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成亲当天,我当街改嫁敌国太子夏知雪江政言 番外
成亲当天,我当街改嫁敌国太子夏知雪江政言 番外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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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异果果

    男女主角分别是夏知雪江政言的其他类型小说《成亲当天,我当街改嫁敌国太子夏知雪江政言 番外》,由网络作家“奇异果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当真?”仪式结束,送走了院中的宾客,夏知雪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婚房中,身后还跟着陪她敬了一路酒的欧阳亦谦。只是这会儿夏知雪没工夫搭理他,她还要听江政言被丢出公主府后的事情。“自是真的,奴婢还听说,他回家的路上,跑得匆忙,将那鞋子都跑掉了,最后还是他带来的那个女人,给他捡回去的。”“呵呵呵,那乔宛对他倒是衷心。”“什么衷心啊,是那江政言跑一段,回头喊她一句,跑一段回头喊她一句,她想走都走不了。”夏知雪回忆着上一世和乔宛“和睦”相处的日子,这人虽然出身低微了些,但却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上一世,她能将乔宛留在府上一年才杀她,也是因为她很会在自己面前卖好。稍微察觉到自己对她有不满的之时,她便会想尽办法讨自己欢心。这让夏知雪明知道她不怀好意...

章节试读

“当真?”
仪式结束,送走了院中的宾客,夏知雪在侍女的搀扶下,回到婚房中,身后还跟着陪她敬了一路酒的欧阳亦谦。
只是这会儿夏知雪没工夫搭理他,她还要听江政言被丢出公主府后的事情。
“自是真的,奴婢还听说,他回家的路上,跑得匆忙,将那鞋子都跑掉了,最后还是他带来的那个女人,给他捡回去的。”
“呵呵呵,那乔宛对他倒是衷心。”
“什么衷心啊,是那江政言跑一段,回头喊她一句,跑一段回头喊她一句,她想走都走不了。”
夏知雪回忆着上一世和乔宛“和睦”相处的日子,这人虽然出身低微了些,但却是个很会察言观色的。
上一世,她能将乔宛留在府上一年才杀她,也是因为她很会在自己面前卖好。
稍微察觉到自己对她有不满的之时,她便会想尽办法讨自己欢心。这让夏知雪明知道她不怀好意,可还是会忍不住心软。
现下想来,若不是江政言躺在自己的枕边还在念叨着她的名字,自己绝对不会在一气之下杀了乔宛。
到了婚房,夏知雪拖着疲惫的身子,坐到床上就不想再起身。
欧阳亦谦自然而然地坐在了她的旁边,没有察觉到丝毫的不妥。
侍女见到后,愣了下,问道:“殿下,这交杯酒还喝吗?”
夏知雪一手拖着侧着的头,打量着欧阳亦谦,别说,这人仔细一看,可比江政言好看多了。
“喝,新婚之夜怎么能不喝合卺酒。”
侍女顿悟,当即去给两人倒酒。
合卺酒入口,繁琐的成婚仪式最后一项也结束,几个侍女收好酒壶,道了几句贺词,离开了婚房。
空荡荡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夏知雪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没有了解他。
“小六子”这个名字,还是听他的同僚说的,他虽是在相府当差,可丞相大人根本就不认识他,说明这人在家仆里也不受重视。
想到这里,夏知雪不免有些心疼他,白瞎这么一张好看的脸,若是没有遇到自己,日后指不定要被什么人糟蹋呢。
被审视的欧阳亦谦,如芒在背,夏知雪那普度众生的眼神,看得他坐立难安。
他急忙起身,拱手行礼道:“公主殿下您休息吧,我去门外守着。”
说着就要出去,却被夏知雪喊了回来,“洞房花烛夜,驸马爷守在门外是什么意思?”
欧阳亦谦不解道:“殿下嫁给我,不过是要解燃眉之急,我总不能真的留在婚房,占公主的便宜吧。”
“还是个聪明的,不错。可你既知道本宫是要用你解燃眉之急,那你新婚夜守在外面的消息传出去,本宫这努力不就白费了。”
欧阳亦谦心底一慌,这公主难不成想假戏真做!
“可......”
“别可是了,柜子里还有被褥,你睡地上。”夏知雪打断了他的话,转身钻进了被窝,累了一天,她要好好休息休息。
欧阳亦谦看了一眼柜子,再看向床上背对着自己的人,默默哀叹,看来今晚只能这样了。
第二天,长公主夏知雪,成婚当天,换夫相府家仆的消息,已在朝中大臣里传得沸沸扬扬。
状元郎更是在早朝时,直接状告她,借家仆的身份羞辱自己。
夏知渊闻言,阴沉着脸色问道:“江爱卿是说,知雪为了羞辱你,让自己委身于一个家仆?”
“是,陛下。”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长公主所嫁之人,并非家仆,且所嫁之人与江大人名字相同,何来羞辱一说?”
“小六子的奴籍”已脱,尚书大人挺直了腰板,与江政言理论道。
江政言怒道:“你胡说,那人到公主府的时候,穿的明明是丞相府家仆的衣裳。”
“你说衣裳啊,那也代表不了什么,丞相大人早就同我说过,要给他脱奴籍,只是最近诸事繁多,耽误了而已,可那脱奴籍的申请,早在陛下赐婚之前就提交了,不信你问丞相大人。”
站在前排的丞相大人也附和道:“是啊,小六子这人确实不错,老臣早就想为他脱奴籍了,丝毫没有羞辱江大人之说,还请陛下明鉴。”
换夫的消息,早就有人传到了宫中,夏知渊自然也明白是什么情况。都是为了皇家的颜面,大家心知肚明。
“两位爱卿说的不错,这件事朕也知道,当初朕下旨赐婚,也是问过他们二人的。江政言这个名字,确实是那人当初提过的,谁知道会这么巧,与状元郎的名号一模一样,让江大人误会了。”
眼看着江政言要被气晕过去,夏知渊急忙接道,
“不过幸好没酿成大祸,不然江夫人定是要在背后骂朕了。”
他瞒下乔宛一事,本就是欺君之罪,夏知渊说起这个,江政言哑然。
但仍不死心道:“陛下说的是,但那乔氏只是微臣的妾室,算不得什么江夫人。”
“哦,原来只是妾室啊,那是朕误会了。”夏知渊笑着说道,心里却跟明镜似得,昨天明明是他逼着夏知雪认下乔宛平妻的身份,这会儿竟改口说妾了,这个状元郎还真不简单。
江政言好似那木棍打蛇,刚见夏知渊神色转好,就道:“是,微臣尚未娶妻,家中主母位置空悬,还请陛下做主,为微臣择一良妻。”
夏知渊沉默良久后,朝堂下众臣缓缓问道:“朕记得,都察院是不是空着一个监察御史的位置,还没人顶上?”
百官顿时反应过来,皇上是想借官职来打发江政言,纷纷点头应和。
监察御史!那可是五品官,江政言心道,若是自己能顶上,那可是连升两品,这可是多少七品县令,一辈子都求不来的。
急忙跪道:“陛下,微臣想了一下,娶妻之事倒也不急,微臣刚刚入仕,自当要为朝堂竭尽全力,微臣斗胆请求陛下,让微臣来顶下监察御史的位置。”
夏知渊沉思良久,像是在斟酌,犹豫一番后,同意了他。
江政言欣喜若狂,却不知道,这是夏知雪早就和他商量好的,都察院的弊病极多,将他送过去,刚好可以为朝廷清一清毒瘤。
散朝之后,夏知雪早就在御书房等着他了,夏知渊总算是见到了尚书大人口中的,让长公主色令智昏的小六子。

夏知雪摇着手中的团扇,耳边已经有人议论纷纷。
她丝毫不在意,淡淡道:“工部的刘大人是因为本宫才见到驸马,随后决定将人要去工部的,这难道不算是吃本宫的软饭?
江大人可别自己吃不了,就随便污蔑他人违法乱纪啊,不然传到皇兄那里,我可少不了一顿罚。”
她嘴上说着害怕,脸上却只有对江政言的调笑之意。
周围的的议论声逐渐小了起来,江政言还想说些什么。
就听夏知雪厉色道:“江大人还不走,是准备让陛下明天早朝收到一份当街顶撞长公主,蔑视皇族的奏折吗?”
“你!!!”
面对她不加掩饰的威胁,江政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留下一句“走着瞧”,随即离开了。
这会儿小六子也该到家了,这次埋伏若能抓住刘承林的把柄,将他从侍郎的位置拉下来,就可以借机将小六子提上去。
回到府上,她将自己的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小六子。
“好,我知道了。”
小六子平静的语气,让夏知雪有些恼火。
她那么激动地来跟小六子分享,小六子却像和自己毫无关系一般,丝毫不在意。
“你这是什么态度,本公主这么用心地为你谋划差事,你没有感谢本公主就算了,脸上还没有半点欢喜。”她嗔怒道。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为我花费那么多心血了,毕竟我身体不好,说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
欧阳亦谦小心翼翼地说着,透亮的眸子里浮上一层郁色,话语中还带着些委屈。
夏知雪心生错愕,他怎么还委屈上了?
他看着比自己强壮多了,怎么就身体不好,撒手人寰了。
“你不想做就不做,就算没有你,想为本公主做事的人也多的是。”
“殿下说得对,既然如此那殿下就找别人去吧,还给我说什么。”
欧阳亦谦说完,就转身离开了。
门外的刀月跟在他的身后,压低声音问道:“太子殿下,需要我去杀了她吗?”
“杀谁?”
“夏知雪啊,她刚刚那样同你说话,还不杀吗?”刀月坦然道。
话音刚落,脑门就被欧阳亦谦敲了下。
“杀什么杀,这是在漓安,你可别乱来,况且我们还需要夏知雪的身份作掩护。”
刀月若有所思道:“我明白了,殿下是想等到我们将漓安的情况摸清楚后,再动手,殿下果真高义。”
在刀月看来,欧阳亦谦是为了家国大计,忍气吞声,连夏知雪的羞辱都能接受。
欧阳亦谦也认为,是这个道理没错。
毕竟他是一国太子,藏匿于漓安本就是要打探情况的,如果因为夏知雪的羞辱就暴露,日后又如何成大计。
虽是如此,可他的心里仍旧不是滋味。
他的身体哪里不好了,夏知雪竟然当着江政言的面,说他身体不好,着实让人生气。
公主府这边,欧阳亦谦离开后,夏知雪也是一肚子的火。
她自问,自从让小六子做了驸马,她做行之事,凡是能给他谋的什么好处的,她都会去做。
可这人竟然丝毫不记她的好,今日还敢这样顶撞她。
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江政言是,小六子也是。
正恼火着,身旁的下人忽然说道,
“殿下,您今日在街里与江大人说话时,驸马爷似乎也在。”
“他在那干吗?”
夏知雪想都没想便问,问完之后,随机又反应了过来。
“等等,你是说,我今天和江政言说的那些话,驸马爷也听到了?”
下人点了点头,回道:“嗯,应该是听到了。”
夏知雪顿悟,怪不得说自己身体不好,合着是来呛她的。
思及至此,她不再恼火,想起刚才小六子义愤填膺地与她争执,心中还窃喜起来。
原来不是在无理取闹,是在吃醋啊。
“风铃,去将驸马找回来。”
风铃是她的贴身侍女,之前是宫里的宫女,夏知雪搬出宫后,她也一并被带了出来。
见她这么着急地要找人,提醒道:“殿下莫急,驸马为您吃醋,本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他刚走您就去找,岂不是显得您巴着他。”
夏知雪思索一番后,也觉得有理。
她不能在让自己那么被动,哪怕小六子不是江政言。
以后的时间还长着,世事无常,他会不会变成下一个江政言,谁又说得好呢。
想到前世自己倒贴的模样,再看看站在自己身旁的风铃,她懊恼不已。
上一世风铃也曾多次提醒她,要提防江政言,她天真的以为,既然是夫妻了,就该毫不保留,所以不管他做什么,夏知雪总是无条件地支持他。
对于风铃的劝诫,她全然不听,厌烦之下,甚至将人赶出了公主府。
她记得,风铃离开公主府不久就死了,她连风铃的最后一面都没见到,那消息还是从江政言的口中听来的。
如今再想,江政言那人既小气又阴险,风铃离府后,多半是受了他的迫害。
有这个前车之鉴,这一次,她一定不会再让风铃离开。
说小六子身体不好这件事,确实是自己的错。
不能去找他,但该哄还是要哄的。
她让风铃低头凑过来,交待了一些事情,风铃听到后,眼睛都亮了,高兴地准备去了。
傍晚,欧阳亦谦刚从外面回来,就被风铃神神秘秘地拽走了。
刀月见状,想要跟过去,被风铃拦住了。
“殿下只说了要见驸马爷,你不能跟去。”
刀月担忧地看向欧阳亦谦,欧阳亦谦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以他对夏知雪的了解,她绝对不是那种滥杀无辜的性子,最多也就是把自己叫过去训斥一番,没什么大不了的。
要成大事者,自然要不拘小节,更不能和女人计较。
风铃带着他,行至房门口停下。
“殿下说了,让驸马爷一人进去,奴婢就不陪您进去了。”
欧阳亦谦满头雾水地打开门,刚迈进去,门就被风铃关上了。
房间里,窸窸窣窣的水流声传来。
他回过头,入眼便是一张奢华的屏风,屏风上还挂着几件熟悉的衣衫。
是夏知雪的衣裳,那屏风里窸窸窣窣的水声,是她在洗澡。
反应过来后,欧阳亦谦急忙往外走,奈何房门早就被风铃锁上了。
浴池里的夏知雪开口道:“小六子,过来帮本宫沐浴。”
欧阳亦谦身子一震,脚步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脑海中像是有无数个烟花炸开一般。
许久不见人来,夏知雪催促道:“傻站着干吗,还不快来。”
夏知雪说这话时,丝毫没有羞耻感,反倒趁着他扭捏起来。
他犹豫地走过去,夏知雪看着面带窘迫的他,心情大好,还将手中的帕子递了过去。
欧阳亦谦拿着帕子帮她擦拭肩膀,她侧着头,眼睛眨都不眨地看着他。
看他耳根逐渐红起来,慢慢地向上蔓延。
夏知雪嘴角勾笑,倏地抬头,在他的唇角吻了一下。

说的是两人要培养感情,大多时候两人并不在一处。
欧阳亦谦不知道她成日将自己关在房中做什么,她却一职派人盯着他。
“你说驸马爷在积极备孕?”
夏知雪停下手中的笔,被盯梢回来的人送了一个大惊喜。
“是,驸马爷已经跑了京中四五家医馆,这些医馆的大夫大多是专攻那方面的。”
“光治不做有什么用。”夏知雪低声呢喃道。
距离她最近的风铃都没听清她的话,“他不会是真的想要跟您生个孩子吧。”
“不会。”
夏知雪刚说完,再次被打脸。
“殿下,我拿到秘方了!”
小六子举着一张单子,欢喜地冲进门内。
“什么秘方?”
小六子将那秘方拍在她的面前,颇为得意地回道:“可以生子的秘方。”
一瞬间,夏知雪觉得自己嫁的是个傻子,哪怕是不知道哪里来的太子,也是个傻得冒泡的夯货,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皇帝???
她拿起单子,心疼地问道:“这单子,花了多收钱?”
小六子不解地看向她,但还是如实道:“不多,才十两银子。”
十两!她都可以多养一个府兵了。
有这么个爷们儿做夫君,太败家了,她甚至可以想到他们国家日后出现一个江湖骗子,三言两语就将他们国家的金银珠宝骗了个干净。
“你有没有想过,我们至今没有孩子,或许不是身体的原因?”
她说完,小六子沉默不语,看面色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夏知雪怔住,眉心蹙了蹙,“你不会真的,不行吧。”
小六子低下头轻咳了下,丝毫不避讳屋内还有下人值守,“殿下放心,我正在积极配合大夫的医嘱,定能早日康复。”
她呵呵一笑,这人为了不和自己生孩子,是什么谎都能扯出来。
“丞相府派人送来拜帖,邀请我们参加家宴,那是你之前的主家,想一起回去看看吗?”
“全凭殿下安排。”
丞相罗蒙恩,在朝为官五十多年,德高望重,侍奉了三朝君主,夏知渊对他也恭敬有加。
他的夫人贾明华每逢初一十五,便会在城中开设免费的粥铺,夫妇二人深受百姓的爱戴。
此次家宴,邀请了朝中多数官员,夏知雪带着小六子来的时候,丞相府府已经围满了人。
小六子牵着她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好巧不巧,和江政言撞了个照面。
“江御史,好久不见。”
夏知雪故意咬重“御史”二字,“本宫和驸马爷原想着找个时间,亲自去御史大人的府上道谢,若没有您的仗义执言,驸马爷也不会这么快就坐上工部侍郎的位置。”
江政言阴郁着脸色,但还是要恭敬请安。
“公主殿下言重了,江侍郎能力超群,本该如此。”
江政言想借着名字的事情,嘲讽他们一番,可两人丝毫不在意。
夏知雪朝他马车上张望了一眼,“听闻罗夫人不只是邀请了各位大人,还有妻眷,怎么不见江大人携妻同行。”
随后不等江政言开口,她便自答道:“哦对,本宫差点儿忘了,江大人还未娶妻。”
“你!”
江政言怒瞪着她,她不再继续浪费口舌,带着小六子进了院子。
她刚进门,罗蒙恩便带着夫人来迎。
“殿下,您总算是来了。”
他们夫妇二人的热情,让夏知雪有些意外,“府上有事情耽误了些,这才迟了,丞相大人找本宫,可是有话要说?”
罗蒙恩看了自己夫人一眼,示意她来说。
贾明华上前一步,拉过夏知雪的手,带着她向后院走去。
夏知雪不明所以,但也看出她是有什么隐秘的话要说,便没有让人跟着。
她跟着贾明华一路走到一处上锁的院子,还没进去,就听见里面传来大吵大闹的声音。
“快放开我,你们这群刁奴!”
“让我出去,我要见爹爹。”
“你们凭什么关我,我有什么错。”
、、、、、、
怪不得进来时,她就觉得这院子有些熟悉,这会儿听到声音,终于反应过来,这是罗蒙恩和贾明华最小也是最疼爱的女儿,罗樱可。
她们在罗樱可院子的门前停住,贾明华哀叹一声。
忧愁道:“今日借着家宴的名义邀请殿下来,实则是我们夫妇二人有事拜托殿下。”
“罗夫人请说,樱可本就是我在宫中事的密友,若是需要我的帮助,我在所不辞。”
提起罗樱可,贾明华顿时没有了官妇人的高雅贵气,满是对儿女的担忧。
“前些天她去寺庙上香,偶遇一书生,两人不过交谈了几句,樱可便对那人倾慕有加,回来后对我和老爷说,想要嫁给那人。
这本是一桩美事,我和老爷本就有意为她选婿,便找人去打听那人的来历,我们想着那人即便不是世家子弟,但只要有上进心,能对她好就行。
可没想到,我们派出去的人,最后,在悬崖底下找到了他。我们将那人已死消息告诉樱可,她怎么都不愿意相信,非说是我们在骗她,吵着要自己去找,我和老爷没有办法,这才将她所在院子里了。”
“死了?”夏知雪惊讶道。
“是啊,尸体都埋了。”贾明华抹着眼泪,继续说道:“我们也怕她一时想不开,万一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来,我和老爷可怎么办啊。”
她轻轻拍了下贾明华的肩膀,问道:“夫人是想让我去和樱可聊聊,可是我们有段时间没见了,恐怕,”
她话还没说完,贾明华就着急道:“殿下您知道的,樱可往日便不爱出门,这么多年也只有您这么一个朋友,我相信只要您和她说说,她一定会听的。”
见到罗樱可的时候,夏知雪有些意外。
她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大吵大闹,反而极为平静。
贾明华和她说了几句话,她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跟在身后的夏知雪。
待到贾明华离开,罗樱可平静地朝她请安。
“臣女罗樱可,见过公主殿下。”
她拉住罗樱可的手,笑意温柔地拉着她进了屋子。
“你我之间哪里需要这么多的虚礼,樱可妹妹,自我从宫里搬出来,我们已经很久没见过了。”
罗樱可一边走,一边回头看,见到贾明华离开,忽然抓紧了她的手。
说道:“殿下,我母亲是不是告诉你他死了?”
她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一点异常。
“他没死,那个人我见了,不是他,殿下求求你帮帮我,他真的没死,他还在等着我去找他。”
夏知雪顿时有些茫然,按照罗夫人的说法,罗樱可现在的情况应该很不好,可眼前的人,瞳孔清澈明亮,语气坚定,哪里有生病的样子。

圣祥八年七月末,漓安国大灾,庄稼颗粒无收,百姓食不果腹,又逢敌国来犯。
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被破,漓安皇帝被斩头颅,悬挂于城楼三天三夜,无人收尸。
城内硝烟弥漫,一架囚车自长公主府而出,昔日光鲜亮丽、嚣张跋扈的漓安长公主,早已没了往日容光。
夏知雪望向押解她的人,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她自十八岁嫁给江政言后,一心为他筹谋,助他从七品小官,一路升至内阁首辅。
为他,夏知雪豢养私兵、刺杀朝臣、屠戮百姓,荒淫残暴的罪行她做了个遍。
到头来,却只得到他一句:“当初,你不该动她。”
街道四周,围满了穷苦的百姓,他们看到江政言,却满目笑容,纷纷跪拜。
“谢谢江首辅一心为民,为我们求得平安盛世。”
“感谢江首辅大义灭亲,杀了这祸国妖女!”
“江首辅为我们弃暗投明,实乃现世活佛。”
夏知雪看到眼前的场景,只觉得可笑,一个通敌叛国的罪臣,竟被这些愚蠢的百姓当做是救世主。
若他们知道,自己的救世主才是鱼肉他们的人,不知该有何种神情?
囚车行至刑场处,她被押解着走向铡刀处,场下的喧骂声此起彼伏。
她绝望地闭上双眼,国破家亡,皇兄已死,她再无牵挂。
耳边的咒骂声逐渐模糊,她清晰地听到铡刀落下的声音,可嘈杂声依旧络绎不绝。
这刽子手怎么这么磨蹭?不是早该人头落地了吗?
嘈杂声越来清晰,她忍不住睁开眼睛,却被眼前的红布遮住了眼睛,什么都看不到。
忽地,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猛然反应过来,这里不是刑场。
她急忙拽掉头上的红布,想看清眼前的状况。
红布滑落,眼前红红火火的长公主府,让她的神情恍惚。
她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服,又看了下掉落的红布,顿时反应过来,这是她成亲的那天。
地上的哪里是什么红布,是自己的红盖头,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款式。
她重生了!
她竟然重生到了嫁给江政言的这天,重生到了自己的十八岁!
红盖头掉落,她身后的女官急忙捡了起来,要为她重新盖上。
夏知雪伸手拦住了她,将那盖头拿在手上,说道:“不用盖了,反正一会儿也要再掀开。”
女官不解:“殿下,这盖头该有驸马爷揭开才好,不然不吉利。”
夏知雪没有说话,拿着红盖头,望向了大门外。
她记得,用不了多久,江政言就会带着一个女子过来,对她说,这是他的妻子。
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江政言在参加科举之前,便已经成婚,可他却从未向任何人提到过。
他高中状元,皇兄高兴,又见他和自己年纪相仿,当即就问了她的意见,赐了婚。
江政言什么都没说,欣然同意。而后却在他们成亲这天,拉着那女生,在众宾客面前,以平妻的身份,逼着她认下了那女子。
可她堂堂一国公主,怎么可能愿意和乡野村姑共侍一夫。
于是,成婚后不到一年,她就想办法逼死了那女人。
江政言知道是她害的,可他什么都没说,对自己一如既往地好,甚至比之前更加贴心,他们也更加恩爱。这恩爱让夏知雪都快忘了,他心里始终装着这么一个女人。
大门处,乔宛挽着江政言的胳膊并肩走来,她意识到,原来,江政言从未忘记过她。
江政言如上一世那般,拉着乔宛走到她的面前,二话没说,两人就跪了下来。
“殿下,这是乔宛,是我参加科举之前便已娶过门的妻子,如今我金榜题名,又怎么抛弃糟糠之妻,还请殿下允许宛儿留在府上,照顾你我。”
他说完,手边的乔宛也迫不及待道:“殿下和我夫君既然已得了成亲的圣旨,我自会将殿下当做自己的亲妹妹来疼,日后这府上的苦活累活,凡是妹妹不愿意做的,姐姐都可以做。”
见夏知雪没有说话,江政言又道:“殿下不用担心,乔宛虽是我的妻子,可她毕竟出身乡野,怎么能跟您相提并论,待我们成亲之后,你就是我唯一的妻子,至于宛儿,让她做个平妻就好。”
夏知雪冷眼看他说着同上一世,一模一样的话。
她身后的女官看不下去了,怒斥江政言:“状元郎,你可知,欺君罔上,骗婚皇族,都是要诛九族的。你既已有妻子,为何还要娶长公主!”
“自我金榜题名后,从未向陛下说过没有妻子,何来欺君罔上之说,再者我对知雪公主的爱慕之心是真的,这才应下陛下的赐婚,这又谈何骗婚?”
“你......状元郎如此能说会道,不如找陛下说去吧。”
接着,那女官看向夏知雪,等着她拿个主意。
江政言瞬间反应过来,只要拿住夏知雪,他和乔宛就会没事,赶忙以跪着的姿势扑到了夏知雪的面前,抓住了她的裙摆。
“殿下你要相信我,我从未骗过你,你就是我唯一心慕之人,只是乔宛于我有恩,若我弃她,岂不是成了不忠不义之徒,这样的人,殿下如何能嫁?”
就是这样一番话,再配上江政言逼真的演技,让夏知雪轻而易举就心软了,最后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重活一世,她怎么能再蹈覆辙。
她垂眼像是在看丧家犬一般地,扫了江政言一眼,身体未动,冷漠地问道,
“本宫是漓安的长公主,当今陛下唯一的妹妹,能娶本宫,都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你找来一个乡野丫头做平妻,是想来羞辱本宫,还是想羞辱皇家?”
江政言闻言,神色一变,怎么会这样,以他对夏知雪的了解,自己卖惨示弱,她一定会心疼自己才对。
在陛下赐婚之前,他就已经让夏知雪对他倾心。
按照他原本的计划,夏知雪在看到自己恳求后,一定会会心软,他就可以借机带乔宛进入公主府。
而现在的夏知雪,眼神中没有半点的心软,与之前的样子判若两人。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皇家无情。
他肉眼可见地慌张,犹豫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乔宛,想着先与夏知雪成婚,再找机会带她进门。
可夏知雪并没打算是你再给他什么机会,命令道:“来人,将状元郎身上这套衣裳给本宫扒了!”

江政言的所作所为早就引起了众怒,夏知雪这会儿命令一下,七八个人都围了上来,要去扒他的衣服。
在场的一些官妇纷纷掩面转过了身,只有跪在地上的乔宛,试图阻止这些人。
可她一个人根本拦不住那么多人,她抬头看了一眼夏知雪,忽然起身,拉着她衣袖,说道。
“妹妹你和夫君的婚事是陛下钦点的,咱们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人欺负夫君,还是快让他们住手,你们赶紧拜堂吧。”
夏知雪拽过自己的衣袖,无所谓道:“陛下是给本宫赐了婚,可这天底下又不止一个江政言,怎么能说这个放荡子是本宫的夫君呢?”
江政言的衣裳已经被脱下,听到夏知雪的话,顿时恼火道:“夏知雪你胡说什么,当日在大殿上,你我都在,陛下点名赐婚,这驸马不是我还能是谁!”
此刻乔宛也慌张起来,这驸马爷的名号可比一个七品县令的名号重要得多。
“是啊妹妹,难道你还想抗旨吗?”
“抗旨?”夏知雪看着他们两个,冷笑了一声。
两人顿时心虚起来,不过江政言的身板很快就直了起来,就算她是陛下的亲妹妹又如何,天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呢!
夏知雪环视一周,这屋子里的人她都认识,有王亲贵族、有朝臣子嗣,有相侯公爵,只是没有一个叫江政言的。
她叹了口气,看来没有其他的办法,她只能从这些小厮中挑个长得顺眼的。
“去把这身衣裳给他穿上。”夏知雪指着一个清秀的小厮,对女官命令道。
众人皆是一惊,纷纷回过头看,只见一个身着相府家仆的小厮站在那里,这小厮看着虽清秀,但身姿英挺。
细看他的那张脸,这才发觉,长得也是极好看。他眉眼修长,鼻梁挺拔,薄唇淡如水,即使身着小厮的衣裳,也透漏出一丝难以掩饰的贵气。
不知是不是刚做工没多久,他身上没有家仆的那种卑躬屈膝,反倒多了些市井的放荡气息。
这样一个人放在达官显贵中,是最上不得台面的,要规矩没规矩,要态度没态度,看到公主点名要他,竟然还不赶紧跪下来谢恩,也不知傻愣在那里做什么。
夏知雪身后的女官见状,也劝阻道:“长公主殿下三思,此人身份低微...”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赶紧去给他换衣裳。”夏知雪打断她后,又朝着到场的宾客致歉道,
“各位,本宫大婚之日出了些小状况,还请莫要见怪,待我夫君换好衣裳,再行仪式。”
欧阳亦谦被夏知雪的人带走的时候,他身后的侍卫差点就拔刀了,后被欧阳亦谦眼神警告,这才没动。
他们这次到漓安国,本就是要在暗中打探情况的,不能声张,眼下的情况虽然混乱了些,但总归是没有危险的,还是低调行事的好。
待到他再次回到屋中,已换好了婚服,夏知雪穿着婚服,慵懒地坐在高堂之位,面前不知是哪位大臣在回话。
夏知雪看到他,顿时眼前一亮,她的眼光果然没错,这人出身虽然低微,但长得确实好看,尤其是换上这套新郎官的衣裳,惹得她久久移不开眼。
她心道,果然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衣裳一换,还真有些贵公子的气质了。
再次看向面前回话的人,颇有些不耐烦地问道:“本宫现在要和驸马爷拜堂,为小六子脱去奴籍一事,尚书大人什么时候能办好?”
户部尚书大人今日刚好来了婚宴,看着夏知雪在一众家仆中一眼选了这小六子,还在疑惑这人有什么能耐,待到看到穿着婚服的欧阳亦谦,心中顿时明了。
当即道:“殿下放心,绝不耽误您和驸马爷的洞房花烛夜。”
江政言意识到她是真的要换驸马,彻底慌了,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冲上前就想去抓夏知雪的手,
“什么洞房花烛夜,我才是真的驸马爷!殿下,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气,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不该在成亲的时候说那些话,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我们继续拜堂好不好。”
他将夏知雪的手拽得生疼,夏知雪想抽出来,奈何这会儿的江政言像是发疯一般,死死地抓住她,抓得她的手腕生疼。
她怒吼道:“你放开!”
江政言知道自己一旦松开了她的手,自己就彻底没了机会。于是无论夏知雪怎么挣扎,怎么说,他都不可能放手。
嘴里还义正言辞道:“知雪,你别在和我赌气了好不好,我知道你是公主身份尊贵,可你马上就要成为人妇,怎么还能由着自己的性子乱来呢,快别闹了,让人看笑话。”
夏知雪看到他这副虚伪至极的模样,恨不得一刀砍了他,只是这样的话,恐怕不太好向皇兄交待。
但一直被江政言抓着也不是办法,她正要喊身边的护卫过来,前面忽然出现一道身影,江政言的手也随着他的惨叫松开。
是小六子,夏知雪诧异地看向他。
欧阳亦谦站在夏知雪的前面,将她完全挡在了身后,自己面对着江政言,厉声道:“殿下说了让你放开,你没听见吗!”
江政言神色微怔,随即反应过来,自己被一个小小的家仆给训斥了,恼羞成怒道:“滚开,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贱奴,真以为自己能娶公主了,我呸,赶紧滚。”
欧阳亦谦没有理他,而是转过身,面对着夏知雪,伸出了自己的手,问道:“公主殿下,可有过了吉时?”
夏知雪愕然,心道这小六子还挺机灵。
“当然没有。”说着,将自己的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欧阳亦谦牵着她走到拜堂的位置,侍女为她重新盖上红盖头,宾客们纷纷回到了原位,院中喜气洋洋的唢呐声再次响了起来。
“夏知雪,你疯了,你怎么能嫁给一个低贱的奴仆,你会后悔的!”
“我要去找陛下,他一定会给我主持公道,到时候看你怎么给陛下解释。”
江政言声嘶力竭地大喊着,夏知雪喊人将他拖走,衣冠不整地丢到了外面。
路过的百姓纷纷驻足,七嘴八舌地议论着,什么人能在公主大婚之日被丢到大街上。
江政言受不了那些流言蜚语的折辱,裹着衣裳,捂着脸,离开了公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