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其他类型 柔骨醉后续+全文
柔骨醉后续+全文 连载
柔骨醉后续+全文 蚯蚓小洁 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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蚯蚓小洁

    男女主角分别是柳云容萧御霆的其他类型小说《柔骨醉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蚯蚓小洁”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得知陈秀滢深夜回娘家,柳云容立马行动。此番陈国公府必定会用更加严密的手段对付自己,她得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从萧御霆的态度得知,他目前并没有休了陈秀滢的打算,只是不愿被陈国公府掣肘,讨厌他们暗自窥探,试图拿捏。陈秀滢再死脑筋,也会有转过弯来的那天。很快就会伏低做小,赔礼道歉。她管家得力,是一个称职的主母。若陈国公府不再找事,萧御霆不会轻易动陈秀滢的管家之权。柳云容绝不能让他们‘相安无事’。天蒙蒙亮,柳云容只身前往侯府藏书阁。正院门口,几本潮湿的书放在地上,一个圆脸小丫鬟跪在地上挨骂,年龄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单薄的衣衫被脏水泼湿。管事婆子拿藤条狠狠抽她后背:“小贱蹄子,连这点事都干不好,竟然往我拿出来晒的书上泼脏水,这可都是绝版藏书...

章节试读

得知陈秀滢深夜回娘家,柳云容立马行动。
此番陈国公府必定会用更加严密的手段对付自己,她得安排几个信得过的人在身边。
从萧御霆的态度得知,他目前并没有休了陈秀滢的打算,只是不愿被陈国公府掣肘,讨厌他们暗自窥探,试图拿捏。
陈秀滢再死脑筋,也会有转过弯来的那天。很快就会伏低做小,赔礼道歉。
她管家得力,是一个称职的主母。若陈国公府不再找事,萧御霆不会轻易动陈秀滢的管家之权。
柳云容绝不能让他们‘相安无事’。
天蒙蒙亮,柳云容只身前往侯府藏书阁。
正院门口,几本潮湿的书放在地上,一个圆脸小丫鬟跪在地上挨骂,年龄不过十四五的样子,单薄的衣衫被脏水泼湿。
管事婆子拿藤条狠狠抽她后背:“小贱蹄子,连这点事都干不好,竟然往我拿出来晒的书上泼脏水,这可都是绝版藏书,主子怪罪下来,你这条贱命赔得起吗!”
小丫鬟哭得期期艾艾:“不是我弄的,是青竹睡着了,她洒了水,弄湿书本。”
青竹是凝香阁安排来的,管事婆子才不会得罪陈秀滢的人,随意拉了个丫鬟顶罪。
“还嘴硬,明明就是你弄的!”又一道藤条狠狠抽下来。
“住手!”柳云容厉声呵止。
管事婆子停手,看见柳云容,心下一震。
夫人和县主不对付是公开的秘密,县主深受世子宠爱,昨儿刚收拾了紫蝶,晚上又撺掇世子踢残了岑妈妈,如今凝香阁‘伤亡’惨重,下人们心里也都犯嘀咕呢。
如今看来,县主稍占上风。
婆子不敢得罪柳云容,规规矩矩回答:“回县主,这丫头犯了错,我在惩治她。”
“同为下人你竟敢擅自打人,府里没这样的规矩,来人,掌嘴。”
月影迅速上前,‘啪啪啪’赏了婆子几个耳刮子,“还不快滚!”
扇耳刮子真爽啊!下次她还要扇!
婆子捂着脸跑了,在角落偷窥的青竹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偷偷隐匿起来。
“快起来,别受凉了。”柳云容赶忙给浑身湿透的小丫鬟披上大氅。
“回县主,奴婢名叫芸豆,芸豆多谢县主救命之恩!”芸豆要磕头,被柳云容拦住。
“以后你做我的贴身丫鬟可好?”
上一世,柳云容独居存溪小院,芸豆是被派来伺候她的丫鬟。
芸豆从旁人口中得知陈秀滢要对付她,早早来报信,结果被岑妈妈发现,挨了三十板子,奄奄一息。
陈秀滢被羞辱而亡。
几日后,芸豆得知萧御霆归来,还试图拖着病躯找他禀报真相。
结果被紫蝶发现,直接将她杀了灭口。
芸豆是柳云容上辈子唯一感受到的温暖,她必须保护芸豆。
七日内,柳云容暂时整备好静澜居的下人队伍。
四个三等粗使婆子守在二院的两个门上,两个二等丫鬟在院子里洒扫。近身伺候的现有芸豆、月影、月梦三人。
月瑶伤还没好,依旧闭门修养。
时间太短,人员情况复杂,她暂时只找到这几个可信任的。
静澜居小厨房的厨子也被她换了遍水,在外头重新聘了。吃、穿、用、行,皆不能有疏忽。
清月赞叹:“县主很谨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上回吃的亏如今都补上了。”
之前她还以为柳云容是个糊涂的,偷换茶叶一事竟然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如今看来,当初不过是柳云容的暂缓之计。
不仅诈出幕后真凶,还夺权换人。
行动利落,思路清晰。
清月不由得生出几分真心实意的赞赏,在教她后宅内务之事上格外用心。
谁不喜欢勤学苦练又聪明的学生呢?
月影和月梦是会写字的,柳云容让她们抄账本。如今静澜居负责侯府采买,出入账十分复杂冗长,柳云容信不过凝香阁交来的账本,她又向各个管事的要来细账,全部记下来。
柳云容不允许自己出一点错。
她起点低,根本没有试错成本。若想削弱陈秀滢对长乐侯府的影响,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那个可以完美替换陈秀滢的人。
胳膊拧不过大腿,萧御霆不可能一直跟陈国公府对着干。若他真有能抵抗的本事,当初就不会答允与陈秀滢的婚事。
在萧御霆眼中,柳云容的作用是制衡陈秀滢,而不是搞死陈秀滢。
真的到了针锋相对,你死我活的那一日,柳云容也靠不上萧御霆。
是,她对太后有救命之恩,可以求太后出面。
但县主的名头是虚的,在太后面前刷脸的额度有限,她要用到最关键的地方。
打铁还需自身硬,想拉陈秀滢下水,目前只能靠她自己。
陈秀滢在娘家住了七日,王老夫人坐不住了,亲自写信请她回来。她拿乔拿够了,这才不紧不慢回长乐侯府。
陈秀滢回来当晚,负责采买的郑管事就出事了。

郑管事在城外骑马时不慎摔断了腿,经府医诊断是骨折,一百天不能下床。
“县主,你看我腿都断了,真没法去十里铺了。采购云墨的事啊,您另找他人吧,我是没辙了。”
云墨是贡墨,皇上以示对萧家军的赞赏,特给长乐侯府使用云墨的殊荣。
寻常时候都是皇上亲自赐下来,但年关事忙,宫里顾不得宫外,有资格用贡品的官员都是自己拿着令牌去商家购买。
光是采买云墨也就罢了,毕竟墨块不是生活必需品,主子们暂时用旁的墨也能顶上。
可粮油米面、茶叶糖果、布料棉絮、柴火煤炭等生活必需品都是不能往后推迟的。
郑管事腿断,说要养一百天,相当于推脱掉此次年关所有采买。
嘴上只说不能去采买云墨,明摆着是想糊弄柳云容,还是最低级的糊弄。
郑管事是陈秀滢的陪嫁,陈秀滢先把郑管事给择走,到时候柳云容犯错也牵连不到郑管事。
采购里头的弯弯绕这么多,陈秀滢若是在哪个关卡随意坑她一下,柳云容的功夫就全白费了。
到时候柳云容失权,郑管事再接管差事,采买之权又回到了陈秀滢手里。
柳云容咬紧后槽牙,面上不见分毫慌乱,似笑非笑道:“郑管事这腿断的真是时候。”
“您这是哪的话,难道有人愿意自己断腿?”郑管事瞪圆眼睛。
他还真是自己断的腿。
陈秀滢施压,不许他帮柳云容年关采购,他两厢都不愿得罪,只能自我残废。
“郑管事要修养一百天,府里事务繁重可等不了你那么久。既然要休息便安心待着吧,你的差事自会有旁人顶上来。”
柳云容不恋战,带着人走了。
“呸!”郑管事在背后骂道,“你还以为自己能嘚瑟多久啊?采买的活里头门道深着呢,你还当是在青楼接客呢,双腿一岔就办好了?”
郑管事眼神阴暗。
“还想找人替代我,你算什么东西。老子可是陈国公府来的,你换了其他人夫人能放心?可笑!”
回到静澜居,柳云容把自己关起来。
她需要静一静。
距离年关还有一月有余,距离给王老夫人等人交差还有十日。
高门大院都是早早就开始年关的采购,月底采买单子整理出来了,就要向世子、侯爷还有王老夫人交差。
这是柳云容接了采买差事后第一次当众交差,也是验证她能力的时候。
平日里,私下出了岔子,萧御霆还会给她历练的机会。
但萧御霆极好面子,若是自己让他在众人面前落脸,她没把握萧御霆还愿意维护自己。
柳云容不敢冒险,她绝不能失去到手的权力。
翌日,柳云容带清月和芸豆出门,以查账为名头,转遍了长乐侯府在盛京的所有店铺。
从一家铺子出来,芸豆临走前看见账房,还跟人家打了个招呼。
柳云容好奇地看着她,芸豆解释:“刚才那位是祁账房,他人很好的,旁的账房总有点狗眼看人低的意思,为难我们这些粗使丫鬟。但祁账房从不那样,每次都笑眯眯的,发月银的时候也很痛快。”
“他从前在府里干得好好的,如今怎么会在铺子里?”
这可是权柄下移。
芸豆耸耸肩,这她可就不知道了。
清月默默道:“祁账房原本是府中的采买管事,自打三年前陈夫人嫁进侯府,便在各个地方塞了自己的人,郑管事就顶了他的差。他先被降成府中账房,后不知犯了什么错,险些被陈夫人赶出府。王老夫人舍不得府中老人,便安排他在铺子里做账房了。”
祁账房......
柳云容默默记下这个人。
经过几日在市场里的查探,柳云容把生活必须品的名目全部记下,估算出合理的价格。
大宅里的采买管事多与这些商户有交情,都是长年累月奠基下来的,一般不会也不敢蒙骗他们。
但柳云容完全是个新鲜面孔,又不能轻易抛头露面,实在很难与之打交道。
柳云容现在面临两个问题。
其一,要拿多少,单价能谈到多低,商家会不会以次充好?
其二,价格摸清了,采买时心里有数,但品质有问题怎么办?
陈国公府的势力渗透整个盛京,就算柳云容把东西都买齐了,质量没问题,也防不住他们动手脚。
七日后。
清晨。
今日便是去清梧院交账的日子,柳云容是被自己咳醒的。
芸豆赶忙递上帕子,柳云容感到胸口发胀,喉舌一阵腥甜,“咳咳咳!”
“县主,你吐血了!”芸豆惊声尖叫。
月影赶忙递上汤药。
“明明前些日子都养的差不多了,这段时间县主劳心劳力,又犯病了。”
月梦谨慎道:“可县主救太后时受的是外伤,也没伤及肺部,之前最严重的时候都没咳过血!”
芸豆大嗓门:“你们看,县主咳的血,颜色红得发黑,难道有人下毒!”
三人都沉默了,空气中弥漫着惶惶不安。
月影道:“小厨房的厨子是新换的,且每次世子和县主入口之物我都用银针验过,不会是饮食的问题。”
芸豆:“县主不喜熏香,屋里也从不点香,也不会是香料的问题。”
这时,清月面容凝重的走进来。
“县主,该去清梧院了。世子、侯爷、老夫人还有世子夫人已经等候多时。”
柳云容苍白着一张小脸,强行将自己撑起来。

柳云容还没有正式被写进家乘和族谱,故而没有参加萧御霆的接风宴。
静澜居只有两个丫鬟,剩余全是小厮,铁桶般围着,看样子萧御霆在外征战的三年里他们是不允许任何人入内的。
“奴婢名叫清月,奉世子命令特来照顾柳姨娘。”清月拎着柳云容的包裹,领她进了主卧。
清月面冷话少,安置好柳云容就退下。
不等柳云容喘口气,侯姨娘和马姨娘便到访了。
这两位也不是普通人。
侯姨娘的娘家是大名鼎鼎的皇商,说句富可敌国都不为过;马姨娘出身塞北,娘家是当地藩王,身世显赫。
她们二人,一个代表财力,一个代表权势,都是皇上指婚给萧御霆的。
马姨娘性子直,率先道:“听闻你出身微贱,还望你早些学学规矩,别出去给长乐侯府丢了人。”
侯姨娘扫视过她的穿戴,拧眉:“太寒酸了些,边城连匹像样的料子都没有吗?”
柳云容直言不讳:“是世子夫人让你们来找我茬的吧?我是来讨生活的,不是来结仇的。二位若是要给夫人交差,便随口编了去回话吧,我会配合的。”
马姨娘笑了,“你倒是个通透的。我告诉你,那位可不是好惹的,今儿我们这关过了,后头她也不会给你好果子吃。”
如今柳云容正受宠,她们也不想树敌。
这二位有钱有地位,哪怕在后宅讨生活,也不必看谁眼色。只不过陈秀滢压她们一头,非要她们站队,她们不来走个过场也不成。
柳云容点头,真诚道:“多谢提点。”
侯姨娘:“那我们便说罚你站了两个时辰,回头别说漏了。”
柳云容笑着应了,给她们送了边城特有的玫瑰香料。这种玫瑰只有边城才有,无法大量运输,有钱也很难淘到。
没有女人不爱香的,马姨娘和侯姨娘笑纳了。
侯姨娘与马姨娘对她的通透劲儿很满意。
在后宅生存,不怕坏人,就怕蠢人。大家都是为了家族荣耀来讨生活的,若是愿意好好过下去便罢了,相安无事一生。若有人非要去争宠而闹事,乱了清净,她们也不会袖手旁观。
就这样,一场无声的硝烟就这么解决了。
傍晚,宴席结束,萧御霆满身酒气回到静澜居。
他情绪不佳。
如今长乐侯府的侯爷是萧御霆的同胞哥哥,萧御景。
长乐侯萧御景从小身体孱弱,被太医诊断活不过三十岁。萧御景一生未娶妻,也无子嗣。
他早早写下遗嘱,自己身故后由胞弟萧御霆承袭爵位。
虽不合礼法,但情况特殊,在皇上那里也是早早报备过的。
兄长这两年身体愈发不好,情绪低迷。萧御霆也受到困扰,宴席结束后久久缓不过神。
柳云容眼力见十足,搂着他脖子,轻声安慰。
她很会逗萧御霆,三言两语就将他的情绪拨正了。
萧御霆拥着她坐在踏上,动手动脚。
柳云容做出吃醋的样子来,不许他碰,撅起小嘴嘟囔:“没想到世子大人这么多情啊,不仅后院人多,还爱养动物。”
萧御霆偏爱谁自然就纵着谁,柳云容乱吃飞醋他也不生气,只觉得她这样委屈地撅着嘴,小脸饱满可爱,像一颗水润多汁的水蜜桃,格外甜蜜诱人。
萧御霆嗓音低沉磁性:“我怎么就爱养动物了?”
他这后院无非养了两匹战马,哪来的动物。
“哼!”柳云容一下扑进他怀里,抬起盈满泪珠的大眼睛,十分不讲理道:“您后院里又是猴又是马的,真是热闹的紧呢!”
萧御霆:......
敢情这小丫头是在吃他那两位姨娘的醋,竟然拿人家的姓氏来开玩笑。
他哭笑不得,深感圣人金玉良言‘唯女子小人难养也’。
“要这么说的话,人人都道我最近养了一条狐狸精,看样子也是真的喽?”
柳云容半真心半假意的红了脸。
他们在床上很契合,操弄起来半宿半宿不睡觉。军营又不像后宅,根本没有隐私可言。
自然就有人传言,说世子捡回来的女人是狐狸精变的。
实际上,萧御霆并不是一个纵情声色的人,他体力很好,精力更是旺盛。即便成夜成夜折腾柳云容,照样不耽误第二天的正事。
二人身体贴近,气氛暧昧旖旎。
萧御霆不是一个脾气温和的男人,他武将出身,平日里不苟言笑,虽说长着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却因为气质太过于冰冷无情,加之身上杀戮太重,鲜少有贵女愿意贴近他。
柳云容当过鬼,萧御霆身上的煞气反而让她感到安心。
所有人都怕他,偏柳云容不怕。
她欺身上前,主动贴住男人的唇瓣,轻轻辗转碾压。
这一夜,静澜居叫了三次水。
长乐侯府上下纷纷道世子爷宠妾灭妻。
......
静澜居灯火通明,陈秀滢亦彻夜未眠。
世子归家,第一夜竟没有在她这个正妻房中留宿,她不仅伤心,还感到耻辱。
陈秀滢回到自己的凝香阁,大门一关,瞬间撕碎所有伪装。
名贵瓷器摔了满地,她的低吼声夹杂着愤怒和嫉妒。凝香阁上下沉默如海,谁也不敢在这时惹了她不痛快。
岑妈妈劝说:“不过是个穷乡僻壤出来的妾室,夫人拿过她的身契就能捏死她,何必急于一时?老奴斗胆说一句,今日您实在不该跟世子呛声。”
“为何不能!他萧御霆三年都不给我写一封信,还带个贱人回来打我的脸,难道我不该跟他呛声!?”
岑妈妈老神在在:“不是世子对您无情,而是因为夫人娘家鼎盛,比侯府高出不知多少,男人的自尊心最强,世子在您面前没有上位者的尊严啊!”
陈秀滢静了下来,她觉得岑妈妈说的有几分道理,不然如何解释萧御霆对她的冷漠。
她恹恹不乐道:“他想要什么,我都能去父亲母亲跟前给他求来。只要他好好疼我爱我,我还能亏了自己的夫君不成?”
见她听进去了,岑妈妈继续哄:“话虽如此,但世子不同旁人,他是有本事有前途的,更有气节。不像那些小白脸,吃空老婆的嫁妆还嫌不够呢!”
“那倒是,我就喜欢他清冷又霸道,与寻常男子不同。”陈秀滢勾起一缕头发,用手指绕个不停。
“是呀,所以您对世子不能太强硬。看今日那柳氏,低眉顺眼的做作模样,最惹世子这种男人怜惜了!”
“哼!我迟早亲手收拾了那贱人,丢去乱巷被千人骑万人压。”提起柳云容,陈秀滢气得浑身发抖。
她咬碎银牙,生生用金簪划烂了一个长得与柳云容有三份相似的丫鬟的脸。
翌日,角门抬出去一具尸体。
陈秀滢身边的大丫鬟彩凤淡淡道:“偷主子东西,打死了,丢去乱葬岗。”
小厮司空见惯,拿了她递过来的银子,抬着尸体走了。

萧御霆回京后被安排到殿前司担任指挥使一职。
重阳将近,各宫都在为宴会做准备。
萧御霆统领殿前诸班直及马步诸军,守卫盛京和宫廷,整整三日都住在营里。
翌日清晨,他迟迟归家。
柳云容还没睡,坐在桌前,铺了满桌的茶叶,纤纤素手正捻了一根叶片细细观察。
听见萧御霆回来的动静,柳云容顶着两个黑眼圈迎过来,为他褪去盔甲。
小女人身上茶香四溢,萧御霆看清内室情况,问:“你为了玩茶叶,一夜未睡?”
柳云容:......
“妾身让清月教茶道,一晚上都在分辨这些茶叶,所以没睡。”
“你倒是废寝忘食。”
男人走到书柜前,从偌大书架上精准拿出一本《茶经》。
“分辨茶叶只是入门,茶道要研究茶叶的产地与特征,制作工艺,各种茶具还有泡茶技艺。清月对茶道熟稔,但她平日事忙,恐不能详细教你。这书你先看,自己理解,有不懂的问我。”
她讨好地搂着男人粗壮的腰身:“世子怎么这么厉害呀,武艺高强,通文墨,居然还懂茶道,难道你就是天才?”
萧御霆不语,只是微微勾起唇角。
“为何突然想学茶道?”
他可终于问到点子上了。
柳云容立即面带悲怆地说了昨日发生的事情。
“月瑶她......”柳云容咬着嘴唇,一脸自责,泫然欲泣:“都是我不好,她为了保护我被打了十板子。”
“若是我能分辨出茶叶的好坏,月瑶就不会受伤了。虽是岑妈妈找事在先,但我毫无反击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月瑶替我受刑......世子,我真的好没用。”小女人双眸通红,受惊小兔般惹人恋爱。
萧御霆心里不由得软了软。
她这是在自责没有保护好下人,所以才熬夜学习茶道吗?
真是善良如初。
更难得的是,她遇到困难非但没有逃避,反而厚积薄发,憋着一股劲开始补齐短板。
柳云容把话递到,剩下的事就不由她操心了。
她现在没有直接与陈秀滢打擂的资格,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她干的事一五一十禀报给萧御霆。
至于萧御霆要不要处置,如何处置,柳云容没法置喙。
不能左右的事情,她是不会多嘴多舌的,因为无意义的哭诉只会让人觉得吵闹。
但她能确定的是,萧御霆一定非常生气。因为柳云容受委屈,打的是萧御霆的脸。
萧御霆抵触陈秀滢是公开的秘密。
他性子洒脱疏狂,最讨厌被人掣肘。陈国公府和陈秀滢非要拿捏他,萧御霆必然会抗争。
柳云容孤身入侯府,无依无靠,若说能依仗谁,那只有萧御霆。
萧御霆让她住在自己院里,也是在无声的宣布:柳云容与他一体。
他要让柳云容跟陈秀滢分庭抗礼。
陈秀滢找茬打柳云容,虽然被月瑶给挡了,但依旧是明目张胆与萧御霆作对。
陈秀滢虽心悦萧御霆,但她骄傲霸道,绝不会委身相求。她以这样的方式向萧御霆宣战:你若再不与我圆房,我下次还会想法子磋磨你的爱妾。
萧御霆预料到陈秀滢会为难柳云容,却没想到她会直接动刑。
真是胆大妄为!
萧御霆沉眸,唤赵管事来:“吩咐下去,以后公中采买由静澜居接手,凝香阁不必再管,现在就去把对牌要回来。”
赵管事愣住。
“可是......世子大人,凝香阁办事并无差错,这样夺人权柄恐怕有非议。”
萧御霆冷冷瞪过去。
“你是陈国公府的,还是长乐侯府的?”
武将身上煞气凌然,普通人轻易受不住。
赵管事吓得跪在地上:“自然是长乐侯府!”
“你去告诉凝香阁,我才出差三日,屋里就连罐茶叶都没有了,还得自己差人出去买。既然采买的活干不好,那就别干了。”
不出一刻钟,赵管事捧着对牌回来复命。
动作之快,就像从凝香阁抢来似的。
萧御霆把对牌交给柳云容:“采买一事日后由你代管,我会让清月手把手教你。”
柳云容接过对牌,大大方方应了:“妾身一定办好差事。”
萧御霆不喜畏畏缩缩之人,他要的是一个态度。若在接任务之前就一副缩手缩脚的样子,萧御霆不会有耐心继续与之多言。
怎么做是你的事,我要的是结果。
凝香阁。
赵管事已经走了许久,陈秀滢依旧呆立在原地,犹如晴天霹雳。
陈秀滢愤怒在屋里猛扇丫鬟的脸,清脆响亮的耳光声和丫鬟细细碎碎的哭声混合在一起,香气满盈的闺房犹如人间炼狱。
“萧御霆!你为了一个下九流的贱人这样折辱我,我一定要你后悔!”陈秀滢暴起的血管在皮肤下突兀地跳动着,格外骇人。
岑妈妈是房中最淡定的人,她上前献计:“侯府上下都是咱们安插的钉子,柳氏才来了几个月,要想给她设陷阱找错处还不容易吗?”
萧御霆最讨厌没有能力的人。
若柳云容自己办砸差事,萧御霆很快会厌弃她。
紫蝶忧心忡忡:“可是,夫人就这么轻易把对牌交出去了,岂不是落了下风?”
岑妈妈淡然:“世子憋了气,迟早都要撒出来。夫人必须要将对牌钥匙交出去,这是给世子台阶下。夫妻之间无非是你低一下头我再给个台阶,这算不得什么。”
“采买可是大头,上到老太太侯爷世子,下到粗使丫鬟婆子,哪个不需要吃喝?负责采买的管事早就被咱们养得胃口刁钻,有奴大欺主之嫌。夫人是国公府嫡女,自然能压制住这些刁奴。那柳云容算什么东西?下九流的出身,连茶叶都分辨不清,谁会服她?”
陈秀滢把那丫鬟扇晕了,淡然地用丝帕擦干净手上血迹。
她冷静下来了。
“岑妈妈说得有理,多做多错,少做少错,不做不错。本来相安无事的,她自己上赶着给我送破绽,我可不能让她失望。既然她要负责采买,那我定要好好‘帮帮’她才是。”
岑妈妈勾唇一笑,接了命令深夜出门。
布置好一切后,岑妈妈向陈秀滢禀报:“今日发霉龙井一事,柳云容窝囊,查不出谁动的手,没有给任何人定罪,只各打五十大板和稀泥。可奴婢还是觉得不妥,总觉得月琴以后定会被盯住,再难下手。眼看是不中用了,不如处置了吧?”

陈秀滢慵懒地倚靠在主位,“昨儿算账熬晚了些,叫各位妹妹久等了。”
姨娘们各自找座,还不等柳云容的屁股挨到座椅,岑妈妈皮笑肉不笑说:“前些日子县主在养伤,到现在还没给夫人奉妾室茶呢,这可不合规矩。”
是了,不论她在外头是什么身份,回到这长乐侯府就一定被陈秀滢压一头。
嫡庶尊卑有别,陈秀滢是正妻,柳云容就必须以陈秀滢为尊。
柳云容早有预料,也做了准备。她身边的月瑶端着茶托走来,白玉瓷杯里已经放好了碧绿色的茶叶。
岑妈妈亲自往茶杯里注满滚烫开水。
热气氤氲,扫一眼就能想象这茶杯有多烫。若是直接上手,怕是会被烫出水泡。
岑妈妈催促:“您怎么不动?是觉得自己被封为县主,自视甚高,认为自己可以不尊夫人了吗?”
她故意要柳云容挨烫。
月瑶机灵,将茶托整个递给柳云容,“县主请。”
岑妈妈恶狠狠扫了月瑶一眼,月瑶垂眸只当看不见。
柳云容端着茶托慢步走上前,“妾身柳氏给主母奉茶。”
陈秀滢作势要接,结果直接打翻了整个茶托。滚烫茶水泼了柳云容一身,烫伤了她露在外头的皮肤。
手背,脖颈,都有面积不小的红痕。
火辣辣的感觉激得柳云容浑身都滚烫起来,有皮肉之痛,但更多是愤怒。
“哎哟!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啊?”陈秀滢假意道歉,露出得意神色:“妹妹,你手这么不稳,烫伤自己了吧?”
柳云容没什么表情,心道你也就这点伎俩。
这种程度的疼痛,于她而言真不算什么。柳云容不是娇滴滴的千金小姐,她死过一回,摸爬滚打过来的,区区烫伤算什么。
柳云容站直了,与陈秀滢对视,她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似出鞘的利刃,那样直接,充满侵略感:“是我不好,换了新的再给夫人奉茶。”
陈秀滢竟有一丝慌乱。
压下心头不爽,陈秀滢冷哼:“那便快点,别再误事了。”
这回,月瑶亲自兑好一杯茶递给柳云容。
陈秀滢接过柳云容手中茶杯,浅尝一口,随即‘呸呸呸’全吐了出来。
她眼神讥诮。
“果然是出身低贱,哪怕撞了狗屎运被封县主,也照样是上不得台面的。你沏的是过季龙井,一股子霉味。再者说,什么正经人家入冬了还喝龙井?好歹是给我喝了,要是给客人上茶用了这个,整个侯府都得因为你而丢人!”
柳云容拧着眉头,没说话。
她盯着被陈秀滢吐出来的茶叶,在思考着什么。
陈秀滢似乎很享受让柳云容丢脸,她嫌恶地打开柳云容带来的茶罐,爆发出尖锐的嘲笑声,随后把茶叶递给侯姨娘和马姨娘,还有屋里的丫鬟婆子们,让她们挨个看。
“也真是奇了,这偌大的侯府,从上到下也搞不来一罐子发霉的茶叶,怎么偏让柳姨娘拿来给我喝了?你是愚蠢,还是故意的?”
岑妈妈不动声色道:“县主恃宠生娇,故意带了发霉的茶叶来折辱夫人,此事若是让世子和老夫人知道了,恐怕要罚......”
不等她说完,月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是奴婢疏忽,错把过季要扔的茶叶给带来了,我们县主并不知情,还请夫人责罚我吧!”
陈秀滢的表情扭曲了。
她知道,月瑶是萧御霆的人。
柳云容来长乐侯府才短短几个月,断不可能收买人心,更不会有丫鬟愿意冒着丢掉性命的风险维护她。
只能是萧御霆吩咐的。
是萧御霆让月瑶护着柳云容的。
他就这么心疼这个贱人吗!?
陈秀滢气急了,顾不得岑妈妈在一旁使眼色。
她连萧御霆的面子也不想顾,长指甲戳到月瑶的脸上,尖锐的嗓音道:“那就是你该死,去门外领十板子!”
月瑶被拖走了。
板子被抡圆了,带着呼呼的风声,重重落下,十板子下来月瑶愣是一声没吭。
柳云容双眸发红,宽袖包裹下的双手死死攥在一起!
待门外安静,岑妈妈又给一个丫鬟使了眼色,那丫鬟端来一碗黑漆漆的汤药。
陈秀滢神色恹恹:“家中没有嫡子,妾室暂不能怀嗣,否则外头会议论说长乐侯府没规矩。柳姨娘这段时间伺候世子辛苦了,我赏你一碗避子药,喝了吧。”
柳云容眼观鼻鼻观心:“世子爷赏过妾身避子药了,夫人若不信可以亲自去查问。”
陈秀滢心中一喜!
柳氏看着多么受宠,可世子对她也是宠而不爱,当个供人玩乐的工具,否则怎么会给她吃避子药?
看来世子还是很在意自己的,他要与自己先诞下嫡子,才会与这些个贱人生庶子。
陈秀滢身心舒畅,脸皮都舒展开:“世子思虑周详,倒是替我省了许多事。”
柳云容勾了勾唇:“是啊,世子心里有夫人。”
陈秀滢立即倾身问她:“你是怎么看出来世子心里有我的?”
一旁,侯、马两位姨娘不忍直视地垂下眼眸。
柳云容见她这副花痴蠢相,有一刹那的轻敌情绪。
随即强迫自己沉稳下来。
暗道,就算她真的是个蠢货,现在照样是尊贵的国公府嫡长女,萧御霆的正妻,压了自己一头。
手握权力的蠢人杀伤力是很强的,且不可控。
“在边城的时候,世子曾多次提起夫人在盛京家中管理有度,持家得当,想必是心里有夫人的。”
陈秀滢冷哼:“会持家有什么用,尊重和爱是两码事。”
“据妾身观察,世子喜欢温柔小意的女子。”言外之意,你可以学着柔弱一点。
陈秀滢斜她一眼。
这柳氏的做派的确是楚楚可怜,弱不禁风,就像一朵随时会凋谢的白莲花,惹人怜爱。
难道萧御霆就喜欢这一款?
陈秀滢再厌恶柳云容,也不受控制的细细琢磨起来,自己该如何表现得柔弱可怜才能让萧御霆喜爱。
柳云容眼底划过讥讽。
实际上,萧御霆行伍多年,最不喜欢矫揉造作的女人。他需要自己的女人干练,沉稳,有礼数。他最讨厌耽误正事的女人,哪怕是天仙下凡。
柳云容十分会跟萧御霆打配合。
他有需要的时候,柳云容总能接上茬。
比如第一次回长乐侯府。
柳云容深知萧御霆厌恶正妻陈秀滢,需要一个人来压制她。侯、马两位姨娘被陈国公府掣肘,皆不可用。
故而,柳云容自动成为萧御霆手中利刃,假扮娇柔无辜,成为陈秀滢眼中钉,登上萧御霆搭起的擂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