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袁安喜乔志仁的武侠仙侠小说《开局被休流放,我带全家扶摇直上完结版袁安喜乔志仁》,由网络作家“袁安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次日清晨。趴在床头养神的安喜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脑袋,猛然抬头,对上了罗二娘的眼。“娘,你什么时候醒的?”安喜一边问,一边看了下窗户,估摸了下此刻的时间。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想来天色还早。“身体感觉好些了吗?”安喜关心道。“好多了,整个人轻松许多。”罗二娘笑着点头。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头比以往还要好。见罗二娘撑着手臂想起身,安喜连忙将她扶起来倚在床头。空间的药,果然有奇效。这才吃了一次,罗二娘便大有好转。虽然贵,却也值!“守了一夜,累了吧?你头上还有伤呢。”“趁天色还早,赶紧上来休息会儿。”罗二娘说着掀开被子的一角。被子又潮又霉,但聊胜于无。“我不累,二弟昨夜也在,下半夜才走。”安喜起身倒了杯茶水,喂罗二娘润喉。回想昨夜里发生的...
次日清晨。
趴在床头养神的安喜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摸自己的脑袋,猛然抬头,对上了罗二娘的眼。
“娘,你什么时候醒的?”
安喜一边问,一边看了下窗户,估摸了下此刻的时间。
屋外并没有其他动静,想来天色还早。
“身体感觉好些了吗?”安喜关心道。
“好多了,整个人轻松许多。”罗二娘笑着点头。
她甚至觉得自己的精神头比以往还要好。
见罗二娘撑着手臂想起身,安喜连忙将她扶起来倚在床头。
空间的药,果然有奇效。
这才吃了一次,罗二娘便大有好转。
虽然贵,却也值!
“守了一夜,累了吧?你头上还有伤呢。”
“趁天色还早,赶紧上来休息会儿。”
罗二娘说着掀开被子的一角。
被子又潮又霉,但聊胜于无。
“我不累,二弟昨夜也在,下半夜才走。”安喜起身倒了杯茶水,喂罗二娘润喉。
回想昨夜里发生的事,罗二娘心里还是不得劲。
不过二人也默契的没有提起乔家。
“这一宿,多花了不少钱吧?”罗二娘有些心疼。
安喜不在意地道:“没花多少,主要是二弟本事大,靠默写文章和批注入了官差的眼。”
为了安她的心,安喜又将袁安成写的东西拿给她看。
罗二娘自然认得儿子的字迹,心里颇为自豪。
“你弟弟书读的极好,早前还说,以后要考进士光耀门楣,可惜……”
没机会了。
“娘,别灰心,说不定哪天朝廷大赦天下,咱们就自由了。”
她昨晚特意跟袁安成聊了聊大越的一些律法。
发现袁家并非毫无生路。
按大越律例,被连坐者,如果想脱罪重获良身,要么运气好,遇到朝廷大赦天下;
要么自己本事大,对国家做出有利贡献。
罗二娘勉强一笑:“哪那么容易?朝廷已经几十年没有大赦过天下了。”
“为娘眼下唯一的心愿,便是一家人一个不少,平安到朔方。”
幸好女儿没有在流放名单之中,还是清白身。
等到了朔方,怎么也得想办法给女儿再找个人家。
不然一个女子,没有父亲兄弟护着,如何生存?
“天无绝人之路。”安喜语气坚定。
天渐渐亮起来,门外依稀有了响动。
安喜估摸了下时间,带着罗二娘提前出了屋子。
父子三人看到罗二娘一夜之间气色好了不少,总算放心了。
多亏女儿(阿姐)考虑周到。
半个时辰后,众人吃完难以下咽的早饭,继续流放之路。
许是大家渐渐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一路上,周围的哭声和抱怨都少了。
直到第三日午时,众人路过一个茶棚。
正好官差们又累又渴,水囊里的水剩的也不多了,索性停下来歇歇脚。
“老头,赶紧给哥几个来几碗茶水,再上些吃食。”
官差就近坐下,将水囊摆在桌上:“再把这几个水囊装满。动作快些,急着赶路呢。”
“好勒,官爷,马上来。”
茶棚的主人是一对父子,看到店里来了客人,还是官差,赶紧动了起来。
生怕耽搁久了,惹来麻烦。
等他们招呼完官差,安喜这才起身,买来几碗水分给家人。
正准备喝时,人群中一个老爷子牵着孙子走了过来。
“世叔,可是有事?”袁进取放下碗主动询问。
这个老爷子的父亲跟袁进取的爷爷是堂兄弟。
算起来,也是他们家的亲戚,就是关系有点远了。
“进取啊,你看,能不能匀我一碗清水?”
“官差给的干粮又冷又硬,大人倒是没什么,就是孩子还小,肠胃弱。”
“不就着水,实在咽不下去。”
“等以后,以后我找机会还你?”老爷子面带恳求与羞意。
这话说出来,他自己都不信。
如何还?拿什么还?
他这把老骨头能不能走到朔方还不一定呢。
可孙子才十岁,他如何忍心看着孩子遭罪。
袁进取也不忍心,刚要将茶碗递过去,谁知,有人快了他一步。
“快喝吧。”
安喜直接将碗递到孩子的嘴边,笑盈盈的催促。
孩子抬头看了爷爷一眼,见爷爷点头,这才端着碗咕咚咕咚的喝起来。
“安禾谢谢姐姐。”孩子喝完羞涩一笑。
安喜接过碗,摸了摸他的脑袋,故意问:“好喝吗?”
大家都知道,她在逗孩子。
清水不都一个味吗?有什么好喝不好喝的。
谁知,安禾却认真思索了一番,回答:“好喝,就是跟平日里喝的水不一样,带了点别的味道。”
“只是我之前没尝过,不知道这个味道是什么。”
安禾不好意思的抓了住脑袋。
众人轻笑起来,没将孩子的话放在心上。
以为是这几天吃的太差,味觉出现了偏差。
安禾见大家不信,急了,这个年纪的孩子最是不经激。
“是真的,我没有撒谎。我舌头可厉害了,什么味道都能辨出来。”
“只要是我吃过的。”
“不信,不信你们问我爷爷。”安禾扯了扯爷爷的衣摆,有点委屈。
他明明没有撒谎。
安禾的爷爷怕他闹,于是笑着解释:“这孩子的味觉确实比一般人灵敏一些。”
“凡是进嘴的东西,尝一口就知道加了什么料。”
“小馋猫一个。”
安喜几人又是善意一笑,恼的安禾将头转到一边。
这时,突然‘哐当’一声响起,众人下意识看向声音的来源处。
竟是茶棚里,官差陆续倒地的声音。
安喜看向茶桌,心里猛地一跳,再看向手中的茶碗,意识到,这水有问题。
“快催吐,把水吐出来。”
安喜立刻上手去扣安禾的喉咙,虽然吐出来一些,可到底留了一大半在肚子里。
没多久,安禾也晕了过去。
“安禾,你醒醒,你快睁开眼睛看看爷爷啊。”
老爷子抱着晕倒的孙子,吓的大哭出声。
他家就只剩他们爷孙俩了,孙子要是有个好歹,他可怎么活啊。
这头,茶棚里的人确认官差都晕过去后,对着空气吹了一声口哨。
道路两旁立刻又窜出两个大汉,显然是他们的同伙。
四人握着锋利的刀,目光锁定唯一没有戴链子的安喜。
众犯人看到拿刀的歹人逼近,吓得纷纷大叫乱窜,生怕被砍杀。
袁进取父子三人将罗二娘和安喜母女紧紧护在身后。
“请小娘子跟我们走一趟吧。”
领头的大汉眼神放肆的扫视着安喜的脸庞和身体:“听话些,哥几个也能让你少受点罪。”
“哈哈哈。”
四个歹人猖狂大笑。
安喜心里一沉,竟然是朝她来的。
安喜租了马车,带着三柱和晴天,连忙往城外赶。
幸好,几人到时,庄子的主人正准备离开;
双方撞了个正着。
三柱率先跑下马车,先将人拦了下来。
“主家请稍等片刻,咱们有意买您家的地,还请您留步。”
安喜带着晴天紧随其后。
庄子的主家姓唐,看安喜三人步履匆匆,猜到是赶过来的。
他本就有意卖庄子和地,也不介意再等一等。
“三位莫急,莫急,快随我进去歇歇脚。”
唐老板伸手一引,将三人往庄子里带。
安喜也没客气,正好先进去看看庄子的实际情况。
这处庄子一共两进,不算太大,但也不算小。
唐老板带着三人一路从正门进,穿过一进垂花门,一路走到二进院子;
一边走,一边说起院子的构建和摆设。
安喜一路看出来,心下有些满意。
光面积,估摸着就有六百平,而且二进的院子里,还种了一颗桃树。
看着有些树龄了。
这样的天气,在树下摆个小桌子,晚上纳凉简直不要太美。
二人走到偏厅处,庄子上的下人也把茶水端了上来。
“袁姑娘,先喝口水,吃点果子,润润喉。”
唐老板伸手一请。
晴天和三柱的在安喜的同意下,才动口。
安喜则和唐老板有意无意的聊了起来。
比如庄子上的下人留还是不留,屋里的摆设是否包含在价钱内。
秋季收粮,如今地里的粮食可要等到唐老板收了粮食之后,她再接手?
唐老板一一作答。
“粮食我自己定是要的,秋收完,袁姑娘就可随意处置。”
“庄子上的下人不多,除了心腹,个别的我不会带走。”
“袁姑娘若是要,可以一并买去,如是不要,我交给牙行便是。”
“屋内的大件摆设我也尽数留下,像床,柜子,桌子等,袁姑娘若是看的中,可直接拿来用。”
“虽不是多值钱的木头,但平日尽够用了。”
安喜听完,心中基本有数了。
庄子一看平时就维护的很好,她是真瞧上了。
随后,唐老板又带着安喜三人去了正房,东厢房,西厢房;
看看屋内具体的陈设。
确认无大问题后,这才去了附近的看地。
地一共三十亩,基本都种了粮食;
周遭除了唐老板的地,还有附近其他住户的地。
一路走过去,即便已经傍晚,地里依稀还有农户正在侍弄庄稼。
“唐老板,那几块地我看空着,是为何?”
安喜看着唐老板名下的空地问。
唐老板轻叹,无奈笑了一下:“那是沙地,种出来的粮食不好,慢慢的,就废在那了。”
沙地?
可惜时间不对,不然种西瓜,种甜瓜夏天卖才好。
只能等下一季了。
安喜可惜的想。
“不过沙地只有两亩,袁姑娘不用担心,我之前说的价钱,即便加上这沙地,你也是不亏的。”
安喜随着唐老板将他要卖的范围全部逛了一遍;
这片地的后面还连着一片山。
也不知道山上动物多不多,会不会跑下来祸害庄稼?
看完后,几人重新往回走。
安喜也询问了三柱和晴天的意见。
当然主要是问三柱;
毕竟孙三柱实实在在种过粮食,晴天只需要回答庄子喜不喜欢,好不好看。
三人是都满意。
走了这一遭,天也快暗下来了。
唐老板也急着回家,是以主动开口问:“袁姑娘觉得如何?可决定入手?”
安喜回以一笑,面上自然的道:
“唐老板的地和庄子都是不错的,我也不瞒您,我看中了。”
“就是这价钱?”
唐老板端起茶碗的手一顿,两人开始了正面交涉。
“袁姑娘也见过了,不管是我的庄子还是地,那都是不差的。”
“地里的粮食也长的好。”
“这两年地里粮食的产量远比不上以前,我的家的地,比之周围,也是强上一些的。”
安喜理解的点头。
“唐老板说的不错,我方才也瞧见了,周围其他人家的地,粮食长的略差些。”
“只是,您家的沙地足有两亩呢,两亩地不能种,那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何况,那地后面还连着山,运气不好,遇到山上的动物下来祸害粮食,又是一笔。”
“专门找人看管,那也需要多一笔人工的花销。”
安喜淡笑的看着谭老板,半点不犯怵:“唐老板可不能看我年轻,就隐瞒这些坏处。”
唐老板:“……”你咋不提这价便宜呢?
“这,两亩沙地不算多,其他地里的产量足以弥补沙地了。”
“至于山上……届时姑娘在附近围些栅栏,也是不怕的。”
安喜摇了摇头。
没敢露出丝毫的犹豫,免得被对方抓住机会。
“这栅栏只能防一些不大不小的物种,太大或是太小,就不行了。”
“至于两亩地的价值……”
安喜说到这看着三柱,状似无意的问起。
“三柱,我记得你家一年到头,就是靠着四亩地过活的,可对?”
孙三柱也是个机灵的小伙子,心里一转就知道该怎么说了。
论亲疏远近,他自然是要帮着安喜的。
“不错,袁姐姐,四亩地在咱们普通农户家,已经是一笔不小的资产了。”
“而且我家祖辈都在朔方,这儿的地价普遍要低一些,因为挨着边关,说不定哪天就打起来了。”
“真打起来,那地里的粮食再好都没用。”
安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唐老板端着茶碗的动作又是一顿;
瞧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当他看不出来目的呢?
果然……
下一秒,安喜状似为难的道:
“您看,现在开垦一亩地多费功夫啊,开垦出来至少得养个一年吧?”
“两亩地一年的产量,不说多了,养活两个人总够了。”
“我就不说打仗了,毕竟是国家大事,谁也不想遇到,买了这地,日后那就是自负盈亏。”
“但也不能一开始就把一些明面的损失算在我头上吧?”
唐老板看着安喜,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以为来的是个年轻姑娘,瞧那长相,也不是个多懂的。
即便带着两个孩子一道,应当也没多大用处。
没想到......
年轻是年轻,但嘴皮子和脸皮子,那真是一点不薄。
论起来,她是罪人之后。
一个前途光明的读书人,若真拜她为师,定会受人话柄。
万一姜家因此迁怒袁家父母就麻烦了。
“我的身份并不体面,公子家中也不会同意。”
眼看已经耽误不少时间,安喜不再多言,直接告辞。
可没一会儿,姜沐春又跟了上来,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姑娘,我是真心喜欢您的画。”
“不止我的同窗,连夫子见过您的画都赞不绝口。”
“拜师是我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并非一时冲动。”
“小子姜沐春,会以正经礼节拜姑娘为师,还请姑娘收我。”
说完,拱手一礼,等待安喜的答复。
安喜只觉得脑仁凸凸的疼。
她心里装着的事还没解决呢,哪有心思想其他?
“姜公子,要不这样?你先回家跟你爹娘商议。”
“他们要是同意了,你再来找我。”
安喜搪塞完,拔腿就走。
这孩子是青春期叛逆吧。
回家吃顿竹笋炒肉就老实了。
姜沐春却继续追在后面问:“您急着去哪儿?”
“临河县我熟,没准儿能帮上忙。”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厚脸皮,两只耳朵不禁悄悄爬上了红晕。
安喜本想拒绝,可下一秒,她想起一个人。
……
衙门后院。
安喜靠着刷脸,畅通无阻的走了进来。
当然,刷的是姜沐春的脸。
没一会儿,谭方出现了。
“沐春,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谭方走近后,奇怪的问,“我们不是才一起出的书院?”
姜沐春看到好友,赶忙将他拉到安喜面前。
“不是我,是袁姑娘要见你。”
姜沐春不知道安喜来衙门做什么。
只以为是单纯求助。
“都是朋友,袁姑娘的事,你得上心。”
谭方一脸莫名:“朋友?什么时候的事?”
“我怎么不知道?”
姜沐春的脸又是一红,偷偷瞟了安喜一眼,辩解道:“你不是也买过人家的画?”
谭方的视线在二人间来回扫视。
不对劲!
这时,安喜主动出声,打破了局面,告知了来意。
“谭公子,我是为了临河县连环杀人案来的。”
谭方的神色瞬间严肃起来。
连姜沐春都瞪大了眼睛:“啊?”
看到好友这副蠢样就知道,他被人家利用了。
谭方心中无奈,回头得好好教教他。
出门在外,别那么单纯。
“姑娘可是知道些什么?”
兹事体大,谭方不得不重视。
为了这桩案子,父亲已经焦头烂额。
今天乞巧节,又出了命案。
再不破案,父亲的乌纱帽都难保。
“我查到一点东西,兴许能帮上忙。”安喜正色道。
见她神色不似胡闹,谭方立刻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书房。
他须得先了解一番,再禀明父亲,免得空欢喜一场。
书房内。
安喜将自己查到的死者线索,以及推测一一告知了谭方。
连姜家大公子的事也没有隐瞒。
谭方听完,率先看向了姜沐春:“你知道你那大堂哥的奇怪癖好吗?”
姜沐春茫然摇头。
“我不知,家中的事一概不用我管,何况,我们到底是隔了房的。”
“爹娘平日也只叮嘱我安心在书院读书,”
天知道,他的惊讶丝毫不比谭方少,这会儿还有些怔怔的呢。
谭方揉了揉眉心,有些离奇的想:
好友长得唇红齿白,性子单纯,身边有那样变态的人,伯父伯母废了不少心吧?
“谭公子,今日河边的那桩命案,衙门不如也往那个方向查查?”
“若死者跟之前的一样,或许,真的可以将人引出来。”
“就是……得牺牲一下姜大公子。”
安喜说着,迟疑的看了一眼姜沐春。
一笔写不出两个‘姜’字。
要是姜家大公子的秘密因此暴露,姜家必会成为旁人茶余饭后的笑资。
损害的,是整个姜家的名声。
姜沐春一愣。
这事,家里怕是不同意呢。
“袁姑娘,多谢你提供的线索。”事关重大,谭方不敢多耽搁。
“我即刻去寻我父亲,你先回去。”
人多眼杂,谭方特意交代下人带着安喜从后门离开。
姜沐春则被他扣了下来。
县衙后门。
安喜离开的间隙,又有人从另一个方向来走来。
看到熟悉的背影,钱三问下人:“那个女人来衙门做什么?”
下人看到是姨娘的哥哥,恭敬回应:
“回钱爷,那是大公子的客人,同姜家公子一道来的。”
钱三看着安喜的背影,勾唇阴沉一笑。
这头。
谭大人听完儿子送来的消息,半点不敢耽搁。
即刻命人去唤师爷。
务必要在今日内,商讨出一个具体的执行方案。
郡守大人最近频繁来信,无一不是催促他尽快破案。
好不容易有了新线索,他哪敢轻视?
“爹,如果真能抓到凶手,袁家那边?”谭方不禁问。
谭大人松出一口气,淡淡道:
“这女子敢暗中查访,无非是为了我的那个承诺。”
“只要她所言不假,事后派人关照袁家一二便是。”
反正在自己的地界。
天高皇帝远的,也不怕袁家的对头知道。
何况,还只是旁支。
“还有一事。”谭方有些担心,“若真按袁家女的法子,最后这饵……”
姜家盘踞此地多年,得罪的太过,父亲的差事也不好做。
谭大人的手指在桌上无意识的敲击。
“此事我会妥善处理,你只管好好读书。”
或许,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师爷来的很快。
见这儿没自己什么事,谭方回到书房找姜沐春。
一进门,就见好友皱着眉头,呆呆坐着。
“还在想你那堂哥呢?”
谭方自顾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天越来越热了,来回两趟,都出汗了。
姜沐春呐呐点头:“太出乎意料了。”
“今日之事,你回去先别声张,只需私下透露给你父亲。”
“你父亲自会打算。”谭方帮着出主意。
姜家二房一直被大房压制,姜二老爷可不是个混吃等死的人。
不会真的甘心一辈子屈居人下。
姜沐春应下。
“你今日怎么会带着袁姑娘一起来?”谭方随口问,“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两人只在买画时见过。
姜沐春躲闪的看了谭方一眼。
谭方眼见不对劲,接连言语逼问。
这才让姜沐春道出了拜师学画的目的。
谭方嗤笑一声。
一盆冷水,泼了下来。
“你死了这条心吧。”
包厢内。
换下戏服的水生,楚楚动人。
虽然用‘楚楚动人’来形容一个男人有些不合适,可这就是安喜对水生的第一印象。
简直比女人还要女人。
一举一动尽是风情。
不愧是台柱子!
“姑娘请用茶。”
水生沏好茶后,将第一泡端给了安喜。
安喜:“多谢。”
“听姑娘的口音不是本地人?”
水生一边帮安喜打扇,一边主动闲聊。
朔方的气候本就干燥,如今已然入夏,即使夜里,仍让人感到几分燥意。
反正花了钱,安喜理所当然的享受美人的服侍。
“我是从南边来奔亲的。”
“可到了才知道,我那亲戚早就搬走了。”
“我一个人又没有其他去处,索性留下定居。”
安喜说完重重地叹了一声,然后拿起手帕,抹起了眼角。
浑身散发着忧郁的气息。
水生面露同情之色,轻声安慰:
“姑娘莫担心,天无绝人之路,水生相信你一定可以重新开始。”
“姑娘可成亲了?”
谁知这话一问出口,安喜的哭声瞬间爆发。
水生一愣,不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不过客人花钱来买开心,他哄着就是了。
“可是水生哪里冒犯了姑娘?”
“我给姑娘道歉,姑娘别哭了。”
“您长的这么美,眼睛哭肿了,可就不好看了。”
说完还将自己的手帕递了过去。
安喜一把接过,囫囵擦脸,力道之大,看的水生嘴角一抽。
这姑娘也太不爱惜自己的脸了。
擦完脸,安喜抽泣的问:“水生真的觉得我好看?”
得到肯定点头后,安喜落寞不已。
“那为何我的未婚夫还要退婚,让我丢尽脸面,无处可去?”
水生双眉一蹙:“竟有此事?”
安喜委屈的点头。
“我们是娃娃亲,自懂事起,我便事事想着他,大些了便挣钱供他读书”
“但凡我手上有银钱,皆赠于他打点人情。”
“本以为他中了举,我也熬出了头。”
“不曾想,一朝发达,他竟翻脸不认人。”
“还,还羞辱我,说我一个小户孤女配不上他。”
安喜拉着水生的手,迫切的想得到答复:
“水生,难道真像他说的,是我认不清自己的身份,高攀了举人老爷?”
听完安喜的叙述,水生心里无端冒出一团火,烧的他难受。
他反手紧紧一握,愤然地反驳:
“胡说,分明是那些男人背信弃义,懦弱无能。”
“一朝得势,就开始在意起地位名声,男人比女人更加贪慕虚荣。”
“是他违背了对你的承诺。”
许是水生的话起了作用,安喜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一些。
不过神情还是有些低落。
安喜看着水生,一脸艳羡:“水生,我真羡慕你。”
水生一脸莫名。
“你美的像天上的仙子。”
“心悦你的人,不管你是什么身份,定会为你打破世俗的枷锁。”
“就像你唱的《西厢记》,不会因为前程和别人的眼光放弃你。”
听完安喜的话,水生整个人呆住了。
此时的他眼神恍惚,脑中好似在追忆什么。
好半晌,他才轻声低语:
“姑娘信我,世上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需要你的时候,花言巧语哄骗不断,不需要你了,视你如敝履。”
“男人的话,最是信不得的。”
安喜握着水生的手,眼中满是信任。
认定水生是不同的。
“别人或许会遇到不幸,水生你一定不会。”
“方才听戏,我还听旁边的客人提到,临河县好多人喜欢你。”
“他们还说……”安喜举起食指,戳着脑袋回想,“哦,对,陈家老爷,说陈老爷想娶你入府呢。”
安喜纳闷的问:“水生你为何不同意?”
听到熟悉的称呼,水生手中的茶杯瞬间跌落在地。
碎成了几片。
察觉到他的不对劲,安喜识趣的没有催促。
好半晌,耳边才响起淡漠的一句:
一个死人,姑娘提他做什么。
……
出了梨香园,安喜脑中思索不断。
根据方才一番交谈,水生对男人有很深的怨气。
甚至是……恨!
难道是因为陈老爷违背了对水生的承诺,致使对方愤而杀人?
可衙门几次盘问下来,又排除了水生的嫌疑。
若说杀陈老爷是因为两人间的感情龃龉,杀后面四个又是因为什么?
如果单纯因恨,偏激杀人,他也没有动手的机会啊。
其中两人死前的一段时间,没有听过戏。
“愁人,果然断案这种事,不是谁都能做的。”安喜头疼的想。
“我太高看自己了。”
话虽这么说,可安喜还是继续让小乞丐们私底下打听死者的事情。
不论大小,定期汇报。
只是这次,又多了个水生。
这日。
安喜手上画画用的纸用完了,便去了一趟书局。
近来,因为安喜的一手超绝画技,这条街比往日热闹了许多。
连带着书局的买卖都比平日好了不少。
是以,柳掌柜这会儿见到她,态度很是客气:“袁姑娘,可是画纸用完了?”
见安喜点头,柳掌柜笑意越发深了。
“正好昨日新进了一批纸;姑娘稍坐片刻,我进去拿最好的给你。”
没多久,柳掌柜将东西拿了出来。
安喜本想付完钱就走,可掌柜的叫住了她。
安喜:“柳掌柜可是有事?”
柳掌柜斟酌开口:“袁姑娘,是这样的,咱们城里有户姓沈的大户人家。”
“近来想找一位画师,给家中年事已高的老太太留一副画像。”
“前面找了两位,沈家都不甚满意。”
“柳某前两日过府送东西,无意得知了此事,便向沈家推荐了姑娘。”
“不知姑娘可愿走一趟?”
安喜眉毛一挑。
这对她来说是好事,大户人家,自然不缺钱。
不过……
“沈家是柳掌柜的大主顾?”安喜淡笑着问。
闻言,柳掌柜脸上浮现一丝尴尬:“姑娘聪慧过人,柳某自愧不如。”
“不过这对姑娘来说,也是一桩好事。”
柳掌柜知她不是本地人,对临河县的一些人物不甚清楚。
于是细细分析。
“只要你让沈家满意,日后定会有更多有钱的人家寻你作画。”
安喜看到姜沐春,也不觉得意外。
人家想买,她没理由跟钱过不去。
安喜将画包好,递过去:“多谢姜公子惠顾。”
最后一副卖完她就准备回去了。
姜沐春爱惜的抱着画,一会回去再好好欣赏。
“袁姑娘,不知您现在可有空?”
安喜以为他又是为了之前的事儿,有些为难。
刚想拒绝,姜沐春似乎看出了她的不愿,忙道:“谭方也在。”
安喜收拾东西的手一顿。
也不知道事情进展的怎么样了。
另一处客栈中。
面具男人回到房间,随手将面具摘下,然后将方才买的画拿了出来。
看着画中的场景,栩栩如生,仿佛跟真的一样。
即便他这个不喜欢画的人,都忍不住花钱买下。
就在男人看的入神之际,门被敲响。
“进。”
男人的护卫走了进来,看到桌上的画,忍不住‘咦’了一声。
“主子,这画跟以前见过的都不一样。”
“而且画里的场景……跟咱们见过的极为相似。”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法。
挺新鲜。
不过,主子不是向来不喜欢这些吗?
“主子,这是谁送你的?”护卫好奇的问。
男人看够了,放下手中的画,慢条斯理的回:
“买的。”
“买的?”护卫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您多少钱买的?”
男人看着护卫那双渴望知晓答案的眼睛,大发慈悲的告诉了他。
“五十两。”
然后端起茶杯,侧身不语。
护卫得知画的价钱后,脑中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片刻后,惊叫出声:“五十两???”
“主子,您出去一趟怎么就花五十两买了这么个破玩意儿???”
“它好看是好看,可它不顶用啊。”
“咱们现在多缺钱啊,您怎么能随手就挥霍五十两出去呢。”
“哎哟喂,钱还没弄到,一下子花出去这么多……”
男人认命的听着护卫抱怨发牢骚。
这事儿是他冲动了。
不过谁让他第一眼就瞧上了。
何况,卖画的女子,他那晚见过。
那样的伤势,他问过大夫,大夫也不知道是什么毒物造成的。
若能大批量弄来,用来对敌或许也可一试?
男人心中已经饶了一大圈,回过神来,护卫还在那喋喋不休。
吵得人脑袋疼。
“花了便花了,我难道花不得?”
男人放下茶杯,没所谓的道。
护卫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主子,你知道咱们现在身上还剩多少钱吗?”
“多少?”
总归还有个几十两。
省着点,也够用了。
男人将画拿起来,继续观赏。
一边看,脑子还一边点评。
画中的这个将领没有他自己看着威武。
护卫重重一叹,伸出了一根手指,横在男人和画中间。
男人见状,眉头一皱:“竟只剩十两?”
怎么会花的这么快?
护卫摇头,一脸生无可恋。
男人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看着护卫的那根手指,艰难吐露:
“难道是…一两?”
护卫重重点头。
“怎会?”
他出来时可是带了一百两银子。
这才多久,怎么会只剩一两。
“季大,银子你花了便花了,为何要故意推在我身上。”
男人皱眉沉脸。
季大直呼冤枉。
他怎么可能不顾主子,私下将盘缠花光。
于是乎,开始计算起他们一路出来时的花销。
每一笔季大都算的清清楚楚。
还好自己会算账,不然今天要被主子冤死了。
“本来还剩五十两的,您这一幅画就撒出去五十两。”
“咱们现在浑身上下只剩下一两银子了。”
“今晚过后,咱们就得流落街头了。”
季大唉声叹气地将身上的荷包掏出来。
扁扁的,倒出来只有一小锭银子。
男人看着那瘦小无助的一两银子,忍不住伸手扶额。
他怎么也没想到,只是买了一件顺眼的东西,竟然会导致主仆二人接下来无法生存。
当真是滑稽!
“柳峰呢?”
男人打起了属下的主意。
后续的花销,先让柳峰帮他垫上,回头还他就是了。
季大无奈:“您不是派柳参将去隔壁县办事儿去了吗?”
男人:“???”
那他们明日要如何是好?
与此同时。
安喜正在一间茶楼的包厢,跟姜沐春和谭方坐在一起。
得知衙门自她走后,就开始了详细的布局。
想来很快就会有结果。
若查出水生真的是主谋,她心里竟有些不知该怎么面对他。
虽然相处的时候不多,可她隐约能感觉到。
水生对她没有半点恶意。
甚至是,拿她当朋友看待。
“袁姑娘,你怎么了?瞧着脸色有点不好。”姜沐春关心地问。
安喜摇摇头,示意自己无事。
“最近几天都闷在家里画画,可能是累着了。”
姜沐春理解的点点头。
他其实还没打消拜师的心思。
只是爹娘不同意,他只得暂时按捺下,免得给袁姑娘添麻烦。
不过,他想到了另一个法子。
“袁姑娘,你可有意向开一间书画铺子?”
“书画铺?”
“不错,袁姑娘的画整个大越都是独一份,你如果想靠卖画挣钱,摆摊并不是好选择。”
“卖的便宜了,可惜了你的手艺。”
“卖贵了,摊子上的东西,喊不上价。”
“不如开个铺子专门卖你的画?”
“兜里有钱的直接上铺子里挑,谁家想请你上门也好有个固定寻你的地方。”
姜沐春期待的看着她。
只要书画铺子开起来,他得空就过去光顾,还能帮忙拉些客人。
袁姑娘作画的时候,他主动打个下手,兴许就能得到指点。
何况,家里只是不准他拜师。
又不是不准他跟着画师探讨学习。
大不了私底下他交一份束脩。
这样,他跟袁姑娘都不为难。
安喜思虑片刻,回答:
“暂时没有这个计划,毕竟开铺子需要的本钱不少。”
“我手上还……”
姜沐春眼睛一亮。
立刻出声解决了她的顾虑。
“钱的事不用担心,若是不够,我先帮你垫上。”
“等铺子开起来挣钱了,你再还我。”
姜沐春最后贴心的补了一句:“不用利息。”
流放的犯人,家产都被抄没了。
袁姑娘既是为了家人才来到了朔方,用钱的地方肯定不少。
安喜迟疑半天,到底没直接拒绝。
只说再考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