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所长闻言动作一滞，原本的严肃的面容此时隐隐露出几分不解和无奈。
他名叫李东强，虽然这半年多林建军没少麻烦他，可他就是喜欢林建军身上那股子机灵劲儿。
只是......
李东强默默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来一根？美国货！”
要是搁平时，林建军肯定会打趣几句。可现在林建军只是摇摇头，目光直盯着李东强。
李东强自顾自的点燃一根香烟，狠狠地吸了一口，这才缓缓道：“建军，你也知道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派出所所长，能力有限。你父亲的事儿我在局里，甚至市里都打听过，只不过消息有限。”
林建军默不作声，他虽然是穿越过来的，可也跟这对便宜父母相处了八年。
这八年的时间聚少离多，可每次父母风风扑扑从外地回来，看向他的眼神，从来都是那么温柔和思念。
印象里，父亲话很少，哪怕是只有父子二人在一起，也总是沉默寡言，可眼里那浓浓的宠爱是藏不住的。
相较而言，母亲的关爱则更为直白，即使是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母亲也总能像变戏法似的弄来很多国内没有的零食和糖果。
对于父母，林建军只了解父亲在某驻军工作，母亲作为军属陪同。父亲作为一名军人为国牺牲还情有可原，可母亲作为军属，怎么也会一起牺牲呢？
林建军总觉得这其中有很多细节是不符合常理的，这才托李所长打听一下。
“李所，麻烦你了......”
林建军的表情有一点失落，又很快掩盖好了。他也知道，纵然李所长背靠其岳父家的势力，可也不是万能的。
“你也不用急，安心的把手里的工作搞好了，回头生个一官半职，再娶个媳妇生个儿子，也算是报答你父母的养育之恩了。”
“呃，我更喜欢女孩。”
“......”李东强满脸黑线，随后加重了语气：“重点是儿子女儿么？是工作！”
林建军翻了个白眼：“你给我安排工作了吗？机密图纸的案子你都不让我参与。”
李东强被噎得说不出一个字，缓了许久狠狠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想参与？下辈子吧！”
林建军：“......算你狠！”
两人又小酌了几杯，李东强已经有了几分醉意，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建军，我跟你说，你哥从一个小民警一路走到所长这个位置，凭的是什么......”
林建军叹了口气，然后像背台词一样闭着眼接茬：“凭你英勇的身手，还凭你无人比及的智商。你一人单枪匹马抓了五个敌特人员，还有个人二等功。”
李东强打了个饱嗝，咧嘴一笑：“你都知道啊，哈哈！”
随即像是想起来什么，重重的叹了口气，仰在椅子上：“可这次的案子老哥是没辙了......明明全市都快翻了个底朝天了，怎么就一点头绪也没有呢？”
林建军闻言立马精神起来：“难点在哪儿，详细说说？”
可能是最近的案子压力太大，也可能是李东强有些醉了，嘴上也没个把门的，道：“你知道那份图纸有多重要么？关乎国家未来十年的发展啊！可这么重要的图纸，怎么就那么容易被敌特偷走呢？”
“局里怀疑是科学院有内鬼，可据我了解，科学院的人都是经过千挑万选的根正苗红的人，怎么可能是内鬼嘛！”
“再说渠道，目前国外媒体还没曝光这事儿，说明图纸还在国内，甚至还在北京。现在北京这么严防死守，敌特能藏到哪儿呢？又打算通过什么渠道往出传递图纸呢？”
听了李东强的话，林建军陷入了沉思。
如果我是敌特，我会选择什么方式把图纸送出去呢？
人肉传递？那肯定会被各出口的关卡拦住，还会把敌特本人搭进去。
扫描成电子版通过网络发出去？更是天方夜谭，这年代压根就没有互联网！想看个国外电影都得通过特定的公司、特定的渠道才能引进胶片！
等等！
胶片！
林建军眼神一亮：“李所，被盗的图纸多不多？大不大？”
李东强斜睨了林建军一眼：“没见过世面的小子，那个图纸是我国最新研究的高科技，能不多不大么？要知道，一个车床的设计图就跟一本书差不多厚，更别提一些零部件要单独绘制了！”
林建军忽略李东强的轻视，继续说：“如果我是敌特，是不是可以把图纸拍成照片，再想别的办法把胶片转移出去？”
“即使是一本厚厚的书，拍成胶片应该也只需要四五卷儿吧？如果只拍关键技术，还能更少！”
“咚！”
原本坐的稳稳的李东强双眼一亮，刚想坐直身体就连着椅子一起摔倒。
“你这是？”
林建军看着满脸兴奋的李东强，不解的问。
李东强则是激动的爬起来，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咧嘴笑道：“还得是年轻的脑袋转的快！我这就去局里汇报，要真拦住了图纸外流，我高低申请让你当个副所长！”
说罢，拎着包就夺门而出，林建军一愣神的功夫就人影也看不到了。
“你急什么急，还不一定是真的呢！”
“你跑啥啊李所，你喝酒了还去汇报工作？”
“李所？李东强！”
林建军气急败坏的把筷子拍在桌上，看着一片狼藉的餐桌，牙根恨得直痒痒。
“你们两口子都跑了，又特么得我来收拾！”
林建军不知道的是，他忍着醉意收拾残局的时候，全市公安系统的负责人都收到了命令，着重检查辖区内的照相馆，各卡哨着重检查携带胶片外出的人员。
命令一出，全北京的警察都动员了起来，对照相馆进行了严格的检查，仅仅一下午就查出来走私相机五十余部，胶片上千卷，更有甚者还查出来一家照相馆借着拍照的名义对女性顾客进行骚扰。
一时间北京城天翻地覆，好不热闹。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躺在李东强家的沙发上，睡得正香呢！

林建军看着何雨水哭得厉害，心里有些无奈。
他本来不想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尤其是何雨水这种明显带着麻烦的请求。但看她哭得那么伤心，林建军又不忍心拒绝。
“别哭了。”林建军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给何雨水，“擦擦眼泪吧，别人看见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何雨水接过手帕，擦了擦眼泪，小声问：“军哥，你答应了？”
林建军点点头：“行吧，我就帮你这一次。不过咱们说好，只是假装，别到时候你哥当真了，我可不想惹麻烦。”
何雨水一听林建军答应了，立刻笑了，连连点头：“军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你添麻烦！等我哥见过你之后，我就找个理由说我们分手了，绝对不会纠缠你！”
林建军摆摆手：“行了，就这么定了，天这么冷你快回去吧。”
“这个周末，我哥说想请你来家里吃顿饭。”何雨水小心翼翼地说，生怕林建军反悔。
“周末啊......”林建军想了想，周末他没什么安排，便答应了，“行，到时候我去一趟。”
何雨水见林建军答应了，心里高兴，连忙道谢：“军哥，谢谢你！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你白帮忙的，回头我请你吃饭！”
林建军挠了挠头：“吃饭就不用了，你少给我惹点麻烦就行。”
何雨水有些羞涩的笑笑，低下了头，说：“军哥你放心，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
两人正说着，不远处传来一阵吵闹声。林建军转头一看，秦淮茹正和几个路人争吵，手里拿着扫帚，气势汹汹。
“怎么回事？”林建军皱了皱眉，走了过去。
何雨水跟上：“军哥，你别管她了，上次她还打算让我哥替她儿子背上偷鸡罪名呢。”
林建军没理何雨水，走到秦淮茹面前，问：“秦淮茹，你这是干什么？”
秦淮茹见林建军来了，像是找到了靠山，指着那几个路人说：“林同志，你可得给我评评理！他们几个走路不长眼，差点撞到我，还骂我眼瞎！”
那几个路人一听秦淮茹倒打一耙，更加的不乐意了，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指着秦淮茹骂：“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明明是你自己扫大街不小心，差点用扫帚打到我们，现在还反咬一口？看你是个女的，本来我们就说算了，没有想到你还倒打一耙？”
“你放屁，我明明都道歉了，你还不依不饶的！”
“道歉？你刚刚道歉的时候看都没看我们一眼，谁知道你在那跟谁道歉呢！”
林建军看了看双方，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他对秦淮茹说：“秦淮茹，你扫大街是街道安排的，是为了让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你要是再这样惹事，我可帮不了你。”
秦淮茹一听林建军不帮她，急了：“林同志，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受害者啊！”
林建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受害者？我看你是想借机闹事吧？你要是再这样，我就跟街道反映，让你多扫几天大街。”
秦淮茹一听这话，立刻蔫了，连忙摆手：“别别别，林同志，我错了，我这就好好扫大街，你可别再罚我了，别到时候厂子那边连工资都不给我发了。”
林建军点点头：“行了，赶紧干活吧，别耽误时间了。”
秦淮茹悻悻地拿起扫帚，继续扫大街，嘴里还小声嘀咕着什么，显然对林建军的不满还没消。
林建军没再理她，转身对那几个路人说：“几位，真的不好意思，她这人就这样，你们别跟她一般见识。”
那几个路人见林建军态度诚恳，也不好再说什么，点点头离开了。
何雨水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小声说：“军哥，你干嘛对她这么客气？她这种人就是欠收拾！”
林建军摇摇头：“这事儿又不大，训斥几句就完了，只要两方没动手就行。你是不知道啊，我们碰见这种事儿都是能调解就调解，谁也不想把事儿闹大了，到时候不好收场。”
何雨水撇撇嘴：“军哥，你就是太善良了。”
林建军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看了看时间，对何雨水说：“行了，我得去所里了。周末的事儿你别忘了提前通知我。”
何雨水点点头：“放心吧军哥，我到时候提前告诉你。”
林建军摆摆手，转身往派出所走去。何雨水看着他的背影，心里一阵甜蜜，忍不住小声嘀咕：“军哥真是个好人......”
林建军刚到派出所，就看见马思勤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文件，似乎在等他。
“军哥，你可算来了！”马思勤一见林建军，连忙迎了上来，“李所找你呢，说有急事！”
林建军一愣：“急事？什么急事？”
马思勤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李所只说让你一回来就去找他。”
林建军点点头，快步走进派出所，直奔李所长的办公室。
“李所，你找我？”林建军推开门，看见李所长正坐在办公桌前，眉头紧锁，似乎有什么烦心事。
李所长见林建军来了，连忙招手：“你小子跑哪儿去了，赶紧把门关上。”
林建军关上门，走到李所长面前：“李所，出什么事了？”
李所长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递给林建军：“你看看这个。”
林建军接过文件，仔细看了起来。文件上写着，专案组在排查全市的电影胶片时，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有几卷胶片的内容明显被人篡改过，里面夹杂着一些奇怪的符号和数字，疑似是某种密码。
“这是......”林建军抬起头，看向李所长，“图纸的线索？”
李所长点点头：“没错，专案组怀疑，敌特可能是通过电影胶片传递图纸的信息。他们把图纸拍成照片，然后混在电影胶片里，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把图纸送出去。”
林建军皱了皱眉：“可电影胶片不是要经过严格的审核吗？敌特是怎么把图纸混进去的？”
李所长摇摇头：“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专案组怀疑，敌特可能买通了某个电影发行公司的人，利用职务之便，把图纸混进了电影胶片里。”
林建军沉思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李所，我记得许大茂说过，他手里的胶片是从香港左派公司引进的。会不会是那家公司出了问题？”
李所长眼睛一亮：“没错，专案组也是这么想的。他们已经派人去香港调查了，估计很快就会有结果。”

林建军一夜没睡好，不知道是不是李所长的话刺激到他了，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想起父母的脸，然后思绪飘远再也睡不着。
好容易捱到天亮了，他顶着一对儿黑眼圈就到了所里。
刚到半路，林建军远远的就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拿着扫帚在扫大街，凑近一看，这不是秦淮茹么？
他想了想，决定装作没看见，可事与愿违，秦淮茹早就发现了林建军，就等着他走过来呢。
“同志，同志！还认识我吗？”
林建军叹了一口气，停下了脚步。
“秦淮茹是吧，街道给你安排的扫大街的活？”
秦淮茹可怜巴巴的点了点头，那天她去街道报道之后，街道的人看她的表情就像是看敌人一样，上来就是批评她对孩子管教不严，让孩子误入了歧途。
定下来扫大街后，秦淮茹跟人好一顿求情、卖惨，街道的人冷言道：“这会儿知道耽误事儿了，早想啥了？孩子都开始偷上东西了，以后不得杀人放火啊？！”
然后又是一顿批评教育，听得秦淮茹头昏脑涨的，心里也更恨上何雨柱了，连这两天何雨柱从厂后厨给她带吃的，她都是拎着就走，话都不跟何雨柱说一句。
当然，她恨何雨柱，却不敢恨林建军，她就盼着扫大街的时候能碰见林建军，好卖个可怜、求个情，现在她每天要起早扫大街，完事儿后还要做饭、上班，每天累的浑身骨头都快散架子了。
“同志，你看我家棒梗也认错了，我也接受惩罚了，您能劳驾去街道帮我说说，把我剩下的几天免了么？”
街道那边定的是扫大街半个月，这才过去了两天，秦淮茹怕林建军嫌没到日子不肯帮忙，特意少说了几天。
林建军摇摇头，满脸正色：“秦淮茹同志，你要知道，惩罚不是目的，目的是让你通过劳动清楚的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以便后期改正。虽然你儿子棒梗年纪小，可哪个罪犯也都是从小来小去的事儿开始学坏的。只有你当家长的从心里认识到教育的重要性，才算没白费我们的辛苦。”
秦淮茹一听林建军的话跟街道人员说的简直是一模一样，顿时觉得好像被念了紧箍咒的孙悟空，整个脑袋又胀又痛。
林建军看见秦淮茹那副样子，心里有些好笑，要不让她好好吃吃苦，没准儿回头还会变成原著当中的那个吸血鬼。
秦淮茹眼见求情无望，只能随便扫扫对付事儿，她低声暗骂了几句林建军，眼神往林建军离开的方向瞟了一眼。
这一眼让她停下了手里的扫帚，有些纳闷的自言自语：“怎么何雨水也起的这么早？”
“何雨水？”
林建军也发现了迎面过来的女人正是之前给自己送饭的何雨水，初冬的清晨还是比较冷的，何雨水穿着一身深色棉服，把自己原本消瘦得身躯过得严严实实的，长长的睫毛上依稀挂着一层寒霜，看起来已经在这儿等了许久。
“军哥，终于见到你了！”
何雨水瞧见日思夜想的林建军，顿时喜出望外，一路小跑到林建军身前，满眼充斥着欢喜。
“呃......”
林建军有点不适应何雨水这么称呼自己，他挠挠头道：“有什么急事儿么？”
何雨水点点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一时有些犹豫。
“要不，进屋说？”
“不了不了，就这儿吧！”
何雨水见到林建军指着不远处的派出所，脑袋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长长麻花辫也随着一起摆动，煞是可爱。
“军哥......我有个事儿，想请你帮我......”
“嗯，你说。”
“我想......我想......请你当我的男朋友，可以么......”
何雨水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已经听不见了，可林建军听力很好，顿时后撤了一步。
“啥？男朋友？”
“嘘，你小点声啊！”
何雨水又羞又急，连忙上前捂住了林建军的嘴，随后发现自己动作有些出格，连忙抽了回来，还后撤了两步，整个脸颊都深深埋在围巾里，只露出一双好看的眼睛，淡淡浮起一层雾气。
林建军倒不觉得这举动有什么，他在所里也总拍马思勤的小脑瓜。
只是......
男朋友？何雨水你确认你没发烧吗？
林建军强忍着去摸何雨水额头热不热的冲动，咽了口唾沫。
“何雨水，你看咱俩认识还不到三天吧，这是不是太......”
他想说太草率了，又觉得以他跟何雨水的关系，说这句话是不是太伤人了？
“军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何雨水显然有些着急，难不成林建军把自己想成了一个轻浮的女人了？
她忍着泪水，语气甚至都有些哽咽：“我哥哥一直以为我交了一个警察男朋友......”
随着何雨水的诉说，林建军渐渐明白了事情原委。
原来何雨水为了逃避何雨柱给她介绍对象，就编了一个跟警察男友谈恋爱的事儿，结果现在何雨柱想跟这个所谓的男友见见面，何雨水就傻眼了，为了不露馅儿，只好来求助林建军了。
何雨水没说的是，本来她打算在何雨水提出见面的时候，就编造一个理由说分手了，结果转念想到林建军，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下来。
“原来是假装男朋友啊，我还以为......咳咳，假装男朋友也不太好吧？”
“可我真的没办法了啊......”
何雨水早就想到过会是这种情况，双眼无神喃喃着，眼泪冷不丁的从眼角滑落。
“你别哭啊，这让人见到成什么事儿了。”
林建军见状，顿感头大，相比较动不动流眼泪的何雨水，他还是更喜欢跟无忧无虑的马思勤相处。
“可......可我控制不了啊......”
何雨水努力忍住哽咽，却不想泪水越发汹涌，跟不要钱一样疯狂滴落，转眼围巾就已被打湿。
远处的秦淮茹简直瞪大了眼睛，目露狂喜。
“这个警察居然欺负何雨水，肯定是何雨水年少无知，被这警察骗了身子又骗心，现在吃干抹净想把何雨水甩了！”
秦淮茹见到林建军满脸的不耐烦，何雨水的委屈之色溢于言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判断。
“等着吧，要是不免了我剩下的惩罚，看我不让你身败名裂！”
秦淮茹暗道，顺手把手里的扫帚摔在地上，差点打到旁边的路人。
“你这扫大街的，眼瞎啊？看不到有人？”
刚挺起腰杆的秦淮茹连忙躬身给人道歉：“不好意思哈，我没看见！”

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据说这儿曾是前清王爷的府邸，建国后收为国有。第三轧钢厂建厂之后，被分给轧钢厂做了居民区。
类似这样的居民区还有很多，不过都没有95号四合院（也叫红星四合院）出名，原因就是这院儿的人都得罪不起。
院里的一大爷易中海，是个出了名的道德模范，老资格，高职称，第三轧钢厂为数不多的八级钳工。
二大爷刘海中，七级锻工，长相五大三粗，性格也随了长相，是个十足的官迷，热衷权力斗争。
三大爷阎埠贵，小学教师，出了名的精打细算，平日里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就受穷”，偏偏只能看见眼前的蝇头小利。
三个大爷组成了四合院的权力体系，并靠着资历、经验、地位，经常以“调解纠纷”的形式参与到各家各户的事务中，名为维持秩序，实则巩固自身话语权。
再加上院里其他有点影响力的人，比如何雨柱、许大茂、娄晓娥、秦淮茹，这一系列人组成了禽兽界的耶路撒冷，《情满四合院》的宇宙中心。
林建军看着造型颇有年代感的四合院，摇了摇头：“雨水，带路吧。”
与此同时，从中院儿里传来了阵阵争吵声。
“傻柱，三个大爷都在这儿呢，你还不承认你偷了我家的鸡？你这是太放肆了，根本不把三个大爷放在眼里啊！”
马脸的许大茂开始转移矛盾，有一说一，他这一招转移矛盾的招数最让刘海中受用。
“就是，傻柱，你赶紧当着大家的面儿承认错误，然后再把许大茂家的鸡钱赔了，就不送你去保卫科了！”
何雨柱一脸痞相，听了刘海中的话反而不急不躁翘起了二郎腿。
“许大茂，你哪只狗眼看见我偷你鸡了？我告诉你，你今天不说出个一二三四来，我非cei你一顿不可。”
“还有二大爷，你说我偷鸡了，那证据呢？许大茂说偷了你就认可，我说没偷你就不认，怎么着，这是嫌我发了工资没孝敬你呗？”
“你你你，你胡说什么？！”
刘海中脸上闪过一抹慌张，难道自己收了许大茂半斤鸡蛋的事儿被何雨柱知道了？
许大茂站起来指着何雨柱一顿输出，把话题重新转移到了偷鸡的事儿上。
何雨柱不肯示弱，同样站起来把许大茂骂了个狗血喷头。
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一时间好不热闹。
“够了！”
易中海一拍桌子，场面顿时安静下来，易中海这些年的威严还是深入人心的，包括何雨柱在内的众人纷纷闭上了嘴巴。
易中海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对于这个场面他还是满意的，眼下只要把这偷鸡的事儿解决了，到时候自己这个一大爷的权威性又添了几分。
“傻柱，你炖的那鸡不是许大茂家的，那是哪儿来的？总不能是去市场买的吧？”
阎埠贵适时的发声，他打心里看不上刘海中，啥也没看明白就开始咋呼，岂不知话越多越错？还是自己聪明，等所有人说的差不多了，再站出来主持场面。
何雨柱嘴里满不在乎：“对，我在市场买的。”
“哪个菜市场买的啊，是东单菜市场还是朝阳菜市场啊？”
“朝阳菜市场啊。”
“这就不对了吧？哼哼。”
阎埠贵抓住何雨柱话里的漏洞，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说：“朝阳菜市场离咱这可不近，往返一趟最少四十分钟。你这几点下的班儿啊？”
“......”何雨柱一时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就是随口那么一说，谁知道阎埠贵就在话里给他挖着坑呢，不管是朝阳菜市场还是东单菜市场，都离这儿不近啊！
“要我说啊，还是送厂保卫科吧。”
刘海中见到风头被抢走，心里有些郁闷，明明是他先发现的这事儿，怎么到头来露脸的机会还是让易中海和阎埠贵抢走了？干脆，送保卫科算了，也给何雨柱点教训，省的总不把自己这个二大爷当回事儿。
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不用去厂保卫科，我报警了！”
众人朝着门口看去，一路小跑的何雨水整抚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喘气，旁边站着个看起来岁数不大的警察。
他们在打量着林建军的同时，林建军也在打量着他们。他的目光从众人身上扫了一眼，便认出来众人的身份。
正中间坐着的是三个大爷，马脸的是许大茂，旁边穿蓝色呢子大衣是他媳妇娄晓娥，痞子相的是何雨柱，旁边紧皱眉头的俏媳妇是秦淮茹。
“雨水，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儿，咋还报警了？”
阎埠贵见到穿制服的，就控制不住的想讨好，见到林建军来了，连忙小跑过来，埋怨一句何雨水，又朝着林建军讨好的打了个招呼。
林建军对此视而不见，一手扒拉开阎埠贵，上前几步，问道：“谁是失主？”
阎埠贵自讨了个没趣儿，只好易中海使了个颜色。
易中海轻咳两声，上前道：“同志你好，我是易中海......”
“你是失主吗？”
“呃，不是。我是院儿里的一大......”
“不是就靠边站。”林建军故意给了俩人一个下马威，还跟何雨水低声说了一句。
“雨水，你们院儿的人咋都这么愿意接话呢？”
两人被林建军气的老脸刷白，刘海中见了差点乐出声。该，让你俩装，把自己装进去了吧？
许大茂一看，只好应了一声：“同志，我就是......”
林建军白了一眼许大茂，嘟囔了一句：“早问你你不说话，耳朵不好使？”
“嘿，你这人咋说话呢？”
许大茂没说啥，娄晓娥反而坐不住了。不就一个小小的片儿警么，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派出所所长来了！她爹娄半城可是轧钢厂前厂长，一个小小的片儿警还想欺负她娄晓娥的人？
林建军像是看傻子一样的目光看了一眼娄晓娥，问：“怎么着，不想找回鸡了？”
娄晓娥一愣，他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
许大茂连忙接过话：“想，想！警察同志，就是这个傻柱偷得我家鸡，你可千万帮我......”
“去去去，你说谁偷的就谁偷的？咱俩谁是警察？”
林建军摆摆手，对于许大茂这个真小人他是实在提不起兴趣跟其说话。
他转过身，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随后走到秦淮茹身前。
“你，站起来。”
秦淮茹一怔，指着自己愣愣的道：“我？”

何雨水昨夜一晚没睡。
不知道的以为是她帮何雨柱洗脱了冤枉，可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一夜她一直在想着那个身穿制服、高高大大的男人。
平心而论，她虽然家里条件差，样貌确实一等一的好看。上学多年，成绩又一直名列前茅，身边从不缺少追求者，可真入她眼的，一个也没有。
她深感哥哥供她上学不容易，如果自己不认真上学，怎么对得起哥哥这些年来的辛苦付出？
好不容易毕业了，何雨柱又开始操心她找对象的问题。其实她一直想的是先让哥哥给自己找个嫂子，何雨柱年纪不小了，找个知冷知热的人陪着不容易，就连许大茂比何雨柱小好几岁，都和娄晓娥结婚好几年了。
正是抱着这个想法，何雨水一直没有谈恋爱的心思。
可昨天遇见林建军后，这一切都变了。
林建军又高又壮，五官俊朗，又帮助了他们兄妹这么大的忙，还不图回报！加上之前她跟何雨柱撒谎说找了个警察男友，万一她真和林建军谈恋爱，也不算欺骗哥哥不是？
少女心思总怀春，这不，一夜没睡的何雨水大早上就做了美味的早饭，早早的送到林建军面前。
“这是......”
林建军一时有些不确定，铝制饭盒里装着两个白面馒头，几块红烧肉，还有一个煮鸡蛋。
这是给我的？
“军哥，昨天真是太谢谢你了，这是我、我哥特意给你做的早饭，你快趁热吃了吧！”
昨天林建军没介绍自己名字，何雨水也只好随着马思勤一起叫军哥。出于少女天生的害羞，还推脱是何雨柱做的早饭。
“军？哥？？”
马思勤瞪大了眼睛，才一晚上这女人就跟林建军这么熟了？还叫军哥？
太过分了！自己还是认识林建军半个月后才叫的军哥！
全所上下二十多号人只有自己叫军哥，你一个外人凭什么也叫军哥啊！！
一股莫名的酸味开始蔓延，马思勤看着何雨水的眼神都不对劲了，满满的敌意呼之欲出。
“给我的？这多不好啊......”
林建军也没遇见过这种场面，说好了这年代的人都害羞呢，怎么眼前的何雨水就是个例外呢？
他下意识的打量起何雨水。
何雨水的穿着和昨天大有不同，一身整洁的学生大衣，衣领有些许掉色，一看就是洗了很多次。里面穿着这年代最常见的白色衬衫，年头可能有些长不太合身，何雨水原本就单薄的身体被衬衫箍的紧紧的，胸前绷得紧紧的，内中乾坤呼之欲出。
察觉到林建军的目光，何雨水下意识的把外套拉紧，脸上挂着几分羞涩的笑容。
“我哥哥是正宗的谭家菜传人，手艺很不错的，军哥你快尝尝。”
林建军眨眨眼，只好应承下来。
“那个，上班时间影响不好，一会儿我找个没人的地方吃。”
“谢谢你了啊雨水，也帮我谢谢你哥。晚点我让人给你把饭盒送回去哈。”
见到林建军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何雨水的心里比吃了蜜还甜。
“没事儿军哥，我晚点再来取~那我走啦！”
“我送你。”
两人并肩出了门，剩下马思勤在那生闷气。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何雨水早就死了一万遍了。
不就是比自己大一点么，有什么了不起的！
马思勤心里想着，不自觉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前，叹了一口气。
“你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啊！”
送完何雨水的林建军进门，正巧听见马思勤这句话。
“思勤，怎么了？”
“哦哦，没什么......”
马思勤先是吓了一跳，见到是林建军回来了，才醋溜溜的说：“军哥，你不是送人去了么，怎么不多聊一会儿？”
林建军苦着脸摆摆手。
“一言难尽。这早饭看着还挺好吃的，你早上吃饭了没，快吃了吧！”
马思勤撇撇嘴：“那怎么行，这可是人家特意给你送来的。”
话语中，还故意在“特意给你”几个字加了重音。
林建军诧异的摸摸马思勤的额头。
“也不烧啊，怎么说胡话？”
“哎呀，反正就是给你的，我不吃！”
马思勤被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好在她了解林建军平时比较不拘小节，也没管他摸自己额头的事儿。
“这丫头，我不是你军哥么，我的就是你的。我说吃，你就放心吃！”
说罢，林建军拿着一摞文件出了门。
“我去下片儿啊，李所来了给我打个掩护！”
“知道了！”
马思勤不情不愿的回了一句，眼巴巴看着林建军离开。
“一个大姑娘家家的，也好意思给大小伙子送早饭！”
马思勤看着眼前的盒饭，从包里掏出来一碗小米粥，哭丧着脸嘟囔道。
“连早饭都被人比下去了，烦死了！”
这时门被推开，马思勤还以为是林建军回来了，连忙把粥用包盖住，笑盈盈的抬起头。
“同志，这儿是南锣鼓巷派出所吧。”
来者是个女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身素净的碎花布衣裹挟着略显丰满的身躯，低垂的眉眼捎带几分楚楚可怜的感觉。
马思勤下意识目光落在对方胸前，发觉对方也是胸有乾坤，心里的不爽更强了几分。
“门口那么大的字儿没看见吗？当然是派出所了啊！”
秦淮茹愣了愣，怎么南锣鼓巷派出所的人都这么横？
昨天一个小伙子，今天一个小姑娘，说话都跟自己欠了人家八百吊一样。
“同志，我打听一下，孩子偷了一只鸡，对家长也有影响吗？”
秦淮茹试探地问道，昨天晚上她在小仓库跟易中海商量了半宿，才决定今天来打听一下，万一被林建军忽悠了呢！
说罢，秦淮茹又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补充道：“钱家长已经赔过了，还有影响吗？”
马思勤一听，瞬间明白过来。
“你是红星四合院的？”
“对，你怎么知道的？”
“哼，我当然知道。”
马思勤小声的嘟囔了一句，随手写了个条子递给秦淮茹。
“根据相关规定，未成年人偷盗，情节严重的，家长要带孩子定期去街道劳动教育。”
“你拿着条子，去街道报到吧！”
秦淮茹听了心里一沉，她还得去轧钢厂上班呢啊！
可当她说明了情况之后，马思勤的小脸更严肃了。
“你上不上班跟我有什么关系，这是相关规定！有本事你去把规定改了啊！”
秦淮茹被怼的一头雾水，只好把条子收好，乖乖去街道报到。
“早知道昨天就不用军哥去了！”
马思勤也不知道在气什么，她低下头仔细端详了许久，小拳头猛地砸向桌面。
“我也没少吃饭啊，你怎么就长不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