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觉睡醒后，顾思远有些头晕，像是发烧了。

孟芊月、宋知鸢和苏晚夏不知道从哪儿听到了消息，很快就赶了过来。

他病了三天，她们天天来探病，只差在顾家住下了，可陪着他的时间微乎其微。

大多时候，她们都在楼下陪着许星辰，教他下棋、弹琴，陪他去花园里修剪花枝、浇水，给他拍照、画画……

顾思远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并没有戳穿。

偶尔她们也会上楼来看看他，发现他房间里少了很多东西。

“思远，我几年前送你的那个珍珠串成的手机链条怎么不见了？”

“之前你不是很喜欢我送的宝石手串，非要摆在最显眼的地方，怎么最近不摆了？”

“我们十八岁那年一起拍的合照呢？你藏哪儿去了？”

面对她们的追问，顾思远随口找了几个理由就敷衍了过去。

她们心里虽然疑惑，却也没有多问。

等到生日那天，他的病也好得差不多了。

出席生日宴前，顾父顾母过来接他，特意和他交代了两句。

“今天圈子里的重要人物都要出席，孟家、宋家、苏家也肯定都会过来给你庆生。我和你爸爸商量了，觉得今天适合公开婚讯，你觉得呢？”

顾思远正要点头，身后就传来了杯子摔碎的声音。

他一回头，就看到许星辰脸色苍白地愣在原地。

“少爷，你，你要结婚了？”

顾思远轻点了下头，也没有解释。

反正很快所有人都会知道这桩婚事了。

晚上七点，生日宴准时开始，大厅里宾客云集，热闹至极。

身着晚礼服的孟芊月、宋知鸢、苏晚夏一起走进来的瞬间，全场目光都被吸引了。

“真羡慕顾少爷，这么美的青梅，他居然有三个！还可以挑一个结婚，我什么时候能有这么好的运气啊！”

“你羡慕有什么用？这可是从小就口头约定好的娃娃亲，人家不管挑谁，都门当户对，般配得很！”

“我记得顾少爷也到年纪了吧？你说她今天会不会直接宣布婚讯啊？我好好奇他会挑谁！”

顾思远静静听着他们的议论，脸色平静如水。

可同样听到这些话的三个女人却有些心慌，快步围到他身边。

“思远，你要在今天公开婚讯？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这是我的私事，和你们无关，为什么要告诉你们？”

顾思远很淡然地给出了答复，她们的声音里带着恼怒。

“你还要说和我们无关？难道你婚礼的新娘会是别人吗？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闹了，快告诉我们，你到底选了谁？”

话音刚落，顾父顾母就走上了舞台中心，面向全场颔首致意，拿起了话筒。

“今天诸位从百忙之中抽出时间齐聚一堂，来参加小儿的生日宴，我代表顾家向大家致以诚挚的谢意。除了庆祝生日外，我们也将在今天公布另一个喜讯，那就是关于我儿子顾思远的联姻对象。”

听到这个喜讯，整个大厅都沸腾了起来，鼓掌叫好声经久不歇。

最为激动的，就是苏家、宋家、孟家的几位长辈，纷纷起身招了招手，把苏晚夏、宋知鸢和孟芊月叫到身边。

看到这一幕，三个人的心狂跳不止，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可她们知道在这种场合里必须保持礼仪，只能强行挤出笑，不情不愿地回到家人身边。

顾父顾母也给了顾思远一个眼神，他心中了然，走到了父母身边。

刚刚站定，身后却传来了一阵滋滋的电流声。

顾思远随着现场宾客们一起转头，就看到大屏幕上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

是哭得声嘶力竭的许星辰。


第四章

听完结论，三个女人没有任何犹豫，纷纷赶去做了配型。

结果很快就出来了，孟芊月的肾脏匹配上了。

看着医生拿来的手术知情书，她想都没想就在上面签下自己的名字，而后走进了手术室。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就在所有人都紧张不已的时候，又出了新的问题。

护士慌张地跑出来，语气焦急不安：“医院血库不足，患者现在急需大量血液。”

等在门口的宋知鸢和苏晚夏听到后，当即就解开了袖扣。

“我们和阿许是一样的血型，我们可以献！”

“可是患者大出血，你们两个人的血不够，还是多联系一些人过来！”

“再找人来不及了，我们两个够了，只要能救活阿许，抽多少都可以！”

护士拗不过她们，只能带着她们进了输血室。

手术室外的红灯闪个不停，晃花了顾思远的眼睛。

从许星辰病发到她们去献血，他亲眼看见了全过程，此刻脑子一片空白。

上一世，孟芊月和宋知鸢因许星辰而死时，他并不在现场，事后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

那时候的他沉浸在悲痛之中，无法理解她们为什么要放弃生命去救许星辰。

可经历了这一切，他现在明白了，她们只是爱许星辰，爱到了愿意为他牺牲一切的地步。

无论是婚姻或是生命，她们都义无反顾，前仆后继。

所以他永远也不可能赢过许星辰。

好在这一世，顾思远已经决定放弃，不会再周旋在她们的四角恋之中。

手术室的灯光熄灭后，医生擦着汗走出来。

“你是家属吗？手术圆满成功，病人很快就能醒过来了。不过捐献肾脏的病人还要在icu里观察一段时间，输血室那两位也因为献血过多昏迷了过去，你一个人能照顾过来四个人吗？”

顾思远摇了摇头，张开了干枯的嘴唇，声音嘶哑：“我和他们四个人没有任何关系，但我可以帮忙联系家属，他们马上就会过来。”

说完，他给孟家、宋家、苏家人，和许管家各发了一条消息，告知了这件事。

随后他想要离开，却听到了几个护士的窃窃私语。

“没有关系？我还以为他是那三个美女里谁的老公呢！”

“怎么可能是老公啊？你老婆要是为了别的男人命都不要了，你能忍下去？我看啊，那三个美女肯定都喜欢那个帅哥，要不怎么会争着救他呢！”

顾思远静静听着，露出了一个无声的笑，在心里附和她们。是啊，她们喜欢的，从始至终就是许星辰。

而他，也不会再成为她们的丈夫。

拖着酸软阵痛的身体回到家后，顾思远看到了正在客厅等他的父母。

看到他身上的伤，顾父顾母皱起眉头，他也怕他们担心，连忙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

听到很快就能痊愈后，他们这才放下心，把一个盒子递到他手里。

“这是温家寄来的联姻信物，你收好。我们寄过去的那份，温辞月也收到了。”

“刚刚你孟叔叔、宋阿姨还有苏爷爷打电话来问联姻的事，还扯到了许星辰，说她们三个只是善心泛滥，心底还是只中意你，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好回应。这件事你自己解决吧，你长大了有主意了，也懂得分寸，我和你爸爸就不掺和了。”

顾思远也不想让他们操心，答应会处理好这些事。

接下来两天，他找人搜集了温家和温辞月的信息，先行了解了一番。

有了大概的印象后，他去商场依照温家一家人的喜好，备齐了见面礼。

逛了一天，他带着一车厢礼物回到家，就看到孟芊月、宋知鸢和苏晚夏等在门口。

她们也带来了很多礼物，快要把客厅都堆满了。

面对他疑惑的神情，三个人对视了一眼，一一解释了。

“这些是家族准备的，让我们亲自登门和你道歉，那天的事你也看到了，阿许命悬一线，他又是因为你才二次受伤，我们才情绪激动了几分，让你受了伤。”

“思远，你要是心里有怨气就冲着我们发，不要惊动老一辈，也不要把错都推到阿许身上，再怎么说，他也是受害者。”

听完，顾思远才知道，原来她们是被家里人逼着来道歉的，顺便给许星辰说情。

他现在没有心情和她们掰扯，很是客气地回应了。

“礼物你们带回去吧，我不需要，也不会为这种无聊的事去找许星辰的麻烦，我累了，想要休息了。”

说着，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从包里拿出了手机。

不经意间，装着温家信物的礼盒忽然掉了出来，落在孟芊月脚下，她弯腰捡起来。

“这是什么？”

宋知鸢和苏晚夏跟着侧过头，看到盒子的一瞬间，脸色都变了。

“联姻信物？思远，你已经选定了联姻对象，是谁？”


第七章

“芊月，知鸢，晚夏，我知道我只是个管家的儿子，没有顾少爷那样出色的容貌，那么好的家世，所以我从小就认命，不再奢求任何属于我的东西。直到你们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说喜欢我，我才又生出了一些希望。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你们把顾少爷一个人抛弃在露营地，连夜开车回来安慰做噩梦的我。也不会忘记你们为了给我庆祝生日，假借着出差的名义带我去北极看的那场极光，更不会忘记你们为了救我，献出了一个肾，输血到昏迷……”

“当你们看到这条视频时，我已经站在顾氏集团天台上了。我知道你们之中有一个人要嫁给顾少爷为妻，可是只要一想到你们结婚以后，成了顾少爷的妻子，就要和我断绝往来，再也不联系，我就心如刀割。”

“我知道你们不是心甘情愿的，是被家族逼迫着联姻，也知道如果不是担心我会被你们身后的家族针对，你们绝对不会答应嫁给顾少爷的。我不想看到你们为了我作茧自缚，牺牲你们下辈子的幸福，所以我决定在今天了结自己的生命。等我死后你们就没有了任何牵绊，去自由地追逐你们心中所爱吧。”

这段长达五分钟的视频戛然而止的瞬间，整个大厅陷入了死一般寂静中。

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孟芊月、宋知鸢和苏晚夏。

除了顾思远。

他刚看到这个视频时，脑子确实一片空白。

但想起离开家前许星辰的状态，他也不觉得奇怪了。

他看着台下如遭雷击的三个女人，还有一旁气得快要昏迷过去的几位长辈，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出了这样的事，最难以接受的，恐怕就是这几位看着他长大的叔伯长辈吧。

毕竟他父母也知道了他要娶的人，不是曾辜负他一生的这三个世交小姐，除了震惊只会觉得庆幸。

而这些被蒙在鼓里，还一心期盼着他们能结成连理的长辈，在知道她们为许星辰做的那些事后，只怕这辈子都不会再主动提起联姻的事了。

而事实也确实如他所料，几位长辈反应过来后，立即叫来了保镖，强行扣住了想要冲去找许星辰的孟芊月、宋知鸢、苏晚夏。

当众丢了这么大的脸，他们气得直拍桌子，怒火冲天。

“今天是思远的生日，你们不留在这儿陪他庆生，还想跑到哪儿去？要去找那个管家的儿子？我告诉你们，只要有我们在，你们这辈子别想和他再有任何牵扯！”

在听到许星辰要自杀的那一刻，三个女人的理智就已经彻底崩溃了。

她们满心满眼只有他的安危，恨不得能立即飞到他身边去救下他。

所以不管是四周沸反盈天的嘲讽和议论，还是眼前大动肝火的长辈，或是困住她们的重重人墙堡垒，她们一概没有放在眼里。

“生日能有一条人命重要吗？今天要是不放我们离开，阿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们三个人，这辈子都不会娶顾思远！”

撂下这话后，她们脱下身上的礼服，抄起酒瓶就砸到了保镖面前。

一时间，整个宴会厅乱成一团，尖叫声不断。

看着她们三个人冲出重重围困，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背影，舞台上的顾思远唇角勾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重来一世，她们还是为了许星辰，放弃了一切。

他垂下头，摸着胸口，感受着急促得快要蹦出来的心跳。

除了无法抑制的酸楚和沉闷感，他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而台下的宾客们看到她们跑了，纷纷把目光聚集到顾思远身上。

“三个青梅，喜欢的居然都是家里管家的儿子，我的天啊，顾思远这下把脸都丢尽了，也太可怜了！”

“今天还是他的生日，现在新娘跑了，宴会也被砸了，他不会当场疯掉吧？”

面对这些揣测，顾思远仍是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

他轻轻拍了拍还在惊吓中的父母，拿走了话筒，坦然开口。

“刚刚发生了一些意外，惊扰了大家，我在这儿代我父母向大家说一声对不起。除此以外，我还想宣布我的婚礼将在后天举办，联姻对象是北城温家的温辞月，届时欢迎大家前来观礼！”


第三章

忍着痛去医院处理完伤口，顾思远拿着医生给的药方去取药，就在隔壁病房看到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孟芊月、宋知鸢和苏晚夏守在许星辰病房前，眼里是掩饰不住的心疼。

“我早就说过，阿许性子软，让他留在顾家，只会有受不完的委屈。等联姻的事定下来，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他接出来，我不想再看到他受到一点伤害。”

“如今我们父母都知道了我们真正的心上人是阿许，我们必须保证他的安全，所以，不管思远选择了谁，被选中的那个人，都必须毫无怨言地答应这门婚事，这样，家族才不会对阿许下手。”

顾思远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心脏骤然剧痛。

原来，这就是上辈子，她们明明不喜欢他，却还答应了这桩婚事的原因。

她们自以为牺牲了自己的幸福保护了心上人。

可是毁掉的，却是他的一生啊。

他低下头，笑着笑着笑出泪来。

她们大可以放心，这一次，她们谁也不用牺牲了。

整理好情绪后，他擦干泪想要离开，手机却响了。

忽然响起的闹钟惊动了病房里的三个女人，她们推门出来看到顾思远，都有些意外。

“你怎么在这儿？是来给阿许道歉的？”

“你来多久了，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你身上怎么也受了这么多伤？怎么弄的？”

面对她们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顾思远一一回答了她们。

“身上的伤，是你们为了救许星辰推我时撞到的，我来医院是为了处理伤口，不是来给他道歉的，因为是他先把热咖啡泼到我身上，我才推开他，至于碰到你们，一场意外而已。”

听到他说出事情经过，三个女人都怔愣了几秒，眼神渐渐变得复杂。

回想起她们听到声音冲进房间后发生的事，宋知鸢耐不住性子先开口。

“阿许不是故意打翻咖啡，他是受了伤手上没力气，你不要和他计较。我们进去后看到满地的血，都以为他会有生命危险，所以才有些情绪失控，抱歉。”

孟芊月也冷静了下来，“白天我们也不是要责怪你，只是看阿许可怜，所以才替他说了几句话。”

“是，我们一起长大，在我们心里，你始终是最重要的那个人，联姻的事，你考虑好了吗？”

苏晚夏的话一说完，三个人都不由自主地看向他，神色紧张。

看到她们的反应，再想起刚刚听到的那些话，顾思远只觉讽刺。

“考虑好了，你们三个人，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病房里的监护仪忽然嘀嘀嘀嘀地叫个不停。

三个女人的心俱是狠狠一跳，不约而同地转身回病房查看情况，医护人员也急匆匆地赶过来。

“病人二次受伤后肾脏进一步损伤，我们没有察觉到这个情况，使用的药物不当，引发了肾脏衰竭，现在情况很不好！”

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孟芊月的眼眶一下就红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居然能用错药？阿许他还那么年轻，要是因为你们的失责，毁了下半生，你们能承担后果吗？”

宋知鸢一把扯住主治医师的衣领，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我给你们半个小时，拿出一份百分百能治愈的方案，阿许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会让你们付出代价！”

苏晚夏也像疯了一样打着电话，不停联系人。

“张教授，您是国内数一数二的肾内科专家，我想请您来帮我救一个很重要的人，您现在在哪儿？我立即派秘书去接您。”

病房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所有人都在为许星辰的病情着急。

医院很快就组织了一支专业团队，用最快的速度给出了治疗方案。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换肾，但要寻找到最合适的肾源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拖得越久情况就会越危险！”


第八章

短短几句话，又让全场陷入了鸦雀无声的寂静中。

顾思远并不关心他们是什么反应，扶着父母离开了酒店。

一路上，车厢里安静极了，呼吸声清晰可闻。

等到快要下车，顾父顾母才重重叹了一口气，一脸怜爱地看向儿子。

“思远，你是知道了她们喜欢许星辰，所以才执意要取消联姻，娶温家那个私生女吗？”

“是，强扭的瓜不甜，我和温辞月虽然没有那么深的感情，但她一心扑在事业上，肯定不会出轨的，我和她不一定会恩爱到老，但相敬如宾还是能做到的，对我而言，这就足够了。”

听到他说得这么信誓旦旦，顾父顾母都有些意外。

“你就这么相信温辞月？”

顾思远点了点头，柔声宽慰着他们。

“是，因为我调查过她。”

而真正的原因，他没有告诉给父母，埋在了心底。

上一世的温辞月终生未嫁，也从未和任何人传出过绯闻，至死都是商界赫赫有名的冷面女王。

所以他相信，他走的这一步，绝对不会出错。

这场闹剧般的生日宴结束后，顾思远便回了家，开始专心致志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婚礼在北城举办，婚礼前一天，温家就派了几架专机送来嫁妆并接亲。

把行李和彩礼清点完毕后，顾思远正要去机场，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是孟芊月发来的一个地址，让他现在过去，她们想和他聊聊。

他看了看时间，还有四五个小时才起飞，便答应了。

等他赶到包厢，一推开门，三道阴郁的目光就落到了他身上。

她们不说话，顾思远也保持着沉默。

十分钟后，孟芊月才抿了一口酒，沉声开口。

“思远，昨天大闹生日宴，是我们对不起你，但人命关天，我们不可能眼睁睁看着阿许送死，只能委屈你。”

“委屈我的事情，你们也不是第一次做了，我不需要这句对不起，你们也不用道歉。”

顾思远这冷淡的态度，让三个人愈发难受，宋知鸢和苏晚夏的语气都急促了许多。

“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再生气说这些话也无济于事，如今几个家族的长辈都在生气，但阿许是无辜的，不该牵连到他，你从小就讨长辈喜欢，只要你哄一哄，他们肯定就消气了。”

“只要你去哄一下几位长辈，让他们不要针对阿许，这场联姻无论你选了我们中的谁，那个人都会好好疼你，爱你一辈子，好不好？”

原来这次找他，还是为了保护许星辰。

顾思远只觉疲惫，“不必了，昨天你们离开后，我已经当众宣布……”

没等他说完，孟芊月就打断了他的话。

“宣布什么？你选了谁？”

他的目光在她们之间流转着，最后还是没有直说，只说了一句：“当年你们三大家族送来的联姻信物，我已经交给快递员了，明天就会送到你们手里。”

听完他的话，三个人都以为他退回了其中两份，还想继续问个清楚到底选了谁，医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孟小姐，宋小姐，苏小姐，许先生已经醒了，现在又闹着要去天台！”

听到这个消息，三个人脸色骤变，拿起外套就要走。

看着她们的背影，顾思远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叫住了她们。

“分别之前，你们可以一起和我说一句新婚快乐吗？”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句话，孟芊月、宋知鸢和苏晚夏心头忽然涌起一阵强烈异样感。

三个人都轻启了唇，想要问问他，为什么要她们说这句话。

可话到嘴边，她们看了彼此一眼，又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新婚快乐”。

话音一落，医院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她们没有再逗留，径直离开了。

顾思远也没有再挽留，目送着她们的车远离后，他回了家。

删除她们三个的联系方式，然后提着行李，上了温家安排的直升机。

这一世，他三个人都没选。

而是选择，奔赴自己全新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