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吕青禾全文+番茄
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吕青禾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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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女主角分别是陈然吕青禾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1958:从守山人开始发家致富陈然吕青禾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人间漫游指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知青们的哄笑声在院子里炸开,唯一一个没笑的也就是陈铁柱陈老师了。他倒不是听出了陈然这是在讽刺自己,小学都没上完的他还在纳闷这一个个究竟在乐啥呢!“哈哈哈!好诗好诗!”自己爹说过,诗都是好东西,估摸着应该是在称赞自己,陈铁柱立马也跟着哈哈乐了起来。他边乐还不忘将手背到身后,装出一副老学究的做派来做出点评:“陈然,你过分了嗷!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优秀,又是煮又是汁的,我也就是略懂一点厨艺罢了!下次别再瞎捧我的臭脚了!”“我在这聊灭鼠的问题,为公社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你倒好!满脑子尽想着吃了!”想着自己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批评能让自己伟岸的形象更威猛一些,哪晓得下边这些知青顿时乐得更厉害了。其中几个女知青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不是!你们究竟乐...

章节试读

知青们的哄笑声在院子里炸开,唯一一个没笑的也就是陈铁柱陈老师了。
他倒不是听出了陈然这是在讽刺自己,小学都没上完的他还在纳闷这一个个究竟在乐啥呢!
“哈哈哈!好诗好诗!”
自己爹说过,诗都是好东西,估摸着应该是在称赞自己,陈铁柱立马也跟着哈哈乐了起来。
他边乐还不忘将手背到身后,装出一副老学究的做派来做出点评:“陈然,你过分了嗷!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优秀,又是煮又是汁的,我也就是略懂一点厨艺罢了!下次别再瞎捧我的臭脚了!”
“我在这聊灭鼠的问题,为公社贡献出一份自己的力量,你倒好!满脑子尽想着吃了!”
想着自己这一番义正言辞的批评能让自己伟岸的形象更威猛一些,哪晓得下边这些知青顿时乐得更厉害了。
其中几个女知青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不是!你们究竟乐啥啊?”
陈铁柱都快崩溃了,到底是那个戴眼镜的男知青心善,见陈铁柱急的跟个大耗子似的,这才帮忙解释道:“陈老师,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意思就是让您不要自相残杀。”
“这位同志是在运用典故讽刺您是一只大肥耗子,都是偷仓库粮食吃的,干嘛要自相残杀,如果您不知道为啥好笑,我也可以给你解析一下里面的笑点。”
“我他妈是不是还得谢谢你?”
明白过意思的陈铁柱脸直接就涨成了猪肝色,他现在可不想听什么笑点解析!
恼羞成怒的他,咬牙切齿就冲陈然冲过去了。
他心中念叨着一定要给陈然一点颜色瞧瞧,结果刚冲到陈然跟前,陈然一个眼神瞪来,他立马就刹住车了。
“你瞅啥?”
陈然眯眼瞧着陈铁柱,仿佛他要敢不老实,下一秒就能把他屎也打出来似的。
“你......你究竟来干啥的?”
身体到底还是比嘴巴诚实,陈铁柱梗着脖子,声音虚得就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猫。
陈然晃了晃脚边的柳条筐,道:“赵叔让我来灭鼠。”
“灭鼠?就你?”
陈铁柱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他得意地晃着腰间的仓库钥匙,便喝道:“你不要忘了,我才是仓库的管理员!这是我管事的地盘!你一个傻子懂啥灭鼠?趁早回家玩泥巴去!”
一旁戴眼镜的男知青见两人有吵起来的迹象,怯生生插话道:“陈老师,要不让这位同志一块帮忙吧?正所谓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你踏马少给我拽词!”
已经上过一次没文化的当了,陈铁柱现在光是听到成语就应激了,他狠狠瞪了眼镜一眼,便喝道:“我祖上可是御封的猎人!灭鼠这种小事,我还需要他来帮忙?”
他猛地转身,冲着仓库大门一挥手,便吆喝道:“同志们,带上老鼠夹子跟我进仓库!今天我就让你们见识见识啥叫陈氏灭鼠大法!”
吱呀一声,仓库大门被陈铁柱打开,一股子霉味混着陈年苞米的酸臭直往人鼻子里钻,陈铁柱拎着钥匙串身先士卒第一个就冲了进去。
他撅着屁股在各个粮剁间来回搜寻,就跟只嗅探地雷的胖军犬似的。
“大伙都先别急着下夹子,我跟你们讲过的,这灭鼠也是打猎,下夹子那是有讲究的!”
“瞧好了,这一招叫做听声辨位!”
陈铁柱煞有其事地将耳朵贴在一个麻袋上,闭眼皱眉就做出了沉思状。
也不知道他嘴里念叨了一些啥,在这群知青屏息凝神的观望下,很快,他手就指着几个方位指了过去。
“这!那!那!还有那!你们都给我放上夹子,用苞米当诱饵,保证不出半个小时,咱们就能逮着老鼠!”
陈铁柱光是指挥也不讲明原理,好学的眼镜知青忍不住就朝陈然打听了:“同志,你们是亲戚,那你祖上也应该是御封的猎人,这是咋判断的啊?”
“你不知道这招还有另外一个学名吗?”
“啊?是什么?”
陈然见陈铁柱都要将跳大神的套路都使出来了,忍不住冷笑道:“瞎猫碰死耗子呗。”
“陈然!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我立马轰你出去!”
陈铁柱这回算是听懂了,见他冲自己瞪眼,陈然忍不住就翻了个白眼。
赵叔那边给了自己一天的时间逮老鼠,这才刚上午,他倒也不介意看看陈铁柱的表演。
“行,我不说话,我看你表演。”
他耸了耸肩,就任由陈铁柱指挥这帮热情的知青白忙活了。
一伙人忙活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在仓库各个位置摆上夹子,结果等了老半天,都没等来一只老鼠。
“陈老师,你不是说下了夹子马上就能逮着老鼠吗?这不对啊?”
几个女知青躲得远远的,见半天都没收货,忍不住就开始质疑陈铁柱了。
陈铁柱正琢磨该怎么找补呢,就见陈然拎着框往仓库里走了。
当下就喝道:“陈然,你想干啥!老鼠马上就上勾了!”
“我可没功夫和你在这瞎耗。”
机会已经给过陈铁柱了,他自己不中用也就别怨自己了,陈然和赵卫国那边可是有过约定的,要一天之内把这仓库里的耗子都逮了。
懒得搭理陈铁柱的呵斥,陈然只身一人走进仓库里,便挨个将老鼠夹子上放着的苞米换成了自己柳条筐里放着的酸菜碎末。
这些酸菜正是昨晚陈然去送狍子肉时,街坊顺手还的礼,跟上来的陈铁柱瞧清楚了,忍不住就讥讽了起来:“咋的?你的意思是这仓库里的耗子还挑食呗?”
“愿意吃你放的嗖菜帮子,不稀罕我放的苞米?”
要不是急着先逮几只耗子,光是陈铁柱这逼逼赖赖的劲儿,陈然很可能已经一巴掌扇过去了。
他一边换着诱饵,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耗子稀不稀罕,你待会不就知道了?”
“总得试试,陈然同志,我们也来帮你!”
这群知青讲究一个实事求是,既然陈铁柱那套不管用,那就换另一位小陈老师的方式。
几个女知青吆喝着,立马就帮着陈然开始换夹子上的诱饵了。
不多会的功夫,夹子上的诱饵就全部更换完毕了,一群人跟着陈然到外边去等候,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陈铁柱就耐不住性子要挑刺了。
结果他这话还未开口,仓库里便传来了咔嚓一声!
夹子竟然真被触发了!
......

捕鼠行动获得圆满成功,十几个知青众星捧月般围到了陈然身边。
“陈然同志,你还有没有其他窍门,再教教我们呗!”
几个女知青挤在最前头,红头巾下扑闪的眼睛亮得灼人,担心陈然方才讲得嗓子干了,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圆脸姑娘立马从兜里摸出了块水果糖。
“陈然哥,这是水果糖,您润润嗓子,再给我们讲讲吧!”
这群莺莺燕燕对陈然的态度那叫一个亲密。
甚至连哥都叫上了!
陈铁柱缩在墙根底下,后槽牙都差点给咬碎!
“切!就他这点招数,也就忽悠忽悠你们这群城里娃了!”
陈铁柱酸溜溜地阴阳道:“他要有真本事,怎么不把山上的狼群给打跑?”
“陈铁柱同志!”
都没用陈然开口,人群中那几个女知青蹭地一下就站出来了:“你一只耗子都逮不着,哪来的闲心编排捕鼠英雄?”
“就是!我们这可是在帮你的忙!你不感谢陈然同志也就算了,还好意思说风凉话!”
“我都不理解,为什么公社会让你来当这个仓库管理员!”
......
几个女知青你一言我一句,恨不得用唾沫星子把陈铁柱给淹死!
被这群女知青说得抬不起头来,陈铁柱正臊着脸的时候,身后仓库大门吱呀作响,就见他爹陈德忠裹着军大衣闯了进来。
“爹?你咋来了?”
陈德忠鼻腔喷吐着白气,活像只炸毛的猫,他气喘吁吁地看了儿子一眼,最终目光就定格在了陈然身上。
“陈然,你跟我出来一下。”
陈德忠这模样一看就是跑过来的,别人不知道他来的目的,陈然自然是门清的。
被叫到外边,果不其然,立马就听陈德忠道明了来意:“不像话的东西,联名信赶紧给我撕了!”
“年轻人要识大体,别给组织添乱!知道吗!”
这老狗......
明明是担心事情闹大自己要被撸,竟还能装模作样和自己打官腔?
陈然掸了掸衣襟上的草屑,冷笑道:“二叔,我给民兵队的叔伯们争取权益,你又在这添什么乱?”
“我陈然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我爹的惨剧再次发生,这联名信我不光要送到公社去,县里我也得送,他们必须得给出一个说法来。”
“你!”陈德忠闻言额头瞬间就渗出了冷汗,这事要真闹大了,他怕是明天就得去蹲笆篱子!
“大侄子,抚恤金这事有误会!”
陈德忠慌忙解释道:“公社并没有克扣你爹的抚恤金,十五斤全国粮票,三丈布票,十五块钱,一分都没少!是二叔…二叔担心你们乱花,暂时帮你们保管起来了。”
“二叔也是一片好心啊!”
“一片好心?”
陈德忠委屈得像是个即将被满门抄斩的忠臣,陈然直接被气笑了:“我爹葬礼那天,我问你我爹抚恤金到底有多少,你可不是这个语气啊?”
“正好,我送信的时候顺带再和公社宣传宣传二叔你的这片好心。”
“别!千万别!”
陈德忠喉头上下滚动,咬着牙伸出了两根手指来:“双倍!你爹的抚恤金我还你双倍!”
“大侄子,你爹生前最疼铁柱,咱们可是一家人啊......”
陈德忠眼神之中满是哀求,哪还有先前的那副做派?见目的达成,陈然强调道:“东西我马上就要见着,另外......”
“抚恤金的事,你也必须得和公社要到说法,从现在开始,鹰嘴屯的爷们但凡是谁为屯子丢了命,抚恤金都得是那个标准,一个字都不能少!”
“成!二叔答应你,二叔什么都答应你。”
陈德忠点头如捣蒜,他当吕青禾一家孤儿寡母没个靠山,自己能随意霸占了这份抚恤金,可哪会想到这傻子在父亲死后能妖孽到这个地步?
肠子几乎悔青的他担心陈然再次变卦,就要抓紧回家去拿粮票和钱给陈然,结果还没等他离开,仓库里的陈铁柱就追了上来。
“爹!陈傻子也忒不是人了,他故意联合着这帮知青耍我啊......”
因为捕鼠一事丢光了脸,陈铁柱委屈不已,如竹筒倒豆子一般就将方才发生的事告知了陈德忠。
他想着让自己老爹帮忙出口恶气,可陈德忠却是从整件事中听出了个惊天大阴谋来!
仓库闹鼠患,那是仓库管理员的责任,他陈然有什么理由来帮忙?
就算是要帮忙,那为什么又非得是这群知青过来的时候?
陈然这小子明显肚子里就没憋好屁!
这次捕鼠他立了大功,等回头这群知青将捕鼠的事迹往公社一报,那公社一看他立了大功要表扬他,他开口要这仓库管理员的工作咋办?
“怪不得催着我赶紧回去拿粮票!”
自己明明有把柄在陈然手里,可这小子刚刚却丝毫没提过要给他换工作的事,这愈发让陈德忠确认了自己的怀疑。
气急败坏的他,立即又将陈然从仓库里叫了出来。
“陈然,你开个价吧。”
“开个价?”
陈然一脸迷茫,可在陈德忠眼里,这就是在装蒜。
他啐道:“你小子少给我装蒜,你二叔是打算盘的,论算计,你能算计得过我?”
“你故意在这群知青来的时候出风头,不就是想联合着他们一块,把仓库管理员的工作给抢回来吗?”
陈德忠眼神洞若观火,活像是诸葛孔明复活了过来:“你敢说,你不是这样想的?”
“这......”
天可怜见,陈然来捕鼠,纯粹就是为了得到赵卫国的认可,顺带让对方帮自己搞枪的啊......
陈然有心想解释,但就陈德忠这阴暗的心思,怕是自己嘴巴说秃噜皮了,对方也不会信自己。
无奈之下,陈然也就只能收钱了:“二叔打算给多少?”
“我再给你三丈布票,柱子绝不能去当那个守山人,你有你的底线,我也有我的底线。”
守山人是个玩命的活,哪能比得上仓管混吃等死挣工分香?
为了儿子的未来,陈德忠也算是割肉了。
见陈德忠态度强硬,陈然也就只能勉强答应了。
“二叔,你可记住了,我这可是看在咱们是一家人的份上。”
......

鹿哨的颤音在林间回荡着,陈然握着柴刀的手已是沁出了汗来。
他紧紧盯着远处的山坡,很快一处灌木丛突地剧烈摇晃,一团棕色的身影炮弹般就窜了出来!
一只头顶支棱着两截短角的狍子就这么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帘里,它像是喝多了一样,蹦蹦跳跳就朝着陷阱的方向过去了。
“不是?哥们?”
制作鹿哨模仿母驼鹿的声音,陈然甚至还担心会引来更危险的捕食者,为此,他不止一遍在脑海演练过要如何带着妹妹逃走。
可哪晓得啊......
从林子里窜出来的竟是这白山黑水间好奇心最重的傻狍子!
“布谷!布谷!”
晃神间,那只傻狍子就已经到了陷阱的最边缘,芸丫依偎在陈然身边,稚声稚气又学了两句布谷鸟的叫声,那傻狍子竟直接朝着陷阱就跳了下去。
它圆鼓鼓的桃心屁股卡在尖木桩里,四条细腿在空中不断乱瞪,像极了翻了壳的甲虫。
大自然的馈赠来的速度实在太快,这傻狍子往坑里跳的那叫一个雷厉风行,陈然甚至都没来得及喊一声壮士请留步。
“哥!它真的自个往里钻!”
狍子主动跳进了陷阱,身边的芸丫已经高兴地蹦了起来,她发出银铃般的笑声,紧随着的话这才给陈然解了惑。
为什么来的不是驼鹿,而是一只傻狍子。
“爹教过,说三长两短能引狍子!”
这只狍子足够让一家人吃上饱饭!兴高采烈的陈芸蹦蹦跳跳又学了两声布谷鸟叫。
陈然被妹妹高兴的样子所感染,也是忍不住扬起了嘴角,可很快,身后就又传来了一阵淅淅索索的声音。
竟又是一只狍子从林子里跑了出来!
“哥!它、它在啃你裤腰带!”
这傻狍子是一点都不怕人,蹦跶到陈然身边,啃着陈然裤腰带的同时还不忘用那双“智慧”的眼珠子瞪着陈然。
嚣张的模样,就仿佛在说你瞅啥似的。
“瞅你咋滴!”
到嘴的肉,陈然只会感谢大自然!他高高举起手中的柴刀,就用刀背将这只傻狍子给砸晕了过去。
这一刻,陈然突然就想起了前世战友说过的东北谚语,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进饭锅里,这白山黑水物产之丰富,还真就一点都不带夸张的!
“哥哥好厉害!”
两只傻狍子就这么轻松地打到了,云丫欢呼着就蹦了起来!
破棉鞋在雪地里踩出一串小梅花来,她跑到被陈然砸晕过去的狍子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指头,就戳了戳还在抽搐的后腿。
“哥!狍子腿也能烤得滋滋冒油吗?也能撒盐粒子吗?”
小丫头的话逗得陈然差点笑岔了气,先前还哭鼻子只要哥哥呢,这会就已经成小馋猫了。
“今晚就给芸丫烤狍子肉吃!管饱的那种!”
有了这两只狍子,陈然也就不惦记驼鹿了,估摸着,这么一阵动静,驼鹿都已经被吓跑了。
他扯下裤腰带,将两只逮住的狍子捆好了,便和妹妹一块踏上了回家的路。
冬日的斜阳将狍子金棕色的皮毛镀了层蜜,一路上,芸丫蹦蹦跳跳活像只报喜的喜鹊!
她左手拎着栓狍子的麻绳,右手攥着哥哥的衣角,走三步就要回头确认一下猎物是否还在。
若是省着点吃,这两只狍子甚至足够一家人吃到来年开春,小丫头心中有多高兴可想而知!
心心念念要给哥哥娶个漂亮媳妇的她甚至都已经盘算好了,要用这狍子皮给未来嫂子做个围脖。
被这股氛围所感染,陈然同样是笑得合不拢嘴,但见屯子口的炊烟隐约可见了,陈然立即就开始叮嘱妹妹了。
“芸丫记住了,待会要是娘问你了,就说这两只狍子是二叔家给的。”
父亲才刚刚下葬,如今家里好不容易有了点值得开心的事,陈然实在是不愿意让母亲再为自己操心。
“嗯!就说是二叔家给的!”
芸丫相当懂事,根本不用解释为什么就答应了下来。
回到屯子,兄妹两进了自家的院门,芸丫着急和母亲报喜,撒丫小跑着就冲屋里去了。
不多会的功夫,母亲系着围裙就出来了。
两只足足有二三十斤的狍子差点没惊呆她的下巴。
“然然,真......真是二叔家给的?”
“娘,芸丫总不能骗你吧?二叔从公社弄了六只狍子,一只比一只肥,奶奶见我给他们家干活,特意分了我们两只。”
善良的人,以为这世上所有事物都是善良的,吕青禾丝毫没怀疑这话的真假,见她激动得直抹眼泪,陈然只能连忙转移话题。
“娘,我和芸丫都饿了,芸丫还想吃烤狍子腿呢!”
“好!好!娘这就开始烧水!”
摇摇欲坠的一个家终于是出现了点盼头,吕青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立即就开始操劳一家人的吃食了。
铲了满满一锅的雪,一家三口立即就忙碌了起来。
芸丫蹲在灶口负责添柴,火光将她冻红的脸蛋烤成了蜜色,时不时都能听到她的笑声。
陈然则是揽过了分解狍子的活,将整张狍子皮完整扒下,陈然献宝似地捧出个毛茸茸的东西,就冲吕青禾道:“娘,你看!狍子尾巴,回头我给芸丫做个毽子!”
“太好了!芸丫有毽子踢了!”
芸丫高兴地活像是年画里抱着鲤鱼的娃娃,这其乐融融的一幕,让案台前忙碌的吕青禾不自觉就加快了动作。
小时候跟着父母闯关东来到这东三省的吕青禾本就做得一手好菜,很快,滚水就在铁锅里翻起了白浪,狍子肉在锅里煮的咕嘟作响,一股浓郁的肉香味直接就飘到了院门口。
铛铛铛!
这时候,只听得院子外传来了砸门声,意识到什么的陈然连忙就应声道:“娘,我去开门,你看着锅里的肉。”
陈德忠巴不得让自己死在山里,估摸着应该是对方来给自己送守山人的工作证明了,陈然小跑着开了院门,果不其然,就看到了陈铁柱的那张肥猪脸。
这家伙腋下夹着一张盖红戳的牛皮纸,前襟沾着黄乎乎的玉米糊,显然就是刚从公社食堂出来的。
也不急着将工作证明给陈然,今天在公社捞了半碗猪油渣吃的陈铁柱立即就显摆了起来。
“傻子!知道我今天在公社吃着什么了吗?”
......

一路上和妹妹讲着光头强和熊大熊二的爱恨纠葛,不知不觉间,兄妹二人就已经走出了鹰嘴屯,到了一片白桦林。
白桦林的积雪在晨光里泛着蓝,小丫头终于是想起自己的任务了。
她拽着陈然补丁摞补丁的单薄棉衣,央求道:“哥哥,咱们回去吧......娘说了,不让你进山。”
身上就拎着把柴刀,七岁大的妹妹还跟在了身边,陈然心再大也不可能带着妹妹和自己一块进深山里冒险。
有心逗逗小丫头,陈然故意道:“芸丫是听娘的,还是听哥哥的?”
“我…我,哥哥,还是回去吧......”
芸丫睫毛上结着白霜,鼻尖冻得像颗山楂果,大概是为了把陈然劝回去,她梗着脖子学大人模样道:“娘说了,山里有狼外婆!很吓人的!”
陈然闻言噗嗤一乐,将柴刀往腰后一别,蹲下身用掌心暖着妹妹冻红的脸蛋就问道:“芸丫饿不饿?”
他故意将声音放得轻快:“等哥逮着了兔子,给你烤得滋滋冒油!”
“到时候,撒上盐粒子,可香了!”
小丫头喉头动了动,破棉袄里传来响亮的肠鸣,她慌忙捂住肚子,眼泪直接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了。
“不要兔子!要哥哥!”
带着鼻音的哭腔在怀里响起,小丫头突然就抱住了陈然。
没怎么吃过饱饭的小丫头,嶙峋的肩胛骨像是两把生锈的镰刀,猝不及防就扎进了陈然的心口。
七岁的孩子轻得像是团晒蔫的蒲公英,陈然今天说什么也得让一家人吃上肉才成。
“行行行,哥不进山,就在这片林子里,和芸丫一块捡松塔,攒够了哥就给芸丫娶个新娘子回家。”
小丫头哭成这样,大概也就只能在这片林子里活动了。
陈然好哄歹哄,芸丫终于是止住了哭声,大概还是怕哥哥也被狼给叼去了,她挂着眼泪抬起头来,小心翼翼就问道:“哥哥,真的就只是在这捡松塔吗?”
“当然啦,怎么?芸丫不想给哥娶新娘子了?”
“想!当然想!芸丫还要给嫂子编花环呢!”
小丫头急的直跺脚,都已经开始后悔为啥没将家里的陶罐给带来了。
“行!芸丫跟着哥,哥来找附近哪有松塔。”
借着找松塔的名义,陈然牵着妹妹,就开始在这片林子里搜寻动物出现的痕迹了。
寻思逮住几只兔子就回家,结果在林子边缘的一处河湾附近却是发现了其他动物活动过的痕迹。
前浅后深的蹄印呈圆润的水滴状,一路延伸到了河湾附近,隐约还能看到几根棕色的毛发,陈然一眼就认了出来,这是驼鹿经过的足印。
这一发现,直接就让他犯了难......
作为鹿中“坦克”,一头成年的驼鹿体重可达六百公斤,配合上头顶锋利的犄角,要是发起狂来,一辆小汽车都能够轻松顶翻!
这种级别的猎物,压根就不是现在身上仅仅带着一把柴刀的陈然能够去正面硬钢的。
更何况,他身边还跟着七岁的妹妹。
“哥?怎么啦?”
陈芸见哥哥突然神色变得凝重,忍不住攥了攥他的衣角。
陈然笑道:“我听爹之前说过,地下埋着很多的松塔,哥刨个坑给芸丫找松塔好不好?”
“好!芸丫也要帮忙!”
不能硬刚,不代表不能智取,再三思索下,陈然决定试试看能否用陷阱来猎杀一头驼鹿。
若这一计划能够成功,一整头驼鹿分割下来的肉,将足以支撑他们一家三口熬过整个寒冬!
让一家人吃上饱饭的执念,让陈然立即开始了行动,考虑到驼鹿的体重,他决定在水源附近布置一个深坑陷阱来进行捕猎。
挖坑是单纯的体力活,陈然只能硬着头皮开干。
他观察到附近有一处自然形成的凹陷地带,便决定利用它来改造陷阱。
柴刀挖掘沙土的声音沉闷如鼓,陈然虎口震得发麻却丝毫不敢停下,顶着严寒,也不知过去了多久,一个一米五左右深的楔形陷坑就被他改造了出来。
这样大小的陷坑,在坑口铺上桦树枝,然后撒布落叶与积雪,是能够诱捕住一头驼鹿的,但真正要猎杀一头驼鹿,让其彻底失去抵抗力,还得再在坑内插入尖桩才行。
利用手中的柴刀,陈然在附近的桦树林里砍伐出一根根铅笔状的尖桩,以30度斜角插入坑底,很快就完成了整个深坑陷阱的布置。
芸丫学着哥哥的样子,在深坑陷阱上铺树枝,期间不小心被树枝扎了手也不哭,只是把指头含在嘴里砸吧。
很快,兄妹两在陷阱上撒上一些驼鹿喜欢舔食的黏土,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猎物的出现了!
担心自身的气味会引起驼鹿的警觉,陈然带着妹妹,找了一处逆风口的位置潜伏起来的同时,还特意用老桦树皮在两人身上刮擦了许久。
想着只需要耐心等候,就一定能等来猎物,可伴随着时间的消逝,很快陈然就意识到了问题。
他能在这林子里抗冻,妹妹可不行!
小丫头本来就没怎么吃饱饭,穿得又单薄,这要跟着自己一块在雪地里窝着,怕是很快就会感冒!
“不行,不能这么傻地守株待兔。”
两只小手都已经冻得和冰坨一样了,芸丫还贴心地贴在陈然后背给哥哥挡风,为了尽快引诱目标靠近陷阱,陈然大脑飞速旋转,很快就有了新的对策。
这会才刚刚入冬,属于是驼鹿的发情期,雌性驼鹿为了吸引雄性驼鹿进行繁衍,会发出特定的叫声,自己可以通过制作兽哨来模仿母驼鹿的叫声来进行钓鱼执法!
用柴刀裁剪出一块桦树树皮,将其卷成锥形筒,陈然很快就做出了一个简陋的鹿哨。
他将鹿哨抵在嘴边,喉结震动,很快就发出了母鹿求偶的颤声。
芸丫待在哥哥身边有样学样,竟也开始学起了布谷鸟的叫声。
模仿的呜咽声在林间回荡,伴随着木质纤维散发的苦涩在舌尖绽开,很快,远处的山坡就有了动静!
只不过......这出现的猎物,却是完全出乎了陈然的预料......

“反了天了你!”
陈德忠暴怒,指着灵位道:“我为了你们家的事跑前跑后图个啥?当着我大哥的面,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吕青禾,还不让你的傻儿子撒手!”
吕青禾委屈不已,慌忙去拽儿子衣角:“然然,今天是你爹的白事,别让大伙看了笑话......”
母亲冲着自己不断摇头,眼神中尽是央求,陈然心中一软,这才撒开了近乎休克的陈铁柱。
陈德忠见儿子得救,连忙就将人给扶了起来。
口中还不忘骂骂咧咧道:“行啊?还怀疑上我了?从今天开始,我陈德忠要再管你们家的破事,我就是狗!”
全程都没敢去看陈然那双淬火般的眼睛,这个与父亲同父异母的二叔带上宝贝儿子,匆匆就离开了现场。
最终,在一众街坊邻居的帮忙下,那口装着陈然父亲生前几件衣裳的棺材才草草下了葬。
忙完这一切已是暮色四合,张罗着给两个娃做饭,吕青禾将粮缸最底层浅浅的一层陈米全都倒了出来,这才勉强熬了点稀粥。
梁上挂着的熏肉早就只剩下了一截麻绳,柴火泛起的烟气熏得吕青禾眼眶直发红。
丈夫的抚恤金只剩下了两斤粮票,儿子还要继任守山人这份危险的工作,接连的打击,已经让吕青禾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到了极限。
见陈然抱着劈好的柴火进了灶房,她才勉强止住了啜泣。
“娘。”
以为母亲是在担心抚恤金的事,陈然一边将柴火垒好,一边就劝慰道:“抚恤金的事您就不用担心了,我向您保证,我爹的抚恤金,不出三天,我就让陈德忠连本带利吐出来。”
“然然,不会的…他怎么着也是你二叔,一家人怎么干得出这种事......”
丧事结束后,屯子里就已经有人在讨论了,说是陈会计家的铁柱已经当上了公社的仓库管理员,可生性善良的吕青禾依旧是不愿意相信。
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儿子的未来,在一番考虑后,便吩咐道:“然然,明天你上你二叔家去求求情。”
“抚恤金什么的我们都不要了,只要公社能改变主意,换个人当守山人就成。”
嫁到陈家这么多年,吕青禾早就习惯了逆来顺受,当初陈然的爷爷退位,丈夫接任守山人一职她忍了,后来老爷子过世,老太太主持分家,她与丈夫被逼着从祖宅搬出也忍了。
天真的她,总觉得让人一步,对方就能给自己留条活路,可陈然又怎会抱这样的幻想?
就陈德忠那个狗东西,怕是连自家的大粪都想装进他家的大酱缸里去,对付这种人,就得采取最强硬的措施!
母亲的想法陈然不赞同,但究其根本,她一味退让也是在为自己这个儿子谋出路。
陈然只得换着法子劝道:“娘,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这守山人好歹也是份工作,我不干活,咱家难道去喝西北风吗?”
“就是去喝西北风,娘也不能让你再走了绝路!”
守山人作为公社唯一合法的猎人,仅有的报酬就是能够自由上山打猎。
这工作既不吃公粮,又不挣工分,在鹰嘴屯也就只有自己那个老实憨厚的丈夫肯去干了。
吕青禾坚决不愿让儿子走了丈夫的绝路,她甚至已经在心底下定了决心,只要公社能够撤销命令,她就是去卖血,也要帮儿子换一份能吃大锅饭的工作。
她期盼着陈德忠能够念及亲情,让公社撤销儿子继任守山人的命令,而陈然则是截然相反。
来自2025年的他,深知这守山人的工作有多香!
现在就是陈德忠跪在面前求自己,让自己去当那个仓库管理员,他也绝不会换!
此时是1958年,很快,新中国就会迎来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时期。
到那时,粮食短缺,饿殍满地,人们为了活下去,会将墙根下的观音土都挖空!
那些能赚公分的工作会彻底成为笑话,反倒是能合法上山打猎的守山人,会成为唯一的香馍馍。
到了那个艰难的时候,深山里奔跑的獐子野兔才是真正的粮仓!
知道一时半会很难改变母亲的观念,但陈然相信,以自己一名王牌特种兵的丰富野外生存经验,很快就能让母亲放下对自己的担忧。
假意答应了母亲的计划,一夜无话,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陈然就被妹妹的抽泣声给吵醒了。
“哥,老鼠把松塔仁都偷走了。”
昨晚就喝了点稀粥,小丫头脸都泛着白,可依旧是死死抱着这个豁口的陶罐子。
在她眼里,这是哥哥能够娶媳妇的希望,哪怕是明知已经被老鼠啃穿了,也很难放手。
陈然蹲下身,用掌心暖着妹妹冻红的脸颊,哄道:“傻丫头,回头哥陪你一块,再把这陶罐给捡满。”
“哥,你听,嘿嘿!芸丫的肚子在咕咕叫。”
七岁大的女孩情绪来去都很快,被陈然一阵哄,立马就分享起自己肚子咕咕叫的新鲜事了。
她能把肚子叫当做好玩的事,陈然可不能,家里已经要断粮了,他必须上山去猎点野味才行!
独自在灶房里磨着柴刀,青石蹭着铁刃的声音很快就惊动了吕青禾。
母亲踉跄着扑过来就要夺刀:“然然,你可不许上山胡来!娘可就指着你和芸丫活下去了!”
“娘,你想啥呢。”陈然憨笑着,就跟没猜到吕青禾在担心什么一样,他晃了晃手中锋利的柴刀,就解释道:“我打算去二叔家,给他们家干点活。”
“到时候求求奶奶,看能不能让她开口,让二叔帮我解决一下工作的事情。”
“带上芸丫!”
始终还是担心陈然会上山走了丈夫的老路,吕青禾强硬地要求陈然带着芸丫一块上二叔家去。
陈然不得已之下,只得带着这个小跟班一块出发。
拎着柴刀和妹妹一块出了门,没走多远两人就遇到了往公社方向去的陈铁柱,这家伙昨天挨了陈然一顿毒打,显然是有了心理阴影,见陈然手里拎着把柴刀,都没等陈然开口,撒丫子就跑了个没影。
公社仓库的钥匙叮当作响,被陈铁柱连滚带爬的滑稽模样逗得咯咯直乐,陈芸瞬间就忘记母亲临出门前叮嘱,千万不能让哥哥上山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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