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小说 女频言情 各自欢喜各自伤林迎舟陆清欢全章节小说
各自欢喜各自伤林迎舟陆清欢全章节小说 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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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月初华

    男女主角分别是林迎舟陆清欢的女频言情小说《各自欢喜各自伤林迎舟陆清欢全章节小说》,由网络作家“流月初华”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林先生,您已成功预定假死服务,我们将为您定制新身份,以及仿真尸体。”“请您在七天内付清尾款。”办完手续后,林迎舟一瘸一拐地转身,尽量快地赶往药店。进了门,林迎舟下意识躲避着店员打量的目光,快速到药架前拿走陆清欢点名要他买的药。不能让陆家察觉不对。假死计划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暴露,就无法逃离了。“他就是林迎舟。”有店员认出了他。“林迎舟?容城医科大学的校草高材生?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啧,刚从牢里出来的。陆总开除了他的学籍,全行业封杀。他现在指不定要靠捡瓶子度日呢。”“怎么会?陆总三年前不是刚全球直播向他求婚吗?”林迎舟拖着残疾的右腿,低垂着头走到收银台前。药品盒子被攥得变了形。“你好,结账。”店员扫药盒二维码,毫不避讳地跟同伴...

章节试读




“林先生,您已成功预定假死服务,我们将为您定制新身份,以及仿真尸体。”

“请您在七天内付清尾款。”

办完手续后,林迎舟一瘸一拐地转身,尽量快地赶往药店。

进了门,林迎舟下意识躲避着店员打量的目光,快速到药架前拿走陆清欢点名要他买的药。

不能让陆家察觉不对。

假死计划是唯一的救命稻草,一旦暴露,就无法逃离了。

“他就是林迎舟。”

有店员认出了他。

“林迎舟?容城医科大学的校草高材生?怎么变成了这副模样?”

“啧,刚从牢里出来的。陆总开除了他的学籍,全行业封杀。他现在指不定要靠捡瓶子度日呢。”

“怎么会?陆总三年前不是刚全球直播向他求婚吗?”

林迎舟拖着残疾的右腿,低垂着头走到收银台前。药品盒子被攥得变了形。

“你好,结账。”

店员扫药盒二维码,毫不避讳地跟同伴议论:“他当年差点就成为陆家的乘龙快婿了,谁知道连小舅子的醋都吃?居然指使歹徒折磨陆总小舅子三天三夜!”

“听说陆总小舅子到现在都没办法离开粪袋。”

“当年事发后,陆总打掉了腹中胎儿,亲手把这姓林的送进监狱。”

店员将药品装进袋子扔过来,眼神鄙夷愤懑。

“一个女人宁愿舍弃亲生骨肉,也要跟他划清界限,可见这男人的品行有多低劣!呸!作恶多端的畜牲,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就该天打雷劈!”

林迎舟拿起塑料袋的手猛颤,“孩子”二字如同淬毒的银针一般,精准无误地刺向那颗早已千疮百孔的心脏。

三年前,陆清欢在婚礼前夕查出怀孕,他本以为是双喜临门,可孩子还没成形,就被她打掉了。

就因为陆清欢养弟自杀时留下的那一封遗书。

他莫名其妙背负罪名。

在里面,他被好生“关照”,断了一条腿、一只手,少了一颗肾。好不容易熬到出狱,面对他的是父母双亡的噩耗,紧接着被陆清欢强迫留在何言彻身边赎罪。

他是医科大学最有天赋的学生,是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生,这双手本该在手术台上与死神抗争,却永远失去了再拿起手术刀的可能。

因为一段失败的感情,他失去了孩子、父母、学业、事业。

但他不会放弃。

他偏要活下去!精彩地活下去!

外面下起了漂泊大雨,寒意刺骨。想到假死合同,林迎舟心中燃烧着希望。他将那袋子药护在怀里,冲进雨幕中,跌跌撞撞地向陆家老宅方向出发。

到达陆家时,气氛明显不对。冯管家神情后怕,看到他时染上了愤怒。

浑身湿漉漉的林迎舟紧紧抓着那袋完好无损的过敏药。

他知道又是何言彻出了什么差池。

“看来三年的牢狱生活没有让你记住教训。”

陆清欢从楼上下来。

“当年我引狼入室,让你有机会毁了阿彻。他到现在都走不出心理阴影!他不恨我这个做姐姐的失职,还给我捐肾。”

“他变得那么脆弱。”

“一个过敏就有可能要了他的命。”

她死死盯着他,语气带着愠怒,以及失望。

“我真恨自己爱过你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林迎舟的身子不住颤抖,温热的心像是被冰水浸透。入狱后,何言彻强行割了他的肾,却对陆清欢说捐肾的是他自己。

给她捐肾的是他。

陆清欢从不听他的解释。

“雨太大了,来不及回来......而且陆家还有药。”

“你还在狡辩!”

“医药箱的过敏药已经被人丢了!你还故意拖延时间!在陆家,只有你想让阿彻死!”

陆清欢眸色极深,恨意翻涌:“出去跪着!”

林迎舟将到嘴边的话语一口一口地咽回去,任由苦涩蔓延渗透骨髓。

他扶着墙出了门。

跪在大门前,钢刀般的雨水狠狠地击打着消瘦单薄的身躯。

冷得骨头缝都在疼的林迎舟吐出了滚烫的雾气。

他发烧了。

林迎舟畸形的手颤抖着握紧脖子上的用绳子串起来的金属吊坠,上面刻着他和父母的合影。

“爸妈,我一定会活下去的。”

再等等,等想办法把父母遗产变卖,应该就能凑够尾金了。

很快就能离开了。




林迎舟白天才刚办好出院手续,傍晚就被送回了医院抢救。

醒来时,病房里只有主治医生在。

医生神情带着不忍。

“唉,林先生,您上次溺水还没恢复好,又在爆炸中严重烧伤,刚刚还给何先生做了植皮手术。”

“您这回可得好好修养。”

“植皮?”

林迎舟一时间还以为自己听不懂中文了。严重烧伤的他给何言彻植皮?他记得何言彻距离爆炸源很远。

医生吐露:“是陆总吩咐的。”

林迎舟竟不感到意外。面对他和阿彻,她从来都不会选择他。

“她醒了?”

“爆炸威力很大,林先生您路过都被波及,车祸中央的肇事者已经尸骨无存了。幸好何先生不顾危险带陆总离开,陆总没有受到二次伤害。”

“先是给陆总捐肾,如今又救了陆总一命。”

医生感叹:“何先生真是陆总的再生父母。”

林迎舟苦笑一声。

何言彻一如既往地把什么功劳都揽在身上,再把罪名安到他头上。

这次车祸再怎么样也扯不到他身上了把?

他就要“死”了。

很快就能远离这对姐弟了。

“死者就是肇事者?事故责任在他?”

“据说是谋杀。”

陆家树大招风,本就招人嫉恨。陆清欢自从三年前发生那件事后更是变得喜怒无常、狠辣暴戾,树敌众多。

有人要弄死她很正常。

当年陆清欢一言不合打掉他们的孩子,把他送进监狱时,他恨不得与她同归于尽。

“有查到幕后黑手吗?”

林迎舟这话才刚刚落下,就见病房门被“砰”一声踹开。

身着病服、头缠绷带的陆清欢站在门口。

那双狭长的眼睛此刻被血丝染得通红,瞪到了最大,极致的愤怒在燃烧着。

“幕后黑手?不就是你吗!”

“林迎舟,你就这么想让我死吗?”

陆清欢眼底的情绪除了震怒外,似乎还有痛苦,甚至是委屈。

唯独没有动摇。

林迎舟生出了宿命般的无力感。

最终,他还是成了罪魁祸首......

他注视着她的眼眸:“陆清欢,‘不是我’这三个字我说了太多次了。”

“这次,你会选择相信我吗?”

陆清欢的瞳孔颤动了一下。她抬脚走到病床边,嗓音嘶哑:“林迎舟,你告诉我,我给你的钱,你打给谁了?”

话堵在了林迎舟的喉间。

不能说是给假死组织了。

“陆清欢,只要你愿意去查,就会知道我是为了救你才被烧伤的。”

“我怎么会是始作俑者呢?”

“救我的明明是阿彻!我醒来时就看到他在架着我离开。”

陆清欢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失望和激愤,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我居然差点信了你!相信你是无辜的!”

“你连那笔钱的去处都说不出来。”

陆清欢嗓音带着无尽的怨恨,同时几不可闻地染上了些许哭腔。

“我刚给你一笔补偿,你就想买凶杀我。”

“还那么着急地变卖遗产,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我的命吗?”

“林迎舟,你好狠!”

林迎舟干涩的嘴唇翕动着,说不出半个字。

或许是命运弄人吧。

陆清欢的拳头狠狠地捶在墙上,打得她手臂上的伤口迸裂开来,鲜血瞬间染红了绷带。

她恨自己还是不愿让他死。

“在容城,从没有人像你这样胆大妄为,肆意糟践我的真心。”

“林迎舟,你真该死!”

陆清欢脸色狰狞得可怕:“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爱过你!”甚至到现在还是会犯贱地为他而心动!

林迎舟淡声叹息:“陆清欢,我宁愿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

“你也不该祸害其他人。”

“你就该孤独终老。”

她敏感多疑,还有个疯批偏执的弟弟。不管谁跟她在一起,都不会幸福的。

“或许,你可以考虑何......”

“砰——”

陆清欢又一拳砸在墙上。

手因骨折而无力地垂在身侧,鲜血汇聚到指尖再滴落在地。

她定定地望着他,深深吐出一口气。

“林迎舟,给阿彻捐个肾,就当是还清了。”

“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林迎舟豁地抬首:“陆清欢,我已经给你捐过肾了,再捐肾,我会死的。”

陆清欢怔了一下,随即冷笑。

“你又想说我的肾是你捐的。林迎舟,别撒这种轻易就会被揭穿的谎。”

“扶我出去。”

从他进门就保持缄默的医生自觉过来搀扶。

“肾脏移植手术安排在三天后。”

陆清欢的声音又冷又重,狠狠地砸向林迎舟的心脏。

人微言轻的主治医生敏锐地感觉到了陆清欢的滔天怒火,不敢引火烧身。

“好的,陆总。”




雷电的声音逐渐变得遥远又模糊,林迎舟的视野被黑暗侵蚀,一头栽倒在地。

半睡半醒时,林迎舟好像回到了床上。

“为什么?”

陆清欢嗓音难得不冰冷,林迎舟一时间分不清是不是回到了从前。

有湿润滴落脸颊。

似乎是泪水。

林迎舟费力地睁开眼,来不及看清她的脸。

她站了起来。

纤细的身影黑沉沉地映在他的身上,明明没有重量,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她的眸子泛着阴冷的光。

“生病滋味不好受吧?记住教训,好好在阿彻身边赎罪。”

“别想再伤害他。”

字字句句像钝刀子般缓慢割开林迎舟破破烂烂的心脏。

血早已流干了。

她转身离开。

林迎舟穿着半干不干黏糊糊的衣裳,发着高烧,滴米未进。仿佛有双无形的手捏住脑髓,疼得连灵魂都在抖。

他没有发出半句痛呼声,目光空洞地看着女人决绝的背影。

他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竟然幻想她为他掉泪。

不知心和身哪个更痛,痛得眼前发黑。他下意识抚向脖颈。

空的。

吊坠不见了。

林迎舟撑着沉甸甸的脑袋,坐起身在床上到处寻找。

没有。

林迎舟摇摇晃晃地走出房间,踉踉跄跄地往大门口赶去。他暗自期许是刚刚昏倒不小心掉在了外面。

那是支持着他活下来的遗物啊。

林迎舟跪趴着找遍了整个地面。

不好的预感像拴在心上的细绳,慢慢拉紧。

浑身血液都凝固了。

“别找了,不在这。”

何言彻霸道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透着几分看好戏般的施舍,完全听不出前不久刚险些因过敏而丧命。

林迎舟的心彻底沉了下来。

果然又是他。

高烧让林迎舟的四肢绵软无力,已经站不起来了。只得努力抬起头看向他,声音微弱得像是从喉间拼命挤出。

“你把它还给我。”

“求你......”

闻言,何言彻“桀桀桀”笑得很是快意。随即,他拉下脸来,眼神癫狂,直勾勾地盯着狼狈不堪的林迎舟。

“姐姐是我的!”

林迎舟指尖颤动着。

他早就察觉到何言彻对陆清欢近乎偏执变态的占有欲,这绝不是寻常弟弟对姐姐该有的感情。

“当年,你对我百般刁难,我以为你只是单纯舍不得姐姐结婚生子。”

“后来,婚礼举办在即。

为了阻止这一切,你伪造了遗书。”

“甚至......”

林迎舟不敢想象如果何言彻自导自演,不惜冒着被三个歹徒活活折磨死的危险也要构陷他,心理得扭曲成什么样?

还是说......

“都是你!”

何言彻打断了他,眼底翻涌着暴戾。

“你当初就不该出现,现在也不该回来!任何跟我抢姐姐的人,都得死!”

说着,何言彻嘴角咧开一抹恶劣的笑。

“告诉你吧。那条破绳子就在人工湖里。明天人工湖就要进行全面清理了,现在去捞还来得及。”

质问悉数湮没于唇齿间。

林迎舟顾不上思考何言彻对他的恶意来得这么浓烈,是不是还把他当成情敌。而陆清欢又是否得知何言彻的心思。

他只觉得恶心。

凭什么他们全家都要为这对姐弟的不伦恋献祭?父母被舆论压力迫害致死,何言彻连最后的念想都不给他。

林迎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爬了起来。

他一步步走向人工湖。

“砰——”

重物坠落声响起,涟漪漾开,撕碎了湖面在暴雨过后好不容易得来的平静。层层浪花相撞,溅出细碎的水花。

湖水稍稍得到喘息,林迎舟“哗”破水而出。

他肤色惨白,脸颊透着诡异的红。

他似乎感觉不到病痛,再次一头扎入冰冷的湖水里,任由水将耳膜挤压得生疼,灌进鼻腔,掠夺氧气。

林迎舟沉到湖底,用绵软无力又沉重如铅的手翻找着。

石头棱角划伤皮肤,血液晕染开来,在身侧纠缠环绕。

林迎舟一次次下沉一次次上浮。

鲜血让湖水染上不详的铁锈色。

万幸何言彻捉弄了他无数次,这一回倒是没有骗他。

他找到了吊坠。

林迎舟紧握着失而复得的吊坠,嘴角刚轻轻往上翘,仿佛一下子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疲惫感席卷而来。

无数双手拉扯着,将他拉向深处。

眼前的景象慢慢褪去颜色,过往的记忆走马观花地上映着。

他看到了陆清欢的脸。

林迎舟眼眸慢慢阖上,在仅剩的一缕光消散前看到她投入水中,打破那些甜蜜与残忍交织的黑白画面,将光线搅和成斑驳的碎金。

她向他伸出手。

他用最后的力气躲开。

如果能重来,如果有来世,如果......能活下来,再也不要遇见了。




人体器官捐献同意书上落了名字,同意捐肾的林迎舟无处可逃。

只要做个检查,就能知道他只有一颗肾。

可她不愿意。

病房外传来交谈声。

“听说他买凶杀陆总,结果自己被炸伤。人在做天在看,上天不会放过恶人的。”

“像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就该不得好死。”

“陆总还是太心软了。让他给何先生捐个肾赎罪,就放他走。”

“真是便宜他了!”

林迎舟躺在病床上,双目空洞无神。

无尽的寒冷吞噬着周遭的空气,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将他跟整个世界隔绝开来,破败身子残留的生机一点点流逝。

还是逃不掉吗?

不!他不甘心!

主治医生是难得对林迎舟释放善意的人。他不知道他做过移植手术,但清楚刚经历过溺水和爆炸的他很可能下不了手术台。

面对林迎舟的请求,医生良心难安,答应偷偷把手机借给他。

“林先生,就算您报警,也是无用的。”

“唉。”

“不过,您还是试试吧。”

林迎舟并没有联系警方,他知道自己就算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何言彻摆明了要他死。

而陆清欢从不肯信他。

林迎舟怀揣着微弱的希望,联系上了假死组织的人。他只盼着假死组织背后的京圈大佬能在陆清欢眼皮子底下把他救走。

他记得,那人似乎跟陆清欢有不小过节。

情况非常棘手,幕后老板亲自跟他对话。

“林先生,这可是个亏本买卖啊。”

林迎舟攥紧了手机。

“不过,我可以帮你。”女人嗓音低哑中带着戏谑,“我想看看,陆清欢那条疯狗痛失挚爱后痛不欲生的样子。”

“也想看看,她失而复得后的爱而不得。”

林迎舟不懂这位京圈大佬为什么会觉得他是陆清欢的“挚爱”,也不明白她说的“失而复得”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心头沉甸甸的巨石放下了。

手术日期如约而至,陆清欢终于大发慈悲地露面。她紧绷着一张脸在一旁盯着,像是怕他闹腾着不肯认命。

陆清欢的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冷意。

“林迎舟,这是你欠阿彻的!”

“我知道。”

林迎舟不哭不闹,安静地任由众人将他抬上推车。原先准备好要将他绑起来的束缚带一下子失去了用处。

陆清欢竟有些诧异和无措。

她仔细端详着他的神情,意外地没有再看到死寂,反倒是有看破一切后的从容,好像是在坦然地迎接死亡。

怎么会死呢?

只是一个小小的肾移植手术。

他犯下那么多滔天大错,换作旁人,早就成为一捧黄土了。是因为她始终无法把他从心里剔除掉,才一次次放过他。

他只需要给何言彻捐一颗肾。

这代价很轻。

等他还清了。或许......或许他们还有重新开始的可能。

她可以不介意他想要她的命。

陆清欢下意识跟上了推车,眼睁睁地看着手术门打开又关上。她第一次觉得他的身形那么消瘦单薄,好像下一瞬就会永远地被留在门后。

不会的,不会的。

陆清欢强行压下内心疯狂搅动的不安。

人少了一颗肾是不会死的!当初何言彻身子那么虚弱,给她捐肾了都没事。他只是烧伤,不会有事的。

不会有事的!

手术室内。

那位大佬替换了动手术的医护人员,林迎舟一进门,事先准备好的血淋淋的仿真尸体已经放在了台上。

隔壁手术台上何言彻昏迷不醒。

林迎舟瞥了他一眼,不等询问,便在工作人员的催促下换上便服,戴着鸭舌帽和口罩从暗门离开。

等林迎舟一走,医护人员们走向了何言彻。

何言彻原打算痛痛快快地看着林迎舟最后一颗肾被挖出来,在林迎舟断气前把那颗肾扔进垃圾桶。

计划被全盘打乱,他沦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确定要挖走他的肾吗?”

一位医护人员低声询问。

“一切听老板吩咐。”主刀医生手中的手术刀在灯光下泛着寒光,“手术失败,林先生不幸丧命。”

“至于何言彻。”

“他当然‘还是’只有一颗肾咯。”

尖锐的刀刃划开肌肤的刹那,林迎舟坐上了前往机场的车。

等“死讯”传出时,林迎舟早已用全新的身份登上了飞往海外的飞机。他听从那位大佬的安排,在国外接受治疗。

飞机穿过云层,他透过窗户最后回头看了眼远去的祖国版图。

再见了,陆清欢。




陆清欢久久地跪在尸体旁,每当她以为自己终于把泪水哭干时,记忆碎片随随便便浮现一块,都足以让眼泪决堤。

她泪流满面起身,鼓起勇气看向他的脸。

泪水模糊了视线,看不真切。

只觉得很白。

白得没有半分生气。

她用手颤颤巍巍地描摹着他的眉眼。想到了什么,她将手伸到他后背和膝弯下。

抱起来,比意想中的还要轻。

也是。

他流了那么多血。

隔着残破单薄的手术服,她温暖不了他凉意刺骨的尸体。她痛心入骨地感受着他的冰寒将她一寸寸冻结。

“阿舟,我带你回家。”

“我们回家。”

陆清欢一步一步走向手术室门。

她回想起当初他就是这样抱着她,将她抱向他们精心准备的婚房。他们沉浸在甜蜜的爱情里,缠绵不休。

他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裳,如朝圣的信徒,吻遍她凝脂般的胴体。

她的眸子漾着迷离的水光。

进入的那一刻,她疼得微微战栗,将他抱得很紧。

她在他耳畔呢喃。

“阿舟,我爱你。”

她那时被无尽的幸福包围,坚信可以一辈子待在他的臂弯里。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她会抱着他破布娃娃般的尸体。

她都对他做了什么啊?

陆清欢胸口闷痛。

双腿好似失去了力气,一下子摔倒在地。她第一反应是死死护着他的脑袋。她摔得趴在了他的脖颈处。

怔了下,她埋首痛哭。

“阿舟......”

“阿舟......”

段特助踌躇着提议:“陆总,不如属下联系殡仪馆那边......”

“不!”

陆清欢将尸体牢牢地抱住:“你们谁都不许跟我抢!”

何言彻差点没把牙齿给咬碎了。

明明此前计划一切顺利,陆清欢对林迎舟深恶痛绝。可人一死,她就完全忘了林迎舟之前是怎么害他的。

担心陆清欢缓过神来后久而久之察觉不对,主刀医生皱眉劝说:“陆总,尸体很快就会腐败生蛆,请三思。”

陆清欢不肯撒手。

“我再也不会容忍谁将阿舟从我身边带走!”

“砰——”

何言彻被醋意冲昏了头,抄起旁边的托盘,拍在陆清欢头上。

陆清欢脑海中登时一片空白,眼皮重重地下坠。在意识即将消散时,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尸体。

“别动他......”

“陆,陆总!”

段特助瞠目结舌:“少爷,您怎么......”

主刀医生上前装模做样施救。

何言彻想要把这个敌我难辨的医生拽起来,又怕姐姐刚刚被他一不小心打出了什么好歹。

他气得刀口抽痛。

主刀医生不忘撺掇:“先将林先生火化吧。”

“这......”

段特助不敢。

何言彻横眉立目:“马上把这个该死的家伙烧了!难道你想让姐姐守着尸体过一辈子吗?外人会怎么看她?”

“有什么事,我担着!”

思考再三,担心老板搞不好会跟尸体同床共枕的段特助连追悼会都没办,怂怂地直接将尸体送往火化场火化。

骨灰装好时,陆清欢还没醒。

何言彻将骨灰盒抢了过去,差点手一滑把它摔到地上。

段特助冷汗津津:“少爷,您小心些。咱擅自将林先生火化倒还情有可原,要是这骨灰撒了——”

“呵。”

何言彻冷哼,在他惊恐的目光中,反手将骨灰倒进了下水道里。

段特助简直魂飞魄散。

他屁滚尿流地跑回医院,在老板病房前硬生生止住脚步。

他听到里面传来呓语。

“阿舟。”

“阿舟,别走!”

“阿舟......”

段特助苦着脸。

生前老板对林先生的恨意远超爱意,等人死了,反倒是只剩下爱意了。

骨灰,下水道......

该怎么交代啊?

来回徘徊,一直等到何言彻拿着检查报告怒气冲冲地跑回来,一个头两个大的段特助赶紧上前拦住。

“大少爷,您这又是怎么了?”

“滚开!我要找姐姐。”

何言彻将段特助猛地推开,冲进病房。

“姐姐!”

何言彻叫醒了陆清欢。

“那医生就是个庸医!”

“你看看,我只有一颗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