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夏晗沫容槿安的女频言情小说《边塞不渡春全局》,由网络作家“砚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夏晗沫,你还真是好算计,你究竟是使了些什么手段才能让我爹娘认定了你,甚至不惜逼迫我娶你?”“你真的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嫁给了我就能如你所愿过上侯门主母的好日子了吗?”“简直痴心妄想!”少年郎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夏晗沫恍惚间抬头,眼底几乎瞬间就染上了潮意。容槿安墨发束冠立在面前,那般清隽,那般美好,一如少时。所以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弱冠之年。想到上一世他为了救自己接连失聪失明直到最后丢了性命,夏晗沫心脏就一阵的揪痛。而他死前声嘶力竭的那句话更是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夏晗沫,若是有来生,只望和你不复相见。”“夏晗沫,如果不是你,我和芊月就不用阴阳相隔十年,如今好了,我可以去寻她了。”而他的丧礼上,原本待她如亲生的容父容母更是几乎...
“夏晗沫,你还真是好算计,你究竟是使了些什么手段才能让我爹娘认定了你,甚至不惜逼迫我娶你?”
“你真的以为用这种下作手段嫁给了我就能如你所愿过上侯门主母的好日子了吗?”
“简直痴心妄想!”
少年郎带着愠怒的声音传来,夏晗沫恍惚间抬头,眼底几乎瞬间就染上了潮意。
容槿安墨发束冠立在面前,那般清隽,那般美好,一如少时。
所以她真的回来了,回到了他的弱冠之年。
想到上一世他为了救自己接连失聪失明直到最后丢了性命,夏晗沫心脏就一阵的揪痛。
而他死前声嘶力竭的那句话更是如同梦魇一般,挥之不去。
“夏晗沫,若是有来生,只望和你不复相见。”
“夏晗沫,如果不是你,我和芊月就不用阴阳相隔十年,如今好了,我可以去寻她了。”
而他的丧礼上,原本待她如亲生的容父容母更是几乎哭晕了过去。
“槿安,早知是这般结果,母亲定不会左右你的心思,定不会逼着你娶了这煞星入门。”
“槿安,是母亲错了,是母亲错了。”
容父更是直接将她扫地出门,“滚!”
“槿安活着的时候你就将他害成了这般模样,如今他都不在了,你就别再来祸害他了!”
言犹在耳。
那是她第一次从那个如父亲一般的人眼中看到那么深沉而又明显的厌恶。
回忆如刀,夏晗沫眼眶几乎瞬间就通红一片。
“不过是说你两句,何故做这般姿态?”
“还是说你又算计好了,想让我爹娘以为我又欺负了你?”
容槿安这么说着,蓦地止住了脚步。
“你救了皇孙,如今入宫复命不就是想自请嫁入容府吗?”
“这样的旨意于你是恩赐,于我是无边折磨。”
“我不想也不愿陪你去领这样的恩情,你自己去吧。”
这么说着,容槿安就冷了脸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挪动分毫。
夏晗沫听到声音一抬头就对上了他冷漠至极,甚至掺杂着厌恶的眼神。
呼吸停了一瞬,夏晗沫很快收拾好了情绪,应声独自入了宫。
上一世她确实借此求来了她和容槿安的赐婚。
她以为两家本就有婚约,成婚是早晚的事情,皇家赐婚只是让这段婚姻更为牢固光彩一些。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上一世恰恰是这圣上的赐婚,生生困了容槿安十年,至死方休。
所以这一世,她没有再要赐婚,而是求了圣上的恩准,于半月后启程塞外,入父营。
夏家满门忠烈,男子均战死沙场。
如今夏家到了这一辈只余她一人。
可她从小跟着父兄习武弄枪,保家卫国战死沙场原也是她的梦想。
上一世为了容槿安,她逼着自己收起了这些心思,安心想当好容家的主母,最后却落了个那般下场。
这一世,她放过容槿安,也放过自己。
等安顿好夏府的事情之后,她就可以去继承父亲的遗志了。
捧着圣旨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夏晗沫眼底说不出的欢喜。
可是她那样的欢喜落在了容槿安的眼中却成了无比的讽刺。
马车上,伸手接过她手中的圣旨,容槿安直接放在了一旁,眼底满是鄙夷。
“至于这般喜形于色吗?夏晗沫,自己上赶着求来的婚事,就这般欢喜吗?”
“不是的,槿安,你打开看一眼,这旨意是......”
“聒噪!”容槿安毫不留情地打断了她。
夏晗沫讪讪地住了嘴,没有再多说一言。
也罢,反正半月之后,待她离开,他自会知晓这旨意到底是什么。
这一世,她再也不会是那个横亘在他和冷芊月之间的障碍了。
马车晃晃悠悠地向着容府的方向行去。
车帘摇晃,夏晗沫轻靠在车厢上,看着外面繁华的街景,眼底有些怅然。
今日就是百花节了,传说若是在百花节当日能与心爱之人挑选同一种鲜花献给百花娘娘的话,就能偕老。
上一世,她痴心妄想,在百花节当日精心挑选了两束芍药,想拉着容槿安一起去献给百花娘娘。
那时候她想的简单,他们之间本就有婚约,自是要结亲的,若是再能讨些好彩头,那她自是欣喜的。
毕竟谁不希望自己能与另一半百年好合。
但是她满心的欢喜却被容槿安亲手毁了。
一直到现在夏晗沫都还清楚地记得那两束芍药纷飞出去时带起的那满天的花雨。
隔着纷飞的花瓣,是容槿安冷到极致的眼神。
“夏晗沫,用手段得来的婚姻,你还妄想百年好合?”
那样的话语掺杂着满满的讽刺,如同荆棘一般,瞬间犁遍全身,疼得她连呼吸都是痛的。
“想去参加百花节?”
耳边突然传来容槿安的声音,夏晗沫这才赶忙抽回了思绪。
想着他上一世的决绝,她刚想摇头,就听着他开口道:“今日我得闲,陪你去走一遭也无妨。”
许是觉得自己方才的态度过了,容槿安这会态度倒是好了许多。
大概是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夏晗沫眼底闪过一丝讶异,但是还是小心翼翼地开口道:“真的可以吗?”
这一世虽注定与他无缘,但是若是他当真能陪着自己参加百花节,往后余生回想起来,这倒也能成为她的慰藉。
“当然,免得你等下回去又找我爹娘告状。”
他出口的话虽然依旧冷戾,但是夏晗沫却已经不在意了。
如今的他能多陪她一刻,都已经是她偷来的欢喜了。
只是她还未来得及开心,马车外就传来了一个丫鬟急切的声音。
“容世子,我家小姐晕倒了,求您过去看一眼吧。”
是冷芊月身边的那个丫鬟。
容槿安顿时坐不住了,叫停了马车就跳了下去。
“我先过去看看芊月,晚些再陪你去。”下了马车之后,容槿安才想起了夏晗沫,回头看着她出声道。
“好。”夏晗沫强忍心底的失望和酸涩,温柔应道。
但是她此刻过分配合的模样倒是让容槿安忍不住挑眉,“怎么突然这般好脾气了?”
这么说着,他也不等夏晗沫回答,自顾自地冷笑出声,“是了,赐婚的圣旨都请下来了,芊月对你早就不是威胁了。”
“但是夏晗沫,我劝你还是识趣一些,别在我爹娘面前胡言乱语。”
“好。”夏晗沫依旧柔声应道。
容槿安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是听着那丫鬟焦急地催促声,他还是没敢耽搁,快步走开了。
*
夏晗沫一个人回了容府,容父容母瞧着只她孤零零的一个就忍不住动了怒。
“侯爷,夫人,世子是替我去城西铺子买糕点了。”夏晗沫不想引起他们对容槿安的不满,下意识地帮他撒了谎。
看着他们此刻那慈爱的模样,再想着他们上一世到最后把她当成仇敌一般的样子,夏晗沫眼中忍不住带起了泪意。
父兄战死之后,母亲忧虑过度跟着去了,偌大的夏府转瞬只余下了她一人。
这些年若不是得他们的庇护,夏晗沫不敢想自己的日子该有多困苦。
想着待自己入父营之后,山高路远,这一辈子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再与他们相见。
夏晗沫就忍不住对着二老跪了下来。
“侯爷,夫人,这些年你们待我如同亲生,此番恩情晗沫没齿难忘,只是恕晗沫不孝,晗沫不能嫁给世子了。”
“晗丫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们的婚约是早就定下来的,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
“是不是槿安那个混账又说什么话气你了?”
侯爷眼中满是止不住的担心和关爱,“丫头不怕,不管发生什么都有我们给你撑腰。”
“那混账东西要是再生出什么事端来,我就是打也把他打乖了。”
随着侯爷这番话出口,夫人也在一旁跟着连连点头。
夏晗沫急忙摇头,“不是这样的,夫人,侯爷,不怪世子,是我自己的问题。”
她这么说着,把手中的圣旨举了起来,递到了二老的面前。
“是晗沫没有这个福分,晗沫生于夏家,自幼深受父兄感染,一心只想保家卫国,并不想为儿女小情所困。”
“侯爷夫人待我如亲生,槿安哥哥更是待我如同胞妹,是我自己跨不过心中这个坎。”
“我想去父亲和哥哥们待过的军营看看,我想守卫疆土,完成父兄未尽之事。”
“还望侯爷和夫人成全。”
荣安侯颤抖着打开了圣旨,看着上面的内容,再看着夏晗沫此刻的模样,哪里还能说什么。
“你这孩子,你让我怎么说你才好。”
“边塞辛苦,你当真想好了吗?”
夏晗沫认真点头,“是,晗沫想的很清楚。”
荣安侯这才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带着泪眼点了点头,“好,好,你想好了就好......”
看着夏晗沫态度坚决,两人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选择了尊重她的决定。
只是心疼她,拦着她嘱咐了许多,又让府上的下人们都出去采买她路上所需。
夏晗沫看着因为她而忙碌起来的侯府上下,想要出声阻止,但是最后又忍下了。
她知道此刻的侯爷和夫人是真心待她的,就让她再肆无忌惮地享受一回他们的宠爱吧。
夫人是真的如同母亲一般拉着她絮叨了许久,一直到她说今日百花节,想出去走走,夫人这才叫上了丫鬟跟着她一道出了门。
出了门之后她就径直向着百花娘娘的庙宇走去。
虽然心中也大概猜到了容槿安这一去只怕是不太可能回来陪自己参加百花节了,但是她却还是止不住地想往那里去。
哪怕只有她一个人,这一世她也要开开心心地参加这场盛宴。
可是出了侯府才往前走了没多远她就在人群之中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看着容槿安温柔地拿起一个簪子轻轻插进冷芊月的发髻之中,看着冷芊月满脸娇羞地往他怀里躲去。
夏晗沫急忙移开了目光,下意识地想要走开。
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冷芊月却看到了她。
“晗沫姐姐。”
听着她出声喊了自己的名字,夏晗沫也不好再继续走开,只能深吸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了她。
而冷芊月的身侧,容槿安投来的目光则是带着警告的意味。
夏晗沫轻叹了一口气,知道他的意思。
但是这一世,她根本没有要针对冷芊月的意思。
若是可以的话,她甚至不想再跟他们有任何的交集。
只是对上他那样的眼神,心底还是难免酸涩。
夏晗沫垂眸,努力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却传来了一声惊恐的喊声,“让开,都让开,快让开!”
随之而来的就是马蹄凌乱以及周围人四散奔逃的声音。
“小姐,小心!”
听着身边丫头的惊呼声,夏晗沫本能转身回头就看到一匹失控的马正扬起蹄子朝着她这边踏来。
心中一阵发寒,她急忙闪身避开,但是还是没来得及,被马蹄踢中,往前滚了一圈才堪堪停住了。
疼到意识模糊,她强撑着想抬头看看容槿安有没有事,却看着他一脸焦急地抱住了吓到了的冷芊月。
明明冷芊月一点事都没有,可是他却还是担心地失了方寸,一把将人抱了起来就带着去找大夫了。
自始至终,他都没顾得上看她这边一眼。
等夏晗沫再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侯府里了。
虽然伤得不重,但是夏晗沫也整整在床上躺了十余日才下得来床。
这些日子里,容槿安一次都没有出现过,夫人虽然日日都来探望照顾,但是也心照不宣地没有提起过容槿安。
夏晗沫原以为这一世自己离开之前都不一定能见得到他了,谁成想这一日侯爷和夫人刚出门,他就回来了。
身子刚刚好一些,夏晗沫看到他回来眼底还是有难掩的欢喜,急忙撑着起来了。
可是还未来得及说什么,手腕就被他一把扣住了。
人被他拽着生硬地向外拖去,身上还未好透的伤顿时扯得生疼。
“世子,你松手,你要带我去哪里?”
夏晗沫疼得厉害,实在忍不住了,这才努力挣开了他的手,出声问道。
“你还好意思问?你自己做了什么不知道吗?”
“芊月现在命悬一线,只有害她的人才能救她。”
“你自己做下的孽事,自然要你去解!”
容槿安这么说着,再次一把扣住了夏晗沫的手腕,蛮力拖拽着她往外走去。
“夏晗沫,我是真的没想到你心这么狠。”
“是我的错,原本看你小小年纪就失了家人,我怜你疼你,所以努力宠着你,没想到最后竟把你宠成了这样刁蛮的性子。”
“为了让我能跟你成婚,你求了陛下御笔赐婚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妄想害了芊月的性命。”
“你当真以为你害了她我就会爱你吗?”
“她要是有事,我只会恨你,只会恨你一辈子!”
夏晗沫疼得脸色惨白,眼底的无奈越发深了几分。
他说的这些她当然知道。
上一世冷芊月出事之后,他可不就是恨了她一辈子吗。
可是上一世是她把查到的那些内幕放到了冷芊月的面前,逼着她自己离开容槿安,她才服毒自尽的。
但是这一世,她根本不想再去多管他们之间的事情。
甚至觉得哪怕冷芊月心机深沉,但是若是容槿安真心爱她,那她也不是不能成全。
可是为什么冷芊月还是出事了?
脑子乱的不行,身上的伤绽开,更是疼得她几乎昏厥。
“夏晗沫,还要装是吗?”
“你自幼舞刀弄枪的,体质比一般男子还要好些,现在扯着你快走了几步你就要装出这样一副模样来。”
“是以为这样就我就会心软,就会信你吗?”
容槿安这么说着,翻身上马,随即蛮力将夏晗沫拽上了马背。
马匹的颠簸让夏晗沫疼得五脏六腑都揉在了一起,她疼得无力哀求,可是容槿安就铁青着一张脸,只当没听到。
好不容易挨到了冷芊月如今的住处,夏晗沫被容槿安拽着进了里面。
里屋已经有人候着了,看着夏晗沫进来,细细打量了一下,随即尝试着割破了夏晗沫的手指。
鲜血滴入到器皿之中,眼前的人立刻跟着点了点头,“是她。”
容槿安眼底的神色越发阴沉了下来,看着夏晗沫出声道:“现在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夏晗沫,我是真的没想到你能做出饲养蛊虫陷害芊月的事情来。”
“但是事情既然因你而起,那自然也只能由你来结束这一切了。”
看着容槿安拿着一只硕大的蛊虫靠近自己的那一刻,夏晗沫脸色惨白。
“我真的没有,世子,我真的没有,我根本没有要害芊月的意思。”
一旁的老者看着夏晗沫这么说着,浑身都在冒着虚汗的样子,不由得伸手搭上了她的脉搏。
探完脉之后,他脸色瞬间凝重了起来,“这位姑娘近日伤了肺腑,若是此刻强行用她的骨血饲养母蛊引诱子蛊的话,只怕她会撑不过去。”
“世子,您看......”
“不用管她,她自小身体壮实,根本不会有事。”
随着的容槿安的话出口,夏晗沫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眼看着那老者点头应声,拿着一直硕大的母蛊靠近自己,她本能地转身想要逃跑,却被容槿安一把按住了。
亲眼看着母蛊从胳膊钻入血脉之中,一股撕裂一般的痛意立刻从经脉之中传来,顷刻之间传遍周身。
身体本就还未完全康复,此刻根本承受不了这样的痛意,夏晗沫眼前一黑,彻底晕死了过去。
夏晗沫再次醒来的时候,容槿安难得一脸担心地守在了床榻边。
看着她睁开双眼,他急忙凑上前去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你终于醒了,可觉得哪里不舒服?”
浑身都疼,稍稍一动就牵扯得疼。
可是真要说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疼。
想着之前容槿安一再说她自幼习武身体好,一再不信她受伤的模样,夏晗沫也没了倾诉的欲望,只轻轻摇了摇头。
“我昏迷了几日?”她现在只关心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出城的日子。
听着容槿安说两日,她才稍稍安下心来。
还好,没耽误正事。
听着夏晗沫声音沙哑,容槿安急忙过去倒了杯水递给了她。
看着她接过水,他才带着几分责怪开口道:“之前怎么伤成这样也不说?”
当日利用她的身子当母虫的容器诱出子虫,他知道她定会受些痛楚,但是想着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所以也没有犹豫。
可是当看到她痛得脸色煞白昏死过去,几度差点没了气息的时候,他有些后怕了。
在她床边衣不解带地守了两日才从爹娘的口中知道她之前在街上被马踢伤了,本就还未好透,他还是有些心疼了。
夏晗沫听着他此刻的问话有些好笑。
她哪里没有说,明明一直都在说,只是他不愿意听罢了。
但是饶是如此,夏晗沫也不想在仅剩的日子里跟他置气,还是想要出声解释。
只是她还未开口,就听着容槿安再次出了声。
“这一次,原就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存了害芊月的心思,自己也不至于受这样的苦。”
“以后切莫再生出这样歹毒的心思来了,听到了吗?”
所有的话语全都卡在了喉间,夏晗沫无奈挤出一丝苦笑。
不想再费力争辩,她只是漠然地点了点头。
想着出城在即,她撑着身子起身,“世子,我想回夏府看看。”
容槿安原想拦她的,但是转念又同意了,“我陪你去。”
这一次她受了这样的罪,想回去看看找些寄托也无可厚非。
原本就是自己当亲妹妹一般宠着长大的人,若是她收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他也可以如往日一般继续宠着她。
只是回趟夏府而已,他不想让她失望。
两家离得不远,马车晃晃悠悠,没一会就到了府上。
只是不同于容府的昌盛,夏府带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寂寥感。
夏晗沫推门进去,府上守门的老仆人就快步迎了出来。
看清楚是她回来了,老仆人不由得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搀扶着了她,“大小姐,您,您回来啦。”
这么说着,他又赶忙跟容槿安行礼,随即笑着道:“世子陪着您回来了,这是,这是要回来跟老爷夫人说你们的好消息了吗?”
随着老仆的这句话出口,容槿安的脸色霎时变了。
“怪不得拖着病体也非回来不可,夏晗沫,怎么,眼看着我爹娘不逼我了,如今竟是妄想靠死人来逼婚了吗?”
没想到容槿安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夏晗沫心脏猛地一阵抽痛。
他此刻的这番话对她来说无疑是一种羞辱。
而这种羞辱在夏家,在父母的英灵面前就让她格外地难以接受。
攥紧了双拳,她刚想发作,就听着门口处传来了冷芊月的声音。
“晗沫姐姐,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肖想世子了。”
“求你放过我吧,我无权无势,我真的斗不过你,我认输了,求你放我一条生路。”
随着这番话传入耳中,夏晗沫就看着冷芊月快步走入府中。
在看到容槿安的那一刻,她还故作惊讶,“槿安,你怎么也在?”
夏晗沫不傻,先是有之前那莫名其妙的蛊虫,现在她又突然说这种话,她当然知道冷芊月这是想要栽赃自己。
“我怎么你了,你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这几日身体不适一直都卧病在床,连门都没有出,就这样,我还能威胁你不成?”
听着夏晗沫的质问,冷芊月眼底瞬间满是恐惧,下意识地看了容槿安一眼,然后连连摇头。
“没有,没有,是我说错话了。”
“对不起晗沫姐,我真的不知道槿安,不是,世子也在这里,真的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走。”
可是她刚转身就被容槿安拦住了,“她怎么威胁你了,有我在,你尽管说。”
“有我护着你,她伤不了你一分一毫。”
“上次的蛊毒就是教训,她若是再敢伤你,她自会比你痛苦百倍。”
冷芊月这才抽抽噎噎的开始哭诉。
一旁夏家的老仆在听到蛊毒之类的话语时,就已经万分心疼了。
此刻听着冷芊月还要以莫须有的罪名嫁祸夏晗沫,顿时忍不住了,怒喝出声。
“我家小姐品行高洁,断然不屑于做这样的事情。”
“反倒是冷姑娘你,好端端地跑到夏府来胡言挑拨,到底居心何在?”
“夏家不欢迎你这样心机深沉,居心叵测的人,你给我滚出去!”
老仆这么说着,伸手拿过一旁的扫帚,狠狠扬起,就要把冷芊月赶出去。
夏家的仆人,都有些拳脚功夫,即便年迈,但是那一下挥出去也有着不小的力道。
容槿安见状,急忙护在了冷芊月身前,抬手一掌就把老仆打飞了出去。
“徐伯!”看着夏家的忠仆被容槿安打伤,夏晗沫眼泪顿时忍不住了。
快步跑了过去,夏晗沫急忙把老仆扶了起来,看着他嘴角溢出的血痕,忍不住抬手一遍遍地擦拭着。
“徐伯,我去请大夫,我现在就去请大夫。”
“你不会有事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夏晗沫这么说着,将徐伯扶进了屋内就转身要出去给他请大夫。
可是刚走到院中就被容槿安拦住了去路。
“你还要怎么样?”夏晗沫攥紧了双拳,隐忍着情绪开口问道。
对他的那点情分在这一世几乎都快要磨灭殆尽了。
原来只要冷芊月还活着,他的偏爱就会永无休止,甚至不存理智。
“给芊月道歉。”
容槿安的话传入耳中,夏晗沫冷笑着抬头看向了他,“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道歉?”
“我从未做过任何伤害她的事情,为什么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容槿安,以你的能耐当真查不到孰真孰假吗?”
“你哪怕公平一些,你去查一查,你哪怕去查一次......”
“芊月不会撒谎!”容槿安依旧偏爱地彻底。
“那我要是就不道歉呢?”
“那你就等着那夏府仅剩的老仆人死在你面前!”
容槿安的声音冷硬如冰,击在了冷芊月最软最软的肋骨之上。
看着身后痛苦的徐伯,夏晗沫还是弯下了腰,“对不起冷小姐,是我的错,我跟你道歉。”
这么说完,夏晗沫咬紧了唇看向了容槿安,“够了吗?”
看着容槿安蹙着眉没有说话,夏晗沫也没有再等,快步向外跑去。
等她带着大夫回到夏府的时候,夏府里只剩下了徐伯孤零零的一个人,而容槿安和冷芊月早就没了踪影了。
夏晗沫此刻也顾不上心寒了,带着大夫快步走进了屋内。
好在徐伯伤得不重,等大夫开过药方之后,夏晗沫悬着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
“小姐,你受委屈了......”
看着今日的场景,他都不需要多想就知道夏晗沫在容槿安那里肯定受了不少的委屈。
夏晗沫连连摇头,“徐伯,我没事。”
她这么说着,还是把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了。
谁曾想徐伯听到她的决定比她还要激动,“大小姐,那你带着老奴一起去!”
“老奴没有其他家人,无牵无挂,最后的一点念想就是您和夏府。”
“若是能跟你去戍边,若是最后能跟老爷一样守卫国家而死,也算是没白活这一场。”
夏晗沫一开始是劝他的,但是看着他态度坚决,便也答应了下来。
带着徐伯去跟侯府和夫人辞行的时候,容槿安依旧不在府上。
知道他定然还是在安慰冷芊月,夏晗沫也没有再多问什么。
只是回了自己的房间,将自己查到的关于冷芊月的那些事情放在了桌案之上。
她无意挑拨横亘在他们二人之间,但是还是觉得容槿安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就算结不成夫妻,容槿安也曾把她当妹妹一般宠过,这便算是她留给他最后的一点东西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行礼,夏晗沫就出来拜别了侯爷和夫人,带着徐伯启程出去了。
*
容槿安一直到日暮时分才回到侯府。
一回来就径直去了夏晗沫的房间。
冷芊月今日跟他哭诉了一整日,他原本还想去训诫两句的,可是里里外外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人。
拦住原本贴身伺候冷芊月的丫鬟,容槿安蹙眉道:“夏晗沫人呢,做了错事躲在夏家不敢回来了?”
可是谁知他的话刚出口,那丫鬟就满眶眼泪,“小姐,小姐已经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她去哪里了?”
“她去戍边了,去完成你夏伯父的遗志了!”
荣安侯冷沉的声音传来,容槿安却觉得耳中一阵轰鸣,“怎么可能?”
“皇上都下旨赐婚了,她怎么可能突然跑去戍边?”
“赐婚?”荣安侯冷哼出声,“谁告诉你她入宫是去求圣上赐婚的?”
“你可看过那圣旨?”
容槿安这才想起来她当时想给自己看,但是自己不屑一顾。
“所以那圣旨上写着的是......”
“同意她入夏家军营帐,替父戍边的旨意!”
容槿安脸色顿时煞白一片,“不可能,这不可能。”
“爹,您是故意这么说的吧,这又是她的计谋对不对?”
“她故意这么说就是想惹我着急对吗?”
“她身上的伤还未好透,怎么可能会去戍边,她现在人一定还在夏府躲着。”
容槿安这么说着,也不顾荣安侯的反对,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一直到看到夏府大门紧锁,人去楼空,他才终于相信她真的离开了。
没来由的,心中就跟着泛起了说不出的慌乱。
偏巧在这个时候,几个刚回城的人议论起了城外的见闻。
“前几日下了雨,山路湿滑,我亲眼看着那马车摔下了山崖,只怕马车上的人已经没了。”
“好像是夏家那位,带着一个老仆人。”
“怪惨的,夏家只剩下这么一个血脉了,没成想最后竟折在了这里。”
容槿安听得手脚发冷,一把抓住了那人,“不可能,你看错了是不是?”
“夏晗沫,她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摔下山崖。”
“你一定是看错了,是不是?”
那人见着是容槿安,也不敢发怒,只能陪着笑脸道:“是,是,可能是我看错了。”
“世子要是不信,大可自己过去看看。”
容槿安也确实没有耽搁,立刻翻身上马,向着城外赶去。
哪怕一再安慰自己不可能是夏晗沫,但是整个人却还是在这一刻被恐惧吞噬了。