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音序星星的其他类型小说《前夫红着眼:给我服个软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南姜南”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薄宴声跟女儿回国了。音序第一时间把房子打扫干净,还做了美味的饭菜。晚间八点,她在楼上洗澡,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声,唇角弯了起来。是薄宴声跟女儿回来了!四年未见,音序心里充满了喜悦,换上一条柔雾紫长裙,腰肢掐得细细的,从楼上款款走下来。“宴声!”音序喊他。男人站在门口,黑色大衣将他深邃的眉眼衬得充满距离感。轮廓深冷,鼻梁高挺,宽阔的肩头抱着一个宛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已然熟睡。那是他们的女儿薄星悦。小名星星。“星星睡着了?”见到星星,音序满眼喜悦,想过去接女儿,就看到另一个女人。“宴声。”美丽的女人从夜色中走来,将一条围巾披在星星身上,“走那么快干嘛?风大,星星会冷着的。”“没事,到家了。”薄宴声看了女人一眼,眉眼柔情似水,“天色已晚...
音序第一时间把房子打扫干净,还做了美味的饭菜。
晚间八点,她在楼上洗澡,听到院子里传来汽车引擎声,唇角弯了起来。
是薄宴声跟女儿回来了!
四年未见,音序心里充满了喜悦,换上一条柔雾紫长裙,腰肢掐得细细的,从楼上款款走下来。
“宴声!”音序喊他。
男人站在门口,黑色大衣将他深邃的眉眼衬得充满距离感。
轮廓深冷,鼻梁高挺,宽阔的肩头抱着一个宛如瓷娃娃般的小女孩,已然熟睡。
那是他们的女儿薄星悦。
小名星星。
“星星睡着了?”见到星星,音序满眼喜悦,想过去接女儿,就看到另一个女人。
“宴声。”
美丽的女人从夜色中走来,将一条围巾披在星星身上,“走那么快干嘛?风大,星星会冷着的。”
“没事,到家了。”薄宴声看了女人一眼,眉眼柔情似水,“天色已晚,思语,你今晚在这住吧。”
他待这个女人,很温柔。完全不似对自己那般冷漠无情。
而这个女人音序也认识。
她叫秦思语。
是女儿星星的老师。
几年前,20岁的音序嫁给薄宴声,生下女儿薄星悦。
那时她还是个大学生,薄宴声前往纽约开拓公司新版图,只带了星星跟秦思语。
星星是他的血脉,对他而言很重要。
秦思语是他的恩人,曾救过他一命,她想跟在薄宴声身边学习,薄宴声答应了。
临走前薄宴声说,“音序,你学业还未完成,留在国内好好上学,有时间我会带星星回来看你。”
因为这句话,音序在国内等了四年。
可薄宴声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而今父女归家,却带着另一个女人......
音序的心情有点复杂。
四年间,她去过纽约数次,听闻秦思语做了星星的老师,没想过太多。
可现在,感觉事情没那么简单......
“宴声,这位就是你太太音序吧?”秦思语冲她浅浅点头,温柔的眉眼,让人讨厌不起来。
薄宴声睨她一眼,不咸不淡:“嗯。”
细看之下,眼底还铺着一层寒意。
薄宴声看她的眼神,冰冷无温。
“林嫂呢?”这话是问音序的。
音序答:“不在。”
林嫂是家里的佣人,对她不太好,经常克扣饭菜钱,还在外面说三道四。
说她就是个生育机器,给薄宴声生完孩子就被抛弃了。
上次音序忍不下去了,让她走。
林嫂就回老宅去了,还说她工资不是音序开的,音序没资格辞退她。
音序确实没有资格。
在薄家,她如履薄冰,任何人都可以过来踩她一脚。
不过林嫂走后,她学会了做饭,不用每天见到林嫂那张阴阳怪气的脸了,不知道多舒坦自在。
“林嫂去哪了?”薄宴声问。
“回老宅了,她在这待不习惯。”音序嗓音轻轻,没说林嫂坏话,不然还显得她爱打小报告了。
薄宴声眉眼有几分不悦,“林嫂不在,星星由谁来照顾?”
“我可以照顾。”音序回答,她才不想让林嫂那个女人照顾星星,两面三刀,好孩子都被她教歪了去。
“家里佣人不在,你在这住,麻烦你照顾自己了。”薄宴声转头对秦思语说,
“不麻烦,我住哪里都可以的。倒是你,一路抱着星星累了吧?我们先送星星回房间。”秦思语很关心星星,一直拿手扶着星星的脑袋,生怕她掉下来。
薄宴声:“好。”
两人将星星送回儿童房。
音序有眼色,赶紧过去开门。
知道星星回来,音序把床单跟窗帘都洗了,整个屋子散发着好闻的清香。
怕空气不流通,她走到落地窗前,打开了上面的小窗。
夜风微凉。
她回头,看到薄宴声小心翼翼将星星放在儿童床上,凝视着她。
看得出,他很疼爱女儿。
可星星的老师,就显得不太正常了,只见她微微弯下腰,将星星的鞋子脱了下来。
“盖被子也不知道把星星的鞋子脱下来,你啊你,太粗心大意了。”秦思语的音调里带着嗔怪。
“下次记得了。”薄宴声回答。
壁灯下,他眼底铺着薄薄的笑意,看着很温柔,“今天辛苦你了。”
“不辛苦。”秦思语莞尔。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显而易见的暧昧。
音序的心口有些起伏。
她忍不住想,这些年,薄宴声跟秦思语在国外是不是发生了些什么?
这救命之恩是不是报着报着,报到床上去了?
可能是她站得太久,薄宴声目光淡淡扫了过来,“还站在那做什么?”
星星睡了,可以出去了。
音序跟出房间问:“你们这么晚回来,吃饭了吗?”
她想,她跟薄宴声许久没见面了,还是别怀疑他,过会单独问吧。
他是她丈夫,她要给他留面子。
“我们在飞机上吃过了。”薄宴声语气平静,带着秦思语去了客房。
音序被扔在原地。
她捂住手指上的刀伤。
今晚做饭时,她不小心切到自己的手,结果精心准备的饭菜,就这样无人问津。
就像她满心欢喜的等待,无人在意......
*
薄宴声是十点回到主卧的。
音序靠坐在床上,心事重重。
昏暗的光线里,薄宴声脱下外套,背后的镜子照出他修长的身影,高大挺拔。
“薄宴声。”音序开口,想问问他跟秦思语的事。
薄宴声淡淡望她一眼,无视她存在,进浴室去了。
音序懵了一瞬,有些错愕。
就这么走了?
都不听她说话?
又等了二十分钟,才听见浴室水声停了。
薄宴声迈着修长的双腿走出来,松松垮垮的睡袍显现出他若隐若现的腹肌,线条完美,充满了成熟男人的魅力。
音序愣了愣,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胸膛上,“薄宴声......”
薄宴声注意到她的眼神,目光幽凉,将睡袍拉好了。
他就像怕她占他便宜似的。
音序有点无语。
薄宴声已经按掉了壁灯,卧室瞬间陷入黑暗。
身旁的床垫微微塌陷,男人睡了下来,淡淡的冷香钻进音序鼻尖。
那是独属于薄宴声的气味。
五年前,她跟薄宴声有过几夜,此后就生下了星星......
其实他们是甜蜜过一段时光的。
音序有些恍惚,开口道:“薄宴声......”
这是她第三次喊他。
她想跟他聊聊秦思语,可她侧身望去,却没有听到薄宴声的回应。
黑暗中,他鼻峰高挺,透着一股凉薄之意。
音序心头莫名沉闷,伸出白净的手晃了晃他的肩膀,“薄宴声?”
“闭嘴。”
黑暗里,薄宴声冰冷的声音透着不耐烦,“我累了,要睡觉。”
音序所有的话被堵在喉咙口。
四年未见,他就连听她说一句话都不愿意么?
*
次日。
音序醒来时八点了,身侧的男人早已不在。
想到星星,音序赶紧爬起来。
她想给女儿做早餐。
练好几年厨艺,就是为了此刻!
她不明白薄宴声的冷漠,可星星是她的女儿,她的心头宝。
想到女儿以后会在她身边生活,她多少还是欣慰的。
音序换上一条浅蓝荷叶裙下楼。
她长得漂亮,肤白貌美,眼波撩人,即使不化妆也足够惊艳。
清冷面容,有着独特的媚。
可刚转进饭厅,她就愣在原地......
饭厅里,秦思语正在教星星包饺子。
薄宴声坐在旁边看IPAD。
头顶水晶吊灯折射出的光晕洒在他高挺的鼻梁上,显得那张脸轮廓深冷,英气逼人。
“星星,放好馅,在周围涂上一圈水,合起来,饺子就包好啦!”秦思语耐心教着星星。
星星很聪明,一学就会。
秦思语毫不吝啬地夸她,“我们星星真棒,学什么都快!”
星星虽然没有表现出高兴,但唇角有笑意,显然是很开心的。
音序很惊讶。
她很少看到星星笑。
四年前,薄宴声允诺她,只要有时间就会带星星回来看她。
可她在国内等了很久,薄宴声一次都没回来过。
后来音序不等了,主动去国外陪伴星星,可星星对她一直很疏离。
女儿待她,不冷不热,有种怎么努力都拉不近的疏离感。
可星星待秦思语有种天然的亲密感。
正如现在,她睁着灵动的大眼睛看秦思语,“思语阿姨,奶奶让我今天回老宅看她,爸爸没空,你能不能送我过去?”
秦思语有些愕然,看向薄宴声,“宴声,我今天是有空,不过我送是不是不太好?你太太还在......”
“我不要她送!”星星眼中露出嫌恶,“我不喜欢她,不要她送。”
门口的音序一震。
心里有种撕裂般的痛。
她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女儿说不喜欢她。
“爸爸,你就让思语阿姨送我嘛,我不想妈妈送......”星星闹着要让秦思语送。
薄宴声最受不了星星撒娇,答应了,“行行行,让你思语阿姨送你吧。”
星星眼睛一亮,“思语阿姨,你听到了吧?爸爸答应让你送我了。”
“好。”秦思语微笑,“我会把你安全送到老宅的。”
薄宴声放下ipad,“吃完饭一起出门吧,我先送你们到老宅,你陪星星去看我爸妈,我再去公司。”
“好。”秦思语笑了,眼神明亮。
他们看着,像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而门口的音序,脸色苍白,格格不入,像是这个空间里多余生出来的东西。
许是驻足得太久,薄宴声的目光望了过来。
他向来敏锐,深冷的凤眸凝视在她身上,眼底一丁点情绪都没有。
四目相对。
音序的小脸更白了。
为什么他的眼神能这么理直气壮?
就连傻子都看出他跟秦思语的关系不简单了。
那女人看他是那样的娇媚。
而他,待她也跟其他人不一样,温柔且有耐心。
“妈咪。”星星发现了音序,唇角的笑容立刻收敛了,规规矩矩喊人。
女儿待她就像一个远房亲戚,有礼貌,但不多。
音序心口闷疼。
从前,她只以为星星是遗传了薄宴声,性格凉淡。
而今她知道了,不是星星性子凉淡,是不喜欢她这个妈妈。
他们父女俩都不喜欢她......
*
恍惚间,薄宴声已经走出来。
高大的身影立在日光下,低眸望她,“宋音序。”
音序红着眼望他。
“今天思语会陪星星回老宅看望长辈,你不用送她去了。”薄宴声淡淡开口。
“看来是报恩报到床上了。”音序捏住双手,逼回眼底的泪望他。
薄宴声脸色沉下来,“你在乱说什么?”
“被人看穿了不敢认?”音序嗓音嘶哑,讥诮勾唇。
昨晚,她还想忍,想等他休息好了再问他。
可今早他们一家三口的温馨画面刺伤了她,凭什么他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她却要忍着?
音序决定不忍了,冷冷开口,“薄宴声,你当我是傻的?什么都看不出来吗?”
薄宴声冷睨她一眼,回头看向思语跟星星,两人已经发现这边不对劲了,停下了手头的事望着这边。
“不要在星星面前乱说话。”薄宴声低声警告音序。
音序看向星星。
星星是很敏感的孩子。
她看出两人不对劲了,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紧紧盯着音序。
那眼神里有嫌弃,有排斥。
音序闭了闭眼,终究是不再说了。
她不想当孩子的面闹得太难看,垂下睫毛不说话。
“思语,你先带星星去车上等我。”薄宴声让秦思语带星星去外面。
“好,你们慢慢说,不要伤了和气。”秦思语交代着,牵着星星的手出去了。
星星回头看了音序一眼。
音序在她眼底看到了很浓稠的排斥。
孩子是不会伪装的。
星星真的很讨厌她......
音序心在滴血。
她忽然想起,有一年星星生日,她冒着大雪赶去国外见她,差点死在路上。
后来星星见到她,她想抱星星,星星却很冷淡地问:
“为什么你是我妈妈?”
“为什么我的妈妈不是别人?”
星星两句话,将音序伤到差点自闭。
后来她安慰自己,星星年纪小,口无遮拦也正常,自己是个大人了,不该跟小孩一般见识。
如今看到星星的眼神,音序明白过来了。
星星说的不是气话。
她不想音序当她妈妈。
而她想要的妈妈大概率是秦思语......
身上的力气像被抽掉了,音序瞬间如枯叶落地,呆滞站在那里。
“五分钟。”
两人走后,薄宴声宣布只给她五分钟的时间。
音序咬住唇瞪他,“薄宴声,你跟秦思语到底什么关系?这些年,你们是不是在国外出轨了?”
“如果你要讲的是这种无聊的话,恕我不奉陪。”薄宴声懒得听这些,转身就要走。
音序心头翻起恨意!
他们出轨,还不让她问?
而且她现在十分怀疑,四年前薄宴声把星星带去纽约是故意的!
薄宴声不喜欢她,早就想离婚了。
所以在她生下星星后,他就以开拓生意为由将星星带走了。
并将他心爱的女人一起带去了国外,他那么做,其实是为了让秦思语跟星星培养感情,成为星星的妈妈?
音序越想越恨,咬牙切齿,“薄宴声,你是故意的,对吗?
四年前,你故意把星星带走,让她跟我生分,然后让秦思语去教星星,你的目的就是离间我们母女,让秦思语成为她的新妈妈对吗?”
薄宴声听完,眼神讥讽又轻蔑。
他哧嘲了一声,“宋音序,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花心思去离间你?”
他的意思是:你根本不配。
音序心头血气翻涌,“那你为什么这样对我?四年前,你答应过我,你会带星星来看我,可你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时间到了。”
薄宴声没有回答她的话,视线看着腕表,宣布此次谈话结束。
音序不肯让他走,攥住他的袖子,“你说清楚,你为什么说话不算数?”
“不要捏皱我的衣服,我今天有一个采访。”薄宴声面无表情看她,眼眸阴霾。
音序嗓音沙哑,不肯松手,“你告诉我。”
她在国内等了四年,她要一个答案!
如果......
如果他不爱她......
音序还没想好后路,薄宴声的声音就像一把利刃割破了她的喉咙,“你有什么资格让我告诉你?宋音序,你算什么东西?”
薄宴声对她,永远高高在上不屑一顾。
是啊,她算什么东西?
她只是一个被家族教导着,要成为薄宴声妻子的女人。
从小,家族就教导她,要了解薄宴声的一切,爱他,敬他,将来嫁给他,就能幸福一生。
宋父说,薄老太太喜欢端庄得体的女人。
为此,音序的长发总是梳得一丝不苟,衣着得体,在每个周末登门薄家老宅,陪薄老太太吃斋下棋,以博得老太太的欢心。
可她这样的女人,薄宴声看不上。
五年前,他是薄家的天之骄子,有着惊才绝艳的大脑,年仅23岁就助庞大的薄氏集团开创出一个难以企及的盛世,是最被寄予厚望的继承人。
他当然看不上被家族操控的女人,第一次在薄家看见她,就极度厌恶。
那时薄宴声是有女朋友的。
可薄老太太不喜欢那女人,以死相逼拆散他们,逼迫薄宴声娶音序进门。
为了老太太的身体,薄宴声妥协了。
但这婚他结得不情不愿,所以在音序生下星星后,他便带着星星前往纽约,从此两地相隔。
从记忆里出来,音序的眼神变得很暗淡,喃声道:“不管怎么样,我现在都是你太太,你有义务向我解释清楚,你跟秦思语到底是什么关系?”
如果......
如果他们真的相爱。
她愿意放手。
她累了。
四年,一千多天的等待,让她明白,这段婚姻并不像宋父说的那样,是她幸福的终点。
相反,这是牢笼,是对她灵魂禁锢的枷锁......
许是看到她眼圈红了,薄宴声的气势比之前收敛了一些,淡声道:“我今天忙,晚上回来再谈。”
言罢头也不回地离开。
*
薄宴声说今晚跟她谈,音序就请了假在家里等他。
晚间八点半,薄宴声还没回来。
音序给他打电话,打了三个都没人接。
无奈,她进了厨房里煮面。
闺蜜乔舒意打来电话,“宝,听说你今天请假了,是生病了吗?没什么事吧?”
乔舒意很担心她。
音序心里暖暖的,“没事呢,就是昨晚没睡好,请了一天假在家里补觉。”
“那就好。”乔舒意像是有话要说,迟疑道:“宝,昨晚那个新闻......你看到了没?”
“什么新闻?”音序一天都没有出去,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昨晚机场的新闻,我推给你吧。”乔舒意推来一个新闻视频。
音序点进去。
薄宴声生在顶尖豪门薄家,他的桃色新闻一直是媒体最关注的。
昨晚他回国,刚落地就在机场被记者围堵了。
镜头里,长相优越的他牵着一个小女孩走出安检,身旁美人在伴,引起不小的轰动。
秦思语是第一个出现在薄宴声身侧的女人。
记者们都震惊了,扛起长枪炮弹过去采访她,差点将她挤摔在地上。
是薄宴声及时伸手,将秦思语护在怀里,才避免她摔倒。
镜头里,秦思语惊慌失措,被薄宴声所救,崇拜地看着他,那一幕,美得就像是偶像剧。
薄宴声冷冷看着记者。
记者们不敢说话。
倒是星星怒了,抢过话筒怒斥记者:“你们不要再逼问思语阿姨了,思语阿姨不是那种乱七八糟的女人,她是我的老师,是我视为母亲一样尊敬的人......”
“宝,你看完视频没有?薄宴声抱着那个女人,那女人的眼神看着不简单啊,欲语还羞,还有星星说的话......”
乔舒意有种薄宴声出轨了的直觉,“薄宴声是不是出轨了?”
“大概是吧。”音序觉得八九不离十了,疲惫地闭上了眼,身子靠在厨台上,有微微颤抖。
这是一种应激反应。
不是因为薄宴声在机场抱了秦思语,是因为星星那句话。
她说,秦思语是她视为母亲一样尊敬的人,她真的想秦思语当她妈妈......
这是一个母亲,最无法接受的事情。
“我就知道,四年前他去纽约不带你,我就料到会有这一天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乔舒意话里透着嘲讽。
她跟音序认识很多年了,从音序嫁给薄宴声开始,她就目睹了一切。
她真不明白,男人为什么那么犯贱?明明家里有个那么爱他的老婆却不知道好好珍惜,偏要去惹外面的女人!
“其实他一直都不爱我。”音序自嘲回答,满身无力。
乔舒意沉默片刻,似乎明白豪门联姻多半没感情,偏偏音序爱上了薄宴声。
她叹了一口气,“如果薄宴声真出轨了,你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
音序的脑子像浆糊一样,理不清思绪。
乔舒意说:“薄家家大业大,只怕星星,你是抢不过他们的。”
实话真是刀锋般刺耳。
可音序明白,乔舒意是真心为她着想,让她尽早做打算。
“等薄宴声回来吧,他说今晚会跟我谈的。”音序的心像针扎般不安,可是她还得等,等薄宴声回来跟她谈。
“好。”
乔舒意不再说了,姐妹的婚姻终究是姐妹的,后续该怎么走,得他们自己决定。
挂断电话,音序接着煮面。
今晚,她都会跟薄宴声谈清楚,如果他确定要离婚,她就回家跟父母商量。
晚间九点,薄宴声还未归家。
他带着孩子,也差不多该回来了,音序坐在餐桌上给他打电话,想催他快点归家。
心里那件想谈的事,像一把悬在她头顶要落不落的刀,她想尽快有个了结。
电话响了一会才被接通。
“什么事?”薄宴声冰冷的声音从电话彼端传来。
“你们还不回来吗?”音序问。
薄宴声刚想说话,就听到秦思语的声音,“宴声,伯母非送这个翡翠手镯给我,这可怎么办好?”
薄宴声回头,秦思语抬起手腕的翡翠手镯给他看,眉眼羞赧。
“我妈给你,你就收下吧。”薄宴声嗓音淡淡。
秦思语握着手镯,心里百感交集,“可这手镯太贵重了,伯母刚才说,这是薄家的传家宝......”
“没关系。”薄宴声不怎么在意,“她给你了,就是你的了。”
电话那边的音序捏着手机,指骨微微发白。
结婚五年,哪怕她每个节日都上门去看望婆婆,可婆婆从没正眼看过她。
别说首饰了,就连一个好脸色都没给过她。
婆婆看不上她是小门小户的女儿,觉得是她耽误了薄宴声的人生,一直很不满她。
可第一天见面,就将传家宝给了秦思语,是什么意思都不用她猜了......
整个薄家,都认可秦思语。
“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音序脸色木然,已经没有耐心了。
薄宴声说:“再过一会。”
然后电话被挂断了。
音序闭上眼,身心俱疲。
她放下手机,刚想吃冷掉的面,就见面坨了。
就像是她食之无味的婚姻。
终是再忍耐不住,拿起手机立刻回拨过去!
她不要再等!
说好今晚谈就今晚谈!
这几年,她等得太久了,总是等,总是等......她已经没有耐心了!
可电话怎么打都打不通。
眼泪一瞬间盈满眼眶,她的情绪就像崩了,一定要打通这个电话为止......
终于,电话接通了,却是秦思语的声音,“音序,你找宴声么?”
她的嗓音柔柔的,比起她,平静多了。
音序深吸一口气,不想跟她废话,“薄宴声呢?让他接电话。”
“宴声去哄睡星星了。”
“哄睡星星?”她没听明白。
“嗯,我们今晚在老宅睡,不回去了,你早点休息。”秦思语礼貌挂断电话。
音序眼中的泪滚落下来。
她真以为,薄宴声今晚会回来。
没想到她等了一天,他却是根本不在意他们之间的约定,说好今晚回来,又爽约......
总是随随便便的承诺,又随随便便的爽约。
他从来没重视过她。
五年了,她嫁给薄宴声整整五年,他从未承认过她的身份。
可笑的是她一直以为,只要她努力,她等待,薄宴声就会看见她的真心,看见她的好。
没人知道,她是真的喜欢薄宴声......
爸爸确实是利用她跨越阶层,手段不太光彩,可她,也是真心喜欢他......
可能是出于愧疚的心理,从第一天嫁给薄宴声,她就想对他好,真心跟他过一辈子。
可无论她怎么努力,薄宴声的心都像石头一样又冷又硬。
她终于明白有些人的心是捂不热的。
这一次,她不会再等了!
抬手擦掉眼泪,上楼打开衣柜,拿来行李箱,将自己的衣物统统塞进去,走出了大门......
次日。
星星还在睡觉。
薄宴声没叫她起床,穿戴整齐下楼。
薄母跟秦思语在商量要去礼佛的事情。
“这几年,我天天盼着儿子快点回来,如今儿子回来了,我要去寺庙还愿还行。”薄母笑容满面,薄宴声回来,她是真的高兴。
秦思语陪着她说话,笑容温柔,“伯母,我今天没什么事,我陪您去吧。”
“那星星......”薄母担心星星没人照顾。
“我让音序过来接她。”薄宴声出声,他本来就是这么打算的。
一会他要去公司,而秦思语只是星星的老师,总不能老麻烦她照顾星星。
而且是音序自己说要照顾星星的。
薄宴声走到一旁去联系音序,他没什么心理负担。
当然,昨晚的事他并不在意,星星在老宅睡着了,薄母一直让他们留下来,他便留下来住了一晚。
反正那个女人,永远都会等的。
枕头下的手机一直在响。
音序迷迷糊糊摸到手机,贴在耳上,“喂。”
“来老宅一趟。”薄宴声清冷的嗓音从电话那端传来。
音序瞬间清醒了。
她看了手机屏幕一眼,确定是薄宴声的,眼神冷了起来。
“我现在要去公司,你过来老宅一趟,接星星回家。”薄宴声在彼端重复了一遍。
薄家是有司机的,但薄宴声觉得星星太小了,出行要有个人陪着她。
音序笑了。
用不上她的时候,诺言随随便便抛之脑后。
用她的时候又理所当然。
音序真的觉得可笑。
只是这次,她不会再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了。
“听到没有?”没听到她的回答,薄宴声的声音凉了几分。
音序冷笑,“我没听到。”
薄宴声眯起凉薄的眼,“不是你说要照顾星星的么?让你接一下都不愿意?”
“呵,你不用道德绑架我,又不是我送去的,凭什么我接?谁送的,谁接。”音序才不愿再去做那个讨人嫌的角色。
星星不喜欢她,她去了不会得到好脸色。
相反,婆婆可能又要教训她了,她不愿意去老宅招嫌。
既然他们都不喜欢她,都认可秦思语,那她就要从这个深渊里离开。
没人知道她其实也想离婚。
这些年,她早就明白她跟薄宴声不像正常的夫妻了。
薄宴声出国四年,他们之间没有联系,没有电话,没有视频,她想看女儿,得自己飞到国外去。
他们之间不对劲,早就不对劲了。
不交流,不关心彼此,不联系,也不亲昵。
原以为婚姻会是她的依靠。
可进了围墙才知道,婚姻从来不是女人的避风港......
自她进入这段婚姻以来,她没得到一句好,所得到的都是贬低,指责,嫌弃......
所有人都怪她,怪她抢走了薄太太这个身份。
没人知道,她夜夜舔伤,她也是有血有肉有尊严的人啊!
本来为了星星,她还想忍耐的,可听到星星一口一句“喜欢思语阿姨”,“想思语阿姨做我妈妈”她真觉得没必要了。
昨晚她一夜未睡,想了很多。
没想到清晨刚睡着,就被薄宴声的电话吵醒了,还是为了让她去接星星。
在他眼里,她就是个工具人吧。
只是工具人也有脾气,不会再为他们所用了!
既然父女俩都嫌弃她,那她就离开,把薄太太的位置让给秦思语。
她甚至有些报复性地想着,等秦思语做了薄太太,他得到了白月光,而星星得到了她想要的妈妈,他们是不是就真能幸福了?
她还真想看看,他们最终到底会不会幸福。
“思语今天有事,没办法陪着星星,你过来一趟。”薄宴声还在理所当然地要求她。
怪不得叫她去接星星呢,原来是心上人没空!
音序冷笑,“那你就自己送,薄宴声,你不是星星的爸爸么?你那么爱接,就要爱送。”
“吃炸药了?这么说话?”薄宴声觉得有些奇怪。
电话里这个牙尖嘴利的女人,是自己那个唯唯诺诺的妻子宋音序么?
宋音序性格温柔,结婚这么多年没跟谁红过脸。
薄宴声一直觉得,她就像个两条手穿着线的木偶人,任人摆布。
可今天,一口一句讽刺,够阴阳的。
“是啊,我吃炸药调理好了,以后不会再被你们欺负了。”她以前舍不得家里有矛盾,从来都是谨小慎微,没想到真心换不来真心,反倒被他们看不起,现在她不忍了!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这些,你到底来不来?”薄宴声懒得听她说这些。
刚刚回国,公司事情多,他没空跟她扯些有的没的。
“我、不、去。”
音序一字一顿回答,并且很坚定地说:“薄宴声,我们离婚吧。”
讲出这句话后,薄宴声沉默了。
而音序感觉一阵轻松。
这件事,在她心头缠绕太久了。
以前是她年少单纯,才会被父母洗脑,以为嫁给薄宴声,就能帮助宋家,幸福一生。
现在才明白,婚姻不是幸福的终点,而是一个全新的起点。
有爱情的夫妻尚且会在婚姻坟墓里破碎,更何况他们这种没感情的?
从开始就不适合的人,再怎么磨合都不会开花结果!
她想通了,人生短短几十年,她不想在这种压抑的生活里蹉跎下去了,她要自由,要做她自己!
薄宴声忽然笑了,“就因为我昨晚没回去?”
“对,就因为你昨晚没回来。”
昨晚,是最后一根稻草,让她明白了,这个男人说的诺言就是屁,她不会再相信他!
“我没回去,是因为星星睡着了。”
“跟我有什么关系?”音序已经不需要这个答案了。
昨晚不解释,今天过期了。
迟来的深情比草贱,更何况薄宴声根本没有深情,他的心就是铁做的,她不会再期待他有什么改变!
“既然知道了,还闹什么?”薄宴声似乎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闹。
是啊,他肯定觉得,给了她薄太太的身份就是天大的恩赐了。
可惜这荣耀她没福分享,毕竟,她不是天生的受虐狂,受不起天天被人打压跟嫌弃!
秦思语喜欢,那她去享这个福好了。
“薄宴声,我是说真的,我们离婚吧。”音序很认真,“五年了,我们早就不像夫妻了,放彼此一条生路吧。”
她能做的这几年都做了,可无论她怎么努力,都只是一个笑话。
音序累了。
她在这段婚姻里得到了满身伤痕,她决定退出了。
要不再呆下去,可能要抑郁症了。
她可不想把人生赔进去。
“跟你父母商量过了?”薄宴声嗤笑,根本不信音序有这么硬气。
“今天回去商量。”音序现在住在酒店里,昨晚太晚了,她没回家,怕突然回家会吓到父母。
这一夜她想清楚了。
她还那么年轻,有自己想过的人生,干脆就找父母说清楚,结束跟薄宴声这段恶心的婚姻,以后好好过自己的人生。
“那你倒是要快点,否则我怕你一小时后就反悔了。”薄宴声眸色如霜,讥讽道。
“行,咱们后会有期......”
音序话没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
她冷冷盯着手机屏幕。
这个狗男人,总是让人感到愤怒!
音序曾看一本书上说过,如果看见一个男人就总是感到愤怒,暴躁,那一定是被他伤害过,心理留下了创伤。
是啊,这么多年的冷暴力,她早就被伤到体无完肤了。
不过这样也好,唯有这样,她才能鼓起勇气,义无反顾走出这段有毒的婚姻......
*
宋家大厅。
音序跪在地毯上,将自己想离婚的事情告诉了父母,“爸,妈,我要跟薄宴声离婚。”
父亲宋世宏坐在主位上,寒着脸。
母亲沈曼华坐在他身侧,年华不在却依然漂亮的脸忧心忡忡,“音序,为什么忽然要离婚?”
“薄宴声不爱我。”
音序说实话,“这次他回国,新闻你们应该看到了,他身边有个女人,叫秦思语,那女人才是他心爱之人。”
“可......你们都有孩子了呀。”沈曼华的眼睛立刻就红了。
宋世宏很宠太太,拿纸巾给她擦泪,又拍了拍她的肩安抚,才看一眼音序,沉声开口,“离婚的事我们不同意。”
音序震了一下,抬眸看他,“爸?”
“人生哪有那么多爱情?孩子都生了,离什么婚?你不想想你自己,也要想想孩子。”
宋世宏冷着脸,“照我说,你性格也有点问题,木讷不识趣,才让旁人钻了空子,四年前,宴声去纽约,你就应该放弃学业跟去,现如今好了吧?为了上个破大学,老公都让旁人给抢了。”
音序知道离婚会有困难,可她没想到,第一关她父亲就站在了她对立面。
他没有怒斥薄宴声出轨不对,反倒对她数落一通,说她不够温柔,不够善解人意,才让小三有机可乘。
音序不理解,头一次大声反驳,“难道不是薄宴声出轨在先吗?”
这些年,她一直很听话。
宋母总说,薄宴声是他们为她挑的丈夫人选,听父母的话,绝不会错。
他们说是为她好。
年少的音序是信的,又或许,她被父母洗脑了,从小就接受一些有毒的思想,以为嫁给薄宴声才是她终生的目标。
嫁给薄宴声那年她才20岁,还有点蠢蠢的,根本不知道婚姻为何物。
如今在婚姻里浸润了五年,她发现不是这样的。
薄宴声确实家世很好,可父亲想跨越阶层的心也是野心勃勃。
宋世宏总让她打扮,讨好薄老太太,讨好薄宴声,不是为了她好,而是为了他自己!
只可惜音序回不去了。
她已然成了棋子,成了那把刀,被薄家恨到了今日。
但往事无法弥补,只能认了,算她自己愚蠢,才会一步步走进这个泥沼深渊。
如今,音序只想结束一切。
往后余生,她会掌握自己的前途,做好每一个选择,不让悲剧演到终点!
“我们都是为你好!”宋世宏猛地一拍桌子,脸色肃穆,“男人都那个样子,家里得不到的,自然就去外面寻了,音序,你得好好改改你的脾气了,等你改好了,宴声自然就看到你的好了。”
这样的话,音序五年间听过不少了。
宋世宏总让她改,一会嫌她性格不够温柔,情商不够高,总让她去学习,变着花样讨好薄家人。
“这些年,我什么都做了!可就是因为我这样卑微讨好,他们才看不上我,我已经受够了,不想再招别人烦了。”音序红着眼。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宋世宏根本不理解她,不仅不理解,还指着她的鼻子骂:“他们为什么不对别人这样?就独独冷待你?终归还是你自己有问题,性格木讷不讨喜,谁喜欢像木头一样的女人!”
音序没有应话。
父亲总是一味数落她,她原以为,只要她改好了,父亲就会认可她。
可不是这样的。
父亲恨的,是她没能力让薄宴声爱上她,她没能力成为父母得力的刀,所以父亲不认可她。
这瞬间音序看清了父亲的嘴脸,失去了辩解的欲望。
“音序,我知道你委屈了,可你还有女儿,你要为星星想想啊。”母亲流着泪过来劝她。
沈曼华不希望女儿离婚,“你想想,你冲动离婚后,以宴声这样想家世,必定很快会再婚的,到时候别的女人入住薄家,你舍得让星星没妈妈吗?”
“星星根本不喜欢我,她也喜欢秦思语,想秦思语做她的妈妈。”音序转眸看了母亲一眼。
沈曼华眼里含泪,她倒是真的心疼她,“那是因为你们分开太久了,星星跟你的感情还没建立起来,你回去跟她好好相处,女儿会看到你的好的。”
音序无动于衷。
沈曼华推她,“音序,听话,爸爸妈妈不会害你的,星星是你女儿,你怀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来了,你要为她想想啊......”
音序从前也是这么想的。
因为星星是她生的,所以她一直忍耐。
可她自己呢?
过得一点都不开心。
难道她的人生就不重要么?
生了孩子,宋音序就不在是宋音序了?只能变成一个委曲求全的“母亲”缩影?
“就说那个秦思语好了,万一她真成了宴声的太太,生下一个儿子,那星星怎么办?去当孤儿么?”这才是宋世宏顾虑的,他怕的是别人生下儿子,拿走薄宴声大部分财产。
音序看着他,“你想多了,星星有那么多人爱她,她怎么可能成为孤儿。”
“那你也要为她的将来想想,你走了,以后星星没人疼,没人爱,财产都被人分割了,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宋世宏觉得她愚蠢,没有远见,尝试要给她分析。
音序是看明白了。
宋世宏千辛万苦才把她送进薄家,生下了星星,他怎么可能轻易让她离婚?
他心疼的不是她这个女儿,而是薄家给的资源。
这离婚若是男方提,还能有点赔偿,要是女方提,大概会成为仇人,宋世宏可不想成为薄家的弃子。
他不断地劝服音序回去,“想想星星,音序,人生不是只有爱情,还有星星的未来,你是她母亲,要为她好好筹谋,回去,在顾家好好呆着,有机会的话,争取再生下一个儿子,才能坐稳你的位置。”
情况都已经这样了,宋世宏还让她去生儿子。
音序有些想笑,眼里含着泪,“父亲,在你眼里,我根本不是你女儿吧?我就是你眼中一颗棋子。”
宋世宏被她说中了心声,气得脸上的肌肉都在微微抖动,“我们这都是为了你,你自己想想吧,万一你离了,秦思语进门,若她生下了儿子,星星这个女儿怎么跟她抗衡?”
他简直就是恨铁不成钢,自己的女儿生的第一个孩子怎么就不是儿子?
若是儿子,这辈子就稳了!
他自以为语重心长地说:“现在薄家只有星星一个孩子,大家当然珍视她了,可以后要是秦思语多生几个孩子,那孩子还有什么稀罕的?星星一个前妻的女儿,将来只怕要沦为弃子!”
宋世宏只顾着计算薄家的财产。
音序眼睛潮湿了。
她知道,这件事不必再与父母商量了,他们是不会站在她这边的。
“听到没有?音序,别再跟宴声吵架了,没男人喜欢那种成天作的女人,要稳重一些,多下点功夫在打扮上,把宴声吸引回去,早日生下儿子才是你的依靠......”
宋世宏正说着话,管家急急忙忙跑过来汇报:“宋先生,姑爷来了......”
客厅里的人一震,望过去。
薄宴声长身玉立在门口,着一袭深灰色大衣,也不知道在那听了多久,唇角有缕轻慢戏谑的笑。
再看音序,她跪在地上,泪流满脸,狼狈不堪。
就连请求离婚,都像是她的错。
薄宴声眼底没有怜惜,反倒很嘲弄,好像在说,我说了吧?你离不了。
“宴声,你来了?我们正在教育女儿呢。”宋世宏一见薄宴声,就点头哈腰地迎过去,“一跟你闹矛盾就跑回来,这做夫妻的怎能这样呢?太儿戏了,我们正在教育她,让她以后不能这样了......”
看着宋世宏巴结的嘴脸,薄宴声眸色讥诮,又看回了音序。
宋母将音序扶起来,“音序,宴声来接你了,他对你还是有心的,快跟他回去吧,星星年纪小,不能长时间离人......”
原本音序的表情很木讷。
可听到宋母的话,她眼底的怒火燃烧了起来。
什么叫他来接她是有心了?
他的表情可看不出一丝心虚,愧疚,反倒有看好戏之嫌。
他就是来看她笑话的。
还有星星,她被伤成这样,他们却把她当成工具人,让她马上回去照顾星星......
她不是人么?不能有情绪?不能伤心?不能愤怒?不能反抗?
“你那么想回去,就自己跟他回去!”音序忽然就像疯了,拂开宋母的手往外走。
“音序!”沈曼华颤声喊她。
音序没有回头,她一边走,一边流泪。
可还没走到院子里,就被薄宴声的手抓住了。
他将她扯了回去,困在车前。
“看吧,我就说你父母不会同意的,不仅不会同意,还劝你回去给我生儿子呢。”他看着她,凉薄的眼底铺着一层浅薄的笑。
那是一种极深的讥讽。
音序的背靠在车身上,深吸一口气,“薄宴声,你到底要干什么?来这里就为了看我的笑话?”
“对,来这就为了听听你父母是怎么贬损你的。”薄宴声“啧啧”了两声,“今天没白来,让我大开眼界了。”
音序在心里骂道:贱男人!
“在心里骂我?”薄宴声像是捕捉到了她眼底的恨意,轻笑开口。
“骂你怎么了?”音序抬眸迎上他的目光,“你出轨不值得骂?”
“可你爸刚才说,男人都是这样,你不讨喜,是你的问题,让你改好了再来勾着我生个儿子呢。”薄宴声唇角勾着笑。
宋父的话薄宴声全听到了。
音序冷瞪着他,“那是他的想法,不是我的,你不要胡乱加在我身上。”
“怎么?当了二十几年乖女儿,忽然想叛逆了?”
“对。”音序承认了,眼底泛着寒凉之意,“况且,我来这谈离婚,难道不也是对你有益的事情么?反正你也不喜欢我,我们离了,皆大欢喜。”
“谁说皆大欢喜了?”
薄宴声戏谑的眼神在她脸上流连着,“宋音序,我可不想离婚。”
音序愣住了。
薄宴声不想离婚?
她看向他深冷的凤眸,“薄宴声,你不想离婚?为什么?”
“五年前,不是你们宋家执意要将你嫁给我的么?你还对我说,要一辈子好好对我。”薄宴声的眼神讥诮又寒凉,“既然你说了,那就一辈子履行你的承诺吧。”
这样的眼神绝不是在表白。
他眼里有恨意。
音序琢磨着他眼底的暗涌,出声道:“你这是在报复我?”
“当然。”薄宴声不否认,俯身过来,将她逼得更近。
音序后退,却退无可退,背脊撞在车身上。
薄宴声圈住她的腰,目光中透着几分阴郁,“宋音序,是你要当星星的妈妈的,既然你生了她,你就要一辈子做她的妈妈。”
音序听懂了。
薄宴声不爱她,可她是星星的妈妈,所以他要将她拘在薄家,一辈子做有名无实的星星妈妈。
因此,无论别人怎么羞辱她,薄宴声都不会出手,因为他不在意......
“这不是我的错......”音序试图向解释,“当年,我年纪还小,不太懂事......”
“那又如何?”薄宴声语气不紧不慢,透着阴冷,“做都已经做了,好好享受接下来的余生吧。”
言罢,他笑着转身离去。
音序的瞳孔缩了缩......
*
深冬的上午,凉得人心发颤......
音序拖着行李,不知道前往哪里,想了想,还是去了乔舒意家。
“叮咚!”
一头栗色长发的乔舒意开了门。
音序站在门口,明明没哭,却感觉像要碎掉了。
乔舒意没说什么,走过来抱住了她。
乔舒意身上有一股暖香,暂时安抚了音序碎裂的心。
她现在是真的无家可归了,薄宴声恨她,星星厌她,父母也不站在她这边......
音序抱着乔舒意哭了很久。
哭累了,就趴在乔舒意家的沙发上躺着,乔舒意抚摸着她的长发问:“是不是跟家里谈得不顺利?”
“嗯。”音序的嗓音哑哑的,提到父母,声音又哽咽了,“他们不同意我离婚。”
“我就知道。”乔舒意毫不意外,“他们好不容易攀上了薄家,怎么可能会轻易放手?”
音序的心窝子疼,“薄宴声也不肯离婚。”
“为什么?他不是连小三都有了么?”这点乔舒意挺意外。
“他恨我们家,也恨我,说既然我成为了星星的妈妈,就要一辈子做她的妈妈。”
乔舒意动作一顿,“要拘着你?”
“嗯。”
“狗男人,就这点心胸。”乔舒意骂道:“自己在外面花天酒地,对别人就睚眦必报,不像个男人。”
音序点头,很赞同。
“还有那个秦思语,明明家里那么有钱,还上赶着给人当小三,当后妈,真不知道图什么。”
秦家很有钱,秦思语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
乔舒意实在不明白,一个出生显赫的千金小姐为什么要做这种事,于她有什么好处?
音序说:“可能跟我家一样,都想攀上薄家这棵大树吧。”
这倒有可能,乔舒意想了想说:“还真是,四年前你生星星的时候,薄宴声出了车祸,是秦思语救了他,可得了这么大一个恩情,她却不要任何资源,只要求留在薄宴声身边学习,看似没什么野心,实则要的太多了。”
音序顿了顿,看向乔舒意,乔舒意点了点头。
这句话,好像点醒了宋音序,她有种直觉,乔舒意说的是对的。
原来这颗种子,四年前就种下了。
乔舒意看她沉思,心想她是明白了,便问:“知道了她的心思,你还打算无条件拱手于她?”
音序捏捏眉心,“不是我拱不拱手的问题,是薄宴声实在不喜欢我,又恨我,这些年我的日子你也看到了,他丢我在国内,根本不闻不问,别说不闻不问了,是理都不会理我一下。”
说的也是。
这些年,音序结婚活像单身,干什么都是一个人去的。
就连生星星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孤苦无依在医院生下来的......
乔舒意叹气,“是啊,这么压抑的婚姻,不要也罢。”
何况音序本来就长得很好看,她现在还年轻,离了薄宴声也能找到不错的,没必要在他这棵树上吊死。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就听薄宴声的,不离婚陪着星星?”见音序不说话,乔舒意问她。
音序刚想说话,手机响了。
她拿过来,电话是薄宴声身边的助理司崇打给她的,音序疑惑,司崇怎么会给她打电话?
“喂。”音序接通。
“太太,小小姐刚在回家的路上出车祸了......”
音序心头一紧,脸都白了,“你说什么?星星出车祸了?她没什么事吧?”
司崇的声音很凝重,“情况还不知道,老陈刚来了电话,说小小姐被救护车送去了医院,先生已经赶过去了,麻烦太太也过去一趟。”
音序眼神慌乱,收了手机就往外跑。
乔舒意怕她这样去了出意外,拿了车钥匙从屋内追出来,“序序,我送你。”
孩子车祸的事情她也听到了,脸色凝重,拉着音序下了停车库,开了一辆特斯拉出门。
路上,气氛很凝重。
音序的心七上八下的。
“序序,别紧张,医院那边没来电话,就代表情况暂时稳定。”乔舒意安慰她。
音序知道,她就是一名医生,只是星星是她孩子,她难免忧心忡忡。
三十分钟后。
乔舒意的车停在医院楼下,“序序,你先去住院部找孩子,我停好车就去找你。”
“好。”音序讷讷点头,迈着如铅一样的双腿赶去住院部。
前面就是1306病房了。
音序冲过去,刚要推开门,就听到虚掩的病房门里传来星星的声音。
“爸爸,我没事,刚才危机时刻是思语阿姨抱住了我,我才没摔出去,但思语阿姨的手臂受伤了......”
音序脚步一顿。
星星没事?
她透过半掩的门,看到里头薄宴声蹲着身子抱着星星。
星星没事,只是有些惊魂未定,靠在薄宴声怀里说:“爸爸,你可要好好谢谢思语阿姨,她为了救我手臂伤成这样了,好可怜。”
秦思语靠坐在旁边的病床上,纤细的手腕上缠着一圈纱布,脸色苍白却丝毫不掩她的美丽。
皮肤很白,眼睛很清澈,干净如栀子花般的女人,谁看了都要心动。
“思语,你手臂怎么样?”薄宴声过去检查她的手臂。
秦思语浅笑摇头,“医生检查过了,骨头没事,就是受了点皮外伤,休息一阵子就好了。”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薄宴声看着她皮开肉绽的伤口,眼神有愧疚,有温柔。
音序看到了秦思语手腕上的翡翠手镯。
果然是婆婆的传家宝,昨晚真给秦思语了。
音序心头已经说不出什么了。
宋父让她竭尽全力讨好薄母,却只得到了满腔嫌恶。
而秦思语,不用做什么就得到了薄母的认可,还有薄宴声跟星星,全都爱着她。
想当初她生星星的时候,薄宴声并没有来医院。
她一个人在医院待产,大半夜忽然出血,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床单。
她害怕得全身发抖,给薄宴声打电话,他却没有接。
后来护士发现了,紧急送她去产房,她一个人在冰冷的手术室里生下星星,生完孩子,薄家人来了,立马就把孩子抱走了。
之后音序被送去月子中心,在那儿孤独地待了56天,出月子才能见星星。
这就是区别啊。
对待不爱的女人,就算在鬼门关走一遭,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可对待爱的女人,手臂受了点擦伤,他都能心疼成这样。
音序喉咙有些发涩。
她千辛万苦生下来的孩子,现在正趴在秦思语身边,俏皮地说:“思语阿姨,爸爸很心疼你噢。”
秦思语目光明澈,看向薄宴声。
“思语,幸好有你,星星才没出事,这次我会好好感谢你的。”薄宴声的嗓音很温柔。
“我都说没关系了,我照顾了星星四年,早就像她的妈妈了,当时危机时刻,我也是想都没想,本能就那么做了,我可舍不得星星受伤。”秦思语抬起另一只没受伤的手,摸了摸星星的脑袋。
星星可爱地说:“思语阿姨,我也舍不得你受伤啊,看你这样,我都心疼死了。”
他们都心疼秦思语。
可谁来心疼她呢?
音序看不下去了,转身往外走。
“太太,您来了。”司崇买了饭盒回来,看到宋音序站在门口,冲她点了点头。
病房里三个人都望了过来。
星星拉住薄宴声的衣角,显然见到音序,她情绪有些波动。
这次的事件,是她没去老宅出了车祸,想必父女俩心里又要怨她了。
果然,薄宴声冰冷的眼神望过来,眸底一点温度都没有,倒是秦思语挺温柔的,冲她点了点头。
音序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最亲的人,却是对她最苛刻。
薄宴声让司崇弄饭给秦思语跟星星吃,自己从病房里走出来,冷冷睨着她。
“还来做什么?”果然,薄宴声一开口就是不加掩饰的讽刺,“早上让你来你不来,现在出事了,你倒来了。”
音序就知道,他把这件事怪在她头上了。
喉咙苦涩到像吃了黄连。
只是她现在不会像以前一样,白白任人欺负了,她低声道:“做得好没有感谢,做不好了全是指责。”
“你说什么?”薄宴声没听清。
“我说照顾星星,做得好没有感谢,一时疏忽却会被指责很久。”音序抬起眼,看进薄宴声的眼底,脸色苍白,眼神却灼人。
薄宴声笑了,“难道早上不是你没来,才间接导致星星出意外的么?”
“那若是我来了,还是出了意外呢?”音序反问他,“你们是不是又会怪我,连个孩子都看不好?”
“可事实上,这件事的主要责任在你,首先,昨天是你把星星送去老宅的,如果你昨晚就带孩子回家,那么可能不会有今天这件事,又或者说,你早上亲自送星星回来,就不会发生意外,可你偏偏不,你宁愿来宋家看我被父母教训,也不愿送孩子回家,你认为你自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音序条理分明将责任甩回去,想PUA她?没门。
她现在是看清楚了,他们都讨厌她,所以理所当然地伤害她,但她不会再接收这种恶意。
抬起眼眸,音序定定望着他,“还有,今天的事情是秦思语送星星回来的,路上出了意外,若真要怪,秦思语才是第二责任人,我都没追究她,你倒来追究我了?你哪来的脸呢?”
“你说什么?”她说到秦思语,薄宴声不高兴了,微微眯起了凉薄的眼。
他把温柔都给了秦思语,舍不得分一点点给旁人。
以前的宋音序或许会难过。
但现在的宋音序不要了,不要这种求不来的感情,也就不会再伤心了。
“我说,这件事怎么都挨不到我这个没出现的人,要怪,那也是怪秦思语......”宋音序刚说完这句话,病房里的秦思语吐血了。
“呕”了一声,鲜红的血染红了床单。
星星捧着碗吓到了,在病房里喊了一声:“爸爸,思语阿姨吐血了!”
薄宴声眸色一凛,转身回去了。
宋音序透过病房门,看到薄宴声回到病房前,按了呼救铃。
医生很快就冲进来了。
薄宴声扶着吐血的秦思语问医生,“怎么会这样?她刚才不是好好的么?”
医生检查了一下说:“思语小姐可能是伤到内脏了,只是刚才没反应过来,我们得给她做点检查。”
“还不快开单?”薄宴声的语气里带着怒。
医生战战兢兢,赶紧开单。
“宴声,你别太生气,我没事......”秦思语虚弱靠在他胸膛上,眼神温柔。
薄宴声满眼愧疚,望向门口的宋音序,眼带锋利。
音序知道这眼神什么意思。
她最后一句话说,要怪也是怪秦思语,结果她就吐血了。
她为了救星星伤了内脏吐血,她还说要怪她,所以薄宴声看她的眼神像刀子般锋利。
音序不想在这呆下去了。
她后退两步,转身往后走,碰到了停好车上楼的乔舒意。
“序序,怎么不进去?星星是在里面么?她没事吧?”乔舒意问她。
音序红着眼,看她一眼,摇摇头,“星星没事。”
她看起来脸色很苍白,乌黑的睫毛上沾满了泪珠,看起来像是要碎掉了。
乔舒意看了病房内一眼,一群医生围着秦思语做检查,星星和薄宴声都没事,守在一旁握着秦思语的手。
这一幕看着真刺眼啊。
乔舒意心中冷笑,揽过音序的肩膀说:“没事,这种烂人咱不要也罢,走,姐带你去嗨皮!”
乔舒意带宋音序去清吧,点了一大堆酒。
可音序坐在茶几前,长长的黑发垂在白净的脸上,目光呆滞,动也不动。
“序序,咱不想那些伤心的事了,今晚不醉不归!”乔舒意怕她憋着会内伤,想让她喝点酒发泄一下。
她开了一瓶酒送到音序手里,“来,序序,咱们干杯,过了今晚就是咱们的重生。”
音序抬眼,看向乔舒与的眼神说不出的荒凉。
乔舒意心头有些担忧,“序序......”
音序正要说话,手机响了。
她讷讷看了一眼,电话是薄宴声打来了。
她木然接起来,“喂。”
“你人又去哪了?”薄宴声阴冷的声音响在彼端。
音序正想说话,清吧这边的音乐响了起来。
“在冰冷森林中,我已孤独穿行太久,像被扔掉的空罐头,谁在意你心里的锈......”台上有乐手在唱歌,声音响亮而清透。
薄宴声一下就听出来了,讥讽一笑,“都这时候了,还有心情去酒吧玩?”
音序只觉得无力,他们之间的误会好像太多了,就像很多很多的死结,再怎么努力去解开都是徒劳。
她叹了一口气,也不想解释了,“有什么事?”
“思语被送去检查了,我得在医院守着她,星星没人照顾,你来接她回去。”果然,薄宴声一开口就是有事。
音序感觉自己捏着电话的手被冻僵了,轻声道:“我不去。”
星星不喜欢她,去了也是相处不快。
“不去?星星不是你女儿么?”薄宴声的声音沉了几分。
音序的心被酸涩沾满,淡淡道:“她不喜欢我,你让别人照顾她吧。”
薄宴声笑了,“作为她的妈妈,不努力让孩子喜欢你,反倒说不愿意去照顾她,宋音序,你真是好样的。”
宋音序真的想笑。
孩子为什么不喜欢她?
还不是因为薄宴声在星星很小的时候把她带去国外了?才间接导致了她们母女联结失败。
她有满腔的恨,可现在追究已经无意义了,她只想结束一切。
“你想怎么说都可以,反正我不回去,你可以把孩子送到婆婆那里。”反正婆婆很喜欢孩子。
薄宴声冷声道:“宋音序,看来你真的很想惹我生气。”
“你想做什么?”宋音序直觉这句话不像随随便便说的,有种威胁的意味。
“这段婚姻是你爸强行送给我的,既然你不听话,我唯有去找你爸算账了。”
宋音序心口一紧,咬着唇,“薄宴声,就算我爸以前做得不对,可我也为你生了星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你白白得了一个女儿,你有什么损失?”
“我说过了,你既然选择了做星星的妈妈,就要永远做她的妈妈,这是对你的惩罚。”
说完,电话被挂断了。
“薄宴声......”音序话还没说完,那边只剩下“嘟嘟嘟”的忙音。
她心中升起一股烦躁。
没想到他这么恨宋家,恨到了想要报复的地步。
“序序,怎么了?”旁边的乔舒意看出她脸色不对劲,问她。
音序闭了闭眼,撑着身子站起身,“薄宴声要我回去照顾星星,我要是不回去,他就找我爸算账......”
“这王八蛋!”乔舒意忍不住骂:“不爱你,却要困着你,真恶心。”
音序已经往外走。
乔舒意问:“序序,你去哪?”
“我得去医院接星星。”音序转头说:“我暂时还不能离婚。”
乔舒意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你真要让他这样对你?一辈子困着你,又不闻不问?”
“不。”宋音序淡静看着她,“我要离婚。”
“那还回去做什么?”
“我不能连累我爸妈,我回去,是因为我现在没有离婚的资本,但如果薄宴声出轨了,我就可以离婚了。”
哪怕父母没有很爱她,宋音序也不想害了他们,因为他们没苛待过她,甚至,好好培养她长大了,没有对不起她什么。
她脸色苍白,目光却坚定,“舒意,你早上不是问我,是怎么想的么?”
之前,她大脑还有些乱。
父母不同意她离婚,薄宴声也不同意,她原本觉得没希望了。
可就在刚刚,她醒悟了。
如果她不反抗,那她就会坠进深渊里万劫不复。
而反抗,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我决定好了,我要离婚,不管这条路有多么艰难,我都会坚持走下去。”音序说。
这个念头是几分钟前闪现的。
“如果离婚不是我提出的,而是薄宴声出轨了,并且证据确凿,那么这婚就能离,到时候过错方是他,薄家就不会为难我了。”
就算婆婆是非不分,可薄家还有公公跟老太太。
公公跟老太太待她都不错,如果离婚是薄宴声的错,想必他们会站在她这边。
乔舒意愣了愣说:“你想回去收集薄宴声出轨的证据?”
“嗯。”音序点点头,她不能永远站在被动的位置,想要爬出这座深渊,就要化被动为主动。
乔舒意忽然有点佩服她了。
音序刚刚经历了这么大的事件打击,立刻就能化悲愤为力量,去争取自己的自由,她的内核其实是很坚韧的。
乔舒意道:“既然要离婚,那么事业就是你未来的保障,序序,不要为了谁放弃自己的事业。”
“我知道。”音序点点头。
上午宋父还怪她,四年前没有放弃学业跟薄宴声去国外。
这一会她是庆幸的。
幸好四年前,她没有脑子发热放弃自己的学业,要不今日,她可能连个大学毕业证都没有。
要是连毕业证都没有,再被人抛弃,那就是地狱开局了......
*
回医院时,下着雨。
音序淋了一路雨,到医院时,长发都被雨水打湿了,湿漉漉黏在背上,显得那张小脸越发苍白了。
她举着如冰的小手,给薄宴声打电话,“薄宴声,我现在在病房门口。”
薄宴声闻言嗤笑,“舍得回来了?”
音序不想跟他废话,冷漠道:“把星星带出来,我在门口等着。”
音序不想多说,挂断了电话。
几分钟后。
薄宴声牵着星星的手走出来,隔着白色顶灯,看到站在角落里的女人。
长发湿漉漉的,莫名像只流浪狗。
他心情微微起伏,走过去问:“怎么淋雨过来了?”
“没带伞。”宋音序语气平静,就像个木偶人,“可以走了么?”
她看的是星星。
星星眼底都是抗拒。
宋音序的心又被刺痛了,没说话。
薄宴声蹲下身子对星星说:“星星,思语阿姨刚刚动完手术,现在需要静养,你跟妈妈先回去,一会我去找你。”
他对星星,是温柔的,没有对她时那种讥诮和冷漠。
星星磨蹭了一会才答应。
宋音序没说什么,转身往外走。
星星都愣住了。
她妈妈没牵她手就自己走掉了?
转眸看了爸爸一眼,爸爸摸摸她的头,只说:“去吧。”
她只好跟上。
这时,电梯门快关上了,星星怕被扔在原地,喊了一声,“等等!”
电梯关上之前,宋音序按了打开键,电梯门又缓缓打开了。
星星有些不高兴,走进去淡漠望着她。
宋音序面无表情,不说话。
星星觉得真奇怪,刚才,为什么不牵她的手?明明以前,她很喜欢讨好她的,一见到她就满脸笑容,她叫她做什么她都愿意。
宋音序一直没找话说。
她知道星星厌恶她,已经累了,不想再讨人嫌了,送星星回去,看着她,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责任。
到了一楼,司崇站在车前等着她们。
“太太,先生让我送你和小小姐回去。”司崇打开了车门。
星星看了音序一眼。
音序没抱她,自己钻了上去,坐在里头。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抱她上车的。
“你不抱我上车吗?”星星抿起了唇,心里没有来的一股愤怒。
音序瞥她一眼,“你自己没脚吗?”
星星:“......”
她又愤怒又赌气地上了车,将小身子扭到一边去,根本不想跟音序说话。
音序根本不在意,揉了揉发沉的眉心闭目养神......
到了悦玺山,司崇离开了,偌大的房子里,只剩下音序跟星星两个人。
音序走到客厅里,指着一堆玩具说:“这有玩具,你自己在这玩,有什么事喊我。”
星星皱眉,似乎很不满,“你不在这陪我?”
“我困了,要去楼上睡觉。”
“可爸爸说,我要做什么,你必须陪着我!”星星眼底浮出几分盛气凌人来。
跟她爸爸一个样,想对她挥之则来,挥之则去。
音序冷着脸说:“薄星悦,我是你妈妈,不是你的佣人,不要用这种态度跟我说话。”
说完,她就往楼上走。
星星害怕了,追过去站在底下说:“万一我出了事,你要怎么负责?”
音序脚步一顿。
怎么负责?那她就以死谢罪!大不了她赔上一条命!
她本来想这么恶狠狠怼星星的。
可回过头,触到孩子眼底的害怕,她明白了,她就是害怕,可不会说软话,请求别人也像是在威胁。
这孩子,算是被宠坏了。
薄宴声平时忙,而她要上学,很少去国外看她,常年都是保姆跟秦思语陪着她。
保姆只是保姆,哪敢教育她?所以养成了她骄纵的性格,至于秦思语,是不是真心想教她还不好说。
宋音序居高临下看着她,“你如果是害怕,你可以说你害怕,想请求我留在这里,但如果你这个态度,我不会纵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