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路婉宁的女频言情小说《家有贤妻萌娃,重生后谁还当悍匪呀!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一朵小鲜花”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一个来小时过后,陈路同杨婉宁坐上去镇子的马车,虽说两人同坐在一样车上,但是气氛却非常的僵硬。陈路时不时会主动说上一句,只不过,杨婉宁最多只是点点头。陈路渐渐便不再开口说话,倒不是没有了耐心,只是怕让杨婉宁听的烦。兜兜转转几个小时,临近中午,几人才来到位于镇中心的集市。付了车夫两毛钱车费,陈路将车上的山货一件一件放在选好的摊位上。杨婉宁上前想要帮忙却是攒不上手,只能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昨天刚刚从山上打下来的山货,绝对保真!”陈路扯着嗓子大喊,传到附近每个人的耳朵中。陈路的空间有着类似保鲜的作用,不管在里面放上多少,拿出来还是跟刚杀的一样新鲜。陈路也是昨天晚上检查狼肉时才发现这个作用。不多时,十来个人聚集到摊位前...
陈路时不时会主动说上一句,只不过,杨婉宁最多只是点点头。
陈路渐渐便不再开口说话,倒不是没有了耐心,只是怕让杨婉宁听的烦。
兜兜转转几个小时,临近中午,几人才来到位于镇中心的集市。
付了车夫两毛钱车费,陈路将车上的山货一件一件放在选好的摊位上。
杨婉宁上前想要帮忙却是攒不上手,只能跟个木头一样站在原地。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昨天刚刚从山上打下来的山货,绝对保真!”
陈路扯着嗓子大喊,传到附近每个人的耳朵中。
陈路的空间有着类似保鲜的作用,不管在里面放上多少,拿出来还是跟刚杀的一样新鲜。
陈路也是昨天晚上检查狼肉时才发现这个作用。
不多时,十来个人聚集到摊位前,都对陈路带来的东西非常感兴趣。
其中一个中年男人指着摊位上的狼肉,试探性的询问道:
“小兄弟,你这个真是狼肉?不会是拿别的肉在糊弄我们吧。”
中年男人问出来的这个问题,同样是其他人想要知道的,刹那之间,十几双眼睛死死盯着陈路。
陈路不怕有人怀疑,就怕没有对狼肉感兴趣,想都不想便开口说道:
“放心,绝对是正宗的狼肉,您看看这肉上的纹理跟弹性,哪个家养的动物身上能有。”
“您要是还不相信,就请看看这个东西。”
说罢,陈路从其中一个布袋中取出一个狼头放在众人面前。
“嘶嘶嘶......”
看着陈路手中还带着血的狼头,围观众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不少人更是暗暗竖起大拇指。
“多少钱一斤,要是不贵我买几斤!”
一听中年男人要买,陈路心中一喜,想了想说道:
“肯定不贵,一斤算你五毛钱,毕竟是正宗的山货,比家养的肉贵一点也正常。”
陈路说的倒不是假话,不过眼下这个年代,县城里面的工人一个月都不过几十块钱,工职人员十几块钱到几十块钱的都有。
狼肉虽然是好东西,但是五毛钱一斤的价格却是让大部分人无福消受。
眼见众人要离开自己的摊位,陈路赶紧改口道:
“各位不要着急走啊,兄弟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
“今天是我第一天做生意,所以前三十位过来购买的顾客,全部都是三毛钱一斤。”
一听到价格掉到三毛钱,中年男人瞬间停下自己的脚步。
“小兄弟,给我来一斤!”
“好嘞!”
这一下,剩下的人瞬间坐不住,纷纷掏出钱想要买陈路手中的狼肉。
集市里面的人看到陈路摊位这么热闹,带着好奇心不约而同靠了过来。
“滴滴滴......”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路摊位前的东西快速减少。
半个小时过后,陈路摊位周围的人散去,三百来斤狼肉、十来只兔子跟鸡也消失不见。
只剩下十来斤中草药,跟狼骨因为价格太贵放在摊位上。
“十块,二十块,三十块......”
杨婉宁遍又一遍数着手上的钞票,脸上更是有着止不住的笑容。
就在这个时候,杨婉宁没好气的说道:
“陈路,赚来的钱是多少就是多少,你一直数下去也不会变多的。”
“我这不是高兴嘛!”
陈路尴尬的挠了挠脑袋,走上前将手中的钞票塞到杨婉宁手上。
“婉宁,一共一百二十三块钱,你收好!”
一百二十三块对陈路来说就是一个好的开始,往后只要顺利发展下去,不要说小小的六千块外债,发家致富都是小事一桩。
杨婉宁看着手中的钱,又看了看面前的陈路,脸上布满了不可思议。
陈路只有想方设法从她手上拿钱,这几年什么时候主动交过钱。
“这还是陈路吗?”
杨婉宁暗自想道。
陈路似乎看出陈路心中的想法,目光炯炯的说道:
“婉宁,我已经不是以前的我,往后赚到的每一分钱,我都会交给你的。”
“真的?”
杨婉宁脱口而出道,不管她想不想去承认,其实她心里面已经想要去相信陈路。
“咕咕咕......”
就在这个时候,杨婉宁跟陈路的肚子同时响了起来,打破好不容易烘托出来的气氛。
陈路故意轻声咳嗽了一声才说道:
“婉宁,要不我们找个地方吃饭吧。”
“好......吃饭!”
杨婉宁不免尴尬的笑了笑,看着手中的钱想了一下,最后还是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陈路心里面瞬间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杨婉宁把钱还给自己。
眼下缓和关系已经走出关键的一步。
正当两人收拾好东西要去吃饭时,三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了过来。
“不好意思,几位,我们这摊位上的东西全部掉了,你们想买等下次吧。”
陈路下意识认为对方是来买东西的,眼下他只想跟杨婉宁过二人世界。
就算手中还有东西也不想浪费时间。
“买什么东西!我们是过来收摊位费的。”
带头大汉一脸不耐烦的说道。
其余两名大汉瞬间将杨婉宁两人围住,场上的气氛瞬间变得十分僵硬。
一见情况不对,陈路二话不说将杨婉宁护在自己身后。
不卑不亢的说道:
“我愿意拿出五块钱,算是我请各位兄弟喝茶。”
镇子里面的集市是自发组织,摊位一直都是谁来的早谁用,根本就没有摊位费的说法。
陈路之所以拿出五块钱给对方,只是不想跟对方起不必要的冲突伤到杨婉宁。
要是陈路一个人过来肯定不会理会对方。
一听这话,三名大汉脸色难看了几分,显然是不满意陈路给出来的解决方案。
“他奶奶个熊的,你小子当我们是乞丐不成,拿五块钱出来打发谁呢。”
带头大汉厉声说道,好似下一秒就要对陈路动手一样。
杨婉宁心中十分的紧张,不自觉往陈路的身上贴了贴。
“陈路,怎么办啊!”
半个小时过后,陈路进山先一步设好陷阱,而后直接朝着大山内部走去。
村里面不仅只有他一个人猎人,经过猎人的长久打猎,大山边缘地段已经见不到多少野物。
想在三天之内打到足够的猎物,进入大山内部是最正确的选择。
至于会不会平添风险,陈路根本就没有计算在内。
不多时,陈路在路边看到一味中草药,四下观察一下没有危险之后,才一株株放进自己的空间。
“滴滴滴......”
伴随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陈路空间中的东西越来越多,不过距离还账的金额却是相差很多。
临近中午!
陈路靠在树上吃着山上采来的野果,由于出门实在是太急,背包里面除了一瓶水,根本就没有其它吃的东西。
休息了十来分钟,就在陈路要站起来继续探索时,不远处的灌木丛传来沙沙作响声。
陈路猛地瞧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视线之中,一只双眼散发着红光的灰狼从灌木丛走出来。
“不好!”
陈路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拿猎枪,什么都没有摸到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那杆猎枪已经交给了杨婉宁。
只是这并不是最糟糕的情况,就在这几个呼吸间,又有两只灰狼从灌木丛里面走出来。
每一只都对陈路虎视眈眈。
陈路尽可能不让自己显得慌张,因为动物能够闻到人身上害怕的味道,只要一经散发,绝对会受到野兽的攻击。
三只灰狼并没有着急发动进攻,一直都在死死的盯着陈路,口中时不时不会发出一声低吼。
陈路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下一秒,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丢了过去,趁着三只灰狼躲闪之时,转身朝着前方快速奔去。
大山里面除了老虎、黑熊等一类的大型动物,就属群狼的威胁性最大。
就算是强如老虎,碰到成群结队的狼都要退避三舍,自然不用说势单力薄的陈路。
就这样,陈路拼了命的往前奔,三只灰狼一个劲的在后面追。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
足足过去十分钟,陈路已经是累得气喘吁吁,但依然没有甩掉身后的三只灰狼。
“真是难缠!”
陈路轻啐一声,要不是在部队的时候体能绝佳,没有跑上几分钟就会让灰狼追上。
十几秒过后,陈路看到前方有一棵三人环抱的大树,二话不说来到近前往树干上一跳。
等到陈路爬到树的最高处,三只灰狼来到树下不停的徘徊。
“上不来吧,死狼!”
陈路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这要是一刻不停的跑下去,非得在山林间活活的累死。
眼下要做的事情等到灰狼们自己离开。
只是陈路还没有开心几秒钟,其中一只灰狼竟然开始往树上爬,剩下两只灰狼一见做出同样的动作。
“没有人告诉我狼还会爬树啊!”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陈路心头忍不住咯噔一下。
眼见其中一只灰狼快要到自己眼前,陈路来不及去做过多的思考,抽出腰间的刀单手刺了过去。
躲闪不及的灰狼脑袋中了一刀,一股刺鼻的鲜血紧跟着喷了出来。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令受伤的灰狼更加疯狂,张开大口朝着面前的陈路咬去。
陈路边躲边刺,奈何灰狼就跟没有痛觉一样,身中几刀都死死的抓住树干。
好似要跟陈路同归于尽一样!
这个时候,另外两只灰狼也到了近前,陈路眼见要陷入围攻,一咬牙松开抱着树干的手,用双手朝着面前的灰狼刺去。
由于惯性的原因,陈路跟灰狼一块往地上快速落去。
“咚!”
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声响传开,灰狼吐出一口鲜血,发出几道呜呜声便没有了呼吸。
陈路好在有灰狼的身体做缓冲,所以只是有些头昏而已。
回过神来,发现另外两只灰狼还在树上,陈路瞬间明白自己的机会来了,拔出刀就对着其中一只灰狼射去。
灰狼吃痛从树上掉落在地上,陈路看到它还想从地上挣扎着起来,二话不说上前又是几刀送了过来。
另外一只灰狼见到同伴的惨状想要下来,只是这个时候,陈路的飞刀已经射了过来。
最后只能落的跟另外两只灰狼一样的下场。
“要怪就怪我们都生活在物竞天择的时代!”
陈路口中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开始处理地上的灰狼尸体。
狼身上全部都是宝,尤其是狼骨头可以用来入药,卖出去绝对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足足过去一个小时,陈路才将三只灰狼分解好,再仔细分好类放进自己的空间。
刚好附近有一条山间小溪,陈路将身上的血腥味洗干净,眼见天色暗了下来,第一时间找了一个山洞休息。
天暗下来的大山,要比白天危险好几倍,就算是有着几十年打猎经验的人,都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打猎。
陈路自然也不会去冒不必要的风险,因为家里面还有可爱的妻女在等着他。
晚上,陈路用火烤了一点灰狼边角料吃了几口,便在山洞里面休息。
入夜的生活并不好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山洞内的陈路惊醒。
一直到早上两三点的时候,陈路才算是好好休息了几个小时,等到天彻底大亮时,还是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山林间寻找猎物。
往后的两天时间,陈路碰到有价值的中草药跟大型动物,都会想尽办法弄到手。
等到第三天回去的时候,陈路的秘密空间里面已经有三头灰狼、两只野山鸡、五只兔子,十来斤各种各样的中草药。
冰冷的刑场,吃完最后一餐饭的陈路,双手绑在背后,脑袋低垂,跪在地上。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心如死灰的他,全然麻木,没有一丝反应。
就在这时,刑场对面,废弃学校里的广播中,突然响起一阵充斥着电流模糊的音乐。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
那是周华健的《花心》,当年火遍大江南北。
熟悉的旋律,传入耳中。
却令陈路如遭雷击,眼睛瞪大,身子如筛糠似的,剧烈颤抖起来!
十几年前的记忆,蹿上脑海。
那天,村里的广播,也放着这首歌!
因为他赌博,家里欠下巨债。
妻子杨婉宁四处求情借钱,好不容易筹到过冬的买煤钱。
结果却被喝醉了的陈路抢走,他到镇上赌了一天一夜,再次输得精光。
失魂落魄回到家时,所看到的,却只是炕上两具早已冰凉的尸体。
婉宁抱着八岁的女儿真真,喝农药自杀了!
没有了老婆孩子的陈路,彻底绝望,自暴自弃,跟着隔壁村那帮流氓走上了犯罪道路。
坑蒙拐骗,打杂抢烧,流窜多地作案,终在几年后落网,并被判处死刑。
回想往事,陈路心如刀绞,如果当时他没有偷走那笔买煤过冬的钱,是不是婉宁和真真就不会死?
如果,他早点戒掉赌博,好好跟老婆过日子,是不是......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就在这时!
“砰!”
一声枪响。
身子变得轻飘飘,视线变得模糊。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陈路朝着刑场对面看去,那边,仿佛站着那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是婉宁和真真......
“春去春会来,花谢花会再开。”
“只要你愿意,只要你愿意,让梦划向你的心海......”
熟悉的旋律,响在耳畔。
冰冷的触感,重新回来,陈路一哆嗦,猛然睁开了眼。
黄昏,光线暗沉,这是一条村间小道,天空下起了雪,白茫茫的雪花,铺洒满地。
陈路感觉到膝盖有些发疼,脑子也昏昏沉沉的,像是刚被人打过。
这里是哪儿?我不是死了吗?
难道,我重生了?
他抬起头,发现那熟悉的旋律歌声,是出自左手边的一间房子里。
那是村里首富王银的家!
全村就只有他家,买上了彩电。
歌声正是从彩电里传出。
而后,一个身高马大的男人,就出现在了陈路的面前,他手中拿着一根刚捡的棍子,瞪着陈路,醉醺醺地说。
“你踏马的别以为劳资好糊弄!你摆明了是要去镇上赌钱,有钱玩牌,没钱还老子?!
快把欠劳资的钱交出来,连本带利一共还五百,否则,劳资就去你家,拿你媳妇儿抵账!”
听着这熟悉的话语,陈路终于反应过来。
他确实重生了!
而且正好重生在了十几年前,悲剧发生的前一夜!
这一晚,他喝醉后,狠狠打了老婆杨婉宁一顿,硬生生将其藏在床底下的四百块钱全部抢走!
这四百块,不但是要用来过冬买煤,还要用来缴学费。
真真已经七岁了,早过了上学的年纪,就因为家里拿不出来钱缴学费,真真一直没去上学。
可游手好闲,一心都放在赌桌上,妄想着回本还债的陈路,那里会管这些,他抢了钱就要去镇上赌。
结果在村口碰上了王银,被对方催债。
对于前世的陈路而言,赌资大过天,所以硬挨王银一顿打,也不告诉他自己身上有钱。
而后,看着王银不依不挠,陈路便假意说带他回去拿钱,趁其不注意,偷偷跑了。
此时回想前世往事,陈路身子一抖,脑中突然想到了一种可怕的可能。
上一世,自己偷偷溜走,跑去赌钱后。
这个王银会不会跑到了自己家里去,甚至,还强行欺辱了婉宁?!因此才彻底让妻子绝望,选择了喝农药自杀。
他记得,妻子死后,王银就没再来找自己讨要过债,而且那段时间他还离开了村子,说是去镇上走亲戚,隔了大半年才回来......
想到这种可能,一股恨意蹿上心头!
陈路翻身从地上爬起,一把拧住王银的衣领,双手死死扼住王银的脖颈!眼睛充血,咬牙切齿。
“敢动我老婆,我要你死!”
前世,陈路流窜多地作案,手里所捏的人命没有十条也有八条。
此刻发起狠来,那股子凶悍气息,瞬间压得王银心头一颤,只觉根本透不过气来。
他手上发狠挣扎,不断击打陈路。
陈路双手却依旧死死钳住其脖子,不肯松脱。
眼看王银就要窒息昏迷了,陈路才终于松手退开。
王银一屁股坐倒在地,捂着脖子呼呼喘粗气。
半晌才缓过来,看陈路的眼神里,带着三分怨毒,七分畏惧。
“你......你特么欠劳资钱,还敢跟劳资横!
你......你走着瞧,劳资明天就去找隔壁村的刘老.二他们收拾你!”
刘老.二,是隔壁村出了名的大流氓,听说去外地抢过钱,手里还捏着人命。
前世,婉宁死后,陈路就是跟他们一起,四处杀人抢劫,走上了犯罪的不归路。
对那帮没脑子的家伙,陈路丝毫不放在眼里,上一世,那帮人后来可是反过来认了陈路当大哥的。
但如今既然重生,一切悲剧还没发生,陈路自然不想和那些犯罪分子扯上丝毫关系。
他冷冷看了王银一眼,甩下一句。
“钱我会尽快还你,离我老婆远点,我老婆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不活了,也要拉你一起死!”
听见这话,王银身子又是一颤,低下头,一句话不敢说了。
因为陈路的眼神实在是太可怕,那样子,就像是真的要拉着王银一起死似的。
陈路不再理他,转身大踏步往家的方向跑了去。
到了家门口,推开院子,还没进屋,就能听见里头传来一阵阵的呜咽哭泣。
是婉宁和真真两母女的哭声。
听见这熟悉的抽泣声,陈路身子僵硬,一颗心跳得飞快,仿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了一般。
前世种种,浮现眼前。
陈路本是从村里走出去的大学生,因为在城里得罪了人,工作不顺,愤然辞职。
结果遭到人百般刁难,不堪生活重负,只好带着杨婉宁回了老家村子。
事业的不顺,致使陈路性情大变,开始酗酒,赌博。
欠下的债越多,陈路也就赌得越大,喝得也越来越多,甚至开始家暴。
直到婉宁和真真死后,陈路才知后悔,但一切都已经晚了。
陈路轻轻伸手,推开那道陈旧的木门。
里面地上一片狼藉。
一身伤痕累累的婉宁,抱着七岁大的真真,痛哭流涕。
前世魂牵梦绕的老婆和女儿,如今就出现在眼前,陈路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这一切都是泡影,和前世的每每午夜梦回一般,转瞬又会消逝。
他小心翼翼走到杨婉宁身旁,弯腰跪了下来。
嗓子干哑,发出一声复杂至极的呼唤。
“婉宁......”
听到这声音的下一刻,哭泣中的杨婉宁身子一颤,像是想到了什么可能,美丽憔悴的脸蛋上布满了惊恐。
她一把抱紧怀中的女儿,,声音沙哑,颤抖着说。
“陈路,家里的钱已经全被你抢走了,你......你还回来干什么!难道你又输光了?!
我......我警告你,你别想动孩子的心思!我......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拿真真去给人抵债......”
想到会再次失去妻子女儿,陈路的身子,就止不住地发颤,整个人如同遭受雷击,大脑一片空白。
好半晌,他才渐渐反应过来,嘴里自言自语。
“不会的......婉宁和真真不会有事的......”
他将装满了野味的背包扔下,飞快冲出房间,沿着村头大道,一路出外寻找。
但是婉宁会带真真去哪里,陈路却根本不知道,仿佛一只无头苍蝇。
婉宁的家在邻省,当初为了和陈路结婚,她几乎和家里闹掰,根本不可能带真真回娘家的。
难道......难道婉宁带着真真去跳河了?
在村口外,就有一条河。
陈路满心焦急,惶恐,朝着村外冲去。
路上因为跑得太着急,甚至跑掉了一只鞋。
赤脚被地上的沙石硌破,鲜血直淌,他也根本不管,一路朝村口冲去。
快到村口时,陈路一抬眼,终于看到了那一大一小两道熟悉的身影!
正是杨婉宁和真真。
杨婉宁一只手提着一个装得满满当当的米面袋子,一只手牵着真真。
真真似乎有些打瞌睡,靠在杨婉宁的腿边,走路晃晃悠悠的。
看到她们平安无事,焦急万状的陈路眼眶瞬间泛红。
他快跑上去,颤声问。
“婉宁,你......你们去哪儿了,我还以为......”
说着,他几乎忍不住要伸手去抱杨婉宁,可迎上的,却是杨婉宁那满带厌恶和抵触的眼神。
陈路心头一颤,低头看看,自己的手上衣服上,沾了不少血。
都是之前在山上林子里给那些野鸡野兔放血时沾上的。
他当即收回了手,在裤子上擦了擦,而后挤出笑,柔声解释说。
“昨晚上去山上打猎,抓了不少野味,这些都是打猎时沾上的血。”
可谁知,听了陈路解释的话之后,杨婉宁那张美丽却略显憔悴的脸上,却依旧是布满了厌恶和不信任。
她拉着真真退开一步,冷冰冰.地说。
“陈路,你撒的谎真是越来越离谱了,你这一身分明就是在赌.场里输光了,没钱给,被那些人打的。
那笔钱你就别想了,我一大早就交到去了学校和送煤站,最后剩的钱,都买了米面,你要还想赌,就自己想办法找钱去。”
听见这话,陈路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原来,婉宁和真真一大早离开家,就是为了提前把钱都用出去。
这样就不怕陈路赌输红了眼,再回来抢钱了。
买煤是要过冬,今年的冬天格外冷,而且家里的墙破了,有一面漏风,要是不烧煤暖炕,冬天根本捱不过去。
至于交学费,则是为了明年开年后,能让真真做个插班生,跟着其他一年级的学生一起入学。
要是再拖一年,等真真九岁了才入学,那就太晚了。
陈路叹了口气。
知是自己以前太畜生,如今不管怎么空口解释,婉宁都不会信的。
所以他只能点点头,柔声说。
“好,真真是该去上学了,走,回家吧,你问亲戚们借的钱,我会想办法还上的。
以后家里的开支,我也会想办法去挣的,不会再让你低三下四,到处去求人了。”
杨婉宁愣了一下。
深深看了陈路一眼,美眸之中闪过一抹疑惑。
她原以为若是听说自己已经把钱用光了,陈路必然会暴跳如雷,甚至和往常一样,直接出手打自己。
可谁知道,陈路却显得异常平静,说要想办法还钱?甚至还说以后要去挣钱,解决家里的开支。
难道,陈路真的转性了?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杨婉宁便暗暗摇头,将其打消。
这么多年来,每次自己相信陈路知道错了,要转变时,陈路就会又跳出来大闹一次。
要是家里没钱给他去赌了,他还会砸东西,家暴,甚至对真真都大打出手。
想起这些往事,杨婉宁心里只有绝望和痛楚。
她不理会陈路,拉着真真的手就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陈路也不多语,跟在母女俩的身后。
回到家,杨婉宁拍拍真真的背,柔声说。
“到家了,去睡会儿吧,中午吃饭的时候妈妈叫你。”
真真乖巧答应,去了炕上睡觉。
熬了一晚上,陈路也感到有些疲惫,但他还是硬撑着先把抓回来的野鸡,野兔和那只松鼠给洗净,去皮去毛,处理好后,一只只绑好了,挂在隔壁柴房里。
他取下一只野鸡,弯着腰从柴房走出来,拿到了正在生火,准备熬粥的杨婉宁面前。
“婉宁,你和孩子这两年跟着我受苦了,都没吃过什么好的,中午熬一锅鸡汤补补身子吧。
昨晚打的其他野味我都处理好了,挂在柴房里,你和真真想吃了就取下来做了吃,不够我晚上再去打。”
看着面前的野鸡,杨婉宁一双好看的美眸瞬间瞪大。
她不敢相信,陈路竟然真的出去打了野味回来。
但她并不敢表现出任何的高兴,因为她觉得,陈路这么做,一定打了什么不好的算盘。
这些年,陈路不是没有像今天这样对自己示好过,但每一次所为的,不过是再从自己身上榨干,拿了钱出去赌博罢了。
当初家里的那些贵重的首饰,衣服,家具都早已被陈路就给骗去卖光了。
如今他对自己示好,究竟还想图谋什么?
杨婉宁只是盯着那处理好了的野鸡肉,久久不说话。
见此,陈路也不再多说,他走到卧室去,看到真真四仰八叉地,在炕中央睡的正香,会心一笑,也不忍打扰。
他将那张有点破烂的竹椅,搬到了后院,然后拿了个小凳子,用来放自己的腿,而后就闭上眼,沉沉睡去了。
也不知过去多久,睡的正香的陈路,突然感觉到脚底有一点凉凉的,又有点发痒。
睁开眼一看,却见是真真在用一条湿毛巾,擦自己的脚底板。
见到陈路醒来,真真下意识地有点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但随即就还是用手上的湿毛巾,指了指陈路的脚底板,轻声说。
“爸爸,你脚上出血了,有小石子儿进去了,妈妈让我帮你擦一擦,爸爸,你疼不疼?”
听见这话,陈路立马摇头,开口道。
“婉宁,你不要听他胡说!我没有要卖掉真真。”
那陈狗剩冷笑一声,眼神阴仄仄的。
“好啊,陈路,劳资辛辛苦苦帮你想法子,你他娘的还反咬老子一口,这卖身契不是你签的吗?”
说着,陈狗剩直接又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扔到了陈路的脸上。
陈路展开一看,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他想起来了。
这卖身契,确实是他签的。
这是上个月,他在镇上赌庄里,因为输红了眼,急着要找陈狗剩借钱。
陈狗剩说需要有个抵押,就让他签了这份抵押真真的卖身契!
当时陈路一心只想着借钱翻本,脑子里哪里还会想着其他。
此刻看着那卖身契,陈路咬牙,真要将其揉做一团扔掉,可杨婉宁却上前一步来,一把抢走卖身契,仔细一看。
上面赫然就是陈路签的名字,按得手印。
一阵天旋地转,杨婉宁身子狠狠一颤,几乎要摔倒在地。
她眼眶通红,瞪着陈路,眼睛里几乎要流出血来,那眼眸之中的绝望透顶,甚至透出浓浓的怨恨!
“陈路,有这卖身契,你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你的心肝都被狗吃了!”
而屋里,原本满心欢喜,吃着鸡肉的陈真真,此时眼眶里也已闪烁起了泪花。
她虽只有七八岁,却也能听懂大人说的话。
她知道,爸爸跟别人签了卖身契,要把她卖掉抵债。
陈真真转头看向屋外的陈路,小嘴一瘪,伤心地痛哭了出来。
她原本以为爸爸真的变好了。
不但不会再和妈妈吵架,而且还弄了肉回来吃。
可原来,这一切都是假的。
爸爸只是用这些东西来欺骗她,爸爸的真正目的,是为了把她卖掉!
她折返回屋,抱住真真,用怨毒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陈路,凄厉哭喊道。
“陈路,你......你连女儿都卖,你不得好死!”
听着妻子和女儿凄厉的哭声,陈路的心,几乎都要碎了。
可他知道,这一切怪不得别人,要怪,就只能怪前世的他自己!
前世的他,实在就是个王八蛋!
为了赌博,竟然连这种东西都签!
而最后,他也确实如杨婉宁所说,没有善终!不得好死!
深吸一口气,陈路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
现在光是悔恨和斥责过去的自己并没有任何作用,上天既然让自己重活了一世,那么这一世,他就要改变这一切!
他绝不可能坐视女儿被其他人家当成童养媳买走。
于是陈路转过头,恶狠狠地一把抓住了陈狗剩的衣服,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
“陈狗剩,你个猪狗不如的东西,亏你是我二叔,竟然做局害我,我告诉你,女儿是我的,谁也抢不走,拿着你的钱滚蛋!”
说罢,陈路直接将那包用信封装着的钱,扔回了陈狗剩的怀里,然后狠狠一脚踹在其肚子上,将他踹得跌出门去。
摔倒在地的陈狗剩是又惊又怒,慌忙爬起身来,咬牙切齿说。
“我告诉你,你特娘的爱卖不卖,老子还懒得多管你家的狗屁闲事呢。
反正我告诉你,你的债,我已经全部转给镇上的金权哥了,连本带利一共六千。
他问你的债问了好几次,一个月内,你要是还不上,就等着他带人上门吧,哼,金权哥手底下的可全都是狠人,到时候剁了你的狗爪子,可别怪你二叔没提醒你!”
原本一共欠的也就三千多。
可那赌庄里利滚利,这才多久,竟然就滚到了六千!
说到底,从头到尾,都是陈狗剩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害的。
陈路火冒三丈,弯腰拾起门边的木栓就朝他砸了过去。
“二叔,你他妈是个狗屁的二叔!”
木栓从陈狗剩的脑袋旁边砸过去,凉飕飕的冷风吓得他一缩脖子,不敢再多说,仓皇跑了。
赶走陈狗剩,关上房门,回过身来,身后是依旧悲伤痛哭的妻女。
她们是真的太绝望了。
原本以为这次的陈路能真的转性,可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陈路总是会做出更加没有下限的事。
如今,甚至连他的亲生女儿,他都能签卖身契,给人卖出去。
陈路知道到了这步田地,不管自己说什么,娘儿俩都绝不可能信了。
他一咬牙,走进屋里,取下墙上的那把猎枪,又从破旧箱子里,拿出一盒猎枪用的子弹。
将子弹装入猎枪枪管里,而后陈路才将猎枪放到了杨婉宁的脚边。
他伸出手,狠狠扇了自己两耳光,低头说。
“婉宁,以前的我是畜生,我没资格求得你原谅,只求你一定不要想不开,一定要带着真真好好活下去!
这里这把猎枪,你知道怎么用,要是有人敢来家里抢真真,你就开枪打死他们!”
随即,陈路转身到卧室房门边,重新背上那个早上刚放这儿的背包,起身朝外走去。
“婉宁,我这次大概会进山三天,三天后我会带很多东西回来的,一点一点,一定能把当初的赌债还清。
你......你一定不要想不开......就算真的该死,该死的也是我陈路,不是你和真真,你们一定要保重,等我回来。”
话声落下时,陈路已经走出房门,没了踪影。
杨婉宁傻傻看着手中的猎枪,万千思绪也在这个时候涌上心头。
陈路没有沾上赌博之前是多么好的一个人,要不是因为这点,她怎么会不顾亲生父母的反对跟这个男人私奔。
只是往后一切并没有朝她的预想发展。
“陈路,希望你这一切不要再骗我,我已经让你伤的遍体鳞伤。”
杨婉宁双手紧紧握着猎枪,一字一顿的说道,双眼紧紧盯着前方不知道正在思考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