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徐卿欢徐灵君的其他类型小说《替嫡姐怀上世子爷的孩子后,她死遁了徐卿欢徐灵君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姜云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罗小娘的身子虚弱,需要昂贵的药材养着。她没银子,才答应曹氏。若徐家背里欺辱她娘亲,倒不如她现在就带着人离开。曹氏这才看到徐卿欢身后战战兢兢的翠儿,她坐下,“翠儿,你过来。”翠儿抖着肩膀,吓得大气不敢出,走过去后,便听到夫人让她伸出手。她依言照做。曹氏朝孟嬷嬷使了个眼色。孟嬷嬷心领神会,在翠儿手上放了个空茶杯,然后倒上滚烫的茶水,便是水漫出来也未停,一直流到翠儿的双臂,烫的她脸色煞白,裸露的皮肤都开始发红肿胀到麻木,也不敢把茶杯丢掉。“夫人,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奴婢见钱眼开,扣了几两,以为不会被发现,求夫人饶了翠儿。”曹氏姿态华贵,她要处死个奴婢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翠儿不傻,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卿欢,你听到...
她没银子,才答应曹氏。
若徐家背里欺辱她娘亲,倒不如她现在就带着人离开。
曹氏这才看到徐卿欢身后战战兢兢的翠儿,她坐下,“翠儿,你过来。”
翠儿抖着肩膀,吓得大气不敢出,走过去后,便听到夫人让她伸出手。
她依言照做。
曹氏朝孟嬷嬷使了个眼色。
孟嬷嬷心领神会,在翠儿手上放了个空茶杯,然后倒上滚烫的茶水,便是水漫出来也未停,一直流到翠儿的双臂,烫的她脸色煞白,裸露的皮肤都开始发红肿胀到麻木,也不敢把茶杯丢掉。
“夫人,夫人奴婢知道错了,奴婢再也不敢了,都是奴婢见钱眼开,扣了几两,以为不会被发现,求夫人饶了翠儿。”
曹氏姿态华贵,她要处死个奴婢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翠儿不傻,知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卿欢,你听到了,并非母亲不让人给你小娘用好的,是这些当奴才的在中间克扣银子,你且放心,你在京都一日,罗氏便不会受到磋磨,都听到了没有?”
她当侯府主母多年,威严有目共睹,奴婢们自然不敢阳奉阴违。
徐灵君无暇顾及罗小娘生死,此刻她才是焦头烂额,拽着曹氏的袖口,“母亲,快些,正事要紧。”
翠儿被拖拽出去后,曹氏神色凝重。
“你也是徐家子嗣,你要做的就是尽快完成任务,否则,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道理你应当明白,你若做不好,自有旁人来代替你,到那时......”徐夫人恩威并施,撇了责任之后就是拿捏人心。
徐卿欢抿唇,徐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她也看出来翠儿一个丫鬟若没有主子的授意,不敢真的苛待小娘。
她要做的就是忍辱负重。
“卿欢清楚,但以后,卿欢想每月去见一次小娘,还请母亲成全。”卿欢垂眸,柔声请求。
这要求并不过分,不过是每月多拨出来些银两养个废人,不算大事。
曹氏做主应下。
——
那位医科圣手的确在京都颇有盛名,据说他只要看一眼,便能将患者的作息表里分辨的一清二楚。
在他面前,便是大圣也休想翻个筋斗云。
此刻,徐卿欢已换上徐灵君的衣裙,侧坐在暖阁的软榻上,从罗帐里伸出手来搭在小几上。
老大夫在她手臂上覆了层帕子,两指搭上去,细细的号脉。
许久之后,老大夫捻了捻胡须,轻声道,“世子夫人,烦请拿出另一只手。”
隔壁屏风内,徐卿欢内心不解,该不是老大夫号出什么问题,难不成徐卿欢也不能生育?
这个贱人,莫不是在儋州乱来,天高皇帝远的,谁能知晓她在儋州做了什么龌龊事。
可她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外间,国公府的康嬷嬷也在。
“夫人,您身子底薄,之前未经房事,所以这段时日有些虚不受补,回头我便开几副药,配合着固本培元的血灵膏,便可无碍。”老大夫起身。
这话的意思,世子夫人此前从未有过男女之事,反倒是最近几日,沾露太多,有些虚弱,才会引发不适,说白了,便是泄的精气神太多。
徐灵君为了第一时辰得知情况藏在了屏风后,听了这话,帕子都要绞碎了。
狐媚子,看着清纯,魅惑男人的手段不知从何处学来的,居然勾的世子如此沉迷女色。
徐卿欢在帐子里软声道谢,“多谢先生,孟嬷嬷,送一送先生出门。”
老大夫出去后,笑眯眯看向康嬷嬷,正待说话,门外此起彼伏的响起奴婢行礼的声音。
“世子来了,快去通传夫人!”
一时间,庭院和内堂乱哄哄的。
戚修凛自离京都,一直未归,回门日也都是大姑娘独自回来,如今他亲自上门,还让人备下了隆重的礼物,俱堆在院内,怎能不叫人激动。
世子并非传言中与徐大姑娘不睦,甚至疼爱有加,不然,怎么会在得知大姑娘回来,当即就紧随其后。
这些东西,也非一日能备好,可见是上了心。
曹氏面色有异,拧眉看向内室,饶是她见多识广,此刻也不免担心,便拔高了声音,喜迎这位贵婿。
“世子勿怪灵君,灵君是在梅园突发不适,才未经亲家知晓擅自来了侯府,实在是不该,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的考虑不周,还让亲家担忧,特特的派了大夫来给灵君看诊。”
戚修凛原本就打算这两日登门,回门礼早已备好,既来接夫人,索性就让铁衣一并装车送过来。
“岳母言重,灵君何处不适?”
他一路而来,途中数次回想,去梅园虽是母亲安排,指在让两人增进感情。
但徐灵君也雀跃万分,他走之前,都没有任何异像,突发不适,不去就医反而远道来了侯府。
有些不合常理。
曹氏额上冒出细汗,佯装镇定,“这位大夫,你与世子细说症状。”
老大夫一拱手,用着房内几人才能听到的音量道,“世子夫人是过度承欢,其实并无大碍,只要补一补,稍作休息几日便好。”
屏风后的徐灵君,“......”
徐卿欢赧然脸红,虽只有两夜,可戚修凛的确将她控在身下,似不知疲倦,她无从对比,但那避火图上的男子可没有世子这般强悍。
康嬷嬷脸上难掩喜色,立即躬身行了个礼,带着老大夫离开。
曹氏非但没有松口气,反而戒备的看向内室,灵君也在里面,原本是打算等康嬷嬷离开便出来,现下世子爷在场,只能另找托词。
“世子,要不您先去前厅稍等一会,灵君更衣再来与世子......”
内室咚的一声。
徐灵君身子一软,差点跌坐在地上,都怪她心急,想听清那老大夫的话,不断地抵着屏风,竟将屏风撞倒了。
戚修凛听到动静,自然不会坐视不理。
他迈步过来抬手就要挑了帘子,一旦他踏进去,定会瞧到徐灵君狼狈的一幕。
关键时刻,徐卿欢出言制止,“夫君,妾身脸上许是沾了花粉,现下红肿丑陋,夫君莫要进来。”
戚修凛听着熟悉的声音,心头漾起异样的感觉。
他定在珠帘外,挺拔身躯如山间雪松,黑沉沉的眸子遥遥看向内室,恪守着君子之礼并未往前迈步。
“大夫还未走远,我唤铁衣去寻,花粉过敏不是小事。”
戚修凛若真要把老大夫寻回来,这屋里的几个全部都藏不住了。
春雨细绵,卫国公府里灯火通明。
漪澜院内,浴桶中的徐卿欢一身奶白色的肌肤泛着淡粉。
丫鬟秋兰还在往里撒刺鼻的药粉,泡了这些药浴,更方便怀上子嗣。
“姑娘,你记住,待会儿世子爷回来了你便吹熄了灯,万不可让世子爷看到你的脸,”秋兰打小跟着卿欢,自然希望姑娘能一举得男,这样姑娘生下孩子便能得到自由。
徐卿欢凄苦笑笑,是啊,她是承安侯府上的庶女,一出生便和母亲被赶去祖籍儋州,就因为她母亲是个卑贱的婢女。
被侯爷醉酒之后宠幸,才有了她。
可母亲那时节早有心上人,一心攒银子想给自己赎身,就在母亲攒够了银钱当晚,却被破门而入的侯爷夺走了清白。
上巳节那日,母亲染上重病,她刚买了药回来,便看到正厅坐着的孟嬷嬷。
孟嬷嬷说要接她回京,只要助嫡姐怀上子嗣,稳坐世子正夫人位置,她们母女便能在祖籍安稳度日。
她一个庶女,没有依仗,只能顺从的收拾包裹跟着孟嬷嬷一起上京。
幸好卿欢的容貌与嫡姐有六七分相似,届时描眉画目,灯下昏暗也能瞒住世子爷。
白日里,嫡姐还是执掌中馈的夫人。
夜间,徐卿欢便会替代嫡姐与世子爷行房,直到她怀上子嗣,才会被送出去养胎。
“姑娘,起来吧,”秋兰扶着她。
哗啦水声一响,门被打开。
徐灵君迈步进来,扫了眼刚出浴桶的庶妹,满眼嫌弃。
“卿欢,母亲应当与你说清楚了,日后你就在府上做我的贴身奴婢,但有一点你要谨记,莫要肖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徐灵君看着庶妹天生一副好皮囊,腰肢纤细,胸前丰盈,竟比她还要妖艳几分,便恨不得将她那张脸划烂。
若不是自己暂时无法受孕,她根本不会让这个庶妹顶替自己。
徐卿欢披着薄纱似的寝衣,遮住纤弱身躯:“嫡姐放心,卿欢知晓。”
她从未想过奢求什么身份地位,不过是想和母亲安稳的活下去。
另一边,世子戚修凛从边关凯旋而归,陛下在宫中设宴封赏,至亥时宵禁,戚修凛方被人簇拥着出了宫门。
甫回到国公府,门口的小厮躬身行礼。
“世子,方才太夫人传话,叫您不用去请安,直接去漪澜院就好,夫人已在等着您。”
戚修凛表情森冷。
他知晓,这一次终究是要如了母亲和祖母的意。
戚修凛并不喜这个新妇,也拒了亲事,没想到太夫人擅自将徐灵君迎娶进门,他那时节军务缠身,远走边关,一走就是五年。
母亲戚夫人见到儿子回来,以帕拭泪,话没说几句便扯到子嗣。
“你祖母身子一年不如一年,你也二十三了,军功在身,又被陛下擢升五军都督同知,十三公主属意于你,总有意无意的敲打国公府,只怕是想让你尚公主,若你真的尚了公主,前途尽毁,叫我如何对得起戚家的列祖列宗。”
戚修凛明白,所以他再不愿,也会让徐灵君尽早怀上孩子。
他点头应下,戚夫人长舒口气。
......
徐卿欢沐浴之后,未施脂粉,穿着素纱单衣坐在榻边,屋内燃着助兴的熏香,她闻着头晕脑胀。
没多大会,卧房门被推开,一道颀长挺拔身躯迈入房内。
隔着屏风,徐卿欢紧张的捏紧手指,掌心都是汗水,她听到嫡姐的嬷嬷见礼,便硬着头皮走出去。
在京城月余,她学了如此伺候男人,如何更衣,那些规矩早就烂熟于心。
她垂着头,走到戚修凛身边:“夫......夫君,妾身给您更衣。”
她未嫁过人,一声夫君喊的拗口。
戚修凛只听到软糯声音,格外清甜,不由低头看她。
一头乌黑的长发披在后背,双肩微微颤抖,细白的手探到他腰际,抚弄半天都未能解开他的腰带。
反倒是她身上的幽香萦绕在鼻尖,让戚修凛腹下抽紧。
武将生活索然无趣,除了操练就是御敌,这几年,戚修凛摒除杂念,从未接触过女人,反倒是打了胜仗,军中兄弟围火畅聊,会提及能让男子销魂蚀骨的事。
平日军中会给兄弟们出去解决需求的机会,他也曾去过,可面对浓妆艳抹的歌姬,竟是半点下不去口。
“行了,你且去等着,我自己来。”他自脱下戎装,只着了件里衣便去湢室沐浴。
徐卿欢倒了茶水,抿了几口缓解紧张。
待戚修凛回来,见她乖巧坐在榻上,烛光摇曳中双臂脖颈和脸颊皆是珠玉般光泽。
他喉结滚动,行到她身边,粗粝大手捏着她下巴,谁知徐卿欢颇为大胆,起身整个人扑入他怀里。
“夫君,烛光太亮,妾身不习惯。”
她这话倒也没毛病,毕竟娇生惯养长大的侯府千金,婚后五年,算是头遭与自己的丈夫共处一室。
戚修凛嗯了声,抬手,一个掌风将近处的烛火熄灭。
女子身娇体软,肌肤细润光滑,戚修凛目力极好,即便屋内昏暗也能看清怀里的小夫人白皙的脸上染上绯红,眼底隐隐藏着水光。
“当初迎娶你是祖母的意思,我与你还未圆房,你若是紧张,今晚也不必着急。”
他毕竟外出五载,甫回来两人甚至算不得多熟悉,就要脱衣解带,她没有准备好也能理解。
话毕,他将怀里温软的女体往外推。
徐卿欢自幼便同母亲生活在祖籍,备受冷眼嘲讽,如今母亲卧病在榻,她为了拿到银子给母亲治病,将羞耻抛在脑后。
“不,妾身只是头一回,有些害怕,夫君轻一些就好。”她柔软的手探到男人腰间,掌心下是坚硬的肌肉。
男子的躯体与女子不同,处处都硬的像石头,偏带着炙热的温度。
戚修凛闻言,垂眸,幽深的目光落在她发顶,见她拆解他的寝衣,仔细的将衣裳挂在了架子上,举止动作细致妥帖,似是很熟稔这些伺候人的流程。
徐家的大小姐,养在闺阁十六载,嫁进国公府后,哪怕自己的夫君出征在外,一封家书都未曾与她写过,反而替他侍奉长辈,操持府中事务,也从未有半句怨言。
想到此,戚修凛语气不由得略显生硬的伸出手......
“大姑娘仔细伤了手,世子爷还不是以为是您,才对着她温柔小意,否则便是正眼也不会瞧那些贱蹄子,您莫要耽误正事儿,先去陪世子爷就寝。”孟嬷嬷宽了她的心。
徐灵君这才好受些许。
按照这个次数,最多月余,便能得偿所愿,待庶妹生下孩子,是杀是刮,还不是她一句话就能决定了。
如此一想,徐灵君心情大好。
她身上的寝衣与徐卿欢是同样的材质款式,只不过徐卿欢身形比她窈窕,所以为了掩人耳目,徐灵君回了卧房又挑暗了烛光,装作羞赧的钻进了被窝。
戚修凛出了湢室瞧到榻上鼓起小小的一角,唇角微微掀起。
听到他走近的脚步声,徐灵君露出娇美的小脸,双目流连在他劲瘦挺拔的身躯上。
那目光,说不出的奇怪。
徐灵君是知晓男人的妙处。
她之前就是耐不住寂寞才跟别人颠鸾倒凤,如今世子爷可是比那人还要强壮,她却不敢亲自服侍,只能咬碎了不甘咽下肚子里。
戚修凛原本欲掀被衾的手顿住,半个时辰前,她低吟娇呼,左右躲闪就是不与他对视。
现下倒是大胆,少了纯然的羞涩,多了熟稔做作。
徐灵君见他顿住,伸手握住他的手,“世子爷,上榻歇着吧。”
女子的掌心软如豆腐,嫩至幼滑,是双高门雅秀才有的柔荑。
烛光晦暗,映着戚修凛硬朗五官,一时想起方才纠缠时她抚过他后背的触感,似有些粗糙。
他墨眉微皱,失了留下的念头,“你先歇着,我去书房处理些公务。”
不多时,房门开合声传入徐灵君耳内。
她紧要牙关,气的狠狠砸了下床褥,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夫君离开卧房。
戚修凛跨出房门,沿着长廊往月洞门走,视线便落在耳房。
明瓦后幽黄的烛光,跳动间,似乎映出个纤瘦身影。
他就站在廊下,眸光沉了沉。
月洞门外的铁衣探头探脑,似乎不解世子爷为何站在婢女休息的房外,还一副望眼欲穿的表情,难不成世子爷在世子夫人那里没有吃饱,还想着......
铁衣脑子里胡乱想着,世子爷便已经抬脚朝着这边走。
待去了书房,给世子爷点灯,看着世子脖颈一抹红,铁衣眨眨眼。
“世子爷,您脖子上有东西。”
戚修凛抬手,抚摸脖颈,细微刺疼感,他脑海中浮现方才凌乱被衾中横卧的嘤啼女子,纱帐模糊了视线,那道柔软娇躯看着比白日还要吸睛,数次勾的他停不下来。
深吸口气,他压下内心躁动,坐于案后打开了牍文。
次日一早,秋兰叫醒了沉睡的徐卿欢,“姑娘,今儿大姑娘要出门,要不我偷偷溜出去见姨娘,看姨娘过得好不好。”
罗小娘在徐卿欢之后被接入京城,囚禁在了侯府后宅,但病情如何了,她一概不知。
徐卿欢挣扎着起身,薄被滑落肩头,雪白的肩膀上几个清晰的咬痕......
秋兰惊了,眼泪簌簌落下,“世子爷怎么的这般粗鲁,竟然,竟然咬姑娘,我看看其他地方。”
说着,秋兰就上手去拽开被子。
徐卿欢饶是睡了一夜,却依旧手脚酸软,三两下就被秋兰扯开了里衣。
便见着本该是光滑细致的雪肤布满了淡淡的青紫痕迹,尤其腰肢上还有两处指痕。
“别大声嚷嚷,快帮我穿衣。”
她当时只觉得腿根酸疼,没想到他手劲儿这么大,嘴上说着轻一些,实际力道没有减半分。
果然男子在房事中说的话,半句都做不得真!
秋兰抽噎,“什么时候是个头,姑娘受罪了。”
徐卿欢脸颊愈发苍白,秋兰是个被遗弃的孤女,是她抱着竹篮里哇哇大哭的小秋兰,求人施舍了羊奶,混着米汤,一口一口把人喂大的,这丫头把她当成天。
她赶紧捂着秋兰的嘴,“这种话千万别再说了,万一被孟嬷嬷听到,又少不了挨打,你去把我的衣裳拿来,今日,我亲自回侯府看娘亲。”
早膳时,徐灵君喝了补气血调养落胎的汤药,是以戚修凛闻到她身上浓重的药味。
他黑沉沉的眸子看向她。
“哪里不舒服?可是我昨晚弄伤了你?”
如此直白的问题,倒叫徐灵君一时愣住,还在思索如何回答,就听到一道清凌的声音响起。
徐卿欢躬身立在门外,脸颊上丑陋的“胎记”格外清晰。
“夫人,您今儿一早吩咐奴婢去给赵嬷嬷的孙子取药,奴婢已经送给小石头用了,他们祖孙特别感激世子爷和夫人。”
戚修凛闻言抬眸,望向那道纤弱身影,清凌柔缓的声音萦在耳边,令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竟然出口询问,“你是昨日接竹叶水的婢女?”
徐灵君大惊失色,心跳如擂鼓一般,紧张的手心都在冒汗。
这个死丫头偏生这个时候出现,是想做什么?故意引起世子爷的注意?
她立即截断了戚修凛的疑惑,“是啊,昨夜夫君不是询问赵嬷嬷小孙子的事麽,妾身担心那小小孩子受苦,便一早遣了荷香去送药。”
戚修凛这才颔首,凉薄的眸子在荷香身上掠过,看不出任何情绪。
“辛苦夫人了。”
徐灵君绞紧了帕子,拿出当家主母的做派,“都是妾身该做的,如今夫君回来了,妾身便是再苦也是值得的。”
饭毕,戚修凛自去内室更衣,这厢的徐灵君忍着雷廷怒火,凶狠的瞪着始作俑者。
孟嬷嬷担心被里间的世子听到,忙劝阻道,“大姑娘稍安勿躁,等世子离开,老奴会狠狠地惩罚二姑娘。”
谁知徐卿欢红唇掀动,丝毫不惧嫡姐盛怒,“夫人,您交代奴婢出去采买丝线的事,奴婢绝不会出错。”
看她那样,杵在门边,似乎不达目的不罢休,就知道她是故意挑在早膳的时候过来。
徐灵君抬手欲打,里间传来窸窣脚步声。
“夫人,奴婢粗手笨脚,但这些日子也跟着孟嬷嬷学了不少。”荷香说着,长了眼的给徐卿欢拿了件披风,谨慎细致的给她系好。
孟嬷嬷给徐灵君使眼色:世子爷就在身后,您可千万别露出岔子。
果然是个心眼子如莲藕的贱婢,跟她小娘一样都是贱人,徐灵君深吸口气,努力克制怒火,僵硬的扯出笑来。
“你这丫头,都是我太过心善惯的你不知轻重了,也罢,让嬷嬷跟着你,省得你迷了路回不来。”
戚修凛听到徐灵君这句话,冷肃的脸色微微松动,他自上前,主动伸手,“走吧,当心门槛。”
这一举动简直惊掉了众人下巴。
徐卿欢那厢还在城中一处偏僻的宅院,此处是曹氏特意囚禁小娘的院子。
叙旧半日,到了回去的时辰。
徐卿欢握住小娘的手,“母亲,你在这里好好的,我在嫡姐身边学东西,以后嫁了人也好知晓怎么管家。”
她故意撒谎,不想让母亲知晓曹氏交给她的任务。
罗小娘半信半疑,苍白的脸上挂着担忧,并非不信,而是依照曹氏的性子绝不可能让她们母女轻易回京,还这般好心的将卿欢放在大姑娘身边。
“是不是因为娘的病,你才听了大夫人什么话。”
“没有的事,父亲身边也就嫡姐和长兄,长兄很少在家,他许是觉得孤独,这才将我们接过来,从前您就是老夫人身边得脸的丫鬟,老夫人也不愿意我们在儋州吃苦,况且在京都,我还能学到好多东西,日后说不准父亲还会给我择一个好夫婿。”
这种话,徐卿欢说出口都觉得给老侯爷脸上贴金。
他那种人,市侩狡猾还懦弱惧内,当年若不是徐老夫人阻拦,母亲已然一尸两命。
“二姑娘,你该走了。”丫鬟翠儿过来赶人,脸上带着不屑,分明是瞧不起这位连族谱都上不了的庶女。
徐卿欢心神一动,问,“后厨在哪里,我既来了,给小娘做些她爱吃的东西,耽误不了多少功夫。”
翠儿板着脸,就是不答应,徐卿欢就知晓有猫腻。
小院不大,她三拐两绕找到了灶间,双目将四处扫了遍。
竹筐里是发霉的馒头,地上的铜盆里盛满污水,死了几日的鱼发出恶臭味。
瓦罐里的米竟然是掺杂了石子的糙米,再看炉子上的药罐,根本就不是治小娘的病症,只是普通的草药。
“姑娘这是做什么?”翠儿跑过来时,徐卿欢已经折回身,眼神冰冷的看着她。
她吓一跳,夫人只交代别让人死了,留口气就行,没说好吃好喝的伺候。
徐卿欢内心愤懑。
她万万没想到自己帮着嫡姐伺候世子爷,侯府却是这般对待她的母亲,既如此,她何必还要继续听话,做任人宰割的羔羊。
此时的侯府却是水煎火烤。
徐灵君呼吸乱了方寸,跨入厢房时差点摔了一跤。
“我素来教你做事稳重,就算天塌了,也莫要露出内心情绪,你也嫁入国公府五载,怎还是这个性子。”曹氏瞧着女儿那慌乱神色,忍不住出言训斥,可到底是她最疼爱的女儿,便伸手扶了她一把。
徐灵君让所有人退下,喘匀了气才道,“母亲帮我,杀了萧凌!”
曹氏脸色一变,“发生何事了?”
不是不杀,而是那萧凌是个武将,杀手都被反杀,再派人去边关的话只怕惹人生疑。
徐灵君将梅园一事告知曹氏。
曹氏皱眉,“萧家毕竟曾是草莽,不可与她硬碰硬,眼下她敢说这种话,若杀了萧凌,只怕萧家会破罐破摔撕开这件事,到时怕是闹得满城风雨,你别急,先缓上几日,我来想办法。”
“母亲要快些,要不跟兄长说一声,兄长是刑部的左侍郎,给萧家安一个罪名把他们全部抓进去。”
她已经病急乱投医,也悔恨至极,当初就不该受萧凌蛊惑,跟他在庙宇里胡来。
曹氏打断她,“休要胡说,收着性子,这种话别再提了,你是娘的女儿,谁敢拦你的路,娘便替你解决了!”
曹氏又好生宽慰她几句,“你来侯府,世子爷知晓吗?”
坐了几刻又吃了盏安神茶,徐灵君算是平缓下来,“不知,我就是怕他多想。”
嫁出去的女儿便是寻常女子也不可不经夫家允许独身回娘家,传出去,旁人要非议夫妻不睦。
曹氏立即遣了嬷嬷去套车,赶紧让她回去,“记住,莫要慌了神,平日只管照旧,对世子爷也要更加体贴,才能笼络住他的心。”
男人管他是天王老子还是布衣白身,都逃不过一个柔。
女人软一分,男人还不是被轻松拿捏住。
徐灵君点头。
她前脚刚踏出门,孟嬷嬷脸色青白跑过来。
“夫人,大姑娘,大事不好,姑娘来侯府的事儿不知怎么就被慈念堂知晓了,听说姑娘身子不适,戚夫人还派了个大夫,医术高超,来给大姑娘诊治,可老奴瞧着,那大夫是京都有名的医科圣手。”
徐灵君心跳如雷。
完了。
怎会让戚夫人知晓?
难道是萧夫人去了国公府?
不可能,萧家还等着她写信给萧凌,不会这么冒失,亦或者是梅园的其他夫人?
曹氏也是经过大场面的人,心里猜测戚夫人是起了疑心,才让医科圣手来给灵君验身。
可她这个女儿糊涂啊,早就丢了青白身子不说,还落过胎。
如今更是得了“不孕”的病。
要是被那圣手看上一眼,搭脉诊治,什么都露馅了!
“徐卿欢呢?”曹氏沉声问道。
徐灵君这才反应过来,可以让那贱婢过来顶替她,“那贱人今儿当着世子爷的面炸我,非要出去买丝线,实际是去看她那个贱婢小娘,此刻应还在别院。”
她扭头吩咐孟嬷嬷,“去将徐卿欢给我带过来,别让人瞧到,从后门进来。”
说曹操,曹操便到了。
徐卿欢是自己来的。
她手里的布兜装着死鱼馒头以及咸菜药渣,尽数倒在曹氏和徐灵君面前。
臭气熏天,令人作呕。
“你疯了,谁让拿这些恶心东西过来,真是骨子里改不了穷酸相,把这些烂东西当宝。”
徐灵君用帕子捂住鼻子,往后退一步,嫌弃的看着她。
曹氏皱眉,很不喜她乡下做派,粗鄙至极,每每看到这张脸都想着当初应该将她绞杀在襁褓里。
“卿欢有事要问母亲,之前在儋州,孟嬷嬷答应我,只要我去国公府帮助嫡姐便会好生照看我小娘,可眼下,这些东西就是我小娘用的吃的,若夫人想磋磨我小娘,那恕卿欢以后都不会再帮嫡姐。”
她平日做小伏低,就是想给娘亲争取活下来的机会。
这句话说的不轻不重,却如巨石砸在曹氏母女和徐卿欢心头上。
徐灵君脑子嗡嗡乱叫,手脚发冷,只得猫着身子蜷缩在角落,从小到大她何曾这般狼狈过,都是因为徐卿欢这个小贱婢,才害的她东躲西藏。
用力的掐着掌心,还不能呼吸过重,生怕被男人发现屋内还有第二个人的呼吸声。
简直要把她憋死了!
幸好那徐卿欢不算蠢笨,已经穿戴整齐,用衣袖遮住脸孔,去将世子给拦在了门边。
“夫君,不用劳烦大夫了,我以前也会这样,家里有药膏,母亲稍后找来,我抹上一两次便好。”
徐卿欢垂着眼睑,只用细软的手拉扯着男人窄袖,上面冰冷的袖扣硌着她指尖,男人身上肃冷的气息也灌进鼻腔。
她心跳咚咚响,若被发现,徐灵君顶多被和离,而她跟母亲必然免不了一死。
如此想着,她不由得捏紧了男人衣袖,用力到骨节泛白。
戚修凛垂眸看她,瞧不到脸上神色,只能看到她雪白后颈,莹细的一截。
她似乎在怕?
怕他吗?
心软使然,他顿了顿,握住她的手,声音如春风拂过发顶心。
“嗯,莫怕,你这身子的确弱了些,是为夫的错。”
一语双关,反倒让徐卿欢控制不住的红了耳垂。
曹氏给孟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赶紧去了内室,“世子夫人,我去给您取件披风来,外头有风,您这身子弱,当心再受了风寒。”
孟嬷嬷一进去就看到角落的大姑娘,把她心疼的,一面扶起屏风,一面把大姑娘扶到榻上,小声叮嘱着。
“大姑娘且先等会儿,今儿只能先让二姑娘顶替,幸好天色已黑,待寻个时机把你们换过来。”
为今来看,只能如此。
天擦黑之际,侯府掌灯。
徐卿欢终于找了个机会去跟嫡姐换过来,可刚见着嫡姐,她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哎哟我的祖宗,可不能打脸了,万一打坏了,仔细被世子爷发现。”孟嬷嬷小声制止,又捏着徐卿欢下巴,察看几番,确认只留下个五指印,并没有刮伤这才放心。
徐卿欢咽下口腔中的铁锈味,面上没有其他表情,“孟嬷嬷说的对,嫡姐还是不要的打我了,打坏了是小事,被世子发现世子夫人挨了打,谁都解释不清楚。”
“贱蹄子,你也敢威胁我,莫忘了,你与你的小娘,生死可都在我手上,母亲那些话也是告诫你,你并非不可替代,待我找到合适人选,你觉得自己还能活着?”
这话,让徐卿欢僵着身子,动弹不得,半晌,她才乖巧的回道,“嫡姐说的是,卿欢谨记在心。”
回程的马车上,戚修凛便发现眼前的夫人心事重重,眼底时而露出恍惚,时而又隐隐雀跃,脸上的红肿已然全部消失,肌肤依旧细白。
他嗅着车内浓郁的甜腻香味,好像半个时辰前,徐灵君身上不是这种气息。
那种清淡仿若兰花香,若即若离,透入骨肉的幽香惑人灵魂。
他看向徐灵君的目光不禁愈发深沉。
一回到国公府,徐灵君便同戚修凛前往慈念堂见戚夫人。
太夫人早早休息,戚夫人捻着佛珠,堂内弥漫着一股焚烧后的檀香味。
这佛堂里庄严肃穆,每次来,徐灵君都有种背脊生寒的感觉,她做的事,委实不能让佛祖知晓。
“儿媳今儿突感不适,让婆母挂心了。”徐灵君福身,给戚夫人斟茶,温婉贤良的模样做的十分得体。
戚夫人放下佛珠,她看中侯府大姑娘的才识和名望,才会不计较她曾经差点议亲,帮儿子把人娶进门,今日,那老大夫诊治之后,也让她安心。
徐灵君与萧家二公子清清白白,从未私相授受。
梅园的一位夫人背里嚼舌根,被她派着跟去的嬷嬷听到,便有了借诊治验身的事情。
老大夫只说,“世子夫人脉象平稳康健,宛如少女,只不过底子薄,需要世子好生怜惜些。”
戚夫人当下又赏了徐灵君许多首饰布匹,让后厨将膳汤送到了漪澜院,还催促他们小夫妻早些休息。
戚修凛不置可否。
待回了漪澜院,徐灵君便帮他宽衣解带,“夫君,今日好不容易休沐,还要让你几处奔波,是妾身的错,妾身帮你沐浴......”
她脸颊羞红,眼神脉脉含情,实则是知晓,戚修凛不会留下。
“大夫说你身子弱,先调养几日,这几天我先宿在书房,早些睡吧。”戚修凛看着身前柔软娇躯,她手指在碰到玉带的同时,他下意识拨开了她的手。
连语气都变得淡然。
靠近她,居然没有气血翻涌的感觉。
徐灵君一愣,她即便心有这番预料,也没想到他拒绝的这么干脆,一时有些失落。
“那妾身让孟嬷嬷给您送两床新的被褥,书房那张床榻也小了些,明日也换一张新的。”
戚修凛淡淡应下,俊朗的面庞在灯下晦暗难明。
他目光下移,落在她白皙细腻的手背,食指指甲光秃秃,早前涂抹的花汁也变得斑驳。
“夫人的指甲,何时断开的?这般不小心。”他轻声询问,似满目疼惜。
徐灵君本就头脑昏沉,这话问的她愣了几息,才想起来回答,“妾身也不知何时断开了......”
好在他没有继续追问,否则她还要继续编排说辞。
这一日下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等戚修凛离开后,徐灵君几乎是软倒在榻上,喝了好几口参汤才平复下来。
“嬷嬷,去把我屋里那些顶好的手膏脂膏拿去给那贱人用,让她把掌心的茧子磨平了,还有,每日盯着她把补汤喝下,须得加紧进度。”
孟嬷嬷给大姑娘按揉肩膀,“姑娘放心,老奴会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