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署了离婚协议之后，陆斯年又来了困意，就这么睡了过去，直到耳边真的传来沈瑶瑶的声音。

“老公，你怎么睡在沙发上呢？”

陆斯年刚睁开眼，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瑶瑶已经看到了他身边的那份离婚协议。

她有些慌乱地解释：“老公，昨天我是忙李总的单子，太累了后面就在酒店开了一个房间，不是故意在纪念日当天不回家的。”

陆斯年的意识这才回归，想到昨晚的一切，心里反倒是没有那么多悲苦了。

他点了点头，起身，顺手将离婚协议递给她：“这个我已经签了，一会儿一起去民政局吧。”

她抓住陆斯年的手，有些不解地发出疑问：“老公，你是不是睡迷糊了啊，你怎么可能跟我提离婚？”

陆斯年已经不想再装傻，将手机的界面展示给沈瑶瑶：“你们连孩子都有了，还不离婚，难道你真打算让我做冤大头？”

看清楚是闫成弘发来的孕检单，沈瑶瑶松开陆斯年的手，脸上却掠过一丝隐秘的喜悦。

是的，陆斯年没有看错。

她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摸着肚子，对着陆斯年有些歉意地道：“哎，真不好意思。其实我和弘哥一开始在一起的时候，我打算跟你提离婚的，但是那时候你对我太好了，我不忍心伤害你。”

陆斯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女人，心里觉得自己真是愚蠢。

“不想伤害我，所以选择瞒着我出轨怀孕？沈瑶瑶，你到底有没有道德底线？”

“这是什么话，陆斯年，我和闫总是互相深爱的，所以才会有孩子，而且现在和你离婚，他就会娶我，那也不算出轨了。”

陆斯年冷笑：“不算出轨？那我们的三年婚姻算什么？”

沈瑶瑶起身，对着陆斯年毫不客气地道：“算你倒霉，行了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去民政局吧。你这种穷鬼，根本就不懂爱情的意义，爱是要真金白银堆起来的，而不是你这个破画画的给我提供的廉价情绪价值，懂不懂？”

“弘哥说了，我这个孩子一出生，就给我一百万。”

她洋洋得意地说着，起身去拎自己的包包，收拾证件。

她的动作那么绝情，丝毫没有要安慰陆斯年的意思。

待她心情很好地拿出结婚证、身份证和户口本，打开家门的时候，陆斯年终于忍不住开口。

“如果我说五百万对我来说什么都不是呢？”

“是啊，五百万对你来说什么都不是，因为你一辈子也赚不了这么多。得了，快走吧，晚上我还要和弘哥约会。”沈瑶瑶不悦地催促他。

五百万，就让她变成了这样？

只要陆斯年想，能放下对艺术的纯粹追求，在市面上售卖他的丹青作品，凭借他的丹青作品，别说五百万，就是五百亿也不在话下。

他在国画圈里有一个花名“五柳先生”，之前在师妹的劝说下，他曾将一副画拿出拍卖救助洪水天灾的地区。

后来师妹又把画赎了回来，物归原主。

那幅画是故宫丹青，彼时价值三个亿。

陆斯年从来不在意钱，他只在意追求艺术的过程，只想让纯粹的艺术留在他的笔下。

可被他不在意的钱，竟然成为他妻子的奸夫要他当冤大头的筹码。

竟然成为他妻子背叛他的理由。

哪怕他之前接下师妹公司的艺术字项目后，只要字体下载他就能得到分红，一个月也能拿到几万块。

可在沈瑶瑶的眼里，他这几万块收入也还是穷鬼。

他所珍视的爱，更是一文不值。

陆斯年有些疲惫地跟上去。

之前睡在沙发上，导致他的肩膀有些不适，每一步似乎都在遭受酷刑。

看着沈瑶瑶的背影轻快的样子，陆斯年心里的石头也落地了。

她对他根本没有爱，而一个亵渎了他的爱的人，不值得他痛苦留恋。

一前一后去开车，沈瑶瑶直接坐在了后座，不再像昔日一样在副驾驶。

旁边的座位上，还有一张粉红色的贴纸突兀地写着：“老婆沈瑶瑶专座。”

这台车的副驾驶，也的确只坐过沈瑶瑶一个人。

一路朝民政局开过去，一路都是绿灯，似乎就连上天也期待他们尽快分开。

可距离目的地越近，沈瑶瑶却似乎被打开了话匣子：“陆斯年，离婚之后，你可不要纠缠我。”

“你放心，我不纠缠。”

沈瑶瑶又咬唇冷哼：“你之前给我的钱，我早就花完了，不可能给你半分。”

“知道。下车吧。”

陆斯年顺利地停好车，车位两边都有车子，可他仍旧轻松泊车。

沈瑶瑶从后座下来，再度开口：“陆斯年，其实这段婚姻，我还是要感谢你的，你对我还可以，但是很抱歉，我总是觉得缺了一些心动。我对你只有感激，就像是兄妹一样。以后你还可以把我当妹妹。”

陆斯年轻轻一笑：“兄妹？不敢高攀，没记错的话，我比你还要小三岁。”

沈瑶瑶面色微微泛红，随后，翻了个白眼：“比我小又怎么样？你一个月就几万块钱的工资，根本就比不上闫总，你这种级别的男的，能娶到我这么漂亮的，还跟你过了三年，已经是你占了便宜了。”

陆斯年无心再和她辩论，沉默着朝前走。

踏入民政局的大门，他们两人抽了号。

离婚窗口前面还有三对夫妻要排队，于是陆斯年和沈瑶瑶坐在等待区域，各自摆弄自己的手机。

昨晚的消息还在社交软件的最上方呆着，陆斯年将闫成弘删掉，又将沈瑶瑶也删掉，看着剩下的对话，也并不想联系任何人，他只好点了退出。

随便找了一个消消乐游戏玩着，消磨着无聊的时间。

沈瑶瑶则在坐下不久，就接到了闫成弘的电话，听了一两句，瞥了陆斯年一眼，起身朝外走。




沈瑶瑶从库里南上下来，皱着眉指着那些搬东西的工作人员。

陆斯年上前解释：“不好意思，这是我前妻。”

“打开给我看看，否则不准走。”沈瑶瑶指着那些箱子，理所当然地命令。

陆斯年看天色已经开始变暗，就和她商量：“这些都是我的画具，一会儿天黑了不方便搬家，要不然你回头上楼看看你的东西有没有丢的，如果有搬错的，我再给你送过去？”

“不行。”

闫成弘也下了车，更是一口拒绝了陆斯年的要求，他揽着沈瑶瑶的肩膀，对着陆斯年微笑：“小陆啊，你家里之前的那些画作，可是你们的夫妻共同财产，那些东西瑶瑶不懂得，你怎么也专坑外行人啊？”

陆斯年拧眉：“你什么意思？”

沈瑶瑶冷漠地开口：“听说你收藏了一副五柳先生的故宫丹青图，我当时觉得好看还拍了照。画是婚内收藏的，就有我的一份，那幅画，我要拿走。”

故宫丹青？

这幅画，陆斯年确实给沈瑶瑶看过，但是当时她并不感兴趣，刷着手机购物，根本没听他说话，也没听清他当时说了，那幅画是他的作品，只不过被师妹送回来了。

陆斯年当时不高兴，她才随手拍了一张图，说她会支持他的爱好。

后来，她更对他的画作不感兴趣了，而他也不是沽名钓誉的人，他也就没再提五柳就是他的事情。

陆斯年看着沈瑶瑶那张毫不掩饰的贪婪面孔，心底更多了一丝反感。

女人的神色趾高气昂，一副就是要那幅画的样子，指挥着工作人员就要开箱子，闫成弘小心地在旁边提醒她别动怒，肚子里的孩子要紧。

两人的样子，让人作呕。

陆斯年拦住了沈瑶瑶一箱一箱去检查，因为她说是检查，实际上却是将他的东西乱丢在地上，甚至还踩了几脚。

陆斯年直截了当地答应了沈瑶瑶的要求：“故宫丹青，我可以给你，不要再闹了。”

见他松了口，闫成弘立刻拦着沈瑶瑶继续翻陆斯年的东西。

陆斯年从一个箱子里面取出那一幅故宫丹青，其实那幅画，只不过是他拿去参加了慈善募捐拍卖，所以才会被大众知晓。

他之前的其他作品的价值，是远超这幅画的。

可沈瑶瑶又怎么可能知道。

她夺过故宫丹青，就献宝一般将画作递给闫成弘：“弘哥，给你，咱们不是说好了晚上要一起去温泉山庄泡温泉，你要说话算话啊。”

闫成弘展开那幅画，看到五柳先生的印章，顿时喜上眉梢：“有了这个，还不是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放心吧，除了温泉山庄，我明天再带你去买辆车，买套房，还要买几个新款包包，首饰也要再挑两套。”

沈瑶瑶高兴地朝闫成弘的怀里依偎：“弘哥，你对我真好，等我们结婚了，我一定要昭告天下。”

闫成弘的笑脸瞬间凝固了，不过很快就敷衍道：“不对你好对谁好，谁让你是我的解语花呢？”

两人又欢欢喜喜地离开，沈瑶瑶喜不自胜，觉得捡了大便宜。

陆斯年则将那些箱子又一一封好，开着车，跟着搬家的公司一起，朝师妹给的地址而去。

到达后，又搬好所有的东西，已经是深夜，搬家公司要求他补一些夜间的加班费，陆斯年打开手机要付钱，却显示余额不足。

他这才想起，自己的钱平日里，一分不剩都给了沈瑶瑶，花钱的时候，沈瑶瑶让他用亲密付，可现在她和他离婚，自然是关了亲密付。

离婚协议书都是沈瑶瑶起草的，房子现金都是她的，只有这辆车，每一版离婚协议都是归他。

因为这辆车，买的时候就是二手的，根本不值钱，过个户还要交税，麻烦得很。

陆斯年有些尴尬地看向搬家公司的负责人，他看陆斯年窘迫，询问：“你现在住这地方也是富人区，怎么可能没钱？”

“这是我师妹的家。”

“算了，既然这样，就不收你加班的钱了。”

陆斯年再三感谢，他摆摆手离开了。

手机上沈瑶瑶发来了短信消息：“陆斯年，你搬家的钱也是划扣的我的亲密付，不是离婚吗，怎么这么没出息啊？”




结婚纪念日当天，陆斯年亲自做了一桌好菜，又将礼物包装好放在餐桌上，只等妻子沈瑶瑶回家一起庆祝。

可等到九点钟，也不见沈瑶瑶的踪影。

陆斯年给沈瑶瑶打电话，却被立刻挂断，她的信息随之发来：“老公，临时陪领导谈客户，晚点回。”

滑动手机，陆斯年发现朋友圈有一个红点，点开后，就看到沈瑶瑶的男领导闫成弘刚才发了一个朋友圈。

刚结婚那会儿，沈瑶瑶曾带着陆斯年参加过公司的聚会，闫成弘就是在那时候和陆斯年互加了好友。

闫成弘发的朋友圈是半小时前，是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吃日料的照片，照片的一角露出沈瑶瑶的手机壳。

文案和沈瑶瑶也有关：今天终于有机会和李总合作，多亏了我的沈助理。

陆斯年替沈瑶瑶高兴，李总的合作她念叨了半个月了，原来今天达成合作了，怪不得今天对他爽约。

陆斯年叹了口气，觉得非常心疼沈瑶瑶，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应酬。

看到照片上是海城酒店，陆斯年将菜依次放入冰箱，然后拿上车钥匙出门，打算去酒店外面等沈瑶瑶下班结束，接她回家。

此时正是寒冬，海城的夜很冷，到了车里陆斯年搓了搓手，打开空调，才握着方向盘朝着海城酒店驶去。

到了酒店外面，陆斯年给沈瑶瑶发了一条短信：“老婆。我在海城酒店外面的停车场等你，你应酬结束找我。”

良久，她没有回复，陆斯年百无聊赖地等着，由于车内有空调，倒是不太冷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陆斯年做了个梦，梦到沈瑶瑶笑着叫他起来回家。

睁开眼，却发现身旁什么都没有。

打开手机，他的手机依旧停留在和沈瑶瑶的聊天界面，她没有回复。

此时是凌晨一点。

看到左上角有一个灰色的数字。

陆斯年点击返回，发现竟然是闫成弘给发了一张照片。

照片加载成功后，他发现是一张孕检单。

本以为是闫成弘发错人了，可扫过单子上面的名字后，陆斯年难以置信地将图片放大，沈瑶瑶三个字，清楚明白地提醒他，这是他妻子的孕检单。

妻子怀孕了？

陆斯年如遭雷劈。

沈瑶瑶一直以来都让陆斯年做足了保护措施，她说她曾经被前夫伤害过，流产了一个孩子，所以不想再怀孕，这辈子都打算丁克了。

陆斯年虽然喜欢孩子，但他更心疼沈瑶瑶，所以他也做了十足的准备，丁克一辈子。

所以，她现在怀的孩子不可能是陆斯年的。

是闫成弘的。

陆斯年下意识拨打闫成弘的语音通话，不出意外被挂断了。

可下一秒，对面发起了视频通话。

一接通，闫成弘就笑嘻嘻地问候：“小陆啊，这么晚了还不睡觉。你老婆太困了，早睡着了，你看。”

镜头一转，沈瑶瑶的睡颜赫然出现。

而陆斯年也看清了，她是一丝不挂地睡着的。

胸口的痣，雪白的脖颈，还有早上陆斯年亲自帮她涂的口红。

口红此时已经掉了七八成，残留的那点红不知怎的，却那么刺眼夺目，陆斯年眼里的泪瞬间涌动不止。

他心底的痛苦撕扯着，沈瑶瑶这是背叛了他吗？

这一幕，让陆斯年想到结婚前，沈瑶瑶和他领证之前，告诉他的一个秘密。

她说因为前夫不负责任，让她意外流产后，她很颓废，所以出轨了，和一个陌生男人在酒店一夜放纵。

也是因为这个，她的前夫要求必须离婚。

她问陆斯年介意不介意她犯过错，梨花带雨地说，如果他介意她是这样的烂人，那她就离开，放他自由。

陆斯年当时斩钉截铁地回应：“瑶瑶，你之前是所遇非人，和我在一起，我相信你不可能出轨的，因为我会珍爱你，永远保护你，绝不伤害。”

可现在，陆斯年觉得浑身发抖。

婚后，他自问他对她处处贴心，她为什么也出轨了？




手机里传来闫成弘的声音：“小陆啊，哥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是她怀了我的孩子，作为她的男人，咱们两个都得对她负责啊。”

陆斯年听到这话，觉得可笑极了。

“孩子又不是我的，我负什么责？”

他的质问却没能阻止闫成弘给画大饼，闫成弘继续高谈阔论：“小陆，我之前见过你，觉得你能有容人的气概。要不这样，你帮我照顾这母子俩，我可以给你一个月发一万块的工资，你看怎么样？”

“你全家都有容人的气概！你个老畜生，老子就在海城酒店楼下，你在哪里？我上去弄死你。”

陆斯年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

“再加一万呢？”对面继续加码。

陆斯年要被气笑了，正要继续大骂，沈瑶瑶沙哑的声音响起：“弘哥，你在跟谁打电话呢？还不睡觉啊？”

“这不是想办法给你和孩子安置一下，谁让你给我这么大的惊喜啊。”闫成弘倒是十分坦诚。

陆斯年有千万句质问想要开口，却好像被卡住了喉咙。

沈瑶瑶身子朝闫成弘怀里钻，声音魅惑：“不是说好了，算我老公的。你难道还想离婚娶我啊？”

男人的声音自信极了：“我的孩子怎么也要跟我的姓。这事包在我身上了，实在不行你必须和你老公离婚。”

“真的？”女人扑在男人的身上。

就在这时候，闫成弘将视频通话挂断了。

过了几分钟，他给陆斯年发来一句话：“给你时间考虑一下，一个月五万，能行的话，你老婆的工资也会升到五万。”

五万？

就要让他喜当爹？

被妻子背叛的痛苦让陆斯年胸口的窒息感加剧，他呼吸不畅，手指紧扣，气血翻涌着，几乎要就此丧命。

车子的喇叭滴的一声响起，陆斯年直起身子靠在座椅上，神思清明了一瞬。

从收纳柜里拿出喷雾，对着鼻腔喷过去，他的哮喘好了点。

刚才是他不小心趴在了方向盘上，按到了喇叭，却意外救了他一命。

陆斯年踩着车子的油门，驾驶着车子离开海城酒店的停车场。

一路上车子寥寥无几，神思恍惚的他竟也顺利回到了家。

一进门，陆斯年就看到迎面而来的是他和沈瑶瑶的婚纱照。

他闭着眼朝卧室走，可想到卧室也有照片，他的脚顿住了，朝客房走。

客房的床还没铺好被子，陆斯年从柜子里面胡乱拽出被子压在床上，躺在上面将自己包裹住。

闭着眼睛许久，却觉得毫无睡意。

沈瑶瑶和他结婚后，为了让她有安全感，陆斯年的世界就只剩下她的需求，她爱吃他做的饭，他就居家办公，只接一些设计散活，早晚做饭，中午送饭。

他所有的钱也都交给了沈瑶瑶，日常开支用她的亲密付。

陆斯年不明白，为什么沈瑶瑶会这样对他。

可仔细回想和沈瑶瑶婚后的细节，又觉得一切似乎早就有征兆了。

痛苦撕扯了一夜后，陆斯年终于在晨光透过没关的窗户照进房间的那一刻，决定放手。

他走到书房，打开一个保险柜。

保险柜里面没有别的，是十几份沈瑶瑶之前在她不开心的时候，签署的离婚协议。

一开始结婚，陆斯年并没有辞职居家，时常也有商务应酬，可既然有外出工作的需求，自然就不可能24小时待命去照顾沈瑶瑶，因此，她经常会有不开心的时候。

她一不开心，就甩给陆斯年一份离婚协议。

让他净身出户，让他滚出去。

陆斯年每次都竭尽全力哄她，知道她比较敏感，没有安全感，他想尽办法满足她。

为了让她不疑神疑鬼，陆斯年选择居家办公。

在家里工作时间相对自由，收入也能养家，又能让沈瑶瑶安心。

就这样，他再也没有收到离婚协议。

可今天的一记重击，把陆斯年认为沈瑶瑶已经很幸福，对他很满意的假象击碎了。

她不满意，她甚至早就出轨，她怀了闫成弘的孩子，要他负责。

陆斯年随手取出一份离婚协议，签署了自己的名字。

该放手了。




就在这时候，东方师妹正好给陆斯年打电话，于是他接通，第一句就是借钱：“师妹，借我一千块钱。”

东方远卿沉默地给陆斯年转了一千块钱，又忍不住疑惑：“你的钱呢？你这样的人物，怎么会缺一千块钱。”

说完，他们两个都沉默了。

东方远卿连忙找补：“我没有别的意思，师兄，你别多想。”

“师兄，你有没有想过，即便是丹青，也需要变现，否则在世人眼中，这些就一文不值。”

陆斯年沉默了片刻，回应了师妹：“下周一，我的画展打算举办在市艺术馆，到时候我会宣布售卖部分作品。”

师妹的声音都多了几分欣喜：“师兄，一旦你想开了。国画的顶流绝对就是你，师妹要跟着你赚个盆满钵满了。”

陆斯年淡淡提醒：“是啊，但赚得多，责任就更大了，丹青画作的发扬，也需要更多人才，到时候你可要出力。”

“没问题。”

挂断之后，陆斯年将搬家的七百块钱转给了沈瑶瑶的银行卡。

他简单收拾了下就进入了梦乡。

筹备了一段时间之后，画展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海城，由于陆斯年放出风声，他作品的一部分会授权合作方代理售卖，几乎艺术界和商界的名流都将齐聚艺术馆。

画展当天一早，刚下楼，陆斯年就看到东方师妹的卡宴停在路边。

“师兄，我带你去换身合适的衣服。”

陆斯年没有推辞，任由师妹发挥。

她的艺术审美，也是顶级的。

很快，陆斯年就像换了个人，一身玄色衣服剪裁得体，气质更加成熟稳重。

和师妹一起到达艺术馆，刚进入展厅，陆斯年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可是五柳先生的知名代表作，你看看可以，不要用手摸，弄坏了你可赔不起的。”

是闫成弘。

一旁的沈瑶瑶也得意洋洋：“就是，这幅画是五柳先生早年流落在外的作品，一会儿先生看到他的代表作品回归，他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弘哥一定能拿下和代理售卖五柳先生画作的唯一授权。”

一旁不知情的人纷纷附和讨好闫成弘。

而陆斯年和师妹一进门，由于两人的气质容貌都是上乘，立刻就捕获了大部分人的注意。

闫成弘和沈瑶瑶两人也朝他们看来。

沈瑶瑶先是愣住，不过很快就确定是陆斯年，毕竟三年朝夕相处。

她一脸气愤地指责：“陆斯年，都已经离婚了，你怎么还要缠着我，还带了个美女气我，你以为我会吃醋吗？幼稚！我是不可能回头的。”

“你追到这儿做什么？你疯了吧？”

闫成弘也嚣张地冲陆斯年骂起来：“陆斯年，赶紧给我滚出去，你若是破坏我和瑶瑶拜见五柳先生，我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你一个被净身出户的乌龟王八蛋，根本没有资格出现在这！”

“安保！安保！把这个穷鬼给我赶出去。”他颐指气使。

艺术馆的安保负责人听到吵嚷，立刻过来，可看到陆斯年的瞬间，却敬重地后退半步：“先生。”

“把这两个人赶出去，他们俩是招摇撞骗的，租了件衣裳就觉得自己是飞上枝头了？安保，好好教训教训他们。”闫成弘指着陆斯年和师妹，语气阴狠。

“陆斯年，你快走吧，别在这丢人了。”沈瑶瑶摆着腰肢朝陆斯年走来，一双手高高扬起：“你知不知道弘哥是将会和五柳先生合作的唯一代理商，你这样在五柳先生的画展上闹腾，是想自掘坟墓吗？”

说着，就要打在陆斯年的脸上，他一个闪身躲开，不欲和她纠缠。

身旁的师妹那张冰山一般的容颜多了十足的厌恶，她抬手一巴掌甩在沈瑶瑶的脸上：“你算什么东西，也敢欺负我师兄？”

沈瑶瑶捂着脸，哇哇大叫：“你是谁？敢打我。”

就在这时，几个商界的顶流人物从内场匆匆走出来。

他们看到陆斯年和师妹的瞬间，一个个姿态放低，弯腰鞠躬：“五柳先生，东方女士，你们来了。抱歉，是我们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