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重回八零:手撕知青后,嫁给糙汉当富婆无删减+无广告
重回八零:手撕知青后,嫁给糙汉当富婆无删减+无广告 连载
继续阅读
作品简介 目录 章节试读

本书作者

漫漫长夜路

    男女主角分别是贺寒宋纬钧的其他类型小说《重回八零:手撕知青后,嫁给糙汉当富婆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漫漫长夜路”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得意地瞥了杨柳一眼,随后拿起旁边地里一把没人用的锄头,走到离贺寒不远的地方,开始笨拙地学着干活。她没干过这种粗活,挥了几下就觉得手臂酸痛。她悄悄看了贺寒一眼,见他依旧专注地干着活,似乎没注意到自己。周婷咬了咬牙。心一横,她故意没握紧锄头把手。锄头落下的瞬间,粗糙的木柄狠狠地摩擦过她的掌心。“哎呀!”周婷痛呼一声,扔掉锄头,捂住了自己的手。她可怜兮兮地走到贺寒面前,把手伸到他眼前。白嫩的手指上,果然被磨破了一小块皮,渗出了点点血丝。“贺寒同志,我的手......破了,好疼啊。”她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贺寒停下动作,瞥了一眼她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伤口。这点小伤,在农村干活的人身上,简直是家常便饭。但戏要做足。...

章节试读

她得意地瞥了杨柳一眼,随后拿起旁边地里一把没人用的锄头,走到离贺寒不远的地方,开始笨拙地学着干活。
她没干过这种粗活,挥了几下就觉得手臂酸痛。
她悄悄看了贺寒一眼,见他依旧专注地干着活,似乎没注意到自己。
周婷咬了咬牙。
心一横,她故意没握紧锄头把手。
锄头落下的瞬间,粗糙的木柄狠狠地摩擦过她的掌心。
“哎呀!”
周婷痛呼一声,扔掉锄头,捂住了自己的手。
她可怜兮兮地走到贺寒面前,把手伸到他眼前。
白嫩的手指上,果然被磨破了一小块皮,渗出了点点血丝。
“贺寒同志,我的手......破了,好疼啊。”
她眼眶红红的,声音带着哭腔,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贺寒停下动作,瞥了一眼她那点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小伤口。
这点小伤,在农村干活的人身上,简直是家常便饭。
但戏要做足。
他皱了皱眉,沉声道:“去卫生所看看吧。”
周婷等的就是这句话,立刻顺从地点点头,“嗯,可是......我一个人不敢去。”
贺寒放下锄头,“我带你去。”
站在一旁,从头到尾目睹了这一切的杨柳,肺都要气炸了。
就那么一点点破皮,也要去卫生所?
还要他亲自带她去?
杨柳提着饭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捏得发白。
眼看着贺寒真的要带周婷走,杨柳再也忍不住了。
“我也去!”
她快步跟了上去,语气硬邦邦的。
贺寒脚步顿了一下,回头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复杂难辨,似乎带着一丝无奈,又似乎藏着点别的什么。
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转回头,继续往前走。
杨柳跟在后面,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人,只觉得眼睛被刺得生疼。
她用力跺了跺脚,快走几步,挤到了贺寒的另一边,狠狠地瞪了周婷一眼。
到了卫生所,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简单看了看周婷的手。
那点破皮,实在算不上什么伤。
医生给她涂了点红药水,贴了块小纱布,就算处理完了。
周婷跟着医生去里面拿药,贺寒和杨柳被留在了外面。
走廊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杨柳再也忍不住,一把抓住贺寒的胳膊,将他拽到旁边的角落里。
她的力气不小,抓得他胳膊生疼。
“贺寒,你什么意思?”
她压低了声音,但语气里的怒火却怎么也掩盖不住。
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此刻瞪得溜圆,里面全是质问和委屈。
贺寒脸色淡淡,“我怎么了?我这不是听你的话,在牺牲自己了吗?”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别扭。
杨柳听出贺寒话中有话,立马咬牙道:“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跟周婷保持距离!”
话音刚落,周婷拿着一小包药棉和红药水,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角落里气氛僵硬的两人。
尤其是杨柳那气冲冲的样子,让她心里更加得意。
她故意走到贺寒面前,仰起脸,露出一个柔弱又可怜的表情。
“贺寒同志,我,我还有点怕......你能送我回去吗?”
贺寒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
他刚要有所动作。
旁边的杨柳却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炸了毛。
她一步上前,用力将贺寒往后一拽,挡在了他身前。
“周婷同志,你一个大活人,手也没断脚也没瘸,回个知青点还要人送?”
杨柳双手叉腰,怒视着她,语气尖锐刻薄。
“光天化日的,你有什么好怕的?还是说,你就是想缠着我男人?”
“我告诉你,做人得检点!”
贺寒站在杨柳身后,看着她像只护食的小母鸡一样,挡在他面前,对着周婷张牙舞爪。
那气鼓鼓的样子,配上她因为生气而泛红的脸颊。
他心里的那点郁气,忽然就散了。
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丫头,吃醋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杨柳正骂得起劲,眼角余光却瞥见了贺寒脸上那抹转瞬即逝的笑。
她猛地转过身,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拉住他的胳膊,没好气地说了声,“走了!”
杨柳不顾身后的周婷,拉着贺寒离开了卫生所。
她走得很快,贺寒的步伐都不由得大了些。
看着她如同炸毛的小猫,贺寒低声笑出了声音。
杨柳脚步顿住,回头瞪着他,“好笑吗?”
杨柳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她甩开贺寒的胳膊。
下一秒,贺寒捉住她再次挥过来的手腕,将她整个人往怀里一带。
杨柳猝不及防,撞进他硬邦邦的胸膛,鼻尖萦绕的全是他身上带着汗味和泥土气息的男性味道。
“放开我!”
她挣扎着,却被他箍得更紧。
“吃醋了?”
“谁......谁吃醋了!”杨柳的脸红红的。
贺寒微微一笑,“那你生什么气?”
“我......我就是看不惯周婷那得意的样子,真以为我男人看上她了?也不看看她什么样!”
杨柳气鼓鼓的,等她说完,突然看到贺寒压下来的脸。
“你,你干嘛!”杨柳吓了一跳。
贺寒弯着眉眼,“好好看看我喜欢的人长什么样。”
“花言巧语,刚才要不是我拦着你,你都要把人周婷同志送回去了。”
“你瞧你,让我牺牲的也是你,现在生气的也是你,你说我该怎么办?”
杨柳愤愤地咬着牙,“反正这事怪你!”
说着,她伸手捶了贺寒一下。
贺寒抓过她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怪我。”
杨柳身形一顿,快速抽回手,转身就走。
这贺寒是不是被什么脏东西附身了?
朽木......开花了?
杨柳在前面走,贺寒跟在后面。
两人刚走到杨家院门口,就碰到了从里面出来的杨国华。
杨国华看到贺寒,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
“阿寒来了?正好,准备吃饭了,快进来一起吃点!”
杨国华对贺寒这个未来侄女婿,是越看越满意。
贺寒刚要开口,杨柳直接开口,“他不吃。”

终于两人到了村里,贺盈早早地等在了村口,见两人什么事都没有,松了口气。
“哥!杨柳姐姐!”贺盈打着招呼。
杨柳一下从车上蹦下来,连句话都没给贺寒说。
贺盈一眼就看出气氛不对,压低声音,问道:“哥,你跟杨柳姐姐吵架啦?”
贺寒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杨柳的背影。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贺盈撇撇嘴。
她哥就是个闷葫芦。
她小跑着追上杨柳,亲热地挽住她的胳膊。
“杨柳姐姐,你咋不理我哥呀?”
杨柳看到是贺盈,脸上的冰霜融化了些。
她跟贺盈关系一直不错,小丫头性子活泼,没什么心眼。
两人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杨家门口。
杨柳停下脚步,对贺盈笑了笑。
“我到家了,你快回去吧。”
“杨柳姐姐,你跟我哥到底咋了嘛?”贺盈还是忍不住好奇。
杨柳犹豫了一下。
她不想把招待所的事告诉别人,太丢人了。
“没什么,就是路上有点累。”
她随口敷衍道。
“那你......”贺盈还想再问。
杨柳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拉住贺盈,把她拽到一边。
“盈盈,你帮我个忙呗?”
“什么忙呀?”
杨柳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回去,偷偷量一下你哥的衣裳尺寸,胸围、肩宽、袖长都要,记清楚了告诉我。”
贺盈瞪大了眼睛,一脸疑惑。
“量我哥尺寸干嘛?”
杨柳脸上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嗔了她一眼。
“我打算给他做件衣裳,不过你要偷偷的,我想......给他个惊喜。”
尽管心里还有气,但杨柳还是能分清事理的。
贺盈笑呵呵的,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吧杨柳姐姐,包在我身上!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保密!”
杨柳被她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推了她一把。
“快回去吧。”
“好嘞!”
贺盈就要走。
这时,村西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婶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
她一眼看到刚跑开没多远的贺盈,连忙大喊:
“贺家丫头!不好了!快去看看吧!”
“你哥跟那个宋知青,在打谷场那边打起来了!”
什么?!
杨柳心头猛地一跳。
贺寒跟宋知青打起来了?
她脑子嗡的一声,也顾不上跟贺盈多说,转身就往婶子说的打谷场方向跑。
一路心急如焚。
等她气喘吁吁赶到时,打谷场边上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村民。
她挤进去,就看到宋纬钧靠在一旁的石磙上,头发凌乱,嘴角青了一块,白衬衫上也沾了灰,正捂着胳膊哎哟叫唤。
贺寒站在几步开外,脸上也没好到哪里去。
他额角破了皮,渗着血丝,下颌紧绷,一只手背在身后,指关节泛红,明显也动了手。
他冷冷地看着宋纬钧,眼神像是淬了冰。
看到杨柳来了,宋纬钧眼睛一亮,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挣扎着就想往她这边靠。
“柳儿!柳儿你可来了!”
他抢先一步拦在了杨柳面前,声音带着哭腔,指着自己的脸和胳膊。
“你看贺寒,他蛮不讲理,上来就打人!”
他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若是放在以前,杨柳早就心疼得不行了。
但是现在,她只关心他伤得重不重,不能让贺寒犯错误。
不过好在,宋纬钧没什么事。
“寒哥从不打人,除非你没干人事!”
杨柳嘬了一口,目光急切地投向贺寒。
可刚才还站在那里的男人,却不见了踪影。
杨柳就要走,宋纬钧却拉住她,“杨柳,我都受伤了,你没听到吗?”
“受伤找大夫,我又不是大夫,你拉着我干什么?”
“杨柳,生了这么多天的气还没消气吗?”
“别闹了好不好?我都知道错了,你别再跟我赌气了,不然贺寒真的以为你要嫁给他。”
听到宋纬钧的这一番言论。
在场的人纷纷露出了错愕的表情。
“我就说,杨柳之前还以死相逼,怎么就突然要嫁给贺寒,感情是闹别扭。”
“贺寒那小子可真是惨,居然被耍得团团转。”
村民你一言我一语,顿时让杨柳陷入了风波。
杨柳一巴掌打在宋纬钧的脸上,气急败坏道:“上次的教训是不是没够?寒哥就打得你轻,要是我就直接把你这乱说话的舌头绞了去!”
她松开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宋纬钧被杨柳的冷漠和厌恶惊得后退一步。
他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
但杨柳已经走了。
他还想追上去,但贺盈突然跳了出来,“宋纬钧,你没有看到我柳儿姐很讨厌你吗?你还往上凑,咋滴,你属苍蝇的吗?”
宋纬钧被说得脸不是脸,鼻子不是鼻子。
最后,他只能一瘸一拐地走了。
杨柳找了许久,终于在山坳里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贺寒背对着她,坐在块大石头上。
他微微低着头,宽阔的肩膀透着一股落寞。
杨柳放轻了脚步走过去。
走近了才发现,他深蓝色衬衫的袖子卷着,露出的那截结实小臂上,有一道划伤,还在渗着血珠。
是跟宋纬钧打架时弄伤的。
杨柳心疼得一抽。
她快步上前。
“寒哥,你胳膊流血了。”
贺寒听到声音,身体明显僵了一下。
他没有回头,声音闷闷地传来。
“没事,小伤。”
杨柳哪里肯信。
她走到他面前,不由分说蹲下身。
从口袋里摸出早上刚买布时顺带扯的一方干净手帕。
那手帕是淡粉色的,带着细碎的小花。
她小心翼翼地去碰他的胳膊。
“别动,我给你包一下。”
指尖触碰到他温热的皮肤。
贺寒猛地往后一缩,避开了她的手。
他的动作又快又急,带着显而易见的抗拒。
杨柳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心,像是被那道伤口渗出的血,烫了一下。
然后迅速冷了下去。
他还是躲开了。
跟早上在招待所时一模一样。
那种避如蛇蝎的姿态。
她看到他紧绷的下颌线,和他偏着头不肯看她的样子。
所有的委屈和难堪,瞬间涌了上来。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落下来。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
“寒哥。”
“你老实告诉我。”
“你是不是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第二天一大早,村口的喧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贺寒骑着车头挂着囍字的大二八。
带着一辆装满了彩礼的卡车到了杨家门口。
车上装着猪肉、鸡蛋,还有城里人才能用得起的缝纫机、电视。
这阵仗,一下就吸引了全村人的目光。
“杨柳这丫头,真是好福气,找了这么个能干的男人。”
“可不......听说杨丫头前些日子闹自杀,醒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我看之前就是那个宋知情把杨丫头哄得团团转,这人啊就是不能光看外表,瞧贺家小子多实在啊......”
“别说了,瞧你身后是谁?”
有人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宋纬钧站在人群之后,他燃着怒火的眼睛死盯着杨家门口,身体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之前还哭着喊着要嫁给他,这才几天,就投入了别人的怀抱。
一定是杨国华夫妇从中作梗,逼迫杨柳嫁给这个贺寒。
宋纬钧越想越觉得是这样,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猛地一脚踢飞脚下的石子,那狠劲儿彰显着他内心极度的不甘心。
贺寒把大二八停在杨家门口。
杨国华和何桂花早就迎了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
“哎哟,阿寒来了,快进来,快进来。”
杨国华看着身后的彩礼,一时有些傻眼,他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村里的人纷纷帮贺寒抬礼,事后贺寒给每个人发了红包。
“老杨,恭喜了,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喜酒啊。”
“一定,一定。”杨国华脸上也乐开了花,越看贺寒越顺眼。
这彩礼,不光是东西多,更是实在的心意。
“她三叔,小寒也算是你亲眼看着长大的,他什么为人我想你应该清楚,今天呢,我带着我儿子来你们家提亲,还希望你别嫌弃。”
“哪里话啊嫂子,小寒我们相中的咧。”
贺母跟着杨国华进了屋。
贺寒跟贺盈跟在其后,进到屋里,贺寒四下打量了一圈,没看见杨柳,顿时心里感觉有点空落落的。
他在想杨柳该不会是要反悔吧......
贺寒心里有些紧张,偷偷看了一眼何桂花,想问又没好意思开口。
贺母瞧出儿子的心思,笑着问何桂花:“桂花嫂子,柳儿呢?”
“在屋里呢,这孩子,人都来了还不出来,我去叫啊。”
说完,她转身出了房间,进了隔壁。
“哎哟我的小祖宗,你咋还不出去,人家贺寒和他妈妈都来了。”何桂花一进屋就瞧见杨柳正对着镜子画眉毛,画得那个仔细。
“三婶。”
杨柳听到声音后放下了手中的眉笔,她今天穿了新做的红棉袄,显得皮肤十分透白,头发梳成两条辫子,辫梢用红头绳扎着,俏皮又好看。
尤其是那双大眼睛亮亮的,脸蛋红扑扑的,像花骨朵一样,漂亮得很。
虽然何桂花不知道杨柳怎么就改变了主意,可看着她这个样子,还是由衷的高兴。
“三婶,我今天漂亮吗?”
“我家柳儿最好看。”
何桂花牵起杨柳的手走了出去。
“来了来了。”何桂花带着杨柳进了屋。
杨柳看了一眼贺寒,随后目光落在了贺母身上,“贺大娘好。”
“好,好。”贺母盯着杨柳,是越看越喜欢,笑眯眯地对贺寒说:“以后你要是敢对柳儿不好,我第一个不饶你。”
贺寒没回话,贺母抬起头,只见自家儿子的眼睛都快黏到杨柳身上了。
杨柳也感受到了这股炙热的目光,她突然抬头,两人四目相对。
贺寒一下就感觉到脸上热滚滚的,一直热到耳根。
他赶紧转头看向别处。
杨柳被他的反应逗笑了,贺寒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可没想到动不动就脸红。
两家人热热闹闹商量婚事,很快定了日子。
杨柳送贺寒出门。
杨柳看着眼前这个不大说话的男人,轻声说:“寒哥,我等你来娶我。”
贺寒看着她,坚定地点了点头。
离开杨家,贺寒远远地就看到了等在村头的宋纬钧,他猜出他是在等自己,便让贺盈带着母亲回去。
随后,他走向宋纬钧,“在等我?”
宋纬钧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在贺寒面前还是逊了一头。
他咬了咬牙,“贺寒,你不会真的以为杨柳喜欢你吧?”
贺寒皱了皱眉头,脸色变了。
宋纬钧勾唇一笑,“我告诉你,杨柳她跟我在赌气,所以才一气之下选了你,但凡我冲杨柳勾勾手指头,她就会死乞白赖的来找我。”
说着,他指了指身上的针织毛衣。
“看见没?这毛衣,柳儿亲手给我织的,啧啧......这手艺真不错,穿在身上,暖和。”
宋纬钧可怜地打量了贺寒一眼,“柳儿没送你什么东西吗?”
“也难怪......毕竟她喜欢的人是我,不然当初她也不会跟我钻小树林了。”宋纬钧的脸上露出猥琐的笑意,“你都没瞧见,杨柳那白花花的皮肤,跟豆腐似的,一掐就碎......”
砰!
话音未落,贺寒一拳打在了宋纬钧的脸上。
宋纬钧那瘦弱的小身板哪里能承受得住贺寒的力气,一个趔趄直接摔在地上,鼻血顺着鼻腔流下来。
他根本来不及反应,贺寒一把揪住了他的领子,拎了起来,“我警告你,把刚刚那些话烂在肚子里,不然我打得你妈都不认识你!”
贺寒的眼神锋利如刀,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不容忽视的冷漠气息,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
宋纬钧大气不敢喘一下,完全没了刚才的气势。
他猛地松手,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宋纬钧盯着他的背影,虽然心有余悸,但还是得意地笑了。
膈应死他!
贺寒回到家。
脑海中,不断回响着宋纬钧那句话。
他不由得想起过去,杨柳对宋纬钧的痴迷。
为了宋纬钧,她什么都愿意做。
绿豆汤,鸡蛋,甚至,把自己家的房子,都借给宋纬钧住。
那时候的杨柳,眼里只有宋纬钧一个人。
难道,他们真的......做过了?
难道,杨柳真的是赌气才选了他?
心头,像是被一块巨石压住,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背着儿子聊八卦,贺母眸光闪烁,笑着招呼。
“阿寒回来了。”
贺寒走进堂屋,把手中提着的那个蓝色布袋,递给正在择菜的贺母。
贺母知道儿子不开心,顺口就道:
“刚盈盈就是口无遮拦,你别放在——”
蓦地,贺母瞥见门外的杨柳,话卡在喉咙里。
杨柳脚趾扣出一座城堡了。
面上竟还笑得温和,“贺姨,我来借一下针线。”
针线?
贺母愣了下,古怪地看她一眼。
脸上却温柔地应了,手在围裙上搓了两下,道:“那我去拿。”
贺母一走,杨柳有些局促,她很久没来这了。
她跟贺寒算得上青梅竹马,记忆里,还是她妈还在世,两家走得很近,两家母亲见小孩这么合得来,便口头定下娃娃亲。
又有谁知道,两家后来会发生那么多意外。
杨柳父亲牺牲,母亲随即离去,贺叔为救人葬送性命,贺母因此郁郁寡欢,杨柳和贺寒,一夜间被迫长大。
父母走后,杨柳跟贺寒渐行渐远,而贺寒也仿佛察觉到什么了,逐渐疏远了她。
后来新的一批知青下乡,杨柳就跟宋纬钧看对眼了,闹着非他不嫁。
再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上辈子,两个人就这样,永远地错过了。
正想着,贺寒就从厨房走出来,拿着个搪瓷杯,递给她:
“喝点热的。”
杨柳尝了一口,有些惊讶。
是红糖水?
刚才她突然跑出来,这会腹中空空,确实因为贫血,有些眩晕。
她没想到,贺寒这么细心。
“谢谢。”
喝了两口,甘甜的糖水滋润到喉咙里。杨柳脸色红润了些。
贺母始终没出来,贺寒也不是那种会说场面话的人。
倒是贺盈,悄悄从灶房探出脑袋,看了她好几眼,欲言又止的。
贺寒坐下来,顺手择着贺母还没摘完的长豆角。他神情专注,长袖撸起来,干活时,肌肉一鼓一鼓的,跟那张冷峻的脸,有些不搭。
“寒哥,你刚是从镇上回来?”
猝然听到这声寒哥,贺寒深邃的眼眸,看过来。
半响,应了声:“嗯。”
“去干什么?”
“有点事。”
杨柳:“......”
杨柳记得,印象里,贺寒话没这么少的呀。
她一时间,也不知道要怎么暖场了。
其实她上辈子做服装生意,走南闯北的,说起话来也一套一套的。但那些路数,让她用在贺寒身上,总觉得,玷污了他。
未免尴尬,杨柳只能站起来,看了眼院中的那颗柚子树。
这还是两人八岁那年,一起栽种的。
算算,如今已过去十年了。
粗壮的树干笔直往上,枝繁陆茂,几乎成了夏日里遮蔽乘凉的最好去处。
见她在打量,贺寒难得停下手中的活儿。
“现在还没熟,等过半个月才能摘。”
杨柳嗯了一声。
她可不是想吃,印象里,这棵柚子树光长个,结出的果子酸掉大牙。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会,贺母终于出来了。
看院子里两人不生不熟的模样,她把针线盒放在桌上,打量了一眼杨柳额头的伤,说:
“柳儿,阿寒去镇上切了点肉,你留下吃了再回去。”
“不,不用了。”
杨柳赶紧摇头,拿起东西就要走。
搞得她好像是特地来蹭饭的,这多不好。
看她走的坚决,贺母叹了口气,看了眼还呆坐在的儿子,有些恼他是根木头。
“哎,这丫头,阿寒,你快去送送,这都天黑了。”
贺家的小院位置有点偏僻,女孩走夜路确实不便,此刻暮色渐浓,贺寒起身追了上去。
一路无言,两人很快走到家门口。
杨柳转身,刚要邀请默默跟着的男人进去坐坐,就听见一道儒雅随和的声音响起:
“杨柳,你醒了?”
隔壁院子,宋纬钧走了出来,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杨柳这还是重生后第一次看到宋纬钧。
他穿着白衬衫,黑色长裤,鼻梁上戴着银框眼镜,斯斯文文,眉宇间有几分淡淡的书卷气。
杨柳皱眉,看了他一眼。
随后对身后的贺寒道:“进屋坐会?”
贺寒一愣,不知怎地,本来就想走的他莫名就跟了进去。
宋纬钧这才注意到杨柳身后的贺寒。
他神情古怪,心想这贺寒不是村子的恶霸吗,杨柳怎么跟他在一起?
但他在门口踌躇半响,却不敢进门。
虽然在他看来,自己跟杨柳两情相悦,但杨国华夫妇对他可一点都没好脸色。
杨柳长得漂亮,还能干,十里八乡的媒婆都来打听过她。
杨国华夫妇觉得,就算杨柳要嫁也要挑个离家近,家境殷实些的。
他这样的文弱书生,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除了那张脸能看,哪里能让杨柳依靠了?说不定他还得吃软饭。
尤其杨柳想不开以死相逼,两口子就更讨厌他了。
昨天见他在门口徘徊,就差没拿出笤帚赶人了。
“哎哟,柳儿,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你......”
又想不开了呢。
何桂花的话到嘴边,又噎了进去。
罢了罢了,别提这事了,想起当家的提醒,桂花婶立即转变口风。
“柳儿,婶子也想通了,你要嫁宋知青也不是不行,但嫁归嫁,咱一定不能上赶着。他宋知青既然不当上门女婿,那就要拿出实力来。成亲可是大事,这礼数咱不能不废,他至少得......”
杨柳一时没察,哪料到她突然说这些。
不由得往身后看去,却见贺寒落在身后,在院子里跟她三伯说话。
心里于是松了一口气,赶紧解释:
“三婶!你误会了!谁说我要嫁给宋纬钧的。”
“啊?”何桂花顿时一愣:“那,不嫁了?”
“不嫁,死也不嫁!”
杨柳说的很是坚定。
何桂花看了她好久,似乎在确定她不是在胡话。
毕竟这丫头前天还念叨着不让她嫁宋纬钧就去寻死,今儿就死也不嫁宋纬钧。
这变化如此之快,让别人怎么敢相信?
杨柳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太匪夷所思,但她也没解释,反正很快她就会用行动来证明。

她走进屋子,放下针线盒,又倒了杯热水,正想端给贺寒,却见院落空空,哪里还有这男人的身影。
“三伯,寒哥呢?”
杨国华正从外面井口挑水回来,闻言一愣。
“早走了啊。”
杨柳顿时有些失望。
杨国华觉得她反应有点奇怪,但也没多想。
何桂花拉着丈夫,说了刚才杨柳不嫁的胡话,杨国华的反应跟她一样,觉得这丫头定是说气话呢。
杨柳睡了一觉,醒来后发现杨国华夫妇早就去上工了,灶上余火温着一根玉米两个粗粮馒头,她不由得心里熨帖。
虽然父母早逝,但她跟着三伯一家并未吃过什么苦。
反倒是后来跟宋纬钧成亲后,为了供他读书,杨柳主动揽下所有活计,一人要赚两人的公分,年纪轻轻就落下许多毛病。
笃笃笃——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
宋纬钧趴在门缝边鬼鬼祟祟的往里面张望:
“杨柳?柳儿!你在家吗?”
见国华夫妇没在家,宋纬钧径直推门进来,走到院子里。
杨柳一愣,真是想打瞌睡有人送枕头。
她正要找宋纬钧算账呢,没想到他自己送上门来了。
她放下馒头,走出去。
杨柳今儿穿了一件鹅黄色的长袖衫,海藻般厚厚的头发梳成两只辫子。
晨光打在她的脸上,女孩的皮肤仿佛剥了壳的鸡蛋,细腻白嫩。
凭心而论,即使宋纬钧生长在海城,也觉得杨柳的长相和身段是万中挑一的。
不同于城里姑娘的骄纵,杨柳总是对人微微笑着,很好相处。
不仅如此,她身上还有一股坚韧不拔的气质,让人觉得她不只是一朵柔弱的菟丝花,而是人如其名,是一株可以和人风雨同舟的杨柳。
换做从前,宋纬钧肯定看不上这种乡下女人,可现在他流落至此,只能勉强劝自己凑合。
他清俊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把手中的小篮子递了出去,“小柳,给你煮了两个鸡蛋,你刚受了伤,得好好补补。”
杨柳没接,语气很冷淡:
“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之前拿给你的。”
杨柳家里的母鸡,下的蛋外壳带点青灰色,个头不大,跟别家的鸡蛋很不一样,所以很容易分辨出来。
宋纬钧面色一顿,但很快顺口笑道:
“对,我借花献佛,你不要嫌弃。”
“既然要借花献佛,两个鸡蛋未免也太寒碜了,这点东西哪够我补身体。”
宋纬钧顿时愣了。
这话里的讽刺之意他哪能听不出来,他只是感到诧异,这话一点不像杨柳会说出来的。
他呐呐半响,接话道:
“我那还剩下六个,待会全拿给你。”
这鸡蛋,也是杨柳上周塞给他的。
宋纬钧家中早就落魄,到了乡下他也条件不好,舍不得吃。
也是昨晚看到杨柳额头上包扎的伤口,他才狠心拿出了两个。
若是往日杨柳要是被他这么关怀,早就眉开眼笑了,今日怎么这么冷淡?
杨柳一笑,“现在就去。我正好看看房。”
宋纬钧一愣,“看房?”
杨柳身高腿长,一下就走在前面了,宋纬钧只得跟上去。
宋纬钧不住在知青点,为了让他能够有个安静读书的地方,杨柳把自家小院借给他住。
杨柳只站在院子里打量,宋纬钧却以为她是等着自己拿鸡蛋。
不知怎的,他向来风光霁月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一点难堪。
幸好此时也没外人,否则宋纬钧肯定无地自容了。
读书人,最注重的就是面子。
宋纬钧上辈子之所以娶杨柳,也是因为她贤惠懂事。
即便后来跟着他回城做了司长夫人,只要他说缺钱,杨柳就会立即掏出私房钱双手奉上,一副他肯花自己钱,是自己荣幸的态度。
这极大的满足了宋纬钧的虚荣心,也为他挣足了大男人的面子。
但眼下他还只是个穷知青,只能想尽办法先讨好杨柳。
宋纬钧转身走进厨房拿出一个小竹篮,连上面的蓝布盖头,也是当初杨柳拿给他的。
这会宋纬钧已经调整好心态了,毕竟杨柳前天还为了嫁给他,以死相逼。
她额头尚未愈合的伤口就是最好的明证。
人不可能短时间内变化太多,所以宋纬钧笃定是何桂花夫妇又说了什么,所以杨柳才会对自己这么冷淡。
他体贴道:
“小柳,我知你体恤我,不过以后别总什么都往我这拿了,也别为了我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看到你为我受伤,我会心疼的。”
杨柳内心毫无波澜,她要是早回来两天,肯定会打死那个为宋纬钧要死要活的自己。
幸好现在一切也还来得及。
想起自己的计划,她迟疑地看了宋纬钧好几眼,故作愧疚道:
“宋知青,这房子恐怕没法继续给你住了。”
宋纬钧一愣,“为什么?”
杨柳低垂着眼帘,语气里满是自责:
“三婶说,海哥已经相看过对象了,新媳妇进门肯定得腾出一间空房来。”
“我毕竟借住三伯家,总不好一人占一间房,只能搬回来住,而且三婶说了,男大女防,宋知青是读书人,应该也懂得礼数。”
“抱歉,你得搬回知青院子了。”
宋纬钧听得皱眉。
先不说知青院还有没有留他的位置。
就算有,他也不太想回去。
知青宿舍就是那种上下铺,每个人的床就一张木板搭着,窗户也是四面漏风。每个人的空间都不够伸脚丫的,他去过两次,空气里都是汗臭味和臭袜子味道,实在难以忍受。
如今他住在杨柳家的这个三进小院,设施条件非常好,房间还连着炕,只要用一点柴微着火烧一壶水,晚上就暖烘烘的。
最重要的是只要住在这,杨柳一有好吃的就会给他送来。
以前没细想,现在宋纬钧才意识到这段时间住在这他过的多么滋润。
马上就要入冬,要是这个时候搬走,不敢想象之后日子有多难熬。
杨柳看他心情不虞,心里高兴,面上却不显。
嘴上还很贴切地为他建议道:
“我看瘸子叔家似乎还有一间空房,你要是不想搬到知青院子,最好早点去问。”
说罢,杨柳委委屈屈看了他一眼,语气很是抱歉:
“不好意思啊宋知青,三婶对我不薄,我也没办法。”
杨柳低抱歉的对他一笑,又低下头。
提着篮子走出了院子。
一到自己家中,杨柳就忍不住大笑起来,心中畅快极了。
而宋纬钧,面色铁青地站在原地。
杨国华家里有两个儿子,若是大儿媳进门,小儿子又不能跟杨柳住,不管怎么样,都需要再腾出一间房出来。
这理由简直是无懈可击。
宋纬钧不知怎么的,突然内心里涌上来一种被人刁难的愤怒来。
这杨国华夫妻,就如此看轻他,竟是处处都要和他作对。
就这么不想让杨柳嫁给他吗?
宋纬钧突然灵光一闪,既如此,只要他跟杨柳成婚。这个院子不就是属于他的了?
而且两人成婚之后,他就是杨柳的丈夫。杨柳以后都要听他的。
就算杨国华夫妇,也不能对他指手画脚,毕竟,这院子是杨柳父母留给她的,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宋纬钧越想,越觉得此计可行。
本来他就打算娶杨柳,只是他手头没钱,拿不出半点体面的东西上门提亲,一拖就拖到了现在。
他觉得杨柳对自己这么上心,就算晚点儿再提也无妨,反正她反正又不会跑。
但现在想想,还是抓紧娶了那女人为好,省的后面更麻烦。
宋纬钧顿时脸色明朗起来,他想了想,转身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