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但为一展眉林澹微阿彩全文+番茄
但为一展眉林澹微阿彩全文+番茄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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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筝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澹微阿彩的女频言情小说《但为一展眉林澹微阿彩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蓝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不过一日之间,安宁祥和的气氛便如幻梦骤醒,因为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凶手,我和林澹微居然能统一立场,被迫锁在竹楼里。将苞米粥搅和搅和尝了一勺,我朝着楼梯的间隙往上看,男人盘膝坐于窗前,背影笔挺之中透着些许萧索。林澹微,你究竟为自己鸣不平呢?还是疑心我栽赃陷害呢?行走江湖多年,如新星般冉冉升起、受众人迎奉之时,你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吧?我朝着上面喊了一嗓子,“林大掌教,我不是谁家的洒扫丫头!下来搭把手端饭!”他才从眺望中回神,倒乖乖应了声下楼来了。目光触及托盘,有些诧异,“你......”“我怎么?”“咱们都沦落至此,你尚有心情生炉造饭,还有这......”“那不然呢?”我忙前忙后,自是没什么好气,呛声道,“要你我各自戒备,互生嫌隙,还是不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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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一日之间,安宁祥和的气氛便如幻梦骤醒,因为那个潜藏在暗处的凶手,我和林澹微居然能统一立场,被迫锁在竹楼里。
将苞米粥搅和搅和尝了一勺,我朝着楼梯的间隙往上看,男人盘膝坐于窗前,背影笔挺之中透着些许萧索。
林澹微,你究竟为自己鸣不平呢?还是疑心我栽赃陷害呢?
行走江湖多年,如新星般冉冉升起、受众人迎奉之时,你也没想到会有今日吧?
我朝着上面喊了一嗓子,“林大掌教,我不是谁家的洒扫丫头!下来搭把手端饭!”
他才从眺望中回神,倒乖乖应了声下楼来了。
目光触及托盘,有些诧异,“你......”
“我怎么?”
“咱们都沦落至此,你尚有心情生炉造饭,还有这......”
“那不然呢?”我忙前忙后,自是没什么好气,呛声道,“要你我各自戒备,互生嫌隙,还是不吃不喝,饿死以证清白?你要做烈士,我可不陪你。”
林澹微被我尖牙利齿说了一通,无奈摇首。
我兀自盘腿坐下,呼噜噜地喝粥,“你要是怕下毒就别吃。”
他慢慢携一筷子菜入口。
“不,我知你怕我忧思过度,有意激将。无论如何,此刻我该谢你。”
我险些气笑了,待要出言讥讽,看着那张脸的落寞之色,反倒说不出过于尖刻的话来。用完了饭,他想收拾盘子,我更快一步,好巧不巧那双手便覆在我的上面。
林澹微刹那间收回,面容未改,只是耳根泛红。
我将一切尽收眼底,笑嘻嘻地说,“林澹微,林掌教,你也过了加冠之年,难道没有碰过女子的手?你同门的师姐师妹啊,莫非从未对你眉目传情?”
他怒道,“说这些做什么?你管我有是没有?”
“如此便是没有了。”
“你——”
他多半心中攒了怨气,洗漱时将碗筷摔打噼啪有声,再回来也是阴沉着俊脸,离我远远地坐下。
我捻了一颗自己酿的灵龙果慢慢含着。
“叶展眉,你似乎一点不急?”
“我有什么好急的,你被人礼重相待惯了,横冤受屈觉得心中愤懑。于我不过是家常便饭而已。这剔魂刀的名号,难道是一天两天得来的?”
林澹微遥遥看了过来,那双眼中似有陌生的情绪。
“横冤受屈......”他喃喃这四个字。
我冷笑一声吐出核,“村民阿松是你伤的吗?为何大家一口咬定为你?江湖传闻剔魂刀杀人如麻,又有谁亲眼所见?!”
林澹微蹙眉沉思良久。
“叶姑娘,那日在船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还请相告。”
这是他第一次唤我为“叶姑娘”。却又是在此情此景中,我说,“你又不怕我谎话连篇,巧言令色了?”
“在下虽不聪慧,到底能够明辨。”
我挑了灯芯,事已至此,早和预料的大相径庭,也不能一味瞒下去了。
“那船的甲板上被人动过手脚,是以在海上行驶之时便溢水摇晃,那几大派的老家伙怕死得很,商讨之下出了个极妙的法子。”我微微一笑,“舍小保大。”
“什么意思?!”
“船工啊,下人啊,门徒啊,这些自然是小。只要将这些人统统丢下去,船身极大,总能再支撑一阵子。”
“你胡说!”林澹微激动之余翻身而起,触及我冷而锋锐的瞳子,他摇头喃喃,“在船上的皆为一代宗师,再不济也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前辈,怎么可能如此下作?那......那然后呢?”
“有什么然后?船长舵工谁又想死?争执不下,大打出手。你晕船未醒,我一介女流,阴差阳错未曾卷入其中罢了。”
林澹微眨也不眨地盯着我,仿佛凝视的目光能将人穿透。
“叶姑娘,我很想相信你,但你所言的确漏洞百出。”他说,“你绮容玉貌,又兼‘剔魂刀’的威名,怎么可能被轻轻放过?若他们放过我,为何我师弟不见了踪影?而村民所说,你背我上岛时浑身是血,分明是交手过的,在下的伤又从何而来?”
真是该聪明的时候不聪明。
“事已至此,你还不肯——”他恍惚之间,头轻轻晃了晃,神色逐渐变得不可置信,周身全已绵软下来,“叶展眉,你到底还是算计我!”
我挠了挠鼻子,“提醒过你的啊,饭菜有毒。”
看林澹微倒下,呼吸浅而均匀,我才满意地将人拖到榻上,掖好被子。
窗棂支开一条缝,身子便如轻飘飘的纸鸢倒飞下去。


这原是一艘寻宝的船,听闻瀛洲海域有天然滋补的宝物,名唤血鲛珠,而此行聚集了各大门派的高手,大家目的相同。
只是,在航行半途出了意外,甲板破裂,海水涌入。
旋即一场混战。
我与林澹微,便流落到了这里。
孤岛,宿敌,生死赌约。
我弯了弯嘴角。
人在生死边缘游走了太久,当真是会上瘾的。
我居然敢以性命下注,赌这清心寡欲的仇人会在第七夜之前爱上自己。
叶展眉,不愧是你。
“且慢。”在我动手替他解开绳索时,林澹微忽然出言道,“叶展眉,你杀我同门,此等血海深仇,我顾不得江湖道义,我会不惜一切要你偿命。”
我愣了瞬息,拍着腿笑得前仰后合。
天下竟真有这样清正耿直的人。
“林掌教侠骨清芳,杀我那是为武林除害,七大派都得给你送锦旗,讲什么道义?”我眉眼微弯,笑得无不讥讽,“不过我也提醒一句,若我并非心甘情愿输给你,你可找不回视若珍宝的青澜剑了。”[1]
他眸色沉沉,估摸着才意识到我步步为营,早筹谋好了一切。
竹楼下忽然响起浑厚悠长的钟声,只听“噔噔”的脚步声渐近,木门被人敲了敲,是少女清亮的音色,“神女姐姐,饭!用饭!”
关于岛上的信息,我是真没骗他——在我拖着他上岛,以为荒无人烟时,却被前来打鱼的村民发现了,一番交涉之后才知晓,这岛上并非人迹灭绝,还有一个小村,只是久不出岛,隔绝于世罢了。
众人聚集在一张大圆桌上用饭,他们的穿着皆为粗麻,男人赤着臂膀,上面画了花花绿绿的图腾,有的是海浪,有的是鱼类。
林澹微往那儿一坐,显得......极格格不入。
方才来喊我的女孩儿名唤阿彩,也是我第一个在岛上交流的女子。她梳着两条蓬蓬松松大麻花辫,麦色蜜肌、眼眸清澈,直直盯着林澹微看。
我佯作不知只闷头干饭,直到阿彩问道,“姐姐,他是你什么人?情郎吗?”
林澹微刚刚擦了数遍、端详数次,勉强送入口中的果子差点喷出来。
他玉面含怒却又不能发作的样子当真是有趣极了,只死死地盯着我。
木筷子在指间灵活地打了个旋儿,我亦带笑不语地回望他。
揭穿我的身份,势必引起村民恐慌。
且不论他负伤在身,和我交手孰胜孰负,但凭林澹微的性子,他断然不会至这群无辜村民于险境之中。
“姑娘误会。”林澹微深吸一口气,估摸着这辈子没有昧着良心扯这么离谱的谎,“在下林澹微,是这位的......远房表哥。”后四个字怎么听怎么有点咬牙切齿的意味。[]
“哦!”阿彩双眸晶晶亮,“那林哥哥,你可有婚配?几个娘子?你看我如何?”
他彻底僵住。
满席哄然大笑,更有人击筷叫好,阿彩双靥绯红,然而眨也不眨地盯着这位清风秀骨的外来客,大胆而炽烈。
“有,还是没有呀?在我们小渔村,十八还没讨到老婆可是要被笑话的!”
她望他,他望我,我望天。
林澹微暗中踹来一脚。
我这才接过话茬,“阿彩妹子好眼光,我这位堂哥的确仪表堂堂,但你猜他为何尚未婚配?”
“为,为什么?”
我轻轻一笑,不予置否。
然而几个年长的村民却陆陆续续回过神来,纷纷摇头喟叹表示惋惜。
林澹微只觉得聚拢在他身上的目光莫名其妙散去了,自个儿莫名其妙地用完了饭,待散席后有汉子拍拍他的肩膀,安慰说,“放心,我们岛是天赐福地,一定会有办法的!”
他的俊脸笼罩在阴影里,沉默了很久。
“叶展眉!!!”


林澹微虽年轻,江湖上却是新起之秀,人人尊称一声林掌教。
谁知道虎落平阳被犬......啊呸,被我和阿彩一左一右语出惊人。
翌日晨起,阿彩和我在井边打水浣衣,他帮小渔村其他男丁捕鱼去了,估摸着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回中原的路,日思夜想速速逃离。
阿彩话多,叽叽喳喳好似麻雀,缠着我问中原的故事。
“江湖是什么样子呢?”她说,“是不是都像叶姐姐一般美丽的女子,都像林大哥一般俊俏的男人?”
“那必不可能。”我毫不留情地戳破她的幻想,“他是例外,按照常理来说几大门派能混到掌教之位,年龄都够当你爹了。”
阿彩咯咯大笑,好像一串被微风拂过的银铃。
那样干净无暇的眼睛啊。
“那么叶姐姐你呢?”她嘴角弯起坏坏的笑容,“你这样好看,前两日阿松哥哥还说你是神女呢!在中原,一定有很多人爱慕你,追随你,是不是?”
我随之笑了笑,却不知笑容之中有几分苦涩,几分嘲讽。
“爱慕?追随?”
“我只能见到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我,得不到的想要毁掉我。”我冷笑,“只因人云亦云的谣言,说得我心头血者可称雄江湖,越多人趋之若鹜,便越多人信以为真。”
阿彩瞪大了眼睛。
“可我怎能坐以待毙?只好不断地杀人、结仇、逃亡,曾经我也信过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说要保护我,一生一世真心待我,可不过是为了心头血。久而久之,名门正派不容我,那些个邪门歪道的功夫倒是学了十成十。”
阿彩认真歪头想了一想,“林大哥一定会护着你,不给任何人欺负了你。”
我张了张口,大脑有恍惚空白。
他......
他不会的。
他便是与我对立的名门正派。
身份是假的,和睦也是假的。
能与我在这孤岛上暂且相安无事,无非是怕一旦打起来殃及无辜。
等回到中原,或者说根本用不着回到中原,只需要有十成的把握,他必然手起剑落,杀了我。毕竟自古正邪不两立。
而我自然也不会手下留情。
远处忽然传来几个男人的惊呼声,遥遥传到耳边,阿彩和我对视了一眼,各自将洗了一半的衣裳收进木桶中,便匆匆朝着声源处赶去。
所有小渔村的村民皆围在了海边,被团团围住的男人捂着胸口,倒在地上痛苦呻吟,我身旁的阿彩大叫一声,“阿松哥!”
我眉头紧蹙,看到了男人指缝间流淌的血,不由得出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谁知男人居然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看向林澹微的眼神无不惊恐。
在七嘴八舌一片议论中,我拼凑得知,这些个男人本在礁石布网捉鱼,林澹微想看看岛上有没有旁的出路,于是同三两人散落在海岛的另一边,而阿松,就在落单时被偷袭了。
“你未曾看清那人的模样?”
“他说过什么话没有?”
“如此心肠歹毒......总不会是认识的人......”
议论声虽此消彼长,目光却渐渐地聚拢在了我和林澹微的身上。
那些人的眼神不再友善,取而代之的是疑虑、惊惧和戒备。
事发突然,我和林澹微皆在彼此的脸上看到了诧异。
“不是我,方才我一直和阿彩在井边洗衣裳,纵有天大的本领,也是分身乏术。”我深吸一口气道,试图解释,“大抵也不会是林澹微,素昧平生的,何必动手杀人?”
然而其中一中年妇人语气却透着恐惧、无比尖锐,“那日你浑身是血,只背着一个昏迷的男人,告诉我们船翻了、人全死了,可谁知道你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林澹微摇首道,“这种事何须造假?我等阴差阳错漂流到岛上,承蒙诸位厚待,心中自然感怀。”
勉强支撑起身体的阿松缓缓抬头,声音喑哑难辨,“你方才......方才提及采珠炼化,你已经知道了,我们岛上世代留存此物,生了贪念......也未可知......”
血鲛珠!
我倏然悚震。
这艘船原本集结了各大门派的精英高人,出行的目的正是为了传闻中的血鲛珠,传说百年难遇,得此物者便如得天助,人云亦云越传越玄,因此汇聚了不少江湖高手出海。
却不想,他们苦寻了那么多日的东西,就在这座岛上。
林澹微失言半晌,才道,“我的确说过,但并未动手,更不曾起什么贪念,诸位还是先救人为先,在下略通医道,让我看看这位兄弟的伤势——”
真是个夯货。
我无奈别过头去。
此刻,谁还会信他?谁还敢信他?
果不其然,他话音未落,四下哄然闹开,除了阿彩之外,林澹微几乎被戳着鼻尖叫骂不止,言语推搡,连带着我也成了半个疑凶。
待听到那妇人口中骂出“奸夫淫妇”之时,我忍无可忍,信手拈叶飞袖甩去,只见三片树叶宛如薄刃般,深深插在妇人发间。
这下喧嚣声立止,妇人吓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指着我愤恨不已,然而终究不敢再多说半句。
我冷笑了一声。
当真是蠢人还需恶人磨,能动手就别多说。
“他武功远在我之上,你们看清了吗?若真存了杀念,恕我直言,各位安有命在?”
思绪纷乱如麻,我只觉得每一张脸庞都陌生,仿佛有什么被忽略掉的东西,此刻蛰伏在暗处,教人猜不透,却疑云笼罩。
敌在暗我在明,这种滋味的确不好受。
我扯过林澹微转身,自有人群慌不迭让出路来。
“为自证清白,我二人会待在来时的竹楼里,除非亲眼所见凶手行踪绝不外出,不过难听话我放在前面,证据确凿、水落石出之前,若是谁动了歪心思,尽管拿命来试!”


林澹微的揣测无不道理。
他甚至可以再大胆一点——比如,那艘船就是被我动的手脚。
我冷眼瞧着一个个正襟危坐、看似道貌岸然的掌教掌门面上浮现怕死的慌乱,互相残杀的丑态......心中无比快意。
没办法,江湖之险恶饲养了我,便怨不得我狠毒,不是吗?这些折磨过我的人,在贪念滋生的那一刻起就该想好了日后的代价。
只是漏算了一件事。
林澹微。
他是替他师父出行的,因他一个人,搅乱了我原先同归于尽的想法。
我脚步极轻地朝着某个方向走去。小渔村离竹楼并不算远,此刻家家户户闭门不出,烛火皆灭,仿佛黑暗中沉睡的巨兽。
只有一户人家亮着幽微的光,我隐匿于树后,瞧着竹楼里翻身而下一个人。
悄无声息地跟在后面,直到男人走到了小渔村用以祭祀的院门前,我才幽幽开口,“阿松哥,怎么不好好养伤,大晚上的还出来走动呢?”
“或者该叫你,千面陈。”
男人不料身后是我,倏然一惊便想跑——然而我动作更快一步,飞身上前扣住了他的肩膀用力旋扭,转眼间已经踢出数脚。
他也真是头铁,硬生生捱了,倒退数步朝我叫道,“剔魂刀,大家皆非善类,互不阻碍也罢了,你有什么资格动手?”
一面不怀好意地嘿嘿笑着,“我竟不知你钟意那小子,可惜啊,人家是高岭之花,你不趁此机会上手,难道往后还有机会?这么说来,你还得多谢我呢!”
我嫣然一笑,刹那间两把蝴蝶刀在黑夜中展翼而开,寒光潋滟。
“不会说话,就永远闭嘴好了!”
千面陈善易容之术,可以假乱真,我根本不料他如此胆大包天,更不知道他以身份混迹船上,又是何时潜入岛中,易容成了岛上村民,嫁祸林澹微。
一路连踢带打将人踹入院中,我满腹的怨气,出招愈加狠戾。
结果这人比我想象中还不经打,三招两式撂倒在地,我待要逼问,他自己撞上了刀,刹那血溅三尺。
我惊怒之下连忙收刀去探鼻息,他却忽然又诡异一笑,朝我吐出银针。
只是短短瞬间,半边中了针的肩膀便开始酸麻,我踉跄了一步。
糟了。
“都告诉你,不要逼我......”千面陈狎昵地用手蹭我的脸,“不得不说,死在你这张脸下,也算是风流鬼了。只可惜我没那个胆量,展眉,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远处似有纷乱嘈杂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他的笑在耳边徐徐绽放。
“你猜,真正阿松的尸体,若是和你一并被发现了,可怎么好呢?”


入夜的海岛,风吹叶动,簌簌有声。
阿彩说我们吃的果子叫灵龙果,现摘了冰镇在井中的,我独爱酸甜口,便依着她指的方向,翻身上树摘果子。
然后就撞见了林澹微,他拎了一大块沉甸甸黑黢黢的木头,右手一把柴刀,坐在树下磨刀霍霍,他神情笃定而专注,那张俊脸和挽起的衣袖、飞溅的木渣实在不太配。
这人有没有点绝世美男的自觉啊?
我将身影藏匿林中,歪着脑袋看了会儿,冷不丁一颗果子朝着他后脑勺砸了过去。
嗤。
削尖的木棍正中果芯,眨眼间林澹微已翻身而起,黑木剑倒背于身后,愈加显得身如修竹、声激清泉,“你想交手,便堂堂正正下来跟我打。”
我翻身落地,脚步盈盈地走向他,一面曼声说道,“林掌教,你未免太自作多情。分明是我先来的,你却以为我早埋伏此地?”
他被我噎了一下,半晌才道,“不为交手,你躲在这里做什么?”
我举了举手中的果篮子,他瞬间有些许窘迫,侧身让出路来。
“如此,是在下误会了。请。”
实在是个呆木头。
我折身欲走。
不过嘛——
“既然你想打,我奉陪也无妨,只盼着林掌教怜香惜玉,好得让让我了!”
下一瞬,蝴蝶双刀已然脱袖而出,翻转于掌心,照着他面门劈了过去!
林澹微刚刚将黑木剑上的尘屑抖去,骤然接招,却也不乱,只听“叮”地一响,木剑撞银刀,寒光飒沓。
他足尖轻点,一跃而起,看起来沉甸甸的剑在空中抖了个花,追来竟有千钧之势。
江湖传闻,林澹微武学之造诣离不开内功深厚,所谓“一力降十会”,不知多少没见过本人的以为是个罗汉金刚。
我虽见过,但心底终究存了侥幸:内炼外修,身法轻功,总不能全给这人占了吧?
他连日舟马劳顿,又兼负伤在身,居然能一板一眼地与我见招拆招这么久。
上天造物不公,还真他娘的给他占了个齐全!
蝴蝶刀在指尖和手腕飞旋,几乎快到擦出丁点火星,直到我一个侧劈将黑木剑横中砍开,然而另一把却来不及收,在他颈间一划而过。
所幸我极力克制,男人雪白修长的颈只留下了浅浅血痕。
林澹微握着半把残剑,似有片刻的失神,很快便捡起了地上断掉的另外半截,抱剑拱拳道,
“是我输了。”
“你没有用清澜剑,那破木头能抵什么?怪我心急手重。”我收了刀,柳腰轻摆地迎上去,伸出手想要触碰他的伤口,却被男人飞快地躲开了。
“输便是输,无需推脱。”
没意思透了。
天下怎么会有如此——如此撩拨不动的家伙?
我突然有点后悔,刚刚那一刀实在应该给他个透心凉。
“随你吧。”我拎起果篮子准备离开,走出很远了,他却忽然叫了一声,“叶展眉!”
脚步顿住。
男人仍站在那片树荫之下,衣袂翩飞,容光如玉,清瞳澹然。
无怪阿彩喜欢,想来中原名门正派、高官侯府,也是很多很多女子喜欢的。
“你天赋不错,又有极好的轻功,和我师妹一般的年纪,”林澹微犹疑了一下,终于还是别开目光不看我,方问道,“为何不能光明正大地行走江湖?为何要令自己声名狼藉呢?”
我莞尔笑道,“林掌教不愧是斯文人哪,遣词造句实在雅得很,你不如直接说,为何一个女子能如此以色侍人、放荡不堪、薄情寡义、蛇蝎心肠......这些才是你听来的原话吧,对不对?”
他默然。
“那你相信吗?”
林澹微久久地看着我,神色如深潭一般琢磨不透,我以为不会得到他的回答了。
又或者,这本已是回答。
叶展眉啊叶展眉,又何必自取其辱呢?
“未曾亲眼目睹,不可盖棺定论。”他却说。
心中隐秘处忽然如被黄蜂尾针猝不及防地刺了一下,有刹那恍惚的错觉,连带着酸涩的温柔泛涌上来。
然而再抬眸时,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我笑嘻嘻地朝他抛媚眼,“这么说,林掌教是深信百闻不如一见,打算亲自试我一试?小女子实在荣幸,可有言在先,那是另外的价钱。”
林澹微面上刹那间蒙了嗔怒,深吸气数次,终究恨恨瞪我。
“望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