妻俩一间,从他们的门进去左拐,就是原主的房间。
靠大门还有两间屋,本来是老三苏广致两口子的,但他们两年前分家出去了,所以用来做杂物房和柴火房。
此刻丁二姐和罗娟正在往桌上摆饭,苏父不在家,苏广茂在磨镰刀,苏广业在编背篓,其他小辈们也各忙各的。
大哥家三个孩子,大女儿苏青已经嫁人,家里还有两个,二女儿叫苏换弟,今年18岁,小儿子叫苏文,今年14岁。
二哥家也是三个,儿子苏正今年20岁,女儿苏香今年18岁,小儿子苏武今年13岁。
三哥家两个,女儿苏敏14岁,儿子苏兴10岁。三哥现在在镇上做泥瓦匠,家眷也全部搬到了镇上。
所以现在家里总共12口人,真是个大家庭啊。
人认的差不多了,罗娟的声音响起:“吃饭了。”
苏红秀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笑眯眯地走进厨房,但下一秒,她的笑就凝固了。
只见桌上只摆了三样食物,一大盆能照见人脸的萝卜汤,一屉杂面窝窝头,两小蝶腌咸菜,再没了。苏母先给苏红秀拿了两个窝窝头,再盛一碗汤,慈爱地说:“吃吧。”
其他人才开始动筷。
男人们下大苦力一人分得两个窝窝头,女人们一人一个,小孩也是一人一个,只有她是个女人里的例外,她碗里有两个。
窝窝头只有她一个拳头大小,就这分量,大家不饿的面黄肌瘦才怪。
苏红秀此刻心情异常复杂,她曾生活在衣食无忧的时代,食物品类五花八门,她每天都在为吃什么而选择困难症,还为了减肥,吃杂粮粗粮,甚至故意饿着,哪里能体会到,在八十年代农民的饭桌上,吃的会贫瘠到这种地步......
见她迟迟不动筷,苏父苏母和两兄弟都露出愁苦之色。
以前苏红秀来娘家,家里会买白面给她吃,再不济也有黑面,细软些好下咽,可现在家里真的揭不开锅了。
手里分文没有不说,还在外倒欠着买白面的钱。
再者,今年雨多气候凉,新麦延迟了近半个月才开收,等粮下来,至少也是十天之后了。家里的杂粮撑不了两天了,到时候,全家都得挨饿。
比起这些,更让人绝望的是,因为频繁下雨,地里的麦很多都发霉了......今年,怕是不好过了。
苏广业沉吟半响,说道:“我等会儿去五爷爷家借点白面吧,他家应该有。”
罗娟哼了声:“都要饿死了,还挑三拣四,就我们命贱,纯给别人打工。那么多钱和粮,全喂狗肚子里了。”
苏家人本来就很差的心情,更是雪上加霜。
“快闭上你的臭嘴吧,看来我昨晚捶的还不够!”
苏红秀赶紧吃了一大口:“没挑没挑,我就是在想先喝汤还是先吃窝窝头。”
说完就被噎的直翻白眼,这是真正的杂粮窝窝头,又干又硬难以下咽,不像后世掺了别的东西,口感细软许多。
“慢点儿 。”苏母给她拍着背,把萝卜汤端到她嘴边。
苏红秀喝了一大口才算好。呼,以后老苏家的饭桌就由她来守护吧!她要让这玩意远离老苏家饭桌!
吃完饭,老苏家人就上地了。现在正是农忙的时候,连苏文苏武这样半大的孩子,也得去田里帮忙。
苏武先跟着爸妈走了,没过多久他又返回。
苏红秀站在廊檐下问:“怎么了,小武?”

老苏家有两口大铁锅,一口炖着鱼汤,另一口锅苏红秀用来炒野鸭蛋。野鸭蛋挺肥的,她一次性打了六个,在鸭蛋里倒一点白酒去腥,用野菜炒鸭蛋,金黄搭配翠柳,色香味俱全。
苏武趁着她出去,偷偷擦了擦嘴角。
苏红秀又去菜地里拔了个大白菜,用虾米炒出了一道菜。
狗吠声此起彼伏,上地的人回来了。
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苏广业道:“第一场麦打完了,一亩地净产不到200斤。”
罗娟惊道:“这么少?”
“这还算好一点,靠山的那些地,太阳照的少,收成只会更少。”
老苏家人的气氛顿时凝重。今年为了增加粮食产量,红薯和土豆又种的少,现在家家都青黄不接,日子可咋过。
正愁苦着进了门,忽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
苏广茂道:“好香!”
苏广业用鼻子嗅了又嗅:“好像是鱼的香味。”
罗娟翻了个白眼:“鱼哪有这么香,鱼只有土腥味,你的狗鼻子失灵了。”
都在关心是什么香,只有苏父苏母震惊道:“是秀儿在做饭?”
他们比千金还金贵的闺女,从小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哪里做过一顿饭,今天竟然主动做饭,还做的这么香,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苏家两兄弟后知后觉,一脸惊喜,忙跑到厨房门口往里张望,就见苏红秀正有模有样地往锅里下玉米面疙瘩。
香味更加浓郁的直逼而来,灶台上碗碟摆不少,有绿有黄的,苏广业狂吞口水:“红秀,你做了啥?咋这香?”
苏红秀把最后一勺面疙瘩放进锅里:“洗洗吃饭!”
“埃,好!”
罗娟抱着嘲讽的态度进去,看到灶台上热着的菜,她愣住了。
两盘荠菜炒鸭蛋,两盘虾米炒白菜,她揭开锅,里面奶白的鲫鱼汤正在咕嘟咕嘟冒着,浓郁鲜香真的来自于鱼。
口水不受控分泌出来,罗娟趁着盖锅盖,偷偷咽下去。
小姑子不仅会做菜,还会做鱼,还做的这么香,这出乎她的意料,毕竟以前小姑子回娘家,懒的能让苏母把饭喂到嘴里去。
难道在赵家练出来的?赵家可不把她当宝,而是把她当佣人老妈子使唤的。
察觉到苏红秀看过来,罗娟故作淡定地问道:“这鸭蛋哪来的?”
苏武抢答:“在芦苇荡里捡的。”
罗娟狠狠一眼瞪过去:“我问你了?显得你,起来洗脸去,脸脏的像猴子似的。”
没想到儿子就跟苏红秀待了一上午,居然“叛变”了,那个积极的样儿,不知道的,还以为以前苏红秀对他多好呢,真是记吃不记打的混蛋玩意儿。
苏武被他妈一顿白眼,一溜烟跑了出去,打水洗脸。
罗娟在他旁边叨叨:“不就是放了油才那么香的吗,让我放那么多油,我做的比她的还香。家里本来就没油了,她还这么大手大脚的用,不是自己花钱买的不心疼是吧!”
丁二姐比她看的开,香味把她肚子里的蛤蟆勾的叫个不停,她不管那些,洗完手就赶紧把饭菜端到了桌上。
很快,老苏家的午饭就开始了。
不同于往日单调的饭桌,今天的格外丰富,有色彩。一大盆鲫鱼汤,四盘菜,每人一大碗玉米面疙瘩,色香味俱全。
老苏家人看着满桌子菜,还有碗里满满的玉米面疙瘩,不停的咽着口水,竟不知道该先吃哪个。
“天爷啊,这是鱼汤?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白嫩的鱼汤,像牛奶似的。”苏广业眼睛瞪的老大,对着鱼汤流口水。
罗娟哼了声:“你多倒点油,你也能做出来。”
苏红秀纠正她:“二嫂,这不是倒油做出来的,是先把鱼煎一下,煎过之后炖出来的汤才这样,油只用了一点点。”
罗娟被堵个无话,又说碗里的玉米面疙瘩:“这么大一碗,够三个人吃了,你每个人都这么大碗,得用多少玉米面,日子还过不过了。”
苏母黑了脸:“要吃就吃,不吃就滚蛋,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她懒成猪的宝贝闺女辛辛苦苦为家里做饭,这在她看来大过一切,再说了桌上的菜全是不值钱的,不过是宝贝闺女心灵手巧,会弄花样而已,有啥好说的。
至于玉米面疙瘩,虽然做成玉米糊糊会更省粮食,可大家好久没吃过一顿饱饭了,各个饿的皮包骨,偶尔饱吃一顿也无可厚非。
苏母又换上笑脸:“我的乖秀儿,你什么时候这么会做菜了?”
苏红秀眼神闪了下:“在赵家练出来的,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你们动筷子呀,尝尝好不好吃。”
大家齐刷刷看向苏父,苏父本来愁云密布的眉间此刻也带了笑,女儿真的想通了,懂事了,还亲自下厨给大家做饭菜,他哪有不高兴的。
他是一家之主,得他先动筷,其他人才能动。
他拿起筷子:“吃吧。”
顿时,大家一起动筷,饭桌上跟打仗似的。
“这野鸭蛋竟然一点都不腥,真好吃!”
“还有这虾米还能和白菜炒啊,咋这么有想法,香的嘞。”
苏文两个脸颊被鸭蛋塞的鼓鼓地,他小心翼翼地看着姑姑,想鼓起勇气对姑姑说,明天他也去捡野鸭蛋,但努力几次还是不敢。
一双筷子夹着菜放到他碗里,他抬起头,就见苏红秀笑盈盈地看着他:“多吃点。”
瘦的风一吹就要倒了似的,看着让人很心疼。
苏文一僵,继而小脸涨红,头埋的更低了。
丁二姐和苏换弟怪异地看着苏红秀,这是苏红秀第一次对老大家释放善意吧,以前小姑子可是最看不起老大家娘儿们几个的,经常骂他们没出息,一家子窝囊废,放个屁都没声响的,今天这是咋了,竟然给苏文夹菜,还对他笑。
两人同时打了个哆嗦,难道撞墙真有那么大功效,能把畜生撞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