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朝歌楚阳北的其他类型小说《当疯子两年后,假千金带娃炸全家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白羊吃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楚阳北的声音终是失控了,“滚回去!”“芬姨......”“......暂时不用离开......”楚朝歌终于露出了笑容,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楚阳北瞧着楚朝歌的笑脸,想起她刚刚的奋不顾身,心中嫉妒的火苗越燃越旺。原来她不是对所有事、所有人都不关心,只是对楚家人这样。楚阳北转身离开,狠狠地甩上了大门。第二日,楚朝歌与楚阳北请来的教练见了面。为了不再连累芬姨,楚朝歌咬紧牙关坚持锻炼。随后的这几天,楚朝歌都没再见过楚阳北,也没见过芬姨。楚朝歌刚开始还怪楚阳北不守承诺,调走了芬姨。后来想想,这样也挺好,芬姨跟着她,只会受牵累。经过五天的训练后,楚朝歌时常感到头昏目眩,连拿一杯水都拿不稳了。本该来的月经也迟迟不见来。“你休息吧,不能再练了。”教...
“芬姨......”
“......暂时不用离开......”
楚朝歌终于露出了笑容,喘着粗气,瘫坐在地上。
楚阳北瞧着楚朝歌的笑脸,想起她刚刚的奋不顾身,心中嫉妒的火苗越燃越旺。
原来她不是对所有事、所有人都不关心,只是对楚家人这样。
楚阳北转身离开,狠狠地甩上了大门。
第二日,楚朝歌与楚阳北请来的教练见了面。
为了不再连累芬姨,楚朝歌咬紧牙关坚持锻炼。
随后的这几天,楚朝歌都没再见过楚阳北,也没见过芬姨。
楚朝歌刚开始还怪楚阳北不守承诺,调走了芬姨。
后来想想,这样也挺好,芬姨跟着她,只会受牵累。
经过五天的训练后,楚朝歌时常感到头昏目眩,连拿一杯水都拿不稳了。
本该来的月经也迟迟不见来。
“你休息吧,不能再练了。”
教练看着跪倒在地上的楚朝歌,终是不忍。
“让你哥哥再另请高明吧!”
“......”楚朝歌大口喘着粗气,累得声音全卡在喉咙里。
“十天减五十斤,我做不到。你即使再爱美,也要考虑自己的身体。继续这样下去,即使瘦了,也会给身体带来不可逆转的损伤。”
楚朝歌意外,教练居然以为是她要求速瘦的。
可楚阳北为什么一定要让她迅速瘦下去呢?
连多等些日子,循环渐进地瘦下去也等不及了?
对于楚朝歌减肥这件事,全家人的态度出奇地一致。
怀着忐忑的心情,楚朝歌倒数着与周家欢教授见面的日子。
脱离楚家成了楚朝歌现在唯一的执念。
就是这个极致的精神寄托,才让她坚持了下来。
教练离开后不久,孟言川冲了进来,“跟我走!”
楚朝歌刚缓过气,手脚却软趴趴的,被孟言川拉得一个踉跄。
“做什么?”
“他们要带你做手术?”
“......”楚朝歌目露疑光。
“打算带你抽脂,必要时,还要切胃。”
楚朝歌疑惑,“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我快速变瘦?”
“我不清楚,但他们都疯了,你不能再留在这里了。”
“放手。”
“走!”
“让楚晚晚看到你我拉扯,你觉得你是在帮我,还是在害我呢?”
“你从前天不怕地不怕,现在,怕楚家人?”
楚朝歌冷笑,“怕?当然怕了!我是一个疯子,他们是我的监护人,无论我逃到哪,他们都可以报警寻人。只怕那时我又会被送回精神病院了!”
孟言川被点醒,脸色变得苍白,怒道:“他们敢!”
“你觉得他们不敢吗?”
“......我们找周家欢教授,他治好了你,你便不再受控制了。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他。”
无论楚朝歌多不想与孟言川再有交集,却无法拒绝他那找周家欢的提议。
见楚朝歌没有再反驳,孟言川心头石头落地了,加重了手中力量,“我们走。”
楚朝歌被往前扯了几步。
“我不能跟你走!”楚朝歌扎住马步。
“为什么?”
“你带走我,会彻底激怒楚家人,你确定要与楚家彻底决裂?”
楚朝歌确信,孟言川没有能力,也没有勇气护住她。
逃离精神病院的经验告诉她,每出逃失败一次,再次逃跑的成功率便降低一半。
果然,楚朝歌一句话将孟言川拉回了现实,他无助地思考着对策。
“......去找楚爷爷,对,找楚爷爷,有他在,他们不敢对你下手。”
“爷爷......”
楚朝歌不是没有想过找爷爷帮忙,只是李医生透露,爷爷的寿命只有三个月到一年了。
想活得久,就必须放宽心。
“不能告诉爷爷!”
“没有楚爷爷的帮助,你根本逃不出你大哥的手掌心。他现在,能力大得吓人,人脉无处不在。”
说起楚阳北,孟言川剑眉紧拧。
楚朝歌敏感地察觉到了,孟言川对楚阳北的忌惮。
“你趟我这趟浑水,如果只是为三年前弃我,感到抱歉,那我告诉你,我不怪你了!你只要离我远远的就行.....”
“你这是打算与我划清界限?”
“我们上次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们......”
“......你离开,我日日做噩梦,我恨自己,如果我当初没有跑了,你就不会成现在这个样子。”
孟言川音量越来越低,“那日你又和我说了那样的话,我才明白,我对你除了愧,还有......不舍”
“孟言川!你清醒一点,我们已经结束了。”楚朝歌嫌恶地甩开了孟言川的手,“你走吧,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耍什么性子?为你做手术的医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只是减肥,又不是去死!”楚朝歌冷笑。
相对于这三年的遭遇,一个减肥手术又有什么可怕的。
即使切胃也是打麻药的,她睡一觉起来便都结束了。
比起她在精神病院的电疗可轻松多了。
“楚朝歌,你是怪我之前一直不去寻你,让你受了那么多苦吗?”
“.......”
“可我并不知道你被囚禁,更不知道你被逼疯了,我以为你只是单纯地不想面对我们。”
“那你觉得现在,我就想要面对你们了吗?”
孟言川被问得哑口无言。
“你的关心只会让楚晚晚对我敌意更浓,也会让楚家其他人可以找到借口欺辱我。”
“我......”
楚朝歌叹了口气,“如果过意不去,三日后,带我找周家欢。”
孟言川沉默片刻,依旧坚持,“我成功邀请到他,三天后在蓝协医院做一次演讲。演讲结束,我便带你见他!但现在的你,我也要救,与楚家彻底翻脸又如何?”
又是篮协?
团子也要去篮协。
孟言川拖着楚朝歌没有受伤的手,便往外走。
“川哥,姐姐,你们这是做什么?”
楼梯拐角,二人与楚晚晚相遇。
楚晚晚双眼紧紧地盯着孟言川与楚朝歌紧紧牵着的手。
而这时,楚阳北也带着医生从另外一边走了过来。
“孟言川,你越界了。”楚阳北声音起伏不大,却足够威严。
孟言川下意识地丢开了楚朝歌的手,目光的坚定,瞬间无影无踪。
与说一定要救楚朝歌时,判若两人。
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孟言川挡在楚朝歌面前,商量道:“阳北,朝朝这身体,没有办法再经历一次手术了。”
“能不能,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随后楚阳北看向旁边站着的医生,“医生说的才算。”
楚朝歌拨开孟言川,盯着楚阳北的双眸,“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短时间瘦下来?”
“楚家大小姐就该有楚家大小姐的仪态。”
“在瘦下来之前,我保证不去见外人。”
“爷爷带着私生子要回来了,你避不开。”
私生子?可这又与她瘦不瘦,有什么关系呢?
芬姨拿着早餐进来,打破了这尴尬的沉默。
“夫人早。”
“早!”
“阿芬,辛苦了!来,给我,我来喂朝朝。”
养母截了芬姨手中的碗,非常自然地坐在楚朝歌身边。
“小时候啊,你都不肯让下人喂,后来,我不回家,你都不肯吃饭了。于是,再忙,我都会在饭点回到家,实在不能到家就将你带在身边。”
养母轻轻吹凉了粥,递到楚朝歌面前,“来,张嘴!”
楚朝歌凝视着嘴边的粥,心弦被不断地挑拨着。
小时候,她知道,只要养母在,她便能出去玩,于是便耍了小心思。
她现在才知道,养母为了让她按时吃饭花了那么多心思。
楚朝歌勉强张嘴。
养母眉眼瞬间舒展开来。
“诶!朝朝乖!”
很快,小半碗粥就进了楚朝歌的肚子里。
养母接过来芬姨另外乘的小半碗粥,“阿芬,你不能光给粥,把粥里的虾也舀过来些,不然不够营养。”
“大小姐不吃虾!”
“朝朝是我带大的,她吃不吃虾,我难道不知道吗?”养母的语气冷了不少。
“现在不吃了。”楚朝歌不忍芬姨被责备,插话道。
“你上次吃虾吐,只是因为身体不适,现在身体好了,就不吐了!”
楚朝歌意外,原来养母知道她吃虾会吐!
“我煮的这个虾仁粥,晚晚也非常喜欢喝,这不,今日一大早,我煮的虾仁粥,被她喝了一大半。”
原来是楚晚晚爱喝啊!
见楚朝歌不说话,养母当她是同意了。
笑着,要亲自去舀虾,却发现饭盒里一只虾都没有,“你把虾都弄去哪了?”
“我换成牛肉粥了。”
养母盯着芬姨,语气强硬不少,“朝朝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是我让芬姨换的。”
楚朝歌插话,养母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不满。
“行,朝朝说不吃虾就不吃虾。”
养母还待要喂,楚朝歌将碗接到自己手里,“我自己吃吧。”
“我喂你......”
“自己吃!”
楚朝歌的强硬让空气都变得尴尬起来。
“行,朝朝自己吃!”
楚朝歌捧着碗,低眉吃东西,偶尔地抬头,眸光也是不带温度的。
养母思虑片刻,给找了个话题,不断地重复着虾怎么怎么好.......
“朝朝,你出院了,还是要吃虾,不然......”
“虾,是我记忆中最不堪的回忆,囚禁的日子,臭鱼烂虾是日常饮食。”
“我......”
养母“我”了很久,声音逐渐沙哑,眼泪不自觉往下落,掩面跑了出去......
“芬姨,我谁都不想见,能挡的都帮我挡了吧!”
楚朝歌此刻已没了胃口,还是逼着自己把手里的粥喝完。
“芬姨,帮我瞧瞧今天,周家欢教授在哪一层做演讲?还有,有时间到儿科走走,兴许那个孩子在这所医院。”
“好。”
“秘密进行,不要让其他人知道。”
芬姨疑惑,却没有多问。
没一会,芬姨就回来了,“演讲推到后日了。”
楚朝歌眼里闪过失望。
她逃离楚家的日子又要晚两日。
她得设法继续待在医院,回了楚家,事情会变得麻烦。
“孩子呢?”
“没见到。”
一直到夜里,都没有人再来打扰楚朝歌,她倒是意外。
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吗?
“芬姨,让你挡人,没有人为难你吧?”
“没......”
楚朝歌一眼便看出了芬姨说谎了。
“让你挡人,不过是顺口的气话罢了,你......遭责备了?”
楚家那些人,哪里是芬姨能挡得住的。
“是夫人......她一直守在门外,不让我告诉你。”芬姨见楚朝歌对楚家人的态度有了松动,很高兴。
楚朝歌意外。
“她今夜打算继续为你守夜!”
楚朝歌心头五味杂陈,养母腰不好,她是知道的。
“你去劝她回去吧!”
楚朝歌话落,外面便想起了争吵声。
“妈,楚朝歌将你熬的粥赏给了下人,又将你精心挑选的百合给丢了出来,还将您关在门外,她哪里把你当妈了!”楚阳南扯着嗓子喊。
“你小声点,别吵着朝朝。”
“我不仅要喊,我还要拉她出来看看,您为她受了多少苦。”
“我去和二少爷说,是医生说百合花气味浓郁,不允许放病房的。”芬姨不忿。
“不必!”
楚家人面前,不是她可以说理的地方。
门锁被人在外面大力地拧动着,发出急促的“咔咔”声。
“你锁门了?”楚朝歌看着芬姨。
“恩!夫人说,二少爷要是来闹,就锁门。”
芬姨走回楚朝歌身边安慰道:“别怕!夫人能应付,夫人应付不了,还有大少爷呢!”
楚朝歌疑惑,养母今日这般作为,是因为差点害死她,良心发现吗?
“芬姨,将桌上的书拿给我。”
芬姨依言照做。
随后,外头吵闹声再嚣张,楚朝歌眼睛始终未离开书。
芬姨目光一直在门口和楚朝歌间徘徊,“小姐,这么吵,您真的能看得下吗?”
楚朝歌头也没抬,“恩!”
精神病院的疯子,发疯前,根本没有征兆。
刚开始,她被吓得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甚至自残,用身上的疼痛来麻痹精神上的恐惧。
后来,都习惯了。
那些她都能挺,楚阳南再疯癫,仅存的理智还是能控制住自己行为的。
门外有养母,又有一扇上锁的大门阻着,她又有什么可怕的呢?
“楚阳南,你够了!”
楚朝歌听到了楚阳北的声音,头终于抬了起来。
楚阳南有勇无谋,楚阳北要是出手,招招会打到她要害上。
非常时刻,离见周家欢就一步之遥了,她不能功亏一篑。
“大哥!楚朝歌不过是仗着爷爷回来了,才敢那么嚣张!”
楚朝歌麻木的脸上有了笑意,“爷爷,真的回来了!”
芬姨见问,答道,“恩!回来了!夫人不让我同你说,怕你不肯好好治病,着急出院。”
楚朝歌的笑意凝固。
病房外,楚阳南被楚阳北看得浑身不自在。
不敢发火,可压抑的火气散不开来,冲得他脑袋都要炸了!
他一脚踢在大门上,发泄般大喊一声。
“下药的事,我去找爷爷认罪,不让你们为了我,受楚朝歌这闲气......大哥以后也不必老揪着这件事数落我了!”
“站住!”楚朝歌打开了房门。
“表小姐用热水倒在大小姐脸上,大小姐用手挡,手被烫伤了。大小姐刚刚用冷水冲手,是为了降温!”
楚阳北眸子里满是痛意。
祝晶晶一巴掌扇在芬姨脸上,“让你胡说!杯子里的水能有多烫,大表哥,你不要听这下人嚼舌根。她与楚朝歌更亲,自然护着她......”
祝晶晶话没说完,脸被热水浇透,惨叫着,大吼着要去撕了楚朝歌。
被楚阳北拦住。
楚朝歌放下手中杯子,苍白的嘴唇轻启,“你说的,水不烫!”
欺负芬姨,她可不惯着。
“大表哥,你怎么总是护着她啊?她的爸爸是个赌鬼,妈妈就是扫大街的清洁工,和你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
“而她,是一个只有高中学历的疯子。如果没有楚家养着,她连养活自己都成问题。”
“闭嘴!”
祝晶晶脸上火辣辣地疼,越说越气,根本停不下来。
“即使爷爷再疼她,最多也只是分点钱给她而已,难道会分股份吗?而我就不同了,我有股份。能帮你对抗那私生子。我更有用。”
祝晶晶说的不无道理,爷爷的心思谁都猜不透。
就在楚阳北犹豫间,祝晶晶挣脱了禁锢,冲到楚朝歌面前。
楚朝歌不期待楚家人会为她出头,早有准备。
将杯子水果刀捏起手里,抵在冲过来的祝晶晶脖子上,“疯子杀人不用偿命,你要不要试试?”
祝晶晶吓得尖叫,捂着脖子,白着脸退了好几步。
“是不是出血了?”她吓得痛哭出声。
刚刚冲得太快,没能避开楚朝歌手中的刀。
楚朝歌刚刚特意用了刀背,还把刀往下压了压,对准的是锁骨处,不出血也得留下红痕。
除了祝晶晶,周围的人也被这忽如其来的状况吓白了脸。
“楚朝歌,你要做什么?”楚阳北大吼着,目光警惕。
楚朝歌脸上笑意逐渐荡漾开去,带血的刀扬起,在空中左右各划了一道,最后抵在自己的脖子上。
养母哭喊着,“朝朝,你别乱来。”
原本嚣张的楚阳南也白了脸,与楚晚晚的手紧紧捏在一处。
楚阳北步步逼近,冷声道:“只有弱者才求死。有本事你就往脖子落下去!你看我拦不拦你?”
楚朝歌与楚阳北目光对视,都没有在对方的眼眸中感受到温度。
楚朝歌丢了水果刀,“你清楚我的性格,不会自杀。当然也清楚,把我逼急了,我不保证,我会不会干出什么别的出格的事。比如......”
“楚朝歌,你要杀人吗?”祝晶晶喊道。
楚朝歌笑而不答,只留给众人一个似是而非的笑容。
“姐姐,你要做什么?”楚晚晚急了,比起楚朝歌杀人的威胁,她更怕楚朝歌去和爷爷告状,三年前的事,爷爷知道,她就完了。
“好了,你们都出去。”楚阳北声音低沉得近乎压抑。
众人虽然不愿离开,可楚阳北脸上怒意已到了极点,大伙只好离开。
临走,养母忍不住为楚朝歌求情,“阳北啊,爷爷很快就要回来了,看到朝朝病成这样,会生气的。”
楚朝歌冷笑,养母这些日子,护着她,原来,是怕爷爷生气啊!
待众人都离开后,楚阳北盯着楚朝歌,“你最好打消离开的念头。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在楚家,要么回精神病院。”
楚朝歌不气,反笑。
阴邪的笑容看得楚阳北心头发怵,挪开了眼。
“听到没有!”
楚朝歌没有答,眼底依旧含笑,安静地盯着楚阳北。
那么热烈的目光,不得不迫使楚阳北迎上楚朝歌的目光。
四目相对下,楚阳北清楚地感受到心中那种对猎物掌控的无力感。
他讨厌且恐惧这样的感觉。
“我说,听到没有?”楚阳北伸手卡住楚朝歌的喉咙,英气的脸上布满凌厉之气。
随着他脸庞逼近,楚朝歌眼底逐渐涌上痛意。
楚阳北这样的凌厉杀气,以前从来没用在楚朝歌身上。
每每如此,旁人都怕他,楚朝歌一声撒娇似的“哥哥”便能轻易为旁人解围。
可现在......
“爷爷最后的日子,你不将我逼到绝路,我自然好好配合,陪你演‘乖巧懂事’......”
楚阳北苦心经营了三年,才稳住了他在楚氏中的地位,当初送她去精神病院也是无奈之举。
可他发现,他迎回来的不再是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妹妹了。
与楚朝歌的每一次对视,都让他心如刀绞。
“楚朝歌,你不气我,你就不舒服吗?你我之间非要这么说话,非要剑拔弩张吗?”
楚朝歌不接话,她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了,多说无益。
再这样对峙,也不会有一个结果。
楚阳北稳住了心绪,既想求和又放不下架子,语气僵硬,“我知道这次是我冤枉你了,把粥喝了,我喂你。”
楚朝歌拧过头去。
“你的诊断报告在我手里,你跑到哪,作为监护人,我都有权请警察将你带回。”楚阳北强压的火气爆发。
楚朝歌呼吸一窒,感觉从头到脚一阵寒意。
“你是聪明过人,既然离不开,为何不好好留下?让自己少受些苦。”楚阳北勾唇,舀了勺粥,递到楚朝歌面前,“张嘴......”
楚朝歌的倔强一点一点被瓦解,她乖乖张嘴。
楚阳北很满意,嘴边始终含笑。
楚朝歌明白,语言的威胁对楚阳北这样久经商场的人毫无作用。
想明白了这点,楚朝歌收了情绪。
她要养精蓄锐,拿到周家欢的无病证明。
她始终低着头,静静地喝着粥,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皮肤如白瓷一般。
果然如她自己所说的那样,足够“乖巧”。
偶尔抬头,与楚阳北对视,眼神却空洞得如同一具没有灵魂的陶娃娃。
楚阳北从前很喜欢楚朝歌的“乖巧”,但那样的乖巧只是面上的,私底下却顽皮得让他哭笑不得。
纵是那样,他依旧喜欢那时的楚朝歌。
而不是像现在,一具行尸走肉。
楚阳北燃起的胜利者的喜悦,又再次被挫败感吞噬,他将碗拍在桌子上,语气生硬,“你自己吃吧.......别再耍花样,否则......”
“回精神病院做个疯子。”楚朝歌不待楚阳北说完便接了话去。
楚阳北愣了愣,“......楚朝歌,你是知道如何扎我心的?”
楚朝歌语气平静,“原来‘精神病院’几个字只能是你的专利。你说得,而我提起,便是扎心。”
“你......”
楚朝歌静静地看着楚阳北逃一般离开了她的房间。
等人都走了,楚朝歌喊来了芬姨,“芬姨,我让你查的,找到了吗?孩子?”
“您这些天病着,我不敢走开。但护士说,在孩子身上见过蓝协医院的邀请单。”
“蓝协医院?”他们楚家的产业之一。
自从楚朝歌离开了那个让害怕的房间,加上楚阳北的严防死守,她清净了几天,病情逐渐稳定。
“芬姨,别忙了,坐下陪我说说话。”
楚朝歌今日精神头好了不少。
芬姨笑容灿烂,“好嘞!不过你等等,我铺好轮椅,推你到外头,我们边晒太阳,边聊。”
“不用麻烦,我躺得腰都疼了,自己走着去。”
见楚朝歌下床,芬姨赶忙去扶。
“呵呵,芬姨,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伤的是脚而不是手。”
“你身子弱,还是扶着点好。”
楚朝歌没有过多推拒,脸上满是笑意。
她很珍惜身边为数不多的真心。
“芬姨,还是没找到那个孩子吗?”
“我打听过了,虽然护士对孩子的身份不了解,但是他们说,从未见院长这么低声下气地和一个孩子说话。孩子身份不一般。”
楚朝歌思绪快速运转着。
她得尽快养好身体,找赵浩熊问清楚孩子的事。
孩子是从他手里没的,他自然最清楚孩子的情况。
楚朝歌她们来到花园不久,便见一年轻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两年不见,孟言川褪去了年少时的青涩,越发的成熟。
他原本青涩温和的眼神变得深邃,眼底却埋着淡淡的哀伤。
他身穿一件简洁的过膝驼色羊毛外套,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短发沐浴在阳光下,闪烁着五彩的光。
“好久不见。”孟言川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却还如往昔般温柔。
楚朝歌身形微顿,她本以为自己再见到孟言川,情绪不会再有起伏,却不想仅仅是声音就让她心跳乱了。
孟言川是富二代,却没有富二代的陋习。
他善良、品学兼优。
眼睛里总是噙着温柔的笑。
他的一切太过于完美,好得仿佛就是漫画里走出来的一般。
孟言川与楚朝歌青梅竹马,一个非君不嫁,一个非卿不娶。
双方父母早就默许了二人的婚事。
楚晚晚归位,疯狂地爱上了孟言川,发动了所有的攻势。
孟言川从小到大的培养都按照条条框框来。
他的生命里哪里遇到过如楚晚晚那样热情、奔放、又不受控的女孩。
他们一起吃路边摊,一起逃学,一起打架.......
孟言川仿佛被打通了任督二脉一般,快乐地当了一年叛逆少年。
最后还与楚晚晚一起上了同一所大学。
而楚晚晚的大学保送名额还是占楚朝歌的。
朝夕相处下,在长辈们的游说下,孟言川动摇了。
楚朝歌参加第二次高考时,他默许了养母向楚朝歌提出分手。
导致楚朝歌再次高考失利。
颓废了两年后,楚朝歌放下了这段感情,可孟言川却找到她,求复合。
孟言川在两姐妹间的摇摆,激怒了楚家人。
才有了楚阳南下药,设局让楚晚晚与孟言川生米煮熟饭的戏码。
结局却是,喝药的是楚朝歌,“煮饭”的对象是一陌生男人。
而事后,孟言川站在楚晚晚身边,盯着楚朝歌满脖子的吻痕,白着一张脸,一句话也没留下,便跑得无影无踪了。
留下楚朝歌承受着三年多地狱般的日子。
“楚晚晚出去了!”楚朝歌说完,便想要离开,不想与孟言川再有交集。
“我不是来找她的......”孟言川急忙分辩。
楚朝歌意外。
她抬头凝视孟言川的双眸,却意外在他眸中看到了思念。
可她永远也忘不了,孟言川三年前那嫌弃的神情。
她明明是受害者,却被质问为什么将自己轻易送入“狼窝”。
那样的表情,是楚朝歌一辈子的痛。
见楚朝歌沉默,孟言川眼底的期待逐渐冷却。
“你好点了吗?”
“好了,谢谢关心。”
楚朝歌话音落下,双方又是好一阵沉默。
孟言川搜索着话题,脑海中蹦出一个,又否了一个,最后也只剩下沉默。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等等.......”
“......”
“我认识一个很好的精神病专家......”
“不用......”
“周家欢是业界最好的精神医生。”
“周家欢?”楚朝歌心忍不住剧烈跳动,生怕自己听错了。
“恩!”
“什么时候能见他?”
“十天后,他要到这边有个交流会,我可以帮你约诊。”
听说能见到周家欢,楚朝歌不介意再与孟言川再多待一会。
“我见周家欢的事,请不要告诉楚家其他人。”
“为什么?”
“......楚家是医药世家,自家医生不用,用旁人的......”
“好!”
孟言川知道楚阳北最是骄傲,顿时就信了。
“那就先谢过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等等......”孟言川扯住楚朝歌的胳膊,将楚朝歌拦了下来。
楚朝歌条件反射般甩开孟言川的手,后退了两步。
“我......”孟言川脑袋中组织着词语,一时难以成句,“当年,在你遭受那样的......”
楚朝歌的遭遇不仅是她的噩梦,也是孟言川的。
“......我没有选择第一时间逃避,而是去安慰你,你是不是就不用去精神病院了?”
如果她求助的那人不是大哥而是警察,如果她没喝那杯饮料,如果她没有留在楚家,如果她与楚晚晚没有被换错.......
从前,每次想起“如果”,她就心如刀绞。
这么多年过去了,楚朝歌早已经不是那个遇事再找“如果”的小女孩了。
“没有如果,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那你.......恨我吗?”
楚朝歌沉默。
孟言川眼底满是痛意,“所以你还是恨我的?”
“......”
楚阳南和楚晚晚走进院子,看到楚朝歌与孟言川拉扯,气不打一处来。
孟言川松开了楚朝歌,脸色有一闪而过的慌乱。
“姐姐,你不能一直纠缠川哥啊!他已经与我订婚了!”
楚朝歌浑身一激灵,仔细地打量起面前的小男孩。
不到一米的小奶团,肉乎乎的。
听到新进来的奶奶说他和面前的漂亮阿姨像,他不由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与楚朝歌对视。
就在此时,传来急促又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小奶团眉毛一皱,迈着小短腿,一溜烟跑了。
落下一颗小纽扣,纽扣上的微雕深深牵动楚朝歌的心。
楚朝歌忙起身要追,饿着肚子的她,只觉得周围的东西都随着她的起身都有了重影。
“小姐,你别起身,你没吃东西,容易晕倒。”
“芬姨,快,帮我找到那孩子......”
“诶!你躺下,我去找。”
她捏着熟悉的纽扣,算了算,如果她的孩子还在世,也是这般年纪了。
楚朝歌没等回芬姨,先等来了楚家的其他人。
“朝朝啊!”养母带着楚晚晚以及好几个佣人浩浩荡荡地涌了进来。
楚朝歌愣了一下,她想过很多再与养母重逢的画面,真见了,心头滋味却难以形容。
楚朝歌两年前便明白,养母的心已经偏了。
只要楚晚晚一哭,养母便会毫不犹豫地伤害她,奔向楚晚晚。
纵是这样,养母也是曾将她当眼珠子一样捧在掌心的母亲啊。
在遭受了人生几次重大变故后,再见养母,楚朝歌眼眶依旧不自觉热了。
没等到楚朝歌回话,养母的眼泪便“吧嗒吧嗒”地滴个不停。
“当时,我以为你不要我们这个家了,跑回亲生父母身边。我伤心了好久。以为你会过得幸福,却没想到他们将你关起来,逼成了一个疯子。”
“我后悔啊,为什么不去找你!”养母用手掌重重地连拍了自己大腿几大巴掌。
楚朝歌目光落在楚晚晚身上,楚晚晚下意识地退了一步。
楚晚晚倒是把自己摘得干净,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赵浩熊身上。
不过她很快便释然了,即使养母知道真相又如何,她真会为了她一个外人,将一双亲生儿女送去警局?
养母见楚朝歌的态度格外冷漠,心沉到了谷底。
“啪”的一声,养母朝着自己的右脸,抬手就是一巴掌,“是妈妈的错。”
“妈妈,这不是你的错!你没有经历过,怎么会知道我养父那么狠呢?”
楚晚晚一把抱住养母,眼泪也跟着吧啦吧啦往下掉。
养母顿时将注意力落回了楚晚晚身上,“是啊,你姐姐才在那男人手里一年,就成了疯子,你可是在他手里十八年了!我的心肝啊,每每想到你受的苦,我就心口疼,我.......”
养母眼泪流得更凶了。
楚朝歌却清楚记得,他的生父,处处拿她与楚晚晚作比较,开口闭口都是“要不是为了钱,我才不会将你换回来。还是我那妮儿更得我心。”
养母和楚晚晚抱在一起,哭作一团。
楚朝歌心头生起了躁意。
不见,兴许还有念想,现在,她彻底死心了。
这场景,任谁看了,都不觉得是楚朝歌受了委屈,而是她将那母女二人给欺负了。
“楚朝歌,你欺负我就算了,还欺负妈妈和晚晚!”
楚阳南走到门口便看到妈妈和妹妹哭得肝肠寸断,气顿时不打一处来。
“放手!”
楚朝歌的伤手被楚阳南捏在手里,钻心的痛意直钻天灵盖,拧着眉毛,声音颤抖。
“阳南,你做什么!放手!”
养母大力拍打着楚阳南。
楚阳南躲闪。
楚朝歌被他握在手里的伤手,因为摇晃,痛意更为剧烈。
在养母的强烈要求下,楚阳南终于放了手。
楚朝歌的眉头却痛成了一个川字,眼泪不由自主地吧嗒吧嗒往下掉。
“疼不疼?”
养母要去查看楚朝歌手上的伤势,楚朝歌条件反射般收回了受伤的左手。
养母的手扑了个空。
这一幕被两兄弟看在眼里。
“你讨厌我们就算了,妈,为了你的事差点哭瞎了眼。”楚阳南怒气冲冲吼道。
不是楚朝歌想躲,只是下意识地害怕自己伤口被再触碰。
这是人趋利避害的本能。
“阳南!怎么和你妹妹说话呢?”
“妈,她都这样了,你还护着她!”楚阳南双目圆瞪。
“二哥哥,别生气。姐姐,是病人,你别跟她计较。”
楚晚晚挽住楚阳南的手臂,轻摇着,声音又糯又细。
楚阳南身上的戾气顿时消去不少。
楚朝歌目光扫过楚晚晚的手,自嘲地勾了勾唇。
楚阳南易怒。
从前,楚朝歌是那个救火的,在关键时刻,总能几句言语就将楚阳南的火气压下来。
如今,楚朝歌却是那个点火的,即使一句话不说,也能让楚阳南暴跳如雷。
“行了!人家说兄弟姐妹打断骨头也连着筋,看在我的面子上,握手言和吧。以后,我们一家人和和睦睦地在一起。”
养母将楚晚晚、楚阳南的手拉过来,看向楚朝歌,带泪的目光里噙着笑。
楚朝歌的手仿佛有千斤重。
握手言和?那她这两年受的苦算什么,她那从未抱过的孩子又算什么?
楚朝歌的手迟迟没有抬起,空气中流淌着随时要爆发的火药味。
“从此,兄妹一条心。”
楚阳北走过来,噙着笑。
楚朝歌却觉他那笑意不达眼底,幽森,冰凉。
他温柔地握住楚朝歌没有受伤的右手,意图搭在楚晚晚和楚阳南手上。
楚朝歌挣扎,却动弹不得。
“还想回精神病院?”
楚阳北嗓音低沉,温热的气息在楚朝歌耳边流转。
楚阳北在威胁她!
楚朝歌心中凉意更浓,楚阳北居然还没有肯放过她。
她的手臂瞬间失去了力气。
她羽翼未丰,没逃离楚家之前,只能忍。
病房里上演着兄妹和睦、母慈子孝之景,连路过的护士都忍不住羡慕。
“大哥,你和姐姐说什么悄悄话,是妈妈和我们不能听的吗?”
楚晚晚嘟着小嘴,目光中带了哀怨。
“我告诉她,家里已准备好了洗尘的晚宴。”
“都说了要给朝朝一个惊喜,你却嘴大,提前透露了。”养母佯装生气地扫了楚阳北一眼,目光却带了慈爱。
“姐姐,那我们回家吧!”楚晚晚过来揽过楚朝歌的胳膊,笑意连连。
楚朝歌连挤出笑意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样母慈子孝的一幕,曾经她也是其中一员,心头幸福总是被塞得满满的。
如今,不过是一个被逼着到现场的看客。
而每一张幸福的笑脸都是踏着她的痛苦得来的。
楚朝歌身体轻抖着。
似乎感受到了楚朝歌身体的异常,楚阳北大手按在楚朝歌的背上,轻拍安抚着。
“回家,我们回家,总算一家人团聚了!”养母破涕为笑。
楚朝歌本就身体有恙,又没吃东西,站都站不稳了。
“不是说伤了手吗?怎么身体那么虚?”养母眉头紧皱。
“大小姐,没吃......”
芬姨小心翼翼地看了楚阳北一眼。
她去寻孩子,回来时便看到楚家人将病房围了,只能一直站在外面。
楚阳北目光一沉,芬姨的话被吓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