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温度透过布料传递而来,那种劫后余生的恐惧才渐渐从皮下褪去。
到了家属院,沈砚白捂着鼻子,目光在二人身上来回流转,“什么东西这么臭,熏死人了!”
谢母有些尴尬搓了搓手,她坐了三天三夜的绿皮火车,跨越了一千多公里来到北城,身上早被汗水沾湿,昨天才在宾馆洗了澡。
味道应该来自包里换洗下来的脏衣物。
谢知许自然闻到了沈砚白身上散发的昂贵香水,那是江晚棠特意求回国的好友从国外代购的,而他身上是渗进皮肤的油烟味。
谢知许看出妈妈窘迫,“妈,衣服给我吧,我来洗。”
沈砚白莞尔一笑,“姐夫,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顺便把我的一起洗了吧。”
高档衬衣,是现下最时兴的样式。
男人语气微妙,“这可是晚棠最喜欢的那件,姐夫别洗坏了。”
为了不让谢母担心,谢知许强忍着没有发作。
但这并不代表他会裹足不前。
江晚棠从来不允许别人进入她的书房。
谢知许目的明确地走到木质书桌,拉开了第一个格子,最底下静静躺着一式两份的离婚协议书。
他看着“孩子归女方所有”一行字,毫不犹豫签下了字。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谢知许连忙闪身躲进了隐蔽处。
“江团长,当年你让我们把姐夫弄到丧失生育能力,就是为了能和谢知许断舍离,以绝后患,现在你后悔吗?”
“我和砚白做不成夫妻,我只希望他幸福,况且江家家规森严,婚后必须牺牲事业,照顾家庭,我舍不得浪费他的大好前程。”
谢知许头皮一麻,愣愣定在原地,满眼不可置信。
当年的事故是他一生的阴影。
那天,他正在试穿结婚的西装,江晚棠的姐妹们一脸焦急,说江晚棠的死对头阮家在城东找事打架。
临近婚期,谢知许害怕她出现什么意外,无暇思索就赶了过去。
可到了事发地点,却并没有想象中混乱的场面,未等他理清状况,就被人从后面偷袭,才知是有人放出了假消息,他上了当。
还没来得及看清来人的面孔,下一秒就被粗暴地套上了黑布。
对面人手很多,来硬的他没有胜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