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朱元璋毛骧的女频言情小说《大明:传授皇孙缚龙术,老朱人麻了朱元璋毛骧小说》,由网络作家“虎子”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介绍完毕,厅堂里鸦雀无声。韩辰心里清楚,这帮老油条,一个个都在这儿装鹌鹑呢。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韩辰清了清嗓子。“本官初来乍到,这县衙的情况,还得各位多多费心。”众人点头如捣蒜,嘴里说着。“应该的,应该的”。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大人,那,咱们这月钱......”韩辰一愣,循声望去。只见说话的是个壮汉,穿着皂衣,腰间挎着刀,应该是壮班的衙役。“月钱?”韩辰眉头一皱。“什么月钱?”“就是,就是......咱们的俸禄啊!”那壮汉支支吾吾。韩辰恍然大悟,感情是来要工资的。自己接手这是个啥玩意儿?这帮家伙,刚上任就来催债!这是真把自己当软柿子了?!韩辰眼珠一转,故作为难。“本官刚来,对这县衙的规矩还不甚了解,这样,你先说说...
韩辰心里清楚,这帮老油条,一个个都在这儿装鹌鹑呢。
指不定在心里怎么编排自己呢。
韩辰清了清嗓子。
“本官初来乍到,这县衙的情况,还得各位多多费心。”
众人点头如捣蒜,嘴里说着。
“应该的,应该的”。
就在这时,一个粗犷的声音响起。
“大人,那,咱们这月钱......”
韩辰一愣,循声望去。
只见说话的是个壮汉,穿着皂衣,腰间挎着刀,应该是壮班的衙役。
“月钱?”
韩辰眉头一皱。
“什么月钱?”
“就是,就是......咱们的俸禄啊!”
那壮汉支支吾吾。
韩辰恍然大悟,感情是来要工资的。
自己接手这是个啥玩意儿?
这帮家伙,刚上任就来催债!这是真把自己当软柿子了?!
韩辰眼珠一转,故作为难。
“本官刚来,对这县衙的规矩还不甚了解,这样,你先说说,以往都是什么时候发放俸禄,发多少?”
那壮汉一听,顿时来了精神,连忙说道。
“回大人,按照惯例,咱们壮班衙役,每月......粮二石钞一贯”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一人拉了一下袖子,那人冲他使了个眼色。
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
韩辰心中暗自盘算,二石粮一贯钞,这点俸禄。
确实难以维持生计,真真的不算多。
想那大明朝开国之初,太祖皇帝朱元璋出身贫寒。
有明一朝,自洪武至崇祯,这官员的薪俸堪称史上最低
典型的又不给吃草,又要马儿跑。
不过,这小小的县衙,就算再穷,也不至于连这点俸禄都发不出来吧?
“有什么不能说的吗?敢问怎么称呼?”
那壮汉脸色一红,支支吾吾地说道。
“没,没什么不能说的......小的,小的叫赵武。”
那壮汉连忙答道。
“你去找县丞钱通,让他把这个月的俸禄发下去。”
钱通苦着脸,走到韩辰面前,拱手道。
“大人,这......县衙的库房里,确实没钱了。”
韩辰故作惊讶。
他初入官场,自然对其中的弯弯绕绕不甚了解。
这官场上历来送故迎新,都是有钱可拿的。
若是前任县令伍洪离任,这帮官员少不得要凑些银子给他送行。
而新任县令上任,自然也有一笔“见面礼”。
只不过这伍洪走得突然,众人来不及筹措,而韩辰又是个新人。
自然也就错过了这笔“收入”。
这银钱也就便落入这两位佐贰口袋里了。
“没钱?怎么可能?本官才刚上任,这县衙的财政就如此窘迫?”
钱通一脸无奈。
“大人明鉴,下官所言句句属实。若是库房里有银子,下官早就发了俸禄,何必等到现在?就连下官自己,也几个月没领到俸禄了。”
他说着,还故意扯了扯身上略显破旧的官服,以示清白。
韩辰揉了揉太阳穴,心中盘算着如何搞钱。
没想到啊,没想到,自己上任第一件事儿居然是搞钱!
韩辰苦笑一声。
这伍洪,清则清了,但还真没有啥搞钱的本事!
这下好了,烂摊子都丢给我了。
这县衙的财政问题,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韩辰一时之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
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
韩辰揉了揉眉心,沉吟片刻,抬头看向众人,说道。
“三日之内吧,三日之内便给你们发。”
众人闻言,纷纷称是,而后鱼贯而出。
大堂内空旷了不少。
一个五大三粗的身影却挪了过来。
是刚才那壮班衙役的头目。
这汉子挠着头,憨厚的面相上带着几分局促。
刚才欲言又止的样子,明显是被背后指使的人阻止了。
眼神憨厚,不像个奸猾之辈,反而像是被人当枪使的。
“大人留小的在此,不知是何用意。”眼神憨厚,不像个奸猾之辈,反而像是被人当枪使的。
赵武搓着手,局促不安地挪到韩辰面前。
他瓮声瓮气地开口。
他偷偷抬眼觑了觑韩辰的脸色,又迅速低下头,心中忐忑不安。
大人单独留下自己,究竟所为何事?
莫不是因为刚才讨要俸禄之事?
他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后背冷汗涔涔。
三班衙役的头目中,其他两人都躲得远远的,唯独自己被推出来讨要俸禄。
万一大人怪罪下来......
“赵武是吧?别紧张,都是自家人。”
韩辰将赵武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
这壮汉看着五大三粗,实则心思细腻,是个可造之材。
他笑了笑,示意赵武靠近些,
听到“自家人”三个字,赵武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一些。
但依旧不敢掉以轻心。
韩辰身子微微前倾,压低声音问道。
“你想不想多拿一份俸禄?”
赵武闻言,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狂喜。
多拿一份俸禄?
这可是天大的好事!他家中有老母妻儿要养,每月那点微薄的俸禄,实在难以维持生计。
若是能多拿一份,日子也能宽裕许多。
但他很快又冷静下来。
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大人突然要给自己加俸禄,定然是有所求。
他不敢贸然答应,试探着问道。
“大人此话何意?”
韩辰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本官初来乍到,对这县衙的情况还不甚了解,需要一个信得过的人帮我。你若是愿意,以后就跟着我,我保证你每月都能领到双倍的俸禄。”
赵武心中暗自权衡利弊。
双倍俸禄的诱惑确实很大,但若是因此得罪了其他同僚,恐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他略一沉吟,抬头看向韩辰,眼中带着几分犹豫。
“大人,小的......小的怕做不好。”
韩辰哈哈一笑,拍了拍赵武的肩膀。
“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太难的事情。只要你忠心耿耿地跟着我,我自然不会亏待你。”
赵武咬了咬牙,心中暗自下了决心。
富贵险中求,既然大人如此器重自己,那就拼一把!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大人,小的愿意!”
韩辰见赵武应承下来。
怎么着也得问问这官府的情况!
“以往都是什么个章程,这月俸这么少,怕是难以过活吧?”
这老头真是怪。
昨天来,今天又来,还总打断我,真是个怪老头。
什么来头?
但感觉......挺有意思的,不怒自威。却又穿着普通军户的衣服。
说不定认识什么大人物。
要真有后台......能认识一下也不错。
“我这不是好胆识,好气魄,我这确实是有本事。大明的问题积重难返。若不进行彻底的变革。迟早有一天会......积重难返。到时候悔之晚矣!”
就你这么个夸夸其谈的书生。
还说自己有本事?
嘴上却说:“先生所言。未免太过危言耸听了吧?我大明如今国力强盛。百姓安居乐业。何来积重难返之说?”
真是个死脑筋!大明才多少年?
没个百年也好意思说积重?
你看到的是这洪武爷的大明,我看到的可是那两百年后的大明!
完全不是一回事!。
只是微微一笑:“老丈,莫要被眼前的繁荣所迷惑。如今大明看似强盛,实则暗流涌动。百姓安居乐业?呵呵,老丈怕是只看到了表面。”
朱元璋眉头紧锁。
这小子,口气倒是不小。
竟敢如此评价大明。
“先生所言。固然有几分道理。但未免太过偏激。我大明建国至今。不过数年。百废待兴。有些问题。也是在所难免。”
韩辰见朱元璋有些松动,便趁热打铁道。
“这样吧,老丈,咱们这快到饭点了,既然来了,就别客气,一起吃个饭,就算你不饿,我那徒弟还饿呢,是吧?朱英?”
韩辰揉揉朱英的脑袋。
心说这老东西,不会就真是来蹭饭的吧?咋每次都是饭点来?
朱英乖巧地站在韩辰身边,连连点头。
“嗯嗯,师父,我饿了。”
韩辰领着两人到了学舍旁的简陋厨房。
厨房不大,一口大锅,几张桌子,几个板凳,便是全部。
韩辰让朱英去院子里摘些新鲜蔬菜,自己则淘米下锅,准备煮饭。
今天多了朱元璋这位客人,韩辰便多炒了个菜。
“先生,君子远庖厨,你身为读书人......”
朱元璋看着韩辰忙碌的身影,忍不住开口说道。
韩辰一边翻炒着锅里的菜,一边笑着回应。
“嗨,什么君子远庖厨,你咋不说前面两句?断章取义,这都是骗人的玩意儿。君子之于禽兽也,见其生,不忍见其死;闻其声,不忍食其肉。人家孟子不是要君子不下厨,是要让人有个仁善的心好吧?这玩意儿都是读书人拿来忽悠人的,你也信。”
朱元璋听着韩辰的话,心中暗自点头。
这韩辰果然不简单,不仅学识渊博,而且见解独到。
不多时,饭菜便做好了。
简单的三菜一汤,摆放在木桌上,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朱元璋闻闻味,嘿,还别说喷儿香,这味道比起御厨,老朱觉得也不遑多让。
韩辰招呼朱元璋和朱英坐下,一起吃饭。
“老丈,别客气,尝尝我的手艺。”
韩辰热情地给朱元璋布菜。
朱元璋看着碗里的菜。
“先生的手艺不错。”
朱元璋尝了一口红烧肉,赞叹道。
“好吃就行。”
韩辰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唔......这肉......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好吃!”
他一边嚼着肉,一边伸出筷子去夹别的菜,油汪汪的嘴角沾满了米粒。
也不擦一下,又继续说道。
“老丈,我跟你说啊......这大明的问题......”
朱元璋看着韩辰这副吃相,心里暗暗摇头,这哪像个读书人?
简直和乡下的泥腿子没啥两样!
要不是看他身上穿着长衫,朱元璋还真不敢相信这人是个教书先生。
就这幅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真能说出什么有用的见解?
“行,那你说吧,”朱元璋放下筷子,说道,“我听听你能说出点什么道道。”
韩辰咽下嘴里的食物。
“咱今天有时间,我就跟你细着说,咱就当是闲聊了。反正跟你说,这又没用,要不你试试靠我跟你说的,再朝中说不定能混个一官半职的当当,对吧?”
朱元璋一听这话,差点被气乐了。
也不怕风大闪了你这舌头,还混个一官半职?
咱选人自有一套法子,哪是什么任人为亲的?
“这在洪武朝当个官哪里那么容易?”朱元璋说道,“这得有功名才行。”
韩辰一听“功名”两个字,眼睛一亮。
“哎!这就是问题所在!八股取士,这本身就是个问题!”
他放下筷子,用沾满油渍的手指在桌子上比划着。
韩辰说到激动处,右手猛地举起筷子,直直地指向朱元璋。
油腻的筷子尖对准龙颜,在朱元璋看来,简直是莫大的不敬。
这韩辰也未免太无礼了!
莫说咱是皇帝,就冲他这拿筷子指着人说话的举动,便是不合规矩。
咱倒要听听,他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韩辰全然不觉自己失仪,继续高谈阔论。
“咱当官,应该知道什么?首先,天文地理农时这总得知道吧?这是农时,逢灾你要会赈济,这是统筹。税收你要知道土地面积,这是算学。老丈,你来与我说,这四书五经可会教人这些?”
朱元璋被韩辰指着鼻子质问,心中不悦,但还是耐着性子说道。
“四书五经,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自是圣人之道。”
韩辰嗤笑一声。
“圣人之道?圣人教你怎么种地?圣人教你怎么治理国家?不过是些空泛的大道理!真正为官一任,造福一方,靠的是实打实的本事!天文地理,农耕水利,算学工程,这些才是治国之本!老丈,你说我说的可对?”
这小子,竟敢教训起朕来了。
嘴上却说道。
“先生之言,倒也不无道理。”
韩辰见朱元璋似乎被自己说动,更加来劲,手中的筷子也跟着挥舞起来。
“可不是!如今这八股取士,考的都是些死记硬背的东西,于国于民何益?选出来的官员,满腹经纶,却不知民间疾苦,如何能治理好国家?依我看,科举考试就应该考这些实用的东西!天文地理,农耕水利,算学工程,这些才是真正能造福百姓的学问!”
朱元璋贫苦,深知百姓疾苦,但如今贵为天子。
难免有些脱离实际。
韩辰的话,无疑是给他敲响了警钟。
他沉吟片刻,缓缓说道。
“先生所言,也不无道理。看来,这税收之事,也需要好好斟酌一番了。”
韩辰心说这老头真有意思。
他又不是皇上,他斟酌什么?
便带着几分打趣说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啊,老老实实种你的地就是了,这事儿你想也没有用,你又不是咱这陛下。”
嘿,还别说,咱还真是这洪武皇帝!
面上却不动声色,顺着韩辰的话说道。
“先生教训的是,草民愚钝。只是先生之言,句句在理,草民心中佩服,不知先生还有何见教?”
韩辰抿了一口茶,缓缓说道。
“老丈,咱们聊了农户和商户,这‘工’之一字,却也值得说道说道。”
朱元璋捻着胡须,
这小子又要说什么?
韩辰放下茶杯,继续说道。
“老丈可觉得这农户就比这造户、匠户高一等?同样是劳作,匠造有何低贱的?”
朱元璋一愣,在他看来,这士农工商的等级观念早已根深蒂固。
从未有人质疑过。
他下意识地想反驳,却又想起韩辰之前关于税收的言论。
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朱元璋内心有所触动,便乘胜追击道。
“再回到这户籍上来说,子承父业,这匠户,之后便还是匠户,可这心灵手巧的事儿,也是能传下去的?就好比我教这孩子,”
韩辰指了指旁边一个正在玩耍的朱英。
“这孩子未来,您就真能确定可以学到我的全部本事?”
朱元璋顺着韩辰的目光看去,真是自家大孙,定定的看着韩辰。
这孩子将来能否继承韩辰的本事,朕确实无法确定。
但匠户子承父业,怎么说都好管理吧?
韩辰继续说道:“咱时至今日,有多少手艺失传了?”
见朱元璋陷入沉思,知道自己的话起了作用。
便不再多言,只是静静地品着茶。
韩辰顿了顿,语气放缓,却更显沉重。
“最后就是这‘士’了!国朝优待读书人,可这亡国的,往往也是这读书人!这人啊,哪里有不贪心的?得到了一些,就想得到更多!况且士人减税甚至免税!凭什么?他们干什么了?就因为会读四书五经?”
他环顾四周,指着不远处的一片田地。
“老丈,换而言之,您手里有十亩地,您认识一个士绅,他们免百亩地的税,您愿不愿意把自己这十亩名义上交给这位士绅?”
朱元璋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未想过。
但仔细一想,还真有可能!
百姓为了少交税,将田地挂在士绅名下,这可是钻了大空子!
韩辰不等朱元璋回答,便自顾自地说道。
“还是那句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您不可能知道所有人是怎么想的,自然不知道下面有很多针对税制的办法,对吧?”
朱元璋缓缓点头,他开始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韩辰的语气愈发激昂。
“而刚才说的,那便是土地兼并的开始!他们减税,给他们的佃农带来的可是实惠啊!这与元朝的包税制又有什么分别?当你把地契交给士绅的时候,怎么能保证他们就一直能够履约?侵占民田!不就是这么开始的吗?”
韩辰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
震得朱元璋心中一颤。
他仿佛看到无数农民失去土地,流离失所,揭竿而起的景象。
这韩辰,真是个奇人!
他一眼就看穿了这税制背后的巨大隐患!
咱,差点酿成大错啊!
韩辰语气一顿,又给自己倒了杯茶,轻啜一口,缓缓说道。
“就这,我还没跟您说海禁,说着羁縻州县,说勋贵,说藩王宗室,哪一样没有漏洞?哪一样不都是我大明未来的隐患?所以我才说老朱就是个糊涂蛋!这大明,实亡于洪武!”
说着,韩辰狠狠地把手中的茶碗扣在桌子上,瓷碗应声而碎。
这番话,好像自己又说过了,毕竟跟着老人不熟。
可这些话,迟早也得有人说。
与其遮遮掩掩,不如痛痛快快地讲出来,也落得个自在。
朱元璋猛地站起身,怒喝道。
“你闭嘴!”
话一出口,朱元璋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这小子,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如此评价咱!
不过,他说的这些,也并非全无道理。
咱得好好想想,这些问题该如何解决。
还好韩辰只当他是因为自己出言不逊而生气。
这老人家曾经跟陛下打过仗,定然对陛下忠心耿耿。
我这般说陛下的坏话,他定是生气了。
罢了罢了,点到为止,再说下去,怕是要惹祸上身。
韩辰只见那老丈一副气红的脸,慢慢恢复下来,说道。
“不知道,先生可有解决这些问题的法子?”
这老丈还真是沉得住气,都说到这份上了。
居然还只是问问有没有法子。
看来,他确实是个见过世面的人。
“有啊,多着呢,”
韩辰故作轻松地说道,“我能提,便能解。”
他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老丈。
“你叫我声老师啊!我教你,保你当个官!怎么样?”
朱元璋听到这话,心中更加确定,这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他年纪轻轻,却能一眼看穿大明税制弊端。
还能提出解决之道,这份见识和胆识,实属罕见。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压抑住内心的激动,问道。
“先生真有法子?”
韩辰微一笑,反问道。
“老丈觉得,我像是在开玩笑吗?”
朱元璋一时语塞,这年轻人的眼神,不像是在虚张声势。
如果这年轻人真有本事,或许能为大明江山社稷做出一番贡献。
就算他只是信口开河,听听他的想法,也无妨。
但就这么拜师,自己还真张不开这口。
不如这样,要不让他管个上元县试试?
随他折腾,有没有本事,咱看他表现。
这要是有好的地方,咱直接学过来。
不比叫他声老师来的强?
“叫老师就算了。只是觉得,你小子,有点意思。”
啪!!
这回不是戒尺声,而是韩辰重重拍在桌面上的手。
“回答正确。”
“因为无法改籍的原因,仅仅是盐价大跌,就能让无数底层盐户,走上了背井离乡的流民道路。”
“这便是僵化的管理制度,管理最复杂多变的人。”
朱雄英点了点头,显然是听进去了。
可他很快,又提出新的质疑:“可韩师,他们成为流民又能说明什么呢?”
“流民年年有,甚至每个王朝都有这种情况。”
“学生愚钝,很难想到这能构成什么祸事。”
诚如朱雄英所言,历史上每个王朝都有流民的出现。
哪怕富庶如前宋,也逃不过这一定律。
可有流民,就一定代表家国破败不堪吗?
毕竟,天下百姓多如牛毛,哪家还不遭点天灾人祸呢?
即便在完美无缺的国策,也做不到面面俱到不是?
韩辰似乎洞穿了朱雄英的心思,他嘴角上扬,并没有急于回答。
“刚才说的是盐户成为流民的事,那军户有没有成为流民的可能?”
不等朱雄英思考回答,韩辰便自顾自的继续说道:“答案显而易见。”
“我朝军户,可分配的田地也就五十亩上下。抛开置办的军器、战甲、马匹、粮草等,军户能结余下来的钱粮并不多。”
“战争一旦打响,军队开拔,朝廷就得另拨军饷行粮下来,供给军队。”
“要是这时候军官上下沆瀣一气,吃空饷,甚至趁机发战争财,兼并底层军户的田地,那这些军户还有的活路吗?”
“而没有了活路,他们的唯一选择又是什么?”
“......”
“流民!”这回说话的不是朱雄英,而是教室外的朱标。
这位大明朝的太子爷,此刻,正一脸凝重。
虽然,他也很不愿意承认,可按照韩辰的思路往下推,底层军户的唯一结局,就是被逼上绝路当流民。
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就连一旁的朱元璋,也是微微皱了皱眉,似是意识到了什么。
只是,碍于面子,他依旧是板着脸嘴硬。
“一个乡野村夫,瞎指点什么国家大事。”
“咱施行卫所屯田,为的是让军户们自给自足,无需朝廷另外调度开支。”
“难道咱节约下来的饷钱,还不够赈济流民的吗?”
“就这也能贻害万年,简直是胡言乱语!”
就在老朱自顾自发着牢骚的时候,教室内,也接近了课堂的尾声。
这回不等韩辰开口,朱雄英便抢着说道:“学生明白,相比起军户、盐户来讲,民户成为流民的可能性更大。”
“民户主要以务农为主,田地是他们赖以生存的生产资料。”
“一旦碰上大灾之年,或者田地被不法勋贵兼并走了去,那他们只能出走他乡,最后沦落为流民。”
韩辰欣慰的点了点头,看来这个朱英还是有认真听他课的。
只有这样诚心求学的人,才配学习他的缚龙术。
韩辰继续引导:
“刚才你说,历朝历代皆有流民,这事不假。”
“可因为僵化的户籍管理制度,而当上流民的又有多少?”
“就拿前宋来说,百姓的田地一旦被兼并,他们还有多种选择,借钱从商,进城当小贩走卒,也可以做木雕,织席贩履做个手艺人。”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朱皇帝坐在那位置上,就没再真正为百姓着想过。”
“严格的户籍世袭,将百姓的一切依靠都捆绑在了那虚无缥缈的职业上。”
“他就没想过,那些流民都是在本籍混不下去的人,一旦脱籍那就是真正的流民,再无翻身的机会!”
说到这儿,韩辰眯了眯眼,毫不避讳的揶揄道:“流民没有了出路,只会像山顶滚落的雪球一样,越聚越多,到最后被逼着起义造反。”
“那么再回归我刚才所举的例子,盐户、匠户、军户、民户等等,都有成为流民的可能。”
“也就是说,这批聚在一起的流民里面,有军户懂得带兵打仗,有匠户能够打造军械铁器,有商户精通筹算运作,也有盐户可垄断官府买卖,自行赚取巨额利润,甚至于还有医户可照看伤员。”
“试问,这样一支无所不能,神通广大的流民起义军,能否在有朝一日,推翻那早已腐朽不堪的大明王朝?!”
唰!!
韩辰话落的一瞬间,教室外的朱元璋父子,皆是受到了极为震撼的冲击一般,心神俱震,脸色煞白!
反应最强烈的,当属朱元璋!
他那张满是褶皱的老脸上,早已没了先前的不服气。
取而代之的,是张嘴错愕,瞳孔止不住的猛缩!
至于朱标,那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
两位都是大明朝,掌握着实权的人,一点就通。
自然明白韩辰这节课所讲的内容是什么。
由僵化的户籍管理制度,推导出流民的剧增,从而得到今后大明朝灭亡的原因!
如此缜密的逻辑与思维,竟是出自一小小的书院山长之口!
若不是亲眼所见,实难让人相信!
这个韩辰到底是什么人?!
而且,眼下的户籍管理制度,是朱元璋联合一众大臣商讨创建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始君愚昧,贻害万年这个说法,还真就没毛病!
就在两人还在震撼之际。
啪啪啪!
教室内,韩辰的戒尺再次敲打在桌案上。
课堂也快接近尾声了,按照惯例,该把一节课中,最重要的内容给呈现出来了。
戒尺敲打桌案三下,就是提醒朱雄英要重视接下来的内容。
朱雄英也是坐直了身子,开始认真对待。
韩辰一脸俨然的目视着眼前这唯一的学生,开始说道:“所以,僵化的户籍管理制度,也是洪武帝的其中一大败笔。”
“再结合先前几堂课的分析来看,你得到了什么结论。”
朱雄英坐直了身子,出声问道:“难道不是‘始君愚昧,贻害万年’?”
“不是,这还不够贴切。”说着,韩辰突然邪魅一笑:“无论从明朝的殉葬制度出发,亦或者是宗室供养制度来看,还是说刚才所讲的户籍管理制度,我们都不难从中得到一个结论。”
“明实亡于洪武!”
“老丈,我不过是一个山野村夫,哪里敢妄议朝政?我只是就事论事罢了。这军户的制度,弊端重重,迟早要被淘汰。这是大势所趋,非人力所能改变。”
这老者虽然固执,但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想来只要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定能让他明白这卫所制度的弊端。
方才一时口快,竟说出了“龙驭宾天”这样的话,实在不该。
毕竟天子圣躬安康?
万一老者心生疑虑,将我告到官府,岂不是自找麻烦?
罢了罢了,点到为止即可,切莫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
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我家老师说的,你可听明白了?非是我家恩师妄议朝政,实乃是,这户籍制度确实如此。”
朱元璋一愣,这才注意到韩辰身后的自家好大孙。
韩辰闻言,揉了揉孩子的头,笑着对朱元璋说道。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孩子的话,莫当真。老人家,实不相瞒,这孩子也是我捡回来的,只是确实不知其父母如今安在。若老丈真是这孩子的爷爷,还望能有个证明,我也好放心不是?那之前,孩子可留在我这里,老丈莫要担心。如无他事,今日我们便就此别过?”
说着,韩辰躬身行礼,心中却暗自叫苦。
他是不想和面前这老爷子再纠缠什么了
最好尽快把这老头送走,省得夜长梦多。
“证明?证明......”
朱元璋喃喃自语,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他总不能说,这孩子是乃是大明嫡长孙吧?
他深深地看了韩辰一眼,又看了看那孩子,心中暗自思量。
“也罢,今日便就此别过。”
朱元璋叹了口气。
今日怕是没法把雄英带回宫了。
不过那韩姓的书生似是也不会亏待雄鹰,留几日便留几日吧。
知道了雄英还活着那便是好的。
深深地望了眼韩辰,又看了看在韩辰身后探头探脑的朱雄英。
终究是什么也没说,转身离去。
朱标快步跟上,忍不住问道。
“父皇,咱们就这么走了?雄英......”
朱元璋摆了摆手,语气低沉。
“不急,今日不宜多言。雄英的事不可告知他人只有你与我知道此事便可!。”
朱标一愣,随即点头。
到不是别的原因,只是雄英的死太过蹊跷。
如让他在宫外也未尝不是保护雄英。
父子二人一路沉默。
朱标忍不住再次开口。
“父皇,雄英他......”
“咱知道。标儿,此事蹊跷。雄英如何会出现在那荒郊野外?又为何会被那韩辰所救?朕总觉得,此事并非巧合。”
朱元璋揉了揉眉心,疲惫之色尽显。
“父皇的意思是......”
朱元璋眼一肃。
“毛骧,咱要你暗中调查当年之事,务必查个水落石出!遑论此事涉及何人,全要给咱挖出来,一个不留,咱要知道到底是谁如此大胆敢坑害我这好大孙!”
毛骧拱手,沉声道。
“卑职领命。”
这皇太孙之事,岂是小事?
这背后牵扯之人,定然位高权重,指不定还是宫中之人。
那个能是可以得罪的?
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可皇命难违,纵是刀山火海,他也得闯上一闯。
朱元璋半晌才又说道。
“再派人暗中保护韩辰和雄英,切莫再出任何差池。”
毛骧再次领命,
心中却更加忐忑。
先前有人已经对太孙下手了,这责任更是重大。
一个不慎,便是万死难辞其咎。
毛骧心头一凛,再次拱手。
“卑职明白。只是,陛下,这韩辰......”
朱元璋摆了摆手,打断了毛骧的话。
“此人,朕自有安排。你只需确保他们二人安全无虞。”
“遵旨。”
毛骧领命而去,心中却翻江倒海。
这韩辰,究竟是何来历,竟能让陛下如此重视?
......
朱元璋踏上马车一路想要赶回京城。
颠簸的马车内,朱元璋昏昏沉沉。
眼皮像灌了铅,怎么也睁不开。
迷糊间,只梦见一人在乱军之中。
身后一面大旗上书一个巨大的“孙”字。
这员将领身披铁甲,手持长刀,浑身浴血,却依旧在奋力拼杀。
那将领背后一座雄关,那关墙,朱元璋认得乃是潼关。
只见浓烟从关墙之上腾起。
“孙督,我等战不下去了!无粮无饷,弟兄们如此饿着肚子拼杀!实在撑不下去了,朝廷的粮饷在哪儿?”
那孙姓将领环顾四周,看着一个个面黄肌瘦、疲惫不堪的士兵。
只见远方旌旗蔽日,越来越多的人马向着最后的人马碾压过来!那些人虽说衣甲不全,却如潮如海,莫说十万,就是百万之数怕也是有余的!
“纵然华胥无梦,亦不愧对尧天!”
残破的旌旗在风中无力地飘扬,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脸上血污混着泥土,结痂的鲜血触目惊心。汗水顺着他们布满污垢的脸颊流淌,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芒。
那些军士手中的紧握着手中残破的刀剑,刀刃上满是缺口,有的甚至只剩下光秃秃的刀柄。他们的眼众透着疲惫,但更多的是视死如归的决绝。
“唉......”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一声长叹,随后便是此起彼伏的叹息声,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
这声声叹息,饱含着他们的无奈,他们的悲愤,以及,他们对这个世道的绝望。
他们本是热血男儿,怀揣着满腔报国热情,但现实却给了他们狠狠一击,将他们的满腔热血浇灭。
他们守卫的,难道就只是那些贪墨兵饷的蠹虫?
硝烟弥漫间,孙传庭单膝跪在血泊中,神色麻木且悲壮。
“皆因这些豪强劣绅,强占军田,闯王李自成的手下是越打越多,而我孙传庭却一次都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