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林晓晓正式入职，同时也开始了她在鲸跃游戏公司的第一天工作。
作为新晋人事主管，林晓晓拥有了自己的独立办公桌，绿萝，和台式电脑。
林晓晓坐在自己的新办公桌前，看着桌上那张打印好的实习证明，心里五味杂陈。
虽然她知道这份文件目前只是个空壳，但陆明的话却让她感到一丝安心。
“不管公司之后怎么样，先干起来再说吧。”
林晓晓深吸了一口气，打开电脑，投入到了她的行政工作中。
......
与此同时，《跑路模拟器》的开发也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中。
陆明的策划，小文的开发，还有收钱干活的外包，多管齐下，
游戏进度进展的飞快，
韩梅梅甚至还提前准备了一份详细的客服话说文档，用于应对玩家可能提出的问题，
同时她还建议陆明在游戏内设置一个在线吐槽反馈按钮，方便收集玩家意见。
这个建议直接被陆明采用了，
同时，他还给每一个关卡都丰富了非常反常规的套路，为的就是让玩家破防，
最好是能被玩家挂到贴吧上，视频中，如果能被骂上热搜，那就再好不过了！
几天后，随着开发接近尾声，陆明召集全员开了一场简短的会议，讨论接下来的预算分配和宣发策略。
“各位，《跑路模拟器》截止目前，的开发成本总计花了三十万，大家的成本意识都很强！”
陆明环视了一圈，
“不过，当初我说的是50万的预算，所以，我们还有二十万的剩余，我打算全部投到宣发上！”
话音刚落，会议室里一片死寂。
所有人直勾勾的看着陆明，面色有些不理解，
当初那么攒劲的省点钱，就是打算为了改善公司环境的，你这下打算全部投到宣传上去？
周博文咽了咽口水，他非常想说，老板你有这钱，你给我换个显卡啊！
王德发也是同样的眼神看着陆明，
你这宣传的钱，都快赶上游戏制作的成本了！
苏小暖推了推眼镜，略带小心翼翼地问，
“陆总，这会不会......有点冒险？”
“冒险？”
“不冒险的，我准备给蒸气平台打十万，到时候他们会给我们三天的首页推荐位!”
“当然，每天只有四个小时的展示时间。”
听到陆明的决策，所有人都吸了一口气，
陆总现在的操作，和以前谨慎抠门的性格完全不一样了啊，
蒸气平台是华国最大的游戏平台，除了有非常丰富的游戏资源，编辑器，还有大量的玩家，
在这个平台上曝光三天，虽然只有四小时，但带来流量肯定是可观的，
就这，这名额还要预约呢，不然这个费用也不会这么贵!
“陆总，那......那还有十万呢？”
林晓晓怯生生的发言，她只是单纯的觉得，陆明刚说的二十万好像还没花完。
“也投广告啊！就投社交媒体上，标题就叫：玩《跑路模拟器》，体验老板跑路的快乐！”
“梅梅你以前有过投放经验，这个投放就交给你了，最好是在我们游戏上线前两天全花了。”
“其实对于投放广告来说，我们十万也就是打了个小水漂，希望能让大家听个响！”
“接下来，大家就做好上线前的准备工作，我看过日历了，咱们争取这周五上线！”
“......”
对于陆明来说，这50万肯定得全部花完，毕竟根据系统的要求，负债返现的倍数是根据投入多少来计算的，
投入的越多，返还的越多，
如果不是为了在公司账户上留够一个月的工资，
陆明都打算梭哈了。
会议结束后，林晓晓悄悄拉住王德发，
“王总监，陆总这宣发预算......真的没问题吗？”
经过这几天和公司众人的相处，林晓晓也明白了公司最近的状况，
她是非常不希望自己的第一份工作就突然夭折的！
老王叹了口气，
“小林啊，在鲸跃，最大的问题就是没问题。”
林晓晓默默点头，然后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本劳动法，
翻到“公司破产清算”那一页，开始认真研读，
这一块的内容，她好像还没研究过呢，就当提前做准备了。
......
很快，周三，《跑路模拟器》全部开发完成，
陆明站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
屏幕上，蒸气平台的后台界面显示着《跑路模拟器》的上架信息。
游戏名：《跑路模拟器》
简介：游戏目标只有一个，卷走公司所有的钱，然后潇洒跑路！
类型：模拟经营
定价：6元
特别说明：警告，本游戏纯属娱乐，请勿模仿现实中的任何行为。
做完这一切，陆明盯着屏幕，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6元，不多不少，如果定价太便宜，玩家可能都没有骂的兴趣，6元刚刚好！”
看到陆明的定价，公司几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王德发捏着泡面桶，
“陆总，您这定价是不是太低了？连杯奶茶都买不到！”
“就是要低！”
“人家首充都要六元，我们六元直接买断，这样玩的人才多啊！”
王德发继续算账，
“那按蒸气平台三七分成，咱们得卖多少份才能回本啊......“
但王德发的话，没说完就被陆明截断：
“老王，格局打开！”
“回本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操心！”
陆明边说边算，只要他的负债值能超过1000，那就能获得双倍倍投入的资金，
那就是一百万！
一百万！
《跑路模拟器》得卖十几万才能达到这个价，
而且，这还没算分成，
所以，陆明根本没想过销量问题，因为他相信，骂声越大，收益越高！
随着游戏成功上架，团队成员各自投入到最后的准备工作当中。
周博文则反复检查代码，修复最后的BUG，
苏小暖对美术资源进行了最后一次优化，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瑕，
韩梅梅则精打细算地安排社交媒体推广计划，确保游戏上线时能够吸引足够的关注度。
窗外黄昏如血，陆明站在办公室门口，望着远处的天空，映得他的背影格外高大。
尽管每个人心中都有些许忐忑，但他们的眼神中也充满了期待。
毕竟，这或许就是是他们最后一次如此全力以赴地投入到一个项目中了，
而这款游戏的成功与否，也将决定鲸跃游戏公司的未来。
......

鹏城，腾趣总部大楼外，夜色渐浓，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眼睛亮起，
第一批接驳的下班的班车已经到位了，
陆明坐在大楼对面的长椅上，看了一眼手机，
6点50分，距离赵琪亮下班还有10分钟。
旁边坐着着林晓晓和周博文，三人像蹲点的小分队，目光一直盯着腾趣门口，
七点整，腾趣大楼的玻璃门开始热闹起来，
下班的三三两两出去，拎着包、脚步都急匆匆的。
三人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门口。
终于，一个穿着红格子上衣、背着灰色双肩包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三十出头，配备黑框眼镜，低头刷着手机，脚步有点慢，
“就是他!”
陆明低声呐喊，猛地站起身来。
“你俩先别过来，别人多吓到他了。”
说完，陆明立即快步迎上去：
“你好，您是赵琪亮先生吧?”陆明笑得热情，语气里透着股试探，
“我是鲸跃游戏的陆明，今天我等你很久了，就是想特意来找你聊聊!”
赵琪亮停下脚步，低头刷手机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陆明一眼，
皱着眉头打量着他，这人手上也没拿宣传单啊，
“鲸跃游戏?陆明?”
赵琪亮推了推黑框眼神，脑子里转了转，
“我不认识你吧?你找我干啥?”
赵琪亮脸色也不太好，显然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的陌生人有点戒备。
陆明赶紧上前，态度诚恳，
“赵先生，别误会!我是鲸跃游戏的老板，之前我们开发过《跑路模拟器》，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我是特意从魔都过来找你的!”
“说白了，我就是想跟你聊聊合作的事。附近有家烧烤店不错，我们边吃边说怎么样?”
赵琪亮愣了一下，随即皱眉，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手机，
《跑路模拟器》他听说过，
但是人家是从魔都过来特意找他的?
这里面不会有什么套路在等他吧?
出门在外，最先要学习的就是谨防诈骗!
“《跑路模拟器》?我听过。你从魔都跑来找我，我们能合作啥?我不认识啊。”
赵琪亮语气里透着戒备，脑子里已经开始脑补各种套路诈骗?传销?还是其他啥?
陆明早料到他会怀疑，摆摆手，语气更显真诚，
“赵先生，我知道这听着有点突然，但我真是鲸跃的老板!
实话和你说，我们公司最近在筹备个新项目，仙侠类的，
听说你是腾趣《奇侠传》的开发组长，经验丰富，技术牛，我就想着来找你聊聊。
我在圈里打听过你的名号，特跑这一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顺便聊聊合作!”
陆明这话半真半假，既捧了对方，又把目的模糊化，以打消赵琪亮的疑虑。
听陆明这么说，赵琪亮的戒备心也少了一点点，
对方确实比较了解自己，
而且他刚刚也偷偷上工商网上查了，
鲸跃游戏，跑路模拟器，陆明，这几个词对的上。
“我们能合作什么?”
陆明看到他态度松动，赶紧趁热打铁，
“赵先生，我没忽悠你!《奇侠传》当年流水破亿，圈里谁不买账?
我在鹏城打听过，知道了点消息，你是开发组长，也是大才。
我们鲸跃是小公司，就是想找你这样的人取取经!”
“这样吧，我们找个地方，边吃边说，地方你来选!”
赵琪亮脑子里转了转，觉得这人虽然冒昧，但可能不是骗子。
“行吧，你既然从魔都跑来了，那我们聊聊也行。附近有家烧烤，我们去那儿聊天。”
赵琪亮找了一家自己非常熟悉的地方，
就算有啥事，自己起码有主场优势。
陆明一听，眼睛一亮，赶紧点头，
“好嘞，赵先生你选地方，我没意见!我们边吃边聊”
接着，赵琪亮就带着陆明超地方走去，
陆明打了个手势，又给周博文发了个红包，
让他们俩晚饭自己去解决。
......
烧烤店不大，门口支着露天摊位，路边摆着几张塑料桌，
羊肉串和鸡翅滋滋冒油，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孜然香。
赵琪亮接过老板递来的啤酒，
语气平淡地说，
“老李开了十几年，我下班常来，味道还靠谱。行了，陆老板，你也别绕圈子了，说吧，找我取啥经?我忙了一天，没空听废话。”
赵琪亮虽然还有点戒备，但态度比刚才松了许多，
显然这熟悉的环境让他放松了一些。
陆明夹着刚烤好的羊肉串，塞进嘴里咀嚼了两下，
“赵先生，我就直说了吧。之前说了，我是一家游戏公司的老板，
现在我在准备一个新项目，仙侠类的，正缺人手。
我就想着请你加入我们，干票大的!”
陆明这句话抛得干脆，眼里闪着光，直勾勾勾搭赵琪亮的反应。
赵琪亮举起的羊肉串顿在半空，愣住了
“啥?挖我?”
他皱着眉头打量陆明，语气里满是意外，
这人从魔都这么远跑过来，就是为了挖人的?
“你咋知道我合适?”
赵琪亮显然有些茫然，不过也更放松了，毕竟知道了对方的真实意图。
陆明语气更显真诚，
“赵先生，!我来鹏城参观腾趣，顺道打听了点消息。《奇侠传》当年流水破亿，圈里谁不知道?
你是开发组长，有过这种大项目的经验，我跑这一趟，就是认可你的本事，想跟你合作。
腾趣是大厂不假，可现在我们也有足够的诚意!
来鲸跃，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发挥空间大!”
陆明这话半蒙半猜，既捧人又抛诱惑。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好熟悉的一句话。
但尽管如此，赵琪亮也没有立即接茬，
“这样吧，赵先生，我们鲸跃，我给你开双倍的工资，你帮我开发新项目，如果项目有收益，你拿10%”
陆明顿了顿，加了把火，
“你要是觉得一个人来没意思，带团队过来也行!我保证，薪水肯定会比你现在好!”
赵琪亮愣住了，手指捏着啤酒瓶，
双倍工资?
他现在在腾趣一个月四万，如果到那边，那岂不是一个月八万多?
一年那就是小一百万!还有项目分成!
这拿的确实是不少!
难怪都说跳槽是涨工资最快的办法!
如果是之前，赵琪亮肯定是会犹豫的，
毕竟这是腾趣啊，工资少点但是拿出去光鲜，但是现在，他已经走到要被优化的边缘了，
要不就降薪，要不就转岗，
这样的话，他是彻底跑不过房价了!
而且，在腾趣，他确实有点嫌腻了，
甚至，对方还说自己能带团队过去，
这一点，确实不错，这样其他几人就都有着落了，
只要钱给够，在哪打工都是一样的，
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赵琪亮端着啤酒杯，沉默了一会儿，喝了一大口，眼神里透着点挣扎。
陆明这番话像根救命稻草，让他有点动心。
可鲸跃毕竟是小公司，他又怕跳进另一个坑。
陆明看赵琪亮的样子，也知道赵琪亮心动了，
“赵先生，你慢慢考虑!这是我的电话，随时找我聊。我就一句话，你来鲸跃，你自己当家做主!”
......

“小文啊，你的这个思路要打开!”
“我们目前可用的预算就这些，你这些忙不过来的活都可以找外包嘛!”
“还有小暖......”
陆明的目光看向趴在绘图板上的苏小暖，
“小暖啊，你就负责，找几家靠谱的外包公司，让他们负责音效和部分动画制作。”
“如果贵的话，你就在平台上找那种可以直接购买的美术资源!”
“我们这一次，就要把有限的预算用在刀刃上!”
苏小暖立即点头，公司现在的状况，有活做是件好事！
与此同时，周博文也忙着整理代码框架，将一些非核心功能模块外包出去。
看着所有人都忙碌起来，陆明非常欣慰。
两天后，
随着项目推进，陆明发现公司内部的行政事务越来越多，
而王德发一个人根本忙不过来。
从报销单据到员工考勤，再到与外包公司的合同签订，每件事都需要有人跟进。
老王已经和他抱怨过好几次了，自从以前鲸跃行政离职后，
现在所有工作都落在了他是身上，他都快四十了，已经过了图求进步的年纪了。
“这样下去不行啊......”
陆明皱着眉头自言自语，
“确实得找个专门负责行政和人事的人才行。”
想到这里，陆明充了几百块，迅速在招聘网站上发布了一则急聘信息，
岗位名称：行政助理/人事专员
要求：应届毕业生优先，有证，细心耐心，具备基本办公软件操作能力。
薪资待遇： 4K-5K
对于员工，陆明只能在有限的预算中进行招募，
所以，目前来看，应届生是最合适的，
而且，应届生整顿职场比较厉害，如果新招的员工，
没事骂骂公司，骂骂老板，对于他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有意见的员工才是好员工!
毕竟蚊子再少也是肉，多一分负债值，就多一分翻倍的机会!
岗位发布后没多久，陆明就收到了不少人投递的简历。
眼下正是三月，又正好是实习的旺季，投递的简历陆非常多，
审核了部分简历后，
当天下午，就有一位穿着职业套装、略显青涩的女孩敲开了办公室的门。
“您好，我是来面试行政助理岗位的林晓晓。”
林晓晓递上简历，声音清脆而礼貌。
作为刚毕业的应届生，林晓晓对这次面试既期待又忐忑。
她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专业，在校期间考取了人力资源管理师证书，
但实际工作经验几乎为零。
而且，她之前又错过了学校安排的校招，所以，只能自己出来找实习的工作。
这几天，她已经投了不少的简历，
但是合适的工作太难找了！
不是对穿着有要求，就是还有晚上加班谈合作应酬的任务，
对于这些项目，林晓晓自然是嗤之以鼻的，
自己一女大学生，上的是魔都师范大学，学的是人力资源管理，
学校的课程里面可没教要她怎么应酬，
她就不信了，不会这些就找不到好工作!
所以大浪淘沙了好几天，林晓晓屡屡碰壁，要不是对自己要求严格，
她都打算转行了，直到，今天上午，她看到了一家招聘软件上标红的急聘通知，
这份鲸跃游戏公司的招聘信息吸引了她的注意，薪资虽然不算高，但胜在门槛低，
而且是一家游戏公司，这种类型的公司肯定更加的年轻化，没什么应酬，
虽说公司规模小了点，但是林晓晓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找工作这么难，先有个落脚点再说吧。
反正，能给她盖实习章就行!
果然，一进鲸跃游戏公司，
林晓晓总共就看到了几个人，而且，基本上都是年轻人，
这氛围非常符合她的要求，轻松、随意，没有那些繁琐的职场规矩和压迫感。
至于老板......
当走进办公室时，林晓晓微微愣了一下。
眼前的这位“陆总”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年轻得多，
顶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脸上还带着几分疲惫与不修边幅的慵懒。
浑身上下看不出有什么气质，就像刚毕业的大学生差不多。
......
办公桌对面，陆明接过简历，随意翻了两页，目光停留在林晓晓的各种证书上，
“哟，有证呢?不错不错。”
看到陆明的表情，林晓晓微微松了一口气，赶紧补充道：
“是的，我在校期间已经拿到了证，同时对劳动法和人事管理有一定的了解，希望能为公司提供帮助。”
陆明点点头，突然问道，
“你对加班怎么看?”
林晓晓一愣，随即回答，
“根据《劳动法》规定，加班需要支付相应的加班费，并且不能强制员工超时工作。”
陆明眼睛一亮，笑了笑，“不错，懂法!”
作为鲸跃公司的员工，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懂法!
毕竟之前系统说了，他的一切操作的基础，都是在“不道德但合法”的前提下，有个懂劳动法的人事，挺好的!
接着，陆明又询问了一些基础的问题，
几番对话下来，陆明对林晓晓的回答还是比较满意的，当场就确定了下来。
果然，充会员就是不一样，面试的效率都快了很多!
“那个，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其实......陆总，我想问下，我们公司可以盖实习证明吗?我们学院要求最少需要实习三个月!”
“没问题!你对这个实习的岗位有没有什么要求没？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是普通员工或者者管理层，在这个实习报告上，会不会有什么影响?”
“可能......有吧......”
林晓晓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对于陆明问的这个问题，她还有些疑惑。
“那行，你就担任我们公司的人事主管吧！你放心，我们公司讲究扁平化管理，这么和你说吧，我公司我，六个人，人人都是主管，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没准，你还能拿个优秀毕业生呢。”
林晓晓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自己刚来就被提拔成了主管。
这就是小公司的管理模式吗?
她忍不住问道，
“陆总，我......真的可以吗?我其实没什么经验的…”
“这是我第一份工作的，真的!”
“没关系，经验都是慢慢积累的嘛!”
陆明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
这么和你说吧，在我们这儿工作，以后劳动法就是你的最高纲领，没事别问我那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你好好干吧!”
“至于你要的实习证明。”
陆明神秘一笑，
“你放心，我们公司最讲究的就是效率!”
说着，陆明打开了一份文档，然后噼里啪啦改了起来，
接着直接打印：
实习证明：
林晓晓同学于3月至6月在我司担任人事主管，期间表现优异，并独立完成以下工作：
1、制定并实施《员工福利优化方案》，提升员工满意度200%;
2、主导公司合规化改造，成功规避劳动仲裁风险;
3、组织团建活动，增强团队凝聚力
......
对面，林晓晓看得目瞪口呆，
“陆总，这些我还没做呢......”
“没事!”
陆明大手一挥，
“我现在先不盖章，不盖章就不违法，等时间到了，你再自己盖!”
…

龚如灵那边，对于陆明的要求始终是藏着掖着，
可话里话外藏着掖着，没透出多少陆明真正想听的干货。
一直到中午时分，
几人在食堂就餐时，
林晓晓终于找到机会，见到了她在这实习的同学，
也根据陆明的指示，终于问到了一些自己想了解的内幕情况。
下午，龚如灵再次打算带着几人再溜达溜达时，
陆明果断开口，
“龚小姐，我听说你们以前有一个特别火，而且特别赚钱的项目，叫什么，叫《奇侠传》的，你怎么不和我们介绍一下呢？”
听到陆明的问询，龚如灵眯着眼睛短暂打量了下陆明，
《奇侠传》之前毕竟那么火，
这些人听说过也不奇怪，而且，现在那游戏都要黄了，也不是什么保密的项目。
想到这里，龚如灵随口说道，
“《奇侠传》是老项目了，现在你们也都能在网上查到，那游戏已经不火了，骂声明显，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可陆明却没动，站在原地，仔细想起了自己中午查到的这款游戏的资料，
同样是仙侠类型！
而且人家有过大火的背景！
这绝对是最佳的学习对象！
龚如灵清了清嗓子，强行把话题拉回来，毕竟人家项目都快黄了，
自己再带人过去一趟，那像什么样？
“陆总，《奇侠传》那都是老黄历了，不值一提。大家还是看看新项目吧，这个玩家特别喜欢，数据也更好......”
陆明表面上点点头，可注意力压根没回来。
他脚步跟随着龚如灵，心里已经盘算开了，
《奇侠传》是个宝啊！
腾趣不教没关系，我自己挖，总能挖出点东西。
失败的经验，才是我要的成功之道！
陆明面对面冲周博文使了个眼色，低声说：
“博文，待会儿多问问，看看能不能套点《奇侠传》的内幕出来。”
周博文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
龚如灵带着陆明三人继续穿梭在腾趣总部的展示厅和办公区，
“博文，晓晓，你们俩别光听，动动脑子。”
陆明趁着龚如灵转身的空隙，低声对周博文和林晓晓说，
周博文点点头，用手捏笔，小声说，
“陆总，我试着问了几句，龚小姐支支吾吾，估计是怕我们套内幕。不过我也在网上查过了，这个项目好像要黄了，工作室可能都散了。”
他顿了顿，补了一句，
“要不是我们直接找找《奇侠传》的负责人？”
林晓晓眼睛一亮，赶紧翻开小本子，
“对啊！我同学王芳说，《奇侠传》项目负责人我们可能联系不上，但他知道那边有个开发组长叫赵琪亮，陆总，要不我们找他？”
她说完，从包里掏出手机，低头开始搜。
陆明一听是开发组长，立即来了兴趣，
“好，就他了！晓晓，你动作快点，找找他的联系方式。博文，你看好龚小姐，别让她看出我们的算盘。”
陆明压低声音，嘴角微微上扬，已经开始打起挖人的算盘：
“赵琪亮，开发组长，那肯定知道《奇侠传》的架构。而且人家项目现在都快黄了，挖个人，肯定也简单很多！”
林晓晓点点头，手指飞快地在手机上滑动，
很快就找到了赵琪亮的个人照片，
“老板，不过这人虽然是开发组长，但是好像也是这两年升上去的，之前《奇侠传》的组长，早就升职走人了。”
“没事，要真是游戏创始人，我们估计也挖不动啊！”
林晓晓点头，又通过老同学的内部论坛，终于找到了对方的社交账号！
接着，林晓晓直接推给了陆明，
“老板，他的社交账号就在这了，好像挺活跃的，我们怎么联系他？”
林晓晓语气里带着点兴奋，显然觉得自己立了大功。
陆明接过手机，扫了眼赵琪亮的头像，是个卡通头像，也没什么特殊的
接着，他点开简介一看，果然有条信息写着：
“华科大学计算机系毕业”
陆明眼睛一亮，心中有了主意。
“晓晓，好样的！我现在就教你怎么拿捏对方！”
说完，陆明掏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社交软件，
迅速把个人资料里的毕业学校改成了“华科大学计算机系”，
年份随便填了一个比赵琪亮小几年的。
陆明嘴角微微上扬，暗暗想到，
“校友这招，百试百灵，先拉近关系，待会电话就到手了！”
修改完资料，他立刻点了“私信”，发了一条自己用心编辑好的内容：
“学长好，我是华科大学计算机系的大二在读学校，目前学校有一个线上的采访活动，需要采访一下优秀的毕业生。
所以，学长，我想采访一下您的毕业后的工作经历，同时给我们学弟学妹来树立一个榜样，您看方便吗？”
发完这条消息，陆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他刚刚发出的去那条私信，字斟句酌，既形象真实，
又带着点学生气的单纯，完美符合一个大二学弟的身份。
就这段话，哪个成年人能顶得住呢？
谁富贵不还乡，咱这就是给你送尊重来了！
果然，没过三分钟，手机“叮”的一声，是赵琪亮回了消息，
“华科大学的？你大二啊，采访我？哈哈，我可算不上啥优秀大学生。”
赵琪亮没有拒绝，显然对采访这个事情有点兴趣。
陆明一看，乐了，
他赶紧回道，
“学长谦虚了！听说学长在腾趣工作，那肯定很厉害啊，您方便给我们这些学弟学妹一点启示吗？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
“启示也算不上，我进腾趣也是我运气好，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学长有都参与过什么项目呢？”
“......”
两人一来一回，
显然已经熟悉了不少，
连带着，陆明也套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处理，
赵琪亮把自己的大概岗位，和负责过《奇侠传》的开发也都说了，
反正是和自己学弟交谈，这也涉及不到什么泄密的。
再说了，人家这可是采访呢，你总得说点拿得出手的。
聊了许久，赵琪亮也说起了自己的近况，
“唉，学弟，我和你说，大厂也有大厂的难，不一定毕业后进了大厂才是成功的。
你看我们负责的《奇侠传》，我从普通员工做到开发组长，现在游戏不行了，照样得散。”
陆明听了赵琪亮走心一番言语，眼睛亮得像点了灯，
“学长，你这个经历太励志了！从普通程序员到开发组长，还有过当年流水破亿的项目，谁敢说不啊？
我觉得你特别厉害，学弟学妹听了肯定特受鼓舞！”
“而且学长，你这话太有道理了！大厂看着光鲜，可压力太大，像你这么牛的人，到头来还不是看得项目成败？
我觉得吧，宁做鸡头，不做凤尾，你这经验放哪儿都能发光！”
赵琪亮那边顿了一会儿，直接发了一段语音过来，
“哈哈，鸡头凤尾，你这学弟说话挺对准。不过你说得也没错，大厂待久了，有时候真觉得憋屈。”
“《奇侠传》火那会儿，我天天加班写代码，觉得自己能干一番事业，可现在一黄，高层啥说法都没有了。”
赵琪亮语气里透着点无奈，显然对腾趣的现状颇有怨言。
陆明一看这话，乐得直拍手，这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挖人机会吗？
“学长，你看，这就是大厂的毛病啊！人多眼杂，功不一定劳归你，锅却跑不掉。”
“我觉得吧，像你这样的牛人，小公司也是大舞台，机会多，发挥空间大，不比腾趣差！”
赵琪亮回了条语音，声音里带着点自嘲：
“小公司？我还真没关注过。腾趣是大厂，资源多，名声响，小公司能干啥啊？没资源没技术，就是薪资也比不上啊。”
“学长，你都说的也对，要是小公司给的钱够多就好了！
你现在在《奇侠传》做到开发组长，经验、技术都摆那儿，去了小公司，随手便就能带团队，做出一款游戏那还不跟玩儿似的？”
陆明这句话说的真诚，句句直指赵琪亮痛点。
不管怎么说，先把幼小的种子给对方播进去，
两人又互相聊了会，
陆明不仅拿到了对方的电话，连现在对方穿的啥衣服都打听清楚了，
末尾，陆明还给对方转了50块过去，
“对了，学长，我给你发了个小红包，买奶茶喝，我们校友情的友谊得续上啊！”
赵琪亮没收红包，愣了一下，随即回条语音：
“哈哈，学弟你够了啊！奶茶我就算了，等你来鹏城我请你吃饭！你这个采访活动还挺丰富的，到时候采访完了发我看看啊！”
赵琪亮语气里透着点感动，也多了点暖意。
聊天结束，
陆明放下手机，冲林晓晓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拿下了，待会他7点下班，我们直接去找他，上身是红色格子衬衫，你注意点哈。”
林晓晓瞪大了眼睛，
陌生的看着陆明的一套流程的操作，
老板这一手看的她目瞪口呆，
她刚自己想过了，如果有个这样的学弟这么忽悠她，林晓晓感觉自己肯定也抵挡不住，
就是怎么感觉和诈骗一样呢？这套路太深了！防不胜防啊！
虽然没骗对方钱财，但怎么总感觉有点那么的不道德呢？
......

陆明算完预算，扫了眼办公室。
公司现在就五个人，办公面积也有一百多平，
而且公司的设备上次也更新了不少，整体看着也是干净整洁，
但是和那些大厂来比，那肯定是比不过的!
“就这个条件，大厂的人不得炸毛?”
陆明乐了，脑子里已经开始想象新员工入职后的反应了。
至于上哪里挖人?
陆明眯着眼睛，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壁纸，
离偶像最近的人，沾染和学习到的东西也肯定更多!
陆明一拍桌子，在屋里踱了两圈，已经确定好了目标，
“腾深游戏公司！”
“对，学就要学最好的，去学点经验，再顺手几个大牛回来，一举两得!”
想到这里，陆明打开电脑，翻出腾深的官网，找到合作联系邮箱，
手指飞快地敲了一封邮件，
标题：鲸跃游戏公司参观学习请求
内容：
您好，我是鲸跃游戏公司负责人陆明。贵公司近年来在游戏开发领域取得的成就令人钦佩，尤其是《山海经》的案例，让我们这些小公司望尘莫及。
本着交流学习的目的，我希望能带队到贵公司参观，了解一下先进经验，顺便探讨合作可能。我司食宿均由自己承担，期待您的回复!
编辑完邮件内容，陆明又检查了一遍，
不卑不亢，充满诚意!没问题!
陆明满意地点了发送。
发送完后，陆明靠在椅子背上，想象着腾深那帮人看到邮件时的反应，
嘴角不自觉上扬，
“参观学习?嘿嘿，学是次要，挖人才是真!这比找猎头快多了！”
......
与此同时，鹏城，腾深工作室总部，玻璃大楼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18层，行政部内，行政助理龚如灵照例打开工作邮箱，看到陆明的邮件时，直接愣住了。
她揉揉眼睛，确认没看错，赶紧跑去主管办公室，手中还攥着打印出来的邮件。
“张主管，你看看这个!”
龚如灵把邮件递过去，语气里满是不解，
“鲸跃游戏公司?没听说过啊，他们说要来我们这里学习学习，还想合作探讨。这是啥情况?”
张主管接过邮件，扫了两眼，皱起眉头：
“鲸跃?没印象。小公司吧?”
张主管打开电脑，随手搜了一下，看到《跑路模拟器》的新闻，嗤笑了一声，
“哦，就这家，60万下载的小爆款，流水才200多万，跟我们比差远了。他们来学经验?开玩笑，我们的套路能随便教的吗?”
“不过，也算是不错了，算是个小精品!”
“也不知道最近怎么这么流行企业之间的互相学习，真正能学到的，谁会教呢?”
龚如灵站在旁边，小声说道：“那这邮件咋回?直接拒了?”
张主管，眯着眼睛盯着邮件里的“自己承担”几个字，脑子里转了转：
“先别急。鲸跃这种小公司，敢来我们这里，肯定有点想法。参观学习?哼，我看是想偷师吧。”
“不过他们都说了费用自己承担，我们也不用付出啥，马总之前也说过，要留意行业内的潜力股，这都是送上门的，我们就看看呗。”
“再说，人家走的也是正常邀约流程，直接拒绝怕是显得我们不够大气。”
想到这里，张主管立即挥手，
“回邮件吧，就说欢迎参观，时间定在下周三，让他们做好准备。”
龚如灵离开后，张主管到茶水间端了一杯刚从咖啡机里打出来的美式，
径直走到人事部主管李芸的独立办公室里前，
把咖啡杯往桌角一放，语气里带着点着急，
“芸姐，忙啥呢?我跟你说个事，之前那个《奇侠传》工作室的事，得紧抓定了。”
李芸正低头盯着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个不停，闻言抬头看了看张主管，皱着眉头，
“《奇侠传》项目组吧?我这不正算着呢?上面昨天又催了一遍，说这个月必须把优化名单敲定，预算再拖下去，我们部门也得背锅。”
她顿了顿，指着屏幕上密麻麻的数据表，
“你看看，30多号人，月开支90多万，流水却只有三百万多万都不到，亏得裤子都快没了。”
张主管拉了椅子坐下，慢悠悠地说：
“可不是吗?《奇侠传》最初多牛啊，五年前刚上线那会儿，满屏都是修仙神作，玩家肝得昏天黑地，月流水破亿，差点把服务器挤爆。”
“可现在呢?玩家都快跑光了，现在服务器里面，就留下一些老号在那儿刷日常，收益连维护费都不够了。上面意见很大，早就说要优化一些人了，反正能省一点就是一点。”
李芸叹了口气，手指在鼠标上点了点，
“是啊，游戏就是这样，能火上十几年的游戏哪能那么多啊!”
“就像这个《奇侠传》。从去年开始，玩家那流得跟筛子似的，现在月活不到10万，工作室帮人还死撑着说要做新内容翻盘，好在上面直接拍板说没戏，砍了，不然不知道还要亏多久。”
“对啊，所以上面说了，这个月我们就要把名单给交过去呢!很急的!”
李芸说着说着，拉出了一份优化名单，
“没事，我们之前都找他们谈过话了，想必这事也瞒不住。”
“其实，我初步估计了，他们项目估计要裁掉一半人，四月份裁掉几个，剩下的人看看有没有自己想走或者接受降薪调岗的，五月份我们再来优化一批。”
“剩下几个小的，能转去《山海经》项目就转，不能转的也走。”
......
23层，《奇侠传》工作室内，这里的气氛却是一片死气沉沉。
曾经这里灯火通明、人声鼎沸，如今却冷清得像个废弃仓库。
多个工位挤在楼梯间百平米的空间里，电脑屏幕大多黑着，只有几台在运行，发出低沉的嗡嗡声。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泡面和咖啡混合的味道，
开发赵琪亮靠在椅背上，手持鼠标，盯着着屏幕上《奇侠传》的后台数据发呆。
这数据惨得他都不想多看一眼。
赵琪亮叹了口气，
“造孽啊，这种等着被宣判的日子太难受了，你说这优化名单什么时候才能确定下来呢？”
隔壁，同样是开发的李峰头没抬，手指在键盘上敲着代码，语气里满是丧气，
“这谁知道，上头现在连新内容都不让做，天天就修BUG，玩家跑光了，谁还氪金啊?我估摸着就这个月了，大家还是尽快做好准备吧!”
负责美术的谷向秋坐在另一头，桌面摊上放着一批没画完的草稿，手中的压感笔早就停了。
“我太难了，游戏火的时候我没赶上，项目不行了我入职了!”
“唉，大厂太残酷了，卸磨杀驴!不能创造价值的人不是转岗就是优化，我都打算回老家了，鹏城这边压力太大了!”
谷向秋说完，办公室里一片低气压，员工们或刷手机，
或抓着屏幕发呆，偶尔有人小声抱怨几句，却没人敢大声嚷嚷。
他们都知道，工作室曾经的辉煌早已过去了，
如今的《奇侠传》就像个垂死的病人，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