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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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名客

    男女主角分别是杨一木林芳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81:开局坟头挖宝!后续》,由网络作家“末名客”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到了秤...

章节试读

满满当当装了三架车,杨一木、方强和竹竿先送一趟,船师傅守船。
三人一路走一路歇,到了水产公司,已经人来人往,都急吼吼地往早市送货。
几人一合计,竹竿留下负责看货,杨一木和方强返回再拖一趟。
最后,船师傅也拖了一车,不过有些不情不愿:“这钱可不在那四十块钱里,得另算啊?”
等货物码好在秤站旁边,杨一木让方强和竹竿在原地等着,自己径直往办公楼走。
还没走两步,他感觉肩膀被人从后面按住了,回头一看,正是昨天遇到的那位老头。
杨一木立刻掏出烟,笑着打招呼道:“大爷,早啊,来支烟。赵经理来了吗?”
老头把烟夹在耳朵上,摆摆手说道:“这才什么天啊,赵经理没那么早来。不过他昨天已经在我这儿交代好了,你直接跟我过来就行。”
说完,老头便带着杨一木往秤站走去。
到了秤站,杨一木赶紧冲方强他们招手,示意他们开始卸货。
秤站里有一排排水槽,靠外口的是鱼池,里面养着的都是安州本地的淡水鱼,像草鱼、青混、花链、青鱼这些,里间则是一排空着的大池子。
杨一木打开袋口,伸到老头跟前,说:“大爷,你瞅瞅这小龙虾敖大肉肥,个个都是顶好的。”
老头瞥了一眼,没多说什么,冲着旁边的人喊道:“把地磅推过来,赶紧上秤!”
称完重,老头让人把里面死了的、小的挑出来,又扣了二十斤水分。最后一算下来,一共比他们在家称的重量少了八十六斤。
杨一木也没多计较,沿着秤站走了一圈,一边挨个给每人都递了支烟,一边用仰慕的眼神和钦佩的语气喊着“大哥大姐”,态度恭敬得几乎要喊“亲爹”了。
方强他们帮忙站里工人把小龙虾和大鱼倒进池子里,杨一木则拿着收据单,欢天喜地地跟着老头去后面小楼的财务室结账。
结完账出来,杨一木笑着对老头说:“大爷,您真是帮了大忙!”
接着,他指了指方强他们,介绍说:“这两个是我兄弟,那边年长些的是我们村的机船师傅。以后还得请大爷费心,多帮衬着点。”
拿到钱,杨一木心里轻松了不少。
赶了一夜的路,又干了这么些活,肚子都饿了,便叫上方强他们一起在水产公司门口吃早饭。
门口有卖包子、豆汁的,有卖煎饼果子的,杨一木花了两块二毛钱要了四斤肉包子和五碗豆汁。
也不得不说,这年代钱真的很值钱,购买力强悍,一斤包子五毛,一碗豆汁才要二分钱。
几人围坐在桌边,看见大肉包子早就两眼放光了。
吃饱喝足,就往回走,一路上方强一直紧紧跟着杨一木,生怕杨一木一不小心口袋松了。
上了船,杨一木和方强各自掏出一大把钞票,堆在一起,一张张认真地摊开码齐,过了个大数。最后一拉帐,把收鱼虾的成本去掉,尽赚四百九十块五毛五。
这可把方强吓坏了,忙问:“哥,你没算错吧?”
杨一木笑了笑,手一推说道:“你来。”
方强接了过去,又连着数三遍,渐渐地小眼睛开始眯了起来,显得眼睛更小,最后一拍手,连声嚷道:“哥,哥,我们发了。”
哎哟妈呀,就这两天不到时间挣了这么多好钱,真是开眼了,他能不激动吗?
杨一木没理他,笑着给竹竿和船师傅分了钱,
竹竿一天十块,给了二十块钱,一三也按标准,给了二十,不过人不在,要等到回去给。
船师傅工钱事先讲好的给四十块,杨一木多给了一块,又塞了一包烟,算是拖了一趟货工钱。
船师傅姓夏,嘴早笑歪了,一天四十块呢,都赶上城里人一月工资了,这还是往高里说的,一般上班的也就一月二三十块钱,四十往上那是高工资了。
此时,心里也就盘算开了:柴油是生产队的,自己就出个力气,白得四十块,一个月一千二,一年就是万元户?
做梦的吧?
一捏大腿,疼啊!态度上却对杨一木热情了不少,多给的一块也坚决不肯要,怕因小失大,黄了事情。
杨一木也没坚决,一块两块的事儿推来推去没啥意思,还是那话友情后补。
竹竿也推辞不要,杨一木倒是认真了,说道:“拿着,都是一样兄弟,没有道理我们挣钱,让你白忙活的道理。再说,后面你和一三还要继续帮衬着我,又不是干一天两天的。只要这事干一天,你和一三一天拿十块。”
按照现在的行情,给个二三块也就顶天了。
可不是有老话吗,不患寡就怕患不均。
杨一木也没有矫情到去和一三、竹竿他们搞合伙或者分成,眼下他缺钱,欠刁青松那笔款子,他心里有点着急上火。
加上今天分的,口袋里一共才八百块,如果到时间还不够,拉上方强再出一部分粮票,先把林芳那事儿给解决了。
竹竿可就高兴坏了,他也是去年返城的,一直没安置工作,他爸觍着老脸,四处求人,就连安排个街道厂工作都在等通知之中,等了一年了,还在研究呢。
其实他心里也清楚,街道厂效益不好,基本没啥福利,半死不活,一年顶死也就一二百块钱。心里又算了一笔帐,如果真按杨一木说的,一天十块,那一个月就是三百块,这个搁在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儿。
干一天活,就拿一天钱,合情合理。现在杨一木给他这么多钱,纯粹就是照顾自己了。
不要说十块钱,就是给个五块钱,在大街上吼一嗓子,估计能从城南排到城西。他爸在车辆厂六级工,一个才拿四十六五,算起来比他这活差太远了。
这活除了熬人熬夜,不要太轻松好吧。
竹竿心里想着,到家后抽空回去一趟跟他爸商量下,不要低三下四求人了,街道厂那工作谁爱干谁干,他是不伺候了。
到了家,船靠岸,已经十一点多。
进了门,院子里正吵吵嚷嚷,一三和方兵忙着收货过秤,忙得眼都不抬。
杨一木过去瞅了一圈,十几口大缸早已满满当当,红通通一片。
方强老娘正在灶屋里忙饭,一听方强这趟就挣了一百六十二块钱,一边高兴一边担心,毕竟这是投机倒把的事,低声问道:“强啊,这不会真的出事吧?”
方强老娘平常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的主,如今见到如此钱景,突然有了盼头,连忙拿了一块钱让小儿子方兵去街上割肉。
等方兵拿肉回来,切了一半,想想又将搁到碗柜里的另一半又放到了案板上。
方强返城这两年,大儿子方军媳妇吵吵闹闹吵着要分家单过,话里话外意思嫌二叔子没工作,小叔在上学拖累他们,总不能拿自己两口子工资钱补他们吧?为了这事,老两口也没少唉声叹气。

吃完晚饭,杨一木看了下小本子,今天比昨天多了三千多斤呢。
一三说:“不光南郊这边,就是西郊那几个村子都开始朝这边送了,瞅这形势,收个七八千斤一点问题都没有。”
方强一听,有点急了,拉着杨一木说:“哥,就我们几个人、四架车可是不够啊,估计后面还有更多呢。”
杨一木一想可不是吗,就这四辆板车,算上夏师傅一共才4个人,一架车拉五百斤,八千斤来就要送四趟,来回几十里地,光靠这几个人手不累垮才怪。以后收的量再多了,可咋办?于是道:“今天先这样,你和竹竿看看再借两架车,多找两个人跟着,大不了我们多跑两趟。后面再想办法。”
方强跟他爸说了这事,让他帮衬找人找车,连人带车一趟给十块。
一听说要给十块钱,方老头扑哧扑哧猛抽了两口烟,有心帮衬在乡下的妹夫家,可又有点犯难,毕竟这事儿是人家杨一木投的本钱,就走过去对杨一木说道:“小杨,这事儿不用找别人,强子他姑夫、表哥闲着了,他家在南闸公社,船正好路过,到了地方靠一下过去打声招呼就行。不用多给,就拿个五块钱就行。”
方强扭头看向杨一木。
人家开口了,又是他家亲戚,给五块钱就不合适了,杨一木索性人情做足:“方伯,到市里要走几趟路,路上也坑坑洼洼,受老罪了。我和强子肯定有的赚,就给十块吧,你不用操心。”
方老头道:“你这孩子仁义,这么帮衬强子,还想着你伯,感谢话我就不多说了,那我今晚跟你们一起,也拉一辆。既然你喊我声伯,那我做什么都应当应分的,你什么也不用给我。到时我再跟强子他姑夫说声,让他们在乡下帮你收!”
这话一讲,杨一木倒是眼睛一亮,南闸公社在富平的最南端,跟邻县高平搭界,又刚才靠着运河,在那边开了收鱼虾的点再合适不过了。
院子里乱哄哄的,一会来人,一会走人。
杨一木索性定了一个时间段,下面再收每天只在下午时间十二点到六点这个时间段收,过了这个时间段就不收了。
强子几人一听,也觉得有道理。
夏师傅今晚也来得早,也比昨天勤快,船一靠码头,也跟着收袋码货,往船上装,毕竟八千多斤的鱼虾呢。
方老头今年五十三了,却自认老当益壮,非要自己单独扛一袋上船。
方强老娘一拍大腿,跟在后面急得嚷嚷:“哎哟喂,我说老头子,别闪着你那老腰,我跟你抬着来。”
方老头脾气也倔得很,将袋子往肩一扔,边走边不服气地嘟哝:“想当年我年轻那会,一百多斤的氧气瓶,从厂门口搬到灯工车间一里多地,提着就跑,不带歇的。”
到了南闸靠岸,此时已是深夜,沿河两岸静悄悄的。
这会儿的农村,没电视没手机没网络没电脑......也没啥娱乐活动,农村人太阳一落山就吃晚饭,天一黑就关门上床睡觉。
直观的讲这也是农村娃多的原因。
还能干嘛,人嘛说来说去就这点乐趣。
当然还有一层原因,农村穷,老思想重。
财富不够,靠娃来凑,多子多福嘛!
杨一木他妈怀着幺弟杨八同的时候,其实农村已经实行独生子女政策,大队、公社计划生育站的人都上门做过工作,只不过杨胜利那货坚决不同意。
倒不是他多么有儿女心肠,而他认为那是他的种,谁敢带张兰英去医院,他就和谁拼命。
杨姓是杨家河主姓,大队支书又是杨家这边的人,加上计划生育政策还没抓得那么严,所以杨一木就多了一个幺弟。
不过,也不是没有后果,结果就是杨胜利公社的八大员之一的放映员工作丢了,还罚了五百块青砖。
当然,这倒便宜了杨胜利这货。
他本来还有点顾忌,虽然没有编制,可好歹也是一份工作,这下好了,彻底放飞自我了,当晚收拾了一个小包裹,就走了。
船往市里开的时候就利索多了,安排一人轮流往袋子上浇水,给龙虾子加水分,其他人都猫进船舱睡觉。
路上杨一木做了个决定,鱼以后不收了,只收小龙虾子。鱼离水不行,全用木桶装,占地方不光,这年头没有制氧设备,路上还要换水,运输非常麻烦。
利润上也不占优势,一斤粮票可以换四斤小龙虾,换鱼只有一斤半,一斤粮票有三毛钱的差价呢。
这五吨的船装一万三四千斤,已经是极限了,全部用来运小龙虾子,能多出不少利润呢。
到市里的时候,时间比昨天稍微早点,水产公司最忙就是凌晨,所以一送过去就不怕找不到人。
虽然多了四千多斤,可今天多了三架车三个人,方强姑父和他表哥,都是实在人,方强他爸也舍得费力气,所以等货全部秤完,时间反而比昨天还提前了一些。
算完账,拿到单据,杨一木直接让方强去财务室那边拿钱,他们几个人在水池边用自来水龙头洗了脸。
到底是进了夏天,又走了这么多的路,干了这么多活儿,几人衣服早已经湿透,直接脱下来,在水里搅一遍,又把水壶灌满水,至于干净不干净,也没那么多讲究了。
等天亮了,几人在水产公司门口吃过早饭,杨一木就让他们先回去,自己准备去市里运输公司看看,能不能找辆卡车,为下面铺路子。
按照杨一木想法,如果下面收的量大了,就要继续找板车,继续雇人,那就招摇得不像话了。如果能与运输公司那边谈下来,以后富平那边专门收货,安州负责驳运,中间只要安排一个人跟船过来负责结帐就行,人不累还轻松。
临分手的时候,杨一木又交待方强:“你爸说的那个在南闸设收货的主意不错,具体操作你跟你表哥谈,尽快弄起来。还有还是那句话,谨慎一些,只要有人问,都说是替市里水产公司收的。”
方强欢快地不停点头,他姑家人口多,表哥也有二十五六了,到现在对象还没着落,如果在那边设立收货点,等于给他们一个赚钱的机会,这事儿能不高兴吗?
交待完,杨一木就径直走到了十七号公交站,事先他已经问了水产公司的人。
等了近十五分钟,公交车终于晃晃悠悠来了。
“到运输公司。”杨一木上车说了句。
“一站到底,来,三分钱!”女售票员说着,撒下了票。
杨一木接过小票,就往后面走,车里人不多,随便找个靠车门的位置坐下,就闭眼眯着。
一路上公交车开开停停,有人上,有人下,上比下多,不一会儿车里人满了。
走到盐阜路,车子靠站台停了下来,有人从后门挤了上来,嘴里不停嚷嚷着:”让一让,我到市运输公司......”
然后那人停在了杨一木身边。
杨一木半眯半醒之中,不由地用余光瞄了一下,感觉那人凶巴巴地瞪着他。
抬头一看,是个女孩。
只觉得面熟,又记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杨一木又直接点明了散伙的问题,比如以后有本钱想单干了,这问题怎么处理?
方强听了,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急忙开口解释:
刁青松摆了摆手,招呼小弟撤了。
“一木?!”
待那些人走远后,林芳紧紧攥住杨一木的手,眼眶泛红,声音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这么多钱,一个星期可怎么还?到时拿不出,难道......难道真要嫁给那个混蛋?”
杨一木连忙轻声安慰:“姐,别怕,我会想到办法的,相信我!”
林芳却神情恍惚,喃喃道:“我们两家都是一穷二白,能有什么办法呢......”
说着,泪流不止。
杨一木看着这可怜的女孩,心中一阵刺痛,他知道现在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总不能说自己是穿越过来的吧?
一夜未眠。
十五瓦白织炮的昏黄灯光下,杨一木坐在那张靠窗的简易书桌前,一遍又一遍检查所有的衣兜,包括带来的冬衣。掏出来只有九块五毛三分,还有七张全省粮票,一张五市斤的,三张二市斤的,三张一市斤的。
看着自己全部身家,杨一木有些挠头。
虽说八十年代是风口,是头猪都能飞。虽说自己是重生者,掌握着未来走向密码,赚一笔钱并不难。难的是一个星期,靠这点本钱赚六七年的工资钱?这个难度可不是一般的大!即便凑足了本钱,时间上也不宽裕。
今天那样说,不过是权宜之计,先稳住刁青松那帮混子罢了。
怎么才能赚笔快钱呢?!
杨一木用力晃了晃头。
“叭!”
他猛地拍一下脑袋,哈哈大笑,想起了一个人,也想起了一桩陈年旧事。
杨一木激动地站起来,美滋滋地点了根烟。
这事如果是顺利的话,短时间内赚几千块钱倒是不难。
说起来那是上辈子的事儿了。
有一年,他被一个生意上的朋友拉去参加了一个饭局,说给一个刚从里面出来的老兄弟接风洗洗晦气。
所谓里面出来的,其实就是刚释放的两劳人员。
那晚在老家最有名的聚丰园饭店一个包间,七八个人喝得昏天暗地,脸红脖子粗。
席间,这个名叫朱二标、人称朱大黑子的家伙,讲述了一个对他来说十分悲催的故事。
一九七九年富平闹了次小地震,余波未了,一时人心惶惶,生怕会有像三年前唐山那样的大灾难突如其来地降临。
刚好又是夏天,街上但凡空旷的地方都睡满了人,不少单位连值班的都省了。
这倒给了朱大黑子有了可趁之机,他趁人不备,连夜撬了粮食局柜子,又偷了两家粮油店。没想到,几天后被人举报给逮了进去。
虽有人证,又明知道这是个出了名的惯偷,可没有实据。
公家带着警犬去他家倒是翻出一些赃物,可连他家的茅房都搜了,硬没找到想要的东西。
朱大黑子的嘴不是一般的硬,一丁点牙缝丝儿都没交代。
无奈之下,公安只得根据搜出来的赃物判了他四年。人还没出来,一九八三年到了,公安又翻出了一些陈年案底,直接将他送到大西北劳改农场整整蹲了十一年。
直至今天,杨一木仍清楚记得当时朱大黑子那复杂的小表情。
他叼着烟,眯着眼,神秘地说:“哥几个是不知道啊,钱没弄多少,可我弄了2万多斤粮票,2万斤啊,我兴奋了一夜......如果当时我把这些粮票交代出来,准得挨枪子儿!”
叹了口气,又说:“本以为发了笔横财,熬出来能快活几年......可他妈万万没想到,人出来了,粮票作废了!尼玛,愁死我了!”
朱大黑子人高马大,却生了副一字眉,说话的时候场面很喜感。
有人直接笑喷了,纷纷都问他到底把粮票藏哪儿了?
朱大黑子卖了个关子,慢吞吞的几杯酒下肚,等问急了,才说了藏在了西郊坟场东北角一个无名坟坟洞里。
坟场?这谁想得到啊!
朱大黑子却边说边抹起了眼泪,委屈的像个孩子,惹得众人又是好一阵大笑。
想起这些,杨一木嘴角忍不住嘿嘿笑出了声。
粮票是一九九三年才彻底退出了新中国的历史舞台,虽说现在粮票没有前些年那么值钱了,但这可是2万多斤呢!
运作好了,不止还上刁青松的钱,说不定连做生意的本钱也有了......
就不知道朱大黑子说的是真是假?
第二天,杨一木在晨曦中醒来,懒趴趴的还想躺会。
一抬眼,透过窗玻璃正见林芳正在院子里给他收拾晾晒衣物。
阳光斜斜映在她修长的身上,柔美的脸庞若隐若现。
这景象是那么熟悉,恍如隔世,上辈子杨一木梦到过好多回......
又不忍叹息。
有些女人天生善良,可人间疾苦,一样不落......既然重生一世,这辈子绝对不能再让她受到一点委屈!
杨一木穿衣下地,走到门后,墙上挂着一面带着东方红图案的镜子,伸手抹了一把上面的雾气,望着镜子里的脸,咧嘴就笑了。
重生这么些日子,还没认真看过自己。
一米七六的身高,头发不是当下流行的分头,理的很短,一根根像立起来的刺,眼睛很亮,嘴唇略薄,脸型棱角分明。
年轻真好。
“洗洗快去吃吧!”
这时,林芳娉婷袅娜,拎着暖瓶进来,给他牙缸倒上水,挤好了牙膏,又拎着暖瓶才出去了。
吃完早饭,他让林芳给自己找个旅行包,林芳问他干啥用,他也没说,接过来叠了叠,塞进了袋子里。
顿了顿,他说:“姐,我回老家一趟。”
“哦。”林芳应了一声。
望着他出门,又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林芳久久未动,满脸绝望。
富平是安州下面的一个县,距离安州一百二十公里。
富平到安州有一条客运航线高阳班,富平人来安州喜欢坐船往返。虽说有一条沿着大远河蜿蜒起伏的公路,可路坑坑洼洼,掉牙的老亚星客车开起来并不比轮船快多少。
杨一木站在船头远眺,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
岸边油菜花迎风摇曳,金黄色的花海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一片流动的黄金。
下午一点,高阳班缓缓靠岸,杨一木拎起袋子,随着人流走下甲板。
县城的街道并不宽敞,两旁的房屋低矮而陈旧,偶尔有几辆自行车叮铃铃地驶过,扬起一阵尘土。
他没有耽搁,买了两扎纸钱,就径直朝西郊走去。

人生就像是盲盒,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打开的会是什么?
后来,与妻子争吵时,杨一木忽然想起了那个站在码头、拼命挥手的女孩。
年代久远,他已经连那天她穿的什么衣服都不记得了。
只记得她异乎寻常的漂亮。
像一幅画。
第二天他查询114台,辗转问了很久,才找到一个熟悉的老同事。
毕竟已经过去了二十二年,学校里的人早已换了好几茬。
寒暄了几句后,他故作随意地问起了那个女孩。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最后说:“她走了,十几年了。”
嫁的不好,她男人不务正业,仗着她娘家欠他钱,经常打她。八三年,她男的被抓了,听说判了不轻。
倒是生了个女儿,那年大水,她在堤上抗灾,她女儿去找,淹死了。她抑郁成疾了,趁人不备,她跳了江。
打完那次电话之后的好几年,杨一木时不时就会想起她。
想起那张事实上早已不辨面目却又分明感觉漂亮到不像话的脸。
想起她站在码头,笑着挥手的样子。
说不自责,倒也容易。
当时他是想跟她一生厮守的。
可她母亲瞧不上他,嫌他土,嫌他穷,嫌他农村来的,甚至是鄙视的。
对于她家打算要二千八百块的彩礼,拿去替她爸还债这件事,他反感至极,却无能为力。
毕竟那年参加工作,试用期三个月工资才九十四块五,折合每月三十一块五,转正后每月工资为三十六块五。
每月还要寄回老家二十,二千八对他来说是个难以企及的数字。
他想带她一起回老家。
可老娘听说她家这么个情况,又比他大六岁,坚决反对。
他动摇了,决定放手这段感情。
但多年之后忽然得知,她的人生竟以如此悲剧的方式提前结束。
她的死是个意外。
可又经不起推敲,一推敲,件件都藏着委屈、无奈、自私,甚至卑鄙。
哀伤是真实的。
好几次夜里失眠,他都忍不住想,那是多美多好的一个女孩子啊,比自己这辈子见过的所有电影明星都漂亮。
竟这样死了。
一想起这些就让他心里揪得难受。
人生,没有后悔药可以买。他曾经无数次这样告诉自己。可没想到,命运竟然给了他一次机会。
一觉醒来,他发现自己又回到了二十一岁。
这是一九八一年,油菜花开得正盛的季节。
他瞒着母亲,偷偷买了返程的票。
回去。
决定了。
一回到曾经小屋,那些快要忘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辈子关于那个女孩—林芳的所有画面,一瞬间全挤进了他的脑子。
“一木,你,你......回来了?”一个惊讶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杨一木转过头,一张清纯漂亮的脸映入眼帘。
是她,没错。
真是好看。
和记忆中、情怀里的她一样。
杨一木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嗯,一下船就来了。”
林芳没有对视,一扭头,转开目光,忽然又恍然地问:“是不是还有要紧的东西没取?”
杨一木心里忽然泛起了一阵愧疚。
他对她说回老家一趟。
她曾以为他去筹钱。
她说:“早去早回,实在不行,就一起往南去,姐等你。”
去轮船站的路上,她还幸福地计划着未来。
其实他压根就没打算回来。
“诺,你瞧......”杨一木踢了下身后的一大堆行李,还没来得及收拾,又用脚尖踢了下地上的砖头,指着破了的窗户,笑问:“姐,你知道这是谁干的?”
林芳慒了一下,脸红了,一屁股坐到旁边椅子上。
然后不好意思地低头小声说道:“他们说,你不回来了,我以为......”
一句话没说完,林芳终于崩溃,扑在他的身上哭的梨花带雨。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在老家呆了十多天。
“哎呀,姐,我不是回来了嘛......”杨一木柔声说道。
砰!砰!砰!
一阵剧烈的敲门声和怒骂声,骤然响起。
“林芳,给老子开门,我知道你在里面!”
林芳身体忽然一颤,是被吓的,她低着头,颤声道:“我......我去开门......”
杨一木却拦住了她,皱眉道:“你去里屋,不要出来。”
哐!
一声闷响,门被硬生生的撞开,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迈着懒散的步伐走了进来。
杨一木扭头看了过去,哪怕相隔了一辈子,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乡里有名的混混刁青松。
身后跟着两个壮实的半大小子,都是街上的无赖。
当年,林芳她爸给老娘办丧,欠了笔外债。因为被人催急了,被刁青松忽悠去,想以小搏大,脑子一热,被套了进去,最后欠下了二千八百块钱,利息很高。
刁青松短粗的脖子上顶着一张大饼般的脸,肩膀微微耸着,凑在林芳的跟前说:“我说,林芳,要么替你爸还钱,要么嫁给我,你总得选一样吧?哼,还跟老子玩心眼,想躲?躲得了和尚,躲不过庙......”
林芳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连连后退几步,拉住杨一木的手。
杨一木皱了皱眉头,冷声道:“钱会还你,请你别骚扰我姐。”
刁青松缓缓走过来,指着杨一木的鼻子阴阳怪气道:“哟,从哪冒出来的鳖孙?钱是你替她还啦?这样吧,哥哥我做生意一向仗义,利息我也不打算要了,二千八百块,拿来吧!”
杨一木冷笑一声,说:“我说了,这钱我还,不就是二千八百块钱吗,一周之内我连本带利的一起还给你们。”
刁青松先是一愣,随后笑骂道:“你小子是不是脑袋被驴踢坏了?能耐了?还是他妈的在这儿蒙老子呢?”
杨一木没有说话,眼睛死死地盯着刁青松。
横的怕愣的,愣的就怕不要命的。
刁青松被他盯得有点发毛,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这小子从哪冒出来的?是吃了呛药了还是吃错药了,眼神怎么这么刀刀的?”
杨一木冷冷道:“一个星期,我只要一个星期时间。如果到时候还不上你的钱,卸胳膊也好,卸腿也好,随你处置!”
刁青松怪笑一声:“卸胳膊卸腿?犯法的事不做,老子也不稀罕,这样吧,老子就给你一个星期时间,一个星期后要是还不上钱,她就归我了。”
杨一木皱了皱眉,但还是答应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