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您。”
我平复了语气回答：“可能走不了，我现在遇到了一些解决不了的困难。”
穆昕斩钉截铁：“没事，原地等我，我现在就亲自过去一趟，我倒要看看，是谁敢招惹我穆昕的救命恩人！”

今天是我最后一天到工地上班，却碰见老同学王雪莹。
她是我们新任副总。
她甩着手里的宾利车钥匙，看看我空荡荡的一条袖管，不由发笑。
“几年不见，你怎么混成这样了？以前你考上名牌大学的时候，不是挺傲的吗？”
得知我的女儿，跟她的孩子上同一所学校，她更是怒不可遏。
“死残废死穷鬼的女儿，也配跟我女儿读一个学校？”
“只要我一个电话，就能让你那孽种没学可上！”
十分钟后，我女儿被带到了工地。
我想要个说法，却被摁在地上暴揍。
“死残废，你要是现在跪下来求我，我就饶你们一条生路，不然我让你们在海城毫无立足之地！”
彼时，手机里传来港城大亨穆昕急切的声音。
“我不管你们是谁！伤害沈先生，我要你们好看！”
1.
王雪莹一口一个死残废骂着。
我不吭声，默默盛饭。
忙活了一上午，没有什么比吃饭更重要。
而且她说得对，经历了多年前的那场意外，现在的我就是个丢了一条胳膊的残废。
她喋喋不休：“读那么多书有啥用？现在还不是到工地上当个臭搬砖的，哦对不起我忘了，你这种残废连搬砖都干不了，只能做杂活。”
她眼里不值一提的工作，可是我费了很大功夫才求来的。
当年，因为没了一只胳膊，我丢了人人艳羡的高薪工作。
为了女儿的学费跟生活开销，我四处求职，包工头看我可怜，才勉强答应我做个小工。
我少条胳膊，要加倍努力才赶得上工友们。
为此，项目经理没少骂我，还总是克扣我工钱。
不过这是我最后一天过这种日子了，过完今天，我就要跟着大老板穆昕去港城发展。
“跟你说话呢！你聋了还是哑了？”王雪莹吼了一句。
我专注盛饭，懒得理。
她对派饭的工友厉声大喊：“不许给沈凌风吃饭！否则我让你们全都没饭吃！”
派饭的不敢得罪她，一脸愧疚拿走了我的饭碗。
最后一天上工，我不想惹事，只能压制住内心的火气，直接走人。
她的狗腿子助理却不依不饶，一把拽住我。
“王总跟你说话，你敢
时候，才发现，河水已经几乎把她淹没。
我拼尽全力把老婆托举到岸上，但她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她的遗愿，是让我领养这个可怜的女婴。
我懂，她是害怕我失去了她，就没了活下去的动力跟勇气。
我不想再留在那个满是回忆的城市，于是办完领养手续后，我就带着乐乐到了海城，准备开始全新的生活。
我一个大男人，刚失去了妻子，独自带着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孩子，生活非常艰难，几度想要放弃生命。
可乐乐的笑脸是治愈一切苦楚的良药，就连后来我因为意外失去了一条胳膊，也是乐乐的陪伴，才让我不舍得离开这个世界。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
回过神时，乐乐正在用小手擦去我脸上的泪水。
“爸爸别哭，你骗我肯定也是为了我好，你不想让我知道我是没有的妈妈的人，我不怪你。”
我眼泪决堤，这样懂事到让人心疼的孩子，居然要被王雪莹一家那么欺负。
今天我就算死，也要为我的女儿要个说法！
5.
我看着赵宇凡夫妇，攥紧了拳头。
“你们这两个败类，纵容女儿霸凌同学，刚才还殴打乐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不会善罢甘休！”
王雪莹哈哈大笑：“光天化日又怎样？你不善罢甘休又怎样？出去打听打听，这海城是谁说了算！”
“我说煤是白的，它就是白的！我说你女儿活该挨打，她就是活该！”
“你想要说法是吧？你女儿偷盗成性，败坏校风，我女儿是为同学除害！我要把她做的事说出去，反应到港城培英，让她没学可上！”
这女人一定是疯了，从没发生过的事，都说得如此头头是道，我女儿乖巧懂事，怎么可能去偷东西？
可几分钟后，她举起手机给我看。
我女儿的种种“恶行”已经传遍学校论坛。
赵宇凡面露得意，“你在工地上闹这么一出，严重影响施工进度，你女儿还在学校偷东西，要是你们不诚心道歉，我们可没完。”
打人的不道歉，居然要我一个受害者道歉，任谁都能看出来这就是故意欺负人。
工友老张没忍住大喊：“你们别太过分！”
王雪莹瞪了他一眼
儿，疼得嚎啕大哭，可刚哭出声，一看向我，就立刻把哭声跟泪水都咽了回去。
“爸爸，我不疼，你别哭。”
王雪莹更加变本加厉，她抓起乐乐的马尾辫，用力往后一扯。
乐乐太疼了，控制不住一直惨叫，她越是叫的大声，王雪莹下手就越重。
我不管不顾想要救下女儿，可我被狗腿子们控制着，动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王雪莹虐待乐乐。
工友老张喊了一声：“你们这么对一个孩子，不怕丧良心吗！”
他身强力壮，伙同几个工友，强行从王雪莹手里救出了乐乐。
“这孩子已经没了妈妈，又懂事又可怜，我不懂你堂堂一个副总，为啥针对一个孩子！”
我瞬间慌了，想要制止他：“老王，你乱说什么！”
他把乐乐护在身后，叹息一声：“唉，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坚持啥？”
乐乐后知后觉，流着眼泪问我：“爸爸，叔叔说我没了妈妈，是什么意思？你不是说我妈妈去国外工作了吗？”
老张眼眶含泪，看向王雪莹。
“你们也别逼小沈说出他老婆的下落了，他老婆早几年就过世了。”
王雪莹冷哼：“呵，死了？咋死的？你可别想糊弄我。”
“老张！别说！”我赶紧大喊。
但为时已晚，老张的话已经说出口了。
“唉，为了救这孩子离世的，而且，这孩子也不是他们小两口的，你们别再纠缠了。”
说着，他看了看身后的乐乐，流下了眼泪。
乐乐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震惊，她瞪大一双大眼睛看着我，我知道她想要个答案。
老张是我在工地最好的朋友，我的秘密只告诉过他。
他今天把一切和盘托出，我不怪他，他也只是为了保全我跟乐乐而已。
他说得没错，我的妻子是为了救乐乐离世的，而且乐乐并不是我们的孩子。
那是一个雨夜，我跟老婆下班回家，路过一条河时，看见一个女婴飘在河面上。
老婆没有半点犹豫，拉着我冲下去救人。
雨越下越大，河流越发湍急，老婆让我不用管她，先把孩子带出去。
我想着她一直是学校里的游泳健将，应该能应对，可等我把孩子救出来，转身想要拉她的
老婆，赵宇凡也不例外。
“老婆做得对！这种垃圾就该打！”说着，他吩咐手下，“怎么能让赵总的助理亲自动手？你们是死人吗？”
他带来的那几个人得了命令，半点没有犹豫，朝我身上就是一脚，我少了条胳膊，根本维持不住身体的平衡，趔趄了几下摔倒在地。
王雪莹跟赵宇凡不发话，那些人就不敢停下，他们看到我少了一条胳膊，还专门往我的伤口上踢。
我疼得满头大汗，感觉自己随时要疼晕过去。
工友们看不下去，纷纷大喊：“别太过分！小沈是个残疾人，你们小心打出人命！”
可能是真的怕出事，王雪莹让那些人停了下来。
肉体上的折磨停了，但她仍旧没打算放过我，揪着我身体上的残缺说个不停。
“呵，学习好有啥用？以前看不起我，现在还不是要被我这个富二代踩在脚底？还成了个死残废。”
“听说你后来娶了许洁，还生了个女儿，老牛马只能生出小牛马，你闺女长大了也是给我们有钱人当牛做马的贱命！”
“你们这种人，世世代代都是底层，注定要被我们这种人上人踩在脚底！”
她的话，我一个字也不信！没有人天生就该低贱！我不是！我的女儿更不是！
王助理附在她耳边耳语几句，我不知道说了什么。
她听完，看我的眼神更加凶狠了。
“你跟你那牛马老婆生出的女儿，居然跟我女儿在一个学校？你怎么敢的啊？你也配？！”
“听王助理说，你女儿好像还成绩很好？有什么用啊！摊上你这么个废物爹，她这辈子都别想出人头地！”
说着，她接通了电话，还故意摁了免提。
“喂？李校长吗？我想问问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一个叫沈雨乐的学生，你们怎么回事！入学都不审核家长资质的吗？这种普通家庭的孩子，怎么配入学的？”
“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让这个沈雨乐退学回家，明年就别想要我们企业一分钱！”
话筒里传来校长的声音。
“可是王总，沈雨乐同学刚刚已经办理了转学手续，要转去港城的培英学校。”
港城培英，全国排名前三的私立学校，只看能力不看家境，无数财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