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村长，喝点茶。”

奶奶把一杯热茶递到村长面前，村长没接，爷爷见不好下台，接了过去，喝了一口，“呸，怎么这么烫。”

奶奶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老头子，我忘了，这是刚烧好的。”

爷爷骂了奶奶几句，看村长脸色没生气，也就摆摆手，放过奶奶，他继续和村长聊着。

奶奶低垂着眼睛，凑近和李婆婆说话的李东，说道，“东子，你们是在哪遇到的村长？我觉得今天村长话好少。”

李东把在村长家的事说了，奶奶没觉察到不对劲，但看我快哭了，还是小声提醒道，“你和你赵叔上山杀熊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提防点村长，我心里头直发慌。”

李东郑重地点了点头。

3

道别后，爷爷和李东就出了门，奶奶和李婆婆开始做祷告，求神拜佛，祈祷他们平安。

我开始搜寻家里有没有躲避的地方，我突然想起来我家有个藏红薯的地窖，每年冬天爷爷奶奶都会把红薯放在地窖里。

可是地窖里的空气稀薄，还是希望我猜想是错的吧，那头熊能被村里人杀死。

听见从山上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然后是一阵沉默。

过了一个小时，就听见村口处传来欢呼声，我扒着门缝，听见有人喊道，“熊被打死了，大家不用担心了。”

有人耐不住性子，打开了门，没听到有人遇害，陆陆续续打开门的声音传来，做祷告的奶奶和李婆婆也放下心来，打开了门。

就看到有人抬着一头熊朝周围邻居大声炫耀，这时，李东被抬过来了，他有条腿血肉模糊，好像没了。

李婆婆扑上前去，哭天喊地，奶奶没瞅见爷爷，忙问道，“老头子，咋样了，咋没看到他。”

抬着李东的小伙子眼眶一红，赵大爷，他被熊吃了，我们去的时候发现赵大爷死状凄惨，半个身子都不见了，双眼睁的很大。

看见后面人抬过来的爷爷，我也大声呼喊，“爷爷，爷爷。”
一座山的猎户打猎打到我们村，从山上眺望，发现没有人烟，才报的警。

警察来了一大群人，手持枪支，进村搜寻以后，只发现村里就两个幸存者。

一个是小瓜子，一个是李东。

从村里人伤口判断，是猛兽袭击村庄，才导致全村人覆灭。

询问两个幸存者，一个只挥手不说话，一个直接被野兽咬掉下巴，失去了一只手，毫无收获，只能联系其中一人的家属，另外一人安置在福利院之后，就消失了踪影。

枪拿了下来，松开保险，上膛，走近一瞧，地上躺着的是吴老二媳妇儿，趴在地上，身下的血液都干涸了。

走进里屋，吴老二大儿子身体倚靠在门槛上，裸露的内脏上有几只苍蝇趴在上面，看样子死了有好几天了。

吴老二和二儿子以及小女儿都死在坑上，双眼圆瞪，地上还散落了一地的骨头，看啃咬痕迹，是动物咬的。

李东小声怒骂道，“这个畜牲，怪不得那三天村里风平浪静的。”爷爷没说话，眼眶也发红。

扫视完屋里，在仓库里找到了摩托车，试着打了一下火，能打着，但是油量不足，只能放弃，而且不好再呆在这儿了，谁知道那头熊会不会折返回来。

爷爷小声说道，“必须得去找村长，小东子你带小瓜子先回家。”

闻言我从东叔怀里出来，抱住爷爷，“不，爷，我想跟着你，我害怕。”

李东也被周围吓到了，“叔，我也害怕，一起去，有个照应。”

爷爷见此点了点头。

三人一刻不停歇地奔向村长家，不知道为啥，总感觉整个村子都被一股腐臭味包裹住了。

敲响村长家的门，村长听到敲门声直接把门打开一条小缝。

爷爷见面就冲村长说道，“村长，快进去，我有要事要说。”

村长刘大毛却抵住爷爷，语调一字一字地往外蹦，“就在外面说吧，家里今天杀猪，不好留你们。”

刘叔的语调很奇怪，像是牙缝里挤出来的，我捂住鼻子，感觉那股腥臭味更浓了，注意到刘叔的裤脚处更是红了一片，只是裤子是黑色的，不细看不明显。

听到刘大毛这么讲，爷爷反而不好意思进去了，村里就是这样，如果谁家杀鸡宰猪被邻居看见了，就会假装热情的送给对方一份，但邻居一定会推辞不收。

刘大毛虽然是村长，但他那抠门的性格村里人都是知道的。

爷爷接着说道，“村长，吴老二一家都被熊吃了，快通知村民我们一起上山去抓熊吧，不然可能会更
凝重地说道，“希望不是之前流窜的那头吃人熊，之前去镇子上赶集，听说有个村的人都被大黑熊吃了，我去找村长也是商量一下对策。”

交代完，爷爷就开门出去了，雾气很浓，爷爷刚走几步，就看不到他人影了，奶奶把大门锁上，转身领着我回到屋里。

看了一会儿电视，奶奶瞅了瞅墙上挂着的钟表，有点着急，话说离爷爷出门也有一会儿了，爷爷怎么还不回来，就算说话也不会说这么久。

而且快到中午了，该做饭了，奶奶在厨房忙碌着，我在屋里看着电视，就听见大门处有人急切的拍门，“砰砰砰！”

声音很大，我在屋里都听到了，出了里屋，就看到从厨房出来的奶奶也一脸疑惑，大雾天气，串门也不急这天，就朝大门外大喊了一声，“谁啊？”

大门外没人回应，敲门声却停了，从空气中传来一股腐肉的味道，像是有动物死了很久的味道。

见没人回应，奶奶又朝院门口走近了几步，焦急地喊了一声，“老头子，是你吗？”

听到喊声，这次敲门声变得更大了起来，感觉都快把铁门敲出个坑来。

奶奶见状赶忙跑进厨房，从里面抱出一捆柴火和松树绒，用打火机引燃，手抖了好几次，才点燃，柴火燃烧引起的浓烟渐渐驱散开了周围的雾气。

又添了一把柴火，奶奶把我领进屋里，盯着门外的动静，我困惑的问道，“奶，咋了，是那头熊来了吗？”

奶奶搂紧我，语气发颤地回道，“大概是山上那头熊，闻着味追到家里来了，希望你爷爷别碰上它了。”

随着浓雾被驱散，外头的敲门声也消失了。

过了一会儿，就听到门外传来爷爷的声音，“秀琴，我回来了，把门打开。”

奶奶走到院门处，颤颤巍巍地问道，“老头子，是你吗？”

门外回道，“是我，把门开开，不是熊。”

奶奶听到真是爷爷的声音，又趴下身体透过门缝瞅见确实是人腿，才把门打开，爷爷走了进
的没脾气了。

怒骂道，“你个窝瓜，至于被吓成这样吗？”

但还是没卸下猎枪，坐在广播处，看着村长又离爷爷有一拳的距离，才恢复喘气。

李东也呼噜我的小辫子，笑骂道，“看样子真的吓到你了，小瓜子，别怕，等会大伙一起上山，十几条枪射击，那头熊准跑不了。”

我不敢搭话，因为那个腥臭味又离我很近，近到李东也嗅到了，脱口而出，“村委会有什么东西死了，这么臭。”

爷爷也接话道，“是啊，不过村里自从那头熊出现后，就一直有这种味道，别说话了，我要开始讲话了。”

“喂喂喂，村里的父老乡亲听好了，我是老赵头，现在那头熊已经把吴老二一家吃了，警察可能不会来了，村长让我发大喇叭，号召大家伙，每家能出几人算几人，带上猎枪，大伙一块上山杀熊，事成之后，村里集资给上山的人一份补贴。”

播报完后，爷爷又和村长商量准备把我送回去，村长点了点头，和我们一块出门，看样子，他是也要一起去。

路过村里，能听到有的家里在吵究竟是谁去，我们家是没得选了，爸爸妈妈在其他省份打工，家里就三口人。

李东在犹豫，家里就只有他和他妈两人，他要出啥事了，他妈也不活了。

果然，李婆婆听说了这个消息，眼泪止不住地流，怕把熊引来，还不敢哭的太大声。

见此爷爷本想和村长说说情，转头寻找，看到村长在瞅他们家的砖墙，每到一处，都敲敲。

“村长，李东家就两人，要不留下他吧”

村长站住身体，摇了摇头。

我凑到我奶奶身旁，说，“奶，村长，熊。”

奶奶听到我的话一愣，余光打量着今日来的村长，她是觉得村长有点奇怪，今天一句话都不说，还想着是不是在摆官谱，毕竟这种时候，全村就靠村长发号施令。

这么一打量，奶奶也发觉出不对，但还是没办法把一个人和半棵树高的熊联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