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玉柔顾珩的其他类型小说《重生后,我甩了渣男钓大佬完结版小说苏玉柔顾珩》,由网络作家“富贵花几口”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那时她和母亲都没有防备,因翁家罪臣之后,不好主动上门,。母女俩便在一处寺庙里见了这人。翁夫人曾和林夫人交好,翁家的孩子也是林夫人看着长大的,这一叙旧便多说了几句。只是谁曾想,这一切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不一样了。那时她被太子退婚,和裴家的婚事也因裴修文的抗议而遥遥无期,名声岌岌可危。偏偏,又传出了她私会外男的消息。本是佛门清净之地,却成了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裴家母子本就不喜欢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直接找上门,说侯府要不起这么个儿媳,她那心偏到胳肢窝的父亲二话没说便要同意,还是她母亲拼着脸面不要,回去请了隐居避世的舅舅说和,此事才算过去。也因如此,她嫁给裴修文后一直备受冷待,当她想反驳抗争的时候,总能被人这个卫缘由堵回来。裴修文和心爱的...
那时她和母亲都没有防备,因翁家罪臣之后,不好主动上门,。母女俩便在一处寺庙里见了这人。
翁夫人曾和林夫人交好,翁家的孩子也是林夫人看着长大的,这一叙旧便多说了几句。
只是谁曾想,这一切落在有心人眼里就不一样了。
那时她被太子退婚,和裴家的婚事也因裴修文的抗议而遥遥无期,名声岌岌可危。
偏偏,又传出了她私会外男的消息。
本是佛门清净之地,却成了她一生挥之不去的梦魇。
裴家母子本就不喜欢自己,得知这个消息后更是直接找上门,说侯府要不起这么个儿媳,她那心偏到胳肢窝的父亲二话没说便要同意,还是她母亲拼着脸面不要,回去请了隐居避世的舅舅说和,此事才算过去。
也因如此,她嫁给裴修文后一直备受冷待,当她想反驳抗争的时候,总能被人这个卫缘由堵回来。
裴修文和心爱的表妹恩恩爱爱过了一辈子,而她守着空房过了一辈子,到最后都没解释清此事。
虽然她知道裴修文和自己不和不知因为此事,她也不怎么喜欢这个前世的丈夫,可莫名的背了一个罪名,让她怎么甘心?
后来很多年过去,她也大概查清了此事,知道了做下这件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她那好妹妹。
那时她这个嫁给四皇子做皇子妃的妹妹已经死了,她的恨只能憋在心里。
重来一世,虽很多事都不一样了,但裴修文却依然是她的未婚夫,这让她又爱又恨。
到底是做了一世夫妻的,这人虽不喜欢她,却不至于苛待她,也算是给了她妻子的尊荣体面。
恨得是这人郎心似铁,竟是爱了苏玉柔一辈子,更是在人死去后没多久抑郁而终。
多么深情,多么恩爱,衬的她这个妻子像是笑话一般。
临死之前她想,若是能重来,她一定要嫁给一个满眼满心都是自己的男子。
可谁能想,再次醒来订婚的对象依旧是裴修文呢?
她是尚书府大小姐,太子曾经的未婚妻,京中能配得上她的公侯伯府寥寥无几。
就算她不愿意承认,可裴修文在一众未婚公子中依然是最顶尖的那几人之一。
其他的,如顾珩这般是终身不娶的,要么是花心滥情娶妻后不停纳妾的,倒是也有一两位好的,可他们前世夫妻恩爱,林辞绾才不愿意去做那棒打鸳鸯之人……
还有一人,那就是太子。
林辞绾不是没动过当皇妃的心思,她前世也的确是喜欢过太子的,可那份少年的懵懂情谊,在两人的婚事被取消后便不在如之前般浓烈,而且太子是未来的皇帝,后宫佳丽三千,不说如今的倾城,便是之后的几位她也都能说的上姓名。
她想要的是真正爱她的,一心一意对她的人,对太子她很犹豫。
但她也是行动过的,她幻想着太子或许对自己尚存几分情意。
自古红颜爱英雄,哪个女子能拒绝母仪天下的魅力呢?
长公主寿宴时她就告诉自己,赌一把,成了母仪天下,不成再不起这个心思。
她喝了很多酒,想着也许能被太子英雄救美,可她并没能遇见太子。
后来她才知道,顾珩和太子就在池子旁的假山那里,但凡她多走几步,说不定就遇见了。
苏玉柔死在了一个冬日。
意识消散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原来自己所在的世界不过是一个狗血小说。
而她,是个只出现在前期的小配角,生的可怜,死的悲惨。
再睁眼,她回到了五年前。
安平侯二公子的表哥和尚书府大小姐林辞绾订婚的这天。
身旁的丫鬟气愤道,“什么尚书府千金,满京城谁不知道她是被太子殿下退婚了的女人?”
“画眉,不可这么说,小心别人听见了给小姐惹祸。”
“可我就是气不过,明明表少爷先说的想娶咱们小姐。”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炒的热闹,苏玉柔却止不住的神情恍惚。
这些话,她以前也听过……
观棋说着说着注意到小姐的不对劲,有些担心,“小姐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苏玉柔闻声抬头,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这人陪她长大,陪她从一起进京投亲,一起经历无数风雨,亲如姐妹。
可也是这人,在她落魄后第一个离开了自己。
苏玉对观棋的感情很复杂,不是没有怨恨的,可此时时隔多年第一次见到这人满含担忧的脸,眼泪竟比责怪先落下来。
“小姐,你怎么了!”
画眉也吓到了。
她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着急的赶到了床边。
“小姐怎么哭了,是不是心里难受啊?”
见到她,苏玉柔再也忍不住,一把将人抱在了怀里。
画眉,这个至死都在惦记着自己的人,没想到还能再次相遇。
苏玉柔哭的不能自已。
画眉劝道,“好小姐,咱不哭了,咱们阿没去求夫人呢,表少爷的婚事不一定就能落下来,夫人最疼小姐了,一定不会不管小姐的。”
观棋也道,“是啊,小姐,咱们还能去求夫人。”
苏玉柔渐渐平息下来,她看着眼睛红红的两人,摇头。
“不能去求姨母。”
上一世,她就是不能接受这个消息,哭着去找了姨母裴夫人。
可裴夫人不仅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还将她训斥了一顿。
“这婚事是侯爷和林尚书亲自定下的,岂能是你们小儿女说不成就不成的?”
“可表哥他也不愿意的。”
“修文亲口在我和侯爷面前答应的,他对这桩婚事并无异议。玉柔,修文只是把你当妹妹,你如今也及笄了,该懂事了。”
往事盘桓在脑海,裴夫人的一字一句她都记得清楚。
自取其辱。
这是苏玉柔如今对此的评价。
可那时她是真的不明白这一点。
她以为像往常一般,多求求姨母就好,所以她只当姨母说的想和表哥在一起就只能做妾的消息当做了耳旁风。
那时她想,姨母这么疼爱自己,怎么会让自己做妾的?
可裴夫人就是这么做了。
一年后,林辞绾被八抬大轿迎进门,风风光光的做了安平侯府的二少夫人。
而她,连一顶小轿都没有,就那么穿着一身粉衣的躺在了表哥的床上。
其实知道两家的婚事如期举行后苏玉柔已经退缩了。
她喜欢表哥,也喜欢安平侯府,可她不想做妾!
所以,她再次去求了姨母。
“怎么,做妾不是你自己选的吗?”
“不是的姨母,我以为你在和我开玩笑呢,我不想做妾的。”
裴夫人虽笑着,可却是带着讽刺和厌恶的笑。
“不想做妾了?那可不行。你的丫鬟们不是往外说你和我儿修文青梅竹马、海誓山盟吗?那我就成全你,让你今生都不和他分开,你看,姨母多疼你。”
从这之后,苏玉柔就被严加看管了起来。
直到表哥裴修文大婚,她才终于能从房间里出来。
之后,就是被送到表哥的院子,成了一个无名的妾。
裴夫人不喜欢她,裴修文在过了最初的愧疚期后,也对她越来越冷淡。
直到最后,苏玉柔渐渐地成了侯府里的透明人。
而这一切,前后不过五年。
想到这些,苏玉柔的心仿佛被无数的钢针扎着,密密麻麻的疼,疼的她几乎喘不上气。
画眉和观棋见她捂着胸,吓得不行。
“我……我去给小姐找大夫。”
画眉说着就想跑,却被苏玉柔制止。
“别去。”
苏玉柔死死握住她的手腕,哑着嗓子道,“不能去。”
今日是安平侯府对外公布婚事的好日子,她若是身子不适请了大夫,落在有心之人的眼中又不知会怎样编排。
“我没事,不用担心。”
这话不止是说给画眉两人听,也是说给他自己。
配角就配角,既然上苍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那么她一定要改写前世的命运,不仅要活下去,还要好好的活下去。
“画眉,给我端碗酸梅汤过来。”
“观棋,给我打盆冷水。”
苏玉柔很快调整好自己的心情。
润嗓、净面,梳妆打扮。
等她收拾好了自己,看着镜中人那张稚嫩水灵的脸,不由微微出神。
上一世她越过越差,屋里能当的都被当了买吃食,到最后竟是连一面镜子都没有了。
她都快记不清自己的样子了。
苏玉柔又有些想哭了。
闭了闭眼睛,缓了缓心中的酸涩,苏玉柔起身。
“走吧,去给姨母道贺。”
一路走来,不时有丫鬟婆子用奇怪的视线打量她。
苏玉柔前世比这更难堪的都经历过,倒也不觉有什么。
她只是感慨,上一世的自己真是太单纯的,才会没注意到侯府下人们的反应。
再次踏进裴夫人正院时,苏玉柔被院中海棠树吸引住了视线。
如今是春日,正是海棠花开的季节。
裴夫人院中的这棵海棠树是苏玉柔见过的最大、最茂盛的一棵。
满院的粉白,如梦似幻。
从进了裴修文的房门后,她再不被允许踏足这个院子。
一个妾,怎么能去拜见侯夫人呢。
“在院中站着做什么,进来啊。”
裴夫人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苏玉柔的回忆。
她抬头去看,就见一身锦绣的裴夫人站在不远处,满面笑容。
苏玉柔此时的心情就像是大冬天的被推进了冰窟中,被人捞起放在了火炉边。
浑身都是冷的,却偏偏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好久不见,姨母。
上辈子直到死,苏玉柔都不理解,为何姨母能对自己那么狠心。
逼她成为妾室,之后更是帮着林辞绾,处处与她为难。
她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直到死也没看见。
她只看到小说中对裴夫人的描述,一位从儿媳进门后就对其喜欢不已的好婆婆。
不仅在往后的岁月里禁止儿子纳妾,更是一手带大了孙子,家里家外的打点好,不让儿媳操心一点。
多好的一个婆婆啊。
可偏偏,对她这个血缘亲人,如此冷酷无情。
苏玉柔还记得娘亲临死之前和自己说过的话。
她说,姨母是我的亲妹妹,娘不在了,她就是你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你要听姨母的话,不要气她。
苏玉柔记住了,也这么做了。
然后她就死了。
她心中知道不能全怪姨母,可她依然不能释怀。
明明是自出生后就对她视若亲生的姨母,怎么能为了其他女子,将她推向绝路呢?
“怎么一直在走神啊,可是心情不好?”
听见裴夫人的话,苏玉柔抬头。
“没有,只是中午多睡了会,有些头晕。”
裴夫人见状,笑了。
“都是大姑娘了,怎么还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刚才秋月还和我说呢,说表小姐今年也十六了,到了想看人家的年纪,姨母想问问你,你是怎么想的?”
苏玉柔道,“我没什么想法,任凭姨母做主。”
裴夫人就笑了。
“行了,咱们母女也不说客套话,我知道你心里一定还郁闷着呢,你和你修文都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疼你呢?只是你俩实在无缘,谁让侯爷偏偏就好林尚书定了亲家呢。”
苏玉柔按住心中的悲凉,点头,“姨母说的是,我对表哥也没什么念想了,以前是年幼说胡话。”
裴夫人拉住她的手,满意的笑了。
“这才对,往好处想,做不成夫妻你们还能做兄妹,这一起长大的情谊,任何时候你表哥也不会忘了你去,到时候你就是嫁给谁,都有侯府给你做后盾。”
苏玉柔乖乖点头。
裴夫人拉着她往内室走去,“昨日皇宫里赏了西域来的首饰,都是些新鲜的样式,姨母给你拿着看看。”
苏玉柔试着首饰,状似不经意的问姨母。
“若是我今日哭闹着求姨母,姨母会怎么办呢?”
裴夫人轻轻一笑,“那就只能林小姐做大,你做小了。”
苏玉柔佯装生气,“姨母是要我做妾吗?”
裴夫人点点她的鼻子,“哪里,姨母只是逗你呢。”
她说罢爽朗的笑了。
可苏玉柔却知道,她说的是真的。
上一世,裴夫人就是这么做的。
至此,原本心中藏着的那一丝丝期待被彻底掐灭。
苏玉柔寻了个借口匆匆离开。
不仅是裴夫人的院子,这安平侯府她也再不想待。
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还有一年的时间,万一姨母像上一世那样,铁了心让自己给表哥做妾,那自己的重来一次又有什么意义呢?
离开这里,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苏玉柔想着,渐渐跑了起来。
带着冷意的吹着她的脸颊,让苏玉柔心中愈发清醒。
她只是个父母双亡的孤女,并州祖宅那里眼看着回不去。
如今能快速离开姨母身边、离开侯府的办法只有一个。
嫁人。
苏玉柔想的出神,却被人一把拉住了胳膊。
“跑的这么快做什么?”
是她的表哥,安平侯府的二公子,裴修文。
苏玉柔看着这人,心中的情绪浓郁的化不开。
裴修文的相貌数一数二的出众,兼之他温和的气质和举止有礼的仪态,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光环。
望着这张英俊如斯的脸,苏玉柔心中情绪翻涌,极大地才克制住自己的冲动。
她想痛骂想宣泄,想将这人痛打一顿。
裴修文却不知她心中所想。
见她发簪跑的歪了些,还想伸手去扶。
苏玉柔躲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后退几步。
“见过表哥。”
裴修文的手顿住。
“表妹,你我二人,不用如此客气。”
苏玉柔摇头,“以前是我不懂事,叨扰表哥许多,如今表哥已经订婚,我也想明白了,怎么还能做那些没大没小的事呢?”
裴修文叹气,“表妹一定要与我这么客气吗?婚约之事实在不是我本意……”
苏玉柔打断他,“可是表哥会娶林小姐的,不是吗?”
“是。”
苏玉柔道,“表哥会娶妻,我也会嫁人,如此,咱们之间怎能不避嫌呢。”
裴修文沉默良久,“是我负了你。”
苏玉柔心中说不出的什么滋味。
这人岂止是负了她还害了她。
上辈子,姨母裴夫人逼着她上了表哥的床榻,可这人自己也是愿意的。
他本可以不碰她,当做妹妹一样养着她。
可这人又是怎么做的呢?
他不仅欣然接受,还在时后装作一副愧疚的样子,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苏玉柔头上。
说她蓄意勾引。
那时林辞绾不过刚嫁进来一月,自然接受不来了丈夫不忠的现实。
于是,她就将气全撒到了苏玉柔身上。
两人就此开始了争斗。
期间裴修文不是没有联系苏玉柔的时候,可他的心到底是渐渐偏向了林辞绾。
这对原本互不喜欢的小夫妻,磕磕绊绊的渐生爱意。
到最后,两人宛如神仙眷侣一般,恩爱美满的羡煞旁人。
至于苏玉柔,还有谁在意呢?
过往种种经历让苏玉柔只是想起来就觉得五脏六腑都是痛的。
她怎么能不狠呢。
知道了这不过是一本小说世界,苏玉柔也并没有彻底的放下怨恨。
相反,她心中的恨意更深。
她做错什么了呢?凭什么要用她的死来推动别人的感情?
没有她,林辞绾和裴修文就不能相爱了吗?
想到自己看到的故事结局,在看着这人假惺惺的深情,苏玉柔只觉自己反胃的厉害。
“表哥这么说,是不想娶林小姐了?”
裴修文道,“不,我会娶她,可娶她实在非我本意。”
苏玉柔点头,“那可惜了,表哥不能拒绝。”
裴修文神情有些狼狈。
“表妹……”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就这么过了几日,裴夫人终于好些了,苏玉柔也能出去了。
摘掉钗环首饰,洗净胭脂水粉,为了方便她还在里面套了身男装。
万事俱备,只欠出门。
然后她就在门口被人喊住了。
“苏小姐是要去哪?”
林辞绾今日依旧穿着红衣。
宽大的裙摆走动间像是一团燃烧的花,明媚艳丽。
苏玉柔收回将要踏上马车的脚,客气道,“不去哪,苏小姐可是来找表哥的,他今日应是没出去。”
从裴夫人病了后,裴修文就开始躲着林辞绾。
她上门,他外出。
这么轮空了几次,林辞绾也不再日日登门了。
“我不是来找他的,是来找你的。”
苏玉柔愕然。
林辞绾甚至美哦与给她说不的机会,“请吧苏小姐。”
马车一路疾行,坐在其中竟然不觉颠簸。
苏玉柔不由敬佩林辞绾。
上一世她也是这样,脑中的新奇想法一个接一个,让人赞叹不已的同时佩服她的巧思。
林辞绾带她爬上了京城附近最高的一座山。
出来时还是早上,爬到山顶已然是中午。
天热了起来,苏玉柔本就多穿了一套,更是热的汗水直流。
一路上她无数次想停下脚步,却都被林辞绾拒绝了。
甚至为了不让她跑,林辞绾用飘带将她绑住。
丫鬟车夫都在山下,两人就这么沿着陡峭的山路往上攀爬。
终于到山顶的时候,苏玉柔只觉脚跟发软,一点都没有会当凌绝顶的豪情。
她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靠着崖壁喘气。
“起来,你就这样坐着……成何体统。”
苏玉柔才不管那么多,她累都要累死了。
真就是脑子抽抽了才答应跟这人走。
林辞绾站着吹了会风,很快又向苏玉柔走来。
用一种强硬的,不容拒绝的姿态,她将苏玉柔拉到了悬崖边。
风呼呼的吹着,苏玉柔心中发冷。
“你想做什么?”
林辞绾直直的盯着她,神情有些诡异。
“我唤你来,只是想和你说说话。”
苏玉柔压下心中的不安,问道,“什么话非要在这里说?我们好像没什么可谈的吧。”
林辞绾轻笑出声,“怎么会呢,我们有许多可谈的。”
苏玉柔推开她靠近的脸,“我听得见。”
林辞绾笑容一收,“如此,那我们就开始吧。”
“你为何会参加那日的长公主寿宴?”
苏玉柔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
“姨母带我去的,你不是也看到了吗。”
林辞绾道,“我是看到你了,可你不该参加的……罢了,那换一个,你为何要扶着柳清因离开,不要以为我不知道,我走后是你将她扶出了房间。”
说到这苏玉柔也很生气,“我不放心,过去看看她,发现屋中已经有人休息了。对了,你们不是姐妹吗?为何明知屋内有个陌生男子,还将她一人放在屋内?若是真出了什么你就不愧疚吗?”
林辞绾不答,反问道:“你为何不放心?你们那日才是第一次见吧,她柳清因虚假伪善,你竟这么就相信她了?”
苏玉柔快被气笑了,“你这么说她,自己又多好呢?柳小姐温柔小意,与人为善,我怎么就不能相信她了?”
林辞绾垂眸自嘲一笑,“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梦里,柳清因同样是太子妃,却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
之后的话她不再说了,转眼又问道,“你为何会愿意与顾时月订婚,你不是喜欢你表哥吗?”
苏玉柔心中有股怪怪的感觉,“我是喜欢过表哥,可那不过是少年慕艾,他既与你订婚,从此之后便只能是我的哥哥,我们苏家女可从没有做妾的。”
“那和顾时月订婚呢?”
“这是顾珩帮我找的,你问他去。”
“顾珩为何会帮你……是了,你们有过肌肤之亲……”
林辞绾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般,“那你……你就甘心吗?嫁给顾时月这样一个心有所属的男人?”
这更奇怪了。
顾时月和落雁的事根本没传开,除了两家和顾珩,京中鲜少有人知道。
林辞绾听谁说的?裴修文吗?
脑中快速思索着,苏玉柔道:“喜欢就喜欢吧,做人妻子的,应该大度。”
林辞绾像是被她的话惊住了,愣了半晌哈哈大笑起来。
“大度?真是没想到,此话竟能从你口中说出来。”
苏玉柔再好的脾气此时也按捺不住了,“林小姐,你是表哥的未婚妻,我未来的表嫂,可这并不意味着你说什么我都要忍着,你是疯了不成,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晴朗的天空忽然变得黯淡,抬头就见太阳一团乌云挡住了。
林辞绾闻言露出了一个似哭似笑的表情,好半晌才开口。
“是我做了噩梦,魇着了,竟是把梦境当做现实了。”
说完她终于抬起了头,表情也恢复了一贯的骄矜。
“今日叨扰苏小姐了,改日我让厨子做些甜味的奶点心给你,算是赔礼了。”
苏玉柔想说自己不喜欢吃奶点心,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去,她的确是喜欢甜点,可这些林辞绾怎么知道的?真就是裴修文什么都与她说吗?
“天似乎要阴了,咱们下去吧。”
林辞绾说着不容拒绝的就往回走。
这让苏玉柔更加摸不着头脑。
一大早的气势汹汹爬了那么高的山就是为了说这些话?在山下就不能说了吗?
苏玉柔心中腹诽,自然也就不愿就这么离开。
“林小姐到底为何待我过来?”
林辞绾脚步停住,折返回来,“你知不知道,四皇子喜夺走了你未婚夫的心上人?”
“我知道,可这又如何呢?”
四皇子是天子最宠爱的儿子,有权有势的大梁皇子,他喜欢谁得不到呢?
“如何?”
林辞绾看着更激动了,“不该是这样的!”
她表情扭曲,称得上癫狂,好似受了重大打击一般。
苏玉柔忽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这一想法太惊骇,吓得她后退几步。
这样子落在林辞绾眼里却是心虚的表现了,“你在害怕吗?你知道的是不是!”
苏玉柔想说你是不是也重生了?话未说出口,却被人一把拉住。
“林小姐这是要将人推下去吗?”
身后是千仞悬崖,底下潭水幽深,跳进去不死也得去了半条命。
苏玉柔后知后觉的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是故意约我来这里的!”
林辞绾不答,只冷冷的看着两人。
“顾珩,你对她倒是上心,既如此,你何不娶了她呢。”
“呵,我忘了,她如今是你族弟的未婚妻了。”
遮住太阳的乌云渐渐散开,阳光再次洒下,苏玉柔忽然顿悟了。
无论重生与否,林辞绾一直是想杀她的,而她竟然幻想着远离就能过的好。
是她太天真的。
也许,有的人生来就注定你死我活。
想到这苏玉柔不再犹豫,上前狠狠的甩了这人一巴掌。
顿时,林辞绾安静下来。
“你敢打我,你这是以下犯上!”
“是吗?你不过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哪里的上下之分,难不成你以为自己还是太子未婚妻吗?”
林辞绾气极。
苏玉柔看向顾珩,“顾公子莫要见怪,实在是她欺人太甚。”
顾珩点头,并不多言。
简林辞绾还想说什么,苏玉柔上前,再次扬起了手。
“你,你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林小姐刚刚不是很胆大吗?”
两人离得很近,苏玉柔道,“你放心,你今日说的话我会原原本本的告诉姨母,”
“还有,表哥那你猜我会怎么说?”
想着林辞绾惊恐的表情,下山的路都好走了许多。
顾珩在前方走着,苏玉柔问他,“顾公子是来赏景的吗?怎么没带个仆人。”
顾珩脚步顿了顿,“我并不是来赏景,而是来寻人。”
“寻人?”
顾珩也不瞒着她。
“时月知道了落雁姑娘的事,闹着去四皇子府找人,叔叔婶婶见劝不住,便将人关进了房中。今日一早,伺候的下人来报,在院中发现了梯子,堂弟不知何时跑了出去。”
“那不是该去四皇子那寻吗?怎么来到这里。”
这山偏僻陡峭,文人雅士登高都少来这里。
“他是去了,却连大门都未能进便被赶了出来,有下人看见他失魂落魄的往外走,口中嘟囔着要自尽。”
这可把苏玉柔吓了一跳,“我今日出来也是为了寻他,那日慈云寺,落雁姑娘让我给他带句话,只是这几日一直不得闲,到今天才能出来。”
顾珩道,“安平侯府出了什么事?”
“也不是大事,裴夫人病了。”
两人边说边走,很快来到了另一座山。
苏玉柔腿脚有些发软,正艰难的走着,就见一只手递了过来。
苏玉柔犹豫片刻,到底是将手放到了他胳膊上。
很快,两人就来到了一处断崖。
顾时月双手拜放在膝上,呆呆的坐着。
这里比她和林辞绾待的那处低,下面却不是水潭,而是石头地。
跳下去必死无疑。
“连山只有两处地方适合寻短见,一处是这里。”
苏玉柔了然,那另一处就是她和林辞绾待的那了。
怪不的顾珩会去那爬山。
“可是,顾公子怎么知道人在这的?”难不成真是神机妙算料事如神?
顾时月勾唇,说的云淡风轻。
“路上遇见一处卖瓜果的老伯,他告知的。”
两人说着话,顾时月却像没听到一般,低着头。
苏玉柔知道他的心结,赶忙上前将那日落雁的话说了。
“你在家安心等些时日,想来她会回来的。”
“不,她不会回来了。”
顾时月声音沙哑,语气满是苍凉落寞。
“你别这么想,当初她都能答应和你私奔,如今你也该相信她才是。”
顾时月不说话了。
“堂叔堂婶一直在找你。”
顾时月闻言看了眼顾珩,表情哀伤。
“劳烦堂兄了,是我不对,为人子的不能尽孝还让父母亲担心,我该死。”
苏玉柔连忙给顾珩使眼色,说几句好听的。
顾珩像是没看到一般,继续道:“你可知道为何我会来寻你?因为你娘怕传出去妨碍了你的名声,因此只求了几家亲近的族人,连下人都只带了几个心腹。”
顾时月难受道,“为何要找我,像我这样的不孝子孙……不该找我的。”
顾珩冷声道,“你想死何必跑到这里,在家即可,你明年都要加冠成人了,不好好的想想读书做官,竟能为了一个女子寻死觅活,就是死了你有颜面去见底下的亲人吗?”
“再者,你可想过你死后活着的人该怎么办?你大哥远在边关,父母身边再无其他儿女,你走后这让这两位白发送黑发人不说,他们该怎么往外说?辛苦养育的儿子死了,为了什么?为情所困,之后你的名声便可以与齐三郎齐名了。”
齐三郎,前朝情种,喜欢上了一名风尘女子,不惜为其抛下身份。后来两人成婚,女子却爱上了他人,并与之私奔。齐三郎并不怪妻子,还一直苦苦寻她,就这么过了一辈子。
因这事太少见,也就一直被人记着,传了百年都没淡去。
顾时月显然也想了起来,眼泪瞬间止住了。
顾珩仍在说,“你或许会比他出名,毕竟,他可不像你还有个官家小姐的未婚妻。到时候你的父母提起你就伤心难过,你的大哥想起你就恨铁不成钢,你的未婚妻苏小姐?她又会如何呢?”
“那我就抱着牌位嫁进顾家。”
苏玉柔此话一出,另外两人都愣了。
“苏小姐……你不必如此,是我负了你,我又怎能再耽误你一辈子……”
顾时月说的结结巴巴,面上满是愧疚。
顾珩倒是没说什么,只是眼神意味不明。
苏玉柔又道:“京中少有女子退婚的,我的名声本就不好,你死了估计也没人敢娶我,不嫁给你的牌位,我就只能去寺里做尼姑了。”
这话说的对,也不对。
事实上并没有那么严苛,对此苏玉柔和顾珩心知肚明。
但顾时月信了。
他也不想死了。
可他依然惦记着自己的心上人,再三询问苏玉柔说的是不是真的。
这样的流言她前世从不曾听说过,但想到林辞绾那种种诡异的表现,想到这人说不定也是重生的。
既然她们都能重来,那万一还有其他人呢?
苏玉柔被自己的想法惊出了一身冷汗。
胡清蕴给她夹了一筷糕点,“林尚书急着嫁女儿,估计也有这的原因在。”
苏玉柔深以为然。
林家确实很看重女儿们的婚事,裴修文回来后没几日,林家人便再次上门了。
这次不仅是裴夫人不愿意,安平侯也不愿意将婚事提前了。
“大师算的吉利日子,何必去改呢,孩子们年纪也不大,便是等两年也是可以的。”
裴夫人话也说的客气,倒是让林夫人不好再反驳。
小厅这边,裴修文也在拒绝着林辞绾。
“婚事日期已定,绝无再更改的可能,林家若是愿意,大可另觅佳婿。”
裴修文说的冷淡,林辞绾却难得并没有发脾气。
“既然裴公子也知道咱们的婚期已定,那早些晚些又有何妨呢?”
她似是真的询问,语气也和缓。
“你的表妹苏小姐也早已有了婚约,日后早晚也是要嫁出去的,裴郎何必执着呢?”
“林小姐自重!”
裴修文一甩衣袖站了起来,“我和表妹清清白白,岂容你一个外人置喙?况且,咱们只是订婚并无私情,林小姐这般称呼我怕是不好。”
这下林辞绾是真的生气了。
“哼,你们清清白白?她不顾危险去找你,你们孤男寡女共处多日,也就是知道的人少,若是传出去你猜天下人信不信你们是清白的?”
“那也与你无关。”
裴修文冷冷道:“别说你尚未嫁进来,便是你进了侯府大门,日后这府中也不止会有你一个女主人,我劝林小姐还是心胸宽广些面的日后为难。”
他这话似乎是坐实了和苏玉柔的私情,气的林辞绾恨不得将手中的茶盏摔了。
而被两人莫名扣了帽子的林辞绾可不知道这些,她如今正一脸尴尬的面对着自己的未婚夫。
两人相会在古寺天井,从见面起顾时月就在道歉。
从自己的莽撞到之后的反思,言辞很是诚恳。
苏玉柔本不觉尴尬了,听他又说了一遍,只觉心中像是有蚂蚁在爬一般,难受的不行。
她倒不是难过顾时月的痴情,相反,这两人爱得越深她越轻松。
顾时月是个书呆子,人品秉性也不错,最重要的是他父母都是个好脾气的人。
这样一家子,以后她嫁进去便是夫妻不和,也不会过的太坎坷。
让她觉得难堪的是顾时月的出名。
如今怕是整个京城的人家都听说了顾家二郎的事迹,这让她这位未婚妻很是难为情。
爱不爱的,是私事,是不能让许多人知晓的。
显然,顾时月并没意识到这一点。
古井旁的亭子很是凉爽,随侍的画眉还端来了碗冰酪饮。
苏玉柔被耳边喋喋不休的话吵的头疼,将冰饮推至顾时月面前,“顾公子尝尝,解解暑气。”
顾时月被打断,愣了一下,乖乖的的捧起了碗一饮而尽。
趁着这个时机苏玉柔忙道:“我知道你和落雁姑娘的情谊,也不会做那棒打鸳鸯的人,你不必担心。”
润了嗓,顾时月的紧绷去了许多。
闻言他忙摆手,“不,不是,我不是怕小姐生气,只是我们今后是夫妻,我想这些应该说与你知道。”
苏玉柔不解,“婚期在明年,现在不是还没到吗?”
顾时月脸更红了,“是,可是我觉得你我之间坦诚相见比较好。”
苏玉柔语塞。
她以前倒是不知道,顾时月的想法这么的新奇。
他二人从最开始就不能坦诚相见啊。
一个是名声有瑕不好说亲的侯府表小姐,一个是高娶无门的小官家二儿子,两人之间若不是顾珩的牵线,怕是根本不会遇见。
若不是那日城门外施粥,只怕苏玉柔还不知道他有个心上人。
便是后来知道了,两人之间的尴尬局面也已经注定了。
从最开始就不纯粹的亲事,怎么坦诚相见?
和顾时月见过面后的第二天,顾员外夫妇也来了。
不同的是,他们带着丰厚的礼物登门拜访。
巧的是,林尚书夫妇也在。
他们说了什么苏玉柔不得而知,但从下人嬷嬷的口中拼凑,大概也了解了七八分。
顾家夫妇是为了儿子做的荒唐事赔礼道歉的,因苏玉柔前些去贺寿不在京城,这才赶着她回来时登门。
林夫人和林尚书则依然是为了两家孩子的婚事。
哪怕裴夫人明着拒绝,裴侯爷暗着婉拒,都没让夫妻俩伤心,像是送什么洪水猛兽一般,想尽快把女儿送出门。
可偏偏,这事还真没那么容易。
裴夫人苦夏,本就心情烦闷,日日见到林家的人可想而知有多不开心。
这么忍着小半个月后,裴夫人终于忍不住了,她决心回娘家探亲!
安平侯伤了腿一直在家静养,也是憋闷不已,见夫人要回娘家,二话不说要跟着一起去。
如此,偌大的侯府便只剩下裴修文和苏玉柔两个主子。
对此裴夫人很是放心,事实上,这也是她有意为之。
从苏玉柔冒险去并州找人后,在她心中这个外甥女已经在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今她是日不停的在安平侯耳边吹枕头风,就盼着他能脑袋一热取消和林家的婚事。
朝堂上风云变幻,安平侯如今也是后悔了。
毕竟,如今的林家可不似往昔的风光。
前后短短几个月,却是天差地别。
侯爷和夫人出行,整个侯府上下都忙碌了起来。
裴夫人把持侯府多年,是侯府说一不二的女主人,她要离开,比安平侯离府还要麻烦。
苏玉柔不想跟着学那些东西,便偷偷的溜出去找胡清蕴玩。
对此裴夫人也只无奈的笑笑,并不生气。
“到底是年纪小呢,玩便玩吧,难得遇到一个知心的。”
前后两世加起来,苏玉柔的确是第一次遇见这么合心意的朋友。
胡清蕴身子不好,却是个很好的朋友。
她性子好,新奇的点子也多,两人处的很是愉快。
胡家富庶,不止在城内,京郊也买了一座大宅子。
此时的两人便坐在这座宅子的凉屋里。
外头的水车翻转,驱动着将水引到屋顶,以此来降低屋内的温度。
“我原先只是听过,却是不曾见过,原来这就凉凉屋啊。”
胡清蕴也不笑她,“这是南边的东西,京城不似南方那么热,水也没那么多,修建自然麻烦些。”
两人边说边吃着瓜果,冰冻过的果子脆脆的,咬下去却带着一股清甜。
“你是一直在南边生活吗?如今搬来京里可有不适?”
胡清蕴放下银叉,摇头。
“我并不是一直生活在南方。”
接着她便向苏玉柔讲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胡清蕴虽是胡家的大小姐,可母亲并不是胡老爷的原配,或者说,胡老爷并未娶过妻子。
胡老爷女人不多,子嗣也不多,胡清蕴是最大的也是最受喜欢的。
胡家是商人,从祖上一直架子颇丰,这引来了不少人嫉妒,暗暗使绊子甚至是想下毒手。
胡老爷早早便察觉到了,哪怕是族亲堂兄弟也不能完全信任,因此去哪都带着自己的珍贵家资。
胡清蕴是长女,自幼如珠似宝的养着,胡老爷自然放心不下,便一直带着她走南朝北。
“不知大梁境内,番邦小国我也去过。”
苏玉柔很是羡慕,“那你一定看过了许多地方的风景。”
胡清蕴点头,“其实都是差不多的,有的山多有的水多,有的炎热有的酷寒,看得多了也就都觉一样了。”
两人聊得开怀,说着说着便讲起了京城和他处的风俗。
“京城女子出嫁的早,在靠北的州府,女子不乏十八九嫁人的。”
边疆酷寒,女子大多都是家中重要的劳动力,婚嫁之事上自然也就多了些选择。
“那清蕴你以后可会嫁在京城?”
胡清蕴轻笑,“不会,我的未婚夫在南边。”
这倒是苏玉柔不知道的。
“你何时定的亲事?怎么没听你说过?”
胡清蕴并不在意的额样子,“是我爹和好友年轻时定下的,两家多年未见,倒是年年写信说起此事。”
她说着神情有些黯然,苏玉柔便道:“你若实在不愿意,日后咱们一起想办法。”
胡清蕴来了情趣,眼睛亮亮的问苏玉柔:“阿柔有什么办法?”
苏玉柔也察觉出了她是故意的,其实并不难过。
于是故作高深的想了想,“不行你等几年,待我嫁给顾时月后便着手收养一个十来岁的儿子,倒是娶你做儿媳。”
“哈?阿柔你讨打!”
“哈哈哈哈……”
两人笑闹成一团。
胡清蕴笑道:“我还真是不想和你分开,若是能嫁进一家人也好,日后管男人们怎么样,咱们俩姐妹一般生活,岂不比守着后宅欢乐?”
苏玉柔认真想了想,“可惜顾二郎的哥哥已经娶妻,要不咱们还能做妯娌。”
胡清蕴意味深长的点点她额头,“你呀,就不能不嫁顾二郎吗?”
“可我和他订过亲了啊。”
“定亲不还能去取消吗?”
苏玉柔侧躺在矮榻上,想了想,点头。
“也是,那你可有心仪的对象?看看是哪家的?”
胡清蕴摘了颗葡萄喂她,“做什么妯娌,要找便找个身份高的,将咱们一并娶进去。”
苏玉柔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便也顺着她的话说,“行啊,你看谁合适,咱们将他绑了来,不答应娶就不放人。”
胡清蕴笑的不行,“那行,我这就派丫鬟们去抓人……”
有风吹起悬挂的纱幔,露出了不远处之人的身影。
苏玉柔一惊,忙示意胡清蕴回头看。
就见一身玄衣的四皇子,表情微妙的站在那里,他身边是满脸苦涩的胡老爷和几位侍从。
凉屋四面透风,根本没什么隔音的效果,所以两人的对话应是原本的被四皇子他们听见了。
就是不知这人站那多久了。
尴尬,无言的尴尬。
打破沉默的是四皇子的冷笑声。
“所以,胡老爷请本王来此,是揣着这样的目的吗。”
胡老爷连连摆手,“不不不,殿下息怒,此事实属巧合,实属巧合!”
四皇子并不理会他,扫了一眼半坐着的二人,继续道:“姿色倒是还行,不过,本皇子是不是见过你们?”
说着他半眯起眼,“想起来了,你们是……落雁的朋友。”
朋友二字他念的格外重,便是傻子也能听出他话中的嘲讽。
苏玉柔不着痕迹的将湖清蕴揽在身后,镇定的向他躬身行礼。
“臣女苏玉柔见过四皇子殿下,殿下明鉴,我姐妹二人在此嬉闹避暑,实在不是有意谋划什么。”
苏玉柔简单几句话将两人的行为和行径解释了清楚,两个闺中小姐凑一起说悄悄话,怎么好当真的。
胡老爷见状也忙补充上,“草民和皇子殿下说的小女二人,便是她们,望殿下看在二人年纪小的份上,莫要与她们计较。”
胡老爷也是委屈,今日他本是在城内算账的,四皇子的小厮突然将他喊过去,说是四皇子想去京郊的庄子避暑,听闻胡家新买了庄子还修的很是精致,便想前去一观。
胡老爷平日里没少给四皇子几位送礼,如此小事怎会不同意。他当即就带着人过来了,只是刚进大门便被管事耳语几句,知晓了女儿和小姐妹在此玩耍,当时他就犹豫了。
只是四皇子却并不在意,也不知听没听见他的解释,径直便走了进来。
四皇子的也不知听进去没有,依旧是那副不羁的样子。
一行人悄悄地来,又大张旗鼓的离开,全程四皇子没再说什么。
待他走远,苏玉柔才问道:“你们家和四皇子关系很好吗?”
胡清蕴摇头,“并没有,我父亲不怎么得四皇子看中,四皇子也是第一次往我家这庄子来。”
偏偏,就这么遇上了。
只能是巧合了。
可很快,苏玉柔就不这么认为了。
“好你个阿柔,看我不治你!”
胡清蕴起身扑来,早有准备的苏玉柔提着裙子便向外跑去。
今年京城的天冷的格外快。
苏玉柔穿着厚实的秋装,裹着披风,步履艰难地往山上爬。
最近裴修文不知怎么,整日整日的待在家中,时不时就能偶遇。
他看着实在有些不对劲,苏玉柔不想和他共处,便寻了借口日日出府。
胡清蕴近日有事,苏玉柔也没别的交好人,便只能日日找地方闲逛。
近日之事说来也巧,她清晨醒来时发现,一直跟着自己的画眉不见了。
问了后才知近日是画眉去世母亲的祭日,小姑娘为了不招晦气,在府里谁都没说,只一大早天不亮便上了山烧纸。
画眉是北边的人,据说老家在靠近边塞的地方,只父亲是小贩,一家子常年游荡在外,走着走着便去到了并州。画眉母亲身子不好,又接连掉了几个孩子,最终郁郁而终。
画眉的父亲着急离开,又实在不愿带女儿,便将她贱卖给了人牙子。
那时画眉还小,却是记事了的。
这些年,画眉一直不承认自己有父亲,却是牢牢的记着母亲的。
她年纪太小的时候出不去,大了些能自由出入了,没封这天便会出去,寻个高高的山去祭拜母亲。
来京多年,苏玉柔怎会不知她的习惯。
她前世从未跟着来过,如今却是想看一看。
画眉选择的山在京城边上,不怎么高,甚至没有庙。
山上全是稀稀拉拉的树木,以及枯黄的了野草灌木。
这里虽风景不如何好,却是难得的情景,也因此,京中不少百姓将亲人的坟选在这里。
天阴沉沉的,倒显得这里过于萧瑟了。
重阳节过去不久,地上还有没烧净的纸钱和半干的茱萸。
天色还早,地上的霜还未散去。
草木中传来窸窣的声响,似乎是有什么动物过去了。
车夫在后边劝她,“表小姐啊,咱们还往上去吗?要不咱们在山下等吧,想来画眉姑娘很快就下来了。”
“不用,我……”
苏玉柔话没说完,便被远处传来的呼救声打断。
“救命啊!快来人啊!”
这是画眉的声音!
苏玉柔握紧手中的木棍,快步的往前跑去。
离得近了,苏玉柔也看清了眼前发生的事。
画眉护着一个小女孩,不停的闪躲着。
追她们的是两名家丁打扮的男子,在不远处则站着一位衣着光鲜手持折扇的男子。
那人下巴扬的高高的,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这是明摆着欺负人,苏玉柔一时只觉得怒气涌上心头,拎着棍子二话不说冲了上去。
“砰!”
“砰!”
木棍敲击肉体的声音响起,两名家丁捂着头哀嚎在地。
“小姐!”
画眉带着女孩快步的跑到了她的身边。
折扇男子反应过来后气的跳脚,大声斥责着苏玉柔。
“大胆,你是哪家的泼妇,竟敢对我们陈家的下人动手!”
苏玉柔才不理她,问画眉究竟发生了何事。
“我烧纸完毕往回走,就看见这么个大东西欺负人家小姑娘,我看不惯说了他几句,他们的下人便动手想打我。”
苏玉柔眯起了眼睛,不善的看着窝囊后退的男子。
“你刚刚说你是陈家的,哪个陈家?咱们下山后去官服好好评评理。”
男子心虚,“你管我是哪家的,你才该自报家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动手打我们好百姓,你才是最目无王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