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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雷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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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周辞镜回到了书房,管家一路小心跟着,不敢开口说话,苏雨烟并不了解周辞镜,以为他脸上没怒气,便是不生气,拈着手帕随他进屋。
“王爷,您走那么着急,妾身追着您腿都酸了,”她扭着腰肢走到他的身边,与他道:“姐姐就是这样的人,比较不服输,方才若是顶撞了您,您可别往心里去。”
话落,苏雨烟便得到了男人冰冷的话语——
“出去。”
苏雨烟一怔,“王爷……”
周辞镜凉凉的扫了她一眼,她顿时不敢多言,急忙俯身行礼退下了。
等走出了门外,苏雨烟恨恨的咬牙,与身边跟着的丫鬟说:“苏浅漓伤的重,必定会再请大夫,你去给我盯紧了,要是有什么江湖郎中进来了,本夫人便打断你的腿!”
丫鬟赶紧应话:“是是,奴婢这就去好生看着,绝不会让王妃有求救的机会,请小姐放心!”
书房内。
周辞镜面无表情的站在书案前,管家小心翼翼的给他沏茶,刚把茶杯放下,脸色难看的男人忽然甩手,书案上的东西全都被甩在了地上。
‘啪’的一声,茶杯碎了,伴随着砰砰的声音,无比刺耳。
管家立即跪了下来,冷汗连连,“王爷……”
周辞镜修长的手撑在书案上,意难平,“本王那么罚她,是本王错了么?”
管家诚惶诚恐,“是王妃负王爷在先,王妃若不贪慕虚荣,落井下石,王爷也不会遭此大罪,甚至险些丢了性命,罚她是理应的……”
周辞镜垂了眸,“可本王不觉得高兴。”
初时,他迎娶她回来,将她羞辱一番,再打落破院,见她狼狈见她伤心,他高兴了一阵子,后见她毫不在意,他便又怒意盎然,于是娶了她最恨的人回来。
她痛苦万分,他如愿以偿。
只是为何走到今时今日,他却一点欢喜的感觉都没有了?
一闭眼脑海里都是她浑身是血,眼里是痛的模样。
管家见状,刚想劝两句,却又听周辞镜喃喃的道:“罢了,我与她之间,她永远都是赢家……”
管家诧异的抬眸看他,只见周辞镜深深的闭了闭眼,“给她找最好的大夫瞧瞧,她怕疼,让那大夫上药的时候轻点。”
管家回道:“是,老奴这就去。”
“慢着,”周辞镜紧紧的抿唇,“我也去。”
……
苏浅漓不知道怎么撑着回来的,怜儿扶着她坐在床上的时候,她猛地吐了一口血,身子瘫软,直接倒在了床上。
怜儿脸色大变,“小姐,小姐您的伤——”
苏浅漓抬了抬手,示意她安静。
她擦掉唇上的血,勉强扯出一抹笑,“我怕是,撑不过今晚了……”
怜儿瞬间滚出了眼泪,“小姐,莫要说胡话,您……”
“你听我说,”苏浅漓道:“我心悦他,所以能等他那么久,但我这身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活不了多久的,活着也是苟延残喘,咳咳咳……”
怜儿上前替她顺气,她又吐了口血,怜儿急的眼泪狂掉,“小姐,奴婢给您请大夫,您……”
“别找大夫了,送我一程吧,”苏浅漓抓着她的手,有气无力的道:“怜儿,我想去找娘亲了……”
怜儿狂摇着头,眼泪不要钱般往下滚,“怎么可以,小姐,不可以的……”
“成全我吧。”苏浅漓的脸色惨白,后背压着床,血不断的流出来,弄湿了被褥,“我太疼了……”
‘我太疼了’这四个字,说的轻飘飘的,怜儿哭的不行,手一直在抖,“小姐……”
苏浅漓轻声道:“我走以后,便将我烧成灰,撒在山花间,有娘亲作陪,我不会孤单……”
怜儿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苏浅漓推了推她的手,目光几近哀求,怜儿只能把泪擦干,跪下,给苏浅漓磕了三个响头后,起身,拿了一瓶致命毒药出来。
那是她家小姐在几年前便想服下的毒药,只为等周辞镜回来,才一直没碰。
以往,她家小姐最常说的话便是——
“我怕我死了,他会好难过。更怕我死了,他会随着来。”
怜儿给苏浅漓喂下那颗药丸的时候,手抖的险些拿不住药丸,苏浅漓含泪笑着,将毒药咽了下去,她吃力抬手,抹掉了怜儿的眼泪。
“别哭了,日后寻个好夫君,平平安安的过一生,嗯?”
怜儿点着头,已经哽咽到说不出话来。
腹内开始作疼,苏浅漓的唇边溢出血来,她死死的揪着床褥,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却淡淡的笑了,“我终于……不怕我死了以后,有人会随着来了……”
话落,她闭上了眼睛,再无声息。
怜儿死死的抓着苏浅漓没了脉搏的手腕,大哭,“小姐——”
周辞镜还没进苏浅漓的院子,便听见怜儿凄厉的哭声,他脸色一变,冲进了屋内,“苏浅漓——”
只见怜儿趴在床上,哭的眼睛红肿,而苏浅漓躺在床上,闭着眼睛,鲜血遍布……
周辞镜冲过去,“苏浅漓,浅漓!”
随行的管家伸手探了探苏浅漓的鼻息,大惊:“王爷,王妃她……没气了。”
苏浅漓的后背皮开肉绽,看着触目惊心。
怜儿呜咽着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流。
周辞镜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阴霾无比,等刑罚罚完,苏浅漓被拖到了他的跟前。
苏雨烟高抬着下巴,声音却柔和的劝着:“姐姐,还不快磕头谢恩,带你的丫鬟回去休息?”
苏浅漓浑身是血,执行罚的人看着都有些不忍心了,拱手道:“王爷,王妃伤的重,折腾一下伤口都会撕裂,不如,就免了王妃的礼节吧……”
“这有你说话的地吗?”苏雨烟不满的睨了他一眼,执行罚的人立即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周辞镜正要开口,遣人送苏浅漓回去,却见苏浅漓缓慢的爬起来,手撑在地上慢慢的跪直了身,每动一下,后背流出的血便愈发的多,湿透了衣裳,滴落在地。
她抬头,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臣妾,谢过王爷。”
周辞镜瞳孔缩紧,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
不求饶便罢,她竟还用了‘臣妾’自称,这是要若与他断绝了?
果真,见了南离世子一面,便什么都不同了。
苏雨烟捂唇笑道:“姐姐就是姐姐,妹妹若是受了这刑,怕是命都丢了,姐姐还能这般顽强,真是让妹妹好生佩服啊。”
苏浅漓却没应话,而是望向周辞镜,“王爷,可否把怜儿还给臣妾了?”
周辞镜怒极,“滚!”
这字落在耳中,苏浅漓扯唇笑了。
她起不来,给他行礼已经耗尽了她全身所有的力气,怜儿被放开,朝她冲过来。
怜儿一边哭,一边小心的搀扶着她起身,苏浅漓最后再看了他一眼,“昨日王爷大婚,臣妾还未恭贺王爷与侧妃,愿祝二位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说完,她也没看男人的脸色如何,转身,迈步,离开。
身上的血滴落在地上,打湿了王府的青石路。
周辞镜死死的盯着苏浅漓的背影,喉间梗的说不出话,这是从边境回来后,心底第一次生出这般恐惧的感觉。
像是要失去了什么一般。
可明明,她早就不要他了,在很多年前,在他快死的时候,她就已经不要他了……
他紧攥着手,不再看她,转身离开。
苏雨烟多看了两眼苏浅漓,唇角勾出一个弧度,很快又敛起,追上了周辞镜。
“王爷,您等等妾身……”
周辞镜一走,路上的人大都开始嘲笑苏浅漓,他们都是王府的奴仆,苏浅漓在他们府内的名声有多差,他们对苏浅漓就有多不耻。
有人往苏浅漓的脸上吐口水,怜儿哭的肩膀剧烈抖着,红着眼恶狠狠的瞪着他们,劝阻着,却没人理会,甚至还有人往苏浅漓的身上砸石头,她猛地咳了一口血,身子险些瘫软下去。
无数的声音朝她涌来,苏浅漓听不清。
她望着遥远的前方,跌跌撞撞的往前,唇边却勾出了一丝凄凉的笑。
这一身的伤,足够令她斩断内心深处对他所有的期待,也终于……
可以停下了。
“胡说八道!”周辞镜脸色难看到崩裂,拽着身后的大夫给苏浅漓看病,“本王受过多少刀伤都没死,她挨了几下板子怎么会死?给本王治好她,治不好本王摘了你的脑袋!”
大夫诚惶诚恐,硬着头皮给苏浅漓诊脉,又掀开了眼皮瞧瞧,他冷汗连连的跪下来,“王,王爷……王妃她是中毒身故,草民只能治病救人,真真无法起死回生啊。”
周辞镜心神一震,险些站不稳,“不可能!谁给她下的药!你还不赶快弄解药!”
大夫哆哆嗦嗦的道:“王爷,王妃已经去了,再多的解药也无用……”
周辞镜一把将大夫甩下,紧紧的抱住了没了声息的女人,“苏浅漓,苏浅漓,你还没有偿还完本王所受的罪,凭什么死!”
怜儿却忽然大笑起来,她仰着头,眼睛掉着泪,目光恨极了周辞镜。
“我家小姐就是被你镜王爷活活逼死的!你知不知道,她等你等的有多辛苦,二小姐把她欺负的要死,你还把她娶回来,小姐对你那么好,豁出命去救你,可你!你却如此待她,你配不上我家小姐,你丧心病狂,你简直不是人!”
管家听言面色大骇,忙急急蹲下身子捂住了怜儿的唇,“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简直欠打!”
周辞镜猩红着眼眸看她,“你说什么,她何时救过本王?”
怜儿丝毫不惧,甩开管家的手,恨不得吃了他的肉一般。
“你家道中落的那一年,若不是小姐相求于南离世子,你以为你能逃过一劫?你跪在相府门口,你以为就你情深的不得了,我家小姐为了见你,翻墙出去却被二小姐那歹毒的女人告密,硬生生废了一条腿,你生病高烧不退,你以为你真能耐,在落魄的日子里还有人倾囊相助是不是,那是我家小姐所有值钱的首饰换回来的钱!是她不断求着看守侍卫,甚至给他下跪才送出去的救命钱!”
她痛心疾首的指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家小姐就因为帮了你,被老爷不喜,腿伤没大夫看,还一直被姨娘和二小姐欺压,每日吃的是狗都不吃的剩饭剩菜!南离世子有心助她脱离苦海,可是小姐为了你,她一直在熬,她在等你!她说,只要等你回来,你就会护着她,可你呢,你把她逼死了!”
她的话句句砸下来,周辞镜就像是迎面被谁重重的揍了几拳,脸色直发白,“不,不可能,是她负本王在前,本王亲眼看见她与南离世子卿卿我我!更是她送了书信与本王,说本王不如狗,癞蛤蟆吃不上天鹅肉,是她……”
“是她什么啊!小姐与南离世子清清白白,从未逾越!你只听外人的风言风语,可曾听过小姐的一句辩解?”
怜儿奔溃的大哭,管家生怕她惹怒了周辞镜,一直暗中用力的拉扯她,但她却更为癫狂的道:“而小姐只有送首饰卖钱的时候,写过六个字送你——盼君归,待君娶!她何曾写过那等辱人的言辞?”
“我家小姐知书达理,德才兼备,便是你如此待她,可曾听她骂过你一句不是!”
周辞镜的脸色,终于惨白到了极致,抱着女人的手直发颤。
喉间哽着几个不可能的字眼,却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怎敢想,这些年他最恨的那个人,原是被他误解了的。
他又怎敢想,如今他怀里抱着的,伤痕累累的女人,是他……亲手逼死的——
苏浅漓照做了。
从她屈膝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她所留住的最后一点尊严,被践踏完了。
怜儿的眼泪滚出来,挣扎着要起来,又被人摁回去,声嘶力竭:“小姐,小姐不要这样……奴婢死不足惜,不值得您这样对待——”
苏浅漓脸色苍白的跪在地上,手里端着滚烫的茶杯,背脊却挺得笔直。
她腿有旧疾,跪着极疼,而路上有细碎的石子,跪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有人拿着一百根针,死命的戳着她的膝盖。
她重伤未愈,如果不是着急来寻怜儿,她甚至下不来榻,强撑着一口气跪到了苏雨烟的面前,苏浅漓缓缓低下了头,奉上茶,“怜儿年纪小不懂事,侧妃用过茶后,便莫要与她计较了。”
苏雨烟只觉大快人心,堂堂苏家千金,昔日被周辞镜捧在手心里的女人,如今的镜王妃,却混的比狗都不如,跪在她的面前求谅解。
她看了眼身侧俊美无双却面无表情的男人,伸手去拿茶杯,“姐姐说的哪里话,若不是王爷要求姐姐这般,妹妹怕是这辈子都见不着姐姐跪在妹妹面前呢,姐姐如此诚意,妹妹定当不再为难……啊!”
她话还没有说完,茶杯翻了,大半的茶水倒在了苏浅漓的手上,瞬间红了起来。
周辞镜瞳眸微缩,下意识的要上前查看苏浅漓的手,却又在一瞬之间顿住了身形。
苏浅漓疼的手发颤,抬头望去,却只见苏雨烟缩回了手,手背轻微的薄红,声音带了点哭腔,“姐姐,你要是真的不情愿服软,也不至于故意泼妹妹啊,妹妹这手还得作画呢。”
苏浅漓忍着疼,不卑不亢的道:“侧妃莫要过分了,这茶水是你自己弄的。”
苏雨烟却掉起了眼泪,往周辞镜怀里蹭去,“王爷,您看看啊,妾身这手还要为王爷弹琴作画,揉肩捶背伺候王爷的,姐姐这般作态,叫妾身如何是好?”
怜儿哭的大声,“王爷,小姐也曾经为王爷弹琴作画,如今小姐的手烫伤了,求求您行行好吧,让小姐上药吧,小姐肯定不是故意的……”
周辞镜深黑的眸凝着苏浅漓,“王妃,你要救人还这么心不甘情不愿的,弄伤了本王的爱妃,该当何罪?”
苏浅漓仿佛没了脾气,她抬头看向周辞镜的时候,心好像麻木了一般,连带着伤口都不疼了,完全没了知觉。
她就这么看着他,看着那么熟悉而陌生的面容,看着昔日恨不得把心掏给她,看不得她受一丝委屈的男人,如今咄咄逼问,她轻声问:“王爷,想如何?”
周辞镜背手而立,俊朗的容貌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柔和了几分,说出来的话却似寒冬飞雪——
“看在你是王妃的份上,本王给你两个选择,其一,罚二十鞭,你与你丫鬟的罪责就此抹去,其二,你给本王磕头,好好认错,本王便放过你和你的丫鬟,如何?”
话音落下,全场死寂。
端看他们这般作态,不知情的还以为姐姐与世子才是夫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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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辞镜的眼底戾气极重,脸色甚是难看,大手忽地抬起,捏住了苏雨烟的下颌,“本王娶你,是让你乖乖当侧妃,不是让你惹本王生气的。”
他力道之大,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下颌被捏的生疼,苏雨烟脸色发白的求饶道:“妾,妾身知道了,求王爷手下留情,妾身好疼啊。”
他毫不留情的甩开,看也没看屋内的男女一眼,铁青着脸拂袖离去。
苏雨烟摸了摸险些脱臼的下巴,朝屋内望去,又冷冷的笑了起来。
姐姐啊,这可是你自找的呢。
……
秦晨已经走了好一会,怜儿却还未回来,苏浅漓身受重伤起不来,便只能一声一声的唤她。
却没有任何回应。
屋外看守冷院的婢女议论声有些大,她不知她们具体在说什么,只隐约听见‘挨板子’‘快死了’‘发卖’等一些不好的词。
本也没有力气管太多,但‘怜儿’二字入耳,苏浅漓瞬间便变了脸色!
怜儿出什么事了?
她挣扎着爬起来,浑身是伤,却还是勉强爬着站起来了,她套了件外衫,拿伞当拐杖,到花园时,背部的伤口全都裂口了,血渗出大片,连外衫都湿透了。
花园内惨叫声不绝,苏浅漓一眼便瞧见怜儿被按在凳子上受刑,她的脸毫无血色,大喊一声都有气无力,“给我住手!”
怜儿眼泪汪汪,脸色苍白,“小姐……”
苏浅漓跑过去,但伤太重,直接摔在了地上。
苏雨烟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姐姐啊,该是妹妹给姐姐行礼,怎么姐姐反倒给妹妹行礼了呢。”
她站起来,慢步走上前,将苏浅漓扶起,“王爷在这呢,姐姐这般不成体统,会丢了王爷的面子。”
苏浅漓随意看一眼都能瞧见她身上的痕迹,何等暧昧,她的喉间蓦然涌上腥味,却又强行压下。
她毫不犹豫的甩开了苏雨烟的手,眸光落在了前方怡然自得品茶的男人身上。
“怜儿犯了何事,你们要如此罚她?”
周辞镜冷觑着她,“怎么,本王连罚一个丫鬟都没资格?”
苏浅漓的手死死的攥着伞柄,“王爷是主子,想罚便罚,现在也罚够了,该还给浅漓了吧。”
周辞镜尚未回话,苏雨烟却道:“这可不成,这丫头冲撞我,毫无尊卑可言,不罚她,难消妹妹心头之恨。”
怜儿哭着摇头,“奴婢没有,是侧妃娘娘颠倒黑白,奴婢没有——”
苏雨烟也娇软了声音,“王爷,您可得为妾身做主啊,不久前这丫头端着的水都泼妾身身上了,您也瞧见了,这会她还狡辩呢。”
周辞镜不久前看到的是苏浅漓与秦晨幽会,苏雨烟故意哭诉,自然引得他怒火难消。
他冷着脸,“罚,继续罚。”
“慢着!”苏浅漓凝望着周辞镜,虽脸色惨淡虚弱无比,背脊却挺的笔直,“是浅漓管教不严,浅漓日后必当好生管教,请王爷,放她一次。”
苏雨烟垂了眼眸,“姐姐,你伤成这样,她不好好在你身边伺候,反倒跑出来惹是生非,本就有错,姐姐又何苦为她求情?还是说,这丫头是姐姐故意支开,好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侧妃慎言,你……”
“苏浅漓,如果你要救她,那就跪下,”周辞镜打断了她的话,眸光是淬了毒的狠,“端着茶,跪着走过来,给侧妃好好赔礼道歉。”
声音入耳,苏浅漓身形忍不住晃了晃,愣愣的望着他,“你说什么?”
苏雨烟与她仇深似海,平日见面说一句话都难,他竟让她跪下,要她低头,为苏雨烟奉茶?
怜儿也呆住了,急忙道:“小姐,小姐怜儿没事,怜儿能受住,小姐莫要管了,赶紧回房歇息……”
周辞镜冷声问:“你不愿?”
“周辞镜,”眸底的光片片破碎,苏浅漓浑身发冷,难以呼吸,“此生我从未负你,你何以……如此待我?”
“从未负我,呵,”周辞镜手捏着酒杯,指尖寸寸发白,他按奈着心中万丈高的怒意,“你若不愿,那就将这丫头拖出去,乱棍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