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别时明月卷春空钟语姝顾景珩小说完结版
别时明月卷春空钟语姝顾景珩小说完结版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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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小起

    男女主角分别是钟语姝顾景珩的女频言情小说《别时明月卷春空钟语姝顾景珩小说完结版》,由网络作家“安小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想买什么就买,只要你别再和她计较。念念刚回国,我陪她聊会天儿倒倒时差。”安抚好她,顾景珩就开门走了出去,步伐里难掩的着急。钟语姝目送他离开后,拿着离婚协议书,独自出门去了民政局。工作人员告诉她,一个月后就可以拿到离婚证了。一个月后在法律上结束这段婚姻那天,刚巧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钟语姝看着离婚申请上的日期,有些怔然。前两年的那一天,她都会在提前回家布置好烛光晚餐来庆祝。而面对惊喜,顾景珩每次都给不出她想要的反应。想到这里,钟语姝哑然一笑。这段婚姻的开始都带有目的,又有什么可纪念的意义?再回到家里时,那个她住了几年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房间里,她的东西被胡乱丢在一团,办公用的电脑也被摔在地上。她猛地睁大双眼,冲了过去,那里面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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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买什么就买,只要你别再和她计较。念念刚回国,我陪她聊会天儿倒倒时差。”

安抚好她,顾景珩就开门走了出去,步伐里难掩的着急。

钟语姝目送他离开后,拿着离婚协议书,独自出门去了民政局。

工作人员告诉她,一个月后就可以拿到离婚证了。

一个月后在法律上结束这段婚姻那天,刚巧是他们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

钟语姝看着离婚申请上的日期,有些怔然。

前两年的那一天,她都会在提前回家布置好烛光晚餐来庆祝。

而面对惊喜,顾景珩每次都给不出她想要的反应。

想到这里,钟语姝哑然一笑。

这段婚姻的开始都带有目的,又有什么可纪念的意义?

再回到家里时,那个她住了几年的地方已经面目全非。

房间里,她的东西被胡乱丢在一团,办公用的电脑也被摔在地上。

她猛地睁大双眼,冲了过去,那里面都是有关她论文的重要资料!

论文已经接近尾声,决不能就此作废。

钟语姝冲过去救电脑,却在触碰到屏幕的前一秒,眼睁睁看着一只脚用力踩在了上面。

整个笔记本都被踩成了稀巴烂。

“哪来这个碍眼的东西,还不赶快丢掉,我要在这里摆化妆台。”

陈念念一脸得意,抱起双臂看她。

“住手!你疯了吗?那是我的电脑,里边有很重要的东西!”钟语姝用力推开她,将电脑拿出来。

陈念念被推得后退几步,刚要怒气冲冲地说些什么。

看到门口回来的人后立马换上了一副面孔,顺势倒在了地上。

“你在干什么?!”顾景珩怒喝一声,顺手将她推开。

钟语姝的头被磕到柜子一角,“咣当”一声。

但他充耳不闻,快步走到陈念念身边,将她扶起来。

“对不起哥哥,我虽然任性但真的不是故意的。是装修工人没看到,才弄坏了嫂子的东西。”

陈念念泫然欲泣,眼睛泪汪汪地看着顾景珩,让他眉头皱得更深。

“不管怎么样,她也不能动手打你。”

“小姝,给念念道歉。”顾景珩厉声道。

被撞到两眼一黑的钟语姝,此时脑海中一片混沌,后脑的钝痛让她整个人脸色刷白。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却看到他和陈念念站在一起同仇敌忾看向她的眼神。

她觉得讽刺至极,冷哼了一声,咬着牙站了起来。

拿起那个电脑艰难地往外走。

见她对自己的话置若罔闻,顾景珩脸色更沉。

刚要开口叫她,被眼前暗红色的血迹哽住了喉咙。

心像被人猛地一揪,他赶忙追了出去。

刚到小区门口,钟语姝正在伸手拦车。

“小姝,你哪里受伤了?伤口需要尽快处理,我们先回家。”

钟语姝摇摇头,甩开了他的手。

顾景珩有些急了,看着她死死抱着怀中的电脑,叹了口气。

“别逞强,你的水平我清楚。这些东西不用担心,我都可以帮你。”

这时陈念念也跑了过来,有些不悦地看着她。

“就是啊,嫂子你急什么?反正你不是一直靠我哥。”

钟语姝心头蓦地一痛,所有人都这么说,可她明明没有靠过他什么。

论文,研究成果,都是她自己日夜钻研的心血。

她以为就算所有人不理解她,至少顾景珩也会知道。

可是现在,她抬眼看了看他,他并没有丝毫要反驳这句话的意思。




终究还是犟不过钟语姝,顾景珩只能先陪她一起去修了电脑。

上车前,陈念念还用幽怨的眼神目送他们离开。

听到维修人员说里面的资料还有救,她才猛然松了口气。

头上的伤也后知后觉泛起疼痛,她没在拒绝,任由顾景珩将她送到了医院。

就近的医院刚好是钟语姝上班的那所,相识的医生来帮她处理伤口。

来说病情情况时,他还有些生气。

“怎么这么不小心,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想想肚子里...”

“医生!我没事的,给我正常处理伤口就可以了。”钟语姝赶忙打断了他的话。

见到顾景珩一脸犹疑的看过来,她赶忙和同事使眼色。

医生顿了一下,没在继续说下去。

顾景珩刚好出去接电话。

见他走开,她才开口和同事解释,“惊喜,我肚子的孩子,他还不知道。”

对方一副‘我懂’的表情,没再说什么。

可能是出于愧疚,顾景珩带她回家时难得的温柔,语气也带着些哄人的意味。

这幅样子落到陈念念眼中,激起了她心中更大的嫉妒。

她将高跟鞋踩得啪啪作响,直接摔门将自己关进了房间。

顾景珩眸色幽深,看着她气鼓鼓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

收回视线,他对钟语姝说。

“很晚了,我扶你去睡觉吧,你需要休息了。”

“今天的事,我也有不对,但是你不该对念念动手。”

钟语姝用力闭了闭眼睛。

似乎意识到了她的不耐烦,顾景珩没有继续说下去。

送她回房间后不久,就悄然走出去。

头疼的感觉让她从午夜醒来,起床去找止疼药时。

她透过没关紧的那扇门,看到了此时应该在书房的顾景珩,正俯身蹲在陈念念床前。

薄薄镜片下的双眼,深情与隐忍交织,爱意几乎要随着月光溢出来。

他最终也只是克制地伸出一只手指,细细摩挲着陈念念的侧脸。

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一个易碎的珍宝。

钟语姝收回目光,将药片塞进嘴里,化成一大片苦涩。

第二天太阳升起,顾景珩已经恢复到了正常的样子。

昨晚那样深切的凝视没有被陈念念发现。

这个自觉失宠的妹妹,将一个小男孩约回了家。

“你说他是谁?”顾景珩面色阴沉,强压着怒火问。

“我男朋友,怎么了?”

“胡闹!你才多大,而且才回来几天,哪来的什么男朋友?!”

“我才不小,我明明和嫂子差不多大啊。她都可以嫁给哥哥,而且哥哥有了她就不疼我了,我找个男朋友还不行吗?”

“谁说我不疼你了?再说你和你嫂子比什么?你们,怎么会一样?”

钟语姝下楼梯的动作一顿,因为这句话错愕到双眼微微发着颤。

随即苦笑出声,是啊,我们怎么会一样?

一个是在他眼里永远需要人保护,即使深爱也不敢亵渎的白月光。

而另一个,只是个不知羞耻凑上来勾引他,让他利用起来也毫无芥蒂的女学生罢了。

顾景珩甚至都忘记了,她们的年纪也只差两岁。




顾景珩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喝的这么干脆,他喉结滚了滚,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尚未收回的手悬空向前,几经踌躇。

像是要挽回什么,最终也只是握成拳放下。

“那你...早点睡...”

他收回杯子交代,不敢再看床上的人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钟语姝没目送他离开,她咽下那杯牛奶,感受它的温度从食道走向身体里。

绝望地仰靠在床头上,眼尾红成一片。

药效来得很快,一个小时后。

小腹处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似有利器在用力地捣。

疼的钟语姝冷汗直流,双唇没了血色。

她捂住肚子蜷缩起身体,明明是夏天却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

让她四肢都忍不住颤抖,牙齿也发出碰撞的声音。

很快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湿透,疼痛的感觉并没有随着时间变得缓解。

身下传来更加猛烈的剧痛,有温热的液体从她双腿间流出。

钟语姝想要掀开被子走下床,也已经没有了起身的力气。

她狼狈摔倒在地,因为摔了一下绞痛感加重,意识也开始混沌。

跌入黑暗中的最后一秒,钟语姝听见了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她看到了顾景珩那张布满惊慌与焦急的脸,正在视线里距离自己越来越近。

为什么还会着急呢?顾景珩,这难道不是你想要看到的吗?

这个问题没来得及问出口,她就因承受不来的痛楚,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映入钟语姝眼帘的,是熟悉的纯白。

病房里,医护人员惋惜地告诉她,她的孩子没有了。

钟语姝的神志因为这句话而回了笼,她睫毛颤了颤,垂下眼睛。

她能感受到那个两个月不到的生命已经在体内慢慢剥离,流失。

一起逝去的,还有她对顾景珩整整五年的爱意。

想到这个名字,她心口处还会隐隐作痛。

见到她醒来,刚刚打完早餐回来的顾景珩加快步伐走到她身边。

“你醒了小姝,感觉好点了吗?”

“这一胎...只是意外。你也别太伤心了,现在需要的是好好休息,才能养好身体。”

他坐在她病床一侧的椅子上,为这件事找好了借口。

顾景珩伸出手握住钟语姝的,耐心地跟她说着注意事项。

说到一半才像是如梦初醒,摇摇头笑道,“是我着急得忘了,你可是医生,怎么会不知道这些。”

钟语姝也扯了扯嘴角,抬起眼睛看他。

是啊,我可是医生啊。

又怎么会连牛奶中被下了终止妊娠的药都看不出来呢?

他的淡定自若在和她视线相交的一刹那顿住,随后不动声色移开了眼睛。

手机铃声在此时突兀响起,顾景珩只看了眼来电显示就匆忙站了起身。

“我先去看看念念,她昨晚有些被吓到。早饭我给你准备好了,吃完我一会来收拾。”

说完这句话,他随意拿起床头的一个餐盒往外走去。

留下脸色苍白的钟语姝,看着那盒她吃了会过敏的海鲜粥静默良久。

这些都是陈念念喜欢吃的。

所以即使他亲手杀了她的孩子,他心心念念想着的,还是他的妹妹。

不一会儿后,她收到了顾景珩发来的消息。

总之你别太伤心了,小姝,你还年轻。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的。

钟语姝自嘲地笑,没有回应那句话。

以后?他们之间已经没有以后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孩子?

林苒得知她流产的事情,赶忙去病房看望。

见钟语姝脸色苍白虚弱的不像话,她满脸心疼。

“怎么会搞成这样?”

钟语姝反过来安慰,“没事,本来这个孩子也是要在今天离开的,只不过是提前了一点。”

她勉强牵起嘴角,寒暄后还不忘问正事。

“科研小组的事情定下来了吗?我们什么时候能走?”

“定下来了,在下个月中旬,我可以陪你一起去。”

“你们要去哪?”顾景珩的声音从门口处传来。

钟语姝视线看过去,捏了捏林冉的手指示意,随口回答。

“我们再说,过段时间一起去旅行的事情。”

顾景珩怀疑的视线陡然一松,他扶了扶眼镜,面色恢复如常。

“也好,等你休息好就去散散心。”

林苒看看顾景珩,再看看钟语姝,似乎明白了什么。




办完离职,钟语姝在回去的路上打印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推开门,就看到顾景珩正坐在沙发上。

金丝眼眶下,那双深邃的眼睛正满是笑意地看向自己。

那许久没见过的温柔目光让钟语姝动作一顿,有些惊讶地愣在原地。

随后,她便看到了陈念念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

身边还坐着顾景珩的爸爸和继母。

果然,那样的笑容不是给自己的,而是给陈念念的。

“小姝回来了,念念,还不快叫人。”

陈念念不太情愿地跟她打了声招呼,“嫂子。”

“嗯。”她也应了一声,打过招呼坐到沙发一边。

“嫂子回来得正好,我毕业了,以后就打算回国上班了。最近想来哥哥家住几天,我想哥哥了,不知道嫂子,愿不愿意?”

陈念念皮笑肉不笑地问。

她妈赶紧出来打圆场:“这不合适,你这样会打扰到你哥哥嫂子的。”

还没等她说什么,顾景珩已经替她做出了回答。

“当然可以,没什么不合适的。我们都是一家人,你嫂子她当然会同意。”

说着,还将视线看向了钟语姝。

她看向顾景珩,没在说话。

不重要了,反正这里马上就不是她的家了,谁来住都没有所谓。

吃过午饭后,顾父顾母就离开了,偌大的家里只剩下他们三个。

之前还在二老面前有所收敛的陈念念,此时对她这个嫂子的刻薄和恶意不加掩饰。

钟语姝去厨房送餐具,听到陈念念在身后颐指气使的声音。

“我要吃水果,嫂子,给我剥一点菠萝蜜吧。”

她没搭理,洗过手就要回房间。

到客厅时看到陈念念正靠在顾景珩的肩膀上撒娇。

“哥哥我好想你啊,我就是不喜欢她,谁让她抢走了你,我就不!”

“好了,念念乖。”

见她回来,顾景珩将和陈念念的距离略作拉开了些。

“我的水果呢?你没听到我说话吗?”陈念念看她没有照做,也气得坐直了身子。

“我是你嫂子,不是你的保姆。”钟语姝冷冷道。

从前她也知道,这个小姑子一向不喜欢自己。

钟语姝只以为是他们兄妹感情好,当她是小女孩的占有欲作祟,才对她百般纵容。

可是现在,她实在不想再继续讨好任何人。

这话将两个人说得都是一愣,尤其是顾景珩。

他从未见过钟语姝这样,她好像一直是包容又听话的存在,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语姝回到房间,顾景珩紧随其后跟了进来。

“念念还小,有些任性的时候你让让她,我已经说过她了。”

他在向自己解释,可她已经不可能再相信了。

她还小,好像他说过很多次这个理由为陈念念开脱。

每次陈念念放假回来对她百般为难的时候,他都用同样的说辞劝她让步。

甚至有一年春节,陈念念因为学业回不来国。

顾景珩将自己丢在国内,远赴千里之外陪她过新年。

他那次也说,她还小,不能一个人。

可是那年刚失去了唯一的家人的钟语姝,也是一个人。

“别生气了,她住这几天你让着她点。想要什么补偿我都买给你,嗯?”

顾景珩的声音将她从酸涩的回忆中拉回,她苦涩地扯了扯嘴角。

“好啊,那你签下这个,我就答应你。”

她拿出包里那份准备好了的离婚协议书,翻到最后一页。

顾景珩听到她这样说也松了一口气,没细看就痛快签下了字。




这场谈判以顾景珩的服软作为结束。

他还是拿陈念念没有办法,承诺自己会多陪她。

陈念念也傲娇地扬起一张小脸,让那个假冒的男友离开。

一场完美大结局,只是令围观的钟语姝有些作呕。

恶心的感觉从胸腔处传来,让她没忍住干呕出声。

声音吸引了楼下两个人的注意,他们刷地转过头。

她跑到卫生间里吐得昏天暗地。

“你没事吧?是头痛引起的吗?昨晚的报告再给我看一眼。”

顾景珩走过来,眉头紧蹙,看不出来此时的关心几分真几分假。

只是此刻的钟语姝无心分辨了。

她漱了漱口,回应他。

“没事,我休息一会就好了。”

他没再继续坚持,但站在门口的陈念念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紧紧咬住了下唇。

钟语姝怀孕的事还是被顾景珩知道了。

她两天前拿回来的,那张已经被眼泪浸湿变得皱巴巴的孕检报告,不知道为什么出现在了陈念念手里。

他们兄妹两人拿着它,一起冲到钟语姝房间。

顾景珩很是意外,“小姝,你有了?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想要给你个惊喜。”她随口说着同样用来骗医生的借口。

只是没想到那天收到惊喜的人会是自己。

他听到这话喉结滚了滚,半晌没说出话来。

但钟语姝却从他的眼神里察觉到一丝愉悦的意味来。

她怀疑自己看错了,只是没等她细究,陈念念已经带着哭腔跑开。

顾景珩的注意力立马转到了陈念念身上,他交代一句“那你早点休息”就追了出去。

钟语姝也起身,放轻脚步走到了隔壁。

“我不要你和她生孩子!哥哥你忘了吗?小时候爸妈都忙,你说过你会一直哄着我的,说我可以永远在你身边做一个小孩。可是我才刚回来,你就要有别的孩子了,我不要失去哥哥!”

陈念念哭的梨花带雨,抹着眼泪质问他。

而顾景珩则用胳膊虚虚圈住她坐的位置,低下头听她说话,眼中满是心疼。

“你说话不算事!难道哥哥不爱我了吗?”

这个问题让他抬起了眸,似乎有种想要把一切都说出的冲动。

顾景珩开口几张几合,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见他没给出回答,陈念念嘴唇一抿,再次哭着跑开。

她将自己摔进大床,放声大哭。

委屈的哭声中,钟语姝看清了他那句刚才没给出的回答。

顾景珩目光晦涩,唇形分明是在说,“傻瓜,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他最后还是拍了拍陈念念的后背,下定了决心,“别哭了,哥哥答应你了。”

陈念念哭声瞬间停止,扭过头和他确定。

“真的?你不要骗我,哥哥。”

“嗯。”

“太好了!我就知道哥哥最疼我了!”

陈念念终于满足地笑,起身紧紧抱住了顾景珩。

站在门口的钟语姝,心脏处骤然一紧,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随着四肢蔓延至全身。

他决定要打掉这个孩子了,为了陈念念。

这个事实让她如遭雷击,尽管她没有想留下这个孩子,但还是为此感到了巨大的悲伤。

当天晚上,顾景珩就反常地为她送来了一杯牛奶。

“睡前喝杯牛奶对睡眠好,我已经热过了。当然,如果你不想喝的话就算了...”

他眼睛闪躲,递出来的手又收回,不知道为什么又迟疑了。

“我想喝,谢谢了。”她伸手接过了这杯好意。

然后直视着他的眼睛,将牛奶一滴不剩地喝了下去。




在医院住了几天后,钟语姝终于被告知可以出院。

这些天顾景珩偶尔来看她,更多的时间在陪着那个自称自己因为目睹了她流产而受到惊吓的陈念念。

出院那天是工作日,顾景珩在上班,陈念念自告奋勇来帮忙接钟语姝回家。

可她又怎么肯真的帮她忙?她抱起双臂,事不关己地看着钟语姝拖着病躯收拾东西。

“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惨吗?”陈念念突然发问,语气里讥诮意味明显。

不等她回应又接着说,“因为你抢走了我的哥哥,这是给你的惩罚。”

“你别以为你嫁给了我哥,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就有多重要。我告诉你,在他心里,最在乎的人只有我一个。”

“我知道。”钟语姝手上动作没停,回答她。

“你知道?”这句话倒是令陈念念有些没想到,语气都有些诧异。

“嗯,我知道。”她当然知道。

这五年时光,那两千多张照片和思念,最近发生的这么多事情,钟语姝怎么会不知道。

她的淡然让陈念念表情沉下来。她放下手臂,快步走到钟语姝身边。

“少阴阳怪气!我实话告诉你,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不想要才会消失的。这个惊喜,你喜不喜欢?”

她声音刻薄,表情得意。

死死盯住钟语姝的眼睛,想要从中看到她想要看到的反应。

陈念念以为这件事足以让钟语姝伤心崩溃,然而钟语姝给出的回馈令她大失所望。

她转过身,语气仍旧平淡,“那作为回礼,我也给你一个惊喜吧。”

“我从来没有抢走过你哥,从头到尾他喜欢的人,都是你。我只是他用来逃避这段感情的工具,他书房里的电脑密码是你的名字,如果你不信,回去看看就明白了。”

陈念念眼睛睁大,站在原地犹如石化。

表情从震惊到诧异,从怀疑转为窃喜。

“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怎么会愿意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决定还给你,你的哥哥,也还我自己真正的自由了。”她说。

陈念念没听到这句话,就匆匆忙忙从病房跑了出去。

钟语姝也随后拿起东西走出医院,下午阳光正好,声音消散在风里。

钟语姝回去的路上顺便去办了出国的签证,到家时已经是傍晚。

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她知道,陈念念和顾景珩此时应该已经经过了一番对峙。

两人同样红着的眼睛和家里微妙的气氛能证明这一点。

顾景珩强装淡定和她打招呼,眼底是藏不住的心虚。

钟语姝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回到房间。

第二天一早,她第一次看到了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做饭的顾景珩。

衬衫被挽到小臂处,表情和做实验时一样严肃又认真。

他盛出一勺汤,仔细吹凉后才喂给在一边拄着胳膊看着他的陈念念。

“来尝尝吧,还是不是小时候的味道。”

陈念念弯了弯眼睛,“嗯”了一声点点头。

顾景珩嘴角噙着宠溺的笑,在余光看到钟语姝时神情一滞。

随后轻咳了一声做掩饰,“小姝你醒了,正好来吃饭。”

“不许!这是哥哥给我做的!”

“念念。”

他的呵斥没有任何压迫性,和陈念念的眼神对峙也很快就败下阵来。

最后还是让步,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那我给你点附近那家你喜欢的外卖,很快,你等我一下。”

钟语姝不置可否,只是有些意外。

“原来你还会做饭啊。”她将疑问说了出来。

在一起三年,她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做饭。

顾景珩听到这句话,盛汤的手一顿。

他不喜欢家里有外人的存在,于是钟语姝从十指不沾阳春水学会了洗衣做饭。

她总觉得顾景珩的那双手是拿手术刀的手,不能受伤,于是家务从不让他伸手。

没想到,他是会的。但仍然接受得那样坦然。

这一切只是因为,她爱他。

顾景珩“嗯”了一声,将她的思绪拉回。

陈念念一听又得意起来,故意装作很吃惊的样子问。

“怎么,嫂子你没吃过吗?”

“你嫂子说医生的手不能受伤,所以没做过。”

“哦,是这样啊。”

“其实我哥去做医生,也是因为我。小时候我身体不是很好,总是要打针看医生。所以我就说,要是医生是我的哥哥就好了,我就不害怕了,结果哥哥就真的去做了医生。”

“嫂子,你说哥哥对我是不是很好呀?”

她嬉笑着问。

钟语姝拿筷子的手猛地攥紧。

她心中所崇拜了多年的形象,指引她改变了人生轨迹和梦想的爱人的职业,竟然也是来自其他女人。

漠然的表情因此裂开了一道缝隙,陈念念来了兴趣,目光灼灼地欣赏她的难堪。

顾景珩将饭菜端上桌,接过了话。

“我是你哥,对你好是应该的。你也要乖,永远记住这一点。”

他语重心长,话中似乎有提醒的意味,只是陈念念对此只是不在意地撇了撇嘴。




钟语姝下班回到家,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就捏着手中的怀孕报告单,雀跃地一路小跑到书房门口。

准备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她的丈夫,顾景珩。

结婚三年,她一直很想要和他生一个孩子,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她笑着推开门,却被眼前的一幕吓得愣在原地,笑容也瞬间僵在脸上。

与她结婚三年,一向冷淡自持,对房事百般推脱的男人,此时正在对着电脑屏幕自我纾解。

顾景珩双眼微眯靠在椅背上,神情专注地看着电脑屏幕,丝毫没有注意到门口站着的人。

他伸出一只手温柔的抚摸着屏幕,另一只手正在快速上下耸动。

钟语姝愕然看着这一切,喉咙像是被堵住,将她未能来得及宣之于口的欣喜生生咽了下去。

随后他情动的一声呢喃传到耳中,更是让她瞬间如遭雷劈。

“念念...我的念念。”

一声闷哼随着这声念念,欲念倾泻而出。

释放过的顾景珩面色发红,和站在门口脸色变得惨白的钟语姝形成鲜明对比。

他唤的‘念念’不是她的小名。

而听到这个名字,在她的脑海里第一个出现的人是她的小姑子。

顾景珩继母带来的孩子,法律上的继妹,陈念念。

可...那是他的妹妹啊!怎么都不会,也不该是她!

钟语姝脑袋嗡嗡作响,屈辱、震惊、不可置信在她心头交织,思绪乱成一团。

抽纸巾的声音让她再次抬起眼,电脑屏幕此时角度倾斜了些,打碎了她最后的幻想。

距离并不远,足以让她看清那上面赫然就是陈念念的照片!

清理完自己,顾景珩又将那张照片吻住,眼神里的缱绻和深情她从未见过。

钟语姝落荒而逃,嘴唇几乎要被自己咬破。

回到卧室,她坐在地上怔愣许久。

片刻后失声痛哭,眼泪滴落下来打湿了手中的孕检报告。

她不明白这段婚姻,这个她爱了多年的男人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还记得当初遇到顾景珩时,是在大学校园。

她没吃早饭去上早八的路上,突然低血糖晕倒,是他给了自己一颗奶糖。

睁开眼时他蹲在她身旁,手里捏着一张糖纸,用关切的声音关心自己。

“好点了吗,同学?”

从此那个五官凌厉,穿着熨烫整齐的白衬衫、永远带着一副金丝眼镜的年轻老师走进了钟语姝心里。

不久后,她也如愿成为了他亲手带的学生。

再后来,她抑制不住自己汹涌的爱意。不顾师生的身份,对他展开了猛烈的追求。

她为他送饭,亲手织围巾,写过很多封情书,用粉色的信纸装上送出。

少女心思能想到的事情她都为他做过,可是他都不为所动。

钟语姝的追求轰轰烈烈,没能打动顾景珩,却引起了许多同学说闲话。

说她勾引老师不知羞耻,骂她走捷径要当学术妲己,诸如此类的话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她还是扛着这样的压力不肯放弃,追求了他整整两年。

直到临近毕业她始终都没有得到过一丝回应,就在她要坚持不下去想要放弃时。

一场聚会,喝多了些酒后的钟语姝哭着向他索要一个拥抱,却阴差阳错地得到了一个吻。

醒来后,两人是在酒店。

顾景珩眉头紧锁,坐在床上扣着衬衫扣子。

半晌后,他说他会对她负责,娶她回家,问她愿不愿意。

钟语姝惊喜不已,自然一口应下,以为自己多年的坚持终于焐热了这颗冰冷的石头。

就算婚期很赶,婚礼也仓促,他甚至连婚戒都是后补的,她还是嫁得义无反顾。

她以为自己从此以后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新娘。

可没想到婚后,等待她的不是幻想中的先婚后爱。

顾景珩对她依旧算不上热络,甚至连新婚夜都一人住在了书房。

此后更是找各种借口抗拒与她亲密。

她在心里帮他找好了借口,可能他生性如此,对男女之事没有热情。

也可能因为他们是师生的关系,让他有所顾虑。

于是她卖力讨好,想尽各种办法勾引他上百次,三年来两个人发生关系的次数仍旧少得可怜。

她以为自己现在终于有了孩子,顾景珩会为此高兴,也能对她好起来。

却没想到,他不是天生冷淡,而是他的热忱和欲/望,都给了心爱的女人。

而那个人,从来都不是自己。

现在想来,这几年中,很多看似不合理的事情都有了答案。

为什么他会突然要改口娶自己,为什么他执意要将陈念念送到国外上学.

为什么每年她回来那几天顾景珩都那么高兴。

为什么...不愿与她亲近。

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啊。

她,和她的婚姻,不过是他为自己这段畸形爱意找来的遮羞布和挡箭牌。

想到这里,钟语姝擦了擦已经流淌到脸颊处的眼泪。

拿起手机给医院的同事林苒打去了电话。

“喂,我要预约一台流产手术,最快是什么时候?”

“三天后。”

“好,那就三天后。还有你上次说的科研小组,我现在想去了,还有名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