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梁岁岁穆宴的其他类型小说《嫁纨绔少帅小叔后,渣男为我杀疯了完结版梁岁岁穆宴》,由网络作家“沧小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梁岁岁深深吐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我没事,刚刚肚子抽筋,现在好了很多。”“我给你按按。”穆宴立即蹲下身,温热大掌贴在她的腹部,轻轻打着圆圈按摩。梁岁岁想起他的手刚刚抚摸过梁曼如的身体,浑身泛起恶心的鸡皮疙瘩,猛地一把推开他。“不用,已经不疼了。”穆宴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挺拔的身躯。借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投射而来的灯光,看见满眼似乎泛着冷意的梁岁岁,心脏一紧,莫名有些恐慌。“岁岁,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梁岁岁扯了下唇角:“你说等我,我从卫生间出来,没看见你的人,突然想起白天在报纸上面看到的一篇小说。”“什么小说?”穆宴明显松了口气,笑着朝她走去。梁岁岁自嘲的勾起唇,淡淡道:“男主角很爱女主角,准备要结婚了,却在...
梁岁岁深深吐了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绪。
“我没事,刚刚肚子抽筋,现在好了很多。”
“我给你按按。”穆宴立即蹲下身,温热大掌贴在她的腹部,轻轻打着圆圈按摩。
梁岁岁想起他的手刚刚抚摸过梁曼如的身体,浑身泛起恶心的鸡皮疙瘩,猛地一把推开他。
“不用,已经不疼了。”
穆宴猝不及防,被推得往后退了两步,才稳住挺拔的身躯。
借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投射而来的灯光,看见满眼似乎泛着冷意的梁岁岁,心脏一紧,莫名有些恐慌。
“岁岁,是不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
梁岁岁扯了下唇角:“你说等我,我从卫生间出来,没看见你的人,突然想起白天在报纸上面看到的一篇小说。”
“什么小说?”穆宴明显松了口气,笑着朝她走去。
梁岁岁自嘲的勾起唇,淡淡道:“男主角很爱女主角,准备要结婚了,却在几年前就变了心,跟别的女人有了肌肤之亲,还一直瞒着女主角……”
“别说了!”
穆宴连忙打断梁岁岁的话,下意识地伸手一把抱住她:“岁岁,别看那些小说,都是落魄文人为了讨生活故意瞎编乱造的狗血戏码,我又不是他们!我只爱你,不能没有你。”
“是么?”
他说只爱她,却还是沉沦在梁曼如的温柔乡里。
回去的路上,梁岁岁靠在汽车座椅上,闭目装睡。
穆宴握着她的手轻声说了什么,她装作没听见。
回到玫瑰公馆。
穆宴请了两天假,哪儿也没去,就在公馆亦步亦趋陪伴她。
一起吃午膳的时候,穆宴贴心地给她夹菜:“岁岁,你这段时间气色不太好,我让张妈专门为你炖了老母鸡,多吃点,补补身子。”
梁岁岁什么都没说,只淡淡点了下头。
摆放在藤几上的电话机,突然响了。
穆宴夹菜的手一顿,下意识看了眼梁岁岁,坐着没动,也没去接电话。
梁岁岁嘴角微扯:“响了这么久,肯定有急事找你,去接吧。”
“那我去接了。”穆宴说完,仔细观察她的脸,没察觉到任何的异常,便笑着站起身,走过去拿起话筒扣在耳边。
不知道对面的人说了什么,穆宴平静的表情变得有些急切,喉结急促地上下梗动。
随即放回话筒,就往外走。
“岁岁,军中有突发事件急需我去处理,我去去就回。”
梁岁岁放下碗筷,黑眸落在他身上,打量了一会,慢慢哦了声。
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穆宴脚步微顿,但想起梁曼如精心给他准备的礼物,喉结再次滚动,却坦然直视梁岁岁投过来的目光,略带歉意。
“我尽量早点赶回来。”
梁岁岁没拦他。
她站起身走出公馆,招了辆黄包车,悄悄地跟在穆宴那辆黑色的凯迪拉克后面。
直到穆宴把车停在独栋的两层楼花园洋房。
梁曼如等在门口,穿了套新派的蕾丝吊带睡衣,堪堪只遮住臀-部,露出两条白嫩的修长大腿。
而她的头上,戴了顶毛茸茸的兔子帽,双手揪着白色的兔耳朵,娇笑盈盈,活脱脱玉兔成精。
“阿宴,这就是我送给你的大惊喜,喜欢吗?”
“喜欢。”
穆宴低沉的声音充满欲念,拽住梁曼如的手腕,微微用力,把她拽入怀中,热吻随之落下。
梁曼如满脸春色,闭上眼激烈地回吻他。
半晌,两人紧贴的唇齿才分开。
“阿宴,我的卧室里,还有更大的惊喜等着你。”梁曼如媚眼如丝地牵着穆宴一步步走进洋房。
“你啊,真是个小妖精。”穆宴轻笑了声,温柔的眉眼,迷人又诱人深陷。
梁岁岁就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这一幕。
恋爱这些年,穆宴一直都珍爱她。
情到浓时,他会拥抱她亲吻她,心跳加速,却强忍着不动她。
他说他舍不得污了她的清白,让她背负难听的骂名。
他要把最好的她,留到新婚之夜。
那时的梁岁岁,真的觉得自己很幸福。
她想,再也没有人会像穆宴那般深深爱着她,把她捧在手里。
为她做的再多。
也还觉得有所亏欠。
可就是这么爱她的男人,背着她和梁曼如缠绵,做出这般恶心的事。
梁岁岁擦干眼泪,转身乘坐黄包车回到玫瑰公馆,将穆宴从前送给她的华衣美服,珠宝首饰整理出来,包括那对“岁岁念念”的手镯。
全部打包送去了沪市慈幼院。
脏了的东西,包括穆宴,她都不要了。
而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衣物。
收拾了一半,穆宴急匆匆推门进来,疾步冲到她面前,一把抱住她,声音颤抖:“岁岁,你为什么把那对岁岁念念手镯也送出去了?”
那对岁岁念念手镯价值连城。
沪市慈幼院的院长为了尽快变现,把它送去了官办当铺。
而当铺的掌柜为了讨好穆宴,赶紧找了人通知他。
得知消息的那一刻,穆宴心慌了。
梁岁岁抬起头,视线淡淡地定格在他的脸庞,平静说道:“只是死物罢了,那些可怜的孩子,比我更需要它。”
潋滟的眸底,蕴了一潭静水。
没有丝毫愤怒情绪的波动。
穆宴却心口沉坠,莫名生出一股心惊肉跳的感觉。
面对这样的梁岁岁,他有点怵了。
有种想要立刻把她带回玫瑰公馆的冲动。
但他向来对她言听计从,从未勉强过她。
她要等穆司晴,那就暂时不会跟他回公馆。
“看中什么了,想买就买,记在我账上,玩的开心点,我在家等你。”
嗓音磁沉,夹杂形容不出的缠绵。
专属于他的温热气息,糅合林文烟的香水味,缠上了梁岁岁的鼻尖。
厌烦地蹙了下眉,觉得他惺惺作态扮演深情的样子很可笑。
说的可真好听,在家等她。
但凡他多留意一下她的卧房,就能发现,空空荡荡的少了许多东西。
“你去忙吧。”她脸色微凉,声音前所未有的平静。
穆宴笑着应她:“好,岁岁你也别逛得太累了。”
说完,他转身往马场入口走。
经过梁曼如身边的时候,脚步未停。
“阿宴……”梁曼如嘴唇嗫喏,遥望他远去的背影,苦涩,不甘,在心头泛滥成灾。
他因为梁岁岁,又抛弃了她一次。
梁旭把汽车掉头,停在了附近。
刚下车,看见梁曼如脸色惨白痛苦地捂着肚子,穆宴却不见影踪,差点气炸了:“姐夫人呢?就这样把你丢在地上不管,太过分了。”
梁曼如肚子越来越疼,连忙打断他发牢骚:“别说了,先送我去医院。”
梁旭连忙慌手慌脚把她搀扶起来,又小心翼翼把她搀进车内。
沉沉地倚靠在真皮座垫上,梁曼如才觉得坠痛的腹部,稍微舒服了点。
汽车经过梁岁岁身边时,她从车窗微微探出脑袋,面含挑衅,得意地笑了。
“姐姐,明天是你姆妈的四十岁寿宴,我有份大礼送给你。”
一双妩媚含春的眸子,浸满算计。
梁岁岁紧盯着她,不声不响。
直到梁曼如被盯的心里一阵阵发毛,才淡笑了下,踩着高跟鞋,袅袅娜娜走向她朝穆宴指过的那家丝绸成衣店。
演戏演全套嘛,梁曼如会的,她更会。
梁京淮默默跟在她身后,走了一段路。
半晌,他磕磕巴巴地问道:“阿姐,你跟穆宴的婚事,是不是黄了?”
“是。”梁岁岁言简意赅。
梁京淮有点懵,“啊?”了声,又“哦”了句。
突然急而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容满面,像偷吃了香油的猎犬。
穆宴走进马场,还是不放心。
俊脸冷沉,询问站立门口的男侍者:“穆司野跟一个戴狐狸面具的女人出来了吗?”
男侍者点头哈腰:“回少将,小的没看见少帅带女人出去。”
“知道了。”穆宴点头。
擂鼓般的心跳,终于渐渐跳的迟缓。
跟随在穆司野身边的那个女人,只是神似梁岁岁的高仿赝品,不是梁岁岁。
穆宴彻底放下心来。
想起梁曼如想出装晕的好办法,为他解除必死的困局。
却被他当着梁岁岁的面狠狠推开,不哭不闹,懂事地让梁旭送她去医院。
胸腔里那颗把梁曼视为玩物的心脏,竟泛起一丝淡淡心疼。
硬挺的身躯往后转了个圈,再次走出马场,跨上汽车,吩咐副官即刻赶往法国医院。
穆宴刚走不久,一个身形挺拔眉眼痞帅的男人,嘴里咬了根雪茄,慢吞吞踱步到男侍者面前。
穆司野掀了掀眼皮,屈指拨弄腕间的紫楠佛珠,脸上看不出多少情绪。
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压的男侍者战战兢兢,直不起腰:“少帅,你吩咐我说的那些话,穆少将好像都听进去了。”
“岁岁,你真的要听我的,放弃穆宴,嫁给我哥?虽然我哥很好,但他的名声,确实不咋地……”
“你还是再考虑考虑,一旦请帖发出去,就再也不能反悔了。”
听到话筒那边的声音,梁岁岁神色恹恹地坐在沙发上,回答闺中密友:“我已经决定了,不后悔。我和穆宴,结束了。只有嫁给你哥,穆宴才左右不了我的婚事。”
她和穆宴第一次见面,是在她十四岁及笄那年。
穆家为穆宴举办庆功宴。
沪市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了,自然包括首富梁家。
穆宴对她一见钟情。
但她从小到大,因为她这张过分漂亮的脸,还有显赫的家产,追求者就没有断过。
所以她拒绝了穆宴的示爱。
穆宴却坚持每日见她,送她华衣美服,还有珠宝首饰。
十八岁除夕夜,她和穆司晴相约去外滩看烟花,却因为黑风山土匪在街头火拼,被流弹擦破了脸。
穆宴连夜带兵剿匪,只为给她讨回公道。
那一次,他被子弹打穿胸膛,险些死了。
却含笑告诉她,一点小伤,不用怕。
看着他俊美苍白的脸,梁岁岁终于动了心。
答应交往试试。
在一起后,穆宴对她的爱意越来越深。
甚至放弃他在军政府经营多年的人脉权势,放弃一切,陪她去太平洋彼岸的法国留学。
两个月前留学归来,穆宴在沪市最繁华的楼外楼酒店,请来全城的报社记者作为见证人,单膝跪地向她求婚。
他用生命起誓,这辈子只爱她,永远不变!
如果他变了心,就惩罚他永远失去她。
穆宴眼神真诚,没有一丝掺假。
于是她答应了求婚,住进这栋穆宴花费巨资为她买下的玫瑰公馆。
只等下个月就举办婚礼。
想到这里,梁岁岁的喉咙有些发紧,哽咽。
她扯了扯素色旗袍领口,明明再简单不过的款式,却衬得小脸更娇艳明媚了几分。
“司晴,婚礼可以快一些吗,越快越好。”
电话那头,穆司晴高兴道:“行啊,岁岁,那我就催哥哥筹备婚礼了,半个月后发出请帖。帅府的婚礼,一定会很隆重。”
“好。”梁岁岁挂了电话,缓了片刻,才拿起报纸。
头版头条,是名门少将穆宴在半年前专门找了法国最顶级的洋人师傅,用最名贵的翡翠玉石,打造了一对手镯。
亲自命名,“岁岁念念”。
他用这样的方式昭告上海滩,穆宴永远爱恋梁岁岁,岁岁年年人依旧,痴心不改。
记者还感慨。
“穆少将为了震慑其他追求者,不惧流血不怕牺牲,参战数十次,用命搏出血路。最终子承父业,成为新一代最年轻有为的少将,才抱得美人归。”
“两年前,梁小姐惨遭车祸,生命垂危,急需输血的时候,是贺少躺上手术台,几乎输光他身体内的鲜血,才挽回梁小姐的命。”
“神仙爱情啊,穆少将还特地在报纸上开辟专栏,每天都给梁小姐亲笔书写一封情书,说要让大众见证他真心永恒。”
看到这里,梁岁岁渐渐红了眼眶。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确是真的。
她真真切切感受到,穆宴对她的炽热爱意。
所以,她也是这样以为,穆宴爱她,非她不可。
可是昨天,原本穆宴要陪她去拍婚纱照,却突然以重要军务急需处理为由,匆匆离开。
她一个人闷得慌,穆司晴又恰巧没空陪她,只好独自去看电影散心。
没想到会在太平洋电影院里,撞见穆宴陪在梁曼如身边。
他穿了套纯黑色西服,戴着斯文金丝眼镜,肩宽体阔,仪态挺拔,靠坐在丝绒座椅上慢条斯理地抽着雪茄。
整个沪市,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年轻英俊能力出众的少将。
梁岁岁不会认错人。
她自虐般看着未婚夫含住女人的红唇,把清冽红酒一点点渡进她嘴里。
而后梁曼如倒在他怀里,痴痴娇笑,柔若无骨的手顺着衣摆钻进去。
穆宴的衣服乱了,隐约露出好看的锁骨。
锁骨处赫然印着一个个鲜红的唇印。
梁岁岁再也看不下去,仓惶站起身,离开了电影院。
她趴在路边的梧桐树上干呕起来,脸色苍白如纸。
很久以后才缓过来,浑浑噩噩地回到公馆,躺在卧室的大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肚子疼了一晚上,直到天亮时分,才稍微好点,不那么疼了。
穆宴一夜未归。
直到现在,也不见人影。
梁岁岁自嘲地笑了笑,扔开报纸,走进房间,开始收拾这些年穆宴送给她的珠宝首饰,一一打包,打算捐赠给沪市慈幼院。
“砰!”
穆宴推门而入,从身后抱住她。
“岁岁对不起,昨天我被军中要务绊住,一晚上回不来,错过了拍婚纱照,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被抱住的瞬间,梁岁岁闻到他领口传来蜜丝佛陀唇膏的淡淡香味,呼吸一窒。
他这是刚下了梁曼如的床,又急忙赶回来哄她开心?
穆宴却没看出她的异样,拿出一个金丝楠木的礼盒:“你一直在找的东西,快打开看看。”
梁岁岁打开了盒子。
入目是一只价值连城的百年人参,安静地躺在盒底。
确实是天大的惊喜。
梁岁岁有些想笑,她也真的笑了,随手把礼物扔到桌上。
穆宴大概忘了,她这几年到处搜寻天生地养的百年人参,其实是用来治疗他那个久病体弱的姆妈。
如今她打算很快离开,也就没必要再去对他的姆妈嘘寒问暖端药倒水,却无数次热脸贴冷板凳,人家并不领情。
“谢谢,半个月后,我也有份礼物送给你。”梁岁岁轻声道。
穆宴薄唇扬起:“什么礼物?”
梁岁岁笑了下:“秘密,是个惊喜。”
穆宴怔了怔,没有追问,握紧她的细腰,在她脸庞落下轻如羽毛般的吻:“我听岁岁的,安心等待你给我的大惊喜。”
梁岁岁垂眸,讥诮地扯了扯唇角。
希望到时候,他真的觉得是惊喜。
迷恋她同父异母妹妹的未婚夫,踩着她高高捧起梁曼如的未来婆母……
一旦她执迷不悟还要嫁给穆宴,那就是永远爬不出来的泥沼,拉着她一起下地狱。
梁岁岁陡然变了眼神,眸光冷冷闪动:“穆夫人心胸宽广大度,那我就祝您姐姐妹妹无数,每天都有姨太太陪您分享福气。”
说完,梁岁岁啪一声,挂断通话。
也掐断了穆夫人脱口而出的怒骂声。
阿淮在监牢里多呆一秒,就多受一秒的罪。
找不到穆宴,她再想其他办法。
张妈站在门口,眼眶发红,不舍梁岁岁刚回来就离开。
长的明艳动人,性格又温柔大方,从来不对佣人发脾气。
这样的女主人,打着灯笼也难找。
也不知道前段时间穆少将做了什么亏心事,惹恼了岁岁小姐,把所有的衣物鞋包都带走,两人合影照片也烧光。
穆少将没问起,张妈也不敢提。
“岁岁小姐,外面过的不开心,你就回来!你不在,我做的菜没人品尝,也没人开开心心告诉我,我做的菜真好吃。”张妈边说边擦眼泪。
玫瑰公馆里里外外的佣人,很多都是穆夫人一手安排进来。
张妈是为数不多对梁岁岁一直释放善意的人。
梁岁岁也有些不舍。
拍了拍张妈的手,然后转过身,只字未说地走了。
真正的离开,从来都是静默无声。
这会儿,大帅府里。
一大家子正在吃团圆饭。
每个月一次,具体时间,由穆大帅临时决定。
他哪天有空闲,哪天就全家团圆。
穆司野脱掉黑色制服,穿了套浅咖色西装马甲,步态慵懒走进金碧辉煌的正厅。
眉眼痞帅,嘴边噙了一抹似笑非笑。
与身穿军装肃穆凛然的穆宴相比,他就是又坏又痞的代名词。
穆司晴两眼放光瞧着他:“大哥,这套时髦西装贼适合你,太帅了,艳压群芳啊!”
趁人不注意,朝不远处的穆宴撇嘴,叭叭叭个没完:“呸,穆少将又在穆大帅面前装一本正经,严肃的像八十岁老太爷,假正经真虚伪,连你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穆大帅”是穆司晴和穆司野的父亲。
但私底下,穆司晴从不喊他“阿爸”。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才硬着头皮喊声“父亲”。
姆妈重病而亡,父亲也跟着“死去”。
留在世上的,只是穆大帅,是别人的好阿爸。
所谓的团圆,也是穆大帅自以为是的阖家团圆。
穆司野掀起眼皮,冷漠地睥了眼把穆大帅说得眉开眼笑的穆宴,又收回目光,慢慢盘玩腕间那串紫檀佛珠,湛黑的眸子,盛满嘲弄。
“到手的明珠都留不住,他确实不如我。”
“哈哈哈,大哥说的太对了。”穆司晴失笑,见穆大帅不悦地瞪过来,连忙闭拢嘴巴。
说话间,穆师长和穆夫人一前一后进门。
穆大帅的二夫人张颜纾带着一儿一女,也到了。
儿子穆景天,比穆司野晚半年出生。
穆司野在军政府没混到一官半职,穆景天已经是警察署的署长,与穆宴平起平坐。
不同穆司野又痞又坏的英俊面廓,穆景天长相随了穆大帅。
平平常常大饼脸,穿了套黑色警服,傲然地扫了眼坐没坐相瘫靠在座椅上的穆司野,鼻孔朝天傲哼了声,端端正正坐在穆宴与穆大帅中间的位置。
女儿穆芝瑶,比穆司晴小两岁。
穿了套乳白色蕾丝洋装裙,五官小巧精致,娇娇俏俏的,说话时却带了股傲气。
顺手抄起桌上的一大瓶红酒,朝着梁岁岁砸过去。
“早知你这般不仁不孝,我早就该杀了你。”
红酒碎在梁岁岁脚边。
嫣红美酒鲜血似的四处滴溅。
有几滴飞溅到梁京淮脸上。
他随意地伸手擦了把脸,舌尖顶了顶腮帮子,猛然跨步冲向躲在梁富昌身后委屈落泪的苏雪媚。
咔嚓。
冰冷的枪口,顶在她眉心处。
少年微凉的嗓音里,戾气横生:“阿爸,你敢动阿姐一根头发,我就杀你的姨太太。”
苏雪媚吓的哆哆嗦嗦,两腿发软:“老爷,救……救命啊!”
“一个个的,反了天了你们!”
梁富昌脸色阴冷,目光凌厉地看着梁京淮,又看向梁岁岁,气得呼吸不畅差点窒息。
梁岁岁目光不躲不闪,跟他对视。
咄咄逼人的气势,惊得梁富昌眼神一闪,不由得看向站在梁岁岁身后一直没开腔的女人。
鬓边长了几根白发,眼尾唇角起了细细的纹路。
身形消瘦,穿了件黛蓝色苏绣旗袍,没有多余的繁花缠绕,只在裙摆绣了几朵艳姝芍药。
细长脖子上戴了一圈黛蓝色翡翠项链,手腕套了对同色系翡翠手镯。
阳光下皮肤白皙,气质端庄,充满雅致清韵的味道。
有点眼熟,又不太确定。
梁富昌身躯微微一顿:“你是?!”
“你觉得我该是谁?”
温媛淡淡蹙眉,望着几乎认不出她的梁富昌,眼神一片复杂。
托了温家的福,当年那个瘦骨嶙峋,连饭都吃不饱的小伙计,见面就恭恭敬敬尊称她温大小姐的小伙计,摇身一变,成了沪市首富。
内穿绸缎长袍,外搭黑色暗花纹对襟马褂,大拇指一枚硕大的翡翠玉扳指,富贵逼人。
一身行头,是普通人家几十年的花销。
如果他还是扛包的小伙计,一辈子也买不起。
保养白白胖胖的脸上,再也看不到当年乌皮黑瘦的痕迹。
吃温家的饭,砸温家的碗。
还任由苏雪媚母女欺压到岁岁头上,唆使梁曼如抢走岁岁的未婚夫……
温媛无声地摇摇头,为了岁岁,她不能再软弱了。
梁富昌指着眼前瞧不出半点病气容光焕发的女人,惊愕得下巴都快掉地上:“温……温媛?你不是病的爬都爬不下床?”
“托你和苏姨太太的福,我的病被气好了。”温媛淡声道。
连吃了几天岁岁开的药方,她的精神气都好了点,不仅能站起来,还能绕着佛堂慢慢走一圈。
但也仅仅是力气恢复了两分。
积年累月的病气,还是能从憔悴的脸上看出来。
是她的岁岁一双巧手,用摩登女郎最喜爱的雪花膏洋蜜给她化了妆,还涂了蜜丝佛陀口红。
把她由一个病恹恹的憔悴妇人,变成气势逼人的时髦贵妇。
梁富昌被噎的喉咙哽了下,两眼一瞪:“放肆!你的病从娘胎里带来的,关我和小媚什么事?”
以往的温媛,念着自己身子骨虚弱,常年要吃药是个药罐子的缘故,总觉得她亏欠他。
在他面前,总是柔弱的姿态,温柔细语忍让他,从不发脾气。
如今身体刚好点,就胆敢辩驳他,还当着满堂宾客的面落他的面子。
一定是梁岁岁那个不孝女挑唆的。
梁富昌越想越气,脸色铁青,抓起身旁的红木长凳就朝梁岁岁抡过去。
“孽障,你一回家就闹事,干脆死在外面别回来。”
红木长凳,被他抡的呼呼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