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现代都市 养马三年,我是奴才不是世子?林轩叶玲珑 番外
养马三年,我是奴才不是世子?林轩叶玲珑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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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染江山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轩叶玲珑的现代都市小说《养马三年,我是奴才不是世子?林轩叶玲珑 番外》,由网络作家“墨染江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几乎是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名震京城,经过文人士子的传诵,直接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杏花村热。都寻思着林轩口中的杏花村酒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竟能让林轩作出如此佳作。张僚和马三早已经根据林轩的要求,打造了蒸馏设备,一天内蒸馏了四五坛蒸馏酒.不用他们推销,他们只需要在门前挂着杏花村三个字,就有十几家酒楼争相合作。张僚也懒得选,直接价高者得。经过一番竞价,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乾江楼以十二两一坛的天价获得购买权。张僚和马三这些人,在听到最终报价后,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之前他们酿的酒,一坛顶多二钱银子,现在一坛酒竟然报价十二两!乾江楼乃是皇家酒楼,自然不在乎这点银子,现在杏花村盛名在外,他们自然要不惜重金买来。乾江楼高价买杏花村酒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文人士...

章节试读

几乎是一夜之间,杏花村酒名震京城,经过文人士子的传诵,直接在京城掀起了一股杏花村热。
都寻思着林轩口中的杏花村酒有什么独特的地方,竟能让林轩作出如此佳作。
张僚和马三早已经根据林轩的要求,打造了蒸馏设备,一天内蒸馏了四五坛蒸馏酒.
不用他们推销,他们只需要在门前挂着杏花村三个字,就有十几家酒楼争相合作。
张僚也懒得选,直接价高者得。
经过一番竞价,最终还是财大气粗的乾江楼以十二两一坛的天价获得购买权。
张僚和马三这些人,在听到最终报价后,全都震惊的目瞪口呆。之前他们酿的酒,一坛顶多二钱银子,现在一坛酒竟然报价十二两!
乾江楼乃是皇家酒楼,自然不在乎这点银子,现在杏花村盛名在外,他们自然要不惜重金买来。
乾江楼高价买杏花村酒的消息不胫而走,许多文人士子都争相赶到乾江楼,想要尝一尝这杏花村的滋味。
怕这些王公贵族喝不惯烈酒,张僚特意勾兑了清水,使得烈度有三成左右。
这个烈度在大乾而言,比将军酒都要烈上一倍。
果不其然,那些世家公子在尝了杏花村酒后,都被烈的面颊通红,直觉的一道火线顺着喉头蔓延到胃里。
一些酒量不行的,一盏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
他们终于知道,林轩为何说乾江楼的酒淡了。
秦安回到秦府,眉头紧皱着,本以为林轩会在宴会上颜面尽失,没想到他竟然做出两首,惊艳全场的佳作。
以至于他心里一直闷闷不乐,季春瑶看着郁郁寡欢的儿子,不仅忧心。
“安儿,你怎么了?心情不好?”季春瑶蹙眉问道。
秦安眼睛微红,像是受了无尽的委屈一般,只要秦安不高兴,季春瑶就冷着脸,秦倩也心情不好,整个秦府奴仆下人都要战战兢兢。
“没什么,一些小事,就不让母亲忧心了。”秦安说道。
秦安越是这样说,季春瑶越是放心不下,她看向秦倩问道:“倩儿,究竟是何缘故?”
秦倩蹙眉道:“还不是林轩,他明知道安儿从小被农妇养大,竟然他作诗,这不是让安儿难堪吗?”
听着秦倩的话,季春瑶的眉头微微一蹙:“轩儿或许是在气头上,并不是故意的,你莫要怪他。”
秦倩听着季春瑶的话,秀眉微微一凝:“他就是故意刁难安儿。”
即使秦安心情不好,并不是因为这件事,而是因为林轩在做出那两首惊艳全场的诗后,叶不染看向林轩的眼神。
充满了爱慕和欣赏,这种眼神,叶不染从未向他流露过。
在这一刻他知道,自己虽然已经是侯府的世子,可依旧比不过这个御马监为奴的林轩。
秦侯事务繁忙,轻易不在家里吃饭,不过今日却难得的清闲。
“好了,你就不要猜忌了,轩儿的为人你还不清楚吗?他不过一时气话罢了,你做姐姐的,理应让着他。”季春瑶语气温柔的说道。
“对了,今日你父亲回来,你叫上轩儿,一起吃顿晚饭吧,我们一家好久没吃过团圆饭了。”
秦倩冷着脸,让下人去叫林轩。
暮色渐深,秦安是扶着老祖母来到前厅的。
下人早已经准备好了丰盛的菜肴,秦侯和季春瑶等人早已经到了,见了老夫人,秦侯亲自扶着老夫人坐在了圆桌首位。
两人分别坐在老夫人的两侧。
“你也坐吧。”秦守常的声音中带着一抹冷漠。
秦守常的目光只是随意的在林轩的身上扫了一眼,脸上闪过一抹亏欠,他知道林轩被贬御马监是为了秦安,所以心里难免有几分愧疚。
林轩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全程一言不发。
秦倩坐在林轩的身旁,见林轩沉默不言,秀眉微微一蹙。
“你弟弟最爱吃鹌鹑蛋,倩儿,那碟子离你近,你给轩儿夹点。”季春瑶浅笑着说道。
这明显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秦倩蹙眉,念在林轩受了三年委屈,她不应该赌气。于是起身,把一整盘鹌鹑蛋都放在林轩面前。
季春瑶和老夫人脸上浮现欣慰之色,就连秦守常都微微一笑。
只是林轩看着眼前的鹌鹑蛋却眉头一皱,不过在这阖家欢聚的日子,他也不想寻麻烦,只是道了一声谢,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秦倩俏脸却不由的一沉,因为她看到林轩自始至终都没有夹那一盘鹌鹑蛋。
但碍于秦守常和老夫人在场,她并没有发作。
秦守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阴沉。
不止过了多久,老夫人吃饱了,便起身回去休息。
可谁知,老夫人刚离开,秦倩就一把将林轩面前的鹌鹑蛋夺了过来。
季春瑶眉头微微一蹙:“倩儿,你又怎么了?”
一面低声呵斥秦倩,一面查看秦守常的脸色,生怕秦守常动怒。
秦守常脸上浮现一抹愤怒,看着林轩说道:“林轩,你留在侯府十八年,这十八年来侯府何曾亏待过你?我和你娘更是对你苦心栽培,你姐处处维护你,不管你要什么,她都会想尽办法给你。”
秦守常的一番话落音,厅内的所有人都脸色一变。
季春瑶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林轩,然后有手戳了戳秦守常的胳膊,道:“夫君,都是一家人,说这个做什么?”
一旁的秦安吓得脸色苍白,怯怯的抓着季春瑶的胳膊。
但,秦守常并没有回答季春瑶的话,而是目光冷撤的盯着林轩道:“你被贬御马监三年,这的确是侯府对不住你,可事情已经发生了,当初不是你就是秦安被贬,我只能选择一个。”
“我知道你受了很多苦,可侯府对你十八年的养育之恩,还抵不过这三年的委屈吗?”
秦守常的语气和秦倩简直是一模一样,在他们看来,侯府养了他十八年,他就理所应该回报侯府,原主也是这样想的。
然而秦守常不知道的是,那个被他诬陷入御马监的儿子,早就死了,现在的林轩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闻声而来的还有秦倩,她愣在原地,不曾想到林轩竟会当众打人。
秦安额头鲜血直流,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说话的时候语气极为虚弱:“兄长怎么可打人?”
这维护自己书童的样子,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似的。
秦倩听着秦安的声音,脸上浮现一抹心疼,连忙前搀扶着秦安,取出止血药粉撒在秦安的额头。
做完这些,她才皱着眉头,冲着林轩厉喝了一声:“林轩,无论什么原因,你打人终究是不对的。”
“放屁。”林轩声音冷撤的开口。
他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脸色冻的有些发白,不过和秦安相比,脸上多了一丝从容,他的声音极为平静,却秦倩莫名的生气。
“一个书童,不分青红皂白,诬陷我,我不能打吗?我记得曾经有一个小厮,就是说了几句对秦安不敬的话,就被秦小姐杖毙了。”
秦安咳嗽了急声,脸上满是愧疚之色:“兄长,是我管教不严,此事我自会好好教训他,望兄长莫要生气。”
眼看着秦安在这种情况下依旧为林轩说话,心中就不由的涌现一股愤怒,她拧着秀眉,声音凌厉:“可他毕竟是秦安的书童,打狗还要看主人,而且,你怎么证明安儿的头不是你伤的?”
“你精通暗器,杀人于无形。”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林轩说的,目光冷厉,像是认定了是林轩在撒谎一般。
林轩文武双全,想要无知无觉伤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轻而易举。
想当年,他们一起去狩猎,秦倩跌落马,被一只猛虎盯上,情急之下林轩挥手间扔出一支箭矢,直接穿透猛虎的肺。猛虎惊吓,逃出百余米后倒地身亡。
所以说秦安头上的伤是不是林轩伤的,林轩根本就自证不了。
“所以,秦小姐也认为是我伤了秦公子?”林轩冷声反问,声音中带着一抹愤怒,不过他还是极力的压制着。
秦倩听着林轩的话,忽然沉默,不是不想说,而是看到林轩这副模样,职责的话莫名的说不出口了。
于是,林轩的目光又看向秦安。
四目相对,秦安便默不作声的低下头,一点为林轩解释的样子都没有。
“哼。”林轩冷笑一声。
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鄙夷。
秦安身躯不由的发颤,委屈兮兮,眼泪止不住的留下。
秦倩看到秦安这副模样,心头莫名的一痛,可又看了看林轩,又无法对林轩发怒,只能冲着围观的下人怒喝道:“怎么还不叫大夫?”
林轩的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眸子里却藏着一抹冷意,也懒得解释,转身向着屋内走去。
秦倩望着林轩的背影,脸上浮现一抹复杂之色。
不过还是咬着红唇把秦安带走。
林轩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他实在不想待在这侯府。
若是以前,他自然希望留在侯府,可自从知道秦守常为了保自己的亲生儿子,不惜冤枉他,还将他移出族谱,从那一刻起,他对侯府已经没有一丝感情了。
他曾是大乾的破虏将军,秦家麒麟之子。
按理说,秦守常是平西王,在朝中地位显赫,即便是打碎陛下生母留下的玉佩,也不可能罚秦家世子御马监为奴。
起初,林轩没有想到这一点,不过在御马监三年时间,他有足够的时间思考。
当朝陛下知道秦府的家事,更知道林轩和叶不染的婚事,一个手误兵权的侯爷,和一个曾经与他争夺过皇位的王爷联姻,陛下怎么可能不忌惮。
所以才借着玉佩的事,敲打一下秦家。如果秦守常一口咬定林轩是秦家世子,陛下也不会责罚的这么重,毕竟是侯府世子。
可秦守常谨小慎微,不敢冒任何的风险,当着陛下的面,直接撇开关系,说林轩只是秦家的养子,并没有入族谱,严格意义上不属于秦家的人。
所以陛下才惩罚的这么重。
经过这件事林轩也看明白了,秦守常嘴里说着还会像以前那样待自己,可终于还是把自己视作外人。
只要牵扯到秦家的利益,他会毫不犹豫的将林轩推出去当挡箭牌。
所以,林轩是一刻也不想留在秦家。
他想自己买一个院子,远离秦家,以他的才华和头脑,无论是建功立业,还是做生意,都不会太差。
他有前身的文采和武艺,又兼具前世的知识思维,不可能输给古人。
思来想去,林轩想到一个人。
他整理衣容,孤身一人走出秦府。
然后向着东坊走去,半个时辰后,他在一家破旧的土房前停下脚步。
一个汉子挑着扁担出门,看到面带微笑的林轩,脸上涌现一抹激动。
“将军?”汉子放下扁担,跑到林轩身边,单膝下跪。
林轩扶起汉子,声音平静的说道:“我已经不是什么将军了。”
汉子红着眼睛说道:“在我张僚的心中,你永远是我的将军。”
张僚曾是林轩的副将,再一次征战中腿中了一箭,残疾了。
是林轩在京城给他买了宅子,又给了他一笔安家费,张僚这才得以在京城生存。
“现在日子如何?”林轩笑着问道。
和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一起,少了几分虚情假意,林轩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将军,我联络了几个兄弟,开了一家酿酒坊,每月都是能挣几钱银子。”张僚憨厚的一笑。
“酿酒?”林轩眉头微微一凝。
张僚笑道:“将军,你来尝尝,我这酒合不合你的口味?”
说着,张僚热情的拉着林轩进入院子里,只见院子里多了几个棚子,里面有几个汉子劳作,在看到林轩的时候,他们都是一怔,随后脸上涌现激动之色。
“是秦将军?”
“真的是秦将军。”
五六个汉子簇拥上来。
“秦将军,你还记得我不,我是马三,当初要不是您救了我,我早就死在赤戎的马蹄之下了。”
林轩微微点头:“记得。”
林轩看着几人热情的脸,平静的开口道:“我姓林。”
张僚和马三几人先是一怔,不过马上反应过来。
“无论姓什么,你都是我们将军。”
马三拍着胸脯道:“我们敬重的是你,而不是你侯府世子的身份。”

寒冬腊月,冰霜刺骨。
大乾皇城,御马监。
“林轩,平西侯府的人在御马监外,他们要带你回去。”
而听到这个消息,一身马粪臭味,整个人憔悴至极的林轩坐在一堆风干的粪堆之上,却并未有什么动作。
他脸颊上扬,目光看向天空的皎洁明月,白毛毛的雪花,在皎洁月光下,竟如漆如墨。
三年前,他还是大乾的破虏先锋,平西王府的世子,天纵麒麟儿,只是自那个男人出现之后,一切急转直下。
三年前,他的奶妈临死之前,道出了一则事实,自己并非是平西候的亲生儿子。
当年奶妈因为被夫人惩处,怀恨在心,趁夫人分娩之际,将平西候府真正的世子给调换了。
这个消息折磨了她十八年,临死之前耐不住良心的亏欠,这才选择说出来。
林轩清楚的记得,秦侯夫妇与真世子相认时有多激动,他们相拥而泣。
而他站在最阴暗的角落手足无措,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愧疚。
许是看出林轩的失落,秦侯向他保证,他依旧是侯府长子,只是多了一个弟弟而已。他们会一如往常一般把他视作亲生儿子。
只是,父母亲虚寒问暖的对象不再是他,姐姐宠溺的人也不再是他。
他虽然还生活在侯府,但却形单影只的像个陌生人,眼睁睁的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成为秦安的。
秦安在外受苦一十八年,自己替他享受了一十八年,林轩是愧疚的。
为了弥补心中的亏欠,他带秦安与王公子弟结识,让其接手侯府大半产业,将其向一个真正侯府世子的路上引领。
只是,自己的善意换来的是比这刺骨北风还要彻骨恶意。
泗水关大胜,当今圣上嘉奖,平西王带着他以及刚刚回到身边的秦安进宫。
这本是他登堂入室,封官拜将的起点,可是御书房中,一尊皇帝生母遗留下来的玉佩被摔碎,成了他人生的转折点。
御书房中,除了皇帝外,只有秦安和他进入过。
只是还没等让人查明,自己那个一心对待,想要将其扶上世子之位的秦安便出来举报他摔碎玉佩。
登时,龙颜大怒,要斩首自己,最终因为他泗水关有先登之攻,贬到这御马监,一呆便是三年!
这三年时间,整个侯府仿佛在自己眼前消失了一般,什么父母,姐姐,亲人,三年时间不管不问,未曾见到一个人影。
刚来到这里,他愤恨过,期望过,可到了如今只剩下麻木。
愤恨自己的人生,前面灿烂如骄阳,如今卑微如蝼蚁,期望侯府亲人挂念他,给予自己哪怕一点心里的慰藉,到最后彻底的麻木,如同一个行尸走肉,被这御马监剥夺掉了最后的一点思念。
三年前期望的一切,对于现在的他而言,已无甚挂念,权当还了侯府的养育之恩了!
林轩站起身来,径直出了御马监,一片苍白之中,两架鎏金打造,与此地格格不入,正氤氲向外冒着热气的马车矗立门外。
马车前方,两道着貂皮裘,腰佩容臭的富家官宦站立。
一男一女,男子细皮嫩肉,温文尔雅。
女生一双丹凤眼,身姿高挑,眉宇间带着飒爽的英气。
秦倩,他的阿姐。
望着那种熟悉而又陌生的脸,林轩麻木的心猝不及防的抽痛了一下。
他唤了十八年的阿姐,曾为了营救他,亲率八百府兵不惜千里驰援。但却在秦安诬陷他的时候,选择默不作声。
时隔三年,心中委屈再次涌上心头,让他刺痛万分。
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心中的委屈压下去,朝着秦倩走去,待到跟前才跪下行礼,声音中带着淡淡的疏离。
“奴才拜见小姐,世子!”
秦倩脸上喜色凝固,她想象过姐弟相见时的场景。
想着以林轩的性子,要么扑到她的怀里,向她哭诉这些年的委屈,要么满心恨意,不愿见她一面。
唯独没有想到,林轩竟然这般平静的在她面前,跪下!
这还是自己宠了十八年的弟弟吗?
秦倩只觉的自己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撕扯一样,她紧紧的咬牙,美目盯着林轩,喉头似是被堵着一般,半响才深吸了一口气:“父亲向陛下求情,陛下圣恩,许你离开此地。”
说完,秦倩自觉语气生硬了些,便俯身去扶林轩,刻意温柔:“轩儿,同阿姐回家吧?”
同阿姐回家吧?
短短的几个字他盼了三年,可真正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内心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对于平西侯府,他早就不抱任何幻想了。
他冷漠的挣脱秦倩的手,躬身道:“奴才多谢陛下恩典,多谢侯爷。”
语气谦恭,可字里行间透出的陌生令秦倩心疼。
她收回手,眉宇间浮现一抹嗔怒,语气带着几分气恼:“御马监呆了几年,可你依旧是侯府的世子,何曾是奴才了?”
她自幼疼爱林轩,怎么可能当他是奴隶?
可林轩听着秦倩的话,只觉的讽刺,他在御马监受尽刁难,御马监的老奴动辄就是鞭笞,可这三年来,侯府的人从未来探望过他一次。
见林轩沉默不语,秦倩只好舒了一口气,压制内心的怒意,蹙眉道:“父母甚是想念你,走吧,别让他们等急了。”
“还望大小姐恕罪,我本无根浮萍,与王府也没有什么关系,我不愿意回去。”
侯府不再是他日思夜想的家,眼前的人也不再是他朝思暮想的亲人。
离开御马监前往侯府,再回到那个让自己心已经凉透的地方。
他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不愿再去承受第二遍刀割火烧。
听到这话,秦倩一愣,登时神情先是惊愕,而后便是震怒。
一直以来,侯府之中,林轩对自己的话可谓是百依百顺,这二十多年,这是林轩第一次忤逆她。
“你,再给我说一遍?”秦倩语气加重盯着林轩道。
“夜里风雪大,还望大小姐和世子回去吧!”
“你混蛋!”秦倩愤怒的骂道,下意识扬起手中马鞭,狠狠的对准了林轩。
“阿姐,不要,不要打大哥。”
就在此刻,旁边的秦安开口道。
“大哥在这苦寒的御马监待了三年,对我们有气,对侯府有气是应该的。”
“你若是敢打大哥,怕是大哥再也不会原谅侯府,原谅你了!”
听到这话,林轩看向自己这个劝架的弟弟,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苦笑。
自己只是不想回侯府,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而已,何时说过自己对侯府有气了?
自己又有什么资格不原谅侯府呢?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一旁秦倩一脸的不屑:“就你,也配对侯府有气?”

今日是叶不染的生辰。
依照林轩的性子,是不愿意参与这种场合的,他现在的身份过去无异于自取其辱。
不过叶不染偏偏给他递了邀请,秦倩和秦安均要参加。
林轩推脱不了,只能跟着一起去。
叶不染的生辰宴在乾江楼举办。
几人同坐在一辆马车之内,不过车厢内却极其安静,林轩自从上车就一直闭目养神。而秦倩在看到林轩一言不发,秀眉微微一横没有说话。
很快,马车在乾江楼前停下,几人从马车上下来,纵然见惯了高楼大厦的林轩,依然被眼前气势恢宏的楼宇所震惊。
雕梁画栋,巧夺天工,处处显露工匠的巧思。
三座高楼并列,中间的一座有九层高,两侧的则是七层。
宫中廊桥张相连,宛如彩虹划过天际。侍女衣炔飘飘,妆容宛若天成。
此楼乃是大乾最大的皇家酒楼,与皇宫遥遥相望。
叶不染的生辰宴能在这里举行,可想而知鲁王的地位有多高。
“不染竟能在这里举办生辰宴,真是气派。”
秦倩脸上说不尽的羡慕。
林轩却一脸淡然。
几人进入乾江楼,立刻有窈窕女子上来引路,到了第五层,又换了两个绰约女子上来。
主动帮几人脱去大氅,并一路随行侍奉,直到送入雅间才退下。
当进入雅间后,顿时一股暖香扑面。
“秦安兄,你和郡主关系匪浅,理应坐在郡主的旁边。”一个白衣男子上前见礼。
男子面相丑陋不堪,说话时脸上堆满了笑容。
张扬,林轩曾经的好友,只不过此时的张扬压根就没有正眼看林轩一眼。
叶不染美眸看向林轩,脸上浮现一抹复杂,不过始终没有招呼林轩,似是怕众人误会一样。
秦安在叶不染最近的位置坐下,其次是秦倩,林轩则是找了一个偏静的位置。
雅间足以容纳数十人宴饮,并有十几个侍女翩翩起舞。
众人宴乐歌舞,觥筹交错,待到酒过三巡,一个面向丑陋,手持玉扇,一身珠光宝气的男子缓缓说道。
“林轩,你可是郡主的未婚夫,何故坐在角落处?”
待那男子的话落音,众人的目光都向着林轩的方向望去,之前他们就看到林轩,只是三年未见,他们一时间就认出林轩。
经过男子一说,众人顿时反应过来,纷纷笑着说道:“我当是谁,原来是秦府世子。”
“林轩,听说你被贬御马监为奴,没想到这么快就出来了,啧啧,身上还是有一股子御马监的马粪味。”
在场的世家公子一个个眼神中都带着鄙夷之色,都将林轩视作笑话。
秦安佯装愤怒:“今日是郡主的生辰宴,不是诸位争吵戏弄的地方,还望诸位自重。”
白衣公子冷笑着把目光转向林轩,语气中充满了挑衅:“郡主的生辰宴,邀请的都是京城的世家公子,你一个御马监的奴才,也配来这种地方?”
林轩明白,这人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秦倩轻蹙眉头,说道:“于泉哉,林轩是郡主邀请来的,既然陛下已经赦免了他的罪,他就不再是御马监的奴。而且林轩依然是秦家的世子,怎么就不能来这里?”
林轩听着秦倩的话,脸上浮现一抹惊讶,没想到她在这种情况下会为自己说话。
不过脸上的惊讶很快就散去,林轩名义上还是秦家世子,她维护的不过是秦家的尊严罢了。
白衣男子嘴角带着浓浓的鄙夷,冷笑道:“众所周知,林轩当初被贬御马监的时候,平西候可是当众与林轩撇清关系的?”
“你?”秦倩被白衣男子气的娇躯微颤,可以却无从反驳。
正如林轩之前说的,如果承认林轩是秦家世子,就说明当初秦守常在陛下面前说的话是假的,那便是欺君之罪。
“林轩虽不是秦家世子,但却是秦家的养子,况且是我邀请她来的,你可有意见?”叶不染声音清冷的说道。
见叶不染这样说,于泉哉才冷笑一声,闭嘴不言。
“玉蟾蜍,当初你得罪了国舅杨继忠之子杨奇,被他豢养的恶犬堵在胡同里,吓得尿裤子。当时求我救你的时候,可不是这幅模样。”
林轩面色平静,言语却像刀锋一样直戳于泉哉的弱点。
玉蟾蜍三个字一出,在场的人都满脸震惊。于泉哉相貌丑陋,皮肤宛如蟾蜍一般,所以于泉哉最恨别人说他脸像蟾蜍。
而且林轩还是当众揭开了于泉哉以往的不堪,更是让他下不得台。
“林轩,你的胡说八道,我撕破你的嘴。
于泉哉拔出腰剑,眼神带着阴狠。
林轩尽是扫了一眼于泉哉,便淡淡的开口:“别逞强了,这里是皇家酒楼,今日是郡主的生辰宴,你敢动手,估计下一个去御马监的就是你。”
于泉哉气的双眼通红,手里的剑被他握的咯吱作响。
不过秦安却吓得噤若寒蝉,生怕剑蹭到自己。
秦倩也不仅蹙眉,林轩说的话真是太过分了,专戳人家的肺眼子。这话无异于当面宣战,结生死仇敌。
于泉哉是什么人?他父亲镇守东南,是当今陛下宠信的将军。
虽说地位不如秦家,可人家现在得宠啊。
叶不染轻蹙眉头,没想到林轩脾气这么大,说话一点余地都不留,她一开始还想着为林轩说话,可现在一点都不想了,反而觉得林轩是咎由自取。
“你有种。”于泉哉咬牙切齿,最终还是胆怯了。
第一,他不敢在乾江楼闹事,不然哪怕他父亲受宠,他也会受到责罚。
其次,他自认不是林轩的对手。
于泉哉气呼呼的把剑归鞘,然后恶狠狠的看着林轩:“都闻侯府世子文武双全,天下无双,今个敢不敢让我们见识一下世子的文采?”
林轩淡笑道着林轩指了指叶不染身旁的秦安:“这才是秦家世子,文争还是武斗?”
秦安心咯噔跳了一下,他前十八年是被农妇养大,待到侯爷找到他的时候,他大字不识一个。
虽说这些年有专人教习学问,可毕竟底子浅,加上天赋实在不堪。
坐那里说几句场面话都是可以,可若是深究,立马就会暴露草包的本质。

林轩是一个穿越者,真正的林轩在他进入御马监的第一年就被冻死了。
而现在的林轩只是保留了原主的记忆,不过在御马监后两年的苦,他是真真切切的受了。
穿越到这个倒霉蛋的身上,前十八年的福一点没享到,苦全吃了。现在还寄人篱下,遭人白眼。
不过林轩现在庆幸的是,自己已经脱离御马监,至少性命保住了。
现在虽然只是秦家名义上的世子,但衣食还是不愁的。不过林轩并不想继续待在秦府,他只有脱离秦府,才能轰轰烈烈的干一番事业,而现在他最缺少的就是启动资金。
跟秦家人要钱,他是绝不愿意的,而且这一家子虚伪的很。
尤其是秦守常,他对林轩是又爱又恨,十八年的父子之情,不可能没有感情。可他对林轩更多的是恨,恨他夺走了秦安十八年的世子身份。
秦守常依然记得,他在找到秦安的时候,秦安那落魄寒酸的场景,吃的是发馊的馒头,睡的是破烂不堪的杯子,衣不遮体。
那可是他秦守常的儿子,平西候府的世子,竟然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
而林轩这个假世子,却享受着自己亲生儿子本应享受的一切。
而林轩自觉对秦安有所亏欠,所以在陛下责怒的时候,他才帮着定罪。
只是没有想到,秦守常竟然做的那么绝,在陛下面前不仅没有丝毫的求情,更是直接和他撇开关系,将他逐出秦家族谱。
他在御马监的三年,更是对他不闻不问,自生自灭。
秦家对林轩的恩情,在他冻死的寒夜里就已经还清了,而现在的林轩只想带着原主的记忆活下去而已。
忍饥挨饿,林轩已经习惯了,蒙头就睡,这样可以减轻饥饿。从清晨知道晚上,秦倩这才于心不忍的送了一碗饭,林轩没有任何的矫情,三下五除二吃的一干二净。
季春瑶将准备好的新衣服送来,看样子是从铺子里匆匆买的,虽不是很合身,但至少能遮住胳膊上的伤痕。
林轩便去了祖母的院子。
带来道祖母的院子,便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夫人,虔诚的礼佛。林轩便静静地站在门口,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可老夫人却像是感受到什么似得,忽然回头看向林轩,随后眼睛不由的红了。
“轩儿回来了?”
老夫人苍老的几个字,透出无尽的悲怆。
林轩忍不住红了眼睛,进屋便跪在祖母面前。
“不孝孙林轩,见过祖母。”
老夫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依旧保持着礼佛的姿势,却是冲着林轩招手:“到祖母身边来,让祖母看看。”
林轩移步到老夫人身边,跪在她面前,以便让她能看清自己。
老夫人看着林轩,枯瘦的手微微颤抖,一点一点抚摸他的脸颊:“轩儿瘦了。”
短短几个字,令林轩眼眶彻底决堤,他低着头不忍让祖母看到。
自从秦安回到秦府,侯府所有人几乎在一夜之间,把所有宠爱都转移到他的身上,他们心疼秦安这些年的遭遇,都想尽量弥补这十八年来对他的亏欠。
只有老夫人注意到角落处仓皇失措的林轩,老夫人拉着林轩的手安慰他:“不管他是不是侯府世子,他永远都是祖母心中最孝顺乖巧的孙儿。”
老夫人宠溺的看着他,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回家就好,以后就留在祖母身边,谁也欺负不了你。”
听到老夫人的话,林轩的那颗冰冷的心,蓦然有了一丝温暖。
林轩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老夫人满脸沟壑的脸颊,心中莫名的一酸。
待到季春瑶领着秦安过来请安时,林轩已经陪老夫人吃了早膳。
看到祖孙二人其乐融融,季春瑶的脸上浮现一抹欣慰,却是向着老夫人问道:“娘,如今轩儿已经回来了,那和不染郡主的婚约是不是?”
林轩在听到叶不染这两个字后,心中莫名的一颤,他和叶不染早有婚约。不过他在御马监的时候,不仅是秦府的人三年未曾探视,叶不染同样一次都没有来过。
她是鲁王之女,当今陛下的侄女,想要探视一下自己的未婚夫,再简单不过,可是她却从来没有看望过林轩一次。
起初林轩还抱有期望,不过后来渐渐就心灰意冷了。鲁王之所以与秦府联姻,主要是政治上的考虑,而他已经不是秦家的嫡子,自然不配和叶不染联姻。
老夫人语气温柔的问道:“轩儿,你如实和祖母说,你可喜欢不染?”
林轩一怔,回首看向秦安。
只见秦安脸上带着一抹挑衅的笑容,不过这个笑容在老夫人看向他的时候,骤然消失。
转而像是一个担惊受怕的羊羔一般,向着季春瑶的身边靠了下。
季春瑶下意识的握紧秦安的手,身子微微上前把秦安护在身后,像是怕秦安会欺负他似得。
而看着季春瑶的这个动作,林轩的脸上却没有任何的波动。
曾经的他,多么渴望得到母亲的认可,而现在,他早已经看破了她虚伪的面孔。
林轩淡然一笑:“祖母,不染郡主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一介奴隶,怎敢高攀?再说了,当初和郡主定下婚约的是侯府世子,秦安和郡主才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的一对。”
秦安听着林轩的话,怯怯的脸上闪过一抹得意,看来林轩在御马监三年,总算明白了自己的身份。
只是老夫人听着林轩的话,心中一阵心酸,她抚摸着林轩的头:“这就好。”
其实侯府的人都知道,鲁王对这幢婚事很不满意,只是碍于颜面,不变明说罢了。
加上叶不染生的风姿卓越,追求的王公贵族公子不乏其数。更是看不上已经被贬为奴的林轩。堂堂鲁王之女,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奴隶?
秦守常也不可能让鲁王之女嫁给侯府一个假世子,这等好事自然要便宜自己的亲儿子。
只是他忽略了,当初陛下因为一块玉佩将林轩贬到御马监,其真实的目的就是为了敲打秦家。
一个手握重兵的侯府和鲁王联姻!
陛下如何不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